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带帽成婚-第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陈致远简直崩溃了,他怎么给说法。人都出院个把月了,身上起疹子,还非得往住院时挂了抗生素过敏上头扯。这迟发型过敏反应撑死了也就是一个礼拜内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过了个年,老人再起一回疹子,也是医院的错?
“好,你说是我的责任,我没给开皮试喊护士做。我把我开了皮试的证据拿出来了,现在你来证明我没开。”
沈青低着头写术后的病理申请单,心道陈致远真是急糊涂了,居然要求病人提供证据。举证倒置,不是传统吗?人家理他才怪。
出乎沈青意料,这家属居然真的拿出了证据来:“不要老是说我们无理取闹,我仔细看过我爸爸的视频了,你们就是没给他做皮试!”
整个房间里头的人全伸出脑袋去看了,哪儿来的视频?难道是在住在走廊加床上的病人,医院监控拍到了?就医院视频那个渣像素,连人脸都辨别困难。还有,家属是怎么拿到录像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谈落落惊恐地看着沈青,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问:“沈主任,我值班时吃零食不会也被他拿到了吧。”
沈青哭笑不得:“怕什么,谁规定我们值班时不能吃东西了。不吃要饿死我们啊。”
不想这人拿出的手机播放的录像竟然相当清楚,还是在病房里头录的视频。
他得意洋洋:“我父亲对手机操作不太熟悉,所以录下了你们的一言一行。你们种种违规操作部分我就不说了,居然让实习生来拔针头,还让实习生给我爸伤口换药。”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所谓手机操作不熟练,所以才不小心录下像的话,鬼都不信。现在真是防不胜防,上个班时刻都要被人录像,还背着你偷偷摸摸地录。太恶心了,到底有没有人保护他们的肖像权跟隐私权。
可是现在,谁都不敢跟病人家属提这个。医院这一边理亏。
理论角度上讲,无论是实习医生还是护士,所有的操作都要在带教老师的监督下完成。可临床上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带教老师没空去看。一些简单的基础性操作比方说拔输液针头跟体表伤口换药之类的,基本上都是由已经熟练了操作流程实习生单独进行。
理论与现实的差距决定了,这要是真闹起来,医院妥妥的,没有一丁点儿含糊的,就是违反了临床操作规定。
“我们现在谈重点,说做没做皮试的事情。你既然录了像,那应该看到了我们做皮试,这还有什么可吵的呢。”陈致远赶紧将对方的注意力往回拉,坚决不在实习生单独操作这件事上扯皮,“你再仔细看看,这不是作皮试了吗?看的很清楚啊,就是护士在做皮试。”
“不对!连皮试机都没推,你们这是做的哪一门皮试?”家属急了,“没做皮试就打针!”
陈致远一阵无语:“兄弟,你看清楚了,这就是皮试针。你说的那个皮试机是无痛皮试,病区是没有的,病区都是打皮试针。”
旁边的医生护士全都转过脸去,庆幸自己戴好了帽子口罩,生怕忍不住笑了,被对方看到了会恼羞成怒。
“好了,现在事情说清楚了吧。老爷子的皮疹也该好了,大家好商好量的,问题解决了就是。”陈志远如释重负,试图将这一页翻过去。
家属面红耳赤:“不对,你们作皮试的也是实习生,根本就不能给我父亲打针。”
“看皮试结果的是不是两位护士,她们是正式的护士。”
胃镜室主任忙完了检查,终于想起来今天的药还没吃,赶紧过来倒水喝药。他朝沈青摇摇头:“反正这笔钱是少不了的,多还是少的问题而已。唉,你家雷总最近是不是光想着当爹了?我看他生意好像都不怎么顾得上了。”
沈青无奈:“主任,您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不行嘛,为什么非要再牵扯我呢?”
“问他,他花花我怎么办?他总不敢花花你吧!”
