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独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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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红纤走快两大步，并肩跟她走进了放映室，他把拷贝的录像U盘插到USB孔里去，边摆弄着录像机，边说：

　　　　“我就是觉得可疑，还没想到死者想要说的话。”

　　　　死者想要说的话？

　　　　没错，死者死时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成为她最后的遗言。

　　　　白朝赞许地看着他：“既然你觉得死者有想要留下的话，那你就继续想，然后查，总能查出死者最后的遗言。”

　　　　安红纤弄好录像机，退后坐到她身旁：

　　　　“头儿也觉得死者是有话要留下的？”

　　　　白朝说：“当然，死于非命，还是夜深人静自已给凶手开的门，突然就这样被杀，死者要是没有想要留下的话，那她准是凶手的同谋。”

　　　　壹企小区里跟死者有关的所有录像已开始在播放，安红纤却无心看画面，他被她这话微吓到：

　　　　“同、同谋？头儿，这啥意思？”

　　　　白朝紧紧盯着画面，边回他的话：

　　　　“就是说人在刹那间遭遇死神，总会有一些事情一些话突然间闪过脑海，或者瞬间尖叫大声喊出来，但据赵大张所言，除了敲门声，根本就没有听到其他动静。也就是说，死者要么开门瞬间就被凶手制住无法出声，要么就是凶手出手跟死者开门的那个刹那是同步的，所以死者被杀的恐惧还来不及到达大脑，再由大脑支配四肢感官做出反应，人就已经断了气。在那个同步的瞬间，死者的脑海里也会跟她自已双眼看到的影像同步，并深刻记住，而这个影像就是凶手。那么她身体侧贴着墙倒下，嘴里已然说不出求救的话而死不瞑目的那一刻，她会下意识地做出与凶手直接或间接有关的事情，可以是物品、一句话、一个眼神儿，甚至一个动作指向，都有可能是死者在死的瞬间下意识想留下的遗言。而死者死后直盯着鞋柜，很明显她想留的话就跟鞋柜有关。反之，倘若死者并没有想要留下有关凶手的话，继而让被害的自已得到死后应有的公平，那么她准是跟凶手一个想法，早就想让自已死，也就形同帮凶了。”

　　　　他就问一句，她就说了老长的一段话。

　　　　分开一句一句的，他都能听得懂，可全部句子组合起来，他瞬间就安静了。

　　　　他得想想，好好想想她这话的意思！

　　　　瞥一眼安红纤一脸又愣又懵的表情，白朝没再多说，她继续紧紧盯着录像里的画面。

　　　　然直到播完，也没有录到任何有关的线索。

　　　　接着看中大医院最近几天里，死者在医院中工作的情景，所拍下画面也都正常，上班下班，有说有笑，有累有困，有尽责有抱怨，什么都有，什么都正常，实在没什么可值得深思的异常。

　　　　这样呆坐着不行，白朝起身走出放映室，她决定到中大医院亲自走访一遍。

　　　　安红纤虽然已想通一些她的话，但状态大都懵着，这让她觉得二支队一直被一支队压着，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这样简单的道理，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一路跟着白朝到中大医院，安红纤尽量让自已的存在感缩到最小，不必她开口嫌，光眼神儿瞥一瞥，他就知道他已被她百般嫌弃。

　　　　几天前被选为新任队长身边的代表时，他还蛮振奋的，这不到半天，他已经想光荣退休了。

　　　　………………

　　　　林西妹，中大医院护士长，死者顶头上司，四十多岁，已婚，有儿有女，丈夫同是中大医院里的外科主治医师，夫妻俩感情虽不似小年轻腻味，却也温馨羡煞旁人，可谓家庭美满，是中大医院里人人称道的模范夫妻。

　　　　她就在护士站接待的白朝与安红纤两人，她请两人坐下，又亲自去茶水间倒来了两杯白开水：

　　　　“两位警官请喝水！我也知道你们来是想做什么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一定配合，要是还需要其他人来配合，我也尽量安排！”

　　　　她的配合简直达到警民一家亲的最高境界，她说章书雨一直是护士站里最乐于助人最不爱计较的好姑娘，她请两人一定要尽快查出凶手，还章书雨一个公道。

　　　　白朝问：“听说这几天死者一直在值夜班，是在顶替请假的好友？”

