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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悸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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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靠在了栏杆上:“我只是很好奇,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追到你暗恋的那个人吗?”
“暗恋是在夏季等一场梅的芬芳,”纪皖的声音清冷,“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他在一起,默默在旁边看着他就是最大的幸福。”
就算是经过了六年多的淬炼,心脏还是几不可觉地抽搐了一下,贺予涵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只是很好奇那人是谁,当年我输得莫名其妙,知道一下也不过分吧?”
纪皖愕然,半晌才摇了摇头:“贺予涵,我们俩那一段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当时都接受分手了,现在这样追根究底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贺予涵漫不经心地扯了一片刚发芽的嫩叶,放在指尖揉了揉,“这些年你是唯一甩过我的一个,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很不舒服。”
纪皖沉默了好一会儿,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来:“幼稚。”
微信的提醒音响了起来,纪皖瞟了一眼,是田蓁蓁在催她回去。她想了想说:“贺予涵,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不过你别把我们从前的事情说出去,我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和我谈过恋爱这么让你丢脸吗?”贺予涵的声音有些阴冷。
纪皖想了想,坦白地说:“有点,要是一开始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连开始都不会有。”
一口气堵在胸口,贺予涵的肺有膨胀爆炸的趋势:“纪皖,你真是能说假话,当初是谁为了我流眼泪?是谁说喜欢我的?是谁来招惹我的?”
“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吗?”纪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都已经忘光了。那会儿我需要麻醉一下自己,把你当替身了,真是抱歉,不过现在我不想和你牵扯上半点关系,请放过,谢谢。”
看着那个纤细柔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贺予涵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取出烟盒。火星在暗夜中亮起,尼古丁充斥在肺部,胸口的疼痛这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都忘光了。
当替身了。
得多无情才能说出这两句话。
他忘不了,那青涩岁月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伴随着他度过了此后被鲜血和金钱包围着的冷漠岁月,一想起来曾经的往事,心脏深处就会柔软得不可思议。
转校进际安实验一中时,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两个月,父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原本看起来深爱母亲的父亲居然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遵照爷爷的命令续弦,联姻娶了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继母。他大闹了父亲的婚礼,被一怒之下的爷爷扔进了这所学校进行名义上的反思。
那时候的他看每一个人都是可憎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毁灭。
母亲百日那天,他参加完了祭奠仪式,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公寓,就直接翻了墙头坐在了学校的体育场看台上喝酒。深秋的夜晚,寒风凌冽,他的人也冰凉。
“我只是提醒你,明天是期末模拟考,喝醉了可能可以学李白,但绝成不了爱因斯坦。”
看台的角落里,那个少女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买醉都是懦弱的象征。”
他漠然看了一眼,认出那是名叫纪皖的班长,长得还凑乎,却成天端着一副教导主任的表情,惜字如金,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未来是在你的手里,不在你的酒里。”
纪皖又丢下一句充满哲理的话,转身走下台阶。
可能是想打碎这种廉价的说教,他的胸口充斥着嘲讽,冷冷地开了口:“我不需要未来,它会自己送上门来。”
其实他说的没错,作为贺家的长房长孙,他拥有着天生就有的权利和金钱,只要不行差踏错,就算躺着也是纸醉金迷的一生。
纪皖却误会了,她站在台阶下方,比他矮了好多,需要仰起脸才能看着他,可她却神情傲然,那眼神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男人幼稚起来真是可笑,你妈妈知道你这样吗?”
可能是夜色太深,那点光亮莫名吸引了着飞蛾扑火;也可能是秋寒太浓,他本能地想找发光体取暖,不知怎的,他的脑子有点发热,脱口而出:“我妈死了,我爸替我找了后妈。”
纪皖愣住了,忽然一溜儿小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刹那之间,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只有遥远的草丛中隐隐传来秋虫的呢喃。
“别难过,”她小声安慰,那声音仿佛清泉流过沙漠,“我也没有爸爸。”
直到现在,他还仿佛能感受到她靠近过来时若隐若现的清香,那发丝轻抚在他肌肤时的触感,那怦怦乱跳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贺予涵接通了电话。
“搞定了没?我的大情圣。”
“没有。”
“不可能,你开我玩笑吧?五百万她都要绞尽脑汁,你这贺家的小少爷身份一曝光,她怎么可能不黏上来?”
