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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秘密[出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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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紧走两步,追上她,继续道:“你烦我也得教你,跟别人说话注意点,委婉一点,讲究一点策略,尤其在单位那种地方,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个战场,到处是敌人,就算旁敲侧击、含沙射影,也最好不要在单位那种地方进行,懂不懂?”
“没你那么阴险。”
“这叫阴险?这叫智慧!懂不?”李扬搂搂她,“行了,老婆,不愉快的不提了,咱俩今晚得好好撮一顿,别影响心情指数。跟你说件高兴事开开胃,这两天黄金大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每盎司突破一千二百美元大关了,下午下班时上交所也突破二百六了,历史新高,哈哈,今晚这顿饭,咱哥俩得提高标准,咱吃点上档次的行不?咱去DOZO,吃海鲜,行不?”
“什么?”田歌在暮色里睁大双眼,哭丧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扬,“真的啊?在二百四十元以下折腾了半年都没涨,怎么一下午就涨这么多?”
“这就是贵金属市场的神奇所在,奇迹往往是瞬间横空现身的,”李扬瞅她一眼,她的表情让他意外,“哎,你怎么一点不高兴啊?”
“我……”田歌嘟哝着,“把你的黄金给卖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捂了半年,你给卖了?啥时卖的?多少卖的?”
“今儿中午,一看解套就出了。”
“我真想踹你一顿!”李扬气得一把推开田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整整半年了,我在纸黄金上还没有享受过飙升的乐趣呢,好不容易飚一回,居然还被你提前卖了,而且卖得这么巧,就在飙升之前!下单时怎么不打个招呼?不长脑子的东西,以后别进我黄金账户了,明天我就把密码改了……”
“对不起啊。”田歌嚅嗫着,心里也气闷得很,怎么运气就这么差呢?怎么刚一卖,就大涨呢?
刚好已走到火锅店门口,李扬突然站住,气鼓鼓道:“今晚不吃火锅了,吃面去,省钱!”
田歌半天没吱声,刚才的一脸歉意,一下子变成了气恼。她默默站了一分钟,突然转身往回走,走得很快,头也不回。眼看要走回公交车站了,李扬忙飞奔几步,拉住她。
“你干吗?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我就不吃了,省钱。”
“你不吃了也要等我吃完再走啊,你一个人干吗去?”
“我回家。”
“你怎么回?钱包在我手上,”李扬指指自己身上背着的她的包,“身上一分钱没有,不怕售票员把你撵下来啊?”
“我走回去。”田歌心里一酸,泪珠就奔出来了。
李扬长叹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揽入怀里,忙又腾出一只手给她抹泪,“哥不好,哥不对,来,打哥打哥。”
李扬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一下,又道:“做了错事还不能说两句了?说两句就翻脸?还走回去!看把你能的,多有志气似的,十来站路走回去?吹牛不花钱啊?行了行了,别委屈了,吃火锅去。”
“吃面吧,能省就省点吧,”田歌抽泣起来,“操作失误,造成损失,都怪我手欠,我今儿中午要是不看电脑就好了。”
“多大点事啊!告诉你,老哥单位又要发钱了,年中奖,下个月底一块儿打工资卡里,挺大一笔呢,还差这顿饭?今儿咱吃海鲜的,吃完了给你买衣服去,换季了,该添两件时装了。”
从火锅店出来,才八点多,路边不少小时装店敞着大门,静候顾客。田歌拉着李扬走进一家,李扬刚在休息凳上坐定,一眨眼工夫,田歌不见了。再一眨眼,田歌已从换衣间出来,身上的牛仔裤变成了一条超级短裙,且是那种艳丽的白底绿花,在灯光下,像一只跳芭蕾舞的花蝴蝶。两位服务小姐不住地发出赞叹,“好漂亮啊,姐的腿长得多直啊,皮肤又白,这裙子就是给你量身订做的了。”
“好看吗?”田歌笑嘻嘻地问李扬。
李扬皱皱眉,问:“买它干啥?”
“穿啊。”
“合适吗?”
“挺合适的呀。”
“穿哪儿去?什么场合合适?”
