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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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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震东点火,在车身的微震中嗤笑:“我早准备好了。指望你啊,出了医院大门,我都怕你会分不清东南西北。你知道怎么弄吗?”
  沈青系上了安全带; 抿了下嘴巴:“别的不知道; 这个还不会吗?驾轻就熟; 我是孤寡命,已经第三次了。”
  雷震东急了,抓住了她的手,瞪她:“又胡说八道!你孤寡命,我是什么; 鬼吗?”
  沈青眼眶发红; 眼泪在里头打着转儿,咬住了嘴唇不说话。
  雷震东叹了口气; 探过肩膀来勾她的脖子:“以后不许再讲这种话。我妈那张嘴,我去说她。”
  按照江州本地的习俗; 头七是仅次于葬礼的重要日子。家中的亲友都要过来。沈青这头没什么亲人; 雷震东本来还打算请父母也来撑撑场子; 算是安慰沈外婆的在天之灵。她走了; 她外孙女儿还有个家; 放心投胎去吧。现在他只庆幸亏得没惊动他妈,否则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了。
  沈青手抠着安全带,抿了下嘴唇,抬起眼睛看雷震东:“你是怎么认识那位赵处的?我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嗐,就一块儿在大排档喝过酒的交情。他朋友是我战友的战友。”雷震东不以为意,“大小也是个官面上的人,总要敷衍着点儿。我倒没想到他调到江州来了。上次他过来还是开会。”
  “那要是他没那么重要,你以后,能不能跟他少接触。”沈青垂下了眼睛,声音渐低,“我不喜欢那个赵处长,你不许请他来家里。”
  雷震东一口应下:“好,我以后不理他。”
  他答应的太痛快了,以至于沈青反而犹豫起来:“那,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雷震东做的事,要是跟公安局关系不到位的话,分分钟就能被一锅端。打架斗殴滋事,互殴也是违法的。
  雷震东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没有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再重要,也没我夫人高兴重要。”
  哪知道他的话却戳中了沈青的累点,她立刻哭了起来:“我没告诉过你,我妈死于非命,她在家被人杀了。他们答应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给我妈偿命。我等了很久,到后面,他们都躲着我,不愿意理我了。”
  雷震东没有发动车子,而是解了安全带,直接绕到右前门边,开了门把人抱到后排座椅上,搂着轻轻拍她的后背:“不哭,总有一天会抓住那个人的。我找人帮你查,我不躲你。”
  沈青抽气,眼泪打湿了雷震东的肩膀,话音里头带着哽咽:“没用的,查不到。他们那时候把全市都翻了个遍,排查了好多人,可还是没结果。其实我小时候不是在江州长大的,我爸是我老家那边公安局的副局长,专门管刑侦那一块的。他还请了省厅的专家帮忙查,都没找出凶手来。我妈的死的时候,我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跑公安局堵我爸,问他有没有抓到人。我爸很生气,嫌我不懂事。”
  “你还不懂事啊,你最懂事了。”雷震东捧着她的脸,蹭了蹭她泛红的鼻尖。
  沈青眼睫毛一垂,泪珠儿又滚落了下来:“其实你妈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命不好。我妈不是好死,我爸也是,他喝醉了酒呼吸道被堵了,人没的。”
  雷震东立刻反驳:“你听她胡说八道,你命不好能碰上我?再不好的命,我也给你过好了!”
  沈青抬起了眼睛,眨巴了一下,趴在他肩膀上哭出了声:“雷震东,我心里难受,我特别难受。其实我爸死的时候,我没哭,我恨他。他没抓住害死我妈的凶手。他答应了会抓到的,他言而无信。我高考后就把户口转到了外婆这边,再没回去过,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我想起他们就难受。”
  “不回去就不回去。”雷震东哄着她,半开玩笑道,“以前你从来不提你爸,我还以为你爸是倒插门,完了又抛弃妻女跟小三跑了,所以你才说他死了。”
  每年清明节的时候,沈青都只给母亲上香,矢口不提关于父亲的任何事。雷震东也从来不问。
  他觑着妻子难看的脸色,赶紧告饶:“我胡说八道的,我现在就跟我岳父道歉。以后清明节,我们多烧点儿纸钱。”
  他弓着腰从前面拿面纸给妻子擦脸,嘲笑了一句:“看看你,哭得丑死了。大热的天,怎么还戴个方巾啊,这倒有点儿像那个奥黛丽·赫本在电影里头的样子。”
  沈青自己有点儿哭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雷震东解了她的丝巾,给她擦脖子上的汗,她才惊觉不妙。
  雷震东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指着她脖子上的淤青:“这谁弄得?”这么明显的掐痕,这是在想杀了她啊!
