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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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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英说:“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就可以到西贡。”
  阿魏不解地说:“海岸线?”
  “沿海公路,有很多法国佬在这条路上骑行。”这是陆英从旅游杂志里看来的。
  “装成游客?万一路上有巡警检查身份点算?”(怎么办)
  “总比在巴士上无路可逃好。”
  空气闷热,乌云压在天边,海滨沙滩上少有人影。工业城市的海滩不太尽如人意,浪潮里时不时就能见着垃圾。沿海小店的店员们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闲书或收音机上。
  陆英贴着房舍的外墙逐渐靠近敞开的正门,然后猫着腰去观察柜台里的店员,趁店员不注意,把门边的自行车拖出来。
  “哐嘡——”
  停放整齐的自行车倒地。
  陆英大惊失色,连忙拽出自行车,使蛮力侧边抱起自行车急忙朝候在路边的阿魏跑去。
  “刁那妈!”阿魏看见追出来的店员,忍不住骂了陆英一句。
  陆英上了平整的马路,立马跨上去,唤道:“快上来!”
  阿魏利落跳上后座,双脚蹬地,催促说:“走啊,一碌葛!”
  自行车歪歪斜斜,冲出一段路后,陆英终于保持了平衡,缓了缓气说:“好险!”
  “你不是好会偷东西?没想到这么笨!”不知何时,阿魏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说完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闪电般缩回手。
  陆英也意识到了,咳了一声,“我踩不动了,到前面路口换你载我。”
  阿魏摸了摸鼻下,轻声说:“好啊。”
  …
  两人轮换骑车,袋子里的菠萝蜜吃完,天也黑了下来。
  终于来到一片开辟了的海滩,阿魏停放好自行车,环顾四周,问:“饿不饿?”
  陆英嘴唇干涸,一副快要脱水的样子。她说不出来,只是点头。
  阿魏扬了扬下巴,示意前方的点缀着几串灯带的餐厅。
  陆英掀开背在阿魏身上的布包,摸出一张钞票,抿唇笑说:“吃啦。”
  他们模样脏兮兮的,尤其是阿魏一头乱糟糟的不加打理的头发,实在像乞丐。多亏先一步亮出钞票,店员才收住了粗话,笑眯眯请他们在窗边位置就坐。
  海水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像上帝废弃的一泼墨。
  陆英这样想,实在无心赏景。
  他们各自吃了一份套餐,还点了冰淇淋。阿魏不要冰淇淋,说:“我不喜欢吃。”
  陆英说:“钱足够了,不用省钱。”
  阿魏依旧摇头。
  …
  走出餐厅,他们在浪潮拍打的浅滩漫无目的地走着。陆英脱下靴子,尝试去碰水花。阿魏警觉地拉住她,“做乜嘢?”
  陆英愣了一下,“……洗脚?走这么久,脚很痛。”
  阿魏也愣了,忽地笑出来,“傻乎乎。”
  “喂。”陆英这才想到了什么,垂眸说,“你不会以为……我?”
  她转身,看着他说:“阿魏,我是陆英,陆英会活下去。”
  不见月亮,海面波光粼粼,是一汪融于夜的花海。
  阿魏好似在陆英眼里看见了星星。只是刹那的迷思,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倾过去。
  刚被餐厅免费薄荷水浸润过的柔软的嘴唇,在含着香草味道的冰淇淋气息里,变得更软更软。
  但不是轻盈的,平静而又背负着重压。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他们抱在一起,闷闷地呼吸。
  他们变得湿漉漉,雨落进眼睛里。
  …
  初吻是什么感觉?
  阮决明与裴辛夷的答案一致——咸。
  …
  咸过头就会发苦。
  裴辛夷觉得今晚饮多香槟,混合廉价巧克力的糖精,口腔里全是苦味。
  “好彩妹,你先走。”她推门下车。
  红色保时捷如一阵风似地驶离。
  高跟鞋的哒哒声变得清晰,鞋尖在距离程亮的男士皮鞋前半米停下。
  “阮生怎么会在这?”裴辛夷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微笑。
  阮决明摊手,挑眉说:“不欢迎我?”
  “怎么会。”裴辛夷垂眸一笑,再去看他,“阮生来之前就该说一声,这样我好招待你。”
  “现在也不迟。”阮决明说着上前,略偏头垂眸瞧着她。
  距离近得有些危险,裴辛夷觉得自己就快要靠上去。
  怎么回事,几杯香槟就醉了?