　　　　林西妹点头：“是，她叫罗幼烟，是书雨的死党，以前一起念的卫校，毕业后又一起到我们医院来工作，两人就跟亲姐妹一样，书雨性格比较内向，幼烟性格则大大咧咧，两人互补，相处得极好，感情也很深。”

　　　　死者与罗幼烟感情好这一点，在整个中大医院里，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可不止护士站的人知道。

　　　　白朝在护士站里跟林西妹谈，安红纤便让她指派到医院里四处转转，后来两相一核实，确实如此。

　　　　请假的罗幼烟也不是无事请的假，而是家里唯一的父亲在几天前不慎从高处摔下折了腿，他就罗幼烟一个女儿，家中再无其他人可照顾，罗幼烟也是孝女，一听到消息，就连忙请了假。

　　　　当时正值中大医院最忙的时候，夜里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故发生，罗幼烟请假照顾家中父亲这事儿，林西妹知道不能不批，可她也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死者主动站了起来，说是能替罗幼烟顶上夜班，绝不会影响工作，拖慢医院救抬急患的进度，护士站里的其他两个平常跟罗幼烟亲近些的姑娘一听，也说能替罗幼烟上白班。

　　　　既然不会影响到救治急患，林西妹也就没再犹豫，很快批了假。

　　　　罗幼烟也在当天就离开了然市，回小镇去照顾家中父亲，至今未返回工作岗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联

　　　　壹企小区和中大医院并没有什么线索可寻，又或者她还没发现，白朝决定去找一找罗幼烟。

　　　　因为林西妹说，死者出事后，她想联系下罗幼烟，结果却总是联系不上，就像是罗幼烟突然间就全面断了联系。

　　　　之所以说是突然间，是因着另两个替罗幼烟顶替白班的护士姑娘说过，在死者出事前，无论是她们还是死者，都还能联系上罗幼烟。

　　　　但死者被杀案发后，无论是林西妹这个护士长，还是护士姑娘这两个平常关系颇好的同事，想告诉罗幼烟关于死者遇害一事，却再联系不上罗幼烟。

　　　　不仅白朝觉得古怪，连像是神经反应弧度较长的安红纤在这会儿也察觉出点儿不寻常的异味。

　　　　在林西妹那里取得罗幼烟家的具体地址后，两人立刻开车出然市前往邻镇罗幼烟家，在路上他问她：

　　　　“头儿，这罗幼烟不会就是凶手吧？”

　　　　副驾上的白朝睨一眼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的安红纤，微阖了阖眼说：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此行的收获可就大了。”

　　　　安红纤再笨，听着她这话也听出点儿反话的味来：

　　　　“不是凶手……那罗幼烟为什么会突然和所有人失去联系？”

　　　　白朝纠正道：“不是所有人，护士站以及医院里的其他人，充其量只是罗幼烟生活中属于工作的那一部分，并非罗幼烟生活的全部。”

　　　　所以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跟罗幼烟失联，还需有待查证。

　　　　安红纤点头：“嗯，也对！”

　　　　可到了罗幼烟家后，白朝发现，还真是被安红纤那张嘴给说中了。

　　　　她坐在罗幼烟的父亲罗省床前，卧室里安红纤受她之命在各处瞧着，她问罗省：

　　　　“罗叔叔，幼烟去哪儿了？”

　　　　罗省像是有所顾忌，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听到她的问话，直接给全阖上了：

　　　　“小烟说出去一趟，具体去哪儿没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白朝说：“罗叔叔，你认识章书雨吧？”

　　　　罗省立刻睁开了眼：“小雨？当然认识！你们来是跟小雨有关？”

　　　　他一听到白朝和安红纤是然市刑侦队的刑警，又是来寻罗幼烟的，便下意识地以为两人是来寻他女儿晦气的，没想这会儿又扯出章书雨，他女儿的好友来。

　　　　他有些懵了：“赵警官，你和安警官不是来找我家小烟的么？怎么扯上小雨来了？她们怎么了？”

　　　　“罗叔叔，我们早说了我们是然市刑侦二支队的，既然跟刑侦扯上干系，罗叔叔以为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白朝不答反问。

　　　　安红纤这时已看完罗幼烟家不大的两室一厅，走进卧室听到便接下说：

　　　　“章书雨死了，事关命案，罗叔叔，你可不能有所隐瞒！”

