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利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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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姐，那天你送我爸爸出去，你们究竟聊了什么，他有没有什么遗言告诉了你？”
　　　　　　江小夏沉沉地摇头，就算卢耀荣把最后的恳求当成遗言的话，她也未必能如了他的愿。
　　　　　　抑制不住疑惑，她终于问道，“景慈，我很好奇，为什么卢耀荣先生就不能带着你和景翰离开卢家，离开诚耀集团，比起你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自己另创事业岂不是更好。”
　　　　　　“诚耀集团，可并不是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那里有我爸爸的心血，一旦他走，他所付出的努力终究白费，我们最终也有可能会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大伯把我们牢牢掌控在他的手心，我们插翅难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你爸爸终究还是亲兄弟啊？”
　　　　　　难道在利益面前，血缘亲情真的可以卑不足道吗。
　　　　　　“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商人的野心有多大。”

　　　　　　繁华落尽　第171章：后顾之忧

　　　　　　在诚耀集团的大厦前，江小夏看到被记者簇拥出来的卢景源。
　　　　　　记者的采访像扔手榴弹一样狂轰乱炸。
　　　　　　“卢景源先生，请问卢耀荣先生跳楼自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听说卢耀荣先生投资打造的海原游乐场，因为巨额资金不翼而飞，导致工程被停，后被扩宇集团接手，这条传闻是真的吗？卢耀荣先生是因为海原游乐场的失利才会畏罪自杀吗？”
　　　　　　“卢耀荣先生的突然离世，会不会影响到您和英奇集团胡亚希小姐的婚期？”
　　　　　　“自荣光和观椒项目失败后，卢耀荣子女便淡出了公众的视野，也离开了诚耀集团的权力中心，听说是被卢耀诚董事长流放在国外，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他们会不会得到董事长的特许回国奔丧？”
　　　　　　……
　　　　　　卢景源鹤立鸡群，视线越过包围他的人群，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情绪。
　　　　　　她好像是头一次看到他这般严肃，严肃得五官仿佛是定格在脸上的。不管记者提出怎样的问题和质疑，他的脸上依旧颜色全无，根本察觉不到一丝喜怒哀乐。
　　　　　　余光好像瞥到了这边，他的脸终于向这边转了过来，与江小夏的眼睛对视，他的情绪好像有着瞬间的触动。
　　　　　　“大家让一让，作为死者家属，我们总经理现在的心情非常沉重，暂时无法回答大家的提问，请众位体谅，请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潘百灵拨开人群，和几名保安一起给卢景源杀出了一条回避记者的路线。
　　　　　　李敬南把车子开了过来，就停在江小夏的面前，没来得及跟她打声招呼，卢景源和潘百灵就在匆忙中上了车。
　　　　　　为了避开记者的围追堵截，他只好把车子又匆忙开走。
　　　　　　江小夏又去了卢家，她本觉得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受人之托，她只能硬着头皮找到卢景沣。
　　　　　　为她开门的是韩先生，看到她来，他原本紧抿的嘴角终于放松了起来，视线指向坐在窗边的背影，他对她说，“江小姐，你来得正是时候。”
　　　　　　江小夏把包放在沙发上，她轻步走到卢景沣的身旁，低眉看着他映在阳光下的侧脸，她蠕动双唇，迟疑半会方才终于启齿，“她让我过来看看。”
　　　　　　“他们怎么样？”卢景沣问。
　　　　　　面容在阳光下苍白，好像是久治不愈后的模样。
　　　　　　“景慈很不好，听闻她父亲离世的消息，她差点也……”看到他的脸上有明显的震动，又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她不忍心把更多不如意的话说出来让他心里添堵。
　　　　　　“景翰呢？”他干涸的双唇在颤抖。
　　　　　　江小夏的声音突然哑住，只好转脸去求助一旁的韩先生试图去转移卢景沣的话题。
　　　　　　倒是也巧，这个时候，卢景慧推门而入。
　　　　　　看江小夏在，她用淡漠的眼神跟她打着招呼，然后旁若无人地站在卢景沣身后，她盯着他的背影，用烦躁的语气说，“叔叔一死，我们在公司唯一的支柱都被斩掉了。看来，我们大势已去。”
　　　　　　“早该料到这样的结局。”卢景沣沉重地吸了一口气。
　　　　　　“我突然恨透了爸爸，他的行为已经明显偏袒了黎羽青母子。让卢景源和英奇集团的千金结婚，然后又替他们斩掉在公司的所有阻碍，爸爸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让卢景源一人把持大权，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卢景慧说。
