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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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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伙子!”韩教授年纪虽然不轻,眼神却好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帖子标题《输错血有惊无险,庆幸安全度过》,他叹了口气,“进来说话。”
家属冷笑,一把揪住谈落落:“我进去什么啊,哪个给挂的血,我找哪个。”
“小孩子有错也应该找家长,我是这个科的主任,我跟你谈。”韩教授坚持拦在了吓傻了的小护士前头,眼神示意护士长赶紧把人带走。
“我不找你!我找她!”患者儿子失了目标,手指头直直戳着沈青,声音掩不住愤怒,“沈主任,我相信你才问你,你是怎么说的?我当时还怪我自己想多了!”
沈青张了张嘴巴,却找不到措辞,最终只能无言以对。
“好了,我们谈。”韩教授连哄带劝的,总算在自己的研究生帮助下,把人带进办公室里头。
另一边的治疗室,门合上了,谈落落被一群老师围着,抽抽噎噎交代了事情经过。因为22床的病人输错血以后情况很稳定,她昨晚没忍住,在一直用的医学APP上发了帖子说了事情经过。她的本意是让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认为在大医院里头,有这么多人把关,还会出现血型搞错了这种低级错误。
“我没说名字,我把所有信息都隐藏了。”谈落落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带教老师,“田老师,我真没有。”
护士长简直快要被气晕过去了。这孩子怎么脑袋缺根筋啊!这种事哪里能够拿出去说。
“那里头的用户都是医生护士,我看有很多老师分享自己临床上碰到的病案,我也想分享经验。”谈落落后悔得要命,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抓了个正着。
“你承认了?”护士长绝望地看着谈落落,再见到她的用户头像时,更是想直接拍死这孩子算了。用个美图秀秀画了猫胡子猫耳朵有个屁用,她一眼就能认出谈落落的脸!还猫呢!画成猪头都侮辱了猪的智商!
22床老爷子的家属原本就怀疑输血出现了问题。今天一早,他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谈落落在某个著名医学网站上发的帖子。即使小姑娘隐去了患者的真实信息,但整个诊疗过程只要是经历过此事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哪有不火冒三丈的道理。
护士长恨铁不成钢。直到科里头开会宣布这件事的处罚决定,她还忍不住点谈落落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驽呢?”
韩教授面罩寒霜,难得拍了桌子:“好了!说个孩子有什么用?你们这些老师呢?事情是怎么搞出来的,你们自己心里头没数?我已经跟医务处通过气了,这件事,所有经手的人全部扣除一个月工资。今年的先进一律不考虑。记住这个教训,多少人都是毁在麻痹大意上的。我是科主任,我没把科里管好,我也负连带责任。”
一整间办公室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护士长红了眼睛:“我不是舍不得一个月工资,我也不是诉苦。可为什么会出错啊?对,是我们没有严格执行操作流程。可教授您看看外头,我们有多少住院病人?忙不是出错的理由,可忙能增大出错的概率!走流程要时间是不是?这么多人,早上光挂水,治疗班就能直接忙到中午。我们总共多少护士?我们每天来多少病人?实习护士也要带教老师看着才能操作啊!科里头挤成什么样了?抬进来这么多病床,挤得连中午打个盹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旁边的主管护师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别难过。护士长的委屈找到了出口,索性哭出了声。
韩教授有些尴尬,不晓得该怎么劝女同志,只能徒劳地安慰:“大家的难处我都理解。”
大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护工探进头来问:“韩教授,您想撤办公室改病房的事情,后勤的张主任问定下来没有。”
“改什么改!”护士长的怒气一下子膨胀开来,大声吼道,“是不是还没都累死不算完啊,非得累死了才干净!”
韩教授摆摆手,示意被吓到了的工勤师傅:“没事,就把东西搬出来。”
护士长立刻瞪大了眼,扯下了护士帽掼在桌上:“再加床的话,这护士长我不当了,谁乐意谁当去!”