　　　　说着他拉过一张凳子同在床前坐下。

　　　　一听到命案，罗省再躺不了，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

　　　　白朝坐得比安红纤要离罗省近些，见状起身帮下忙拉了个枕头塞到他背后让他靠着：

　　　　“罗叔叔，你也别急，我们来找罗幼烟，不是说命案就跟罗幼烟有关，死的人是章书雨，罗幼烟又跟死者关系甚佳，这次罗幼烟归家照顾你，也是死者替罗幼烟顶替的大小夜班……”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罗省打断白朝平述无感情的话，他眼泛泪光地看着她：“赵警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小雨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被害了！”

　　　　白朝坐回凳子上：“是啊，怎么就被害了呢，罗叔叔，罗幼烟到底去哪儿了？”

　　　　见罗省一听又撇开脸垂目，一副还是不想回答的模样，她继续说：

　　　　“罗幼烟走后，罗叔叔有给罗幼烟打过电话么？”

　　　　罗省抬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朝直言：“罗幼烟失联了。”

　　　　“不可能！”罗省一听暴怒，觉得白朝这是在诅咒他女儿，他气极了指着她：“别以为你是刑警队长，我就不敢骂你！看你年纪也大不我女儿多少，我都足以当你父亲了！你回去问问你父亲，要是有人诅咒你失联，你父亲会不会想动手揍那个人！”

　　　　白朝笑：“不用问，一定会的。”

　　　　末了她补上一句：“倘若我父亲还活着的话，他一定听不得谁来诅咒我半个字。”

　　　　罗省怒气冲冲的脸一滞，连安红纤也是一脸懵。

　　　　之前新官上任前，他们二支队整队是谁也不知道会是谁来上任，所以也来不及查新任队长的底细，后来一上任便接到命案，所有人忙着查案，便又把查队长底细的大事儿给搁下了。

　　　　这会儿听白朝一说，安红纤直接看她的眼神儿都柔了几分，他改主意了，不申请提前光荣退休了。

　　　　罗省怒气渐下，脸色微缓：

　　　　“赵警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小烟去了哪儿，实在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有问，但罗幼烟没说，只说过明天就回来。

　　　　“明天？”白朝望了眼窗外快日暮的天色，“罗幼烟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罗省没再瞒，给了个确切的时间：

　　　　“昨晚吃过晚饭，小烟都给收拾好了，也给我做好今天一整日的饭菜放冰箱里，还交待了隔壁邻居到饭点就来给我热热，端给我吃，再是拿了包，跟我说明天一早她就回来，让我别担心。”

　　　　罗幼烟性格外内，从来都很会照顾自已，他自小就没怎么担心过，所以这回他同样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方将听白朝那样一说，他又不禁提起心来，一直提着。

　　　　回白朝的话后，他想了又想，还是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罗幼烟拔了个电话。

　　　　白朝和安红纤都没有阻止，有些事情即便两人不想伤害罗省，可事实就是事实，真相不会因谁的怜悯而仁慈。

　　　　两人也真心希望，罗省这一通电话能跟之前所有打过罗幼烟电话的人不同，是可以打通的，是可以听到电话那端罗幼烟的声音。

　　　　嘟嘟嘟……

　　　　“喂？”

　　　　通了！

　　　　白朝和安红纤同时站了起来，两人紧紧盯着罗省手中的手机。

　　　　罗省一听电话通了，也是松了紧提着的气：

　　　　“小烟……”

　　　　“啊，对不起！”那头电话传来女人的声音，“我不是什么小烟，这手机是我刚刚捡的，你是机主的谁吧？我在涵华路新华书店前站着，你替机主过来取下？我还有事儿，可等不了太久……”

　　　　后面的话，罗省再没有听到，手机已让白朝接了过去。

　　　　他脸色微白，心跳如擂鼓，再是慢慢往下沉。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歪打正着

　　　　邻镇涵华路新华书店，白朝和安红纤都不怎么熟悉镇里的路，但按着车载导航仪还是能找到的，只是比带上罗省由他指路要费上一丁点儿时间。

　　　　罗省一听罗幼烟的手机给别人捡了，他根本就在床上躺不住，非要跟着两人前往涵华路新华书店。

　　　　他百般坚持，最后无法，两人只好带上了他。

　　　　到了地方下车，安红纤小心扶着罗省下车，白朝直接走向站在书店前东张西望明显在等人的一个中年女人：

　　　　“你好，你是捡到小烟手机的好心人么？”