　　　　　　“景慧，事已如此，这些话还是烂在心里吧。”卢景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其实话说回来，都怪你太过仁慈，不够心狠手辣。”卢景慧抱怨道。
　　　　　　“够了。”他低怒。
　　　　　　“现在连叔叔都死了，我们还在犹豫什么？趁着卢景源和胡亚希结婚之前，在诚耀集团还有利益可图的时候，我们……”
　　　　　　“咳咳。”韩先生好像是故意打断了卢景慧的话。
　　　　　　卢景慧也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除了卢景沣和韩先生以外，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江小夏在。虽然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她，但是转眼就把她的存在抛置在脑后。
　　　　　　看了她一眼，卢景慧冷不丁地问，“你来做什么？”
　　　　　　在江小夏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她的时候，卢景沣突然对韩先生说，“你送景慧出去。”
　　　　　　卢景慧眉头紧拧，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和江小姐私下聊些什么？有什么话需要背着我和韩先生说的？”
　　　　　　“景慧，我确实有话需要和江小姐单独谈谈，你和韩先生先出去吧。”卢景沣说。
　　　　　　卢景慧在韩先生半劝半推的情况下终于走出了卢景沣的房间。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看来，一向不抽烟的卢景沣也有在情绪烦躁的时候吸上几口。
　　　　　　“江小姐，景翰是不是从你那边不辞而别了？”
　　　　　　卢景沣神通广大，好像早就知道了卢景翰失踪的事情。虽然在亲口向她确认事实，但是语气倒不带着那种怒意和责怨。
　　　　　　“对不起。”她低着头，自责不已。
　　　　　　“景翰向来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我以他的个性判断，他终究是不会安心被困在方寸之地的。”他说。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会走？”
　　　　　　“怎么样，你现在准备重新回到卢家吗？”
　　　　　　他把轮椅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她，他抬眼凝视她的神情，好像在观摩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今天，我只不过是替景慈小姐过来看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真的就放弃追查你父亲的案子？可我一点都不信。”
　　　　　　“如果我说杀死我父亲的凶手已经找到，你相信吗？”
　　　　　　卢景沣微微愣住，然后摇头淡定地回道，“不信。”
　　　　　　“为什么？”她不解。
　　　　　　“你父亲的案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查到真相，应该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罢了。”
　　　　　　“不对。”卢景沣依旧持着否定的态度。
　　　　　　见她一脸茫然，他反问，“那你认为，你现在找到的那个凶手和杀害香姨的凶手是同属一人吗？”
　　　　　　江小夏摇头，她已经应了卢景源的意思不再插手香姨的案子。比起她对香姨案子的关心，卢家人应该更加在意才对。
　　　　　　她只能确定卢景贤有杀害她父亲的证据和动机，却找不到让人信服的理由去残害香姨。
　　　　　　“过段时间，你会改变你现在的想法，你会重新回来的。”
　　　　　　卢景沣依然坚信他曾经的预言。

　　　　　　繁华落尽　第172章：步步紧逼

　　　　　　沿着扶梯走上三楼。
　　　　　　她在一扇精雕花纹的红檀木门前驻足。
　　　　　　这里是卢耀荣的房间，是她第一次步入到这块看似被隐藏引来的禁地。得到卢景沣的首肯，她才有机会走到这里。
　　　　　　带着沉重的心情推开门，映入眼前的是敞开的窗户和被风掀起的窗纱。踩着暗红色的地毯轻迈着步伐走到客厅的中央，环视四周，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是复古的暗红色。
　　　　　　摆设井井有条，物质干干净净。
　　　　　　书架上陈列着不少的书籍，旁边放置着一把藤制的摇椅和上等的茶具。
　　　　　　江小夏仿佛能想象出卢耀荣坐在摇椅上喝茶看书的情景。
　　　　　　“咚咚”
　　　　　　江小夏闻声回头。
　　　　　　只见李敬南站在门口，手指在已经敞开的门上微微敲了两下。
　　　　　　他向她走了过来。
　　　　　　“江小姐怎么会在这里？”李敬南一脸诧异。
　　　　　　“我……我来看看。”她回答。
　　　　　　“看看？”李敬南摇了下头，他好奇地问，“我记得你和耀荣先生没有什么交集吧？”
　　　　　　他的言外之意江小夏一听便懂。
　　　　　　“李先生。”她看着他，有些话即使她不用解释清楚，他自然会懂。
