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老公的秘密[出版]-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怜了,一动恻隐之心,便将一摞报纸送给人家,没收钱。没想到恰恰被周丽倩看到,周丽倩皱着眉毛,心疼地说:妈,你真是太善良了,好心肠,让我很感动,可是妈,这样下去不行啊,过日子,钱得慢慢攒,这么东漏一块,西漏一块,钱还攒得住吗?老年人容易发生三长两短,要万一突发个什么意外,手里没俩钱能过得去吗?不要以为儿子当个基金经理,年薪比普通工薪族高一点,就随意挥霍,不把钱当钱。薪水高一点这只是牛市情况才会有的好事,熊市天天赔钱,上哪儿挣高薪去?现在住的房子,还欠了银行一屁股贷款,一月还两万,我都犯愁呢。

看到杨秀娟早晨锻炼时和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头子一起回来,周丽倩当着那老头的面,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婆婆擦汗,老头子羡慕地说:宗原他妈,儿媳妇真孝顺啊,跟亲闺女似的,上辈子烧了高香是吧?你偷着乐去吧……老头子走远了,周丽倩便悄悄提醒:妈,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每天在外奔忙,不能随时陪伴你,你一个人在家确实是孤独,我们赞成你出来玩,赞成你交朋友,可是交朋友一定得注意分寸,像这种有老伴有家室的老头子,不能走得太近了,万一不小心弄出个黄昏恋什么的,宗原脸上该多难堪啊!怎么说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让人传出去多不好听!万一再碰上个骗子,到时候出了事,只怕你自己承受不了啊。

认识杨秀娟的人都说,她是个好人。

如果把好人细分一下,杨秀娟则属于好人中的老实人。脾气好,一辈子与人为善,踏实做事,从没主动和人吵过架,红过脸。儿媳和她讲话也好,聊天也罢,每次光听开头部分,感觉出她对老人的关心、爱护,再听后面部分,便感觉到痛心、痛苦。杨秀娟渐渐感觉到,与儿媳的相处过程中,从最初的不是滋味和别扭感,到现在,很多事情不再属于别扭了,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原因,常常是没有原因的、莫名其妙的,就被病啊癌啊这类可怕的字眼刺激一通。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恶毒了,而是实施暴力,语言暴力,比被人按在地上痛打一顿还难受。

每次受过儿媳语言暴力后,她除了一言不发地忍耐,偶尔背后落两串老泪,从未想过反抗、抗争,更没想过报复。她很快就嚼出味来了:这个自己亲手选来的儿媳妇,在名正言顺走进这道家门后,她却容不下自己。她不是不爱儿子,她只是容不下儿子的妈,嫌这个妈多余,想要千方百计把这个多余的人给挤出去。杨秀娟很伤感,又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啊,什么都可以伪装出来,而且伪装得很好,包括生活中各种细节。纵是自己活到六十多岁,以一双阅人无数的眼,也有被蒙蔽或走神的时候。可婚姻这事,和商场购物不一样,购物购错了,或发现不合适,或发现质量问题,可换可退,顶多赔上些情绪和时间,可婚姻,尤其还不是自己的婚姻,就由不得你做主啊。建议儿子娶进来可以,再建议扫出去,行得通吗?

心里不痛快,憋屈,压抑,甚至伤感,杨秀娟从未和儿子提过,只字不提。她不提,只有两个原因:首先,她知道儿子工作责任重,压力大,工作过程中不能有一点闪失,所以一点都不希望儿子因为自己的原因,和媳妇生气、发生不愉快,不愿意儿子为老妈的事情操心费神。自己在工作上帮不上他,至少要做到不拖他后腿,而不拖儿子后腿的方式之一,就是不要让他为家事破坏愉快情绪。儿媳常说,快乐情绪是身体健康的源泉,所以,坚决不能让儿子失去这一健康源泉。

为了儿子能快乐和舒心,为了不给儿子增添不必要的烦恼,杨秀娟可以忍受一切不愉快、一切委屈和一切痛苦。只要儿子快乐和幸福,她可以牺牲一切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生活指导思想。儿子不止一次地悄悄地问过她说:“妈,丽倩对你怎么样?她要是对你不好,你直接和我讲。”杨秀娟总会笑笑说:“好,好着哪。”

