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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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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日子,七娘总是忆起那夜的莲塘。
  那时的他们,俱是最美好的年纪啊!
  似乎只有那夜的笑声,才当得起“思无邪”三字。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阳台梦1

  七娘在郓王府小住几日,没人管着,无拘无束,自然极是快活。
  一朝回到谢府,却觉出些无趣来。
  父亲与二哥近来政务繁忙,已许多日不曾见了。
  每日除了与婆婆、母亲请安,七娘多是闷在闺中。
  自郓王府一别,陈酿也再未见过。虽偶有书信往来,多也是说些日常琐碎。
  至于别的,七娘不敢提及。
  时光日复一日,谢府的莲塘早已开遍。风送清香,雅致之处,自然不输郓王府的。
  一大清早,阿珠才从莲塘逛了回来。
  她捧着一篮莲蓬,高声唤道:
  “小娘子,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予你!”
  七娘才起,正于妆台前梳妆。
  她一面抹铅粉一面道:
  “近来颇是无趣,哪有甚好东西来?”
  阿珠也不言语,只拿了个莲蓬举到她跟前。
  七娘见了,直丢下铅粉。
  她接过莲蓬,端详一阵,又兀自剥起来。
  “这是哪来的?”七娘问。
  环月打起窗子,回头笑道:
  “小娘子怎忘了?船娘们天不亮便撑篙而行,正是为着新鲜莲蓬呢!”
  七娘这才恍然一笑。
  “是了是了!”她道,“每年夏日里,她们都送来的。今年似乎早了些?”
  琳琅方道:
  “今年天热,自然早些。”
  阿珠接过话,道:
  “小娘子成日说无趣,何不往莲塘游船去。咱们自己采些莲蓬,做莲子羹吃!”
  还不待七娘答话,琳琅忙拦着阿珠。
  她轻斥道:
  “又教小娘子胡闹来!游船便罢了,自己采莲蓬,如何使得?你也不知那莲池其深几许,若出个好歹,怎么了得?”
  七娘起身更衣,只撅嘴道:
  “有船娘在呢!能出什么事?”
  琳琅摇摇头:
  “小娘子又忘了!七岁那年,可不是险些掉水里么?”
  七娘那时吓得够呛,如今却不大在意。
  她只摆摆手:
  “陈年旧事,提它作甚!如今我已及笄了。”
  阿珠亦助着七娘:
  “正是呢!总是琳琅,这也怕,那也怕的。便闷在屋子里,哪也不去才好?”
  琳琅取来七娘的软绡褙子,无奈道:
  “真有那一日,我便念无量寿佛咯!”
  屋中又是哄笑一团。
  一番打点,七娘难得有兴致,直拉着她们往莲塘去。
  船娘见着七娘来,自是不敢怠慢。
  又唤人备游船,又是收拾船舱、安排茶水点心,莫不周全精致。
  船娘于船头撑篙,平稳至极,不敢丝毫懈怠。
  七娘看了一眼莲塘,又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才提起的兴致,顷刻间又没了。
  这般的周全精致,到底落了刻意。
  自己眼下的行径,终究,是东施效颦,再比不得那夜的莲池了!
  她剥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
  细细嚼来,却是这等清香,比船上一应点心更动人些。
  七娘没心绪地举目四顾,忽见湖心亭上坐了个人。
  她面含浅笑,身着绾色短衫,系一条六破间色裙,只倚在亭上,轻摇团扇。
  远远望去,倒是极美的风景。
  游船行得更近些,又见何斓也在,只是方才被柱子遮住。
  二位娘子说说笑笑,又不至太过亲近,显然是待客之道。
  七娘一时好奇,遂吩咐船娘:
  “你朝湖心亭去。”
  阿珠亦是好奇:
  “那是哪家小娘子啊?似乎从前不曾见过。”
  七娘笑道:
  “故而去看一看啊!”
  何斓正与那陌生小娘子说话,只听七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五嫂!”
  因在外人面前,七娘倒端起一副贵女姿态,礼仪气度,自是不凡。
  何斓回头笑了笑,拉着七娘过来。
  她又转头朝那小娘子道:
  “可是不敢背后说人,你看,这不正来了么?”