　　　　　　李敬南只当理解成她是为了卢景翰和卢景慈兄妹而来的，于是，他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管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江小夏看到他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好像没有找到，然后又蹲着身子打开了书架底层的柜子，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被锁着的黑色小匣子，轻轻地晃动了两下，听到里面有声响后才停止了摇晃的动作。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突然盯着地毯上的某一处发出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江小夏的视线顺着他伸手的方向看了过去。
　　　　　　李敬南从地毯上拾起一块残碎的瓷片，对着光源的地方，仔细看了看，他说，“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
　　　　　　江小夏定定地注视着他手指尖的东西，觉得好生眼熟，忽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发现这块被李敬南找到的瓷片竟然跟李桂香头顶上发现的瓷片材质一样，都是光润雪白的上等瓷。
　　　　　　她的神经不由得被震惊住，伸手从李敬南的手里接过瓷片，脸颊的肌肉在抽蓄，她好像一下子能理解到当初为什么卢景源执意要让她放弃追查李桂香的案子。
　　　　　　原来，他早就知道杀死李桂香的凶手是谁，所以为了家族的颜面，他处处维护。
　　　　　　可是卢耀荣为什么要杀死李桂香？
　　　　　　又为什么在突然之间选择跳楼自杀？
　　　　　　“江小姐？”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李敬南不禁好奇地问，“这块瓷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李先生，你帮我看看这里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瓷片？”江小夏跪在地毯上，在李敬南发现瓷片的周围开始搜索起来，茶几、书架、桌子所有家具的下面几乎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再现第二块瓷片。
　　　　　　她的注意力最终落在铺得平整的地毯上。
　　　　　　“李先生，帮我搭把手。”江小夏又试图把地毯掀开看看。
　　　　　　李敬南把茶几和摇椅轻轻地挪开，江小夏掀开地毯，果不其然，地毯下面散落着零星的瓷器碎屑和干涸的血渍。
　　　　　　原来，这里就是李桂香被害的第一现场。
　　　　　　卢耀荣恐怕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最终选择畏罪自杀吧。
　　　　　　起先，她对他的死还怀有一丝可怜和同情，而现在，她觉得他死有余辜。
　　　　　　“江小姐，你在笑什么？”
　　　　　　看着她嘴角掀起的那丝怪异的冷笑，李敬南感到费解。
　　　　　　“卢景源先生在哪里？”江小夏转脸看向他。
　　　　　　迟了片刻，他回答，“在他的房间。”
　　　　　　江小夏突然转身，她冲出卢耀荣的房间，又顺着扶梯下到二楼。疾趋到卢景源的房门前，她驻足猛吸了几口气，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卢景源坐在办公桌前，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听到有人没有敲门就进来的脚步声，他显得有些许不悦，蹙眉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但是视线并没有看过来。
　　　　　　江小夏走到他的身旁，她把从卢耀荣房间里找到的几块瓷片放在他的桌子上。
　　　　　　卢景源的余光瞥到了桌面上的东西，然后将视线抬了起来，目光与江小夏对视，他面不改色地问，“怎么会是你？”说完，又将眼睛盯着电脑的屏幕。
　　　　　　“卢景源先生，你真的是让我大跌眼镜啊。”
　　　　　　“江小姐，有话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卢景源的手指麻利地敲了两下键盘，在和江小夏对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抬一下，仿佛与他对峙的只是眼前的电脑而已。
　　　　　　“你知道杀死我父亲的人是谁，又知道害死香姨的人是谁，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隐瞒不了你。”江小夏说。
　　　　　　卢景源终于抬起长长的睫毛，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故意做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带着不解和莫名其妙的神情问，“江小姐，非常抱歉，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他好笑地问。
　　　　　　“海亚湾大饭店门口的枪击案，杀害我父亲的面具人，我知道是谁。还有，从香姨头顶上找到的瓷片，我已经发现了瓷片的主人是谁。”