  沈青赶紧捂住脖子,含含混混:“没事,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
  雷震东压不住火气:“我现在问你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你们医院全是死人吗?就看着你被打?你舌头断了吗?有人打你你都不跟我说?”
  “你吼我干嘛?能怎么办?把她抓起来的话,ICU的人到哪儿找人签字去。她儿子现在全靠呼吸机撑着,人已经不行了。”
  没有家属在,医院只能拖着。明知道是无意义的抢救也得一直撑下去,谁也不敢放弃。
  雷震东气得拳头捏得咯咯响,看她哭得可怜又不好再骂她,只能再一次搂紧了妻子:“好了,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大嗓门。你说是哪个?放心,我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可没理由人家打了我老婆,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沈青却怎么都不肯说,生怕雷震东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有时候真有点儿怕雷震东,混不吝又邪性。
  雷震东也不勉强她。人在消化内科病区没事,十点半给他发微信的时候也好好的,在ICU门口出的事。这么多线索,他又不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他还怕找不出人来吗?
  沈青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女警察又找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问我关美云的女婿有没有找我麻烦。你说这人烦不烦啊,肺栓塞神仙都救不了。我们医院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收她妈住院的,就因为病历不完善,白白赔了十几万。”
  雷震东假装没看出来她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别理她。刚出学校的小丫头片子,以为自己代表正义宇宙呢。异想天开,自以为是。等在社会上多被打几次脸,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手指头在屏幕上敲击着,让小蒋去查查怎么回事。那个小警察无缘无故地为什么盯着沈青问付强的事情?那小子嘴巴不牢靠的话,他们就教他什么叫牢靠。
  沈青一贯不爱翻雷震东的手机,却对他的敷衍敏感的很,狐疑地看着雷震东:“你也这么看我吧。”
  “谁敢打你的脸啊,我给你揍他去!”雷震东从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里能够轻易掉坑,直接切换话题,“我给你配个助理吧。”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责任在自己身上。他专门做医院安保这一块的,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三天两头挨打,算怎么回事。
  沈青吓得立刻抬起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你别闹,要什么助理啊,全都盯着我看了。”
  雷震东试图说服她:“也不夸张,就是找个人跟着你。你就当自己带了个研究生,反正你以后总归要带研究生的嘛。”
  沈青警觉起来,强调:“我没打算从医院辞职。给医学院上课跟当医生不冲突。我上的就是临床课程。”
  雷震东只得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去。家里头不缺沈青挣钱,她闲不下来继续去医学院教书就行了。她写论文那么溜,从临床改科研,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管能挣多少钱,起码朝九晚五不熬夜班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个神经病一发作,直接捏把刀子就捅了她。
  雷震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你想哪儿去了,我还指望着沈主任您成长为沈教授,我好沾您的光呢。”
  沈青捶了一下丈夫,不好意思道:“赶紧开车去,这都几点钟了。”
  老洋房里头安安静静,除了生前一直照应沈外婆起居的护工阿姨外,雷震东没有再请任何人。与其找了人惹来不痛快,还不如他们夫妻两个安安静静地给外婆办头七。
  雷震东看着沈青郑重其事地将个大香瓜摆上了供桌,哭笑不得。中途特地下车用她刚发的蛋糕券去买了外婆生前最爱吃的糕点也就算了,总归要成全她那点儿暗戳戳炫耀的小心思。至于香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头七的祭品里头要放个香瓜。