沈青心道,他花花我的时候还少吗?从第一次见到我,一路忽悠我到离婚。
“不知道,我不管他工作上的事。你要问,还是问他本人吧。”沈青转过头,应着护士的招呼,赶紧又去做下一台肠镜检查了。
外面的吵嚷声不断,连警察都被惊动了。
沈沐骄跟着个沈青没见过的男警察一块儿出现场,主要目标是让患者家属别闹了。既然老爷子身上起疹子跟医院没关系,吵来吵去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怎么办。
最后双方拉锯战的结果真跟胃镜室主任说的一样,医院赔钱。
老爷子治疗皮疹花的三千块全都由医院掏。这三千块钱的开销也是患者家属随口报的,一开始说是五千。院办不肯当这个冤大头,要求对方提供就诊医院的名字,仁安医院出面替他们去卫计委告状,坚决铲除无良的黑心医院。
于是,治疗皮疹的开销一下子就打了六折。
胃镜室主任摇头:“三千块啊,沈主任,您做一个肠镜挣多少钱?”
“说的好像钱进我口袋一样。”沈青摇摇头,准备下班。
沈沐骄心情很不错,总算圆满解决了一桩纠纷。她兴头头地过来跟沈青打招呼:“哎,沈主任,你们科里头的17床好像不太吉利,是不是要空空床啊。一个两个都是的。”
沈青没好气:“你懂得还挺多。”
医院是有这个不成文的习惯,某张床位上老出事,某个病房总有病人死。那就先空两天,转转运再说。医生啊,最信命了,坚决不跟阎王爷含糊。
沈沐骄嘿嘿地笑,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跟你道谢的,那个事情,找到让你了。”
被切了子宫的小三的金主,还有位小四,然而这小四的姘头就是金主的得力干将。他早就嫌弃老大分钱不爽快,一心要自己单干,于是出面指证了老板娘。接下来就是老板跟老板娘的撕逼大战,孰赢孰输,有待定论。
好消息是,倒霉的沈警官终于从这场无妄之灾里头挣脱出来了。
沈沐骄朝沈青双手合十鞠了个躬:“真谢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纠缠到什么时候。你说吧,你想吃哪一家,我请客!”
沈青心念电转,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基本上回家吃饭,你的心意我领了。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我还真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儿,不违法乱纪的都好说。”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沈青冲警察微微地笑,“就是想麻烦你调查一个人,田大鹏。我想知道,他从十五年前到现在的大致经历,现在究竟做什么工作,还有家庭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人好像做生意的,看上我一个朋友了。我们几个朋友都担心他不太靠谱,想稍微摸摸底。”
第67章 捕蝉的螳螂
沈沐骄挺高兴的; 一口应下:“行,确实该查查。有些男的啊,光会满嘴跑火车; 看着行头光鲜吧; 实际上里子根本不能见人。我不是说他肯定不好; 就是留个心眼肯定没错。”
沈青笑了:“那就麻烦你了。实在是吧,对方年纪也不小了; 我总觉得这人好像挺油滑的。我本来想让我家老雷去查的; 可他认识我朋友; 我怕到时候会尴尬。”
“嗐; 就是。男的看男的,跟女的看男的是两回事。”
沈沐骄放下心来; 有事交给她办,她心里头舒坦多了。她不愿意欠人情,尤其是这位女医生的人情。
沈警官说不上到底是为啥; 总觉得欠了沈青的人情,就浑身不自在。她甚至怀疑对方就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才这么痛快的随手找了件事情给她做,好让她赶紧卸掉包袱安下心来。