“哎,你这脾气怎么还这么急,你听我说完。”韩教授被当众将了一军又不能发火,只能继续吩咐工勤师傅,“然后搬架子床进来,办公室跟杂物间分别是男女值班宿舍,中午给你们地方睡觉。”
护士长被噎到了,打起嗝来差点儿止不住,却还是嘟囔了一句:“说的好像谁有空睡觉似的。”
沈青悄无声息地出了办公室的门。胃镜室主任的心绞痛迟迟没有缓解的意思,心内科已经结合生化检测报告考虑是心梗了,要收他住院。一个萝卜一个坑,胃镜室撑到了下午实在扛不住了,只得打电话过来求援。
今晚是沈青的二线夜班。按照科里头的排班习惯,她下午休息。因为胃镜只能由主治以上职称的医生单独操作,二线班不忙的时候能够有觉睡。算来算去,科里头唯一能够出去支援的人手只有沈青。
拐角的配药室里头,谈落落正哭着跟老师说对不起,全是她的错,都怪她不好。她摸着眼泪看到了沈青,立刻冲上来道歉,是她害了老师们,都是她没脑子。
沈青没办法接受谈落落的道歉。这个小姑娘是《皇帝的新装》里头唯一说了真话的小孩。她在为什么道歉?难道是她造成了输血事故吗?沈青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别哭了,以后小心点。”
小心点什么?是小心别犯错还是犯了错以后要小心隐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沈青逃一样地离开了病区,她害怕谈落落问她的时候,她会无言以对。她总是头痛病人对医生的不信任,可是她和她的同行们真的什么时候都值得信任吗?他们真的不会隐瞒,不会欺骗病人吗?这样的他们,又怎么能够要求病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楼梯里只有她的脚步声,没有回答。
第22章 沉重的信任
“就是她!”安全通道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愤怒地揪住了沈青的衣领,眼睛直往外头喷火:“你这医生怎么能这样?你给人开错了药都不讲的,就站在边上看人家吃?你也太缺德了吧!你给我爸输错了血,为什么不讲?”
22床患者的女儿从外地赶了过来,一到医院就听弟弟说了父亲被输错血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接受这种错误,仁安医院这么大的医院,居然还能搞错人的血型?这不是在草菅人命吗?这些人瞒得死死的,要不是弟弟留了个心眼,他们一家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沈青找不到借口,她只能道歉,“非常遗憾,我们的工作发生了疏漏。”
“我说的不是输错血的事情!”女人急了,一把将沈青推了个踉跄,“你为什么要撒谎?我们把我爸爸托付给你们,是信任你们!你们这样做,我们还怎么敢相信你们。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怎么晓得你们是不是又在骗人?”
她的情绪极为激动,一直不停地摇晃着沈青的肩膀,要求医生给个说法出来。旁边的男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沈主任,我最气的事情不是你们输错血,我是气你骗我们。我爸爸那么相信你,一直说自己运气好,住进了这么好的医院,碰到这么好的医生。你竟然骗人!你为什么不能讲实话?”
“好了!”楼梯下面传来一声呵斥,雷震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一把搂过摇摇晃晃的妻子,满脸愤懑,“我老婆在家里头,我连讲话声音都不敢大,生怕吓到她。你们问她为什么不敢讲实话?好,我来告诉你们,因为她被打怕了!她头上的伤到现在痂都没掉,她脑震荡完了不到三天就又回来上班。治好了没人感谢她,有一点儿问题全都追着喊打喊杀。她敢讲吗?她难道就活该被打吗?你们上班犯了错,最多扣钱。她呢?她挨过多少次打啊!”
“你别说了,别说了。”沈青的鼻子发酸,压抑的难受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哽咽,“是我不对,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该不说实话。雷震东,你别再说了。”
雷震东上午补了个觉,原本气势逼人,完全能够镇住全场,奈何自己的老婆不争气,一直拽着他的胳膊哭哭啼啼。他恨铁不成钢:“行了,你就窝里横,跟我声音大的很。出了家门你怎么个怂样,永远都是被欺负受委屈的份。”
沈青哭得不能自已:“你知道我难受,你还吼我!”