  沈青一本正经:“这是人家特地从地里采了又大老远给我送过来的。我得告诉外婆,我过得挺好的。”医院挺好,病人也感谢她。
  她特意又将那条丝巾给扎回脖子上去了。据说头七晚上,亡人的灵魂会归家。她怕外婆看了她的脖子上的掐痕会心疼。
  “你就想着外婆心疼你。你怎么不想想我看了多心疼。”雷震东点着檀香,朝妻子抱怨了一句。
  沈青终于调整好了香瓜的位置,白了他一眼:“你心疼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雷震东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等晚上睡觉,看我怎么疼你。”
  “你别乱来!今晚是头七。”按照老规矩,她起码热孝期间是不能同房的。虽然现在早就什么都不讲究了,可最基本的还是要守着。
  雷震东满脸无辜:“你不是换地方就睡不好觉吗?我抱着你睡觉难道不是疼你。乱来什么啊?你又想什么了?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老往下三路上靠呢。”
  沈青气得踩他的脚。
  天热,雷震东穿着凉鞋,自然比不上沈青的跑鞋瓷实,吃亏不小。他一边雪雪呼痛,一边抱怨:“白穿了跑鞋。她打你的时候,你不会跑啊。”
  沈青满脸委屈:“她一开始也没说要打我啊。就突然间拽着我领口了。还不是怪你,没事给我买什么蕾丝裙子啊。中看不中用,我是怕她扯破我衣服。”
  雷震东无奈:“好好好,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他看着妻子身上的长裙,忍不住得意,“你这叫那个什么口嫌体直,嘴上说不要,其实还是喜欢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对不?”不然为什么早上出门还穿着紫裙子,中午就换成了他买的蕾丝裙。
  沈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头七呢!我不穿黑的穿什么。”
  雷震东也不生气,只搂住妻子跪在沈外婆的灵位前,念念有词,“外婆,你别担心了。你看看她现在这脾气就知道,她只有压着我的份儿。以后我替你宠着青青。以前我做的不到位,以后我改。”
  阿姨端着做好的祭菜上桌,笑着应和:“阿婆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啊,阿婆最放心的就是沈医生找了个好丈夫。所以她走的时候才平平静静的,没遭罪。”
  外头太阳已经落山了。吃过晚饭以后,阿姨先告辞走了。雷震东陪着沈青在堂前烧纸。沈青轻轻地念了一声:“外婆很喜欢你的,说我找的好,不像我妈。”
  妈妈临死前的几个月,经常跟爸爸吵架。那时候她快中考了,每次晚自习放学,都只有妈妈过来接她。每次问起爸爸,妈妈都会说爸爸工作忙,事情多。当时她还小,又是个标准的书呆子,全身心地扑在学习上。等到她模模糊糊意识到爸爸晚上老不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死在了她的面前。
  “我妈的葬礼还有头七什么的,外婆都没过去。有人给她带了话,她说我妈死了活该。那时候我恨外婆心狠。可后来我才知道,外婆听到我妈的死讯时,直接晕了过去,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才能自己下床走路。你看得出来吗?外婆脑梗过,很长时间腿脚都不利索,她一直坚持复健,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沈青高考结束后,原本想填报江州的大学,好照应外婆。
  “她不让,非让我上最好的医科大学。”纸钱一沓沓的被投入火盆中,她侧脸对着雷震东,橘红色的火苗将她的脸照的半明半暗,“我大学时也是,原本我是直接本博连读,然后毕业回江州工作。她又坚持送我出国。其实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却非得瞒着我。”
  她的外婆,如磐石般坚硬。外婆对孩子的爱,冷淡理性又固执己见。外婆是她见过的,真正意义上最坚强的女人。
  “如果不是打电话的时候,外婆已经辨认不出我的声音,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痴呆症已经这么严重了。”沈青低垂着脑袋,怔怔地出神,“她想瞒着我,让我一直留在国外。我回来以后,她还骗我说没事,催我走。”
  “那怎么行呢!”雷震东看她神色怅然,特意伸手搂住了她,半真半假地调侃,“你要不回来,我上哪儿找你去。你看,你外婆见了我以后,不就再不提让你出国的事了吗?她一下子就相中了我。”
  沈青白了他一眼:“你的嘴巴多能忽悠啊。明明什么都没有,你还说的跟真的一样。”
  雷震东得意洋洋:“哪里假了,我难道不是你男人?是谁靠在我怀里头站着都能睡着的?”