　　　　中年女人听到小烟，觉得该是机主来了：

　　　　“你是小烟？哎哟，赶紧的，还给你，我还有事儿呢……我走了啊！”

　　　　把手机塞到白朝手里后，她转身便走，走得飞快，像是后面有大狗追着似的。

　　　　白朝瞧着怪异，肢体反应比大脑要快，早她大脑发出指令前追了上去。

　　　　罗省走得慢，被安红纤扶着看白朝追一个中年女人去了，他也急了：

　　　　“诶，这怎么回事儿？赵警官怎么走了？”

　　　　安红纤也是不解：“不知道。”

　　　　白朝追上中年女人挡住去路：“大姐，你等等！”

　　　　中年女人被拦得生了怒气：“姑娘！手机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朝露出礼貌的微笑：“大姐，这手机其实也不是我的，是那边那位大叔的女儿的。”

　　　　中年女人顺着白朝手指指向，看到了像父子俩的罗省和安红纤，罗省年界半百左右，她自然知道白朝指的人应该是罗省，但这又不关她的事儿！

　　　　她回头怒气越发冲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手机还你们就是了，我管这手机是谁的女儿的！早知道我就不还了！”

　　　　白朝看着中年女人满脸的愤懑，顺着中年女人的话说：

　　　　“就是，早知道不还了，还没这么麻烦是不是？”

　　　　中年女人瞪眼：“你这姑娘……”

　　　　“大姐！既然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一等又有何妨？”白朝笑得熙风细雨，又掏出公安证件：“我是刑警，正在查一个凶杀案，案子和这手机主人有关，大姐，要不我们再谈谈？”

　　　　中年女人看到白朝摆在她眼前的公安证件时，其实就已经全身服软，怒气愤懑早不知散到哪儿去了：

　　　　“行，再谈谈……”

　　　　她怕她拒绝，会惹上与凶杀案有关的嫌疑，在心里直道早知道就不贪那个小便宜了！

　　　　她说：“这手机……其实也不是在书店前捡到的……”

　　　　而是在新华书店后面一条小横巷捡到的，那就是一条过道，两边都是住宅与商铺，两边都背对着小横巷，她偶然从中经过，就捡到了这个手机，还有一个手提包。

　　　　手提包里有整整两万块的现金，她起了贪心，又觉得留着手机麻烦，大概也是贪心过后的反侥幸心理，觉得就算失主以后回来找丢的钱，她这样主动归还手机应该可以避免嫌疑。

　　　　主动归还手机，不提两万现金，即便失主问到了，她也可以装作不知。

　　　　也是她想得简单，却有贪心没贪胆，一见到白朝，便慌张得连眼都不敢正眼瞧，更是一塞完手机转身就走，像是逃难似的。

　　　　一般来说，像现今这样不贪心的好人心还真是少之又少，这样的人即便不贪图什么回报，也不应该会有这样慌张急于离开的表现，白朝不怀疑那才奇怪。

　　　　一怀疑一追，中年女人就更紧张了，一看到白朝的公安证件，她直接露了底，自动说出实情，说家就在附近，两万块现金被她放在家里没动，手提包被她随手扔了，只求白朝别把她和凶杀案联系到一块儿去。

　　　　她再三强调：“我可跟命案半点儿关系也没有！赵警官，你可得相信我！真的！我发誓！”

　　　　安红纤扶着罗省早追了上来，都站在边上听着。

　　　　听到这里，罗省急声问道：

　　　　“那我女儿呢？小烟呢？你有没有见到她？”

　　　　中年女人被罗省高声的急吼吼得往白朝那边站了站，她摇头加摆手：

　　　　“没有没有！我经过小横巷的时候，那里从巷头到巷尾根本就没人，就我一个人！”

　　　　要不然那两万现金大概也落不到她手里，也不会发生此时此刻的这一幕。

　　　　白朝问：“那手提包呢？”

　　　　中年女人说：“小横巷拐出来有个半人高的绿色垃圾桶，我那时紧张，没多想，走出来的时候随手就扔那桶里了！”