“让我想想哦。”田歌一边对镜子左顾右盼,一边做出思想状。
“没看到吗?”李扬朝店里一块木牌子上的卡通字努努嘴,“少女装……”
一句话未完,田歌脸色突变,嘴唇紧闭、一脸凛然钻进试衣间,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往服务员手里一塞,转身离店。
李扬跟在后面,“咱换个店再看一看,买个适合你的。”
“算了算了,不买了。”田歌头也不回,朝公交车站方向走。心情原本是晴朗的,忽然想到那二十万和无端沦丧的一万五,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
李扬懒得再哄。吃饱了饭,胃被撑起来,就觉着累,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走。上了公交车,行了一站路,车靠站时,田歌毫无征兆地突然下车,李扬稍一睖睁,急忙又跟了下去。
“干吗啊?”
“去把那裙子买了,”田歌说,“我觉得好看,好看就买,都这把岁数了,还不赶紧穿两天,再过几年发了福,想穿恐怕都绷不上了。”
“行,买,喜欢就买。”
田歌发誓堵咒要买那条超短裙,为夫妻和睦,李扬牢牢管住自己的嘴,一切关于审美的建议全都免谈。然而进了店,田歌一翻标价牌,突然又泄了气。和服务员砍价,人家说新款只打九折,于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购买。吃了辣火锅,又来来回回地折腾,一路下来,李扬已经口干舌燥,想必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路过一报摊时,停下来买了冰激凌。李扬原是要了两个,欲付钱时,田歌说,我不吃,你买一个人的。李扬瞅她一眼,退掉一只。田歌说,裙子没买成,又拐进去两张车票,要是不浪费这两块钱车票,冰激凌就可以吃了。李扬不理她,拿了冰激凌,剥了纸,边吃边说,爽啊,爽啊。田歌咽咽唾沫,瞪眼瞅着他,表情恨恨的:真听话啊,让你买一个就买一个!李扬说,你不是不吃吗?田歌说,可恶,我不是正常人吗?你渴,我不渴吗?李扬嘿嘿一笑:祖宗啊,上辈子我欠了你不成?这辈子来还债?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塞她手里了。
一路无话。回到家,田歌便坐到客厅小沙发里发呆。李扬打开电视,没一会儿就投入到综艺节目里,随着主持人和嘉宾的搞笑,哈哈不已。边哈哈,边削了只苹果,咔嚓,咔嚓,声音传到一步之遥的田歌耳朵里。
田歌突然抓住遥控器往墙角一甩,哗啦一声,遥控器裂成两半,李扬骤然受到一惊,愣住,停止咬苹果的动作,瞪大双眼仰头望着她。
田歌木桩一样直直盯着他,“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李扬不解,“怎么?吃个苹果还碍着你了?”
“碍着我的耳朵了,听上去很不爽!”
“苹果就这么脆,吃上去挺爽的,要不然你也试试?”李扬试图化解这莫名其妙突然来临的危机。
田歌却一把将苹果夺掉,“你说啊,你是不是嫌我老了?穿个短裙,阴阳怪气说什么少女装,我不过才三十出点头,七老八十了?穿个短裙怎么就不合适了?”
李扬很无辜,“我没说你老啊。”
“你就这意思!”
“你这么理解是有问题的,是你的思维有问题,这是不正确的。先把苹果给我,等我吃完再和你详细解释,要不然给浪费了,一个苹果一块多钱呢,来,给我。”李扬伸出手。
“不给,先把事情说清楚。”
“你给不给?”
“不给!”
“我说你是不是又到低谷了?没事找事,这又是做什么啊?裙子不是让你买了吗?又返回去,两条肉腿陪着你步行了一站路,是你自己坚决不买,你怪谁啊?怪得着我吗?”
“不买是因为太贵了,一条短裙要四五百,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不就四五百吗?穷人还不吃顿肉吗?两人加起来一月一万几千的吧,差这个裙子钱吗?”
“一万好几够什么?要是早点买到房子,我还会舍不得一条裙子吗?别说四五百,就是四五千,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给拎回来……”
“别再给我提房子!再说我揍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揍你?”一提房子,李扬的耐心霎时就失控了,他向她高高扬起手。
“你打,你打,今儿有本事你把我打死算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没房子就活着没意思?没房子的人多了,都去死?”