雷震东噎住了,绕来绕去全成了他的错。他就知道跟她讲不了道理,他只能下意识地哄人前一贯坚强的妻子:“好好好,我不对,不哭了,咱不哭了,行不?好好好,哭吧哭吧,哭出来好受点儿。”
22床老爷子的儿女傻眼了,面面相觑。看着这对夫妻,他们想要再追讨沈青的责任,又忌惮着雷震东胳膊上的腱子肉。这明摆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跟个土匪似的。也不知道看着斯斯文文的沈医生,怎么找了这么个男人。
隔着一堵墙跟一条窄窄的过道,韩教授正在跟22床当事人道歉:“我明白您生气是因为我们瞒着您。我实话跟你说吧,如果是三十年前,我肯定是有一说一。二十年前我得掂量着办。到了十年前我胆子越来越小。现在更是战战兢兢,跟在冰上走路一样。
我刚工作那会儿,给病人做桡动脉穿刺,就是脉搏那块儿扎针。结果我不小心刺中了病人的神经,他的手麻了。我就老实说了,然后每天都抽空给他做康复。后来病人出院了,我们也成了好朋友。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有联系。去年有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酒后吐真言,也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好说话。要是换成现在的环境,他肯定会找医院闹的。”
22床的老爷子闷闷地开了口:“我没闹。”
韩教授站起身,朝他鞠了个躬:“所以我特别感激您,我也不好意思奢求您原谅。我只想恳请您要怪就怪我,别为难科里头的年轻人。我没几年就退休了,可他们的未来还长。我们这些老的最怕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自己生病了,找不到人看病。不怕您笑话,我自己带的研究生都不肯考博士。学了八年医,临了回家开网店了。说是挣钱多,压力还小,晚上能有觉睡还不做噩梦。我连拦他都不好意思,生怕自己耽误了孩子的发展。”
老爷子在护工的搀扶下起了身,也不掩饰嫌弃:“行了,别跟我打悲情牌,我也不是要揪着你们不放。”他走到了楼梯口,摆手示意自己的儿女,“算了,他们也都不容易。”
沈青哭得气儿都不顺了,哽咽着朝老爷子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一开始就应该说实话的。我不该瞒着您。”
“你要是跟我讲了实话,后面会怎么处理啊?”
沈青抬起了头,腮边眼泪还没干:“一样的处理方式。”
老人笑了:“那就行了,你也没耽搁我。不管说什么,不耽误事情就行。”
“是啊是啊,医生护士都不容易。”楼梯口传来了原先21床患者母亲的声音,她手里拎着一兜子荔枝,冲沈青笑,“沈主任,我家儿子已经从ICU出来转普通病房了。暂时还不能讲话,不过那边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带了点儿荔枝过来,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幸亏有你们在,不然我儿子就没命了。”
22床老爷子的儿子忍不住嘀咕:“自来水啊,真是自带水军效果。行了,我爸都没说什么,搞得活像我们忤逆不孝一样。告诉那个小护士吧,也别哭了,别说是我害的她以后不敢当护士了。”
“就是就是,吃点儿荔枝败败火。”不明所以的患者母亲笑眯眯地招呼着前病友家属,搞得对方向发火都不知道该冲谁发,只能虎着脸走开。
直到傍晚沈青离开胃镜室回病区交班,那袋子荔枝还摆在大办公室的桌子上。顾钊带着笑:“沈主任,人家家属叮嘱了,一定要给您留点儿。”
“吃吧,大家一块儿吃。给护士站也分一半过去。”沈青抓了一把塞到雷震东手里,“你陪爸妈回家吧。24小时动态心电图要约到明天下午了。”
住院病人的确不该外出回家,可一来雷父是体检,二来雷母要在这儿的话,估计整个晚班的医生护士都得不到安宁。宁愿让他们签一张外出协议,回家睡觉去。
雷震东剥了个荔枝壳,将果肉塞进沈青嘴巴,摇摇头道:“不,我陪你。”
刚结婚的那会儿,她还在急诊轮转。每次夜班,雷震东都会过来陪着她,夜宵一买就是整个科室。急诊科的人开玩笑叫他震关东,只要他在,就能镇住场子。
田主任顶着被醉汉打出的熊猫眼,唉声叹气,不知道猴年马月医生护士才能享受最基本的人权。
护士长心直口快,吃着雷震东带来的鸭血粉丝嗔怪主任:“真到了那一天,雷总不是没生意了。吃着人家还咒人家,也不怕舌头起水泡。”
雷震东倒是笑嘻嘻,直接歪头靠在沈青的肩膀上:“没关系,真到那一天,我就指望着我家沈博士养我,好好当小白脸。”
那个时候,她是什么反应?对了,她白了雷震东一眼:“先把脸捂白了再说!”
