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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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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娘,”七娘道,“你说,这丝绢,是怎么回事?”
  “七姐姐,真,真要我说么?”王環依旧怯生生的。
  蔡家姊妹皆不解地望着她们,不知二人打什么哑谜。
  七娘叹了口气:
  “说实话。”
  王環看着她,不提防地,忽哭了出来。
  她又看了看众人,只啜泣道:
  “这是,这是……谢七姐姐的丝绢。”
  此话既出,众人一片惊愕,四下哗然。
  而七娘与朱凤英,则是更安心了一分,也更伤心了一分。
  “当真?”七娘目不转睛地看着王環。
  王環眯了眯眼,闪过一丝侥幸的得意。
  不待再说,只见蔡五娘已带着蔡家姊妹冲上来。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蔡五娘说着,一巴掌就要下来。
  却是朱凤英揽过七娘,猛地拦下,向蔡五娘斥道:
  “蠢货!”
  “你还骂人?”蔡五娘一把甩开朱凤英,“你敢说,这不是她的么?”
  七娘拍了拍朱凤英的手,向前一步:
  “是我的。”
  蔡五娘已然气得站立不稳。众人亦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不过,”七娘又紧接着道,“蔡三娘子的伤,与我无关。”
  七娘的神情比适才淡然许多。她只微微蹙眉,眼中盛着悲悯与失落,却并不见申冤的急切。
  蔡五娘看着她,一声冷笑:
  “呵!与你无关?这是你的丝绢!你说与你无关?”
  她将丝绢举猛至七娘眼前,颤抖着,直要戳上去。
  七娘轻轻别开头。
  她默了半晌,又凝视着王環:
  “環娘,我最后问你一回,这丝绢,当真与我有关么?”
  王環畏惧地看着七娘,像个受了威胁的小孩子。
  她抖动着双唇,只弱声道:
  “七姐姐,你别逼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七娘忽低下头,乍一声自嘲的闷笑。
  如今,却成她逼王環了?
  眼前这个王小妹妹,究竟是怎样的心肠呢?
  蔡三娘子自然奄奄一息,尽是拜她所赐!这会子,又作出这副可怜模样,当真是讽刺得很啊!
  七娘只觉山上的秋意更浓了些,瑟瑟纷纷,叫人猛地生寒。
  她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来:
  “这丝绢,是王環与蔡三娘子临走前,我赠与王環的。”
  众人皆朝王環看去。
  只见她满脸茫然,难以置信地摇头。
  “姐姐说什么呢?”她像个受冤的孩子,“这丝绢,我从未见过的。不信,你们问蔡三姐姐去!”
  呵!七娘心中嗤笑。
  蔡三娘子如今命悬一线,自然什么都任由王環说了。
  这个道理,七娘能想着,旁人自然也明白。
  一时四下安静,二位小娘子各执一词,这似乎成了个糊涂案。
  蔡五娘看看王環,又看看七娘,只道:
  “谢七娘,你说此丝绢是赠与了環娘,可有人证?”
  见七娘看向朱凤英,蔡五娘只一声冷笑,四下之人,皆摇头叹气。
  朱凤英是她亲表姐,自然是护着她。
  况且,这方丝绢到底是七娘的,若解释不清,谁还信她来?必当她与此事有关了!
  正此时,不知阿珠从何处冒了出来。方才一片混乱,倒无人注意她是何时离开。
  她行至七娘身边,用众人皆能听着的声音,道:
  “七娘子,薛大人请来了。正替蔡三娘子诊治呢!”
  七娘点了点头,来了就好。薛姐夫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力,他来了,蔡三娘子或许还有救。
  只听人群渐渐喧闹了起来。
  “薛大人?可是薛仁‘薛菩萨’么?”有人问。
  “应是了,不好请呢!”有人附和,“听闻是谢府的女婿。”
  “谢七娘子的姐夫呢!”有好事者接道。
  哄乱之中,只见王環神情闪烁,似乎听闻薛仁的名号,显出几分心虚来。
  “蔡五姐姐!”忽闻她道,“不能让他治啊!”
  听着此话,蔡五娘蓦地惊愕。
  她趋步至七娘跟前,怒道:
  “你要做什么?害她不成,还让你姐夫去?你也太嚣张了,非置她于死地么?”