她有点儿被人看穿的心虚; 下意识地又强调了一句:“我会查清楚的。”
“那就麻烦你了。”沈青笑着微微欠身,“真的非常感谢。”
沈沐骄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两人在医院大楼门前分了手。
沈沐骄再三谢绝了沈青刚从医院食堂买的奶茶跟蛋糕; 没的拿人手短:“不用; 我真不吃; 我减肥呢。”
“少吃一点,不会发胖的。”沈青十分惋惜地收回了递出去的袋子,“那好吧,下次我请你喝鲜榨果汁。”
她朝沈沐骄招招手再见,沿着紫藤花廊朝往南省大学医学院走。
上一次她去实验室的时候,紫藤花如水晶帘一般悬挂着,如烟似雾。人在其中,仿佛漫步云端。雷震东一向对美食比美景敏感,还兴致勃勃地要摘了紫藤花给她做藤萝饼,被她硬给按下了。生怕婆婆见了又要念叨,瞎折腾。
此刻花期已经走到了尾声,不少烟光紫的花朵已经残败,绿叶势头渐起,中间夹杂着豆荚探头探脑,煞是可爱。然而这豆荚却不能食用,否则会中毒。雷震东野外生存训练时,曾经突发奇想吃过紫藤花果,结果上吐下泻,差点儿没挂了。
因为这个,沈青一度怀疑特种兵的选拔标准是不看智商的。人头猪脑,什么都敢往嘴巴里头塞,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大的。
雷震东委屈极了,一晚上都哼哼唧唧。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告诉她了,白白损害了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她还那么冷酷无情,一点儿都不慈悲为怀,一点儿爱心都没有。后来还是她被磨蹭得没办法,反过头去耐下性子哄他。
结果雷震东强烈地渴求着爱,要求源源不断的爱的供养。她第二天早上差点儿起不了床,上班坐门诊时坚持拿着靠枕抵住了腰才撑下去。
沈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了下嘴唇,慢慢朝实验室走去。
丢了那个原发性肝癌的课题,她损失太大了。虽然她也算是背后捅了陈致远一刀,趁机卖了个好给韩教授带的博士徐路。可这成本太高了。谁不愿意研究成果抓在自己手上。
要说最好的接手对象是她带的住院医顾钊,然而顾钊不是韩教授的学生,也不是仁安医院的嫡系。她力推顾钊接位的话,会让韩教授不痛快的。
事已至此,她得抓紧了做手上的那篇国家基金的课题。后面她要生孩子要喂奶,肯定有好几个月的空档期。别人可不会原地等着她不动。她三十三岁升到了副高的职称,她可没打算就这么原地踏步下去。
实验室照旧是灯火通明,里头静悄悄的,只有小猫三两只。
有人去食堂吃饭了,有人偷空跑掉了,剩下韩教授的几个研究生在那里继续一边盯着实验一边聊天。
沈青提高了手里的袋子,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吃点儿东西吧,我从食堂带了蛋糕奶茶,先垫垫肚子吧。”
研究生赶紧笑着过来接:“哎呀,沈主任你太客气了。天啦,你还大着肚子呢,怎么能拎这么重的东西。雷总昨天送过来的水果,我们都还没吃完呢。”
沈青愣了一下,没想到雷震东居然到现在还往实验室送吃的。
小师妹掰着手指头给他数:“这一个夏天的水果,我们全靠雷总承包了。连楼下生物实验室都过来蹭,被我们打下去了。嗯,有西瓜、哈密瓜、香瓜、葡萄、苹果、香蕉啊,还有荔枝。哎呀,可多了,简直就是水果铺大全。”
沈青笑了笑:“没吃腻就好。我说说他,怎么品种这么单一呢。”
这人,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大花小花的饲料,他能变着理由一天送三趟。连实验室的孩子他也不落下,真是够会刷存在感的。
沈青对着操作台发呆,半天没有动弹。
研究生去垃圾桶丢喝完的奶茶杯,经过她时,就笑:“沈主任这是在构思什么伟大的计划?”