贺予涵看着纪皖消失的方向,脑中迅速地梳理了一下见面后的纪皖的言行:“她一点儿都不吃惊,我怀疑她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欲擒故纵你懂不懂?行了,你这水平太差,看我的。”
“别胡闹。”贺予涵的声音沉了下来。
听筒里传来口哨声:“我知道,你的心肝宝贝嘛,我有分寸。”
第8章
自助晚餐边吃边聊,还连带着玩了几个游戏和抽奖,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大家看起来还没尽兴,嚷着要回房间继续打牌搓麻将。
贺予涵途中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酒店经理,把大家的房间都一个个安排好了,别墅有三房和两房的,分到最后,纪皖和田蓁蓁却多了出来,经理连连道歉,说是当时两种房型没调节好,现在没有多余的别墅和客房了,能否请两位体谅一下。
“住我那套别墅吧,反正空着,楼上楼下也互不干扰。”贺予涵淡淡地说。
还没等纪皖拒绝,田蓁蓁高兴地接了上去:“好啊好啊,谢谢你啊。”
贺予涵的别墅在度假村的另一头,酒店的电瓶车穿过小桥,沿着一条幽僻的小径把她们一路送到了门口。这是一座木结构的小楼,带着浓浓的东南亚风情,就连木门的把手都是雕刻出来的图腾,精巧细腻,院子里是一个宽敞的游泳池,在月色下泛着幽蓝的光,四周不知名的阔叶树簌簌作响,树丛中隐隐传来若有似无的笛声,令人恍然如梦。
田蓁蓁的少女心顿时泛滥,四处拍照留念,末了兴致大发说要下去玩水,纪皖虽然也有些心痒痒的,可一想到贺予涵有可能马上会回来,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她们收拾停当,楼下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纪皖下意识地探头一看,泳池中有人在游泳,水花四溅,矫健的身姿劈波斩浪,仿佛游龙一般,充满了力和美。
贺予涵的体育很好,和曾经游走在及格边缘的纪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田蓁蓁探出头来,眼冒红心看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了,拍了一张,闪光灯一亮,贺予涵敏感地停了下来,半仰在水池中朝她们看了过来。
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纪皖的脸热了一下,田蓁蓁却一点也不害羞,冲着贺予涵挥了挥手:“帅哥,要被你迷倒了怎么办?”
“下来,一起玩一会儿?”贺予涵随口问道。
田蓁蓁蠢蠢欲动,纪皖却转身离开了窗口。
“不啦,天气还不够热,可不想麻烦你明天送我们去医院。”田蓁蓁终于从男色的诱惑中清醒了过来,恋恋不舍地和贺予涵道了别。
kingsize的大床,一趴在上面整个人都陷了进去,雪白的羽绒被和羽绒枕柔软,田蓁蓁有点兴奋,在床上翻来滚去还不肯睡:“皖皖,我们结婚的时候把新房也装修成这样。”
“我以后不结婚了。”纪皖双手垫在后脑勺,也毫无睡意。
“别这样啊,我还想把新娘捧花丢给你呢,”田蓁蓁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要不然我们一起结婚,穿着白色的婚纱,一起走进开满薰衣草的教堂……”
纪皖抿着嘴笑了,田蓁蓁是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和她这个务实冷静的性格南辕北辙,也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成为闺蜜。“新郎是安佑吗?”
田蓁蓁的脸红了:“那可不一定,还要好好考验他一下。”
“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田蓁蓁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悄声说:“才拉拉手抱一抱,你说会不会进展太慢了?”
“他介意吗?”