杨秀娟也悄悄问过儿子说:“妈给你找的媳妇,待你怎么样啊?”柳宗原立即一脸幸福状,“没说的,无微不至地关怀,像对待婴儿一样地呵护。妈,你的眼光太了不起了。”事实的确如此。柳宗原躺在床上看书,周丽倩会把亲手洗好的樱珠端到床头,一颗一颗塞到他嘴里,然后又伸出白皙的手,让他把果核一粒一粒吐到她手心里。他若哪天情绪稍有低沉,她会以手背试试他额头的温度,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啊?夫妻间的缠绵恩爱更不用说了,哪种方式可以使他最大限度地享受男人的快乐,她都会使他梦想成真。一想到这个媳妇,柳宗原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字:爽;两个字:舒坦。

杨秀娟点点头,鼻头发酸地笑笑:这就好,这就好。这也是她不和儿子诉说的第二个原因:丽倩是儿子的媳妇,是要和儿子过一辈子的女人,儿子四十多岁的人了,有过一次婚姻,前任妻子是个美国女人,不懂得照顾男人,好容易离了再娶,恐怕也经不起再一次折腾。丽倩只要能够对自己的男人好,真心实意地疼爱男人、照顾男人,自己这个当妈的,受点委屈算什么?她完全看得到,儿子很满意这个媳妇,很爱她,很在意她,很稀罕她,很宝贝她,只要他俩好,自己一个半截入土的老朽,大半辈子苦都吃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咬牙忍受的?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分裂、破坏他们的关系。再说了,儿子新婚不足半年工夫,如果通过自己的嘴,把儿子手心里的宝贝变成一个丑陋的女人,儿子又会怎么看这个母亲?

杨秀娟几次提出,要回济南,儿子都十分不解:妈,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过呢?不行,我不同意,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生活。周丽倩也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妈,你不愿和我们一块儿住了吗?是我和宗原哪儿做得不好?你若不满意可以说出来,说出来我们好改进啊。

就这样,杨秀娟便一日日住着。虽然别别扭扭,磕磕绊绊的,可毕竟每天能看到儿子,和儿子聊两句。只要和儿子在一起,杨秀娟就可以由衷地感受到快乐和幸福。纵然很短暂,可为这短暂的幸福,她愿意忍受漫长的痛苦。她能做的,只是尽量更细心地照料儿子,甚至担心这样的儿媳,会不会哪一天给儿子带来出其不意的一出?

尤其那次事件发生后,当她亲耳从儿媳嘴里听到儿媳和一个什么男人有过什么事后,她心里的某种隐隐担心,便愈发强烈了。也就从那天开始,她便打定主意:不走了,哪儿也不去了,要陪着儿子,照料儿子。





第二十一章 欲壑难填

1

周丽倩昨晚上了夜班,夜班之后的休息日,早晨破例睡个懒觉,上午十一点多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腹内咕噜作响,想去厨房找吃的。杨秀娟正在做午饭,周丽倩走过去,拽过围裙系在腰间,对婆婆说:“妈,今儿我在家,厨房的活你就别动手了,我来吧,你快歇着去。”

灶火呼呼地燃着,炉灶上坐着一只炒瓢,炒瓢里的尖椒正咝咝啦啦地响着,周丽倩上前一把从婆婆手里夺过锅铲,另一手忽然掂起炒瓢。婆婆还未及离开灶台,突感左臂一阵火烧火燎的钻心剧痛,低头去看,周丽倩掂着的滚着热浪的炒瓢不小心撞在了自己裸露的左臂上。

周丽倩慌忙将炒瓢扔进旁边的水池,抱住婆婆的胳膊查看伤情,慌乱之中,打开酱油盖,将半瓶酱油浇到上面。杨秀娟痛出了眼泪,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扶着婆婆来到客厅坐下,周丽倩一下子哭了,边哭,边找云南白药给婆婆止痛,“妈,怎么办?恨死我自己了,咱们赶紧上医院吧。”

杨秀娟说:“一点小伤,用不着上医院,拿红花油抹抹吧。”

杨秀娟推开周丽倩的手,起身去里屋找红花油,找到后,自己涂抹着。周丽倩在旁边以棉签协助,一边流着泪,“妈,是不是很疼啊?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宗原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骂我的。”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是你把我烫了,我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的。”

“对不起啊,妈,你好好歇着,我去做午饭。”