第31章 第三次交集
  雷震东第一次见沈外婆是个乌龙。沈青从未想过带他去见家人。
  那个礼拜一的早上; 雷震东被一通电话从温泉酒店叫走了。他没坚持送沈青去医院上班,沈青只觉得如释重负。
  雷震东缠她缠得太厉害了,眼睛一直盯着她,活像要剖开她,连五脏六腑都看个仔细。她早晨睁开眼,看到他的眼神时,都本能地战栗,担心这个男人有什么其他意图。尽管已经从4。19进化为429; 可她并不想再进一步。她需要的是安静; 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沈青琢磨着; 如果雷震东约自己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回应才不至于撕破脸,也不会给对方造成错觉。事实证明,她自作多情了。一连半个月,雷震东都没半点儿消息。沈青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那时候他生意还不如现在大; 正在努力拿下仁安医院的全部安保生意; 跑仁安也跑得勤快。有一段日子没来,急诊科的护士就议论; 那个雷总怎么不过来镇场子了?
  有人跟他熟,随口回应:“出差了; 他去外地了。”
  旁边人就笑:“生意做得果然大; 江州的医院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了。哎; 雷总结婚没有?我们科有个小姑娘不错哎; 长得好看; 本地人。”
  熟人漫不经心:“行了吧,人家见多识广,未必看得上护士。”
  那人急了:“护士怎么了?我们是在编的,享受的是国家干部身份。他也没个正经工作,高中都没上完,有什么资本嫌好怠拐的。哪个人家里头嫁姑娘,图的不是稳定啊。”
  沈青在边上捏着手机发呆,一时间犹疑不决,摸不清雷震东究竟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吃过了就没兴趣了。可明明那两次在酒店里头,他都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剥肉,一口吞下肚子的。就是厌烦,也需要有个时间过程。
  如果雷震东是在玩心理战,那么无疑他赢了。沈青的确扛不住,她实在太困了,她极度需要睡眠。
  在发现性。生活的安眠效应之后,沈青认真地考虑过找一个长期性。伴侣的可行性。这个人必须身心健康,无传染性疾病及不良性。癖好。最重要的一点是有道德底线,不会拿着两人的关系作为筹码威胁勒索她。
  沈青仔细筛查了周围可供选择的目标,沮丧地发现其实她的选择余地基本上为零。她的交际圈子太窄了,回国之后,她认识的新朋友基本上集中在医疗圈子里头。这其中有几位男性对她青眼有加,可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因为大家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搞不好就会闹得收不了场。
  她需要一个关系不远不近,并且她的身体不排斥的伴侣。这个人最好知情识趣,不会打扰她的正常生活。在条条框框的限制下,雷震东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青犹豫着,要不要先拉下面子,主动联系雷震东。毕竟像他那样的男人,单凭颜值与身材,就足够吸引很多人扑上去了。他不缺女人。
  在这场角逐中,雷震东占据主动优势。她需要他。
  事情的发展没有给沈青更多时间去犹豫不决。看着试纸上的两道杠,沈青不得不主动拨通了雷震东临走前强行存在他手机上的电话。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只要她需要,他随叫随到。
  呵!