田蓁蓁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甜蜜地笑了:“那天看电影的时候他就想亲我,不过我没让,他说尊重我的选择,等我考验结束。”
安佑是个医生,长得阳光帅气,两个人认识半年,谈了三个月恋爱,对田蓁蓁体贴入微,一天煲一个电话粥,记得每个节日和纪念日,各种鲜花和礼物不断,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男友。
“你打算考验多久?”
“半年亲亲,一年订婚,一年半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考验结束以后呢?结了婚要是他表里不一怎么办?”
田蓁蓁有点傻眼:“我……没想过……”
“所以,不是考验的问题,考验能管上一辈子吗?你计划得再好,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纪皖冷静地说,“蓁蓁,你不是我,不用这么步步提防,你就听从你的本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有一点,如果万一错了不要后悔。”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田蓁蓁嘟起了嘴,“可有一点我不同意,什么叫我不是你?你别老记着你爸的事情,那不千年才碰上这么一个人渣嘛,别老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看我爸妈不是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我没爸,”纪皖冷冷地说,“而且,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觉得我没必要结婚,我可以养活自己,病了有医院,老了有养老金,其他的生理问题更是容易解决得很,何必刻意为了一个男人赔进自己的金钱、精力甚至赌上自己的一生。”
“说得好有道理!”田蓁蓁忽然一下振奋了起来,“不如这样吧,我也不结婚了,我们俩凑一对得了。”
田蓁蓁拱进了她的怀里,纪皖被她痒得不行,两个人在床上闹了起来,欢声笑语透过木窗在夜色中飞扬。
贺予涵穿着睡衣,手里拿着红酒杯,坐在阳台的木椅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看着二楼晕黄的灯光。
六年半的时间,真正想起纪皖的日子并不多,他的潜意识中仿佛有种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那么短短几个月,会不会想着想着,就把可以怀念的东西都消耗光了?就好像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在阳光下摩挲久了,也会褪去了曾经的艳丽成了黑白。
最贪心的是有一年圣诞,他当初独排众议注资的一个项目在m国上市,即将为他带来巨额利润和无上的荣耀,为了犒劳自己,他破例和国内的一个手下联络,想要看看纪皖的近况。
果然是贪心没有好下场,手下传过来的视频里,漫天的飞雪中,纪皖和一个男生拥抱在一起,那场景仿佛烙铁一般烫伤了他的眼睛。
那个男生的资料他找来看过,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他,当晚他没睡,一遍遍地回忆着纪皖提出分手时几近残忍的眼神。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暗恋的人,我不该把你当做替代品。”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应该骗你,这些日子谢谢你,我过得很快乐。”
“我没法忘记他,所以,我们分手吧。”
……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少年的他头一次这样低声下气。
纪皖看了他很久,久到他以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分手危机已经消除。
“对不起,我介意。”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为狼狈的时刻,他放下自尊的妥协被弃若敝屣,他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判定了出局,连扳回的机会都被剥夺。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唯一的一次挫败,所以他才把纪皖放在心头这么多年?如果有朝一日他有机会如法炮制相同的一场分手,会不会那缕白月光就成了嘴角的白米饭,可以信手抹掉了呢?