周丽倩做的午饭。一份西红柿蛋花汤,馏了四个包子。包子是昨晚值夜班特意在单位食堂打的,没吃完,用塑料袋打包装回来的。两个肉馅的,两个素馅的。她把肉馅的给婆婆吃,素馅的自己吃。肉馅里肉丁见不着几个,咬一口,便是满嘴的猪油,油腻糊口。杨秀娟皱皱眉,把咬了两口的包子放下。周丽倩立即问:“妈,你对我有意见是吗?对我有什么看法你直接说出来行不?这俩肉包子是我特意给你带的,同事都说好吃,我就想带回来给你尝尝的,你觉得不好吃吗?还是不领我的情?这让我多伤心啊。”婆婆叹口气,什么也不说,拿起包子,重新咬着,一口一口,勉强将两只包子送进肚子。

午饭后,周丽倩回房休息,杨秀娟在擦地板。左臂烫了,左手没烫,依然可以配合右手干活。每天擦地板,这是她保持了几十年的习惯。儿子喜欢家里窗明几净的样子,杨秀娟从来不会让儿子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地板上蒙有尘土。以前在济南的小房子如此,如今在青岛的大房子如此,即使这期间儿子在美国的岁月里,无论杨秀娟住在哪儿,都依然如此。儿子不在身边的时候,杨秀娟总会有奇思怪想的念头,儿子会不会不打招呼突然就进门了呢?任何时候想到儿子,即使劳累不堪,杨秀娟都会从心底里涌出温暖的笑意。

门铃被突然摁响。不是儿子。儿子不会这个时候回家。杨秀娟上前开门,门口立着一位陌生的中老年妇女,很文雅的样子,眼睛里却冒着咄咄逼人之气。

“请问,这是周丽倩家吗?”

“是的,您是?”

“我找她谈事,麻烦叫一下她。”魏母开门见山。

杨秀娟一边请客人进屋,一边回头朝里面喊丽倩。三分钟后,周丽倩穿着家居休闲服,懒洋洋地从卧室走出来。一眼看到春风母亲端坐在沙发上,一颗心腾地跳到嗓子眼,仿佛有子弹顶到了后背,却不能挣扎,生怕稍一挣扎,枪就响了。

“您好,阿姨。”周丽倩还是小心地问候一声。

“你就是周丽倩?春风的那个……朋友?”春风妈瞥了一眼杨秀娟,“小三”二字没说出口。

周丽倩小心地问:“您……您怎么来了?”

“到单位找你没找到啊,说你休息,就来了。再说这事在单位谈也不方便,还是家里好,是个谈事的地儿。”魏母说着,拿视线前后左右扫过一遍。扫过杨秀娟时,从神情和衣着,以她阅人无数的人生经验,一眼看出这位正干活的老太太并非保姆,却有意问道,“你们家保姆?”

杨秀娟闻听此言倒泰然自若,周丽倩稍显尴尬,“不不,是我婆婆。”

“你婆婆?哟,这太意外了,老的干活,小的歇着,这什么规矩啊?”魏母瞅一眼周丽倩,点点头,“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可我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哪?在我们家,百分之二百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媳妇要敢这样待我,早撵出门去了。”

这话不是正题,魏母因对这狐狸精心存怨气,说话也就没好气,顺便给她一句,就像武林高手随意折根树枝当匕首飞出去那样。匕首果然起到了作用,周丽倩被削了一下,愈加尴尬,忙岔开话题,“阿姨,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穿成这样和您说话,太失礼了。”

周丽倩回了卧室。两分钟后再出来,换了出门的外衣,拎起手袋,小心地对魏母道:“阿姨,走吧,我们到外面坐坐吧,我请您喝咖啡。”

“到外面干什么?家里还缺杯咖啡吗?再说我对咖啡这玩意没兴趣,就这儿谈吧,也没外人是不?”魏母有意瞥了杨秀娟一眼。

杨秀娟沏好了茶端过来,见状忙道:“丽倩,客人来家了,怎么能出去呢?正好我要去一趟菜市场,你们聊吧。”

周丽倩无奈地点点头,送婆婆到门口,回身将门关死。

“阿姨,我真没想到您能找到这儿来,您到底要怎么样?”周丽倩在对面沙发坐下,声调里一下子带了哭腔,“您这么做,不是要逼死我吗?是陈惜惜让您来的吗?她也太没信用了。”

“不许你提惜惜的名字,你配吗?我告诉你,这事跟惜惜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儿子把借来的钱莫名其妙地送了人,这笔不见踪影的钱已经让另一个家庭走投无路,到现在这笔钱下落不明,成了一块大石头压在我们家人心口子上。作为春风的母亲,我想追问一下这笔钱的去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媳妇为人太善,她原谅你,并不表示我原谅你,她不追究,并不表示我不追究。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这笔钱在失踪之前,它属于儿子和媳妇的共同财产,被春风毫无理由地擅自送人了,这种赠送是无效的,知道吗?”