  那小娘子见着七娘,只颔首微笑,行一万福。
  她柔声道:
  “原是谢七娘子,久仰了。今日一见,果是与众不同。”
  七娘自回一礼,方问:
  “还未请教小娘子家源。”
  何斓怕那小娘子害羞,遂接过笑道:
  “这是开封府尹邓大人的妹子,前日才从襄阳接来。不是今日来访,我也不知汴京城中多了这样标志的人物。”
  这个邓大人,七娘倒也有所耳闻。
  那回顾显上门讹钱,意外而死,冤到了五哥与三郎头上,还是他来问的话呢!
  倒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曾有甚为难。
  那时,他还是开封府少尹,自孙姐夫落马,他顺理成章地补上,却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人,十年寒窗不易。一朝得志,自然是将家中人皆往汴京接了。
  七娘上下打量邓小娘子一番。
  只见她生得一张鹅蛋脸,双眼圆润似珠,长眉入鬓。
  虽算不得绝佳的美人,如何斓所言,称“标致”二字,自是绰绰有余的。
  邓小娘子一直面带着笑,只道:
  “谢五嫂过誉了。初时见着谢五嫂,已是自愧弗如。如今见着七娘子,一身雅贵气度,更是不敢比的。又如何敢当‘标致’二字?”
  何斓最爱听好话的。
  她只笑道:
  “邓小娘子的嘴也太甜了。这般伶俐人物,偏今日才认得。”
  七娘听惯了恭维话,却不以为意。
  她微笑道:
  “还未请教邓小娘子芳名?”
  邓小娘子行过一礼,又道:
  “小字容君。”
  七娘点点头。容君,赞女子容颜姣好之意,确是个好名字。
  三人在湖心亭说笑一阵,又带着邓容君游湖,又留了她用饭。
  待送走她,已是午后。
  何斓坐在案头,吃了盏茶,向七娘道:
  “七妹妹,你看这邓小娘子如何?”
  七娘思索半晌,倒说不上喜不喜欢。因着初识,只当是个寻常贵女,也留不下什么印象。
  她方道:
  “五嫂为何如此问?”
  何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当她来作甚的?”
  “作甚的?”七娘一脸愣然。
  何斓方道:
  “母亲近来,为二哥的亲事着急呢!我与你五哥已成亲许多时日,二哥身为长子,总不好一直拖下去。”
  七娘点头,原是如此。
  何斓又道:
  “近来,许多官员,只忙赶着让自家女眷进京。二哥何等人才,到底马虎不得。”
  七娘心道:二哥那铁面金刚的样子,也不知要配个怎样的二嫂?
  最好能治住他,省得成日里凶巴巴的!
  不过,这个邓容君,看着却像是个没注意的。
  一想起二哥,七娘只觉毛骨悚然。
  她甩了甩头,又向何斓道:
  “说来,近日亦少见五哥。也不知他成日里忙什么,他不在,倒没人带我出府玩了!”
  提及五郎,何斓面色有些不好,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第二百六十三章 阳台梦2

  何斓只讪讪笑笑,道:
  “这些日子,我亦少见他的。有几回,天刚亮便出去,掌灯了也不见回来。”
  她叹了口气,又道:
  “母亲那处问起,我也不敢说。只道他课业繁忙,敷衍了过去。”
  七娘看着何斓,只见她双眉微锁,自有一番无可奈何。
  七娘心中如何不明白?
  卞大娘子的死,并着镯中书信,五郎本不堪承受。
  时时躲到外边,图个清静,似乎是五哥惯用的伎俩。
  可如今怎比从前呢?
  从前他孑然一身,随意而为,也不算什么!
  可眼下,还有个五嫂呢!他这等行事,又置五嫂于何地呢?
  七娘有些不敢看何斓,一些话卡在喉头,欲言又止,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默了半晌,方道:
  “五嫂,或许,五哥心中有事。不如,你与他静静聊一聊。”
  何斓摇摇头,忽无奈轻笑了一声:
  “人也见不着,又聊什么来?”