　　　　　　“哦，是吗？”
　　　　　　卢景源顺手关了电脑，站起身，他把双手插在两侧的裤兜里，走近她，用饶有兴趣的样子问她打听起来，“是谁？请江小姐为我揭开真相吧？”
　　　　　　她的双腿往后退却几步，与卢景源盛气逼人的面目对视，她说，“你都知道，何必要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他一脸严态，好像说出话根本就不带任何谎言。
　　　　　　“难道你不知道害死香姨的人是卢耀荣先生？”
　　　　　　“你说是我叔叔杀死了香姨？”
　　　　　　“难道不……不是吗？”她一脸茫然无措，好像在他的质疑下，先前的底气突然没有那么足了。
　　　　　　“我叔叔为什么要杀香姨？他凭什么要对一个下人动手？江小姐，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他杀人的理由和动机到底是什么？”他问。
　　　　　　卢景源步步紧逼，她怯怯后退，终于逼到墙角之处，她无路可退。
　　　　　　“我在他房间里找到了跟香姨头上发现的一样的瓷片，地毯上还有血渍，如果他不是凶手，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在他的脸逼近她的脸时，她侧过身去，惶恐地闭上眼睛不敢直视他。

　　　　　　繁华落尽　第173章：飞蛾扑火

　　　　　　他的手指轻轻地游走在她的脸颊上，试图将她的脸扳正与自己的眼睛保持直视。
　　　　　　“景源先生。”
　　　　　　李敬南站在门口。
　　　　　　“进来。”
　　　　　　卢景源扫兴地把手从她脸上拿开，他转过身，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李敬南，然后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李敬南把从卢耀荣房间里找到的黑匣子放到卢景源的书桌上，他说，“锁住了，没找到钥匙，打不开。”
　　　　　　卢景源把注意力集中在黑匣子上，凝视着那把金色的小锁，他突然转脸对李敬南吩咐，“把安长叔叫过来。”
　　　　　　“好的。”李敬南从外套的衣兜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给安长叔打电话。
　　　　　　卢景源的思绪好像随着黑匣子中的秘密飘移。江小夏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她觉得自己贸然来找他显然是个错误，她不该多管卢家的闲事。就算卢耀荣真的是杀害李桂香的凶手，现在他人已经死了，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已然没有了追究下去的意义。
　　　　　　卢景源重新打开电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侧过脸来，视线落在正要从房间里逃出去的江小夏身上，他喊住她的背影问，“对了，听你刚才话的意思，好像知道了枪杀你父亲的凶手，什么面具人？他是谁？”
　　　　　　面对卢景源的兴趣打听，江小夏慌张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时李敬南刚好打完电话过来，于是插话解释了面具人的存在，“我们从海亚湾大饭店附近的监控视频里发现，在枪杀案发生的前后时间里，有个骑着机车的面具人频繁出现，后来经过目击者证实，面具人就是在枪响之后仓惶逃离的嫌疑人。”
　　　　　　“面具人？”卢景源的目光从李敬南的身上转看向了江小夏单薄笔挺的背脊，凝视着她卷起的长发，恍然间有些微微的失神。
　　　　　　“江小姐，是这样吗？”回过神来，他问。
　　　　　　她的心透着一股凉意，漠然地去忽视掉卢景源的质疑，她只想着能尽快从他眼前消失。
　　　　　　“江小姐，景源先生在跟你说话呢。”李敬南在一旁小声提醒她。
　　　　　　好像她连假装听不见都做不到。
　　　　　　于是转过身，面向着他，她回答，“李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现在也正在通过面具这条线索寻找嫌疑人。”
　　　　　　见她紧抿着嘴巴看不出喜怒神色，他不禁以一种轻快的口吻对她说，“那就恭喜你，真相即将大白了。”转瞬，他又面色一变，“你该不会是认为杀你父亲的人也是我叔叔吧？现在他已经走了，即使你这么说，也是死无对证。”
　　　　　　“卢景源先生，那我想请问一下，卢耀荣先生为什么要自杀？”
　　　　　　话题又重新落到了卢耀荣的身上。她只不过是带着卢景慈的嘱托，想过来探实一下卢耀荣自杀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小姐，你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卢景源反问。
　　　　　　“我想，他一定不是因为害怕香姨的案子东窗事发，所以才畏罪自杀的。一定是有着其他的原因，一定是这样。”她明明是在跟卢景源说话，可是突然又转变成自言自语，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跌跌撞撞地从他的房间走出去。
　　　　　　沿着走廊没走多远，李敬南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他走上前，与江小夏面对面地站着，他告诉她，“董事长让我安排景翰先生和景慈小姐回国奔丧的事情，现在，他们不必要东躲西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