“我和您媳妇说过了,我确实没有见到过这笔钱,您儿子他没有把这笔钱给我,您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呢?”周丽倩痛苦万状。

“到底有没有给你,你心里清楚。小周,听我一句劝,事不能这么干,钱也不能这么个赚法,不正当来的钱,早晚还会还回去的,你不怕遭报应吗?”

“阿姨,您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拿那笔钱?”

“可您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那笔钱?”

“正因为拿不出证据,这不才来你这儿了吗?要是拿得出证据,我还搁这儿跟你废话?你以为我整天闲着没事儿啊?我没那个时间跟你浪费,给你一个星期,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和我联系,我也不想第二次登门拜访。”

从周丽倩家出来,小区外是一条绿荫葱茏的林荫道,魏母往大路边的公交车站走。一个人影忽然从路旁岔道口里闪出来,怯怯地喊住了她。

“大妹子,请等一下。”

魏母诧异地扭转身,看到杨秀娟站在道边。从这位老太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方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却明显要衰老得多。魏母上下打量着她,一眼瞅见左臂的烫伤处,此时正起了一层明晃晃的水泡,虽只有一根手指那么长,猛一看上去也煞是骇人。魏母不由心生同情,“大姐,您有事吗?”

“我……”杨秀娟有些腼腆地捋捋鬓边一缕白发,“我想问问,丽倩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找她,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吧?”

“你为什么断定是不好解决的事?”

“哦……我只是直觉。”

“这个……”魏母皱皱眉,“你回去问你媳妇去,她干的好事儿。算了,不说了,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2

烦恼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钻井探底似的,呈螺旋式往下钻,周丽倩被迫搅在其中,身不由己往下陷,愈是挣扎,陷得愈深。

做人,不能太贪。这是田歌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周丽倩拿它为自己如今的困境进行了总结和深刻反省。当初以情感的方式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充当小三,插足别人的美满家庭,就已经走错了一步,误入了死胡同;更不该的是,一错再错,在有了柳宗原之后,该放手时,自己为什么还要紧紧抓着魏春风,不舍松开手指头,以那张爱和柔情织出来的密密实实的网,牢牢把他网在中央,同时也使自己陷入困境?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现在,不管她愿不愿意,还债的时候来了。

周丽倩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蒙着被子,忍着哭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哗哗地淌。真的是很贪吗?究竟贪到了什么?说到底是人财两空,又严重影响了眼下的生活,透支着未来的幸福……钱不见了,为什么要我来埋单?钱究竟去了哪儿?钱……钱!

说到贪,有一个真正可以称之为贪的家伙,那个人,他的贪,春风和她说过,那是一种深渊一样永不见底的贪。如果说周丽倩贪的是“情”,那么,那个欲壑难填的家伙,贪的则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对了,对了……那笔钱,魏家人疯了似的找却怎么也不见影儿的钱,是不是被那个人拿去了?只有被那个人以属于他的那种方式拿了去,才会不留痕迹,才会在旁人看来,来无影去无踪。

在焦躁的泥潭里愈陷愈深的周丽倩,在这个苦思冥想的下午,脑袋仿佛突然被闪电劈开一道口子,那个男人的身影,从口子里冒了出来。

梳得滑溜溜、整整齐齐的大背头,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油光水滑、白腻腻的脸,极富感染力的招牌式的笑容,眼仁表面覆盖着文明、仁慈、宽厚和大度这类东西,眼神深处却闪烁着刀子一样锐利的狡黠和精明,中等身高,略微发福、缺乏锻炼的身材……官职做到厅级,一位典型的官员。