  七娘一时语塞。
  她请咬着唇,见何斓神色,也不知如何相劝。
  何斓又道:
  “记得那年上元,他撞了我一下,留下盏花灯。一来二去,才有了这段姻缘。”
  七娘亦回想起来。
  那年王、谢二府筑台观灯,只道享不尽的繁华,用不完的富贵。
  谁知如今,不过经年有余,一切都不同了。
  王府搬离了汴京。
  三郎……哎……三郎……
  何斓接着道:
  “那年我回门之日,听着族中姊妹们议论。说我高攀谢氏,很是配不上。那时我只当是她们妒忌,眼下想来,却也有些道理。”
  七娘拉着何斓的手,劝道:
  “五嫂何须妄自菲薄?既入谢家门,便为谢家妇。旁人如何言语,那是旁人之事。我只认你这个五嫂。”
  近来,因着五郎的态度,何斓心绪不畅。
  忽闻着七娘如此说,她心下颇生感念。
  何斓眼中含着泪,只道:
  “七妹妹,也就是你,待我这般。我性子软弱,从前闺中之时,受人欺负,也总是你护着。如今既为至亲,你又多有宽慰言语。多谢你。”
  七娘最听不得人说感谢话的。
  况且,卞大娘子之事,她还一直瞒着五嫂呢!又如何当得“多谢”二字?
  七娘一时有些慌乱,生怕露出马脚来。
  她急忙着起身,道:
  “一家子姊妹,自是应该的,五嫂不必放在心上。对了,前日酿哥哥要我作诗,我还没写呢,便告辞了!”
  才说罢,还不待何斓应答,七娘便拉上丫头,灰溜溜地跑了。
  何斓留她不及,只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这个七妹妹,提及功课,总这般急慌慌的,当真有趣得很。
  五郎的近况,自有何斓在朱夫人跟前敷衍着,倒也闹不出什么事。
  况且,朱夫人如今张罗着二郎的亲事,哪有闲情顾及其他?
  一来,二郎位高权重,加之谢府出身。要寻位门当户对的,着实不易。
  二来,仪鸾宗姬那头,也不得不尽心安抚着。
  如今皇位易主,仪鸾宗姬的地位虽不比从前,可她知晓谢府太多秘密,自不是好轻易开罪的。
  只是,为子嗣计,二郎的婚事确是势在必行。
  朱夫人为此,头痛了许多时候。加之天气闷热,越发觉着心烦。
  所幸昨夜下过一场雨,才得以稍遣闷怀。
  陈姨娘是每日皆来请安的,多少年了,从不曾断过。
  见着她来,朱夫人遂唤了她坐。
  陈姨娘恭敬还礼坐下,只笑道:
  “大夫人的气色,瞧着比昨日好些。”
  朱夫人摇摇头,半打趣道:
  “气色好了,可事情依旧烦着呢!”
  陈姨娘掩面笑了笑:
  “近来,我见家中多有年轻小娘子走动。怎么,大夫人便没一个能看上眼的?”
  朱夫人将那些小娘子一一思来,又道:
  “你与五郎媳妇也帮着我掌了几眼,可有觉着不错的?”
  陈姨娘忙一番推辞:
  “妾身不过替大夫人周全招待,哪有什么主意?在我看来,那些小娘子品貌一流,淑慎贤惠,是个顶个的好呢!”
  朱夫人嗔道:
  “你这人,我要你说,你直说来便是,推推搡搡地作甚?”
  陈姨娘见朱夫人是真要听,遂笑道:
  “不是我推搡,二郎何等人才?来的尽是汴京城中最拔尖的小娘子,可不得挑花眼么?”
  陈姨娘缓了缓,又道:
  “有位邓小娘子,端丽标致,大夫人可记得?”
  朱夫人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是邓府尹的妹子吧?听闻,前日才从襄阳接来。”
  邓府尹本是谢氏一手提拔,若真有堪配的人才,亲上加亲,自然极好。
  只是……
  朱夫人思及仪鸾宗姬,一时又有些犹疑。
  她遂接着道:
  “金玲来与我回过话,邓小娘子来时,似乎还遇着了七娘。”
  陈姨娘点头:
  “像是说了许久的话,总是和和气气的。”
  她审视着朱夫人的神情,自明白她的担忧。
  二郎的媳妇,若家世太高,仪鸾宗姬必是不依。一旦二人之事被知晓,恐也不好收拾。
  可若家世平平,到底是配不上二郎的。
  朱夫人遂道:
  “前些日子,我与他大嫂谈过一回。为着子嗣考虑,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
  只是,若真将仪鸾宗姬惹急了,还不定闹出什么呢!