众人一阵哄笑,还有皮肤科的开玩笑说要给他开水杨酸好漂白。休息室外头的护士喊:“快来人,车祸。”
呼啦一声,号称干不下去要改行的人全都丢下了手上的筷子,旋风一样地跑出去参加抢救。只剩下桌子上的鸭血粉丝汤,一碗碗的,热气散尽,慢慢凉透,最终糊成了一坨坨浆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雷震东不再陪她上夜班了呢?究竟是因为她太忙,还是因为他应酬太多?
沈青有点儿恍惚,荔枝太甜了,甜的甚至快要发苦。她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脑袋:“算了,你陪爸妈回家吧。”
“没事,我叫小蒋送他们回去了。”雷震东手上还带着荔枝上洒着的清水,点在她鼻尖上,微微的沁凉,“我陪你。”
办公室的门嘎吱一声响了,顾钊有点儿尴尬地看着自己的上级医生,掩饰性地扬了扬手里头的病历:“住院总给收了个腹痛待查的进来。”
沈青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一步,离雷震东远点儿,这人却欺身上前,又塞了颗荔枝进她嘴里,手指头还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下:“晚上想吃什么?我来点饭。”
他常年锻炼,指腹上都是茧子,粗粝的很,摩挲上嘴唇的时候,她忍不住一阵颤栗,本能地侧过头,掩饰性的询问科里其他人的意见:“你要吃什么?也问下护士吧,没吃晚饭的话一块儿吃。”
雷震东攥住了她的胳膊。夏天的白大褂都是短袖的,胳膊露在外头,被办公室的冷气吹着,微微发凉。他身上火气重,冬天都跟个火炉一样,何况是盛夏。沈青觉得自己的胳膊跟着了火一样,偏偏雷震东还低下头,几乎贴上她的耳朵:“要不要吃香辣锅?”
顾钊赶紧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给病人开入院医嘱。
沈青狠狠踩了雷震东一脚,要用胳膊肘顶他肚子时,被他又捏住了肘窝。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发出了响声,骆丹眼皮有点儿浮肿,看着沈青忐忑不安:“沈主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仁安医院之前出过进修医生值班时,因为不熟悉医院电脑操作系统,开错了药的事情,所以现在进修医生都不允许单独值一线班,而是跟本院医生的班。骆丹上午在门诊进修,还是晚上交班时才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
“不怪你。”沈青摇了摇头,“错在我,那天你已经上了二十四个小时,我应该让你回去休息,而不是再给你安排工作。不要有心理负担,出事谁也不想,以后小心点儿就是了。”
见雷震东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放的意思,沈青不得不伸手掐他胳膊内侧的嫩肉,然后赶紧离他远远的。她掩饰性地走向顾钊:“什么样的病人?”
顾钊吃了一惊,常规一线班收病人,除非是碰上疑难危重情况,否则一般不会惊动二线班。他本能地有点儿紧张:“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个恶心呕吐肚子疼的。是瓜农,今天上午吃了半个西瓜后开始不舒服,还拉过一次,便后腹痛缓解了。因为惦记着生意,所以拖到吃不消了才过来看急诊的。查过心电图跟心肌酶谱了,没问题。”
出了胃镜室的事情之后,现在急诊几乎要常规查心电图了。宁可被病人埋怨检查多,医生也不敢漏掉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心梗的患者。
沈青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你问问他的瓜到底有没有打农药。上个月儿科就发生过小孩吃西瓜,结果有机磷中毒的事情。”好在儿科主任警觉,孩子情况稳定后回溯病史,又化验了剩下的西瓜才确定。
顾钊连忙应声记下,拿着开好的医嘱送护士站去了。骆丹也赶紧跟上,一块儿去处理病人。
办公室里头又只剩下雷震东跟自己两个人,沈青无端就心中发慌,总觉得他眼神不怀好意。
雷震东逼近了妻子,伸手去摸她的后颈。沈青跟触了电一样,浑身寒毛直竖,忍不住低声呵斥:“你干嘛,别乱来啊。”
“这又不是我的办公室。”雷震东拂起她从发圈中掉落的头发,亲上了她的耳朵,“你要想的话,我随时等着。”
沈青很想直接给这人推一针镇定剂,好让他安生点儿!