  还是事多繁杂,忍不住向谁袒露脆弱?
  不行,不可以。
  裴辛夷退了一步,“现在很晚了,阮生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如果我说没有落脚地方,你要点算?”阮决明挑着笑意,眉间似乎又真有一点苦恼。
  裴辛夷轻笑,“睡大街咯。”
  阮决明叹气,“好狠心,我以为我们在莱州度过的愉快时光,足够能进你家门。”
  裴辛夷打量他一眼,合衬的深灰西装更显他身材,光是平直的宽阔肩膀就足够秒杀男女老少,更不要说单手插裤兜,随随便便展示的一双长腿。
  “不热?”她的话却是大煞风景。
  阮决明勾住领结,随意松了松,“是觉得有一点热。”他的目光下移,落在豹纹下白皙的大腿上,接着说,“谁知道裴小姐会这样穿,很意外。”
  裴辛夷故作听不懂,说:“不是一定要穿丝袜啦,阮生在山里待久了,不会变保守了吧?”
  “怎么,请我喝一杯?”
  “很晚了。”裴辛夷轻轻摇头,“我家有门禁。”
  阮决明习惯性地顶了顶口腔壁,挑眉说:“家里有人?”
  裴辛夷失笑,拂了拂他的西装驳领,抬头说:“有啊,你生气?”
  “做情人做到底,我装样子也要去凑一拳是不是?”
  “不要讲笑啦,你住哪?我让人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阮决明哂笑一声,“你走咯,我看着你进去。”
  “我走了?”裴辛夷说,见他点头,转身,压制住一瞬间地犹豫,走进大楼门厅。
  物业守卫看见裴辛夷走来,客套说:“六小姐又忙到这么晚?”
  “是啊。”裴辛夷客气地答,忽觉守卫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稍微有些疑惑,但没闲心去细想。
  走到电梯前,身后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按电梯按钮,裴辛夷差点吓一跳,立即侧过脸去。看清了人,她没好气地退半步,“做乜嘢?刀哥也要学人扮stalker?”(跟踪狂)
  “叮——”
  阮决明指向打开的电梯门,“不上?”
  裴辛夷一步乘上电梯,想要按关门键,可阮决明一手撑在门框上,走了进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金色的四壁倒映出四对他们。
  “几楼?”阮决明抬手在按键盒前来回晃,俨然当自己电梯侍员。
  裴辛夷瞥他一眼,倾身按了最顶层的按钮,又站了回去。
  阮决明从门的倒映里看她,转了转手上的狼首戒指,说:“你说我是出右手,还是出左手?”
  “你能找到这里,还不知道我和谁住一起?”裴辛夷朝半空乜了一眼,“三太啦。”
  阮决明笑笑,“想和你说一会儿也这么难,我才下飞机就来见你了,不感动?”
  “来做乜嘢?”裴辛夷语调客气,就像与刚才的守卫打招呼一般。
  阮决明又转了一下狼首戒指,突然转身,一下子把裴辛夷逼退到墙壁上。
  抹胸皮衣让后背露了一小节肌肤,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像星火减到冰上,仿佛能听见“滋”的一声。
  她双手撑在胸前,想要推开他。
  阮决明纹丝不动,手覆上大腿,沿着一侧往上,还若有似无地勾了勾裙边。绕后摸了一把,来到束紧的腰,再要往上时,她抬起一只手就要扇过来。
  猛地缚住她的手腕,抬高抵在墙上,他压低眉盯着她,冷漠神色转而变得轻佻。
  “想你,就来看你咯。”


第36章 
  鼻尖贴鼻尖。
  呼吸之间全是她的香气,醇厚的玫瑰香水掺杂薄荷烟草、酒气。
  鼻尖在脸颊上浅浅一划,他把头埋得更低,“你喝酒了?”语气肯定。
  “从酒吧回来,当然喝酒了。”
  呼吸沿脖颈一掠,裴辛夷不自在地扬起了下巴。
  阮决明笑一声,“难怪拒绝我,原来有人先一步邀你饮杯。”
  “饮杯?再说下去,我会以为阮生醋意大发。”
  电梯门打开。
  裴辛夷趁机推开阮决明走出去。
  他转身靠在墙壁上,没站直,过长的腿不得不往前支,看起来颇有些雅痞。他说:“不想让我进?”