  朱夫人是当局者迷,可陈姨娘却旁观者清。
  她顿了顿,方道:
  “大夫人,我多一句嘴。一来,咱们府上离不得宗姬;二来,此事归根结底,要看二郎君的心思。”
  此话既出,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们在此处谈论得热火朝天,一旦二郎不依,岂不皆是白费力气么?
  朱夫人叹了口气:
  “二郎那孩子,我是知道的。自小便是说一不二,认死理的心!”
  陈姨娘思及二郎平日行事,狠辣果决,也可知一二了。
  朱夫人直摇起头来,接着道:
  “我与他父亲说话,他也听得几分。就怕他面上应允,回头真娶进了门,又不待人家好。同是在朝为官的,人家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样想来,此事确是马虎不得。
  弄不好,得罪了朝中之人,也总不值当。
  陈姨娘偷偷看了朱夫人几眼,心中早有盘算,只不好硬生生地说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方正色唤道:
  “大夫人,你若信得过我,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朱夫人一惊。左不过,便是前日来往那几位小娘子了。
  莫不是,汴京城中,还有她朱夫人不知晓的人物?
  陈姨娘接着道:
  “夫人莫急。此人并非旁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夫人狐疑地望着她,似乎已猜着几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阳台梦3

  陈姨娘缓了缓气息,心下是有些畏惧的。
  也不知朱夫人骤然闻着,是个什么反应!
  她喘了几口气,遂道:
  “大夫人,其实,二郎的婚事,又何必去外边寻?咱们家的许娘子,才学颇高,端慧娴静,我看就很好。不如……”
  “放肆!”朱夫人猛地拍案斥道。
  陈姨娘霎时闭了嘴,吓得直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许道萍……
  朱夫人心头喃喃念道。
  她一个父母双亡,又无亲戚倚靠的孤女,如何配得上二郎?
  陈姨娘偷着瞧了朱夫人几眼,见她怒气未消,又忙低下头去。
  朱夫人瞪着陈姨娘,默了半晌,才将凌厉目光收回。
  思来,陈姨娘也并非那等莽撞之人。
  今日突来这番言语,莫不是,还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
  朱夫人缓了缓神情,方道:
  “好了!别作出这个模样,像我欺负你似的!回头大老爷见着,可不该心疼了么?”
  陈姨娘依旧战战兢兢,只颤抖道:
  “妾身不敢。”
  “哼!”朱夫人冷哼一声,“再不敢,你不也说出了口么?”
  陈姨娘只垂头不语,手中丝帕已然拧作一团。
  朱夫人瞥她一眼,又道:
  “你且把道理摆出来论一论,我再做定夺。”
  陈姨娘轻喘着气,依旧不敢抬头,态度显得越发恭敬了。
  她遂道:
  “大夫人息怒,容妾身禀来。二郎君如今位高权重,若娶个门第低的,咱们府上脸面挂不住。若娶个高门大户的,又恐委屈人家小娘子。况且宗姬那里,还有一说呢!”
  陈姨娘又抬眼看了看朱夫人。
  见她神色稍缓,陈姨娘遂接着道:
  “咱们府上,如今如日中天。不论娶了哪家小娘子,皆是人家攀附咱们的多。听闻,二郎君在朝上,一向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他缺的,并非相配的权贵,而是个仁善的美名啊!”
  朱夫人的神情更好些了,似乎已在认真听陈姨娘讲话。
  陈姨娘舒了一口气,接着道:
  “徽州许氏,从来以仁善著称。想来,从前大老爷与之结交,未必没有这个考虑。如今,许氏虽败落,可声明犹在。咱们收留许氏孤女,侠义之心,太上皇也是称赞过的。何不亲上加亲,传为永世佳话呢?”
  她一下子说了这许多,朱夫人只默然听着,却不急着打断。
  细细想来,似乎也是个道理。
  谢府如今钱权不缺,仕途之上顺风顺水。可不就该顾及着载入史册的美名么?
  许道萍虽无家世,可名声却大。
  未来汴京之时,她便已是与朱凤英齐名的才女。
  若非如此,从前太上皇在位之时,朱夫人又如何会想着将她送进宫去?