沈青敲了敲脑袋,无奈摇头:“一孕傻三年,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她去水龙头下洗了手,又慢条斯理地擦干之后,才开始进行实验。
研究生还想说什么,隔壁实验室的小师妹过来喊他:“师兄,有人来拿实验补贴了。”
沈青冲他点点头:“你赶紧过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研究生答应了一声,笑着点点手里的奶茶杯:“谢谢主任了。”
沈青微微颔首,继续手上的事情。一旦工作开始,那些让她百般纠结的心事就散退开来。
筱雅曾经感慨过她做事一根筋,只要手头有工作,那全部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工作上,外头下刀子了,她都不带看一眼。其实筱雅也差不多,这大概是她们这些女医生的通病吧。
沈青一直忙到仪器开始自己运转,才缓缓地吁了口气,准备去水龙头旁冲个手。
实验室的主管在门口夸张地鼓掌:“哎呀,沈主任,我就该让那些孩子过来好好看看什么叫规范化操作。咱们硬件差哪儿了,主要还是软件问题,人的主观能动性。”
沈青没接他的话茬,只微微一笑:“您过奖了,陈主任。”
陈主任见她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立刻又热情地介绍起身边人:“来,沈主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何教授。我们实验室积极争取升重点,全靠专家指点啊。”
沈青平静地冲对方点点头,微微欠了下身:“你好。”然后掉过头去继续做她的实验。
陈主任眉毛快飞上天了,装模作样地要去旁边交代点儿事情:“那个,不好意思啊。要不,何教授,我们不玩虚的,您自己看实验室的环境。”
操作台背对着门口,沈青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目光朝前,只留心观察仪器上的数据。
何教授站在她身后,半晌才冒出一句话:“那个,事情差不多解决了。舆论那边,也在处理。”
大众对热点新闻的记忆都是金鱼脑,据说不会超过七秒钟。只要有更劲爆的新闻出来,之前的全民热点立刻凉凉。顾教授的黑历史一堆,随便翻翻都能出好几篇八卦。很可以为吃瓜群众提供茶余饭后的消遣。
今天下午,关于他曾经逼得学生患抑郁症被迫退学的新闻,就已经在医学论坛上流传开了。
其实谁又经得起被放在显微镜下死命瞧呢。
何教授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只点了点头:“你先忙着吧,我去隔壁实验室看看。这边还不错。”
沈青绷紧了的肩膀放松了下来。她告诉过雷震东,她不后悔曾经与何教授相恋。单身男女,谁都有选择伴侣的权利。只是,不后悔不意味着她还愿意再跟对方有联系。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沈沐骄的行动力非凡,已经通过内部关系调查出田大鹏的基本信息。三十八岁,男性,籍贯是新市,既往曾经在新市收容站工作过。他果然是少阳带她去见的那位大鹏哥。
“现在他好像自己做生意,具体情况我还得再调查一下。从户籍上看,他倒是没老婆孩子。”
沈青眯了眯眼睛。田大鹏已经三十八岁了,为什么不结婚。他应该不是不婚主义者。
从他既往的生活圈子来看,他的周围人基本上普遍早婚早育。沈青隐隐约约记得当年他就有女朋友,少阳在路上见到人的时候直接叫对方嫂子。那是个泼辣明快的姑娘,还硬是掏钱给她跟少阳买零食吃。
于医生说了,田大鹏每次去医院看望朱佳凌,都是独自一人。如果他有妻子孩子的话,没理由不带上他们看望老人,尤其对方还是位孤独的老人。
这些年,田大鹏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那位谈婚论嫁的女友又去哪儿了?明明当时少阳说她也会跟着田大鹏去江州。少阳还很高兴,因为这样他们在江州就都有了伴儿。那个时候,少阳一心想着的就是怎样跟她过日子。
沈青强迫自己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她看着手机,字斟句酌地回复:“麻烦你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警察的回答十分迅速:“你要这样跟我客套的话,那我不给你查了啊。”
沈青笑了,摇摇头,慢慢地敲下两行字:“那我等你升职加薪的时候,请我吃饭。”
她放下了手机,目光落到了仪器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临床医生最警惕的高危人群中就包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患者。因为这样的人牵挂少,一旦偏执起来,没有家庭的顾念,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田大鹏无牵无挂,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何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了实验室,站在离沈青不近不远的地方,轻轻地说着自己的调查结果:“现在我还没搞清楚照片的具体来源,不过我会继续调查的。东西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我想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实在抱歉,我连累了你。”
沈青微微垂了下眼睑,记下了第一个数据:“您不用自责,这原本就不是你的过错。”
实验室里头重新恢复凝重的静谧,只有离心机发出的震动声响。沈青转到别的实验桌上,帮着去吃饭的研究生看他们的电泳情况。