  裴辛夷在电梯外,回眸说:“不想。”
  阮决明耸了耸肩,像想进女朋友家门而不得的好好青年,无奈地说:“我尊重你。”
  可他才不是好好青年。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直直盯住她,弯起唇角说:“仅此一次。”
  门关上了,电梯框旁的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变换。
  裴辛夷呼了一口气,走向公寓的门。
  *
  翌日上午,室外的嬉闹声将裴辛夷吵醒。
  “菀菀!”裴辛夷把把手搭在额头上,无力气地唤道。
  嬉闹声小下去,接着偷偷发笑的声音来到近处,变得清晰。然后门被推开,裴安菀和裴安逡探头探脑,不齐地说:“六姊,怎么了?”
  裴辛夷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看天花板“你们好吵。六姑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能不能让睡个懒觉?”
  “裴辛夷!”裴安菀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忘记今天要去看大姊?”
  裴辛夷张了张嘴,想“啊”却没发出声,顿了顿说:“你们去客厅等我。”
  “六姊快点!”裴安逡催促一声,被裴安菀拖拽着离开了。
  *
  过了会儿,穿着香奈儿套装的裴辛夷来到饭厅。她拉开椅子坐下不久,菲佣就送来了一份早点。
  裴辛夷拿起勺子,往装在蛋杯里的水煮蛋上敲了两下,随口问:“念姨今天去晨跑了?”
  曾念整个人很精神,还清清爽爽,看起来才洗了澡。她点头,“是啊,好不容易放晴,运动一下咯。”
  在烤面包片上抹了花生酱,她状似不经意地说:“又是凌晨才回来?我听阿福说有人送你回来。”
  裴辛夷眉梢一扬,说:“阿福这么八卦?建议物业换一班职工。”
  曾念以为裴辛夷在玩笑,笑说:“别这么讲,你知道念姨关心你这方面的事,一直都想帮你挑人。如果你——”
  裴辛夷微蹙起眉,说:“你很想让我搬出去住?”
  曾念没想到裴辛夷一早起来情绪就这样不好,讪笑一声说:“冇啊,是我啰嗦了。”
  裴安菀左右各看了一眼,说:“妈咪,六姊冇睡好,你不要怪她。”
  曾念勉强笑了一下,“等一阵见到大姊,记得代我问好。”
  “好啊。”裴安菀乖巧地答,默默吃餐盘里的煎蛋。
  用完早点,曾念送裴辛夷与两个小孩到玄关口。
  裴辛夷让穿好鞋的小孩们先去按电梯,对曾念说:“Sorry念姨,最近公事多,我状态很差,你不要记在心里。”
  曾念摇头说:“怎么会,是我的错。”
  “给你买澳记的蛋挞回来。”裴辛夷微笑,转身跨出门去。
  *
  裴家长女在事故后精神状况不稳定,住在疗养院十年有余。疗养院在湾仔跑马地,裴太一手建立,是本地最好疗养院之一。最好意味最贵,普通市民倾家荡产也不住起。
  如同酒店套房一般的病房里,女人半靠在病床上,每当护工说着“啊”把勺子递到她唇边时,她才机械性地张开嘴。
  女人面容消瘦,深眼窝陷得更深,大眼睛无神,看上去有些吓人。再仔细看,与裴辛夷长得有几分相像。
  病房门被打开,裴辛夷与两个小孩走了进来。
  护工瞧见来人想起身打招呼,一时手忙脚乱。
  自从出了塑胶祥的女儿差点注射毒杀阿姊那件事,裴辛夷就升级了疗养院的安保系统。照看阿姊的护工是三班倒,一共三位,都是裴辛夷千挑万选,细考了家族人际才选上的。
  裴辛夷示意护工坐下,一手推一个小孩的背,让他们走到病房前去打招呼。
  裴安逡与裴安菀在这时忽然有了默契,一齐轻声地说:“大姊早晨。”(早安)
  裴安英缓缓转过头来,静默地看了看他们,再抬头看去。
  裴辛夷笑了一下,说:“阿姊,是我Daph。”
  “Daph?”裴安英似乎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一会儿后才“噢”了一声,又说,“Daph。”
  “是呀,是我。”
  “Daph饿不饿?”裴安英扬起优雅笑容,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只是眼神仍旧空洞。
  裴辛夷每每看到这样完美的笑容出现在阿姊如今这张脸上,都会感到心痛。这大概是她作为人最有知觉的时分。她高傲的阿姊,像无可比拟的星一般耀眼的阿姊,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裴安英每笑一次,裴辛夷心头的恨就多加重一分。
  “我不饿。”裴辛夷温柔地说。
  “Daph累不累?”裴安英想到什么,指着靠墙的椅子说,“坐,细路仔也都坐。”
  裴辛夷与小孩们坐下,还未说话,又听裴安英说:“不要只顾着工作,该休息就休息,该玩就玩。”
  说的也都是每次都会讲的话,辛夷却听不厌,应着:“好、好。”
  裴安英又问:“八仔菀菀乖不乖,有没有用功念书?”