二楼的灯灭了,四周骤然暗了下来,度假村里一片静寂,只有树叶的簌簌声隐约响起。月色很美,洒在树梢上,重新和纪皖呼吸同一片天空,这个感觉很不错。
贺予涵饮了一口红酒,嘴角勾了一勾。这次他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就好像寒冬中猎食的猛兽,绝地求生,一击必中。
第二天一早,贺予涵就有事先走了,不过他留下了助理,帮助处理这半天的行程安排。纪皖和田蓁蓁一直睡到了九点多,这才懒洋洋地起来,电瓶车已经提前到了门口,载着她们到了一个临湖的早餐厅。
田蓁蓁一边吃早饭一边和安佑秀恩爱,甜甜蜜蜜地互发着微信,还一路“咔嚓咔擦”地拍着照,把这里的豪华向男友炫耀了一番。
早上的时间不多,同学们都是三五成群的小范围活动了,纪皖当年虽然傲气,可朝夕相处了三年,同学们都知道她面冷心热的属性,加上田蓁蓁的好人缘,二人组合很受欢迎,一直来来去去忙到了中午。
一连几天,纪皖的同学群、微信都很热闹,这次同学会让人意犹未尽,得空就有人发照片、讲笑话,当然谈论得更多的就是贺予涵,只有简略大家都猜测着当初他为什么回来际安高中,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贺予涵同学会当天发了一条微博,放了一张并不十分清晰的大合影,微博正文就两个字——“我的”。
他站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一八五的身高非常明显,表情一如既往的冷肃,就算在合照中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身旁的人也没敢紧靠他,而是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这让他越发显得鹤立鸡群。
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摄像机,而是落在了前面两排女同学的某一处,为了这个眼神,评论下面欢乐地吵成一团。
热门第一点赞两千个——欧巴这是想出轨吗?想出就出吧,我替你望风,抽空给我睡一晚就好。
热门第二点赞一千八——点多少赞,我就帮多少老婆p图,给你一个深情的欧巴。(附送评论图片验证)
热门第三点赞一千六——欧巴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这样看我一眼。
……
田蓁蓁给纪皖看微博的时候乐不可支,纪皖也很纳闷,贺予涵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出现在财经杂志上,再不济也应该是那种时尚杂志,放上几张精美的写真,然后谈一谈金融财政那种高大上的观点,而不是在微博这种大众化的自媒体上被别人消费。
“现在评论已经好多了,”田蓁蓁指着底下一溜儿的欧巴说,“以前他刚开微博的时候下面一溜儿喊他老公的,他发了一条微博说喊老公一律拉黑,粉丝都以为他开玩笑照喊,没想到他真的每个人都拉黑了,后来就没人叫老公了,折衷成了欧巴,国民欧巴哦。”
“粉丝这样自娱自乐有意思吗?”纪皖有些纳闷,她几乎不玩微博,只是用来刷新闻,号还是田蓁蓁帮她建的,关注只有两个,一个田蓁蓁,一个卫瑾彦。
“没事干逗个乐子呗,”田蓁蓁顺手给纪皖添了个关注,“其实你们俩倒是挺像的,看起来都冷冰冰的,负负得正,应该多亲近亲近。”
纪皖吃了一惊,接过手机想要取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手下员工打来的,说是“上菜吧”app上线了,微信平台也已经准备完毕,从今天开始试运营。
整一月,纪皖都忙得昏天黑地,公司里虽然招了两个新人,可要联络各种基地、中途中转、客户服务,各种事情接踵而来,有时候客户点的菜基地没有,还需要联络各类菜贩,一开始的推广期几乎就在烧钱,第二个平台项目也在筹备中,纪皖眼睁睁地看着账户里的资金一点点地少下去,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这天纪皖接到了两个投诉,又因为蔬菜的质量问题和某个基地负责人扯了一上午的皮,等到都处理完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过了饭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一直对着电脑头也晕乎乎的,她决定出去逛一圈顺便买点点心吃。
大厦过去不远是一条老街,卖很多小吃,什么烤串、油赞子、老婆饼什么的,纪皖打算去路口那家奶茶店坐一会儿,吃一块他家老板做的手工蛋糕。
身后一阵呼啸声响起,她吓了一跳,飞快地跳上了人行道,往后一看,一辆法拉利堪堪停在了路沿,席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得一脸灿烂:“美女,一起喝个下午茶吧。”
第9章
自从席衍那晚送纪皖去了医院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是这点资金不够入他的法眼,合同和后续都是手下人在跟进。
虽然讨厌应酬交际,纪皖还是不得不对投资方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席总,今天这么巧,注资的事情还没谢谢你,下午茶我请。”
席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纪皖委婉地说:“不如就在这里吧,我知道有家西点屋,他家的手工蒸蛋糕很好吃。”