“整天就跟没房子的比……呜呜……你把我打死算了,”田歌捶打着他的胸,伤心得涕泪横流,“你把钱弄哪儿去了?二十万,你把钱还我,我阁楼住够了,我不和你过了……”
3
周末,李扬和田歌去重庆路一家车行看车。
重庆路较远、较偏,乘公车的话,中间得倒一趟车。青岛多家老字号车行,都散布在这条路上。距家近的崂山区,这些年也冒出不少新车行,可那些地方卖的多是名车、豪车、高档车,那是恭候成功人士光临的地方。
来之前,先在网上对目标进行了选择和锁定。对汽车发动机以及油耗量的研究,是李扬的任务,而对颜色和款式的选择,决定权则牢牢掌控在田歌手里。德国车确实是好,可价格昂贵,李扬很迷恋,田歌根本不考虑。
想也别想,她说。
想也白想,她又说。
日产车省油,省油才是硬道理。田歌无所谓开哪国车,反正社会发展到今天,整个地球都是一家人。人家把车弄到咱国土上生产,协助咱工业发展,咱也得给面子,捧捧场是不是?不让人家挣咱的钱,人家图个啥?谁给你白白作贡献?李扬却是绝对制止、坚决反对。原因只有一个,他对日本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反感、拒绝和不接受,车就更不用说了。看李扬态度坚决,田歌知道硬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生活中任何琐事,李扬都可以让着她、哄着她、迁就她,但大事上,尤其是原则问题上,他是宁折不弯,死也不会妥协的。田歌退一步,折了个中,定下一款韩产的“美美”。价位上限,控制在六万整数关,这是在决定不买房后,以及退回老黄哥和小马哥的借款之后,这对在关于买车问题上一拍即合的小夫妻,将家里能搜罗到的钱全部搜罗出来后,凑出来的最高数额。
在“美美”汽车家族,这个钱数,可供选择的只有一款,也是该系列最为经济的一款。原价六万六,优惠六千,车款需六万,若付了车款,李扬和田歌还须贡献出当月工资进行保险、税费以及办牌等各项杂费。
没关系,挣钱干什么?花呀。李扬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别怕钱花光,家里有哥呢,你只管花。田歌一头钻进同系列的另一款“燕燕”,前座试试,后座试试,还在售车小姐的陪同下,办了手续出去试驾了一趟。天窗、坐椅可电动调节,座位颜色和车身颜色一致,充分体现出美与和谐。田歌爱不释手,喜欢得不行。可是“燕燕”优惠完了,价格也得八万,田歌左想右想,莫说多出的这两万目前拿不出来,就是拿得出,也实在舍不得,不就多那几样中看或许并不中用的配置,就要多花两万?冤!
来的时候信誓旦旦,非开一辆回家不可,可轮到真刀真枪一下子支付一大笔钱出去,田歌仿佛割身上肉一般,先前浑身的豪爽劲,以及口头上的“爽”,全都如空气中的气泡一般,风一吹就散了。确实是摆在人生面前的一道难题,如何选择?她犹豫了。
想啊想,想得头疼,还心疼。
“怎么样啊?定下了吗?想要哪一辆?”李扬问。
田歌摇摇头,看看这辆,看看那辆,拿不准主意。
“要不,咱回去再考虑考虑?”李扬说。
田歌放弃选择题,如释重负。从车行离开,车没买成,仿佛省下一大笔,路过一家餐馆,田歌喊饿,李扬立即拉着她下了公交车,进去点了几道菜,美美地吃了一顿。
三天后,田歌下了班正往公交车站走,心里还想着那款车,想着那驾驶的快感,正想着,手机短信突响,李扬发来:宝贝儿,请往右看!
右边是车道,田歌听话地扭扭头,一辆香槟金的“燕燕”,刚刚好停在路边,正是田歌喜欢的颜色。她还愣着,只见车窗落下,李扬的笑脸露出来,“呆鹅似的傻站着干吗?快上来,咱哥俩兜一圈。”
车子疾驶在宽阔干净的马路上。虽然只有一点六的马力,但李扬左冲右突,将它驾得动感十足,锐气难挡。李扬擅自购车,且超支两万,田歌竟一丝埋怨情绪也没有,反而心头掠过阵阵惊喜。自己下不了的决心,他给下了。房子?见鬼去吧。
“不就一辆车吗?这么点事还得我帮着拿主意?”李扬笑道,“先凑合着开,过渡性质,等哪天哥发了财,宝马奔驰你随便挑,开一辆,库里停一辆,换着玩。”
“哪来儿的钱?两万?借的?”