  八仔开朗地说:“有啊,但是大姊,我们放假咯。”
  裴安英顿了一下,去看墙上的挂历,意识到现在是八月,问:“怎么不去夏令营?”
  裴辛夷替小孩们答:“他们不想去。”
  裴安英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多陪Daph,免得上学了不见人,Daph挂念你们。”
  裴辛夷瞥了小孩们一眼,笑说:“我才不要挂住他们,成天吵死了,两只麻雀。”
  裴安菀鼓了鼓腮,呛声说:“我很乖的,看书又不出声,哪像八仔拿着飞机模型回来回去,满屋子跑。”
  裴安英笑了起来,“八仔想做飞行员?”
  裴辛夷稍感惊讶,阿姊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状态不错,神志是很清晰的。这很难得。
  “是啊,我要做华人机长!”裴安逡粲然一笑,小鹿斑乌黑的眸眼更是明亮,不过有些肉乎乎的脸蛋显得他虎头虎脑。
  裴安菀在他的衬托下显得过分机灵,她笑得露出犬牙,说:“大姊呀,你不知妈咪怎么讲他。讲他不用功念书,‘净系识得叹世界’!”(净是知道享受)'17'
  裴辛夷笑说:“菀菀,这叫理想。”
  裴安英说:“菀菀真是像Daph。”
  裴安菀吐了吐舌头,说:“我才不要像她,整天凶巴巴,在哪里都以自己为中心,看不见旁人。”
  裴辛夷斜睨裴安菀一眼,对裴安英无奈地笑:“他们长大了,各个都很有想法,管不住。”
  “是啊,BB仔都长大,我老了。”裴安英温柔地说,“Daph几时结婚?”
  裴安逡立马捂住嘴,用惊讶地眼神去看裴安菀。之前菀菀说六姊是为“结婚”生气,今早六姊也因此不开心,他以为六姊听见“结婚”就会发脾气。
  裴辛夷却笑说:“阿姊,冇人同我拍拖啊,怎么结婚呀。”
  “搵个人拍拖咯。”裴安英笑眯眯地说,一时间看上去与常人无二,“冇钟意的人咩?”
  裴辛夷想了想,说:“假如有,阿姊想不想见?”
  “当然要见,意思是有这么个人咯?”
  裴辛夷笑着去看一旁的小孩们,摸了摸裴安逡的头,说:“好啊,下次让他来。”
  裴安英口渴去拿水杯,护工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她握住了水杯,把水杯抬起来。就在这一瞬间,杯子倾斜往地上掉,水洒了护工一身。
  裴辛夷慌忙起身,却是来不及了。
  裴安英大叫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墙壁。大嚷之中隐约可以分辨出一个名字,是她那一岁就夭折了的女儿。
  当时,她在大哥的葬礼上,应付了一阵前来吊唁的人,去婴儿车里抱起哭嚎的女儿,还未来得及反应,女儿就休克了。
  医护人员赶来,压制住裴安英,为她注射镇定剂。
  裴辛夷越过人们中间的缝隙,注视着这不断上演的一幕。
  与医生交谈过后,裴辛夷在床边安静地站了会儿,轻声说:“八仔菀菀,我们该走了。”
  小孩们对方才的场景习以为常,没有被吓着。
  乘上电梯,裴安逡说:“六姊,你讲要带来见大姊的人,是不是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裴安菀暗暗瞪他,让他收声。
  裴辛夷示意无事,知道他想要安慰她,只是方式略显笨拙。她捏了捏他的脸蛋,“八仔也好奇那是谁?”
  “是啊。”裴安逡诚实地点头。
  裴安菀皱了皱眉头,说:“真是你钟意的人?”