何教授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其实,我一直对你少了句对不起。是我没有详细交代清楚我的个人情况。尽管现在这么说,非常残忍,可我的确没有真正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过。”
男人没经历过怀孕的过程,所以当他们不亲自抚养孩子的时候,情感的羁绊就单薄得可怜。私生子的存在,对何教授而言,更加像不光彩的黑历史。即使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依然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头,他不愿意提。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兴趣。”沈青放下了手中的移液枪,正色道,“何教授,请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还有事,真抱歉。”
鬓角已经夹杂着银丝的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时光似乎无比地眷顾着她,落日的余晖下,她的脸微微发着亮,依然一如当年。那个郁郁寡欢,总是满怀心事的女孩,鲜少展颜。
也许,他从未走进过她心里吧。她给自己锁上了一道门,无论门外的人如何敲打哀求,她都无动于衷。他曾经以为自己有机会打开她的心门,结果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何教授微微叹了口气,欠了欠身:“你忙吧,我先走了。”
沈青靠着实验桌,握紧了拳头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没有吭声。她的心中激荡着强烈的愤懑,为少阳鸣不平。
少阳牺牲的那个夏天,她跟疯了一样崩溃。她愤怒于何教授的冷静,那明明是他的骨肉血亲啊,为什么他还无动于衷。
何教授却平静地告诉她,他的确心痛一位年轻人的离世。可他完全没有对少阳的亲情。对他而言,少阳只是个他不得不从道义角度支付抚养费的陌生人。因为这种近乎于被绑架的付出,他很难对那个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产生情感。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吧。如果他们父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也许就会变成她跟林副局长的关系,相互厌烦憎恨。
她曾经无数次从林副局长眼中看到那种强烈的不耐烦,她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厌弃。因为对于林副局长而言,她是多余的累赘。
只是何教授怎么能不喜欢少阳呢。明明少阳的母亲每年都给他寄少阳的照片。那么阳光那么明亮的男孩,跟阴郁古怪又沉默寡言的她截然不同的男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沈青伸手去拿试管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她胡乱地抹了把脸,然后转到水龙头下去洗脸。
外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去吃饭的研究生应该要回来了。
“小雪,你在这边啊。”赵建国进门打招呼,看她拿面纸擦脸,他满意地点头笑了,“对,就应该这样,早点回来工作。你这么聪明,总归能做出成绩来的。这可不比一直窝在家里头强?”
沈青胡乱地擦着脸,抬眼看赵建国:“赵处长,您有事吗?”
赵建国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尴尬。他本以为沈青是听进去了他的话,才痛下决心跟雷震东离婚的。今天他去民政局查一桩案子的时候,偶然知道了他们离婚的消息,他内心颇为欣慰。
雷震东被牵扯进省人医的案子当中,赵建国是知道的。虽然最后专案组好像没查出什么具体的东西,那也是这小子实在圆滑,跟滚刀肉一样。要说他多清白,赵建国无论如何都不信。
这种常年走悬崖的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跌下去摔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赵建国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现在能认清楚情况,挺好的。不过你要坚持住原则,不能随便心软。”
雷震东那张嘴巴跟花长在舌头上一样,一开口就是天花乱坠。小雪这姑娘没爹没妈,就缺爱。他要再多忽悠几次,保不齐小雪就又心软了,重新调回那个坑里头去。
赵建国在心里头反复掂量着,决定给小雪打针预防针:“你别以为那案子就这么完了。现在我们还限制他不准出江州市区。这里头的意思,你心里头要有个数。真没事的话,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查他?男人在家里头跟外面是两回事,你自己要把握准了。”
沈青心头一阵慌,立刻抬起眼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究竟要查到什么时候?”
“查到查清楚的那一天。”赵建国警惕地盯着她,“小雪,你跟你赵叔说句实话,你没掺和他的事情吧。尤其是那种当他公司法人代表的事情,你老实讲,有没有?那就是个背锅的坑,你可千万不能糊涂。”
沈青急了:“我不管他的生意。赵叔你也跟我透个底,你们究竟要查什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