  说罢,蔡五娘忙转头向蔡氏姊妹道:
  “快!快去拦着啊!”
  “站住!”七娘喝道。
  她无奈地看了蔡五娘一眼,又看向王環,只道:
  “薛姐夫人称‘薛菩萨’,身为御医,只会尽力救治,如何能害人性命?”
  “蔡五娘!”她接着道,“我有人证你不信,可我亦有物证!”
  众人又是一番惊奇。
  本倒是山重水复疑无路,那丝绢并着王環的证词,谢七娘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她要作何解释。
  只见七娘嗅了嗅那丝绢:
  “好香啊!”
  蔡五娘满面疑虑,亦捧至鼻尖。方才不曾注意,这方丝绢,原是有股茉莉清香。
  七娘低头笑了笑,负手踱步至王環身旁。
  她倾身靠近,又在王環肩头嗅了嗅:
  “環娘,亦好香啊!”
  只见王環身子一颤,猛向后缩了缩。
  她直直看着七娘,面上充满惊慌。那神情,却不似方才的做作,此番,是真的怕了!
  蔡五娘回头,蹙了蹙眉,遂一把抓住王環。
  细细嗅来,果是与丝帕上一般的茉莉清香!
  王環呼吸有些急促,却强作镇定:
  “不过是同样的香粉,又能证明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蕃女怨7

  同样的香粉,谁也能用,确不能说明什么。
  可王環心下慌乱,却不曾注意,此是茉莉香粉!
  熟悉她的人皆知道,她自小便不喜茉莉香味,故而香粉香膏,从不着添茉莉。
  况且,七娘丝绢上的茉莉香粉,原不是俗物。那本是宫中赏下的,旁人自然不得。加之香气幽微,却不易察觉。
  若真如她所言,她不曾碰过,又如何会身染茉莉清香呢?
  于此二处,王環再欲狡辩,也只是徒劳罢了。
  众人一片唏嘘,皆对着王環指指点点。纵使她姓属王氏,做下这等禽兽行径,只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再则,受害之人亦非寻常女子,而是权倾朝野的蔡太师爱女。便是王家有心保她,却也并非易事。
  王環扫视着众人,猛地退后了几步。
  四下的眼神,鄙夷而惊恐,直将她围得喘不过气。她忽觉头脑胀痛,只深蹙着眉。
  又是这般的眼神!看她跟怪物似的!她又不会吃人,为何如此看她?
  这些人,和西蜀之人有什么两样?
  汴京此地,又与西蜀有何不同?
  啪!
  只闻得一声巴掌清脆明晰。
  众人忽而愣住,一时又一片鸦雀无声。
  王環的左脸渐渐红肿,隐现出五指印痕。
  蔡五娘的手亦是红肿,方才一巴掌,她只恨不能将她打死!
  “为何!”蔡五娘怒目而视,“究竟为何!”
  七娘与朱凤英立在一旁,为何,她们亦想知道为何?
  为何残害蔡三娘子?为何不择手段地陷害七娘?
  王環见再无挣扎余地,忽狂笑了起来。
  “为何?”她笑得及其怪异狰狞,直瞪着七娘,“贱人!都是贱人!”
  她又道:
  “谢蓼,今日,是你故意的吧?”
  “请君入瓮罢了!”七娘漠然回视,“若非你三番两次陷害于我,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三番两次?”王環笑了笑,“你果然都知道。你心知肚明,却在我面前装傻!”
  七娘心下觉着可笑,心知肚明,也不过是前几日的事。
  “是。”七娘道,“郑明珍虽罪有应得,可她也替你背了锅!”
  她近前几步,向王環低声耳语:
  “郑明珍根本不认得酿哥哥,如何能想出那样的法子?能用酿哥哥引我入局,必定是对我极熟识之人。必定是,能窥探我心意之人。”
  王環满目惊愕,并着一腔的愤怒。
  七娘顿了顿,又接着道:
  “你或许已忘了,可我记得。当时正是你,带头压了赌局,还擅作主张,让阿珠去打听吴生!这可是他们编排我的有力说辞啊!”
  七娘缓了缓气息,退后几步,立直了身子,只道:
  “如今,你总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何了吧?”
  王環咬着唇,依旧恨恨地望着七娘。
  “我也是活不得了!”只闻她道,“倒不怕告诉你。你听好了,三哥是我的,是我一人的!你们两个贱人,别想……”
  “你闭嘴!”