  裴辛夷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
  虽是休息日,裴辛夷却是闲不下来的,将古玩行的分店都走了一遍。九龙分店来了位蛮横的客人,她亲自处理了这件事,把分店经理叫到附近茶餐厅谈话。
  好吃好喝的奉上,裴辛夷温声细语地说,只谈这些年来她看在眼里的好,不提过错。经理先是应承,慢慢觉出羞愧,主动说即日起整顿职员们的工作态度。
  裴辛夷笑笑,“后生仔是有样学样,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你在行当里属有资历的管理了,应该知道怎么做。”
  经理喝着鸳鸯冻奶茶,直冒冷汗,生怕老板把他干的小动作全部甩出来。他连忙说:“是啊是啊,整顿店头还需由我领头。”
  裴安菀总是说裴辛夷脾气差,不知怎么把古玩生意做这么大的。其实只有一条准则,掌握人心,而不让对方看清自己。
  *
  上了车,裴辛夷接到周崇的电话,佺仔代为说话,说深圳那边确定可以出货了,要六姑确定时间。
  裴辛夷沉吟片刻,说:“八月十八日”又说:“通知张生,让他派人来接儿子。”
  电话那边沉默,没有应声。
  过了会儿,换了周珏,咋咋呼呼地说:“六姑呀,你管管裴繁缕好咩,她天天夜蒲,我天天帮她处理狗仔,这样下去可以报名参加马拉松。”
  裴辛夷笑了一下,通过后视镜去看司机,而正在看她的司机一下就回避了视线。
  “文师傅,回中环。”
  “好。”
  裴辛夷从斜角的视线看见司机的手臂,手腕从西装袖子里露出一小节,手腕上戴着一只伯爵的新款腕表。
  她说:“咦,文师傅这只表在哪买的,很漂亮?”
  “老婆买的……”司机很不好意思地说,“六小姐送的那只舍不得戴。”
  “哪里的话,当然要带老婆送的啦。”
  *
  电话铃声没个消停。
  裴辛夷回到公寓,鞋子还未脱,菲佣就抱着座机,拖着长长的电话线来到玄关。
  这次是裴安胥打来的,只说了个“阿妹”,就被裴辛夷冷静地打断,“时间确定了,你才复职,之前的人也不能用,这次只有我帮你了。”
  “我知道啊……唔该(谢谢)。”裴安胥说,“我正愁怎么向契爷(干爹)借人,你帮了我大忙,回头一定请你食饭。”
  “算了罢,我不差你一顿饭。”
  “欸,不要这样讲啦。……对了,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乜事啊?”
  裴安胥清了清嗓子,说:“刀哥到香港了。”
  未听见裴辛夷回应,他接着说:“河内发生的事,那是不得已,他肯定也不想那你做人质的,要说错也是良叔挑事在先,总之,你不要埋怨刀哥,我们以后还要合作。”
  裴辛夷哼笑一声,像是真记恨在心一般,说:“你的生意,你的合作伙伴,你对他好就行咯。”
  “不是啊,我工作清闲,但也不至于……总要有人接待刀哥,想来想去你最合适。今晚你得不得空?我订了餐厅,想让契爷与刀哥见面——”
  裴辛夷直接掼回听筒。
  契爷只是裴安胥的契爷,是裴怀荣当初在码头做工跟的大哥。马仔成为“船王”,大哥成为九龙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的帮会龙头。船王日暮,龙头退居幕后,仍握有实权。
  裴阮两家的生意,这位契爷是最大的客户,也是最大的受益人。收保护费根本不够管弟兄们的餐饭,管理酒吧、牌馆,也只是蝇头小利,有了裴怀荣的门路,他才发家,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九七的消息出来之后,裴怀荣知道时代变了,想尽办法转型,还劝大哥移民。但哪有那么容易,他们的家业在这里,利益在这里,过往的罪名不是一下能洗清的。
  裴辛夷很清楚,安排契爷与阮决明见面是父亲的意思。他想要通过裴阮姻亲解除的契机,让阮家与帮会直接接头,他好拜托中间人这一身份。
  她觉得父亲当真是年事已高,竟然做出这样离谱的错误判断。
  裴家从来都不是中间人、第三方,而是阮家这个庞大家族体系中的一员。阮家才是真正坐庄的,如果裴怀荣退出,就等于过河拆桥。
  裴辛夷拨出裴怀荣宅邸的电话,无人接听,这才想起父亲今日应当在半山别墅。
  可谓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她尚且没探清二太在搞什么鬼,父亲又给她出难题。
  暂且作罢,她提着一盒热乎乎的蛋挞往客厅走去。
  *
  入夜,裴辛夷换了条黑色吊带束身长裙,镶了闪闪水钻的银色细链条束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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