  如今新皇登基,皇后为朱夫人的娘家大侄女,许道萍自不必再入宫。
  朱夫人兀自思索,默了半晌,方道:
  “罢了!你且去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陈姨娘端然起身,又恭敬行过一礼。
  她见朱夫人已与怒色,方才放心离去。
  出得院门,陈姨娘拍拍心口,长长舒出一口气,似才从鬼门关有过一遭。
  丫头玉络忙扶上她,道:
  “姨娘慢着些,适才我魂也吓没了!说来,不过是二郎君的亲事,姨娘又作甚么操这份心?”
  陈姨娘摇了摇头。
  朱夫人自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而她却是旁观者清。
  她缓了缓气息,遂道:
  “一来,那番道理,总是不错的。二来么……”
  陈姨娘顿了顿,又接着道:
  “她为着自家长子煞费苦心,两相为难。焉知,这般私心,人人有之,又岂止她一个?”
  玉络蓦地一惊,此时方才醒过神来。
  她四下看了看,低声问:
  “姨娘,可是为着陈先生?”
  陈姨娘一怔,忙回身作禁声手势。
  她道:
  “心下明白便是。切莫再提了。”
  玉络忙闭上嘴,点了点头,再不言语。
  陈姨娘心中何尝不明白?
  陈酿虽再未与许道萍来往,可情之一字,最是说不清的。
  如今一拖,许道萍不必入宫,谁知日后会如何呢?
  倒不如防患于未然!
  眼下,陈酿已入得太学上舍。加之谢诜提点,不愁没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他与二郎不同。二郎不论娶谁,都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谢汾大人。
  而陈酿,本无氏族依托。她的妻室,是要在此之上有所帮衬的。
  七娘,便是再好不过了!
  如若高攀不得,也断不能娶个无所倚靠的孤女。
  陈姨娘叹了口气,茫然望着前方,只觉心力交瘁。
  这么些年,她委身谢府,日日提防,日日小心翼翼。到了这把年纪,却依旧要操心这许多的事!
  都道朱夫人操劳辛苦,治家不易。可她们做姨娘的,又哪里容易了呢?
  陈姨娘朝前行去,忽见着一丫头趋步行过。藤蔓掩映,霎时便不见了人影。
  她望了几眼,只朝玉络道:
  “看着像是许娘子的丫头,湘儿?”
  玉络成日跟着陈姨娘,对谢府上下人事最是清楚。
  她方道:
  “瞧着像呢!这般急匆匆的,想是许娘子又犯病了!”
  陈姨娘轻叹一声:
  “这孩子原是命苦,本当待她好些。只是,为着酿儿的前程,倒不得不将她推出去。”
  玉络见她神情凄然,遂劝道:
  “这命里如何,全是自己的造化。姨娘又何须自责呢?”
  “我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陈姨娘摇摇头。
  玉络扶着陈姨娘,边走边道:
  “说句凉薄些的话,要论人才,许娘子放在何处比,那也是一等一的。奈何投错了胎,又怨谁去?”
  她缓了缓,接着道:
  “就看咱们府里的七娘子,自小便是众星捧月。若非投生在谢府,又哪来这般好命?”
  陈姨娘点点头:
  “你平日里话少,不想,竟也是个极明白的人。”
  玉络笑了笑:
  “成日里跟着姨娘,学得些人情往来,眉眼高低,自然比旁人看得明白!”
  “你呀!且嘴甜吧!”陈姨娘嗔道。
  罢了,二人遂也回房,只等着朱夫人那处的消息。
  且说适才湘儿急匆匆地行走,原是为许道萍取药的。
  近来入夏,天气比往年闷热。许道萍自是经不得,染了伤风,已在床上歪了两日。
  湘儿掀帘进去,便闻着一股药气。
  她自是惯了的,只道:
  “小娘子醒了?药取来了,过会子我伺候你服药吧?”
  许道萍闷咳了两声,点点头,又蹙眉道:
  “成日往七妹妹那里取药,我倒有些过意不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阳台梦4

  湘儿闻着这话,只将药匣子往案头一丢。
  她撇撇嘴,道:
  “人参丸,哼!还不是她欠小娘子的?”
  许道萍无奈,斥道:
  “闭嘴!你这丫头,如今这样的话也敢胡说了!她家待我恩重如山,她又欠我什么来?”
  湘儿不服,噘嘴道:
  “要不是她,陈先生怎会平白送株离草来?”
  她望向许道萍。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微微凹陷,哪里有个青春少女的样子?
  湘儿一时心下难过,只拿丝帕掩面,眼看着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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