  沈青抿紧了嘴唇,听筒中传出的每一声嘟嘟长音都是对她的折磨。她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下承重足的位置,轻轻地吁了口气。
  电话恰好接通了,雷震东在那头笑:“怎么了?谁惹你了,叹什么气?”语气亲昵又熟稔。
  他的气息仿佛通过话筒冒了出来,悄然钻进了她的耳道。她不知怎的,浑身突然一阵无力,腿脚发软,坐到了值班室的床上。
  雷震东听到了动静,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声音:“怎么回事?你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急诊是医院的重灾区,医生就没谁愿意待。人多事杂,一言不合老拳相向,挨揍的十个起码有八个是急诊的医生护士。
  沈青扶住高低床的架子,度过短暂的黑朦,清了清嗓子:“没事,就是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跟你说一下,我怀孕了。”
  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了沉默。眩晕造成的恶心感一阵接着一阵,她没力气去卫生间,只能赶紧拽出纸篓,“呕”的吐了出来。这一吐,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她死死扒着床架子,才没有瘫倒在地上。
  手机尚未挂断,沈青赶紧摆明立场:“请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怪你或者要你承担什么责任的意思。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会对自己负责。抱歉,是我搞错了安全期。”
  说起来真是羞耻,她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居然会将排。卵。期出血跟月经搞混。怪就怪她的失眠太严重,内分泌已经乱了。经量少不说,周期也是乱七八糟。调理需要时间需要休息,这些她都没有,只能暂时搁置不管。他俩第一次在温泉包房中,手边没有安全。套,她又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喝红酒导致了例假提前,忘了服用事后避孕药。
  其实她不是完全没意识,避孕药都已经买了。她正准备喝的时候接了医院电话。一家体育馆的泳池发生集体中毒事件,所有急诊人员必须立刻回院参加抢救。开水是刚烧好的,她怕烫嘴,就先晾一下再喝药。等到她再一次回家,已经是三天以后。因为抢救完毕,她又接着上了三十个小时的班。那个时候,她能凭借自己的双脚走进屋都是奇迹。水倒是早就冷透了,可她哪里还想的起来什么避孕药。
  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导致的就是意外事故,她怀孕了。沈青愿意自己承担过错,她只是觉得雷震东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毕竟人类不是单体繁殖生物,所有受。精。卵的形成都需要卵。子与精。子的结合。
  “嗯,国内赋予女性独自决定是否终止妊娠的权利。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沈青揉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主动道歉,“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雷震东的眉毛不由自主皱成了一团。
  怪她做什么?温泉包房里,她手足无措,只会呆呆地抱着他不动,垫在休息床上的白毛巾染了血,她皱着眉头哀哀地抱怨疼。酒店房间里的那一次,她连怎么用安全。套都不知道,撇过脑袋不敢看他。
  他没查出来她大学时交过什么男朋友。留学以后她更是忙得连看男人的时间都没有。她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没任何关系亲密男性存在过的痕迹。
  雷震东想到了有次听妇产科的主任跟实习生聊天。小姑娘偷偷自嘲每次都问病人末次月经时间,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主任瞪眼:“你一个连朋友都没谈过的小丫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呗。以后有朋友了,可不要糊涂。”
  沈青也就光多长了几年岁数,一个姑娘家没经验,哪儿会盯着算安全期。他也是一时没忍住,不管不顾就在包房里头要了她。说起来,她那时候喝高了,人都是晕的。
  脑海里头的声音源源不断,逼得雷震东忍不住开口:“你现在人在哪里?”
  沈青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儿慌乱,本能地抗拒:“不用了,你不需要找我,我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她的月份尚小,按照排卵期来算,孕期还不到四十天,可以通过药流解决。真正不行的话,最后再做一次无痛清。宫。仁安医院不方便做,她可以另外找一家。反正现在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想到这儿的时候,她突然懊恼起来。她应该先做个B超确定排除宫外孕的。要是宫外孕,就麻烦大了。她一时间无比后悔,她不该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毛毛躁躁地打电话。活像雷震东是她什么人一样。她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我问你人在哪里?”雷震东的声音大了一些,就跟对着她的耳朵吼似的。
  长期失眠造成的偏头痛又发作了,沈青靠着床架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吼我干嘛。”
  因为偏头痛的眩晕症状,她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震动了脑袋,会头晕目眩的更厉害。可是她原本口音就偏软,再这么轻声细语地抱怨出来,听在雷震东耳朵里头,就成了语气委屈的撒娇。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不由自主地放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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