  王環正说着,忽闻人群外一生怒喝。
  众人齐齐朝那处瞧去,来人竟是王绍玉!
  只见他身骑高头白马,立在千年银杏下,一身绛紫云锦袍挺括利落。方才他言语虽厉,却见出一番丰神俊朗来。
  绍玉翻身下马,直至七娘身边,上下打量一回,方道:
  “你可有事?”
  七娘一愣,只摇了摇头。
  绍玉舒了一口气,又转向王環,语气比方才更是严厉:
  “西蜀的教训不够么!”
  王環瞥他一眼,一声冷笑:
  “你就会护着她!”
  “你跟我回去!”正说着,只见绍玉拿起马鞭便要绑人。
  蔡氏姊妹见这架势,哪里肯依?
  只闻蔡五娘道:
  “慢着!她害我姐姐,岂是你说带走便带走的?”
  五郎双手停在半空,默了一瞬,方转身行一大礼。
  “王府教导无方,此番带回去好生审问,定会给小娘子一个交代。”绍玉道。
  蔡五娘扯了扯嘴角:
  “我姐姐生死未卜,你一句交代,便想带走人?”
  绍玉一时语塞。
  蔡五娘又道:
  “况且,要这交代的也不是我,而是蔡太师府!”
  绍玉深蹙着眉,只觉事情越发复杂,越发棘手。
  他转头向王環道:
  “你最好祈祷蔡三娘子没事!”
  王環别过头去,也不看他,像个寻常与兄长闹脾气的小姑娘。
  几方便如此僵持着,混乱不清。围观之人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王環方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丫头踉踉跄跄地跑来,一面高喊:
  “保住了!保住了!”
  来人正是蔡府的丫头。蔡氏姊妹忙趋步上前,焦急地望着。
  “三娘子的命,保住了!”她说完,只长长呼出一口气。
  蔡氏姊妹相互看着,激动地说不出话,心中似放下了千斤重石。
  “快!快!带我们去瞧瞧。”有蔡氏女早已喜极而泣。
  一时,蔡氏众人只跟着那丫头便去了。
  才行几步,却见蔡五娘回头,指着王環,向身旁丫头吩咐道:
  “将她带上!让她跪在门外,赎罪!”
  那两个丫头正要动手,却被绍玉一把拂开:
  “我带她去!”
  说罢,绍玉三两下捆上王環,便随她们往内院厢房去,七娘与朱凤英亦跟上。
  围观之人见真相大白,已然无趣,只做鸟兽散。此时,怕是正赶着将五木观之事,传至汴京的大街小巷。
  蔡三娘子虽性命无虞,却依旧昏睡不醒。七娘他们在门外候着,却也不放心就此离开。
  只见绍玉将王環捆在千年银杏上,也不理她,只由她挣扎。
  七娘看了一眼,方至绍玉身旁,问道:
  “三郎,你怎来了?”
  绍玉知她要问,方道:
  “估摸着她要闯祸,便急匆匆赶来的。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他又看了看七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
  “你果真没事?”
  “果真没事。”七娘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她口口声声地咒骂我与蔡三娘子,如此出言不逊,却是为何呢?”
  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绍玉。王環方才为说完的话,似乎与他,有很深的关联。
  绍玉亦回视她,无奈一笑:
  “你已然猜着了,却又问我来?”
  七娘低下头,垂着眸子:
  “我只是有些不敢信,她对你……这到底,是太荒唐了。”
  绍玉又一声叹息:
  “她本不是王家骨血。”
  闻得此话,七娘猛地抬起头望着绍玉。
  “前些日子,听母亲议论起她的亲事,我才知晓的。”绍玉摇头道。
  七娘不解,只听绍玉娓娓道来:
  “其实,三叔的女儿,出生便夭折了。眼前的環妹,不过是远房表亲过继而来。那时我还太小,遂没什么印象。”
  七娘一愣,竟还有这样的事?
  “可这样的事,不是该瞒着她么?怎么她却知晓了?还对你……”她问。
  绍玉又一番沉重叹气:
  “这便要从西蜀之事说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蕃女怨8

  果然,事情关窍,还是西蜀之事啊!