　　　　白朝点头：“带我去。”

　　　　见中年女人脸色也被吓得微微变色，不禁随后出声安慰道：

　　　　“没事儿，大姐，你别紧张也别怕，那两万块现金你还回来也就没事儿了，我相信罗叔叔不会追究，现今还是找回罗幼烟要紧。”

　　　　罗省听到要找回他女儿要紧，赶紧点头附和：

　　　　“是是是！得赶紧找到小烟，钱不要紧，小烟才要紧！”

　　　　中年女人见罗省这般担心女儿，也是心生愧疚：

　　　　“对不起啊……”

　　　　………………

　　　　随后果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罗幼烟的手提包，小巧精致，很时尚的一个攻红色包包，除了手机和两万现金被中年女人拿出来，包里也就一些小化妆品之类的小女生物品，没什么特别。

　　　　可罗省抱着包包不撒手，满脸担忧，泪是落了几回，都被他偷偷转身抹掉了。

　　　　中年女人也回家拿被一张报纸包成长方形的两万块现金，如数归还罗省，再把白朝三人领到她捡到手提包的地方，她便走了。

　　　　什么都问完确定完，白朝也没再为难中年女人，诚心地对中年女人说：

　　　　“这次还要谢谢你了！”

　　　　中年女人面露愧色，她觉得白朝这是在说反话讽刺她，不禁越发抬不起头：

　　　　“赵警官别这样说……”

　　　　白朝见状，心知中年女人把她的话想岔了：

　　　　“不是，大姐，是真的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还没能这么快就得到罗幼烟的消息，这也算歪打正着。”

　　　　安红纤也附和道：“是，大姐，队长说的是真心话，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

　　　　中年女人立刻摇手：“不会了不会了！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起贪念！”

　　　　中年女人走后，罗省心神恍恍惚惚，白朝安慰了几句，便让安红纤先把他送回家去。

　　　　安红纤应好后问：“那头儿，这天都黑下来了，今晚我们住哪儿？”

　　　　她还没回答，罗省已然沙哑着声音说：

　　　　“两位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

　　　　白朝应下：“好，那就叨扰了，罗叔叔也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罗幼烟只是丢了手提包而已，明天一早她就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安红纤也在一旁附和说是，让罗省不用担心。

　　　　罗省听着，脸色却半点儿没缓过来，煞白煞白的，像是不仅折了腿儿，还得了绝症似的。

　　　　两人相对一眼，没再言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早知

　　　　夜里难以入眠，不止白朝，除了安红纤，罗省也同样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睛红着，他难以抑制自已不去想女儿现今身在何处，安全与否，明天一早会不会守诺安然归来。

　　　　他想起了很多，女儿的幼年，女儿成年后的乐观成长，女儿工作后的孝顺顾家，无限循环的不安让他无法入睡，直到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请进。”

　　　　见是白朝，他慢慢起身，背靠着枕头坐着：

　　　　“请坐。”

　　　　白朝走进门，门任它敞着，她没有关门，走近床头柜边上的凳子上坐下，她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罗叔叔，现在很晚了，我不想打扰你，但我知道你大概也睡不着……”

　　　　罗省点头：“是，所以没关系，赵警官，你来是想问我什么？还是想到有关小烟的线索了？”

　　　　白朝说：“罗叔叔，你早就知道了章书雨被杀的事情，是不是就是罗幼烟告诉你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省莫名地看着她：“赵警官，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承认也没关系，但事实就是事实，谁也狡辨不了。”白朝绝对性地揭开罗省所露出的破绽，“我从未说过章书雨是被人杀害的，红纤也只是说章书雨死了，而你接下来的话却是‘小雨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被害了’，你的第一反应是说‘怎么就害了’，而不是问我们章书雨到底是怎么死的。很显然，你早知道死者遇害。”

　　　　罗省莫名的神色尽褪，他缓缓侧过脸去，床头柜上的床头灯照亮他半边的脸，在微红的眼里投射下闪烁不定的微光。

　　　　她接着说：“罗叔叔，难道你就半点儿疑惑也没有？你摔折腿后一直呆在家里，所有一切起居都是罗幼烟在照顾你，我也曾问过你关于章书雨已死的命案，你说你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不管是什么样的新闻，你都没有时间去关注，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