第23章 奇怪的中毒
雷震东的镇关东美名果然名不虚传,起码到他离开医院之前,消化内科病区都风平浪静。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沈青的脑袋从胸口和腋下的位置抽离,然后轻手轻脚翻身下了床。值班室里静悄悄的,黑暗中只有妻子平稳的呼吸。他蹲在床边,脸贴着她,微微带着温热的气体拂着他耳朵那一块,他的心也跟着被烫软了一块。
雷震东伸出手,想要摸摸妻子的脑袋,琢磨了一会又放下。她睡眠一直不好,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容易受惊。他想了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汗衫,塞进她怀里。熟悉的气味似乎给了她安全感,她脑袋往下蹭了蹭,再度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梦乡。雷震东微微勾起了唇角,收回手,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衬衫,直接套在身上,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手机屏幕上提示有新的微信,小蒋给他留了言:人抓到了。
关美云的女儿好毒,女婿好赌,夫妻俩的正常收入远远不能满足日常开支,都欠了一屁。股债。
“这小子交代了,他报警不是想告医院,而是想让警方出头劝医院私了。医院态度太硬了,他想曲线救国。警察一般都不管这种事。他也没想到公安局真会立案。”
雷震东冷笑:“哟,他脸不小啊。他以为公安局是他家开的。”
小蒋干笑:“习惯成自然了呗。他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以前也得手过好几次了。有的医院怕麻烦,直接给钱。有的医院报了警,结果还是被劝私了。沈主任真是运气不好,被这家活闹鬼也缠上了。”
雷震东人走到了电梯口,还是不放心:“把人给我扣着,我过去会会他,看到底是哪个牛鬼蛇神没事找事。这都过去多少天,突然间想起来要人民警察替他当家做主了?早干嘛去了?”
他下了楼,出了医院大门,回头又看了眼消化内科值班室的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医生怕什么啊?医生最迷信,半点儿都不讲唯物主义。夜班医生个个有镇班神器,从金镯子到金链子,不一而足。韩教授的办公室抽屉里头常年供奉着《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大办公室橱柜里日日摆着四个苹果加两根摆成八字形的香蕉的果盘,不换新的坚决不许任何人动,防止坏了四平八稳阵。
这一切都是为了借势,却全然比不上人定胜天。恶鬼怕邪神,雷震东人一走,消化内科病区就镇不住了。
新入院的瓜农儿女都在外地打工,只有她老婆陪床照顾,手边还拖了个五岁的小孙子。按照规定,儿童不允许留在病区。可孩子没人带,奶奶又分不开身。护士只能捏着鼻子让她签了保证书,强调一切后果自负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祖孙三人挤一张加床了。
谁知道,神仙的职能划分比医院科室还要细,并且不讲香火情,拒绝会诊。消化内科的风水阵镇住了大人,却镇不住小孩。瓜农睡得喷香,蜷缩在爷爷脚边的小孙子却突然间抽了起来。陪床的奶奶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直到小孙子从床上滚下来,砸到她身上才惊醒。这时候,小孙子已经昏过去,死活叫不醒了。
护士吓得魂都要飞了,赶紧喊顾钊去看,又请了儿科跟神经内科的急会诊,给小孩子先急诊处理。
沈青被电话铃吵醒了,匆匆忙忙奔过去看,儿科的住院总正在给孩子做检查:“瞳孔这么小,孩子最近有没有碰农药啊?除草剂之类的都算。”
“没有,娃娃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不让他乱跑。”瓜农夫妻俩都吓得面如土色。他家地里头最近一次用农药还是一个多月以前。
“这个病人的胆碱酯酶是好的。”顾钊指着瓜农,跟儿科还有神内的住院总交代情况。
瓜农的妻子回忆了半天,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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