  七娘看了看绑在树上的王環,她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神情直像一把利刃,蓦地叫人生寒。
  七娘的身子忽颤了颤,忙收回了目光。
  她望向绍玉,微蹙着眉:
  “三郎,西蜀三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绍玉亦看了眼王環,只无奈摇头:
  “家中一向不愿提及此事。只是,眼下怕瞒不住了。”
  七娘的心已然提到嗓子眼。
  “我说了,你可别怕。”绍玉道,“環娘她,在西蜀之时,杀过人。”
  杀人!
  七娘一瞬瞪大了眼,手指猛掩上自己的唇。
  那时,王環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竟是会杀人的么?
  七娘踉跄地退后几步,满脸的难以置信。可如今蔡三娘子重伤在此,又由不得她不信。王環,是能做出那般狠事的。
  绍玉跨步上前,扶稳七娘,心有不忍,只道:
  “不如,你别听了。”
  七娘紧抓着绍玉的手臂,似乎唯有如此,方能安心些。
  她缓缓摇了摇头:
  “不,三郎你说,我想要明白。”
  绍玉见她吓得面色煞白,叹了口气,方与七娘一一道来。
  那年的冬日,西蜀尤其寒冷。天空大雪纷纷,就着凛冽狂风,只卷起白茫茫的一片,沧沧如也,雪色俨然。
  只是近着年下,街市上人来人往,年货物件亦堆叠摆出,年果子、新窗花、各色人胜……纵使天寒,倒见出一派红火热闹来。
  王三爷家中自然也不得免俗,皆忙忙碌碌地收拾安排。
  这是王環来西蜀过的头一个年,她心中兴奋,早早地便出门置办年货。
  西蜀虽不比汴京繁华,却也是车水马龙,自得趣处。
  王環坐在马车中,掀起帘子朝外瞧,一切皆是新奇的,皆是不曾见过的。
  此处地处偏远,倒不似汴京拘束。她一向性子活泼,自是乐在其中。
  “咱们下去走走?”只闻得王環向丫头道。
  小丫头闻言,忙是一番打点。待马车停妥当,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環下车。这王小娘子向来刁钻些,不得不小心伺候。
  主仆二人行了几步,只见街旁一个布匹摊子上,商户卖力着吆喝,其间竟还有蜀锦。
  王環细细瞧去,虽不比她平日里见的精致,却颇得市井趣味。
  那商户见她打扮非常,合着一身气度,只满面赔笑:
  “这位小娘子,想挑些什么?这都是小人的媳妇新织成的料子,恰应着年节下。”
  王環自然不与他言语,只向小丫头低声说了几句。
  小丫头仗着王環娇贵,仰头笑道:
  “我们且看看,你这些料子,还不定入得我家小娘子的眼呢!”
  那商户一愣,只得讪讪笑笑。所谓和气生财,为贵不尊的人何其之多,若皆置气,生意还做不做了!
  王環看了几眼,果然皆是下乘货色。
  她摇了摇头,正待离开,却见一华服少妇迎面而来。
  那少妇挺着个大肚子,行动文雅而规矩,一面与身旁丫头笑说些什么,应是位官家女儿。
  王環瞧了瞧,如何不认得她?那不正是袁知州家的小娘子么?
  她去年才成亲,几月不见,不想如今已怀有身孕。
  王環才至西蜀时,因着性情顽劣,与她有些过节。后来倒是谁也不理谁了,不料这会子却又冤家路窄。
  那袁娘子也不是好惹的,小丫头只拉着王環要走。
  王環瞥她一眼,一把甩开:
  “你做什么?我还怕她来?”
  小丫头有些着急:
  “她肚子里可是夫家的长孙!三老爷不是才叮嘱过么,让小娘子别去招惹她!如今,袁知州还等着抓三老爷的错处呢!”
  “父亲确是说过。”王環笑了笑,“不过,她有孕,又与我何干?眼下正来招惹的是她,可不是我!”
  王環只立在那里,一时也不急着走了,待要看看袁娘子将如何。
  那袁娘子亦见着王環,遂渐渐停下脚步,只捏着一双凤眼看她。
  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袁娘子从前的杨柳细腰,已然变得浑圆,再无少女姿态。
  却是王環,渐渐长成,倒更见出一番女子风韵来。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那布摊的商户见着,只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习以为常。
  小娘子们在街市上意气相争,也是常有之事。为着布匹,为着脂粉,便是什么也不为,也总能争上半日。
  那商户日日在此处摆摊,见得多了,遂不觉奇怪。
  他退后了几步,双手环抱,只看热闹似的望着她们。
  袁娘子看了看身旁的布摊,先开了口:
  “我说環娘,几月不见,却连这般的货色也瞧得上?”