　　　　　　江小夏茫然地点了点头。
　　　　　　看她的眼睛有些失神，李敬南并不确定她是不是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他本想把话再跟她重复一遍，她却迈着步子木讷地走开。
　　　　　　听到推门的声音，卢景慈倏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迎着她走过来的脚步，她紧张地问，“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我爸爸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大伯逼的？”
　　　　　　江小夏双眼有些放空，她沉重地坐在沙发上，连身上的包都懒得卸下。面对卢景慈的询问，她尚未缓过神来，只觉得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的巧合都太集中，再坚强不过的人，在遭受这种连续刺激后，身体和精神恐怕都吃不消。她好像是铁打的人一样，已然习惯了这种风云突变。在翻云覆雨的打击下，倒是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
　　　　　　“江小姐？”卢景慈试图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回过神，她淡定地告诉她，“卢家人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不过，卢景源的助理告诉我，董事长已经安排你和景翰回家奔丧。”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回家了。”卢景慈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想到卢景翰下落不明，她才缓和的情绪又变得躁动不安。
　　　　　　“景翰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他爸爸死了的消息？又要如何通知他回来送爸爸最后一程？他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一定伤心透了。”
　　　　　　“可是……”江小夏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是自己多虑还是直觉使然，总之，她感到景翰景慈兄妹一旦双脚踏进卢家的大门，再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可是什么？”卢景慈最害怕听到这种有头无尾的话，这种诡异的气息会让感到她惶恐焦虑。心思越是敏感，她越会觉得走到哪里都有危险。
　　　　　　“不能回去。”江小夏的语气严肃而坚定。察觉到卢景慈的反应有些恐慌，于是她柔声谨慎地解释，“还是先不要回卢家。”
　　　　　　“为什么？”卢景慈不解地问。
　　　　　　沉思片刻，江小夏回答，“我想，还是再去卢家那边探探口风，确认你父亲自杀的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如果不威胁到你和景翰的安全，那我就放心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回去，我不会让我爸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逼死他的人一个也逃不掉比死更痛苦的后果。”卢景慈破釜沉舟地说。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江小夏好生奉劝她。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沉默了。”
　　　　　　“我明天去打探一下景沣先生的意思。”
　　　　　　她明明说好了不再与卢家有任何纠葛，可偏偏又不由自主地摊上这趟浑水。她完全可以放手让卢景慈回去，可是又不忍眼睁睁地看着她飞蛾扑火。

　　　　　　繁华落尽　第174章：静候佳音

　　　　　　漆黑的深夜，她在睡床上辗转难眠，脑中浮出的全是卢耀荣房间的情景。
　　　　　　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想象出那个人高高举起花瓶狠狠砸向李桂香头部的画面。
　　　　　　她感到心悸焦虑，下床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抱着热乎乎的水杯呆滞地坐在沙发中，盯着窗外的夜色失神。
　　　　　　恍惚间，一阵哀嚎声冲刺耳膜，她吓得双手震颤。杯中的热水泼洒在手上和大腿间，火辣辣的灼痛在身体的每个神经系统漫延。却也顾不上清理伤口，一心向着那可怜的哭声匆匆疾步过去。
　　　　　　“景慈小姐。”江小夏敲着她的房门，见里面的哭声并没有减弱，反而越哭越烈，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凳子把门撞开。
　　　　　　“江小姐，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