“借银行的,用哥的工资慢慢还。”
“要是那辆‘美美’,省两万呢,就不用贷款了,油耗还小。”
“贵两万,一定有贵的道理。我研究了,咱这‘燕燕’,比那款车重两百斤呢,铁皮厚,油耗是多少大了点,可安全性就更好一些。给我老婆买车,安全是第一位的,别的都是次要的。”
“嗯。”田歌把脑袋往李扬肩上靠了靠,很感动。
“喜欢吗?”
“喜欢,你喜欢吗?”
“只要你喜欢,哥就喜欢。高兴吗?”
“高兴,你高兴吗?”
“只要你高兴,哥就高兴。”
田歌笑了。
第二天,田歌把妮妮安置在副驾座上,开着车就飙回娘家了。
赵文凤对这对小夫妻突然不买房,又突然买车,好生奇怪,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在她眼里,房子这种固定资产,买到手时间越久就越值钱。汽车是个什么玩意儿?损耗性物质,时间越久就越负资产。
“烧什么包啊,好好的房子没买,拽个车,养车钱都够打出租的了。”赵文凤说。
“妈,活着为了什么?就为省吃俭用吃苦受累?我受够了,我想明白了,哭也是活笑也是活,省也是活费也是活,为什么不痛痛快快、乐乐呵呵地活?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学着享受生活,而不是做生活的奴隶,那谁谁谁阁楼都没呢,还租房呢,人家冬天穿着貂绒大衣开着QQ到处玩,潇洒着呢。”
“那是正常过日子的人吗?”
“什么叫正常过日子啊?我不正常过日子吗?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买房子风险实在太大了,头部,知道吗?就像买股似的,现在买就等于买个头部,不管买股还是买房,买在头部都是最可怕的,咱可不能站到那惨烈的队伍里,等房子涨到头了往下一砸,咱再出手,到时候,一辆车都跌出来了,等于白赚,呵呵……”
“唉,我看你这回彻底被李扬给洗脑了。”赵文凤说。
“概率,妈,知道概率学吗?整整十年了,李扬作为房市坚定的死空头,每一次对房价的预测都是大错特错的,这一次还能不对上一回吗?股市上无论死多头还是死空头,只要坚持,早晚都有对的时候,李扬也一样,我相信概率,相信早晚他会赢一次的。”
“汽车年年降价,晚买一年,就能省下一笔钱,这个账算过吗?”
“算了,如果一辈子不买车,这笔钱都省下了呢,就像您这样,太划算了,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划算,是实用。”
“你这闺女,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了?”
“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走吧,亲爱的老妈,我拉你出去兜一圈,保证你会喜欢上‘燕燕’的,以后买菜,咱不让小区超市那些小贩赚咱钱了,咱跑远一点,去大市场,再远一点,跑农民田里,刚下架的黄瓜西红柿,吃起来那什么感觉?”
“那不费油啊?”
“油钱?这好办,我加个班不就挣回来了?要不就让李扬加,春节,‘五一’,‘十一’,一年里,这几天加班费最高,这也是他单位里最闲的几天,到时在单位看一天书,相当于平常工作三天呢。”
第十六章 前车之鉴
1
张睿和律师到家里来过了。
会计报表,审计报表,公证处的公证,张睿以原财务总监的身份,和两位律师共同主持了这场家庭遗产的分配。按照国家遗产法的规定,在属于魏春风的那部分遗产中,魏家父母应得的份额,通过一张银行卡,悉数呈送到老人手里。
属于他们的,一定给,别让老人心里扎着根鱼刺似的难受。这把年纪了,受得起争夺遗产的折腾吗?再说了,老两口一辈子习惯了省吃俭用,就是把钱送他们手上,都不知咋个花法,没那个奢侈消费的习惯。省下来的,最后还不都留给魏家这根独苗苗了?金钱、财富,就是浮云,有时候飘到你这儿,有时候又飘到他那儿,最终到哪儿,这不好说。反正到了最后,无论你身家亿万,还是草根百姓,最终都是两手空空离去的,可多数人就是想不开。
从婆婆的情绪里看,她对这一分配方案和分配结果是满意的。但她没有对儿媳表示出任何感激之意,因为不必,原本就是她应得的。没有通过法律的手段争取就可以顺利得到,只能说明这个儿媳还是通人情、识大理的。通情识理,这是作为儿媳的本分,言谢,未免矫情了。