张广运局长和魏春风算得上好朋友。前提是,如果说两人之间的“友情”是一只因从小抚养而忠实的小狗,那么,喂养小狗的肉,任何一次都是由魏春风埋单,然后,小狗给予他等价于肉或数倍于肉的回报。同时也可以这么理解,张广运在所管辖的领地,当手中的权力膨胀到足以翻云覆雨时,他不再满足于只做公仆,而不知不觉将权力转变为奴隶,当权力成为自己的私有财产真正服务于自己时,他便无师自通、智慧无比地将手中权力根据功能分成若干单元,出租给各类需求它的人。

魏春风恰恰是这么一位权力的租客。他只是租用张广运若干权力单元中的其中一小份。他拿到这一小份权力,通过公司以冠冕堂皇的行为,为自己赢利,在赢利之前,事先向张广运交纳权力的租金。

“不低。”魏春风私下里曾和周丽倩抱怨过“租金”,抱怨过张广运的胃口越来越大。

魏春风和张广运之间那只“友情”的小狗,已经喂养好多年了,多多少少也算建立了一些男人间的感情。周丽倩曾以红颜知己的身份陪着魏春风,与张广运和他的红颜知己一起吃过饭,洗过海上浴,享受过泰式按摩,聊天时互开过玩笑……总之,也算熟悉。当然,那些交往都是建立在魏春风搭起的桥梁上,春风一去,桥梁一断,两个人便再无来往。她没找过他,他没找过她,成年男女,没事打扰,若非利益或暧昧关系,那便是怪事了。

现在,有事了,真的有了事,需要找他,她找到了他。

拨通他的电话不容易。对方不是在开会,就是被开会,马不停蹄地参会,是他工作的常态。大大小小的会议,会山会海,永远在会上。时常坐主席台的位置,公开场合发言时,从来都是背诵讲稿,基本不说一句人话,偶尔说人话的时候,基本不说一句真话。

“哦,小周啊,我正开会呢,有事啊?”局长十分和蔼,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有事需要和您谈谈,请安排个时间好吗?”周丽倩开门见山。

“急吗?我下周要出差,出差回来行吗?”

“挺急的,越快越好,关于春风的事。”

“今天不行了,明天也不行,后天,后天中午,海上人间。”

没打一句官腔,也算爽快。好歹是春风用心血和金钱培养了多年的感情,就算一只小狗,也不能这么快翻脸不认人。

3

为了不让儿子发现自己左臂的烫伤,杨秀娟在儿子进门之前换上长袖,儿子出门之后再换上短袖。大热的天,母亲捂个长袖衬衫,柳宗原虽然觉得奇怪,可听母亲解释说这两天空气中水分大,怕受潮双肩会痛,他也便没太放在心上。

但还是隐隐感到家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主妇的情绪往往决定着家庭的气氛。母亲从情绪上看与往常无异,在儿子面前,她就像一口老井,不断地涌冒清凉甘甜的水给儿子饮用,所有苦涩的滋味,全都深深埋藏在井底深处。媳妇就不是井了,周丽倩仿佛一湾湖水,柳宗原即使不能一眼看到湖心去,可湖边的婀娜柳枝和鸟语花香,一直是赏心悦目、悦耳动人的。可最近,仿佛由春到秋,这湾湖水似乎变得萧条,甚至还有些死气沉沉。

尽管周丽倩尽量不把不愉快的情绪挂到脸上,但眼神深处的郁郁寡欢,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流露出来。

“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他问她。

她摇摇头,很无辜地看着他,“没啊。”

“身体不舒服?”他再问。

“没有。”她说,“可能又到了低谷,女人的情绪就这么周期性循环,自己也拿不准究竟怎么回事。”

他也没太当回事,因为实在是太忙了。每早八点要准时到公司,阅读各类财经要闻,分析国际金融动态,研究上市公司报告,开晨会,选股票,下达交易指令,琢磨K线图走势,指挥千军万马的资金在股海里沉浮厮杀。午饭通常是工作餐,晚上原本属于个人的时间多数被工作占用,要么阅读各行各业分析报告,要么通宵开会。周末又是各类投资报告会……外面的人看到的只是令人艳羡的高额年薪、鲜花锦簇,却不知风光背后,光环之下,手握老百姓百亿千亿资金的基金经理,日日夜夜究竟是怎样的如履薄冰。

突然性,本来就是资本市场一大特性,就像昨天的大跌,股指在底部徘徊近一个月,所有的专家、评论家都在讨论时,谁也没料到会跌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