“那怎么行,”席衍打了个响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会说话似的,一派含情脉脉,“和美女约会,我向来只用最好的,上车。”
法拉利很酷炫,流线型的车身仿佛猎豹奔驰时的身姿,纪皖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下拉开了车门,还没等她坐稳,席衍一踩油门,轰鸣声呼啸而起,席衍的方向盘左右盘旋,车速飞快,眨眼就拐入了主马路。
纪皖的脸色有点发白,几乎在同一秒飞快地系好了安全带,紧握住了把手,幸好这车敞着蓬,空气并不闷,倒没有晕车。
“纪小姐,要学会享受一下加速度的乐趣。”席衍笑得很开怀。
“我还是喜欢匀速运动。”纪皖随口应道。
“太呆板了,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有刺激的人生才够味。”
“席总你天之骄子,和我们普通人的追求不一样。”
“没想到纪小姐不仅人美,口才也美。”
“席总过奖了,席总你才是标准的财貌双全。”
你一言我一语的,席衍的兴致看起来挺高,车不一会儿就开进了市中心的一家六星级酒店,一下车,纪皖才看清了,这位公子哥儿打扮得十分时尚,一件米色格子衬衫外搭一件修身暗黑纹的小西装,一条一条小西裤配了一双哑光的设计师款牛皮鞋,往那敞篷车旁一站,简直就是一移动的公孔雀。
“走,这家酒店顶层的下午茶是际安市顶尖的。”席衍把车钥匙丢给了侍应生,兴致勃勃地往里走去。
这家爱莎大酒店纪皖当然知道,际安市唯一一家六星级标准的酒店,全市三大高楼之一,s形的高层流线设计和贝壳状的楼裙被评为当年国内最具特色的建筑。
纪皖看了一下手表,为难地说:“席总,公司里实在很忙,不如……”
席衍充耳未闻,走到旋转门前才转过身来,潇洒地冲着她打了个响指,一派俊逸风流:“纪小姐,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可要伤心的噢。”
坐在六十六层的落地玻璃窗旁,正值蓝天白云,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高楼,蜿蜒而过的黄罗江,整个际安市一览无遗。
到底是六星级的大酒店,点心精美得让人不忍下口,脆心球、蓝莓酸奶、提拉米苏,还有搭配得让人心动的布丁和水果架,纪皖原本饿过头的胃一下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席衍替她点了一杯蓝色恋人,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调成的,整杯饮料从底部的透明色渐变成湖蓝色,纪皖没舍得大口喝,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入口酸甜中带着一股清香。
“放松一下,活着不要太累。”席衍很满意她的表情。
纪皖微笑着说:“席总,我很享受这种工作上的劳累,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席衍靠在沙发上,双臂朝后搭在沙发背上,带着一股张扬的闲适:“你这就错了,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所事事地看着别人为你劳累,比如我。”
“我当然不能和席总相提并论,”纪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举起杯来示意,“谢谢席总的下午茶。”
她实在有些饿了,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口提拉米苏放进嘴里,浓浓的奶香中夹着巧克力的苦味,还有蛋糕滑嫩甜糯的香味席卷了她的味蕾,空落落的胃里终于有了可以消磨的食物,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席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那天满脸红疹的纪皖,褪下了冷静自持的面具,眼中氤氲着酒意,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他不由得一阵心痒难耐,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应该长成一朵温室中的娇花,让男人细心呵护着,成天这样瞎折腾,把自己长成一根戈壁滩上的野草真是太暴殄天珍了。
他冲着侍应生招了招手,耳语了两句,侍应生会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纪小姐平常都喜欢些什么?”
“看书听音乐。”纪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一块提拉米苏刚刚把胃垫了个底,她夹了一颗黄金酥放进嘴里,酥脆甜香,一颗芝麻不小心黏在了嘴角,她飞快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等她舔完才想起来对面还坐着席衍,立刻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得体地问:“席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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