  她捻起一角细绢,手腕一抬,紧忙着又松开,面上一副嫌弃神态。
  王環笑了笑,上下打量她一番,只道:
  “浑圆成这个样子,便是再好的锦缎,只怕亦是白白糟践。”
  听她言语,袁娘子直见出恼怒之色。
  却不多时,她忽然一个激灵,转而一声嗤笑:
  “我将为人母,本该如此。眼下身子乏沉,有些行不动,環娘可让我一让?”
  “呵!”王環蓦地冷笑。
  她当此处是她家中么?因着有孕,所有人便迁就着她?真是可笑至极!
  “你敢叫我让?”王環又质问道。
  袁娘子审视她一番,几月不见,竟还是这般的嚣张跋扈。
  “呀!”袁娘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忽笑道,“我忘了,環娘是没有母亲的,哪里知道心疼为母之人?”
  此话既出,王環一瞬黑了脸。
  这是戳到她的痛处了!她适才的嘲弄意气,霎时变作了满脸的阴冷寒凉。
  王環年幼丧母,父亲又忙于政事,并不大管她。
  从前见着别的小娘子在母亲怀中撒娇,她便直直羡慕。
  不过,有些东西,又岂是能羡慕来的?
  人皆是如此,对于羡慕不来的东西,一旦时日长久,便会化作嫉妒,生出执念。
  也不知何时起,王環渐渐变得顽劣。
  初时不过爱与人口角,而后愈演愈烈,不可收拾,再无人敢管束于她。
  王環挑眼看着袁娘子,眼中寒意似一把利刃:
  “你再说一回。”
  袁娘子猛打了个寒颤,直直看着她,下意识地反驳:
  “我……我便说了,又如何?”
  王環渐渐低下头,只道:
  “不如何,我让你就是。”
  说罢,只见王環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袁娘子犹疑地看了她几眼,只当是她怂了,遂仰头而去。
  却不见,王環的嘴角正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第一百七十八章 蕃女怨9

  待袁娘子刚刚行过,王環笑意更深了些。
  她毫不犹豫地,一角踩上袁娘子的裙摆。袁娘子忽而不稳,猛地踉跄,直直摔倒在地。
  “啊!”
  只闻得一声惨叫,袁娘子的丫头们齐齐围上来。众人满面的惊恐并着诧异,似乎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袁娘子的裙底已然见红。王環一脸漠然地瞧着,只行至自己的车驾前。
  袁娘子的丫头只当她欲畏罪潜逃,忙要上前拦。
  “站住!”王環忽笑了,“我又不走。”
  那个笑怪异而扭曲,只吓得人一动也不敢动。众丫头面面相觑,她既不走,于车驾前作甚?
  只见王環笑意更深了些。
  不提防间,她忽举起车上马鞭,狠狠朝马儿抽去。
  啪!
  一时马儿惊慌,猛地扬起前蹄,一声嘶鸣,直直朝前方奔去。
  丫头们见马儿发狂,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顾得袁娘子?
  众人慌忙四散,只求保命。唯有袁娘子,跌倒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众人反应,马儿一蹄正中袁娘子的肚子。它仓惶奔过,身后车轮滚滚,又是一番碾压。
  霎时血痕飞溅,触目惊心。袁娘子当场气绝,一尸两命。
  据说,她的死相极其骇人,虽不至血肉横飞,大抵也是模糊一片,惨不忍睹。
  在场之人,怕是一生亦忘不掉当日之景。
  事后,此事自然是被王家压下,只做马儿受惊,误伤人命处置。
  可街市百姓,不少人是亲眼见着的,大多敢怒不敢言。
  也有胆大的说书艺人,编了几回书来讲,却皆不长久。要么是改从他业,要么是飞来横祸,总没什么好下场。
  那时的西蜀,人人自危,见着王環,便绕道而行,谁知她是否会突然发疯呢?
  王家为着体面,虽强压下此事,王三老爷却是勃然大怒。
  他一气之下,竟将王環身世,当着她的面全盘说出,直道王環凶残成性,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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