这时候魏母的伤已养好,魏父的身体也康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还离不开手杖,可也行动自如,上哪儿去,拄着杖就可以走了,只不过走得慢些罢了。老两口在这儿住得怡然自得,十分享受和儿媳妇、孙子在一起的生活。楼上楼下,互不干扰,进门有属于自己的活动空间,出门有小院,小院外又有园林样的大院,可以说是世外桃源般的居住环境,住起来当然很惬意、很自在。魏母时不时去逛小市场,买那些打折的老年用品,一兜一兜地拎回来,将她和老伴的房间装扮成一个老年人的天堂,大有长久驻扎之势。偶尔回一趟老宅取东西,魏母再看那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搬走之前一直是很温馨、很得体的,如今怎么看怎么别扭,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些不顺眼,因破败而难以让视觉舒坦,如果再让她回来居住,无疑是一件不堪设想、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能走。走了,看我孙子就不方便了。”魏母说。
有时,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老两口坐在小院的木桌前,你一勺我一勺地吃新鲜榨出来的苹果泥。
“你尝尝,老伴,特好吃。”魏母挖一勺,递到魏父手里。
“那当然,我亲手做的,能不好吃?给浩浩留些。”
“哪能给浩浩吃剩下的,等宝贝回来,我再做一碗新鲜的。”
早晨和傍晚,公婆常在小区里的人工湖边上散步,两位老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朝霞和夕阳里那对相依相偎的剪影,让陈惜惜看了也会心生艳羡:等自己老了,有人会这样和自己相扶吗?倘若春风还在,他能够这样扶着自己的手,一日又一日地重复这份平淡时光吗?腰疼的时候,彼此捏捏腰;肩酸的时候,彼此揉揉肩;就像公婆这样,老了,摔了,走不动了,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做新鲜的果泥,拿勺子挖了递到你嘴边吗?关于这样的问题,她大脑里一直是模糊的。偶尔想到那年自己的丈夫在海边背自己漫步的身影,心里又会猛地生出抽搐般的痛,痛得呼吸都无法畅通。唉,难道,那是特意表演出来的?
烦。烦透了。烦得胸腔里到处都是噼啪作响却又看不见火星的燃烧物,却不能有丝毫的流露。不能在同事面前流露出来,没必要让敌视你的人看笑话。不能在家人面前流露出来,怕老人替她难受。更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有所流露,让天真无邪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感受你的不愉快。所以只有克制,竭力地克制,尽最大努力和可能地克制着。该微笑时微笑,该说话时说话,该干活时干活,就像什么事都没有那样。
满腔焦烦烤着一颗心,又不能说出来,不能向任何人流露,这种滋味,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但是陈惜惜忍受住了,并将继续忍受下去。当然,这滋味特不好受,可不好受也得咬牙受着。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划拉划拉,再仔细挖掘一下,一切不快烦闷的根源,都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周丽倩。李扬的二十万,那不是问题,只要确认了,随时可以给他。自己纠结着周丽倩,难道真的是为了确认这笔钱?不,钱不是问题,张睿说得对:报复。
要不然,也不会打一个黑底白花的小盒子,托人送到那女人家里去。那个小盒子,是不是有些恶毒了?不,对于周丽倩入侵别人家庭,分割别人老公的行为,自己的回击,也不过如同轻轻挠了一下痒,只是让对方稍稍感受到一点点皮肤的不适而已。
她感到了不适,不舒服,她坐不住了,不得不主动约见了自己。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矢口否认和春风的关系,却对二十万表示一无所知,就像头一次和惜惜见面时一口否认和春风的关系那样。没关系,也不能逼得太紧,得给她时间,给她考虑、反省和权衡利弊的机会。有过一次“小盒子”的事,惜惜充分相信,她不敢再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更不敢抱着侥幸的心理企图不了了之了。
耐着性子等待周丽倩的消息,等不到却又不得不说服自己继续等的时候,惜惜的焦躁情绪,达到了历史最高值。走出自己的房间,在喧闹中烦;关上房间的门,烦的感觉却没有就此被关在门外,而是在一种入骨的孤独中,继续焦躁着。
晚上安顿孩子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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