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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往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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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记忆,恐惧的,难堪的,害怕的,全拆了。
    蒋晓鲁走到宁小诚身后,轻声叫他:“小诚哥。”
    宁小诚揣在裤兜中的手忽地一动,依旧看着前方滚滚浓灰,低应:“嗯。”
    蒋晓鲁沉默,在他身后认真地问:“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轰隆隆——
    又是一片砖墙倒下了,露出陈旧的房梁,七零八落。
    小诚的手攥了攥,又放开,他也沉默了几秒,不动声色:“算。”
    蒋晓鲁开心笑了,站在他身旁,小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裤兜中抽了出来,良久,一根白嫩纤细地手指碰了碰他手背。
    他手腕一动。
    两个人,无声无息牵在了一起。
    这一刻。
    旧房子,老城墙,坍塌。
    新生活,永爱人。来临。
    
    第十九章
    
    两个人要结婚,第一步是干什么?当然是领证。
    似乎很容易达成了一致;蒋晓鲁和宁小诚都忽略了跟家里人商量的那一步,直接就谈到了最后环节。
    好像这事儿不早点办,心里不踏实似的。
    那天散伙前;小诚问她:“你户口落哪儿了?青岛还是这边?”
    晓鲁憨憨地:“跟我妈在一起。”
    小诚又问:“能弄出来吗?”
    蒋晓鲁挣扎几秒,用力点头:“能。”
    宁小诚拍板决定:“明天上午八点半;我在你家门口接你。”
    晚上回家;一家人如常吃晚饭,饭桌上,小诚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妈;咱家户口放哪儿了?”
    段瑞被问住了;还真想了一下:“咱家户口……在我跟你爸那屋抽屉里,怎么;你要用?”
    段瑞很精明,当妈的最了解自己儿子;小诚只要稍微有停顿;她肯定能看出端倪。
    宁小诚继续道:“我要新落一个营业执照,得用。”
    段瑞哦了一声;想想;又问:“你办什么执照要用户口?”
    “嗨,跟您说了您也不懂,政策上的事儿。”小诚信口胡说。
    段瑞一想,儿子也不至于跟自己撒谎,用个户口,就吃完饭去屋里取出来给他了。
    宁小诚接过来,也没多重视,随手放在一边。
    段瑞操心,还嘱咐:“用完你可赶紧给我拿回来,别随便扔在哪儿给忘了。”
    “知道了,这几天用完就拿回来,忘不了。”
    正在喂鱼的老宁闻声回头看了看母子俩,略一沉吟,又背着手转过头来。
    ……
    这边,蒋晓鲁刻意拖到很晚才回家。
    自上次杜蕙心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之后,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这几天一直住在常佳那边,也不能什么都借着她的东西用,早晚有面对的这一天。
    她脱了鞋,鬼鬼祟祟光着脚丫子进屋。
    只有郑昕房间还开着台灯,杜蕙心和郑和文应该睡了。
    蒋晓鲁轻轻拧开郑昕的房门,又轻轻关上。
    郑昕正躺在床上看电影,塞着耳机,门口闪进来一道黑影给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她从床上警觉翻起来:“谁啊?”
    蒋晓鲁站在门口,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
    郑昕惊魂未定,穿着睡衣:“你吓死我了,回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妈和郑叔都睡了吧?”蒋晓鲁低声问。
    “睡了。”郑昕一直盯着蒋晓鲁,神情紧张,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住在谁家?”
    蒋晓鲁不答,一个人走到书桌前坐下,静静收拾着电脑和记事本。
    郑昕急了,一骨碌翻身下地,蹭蹭蹭跑到蒋晓鲁身边:“妈那天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你说话真让她生气了,你走以后她犯心梗,打了好几天吊瓶呢!”
    “那你什么意思。”蒋晓鲁合笔记本电脑的动作一停,扭过身来看郑昕:“要我去给妈道个歉?还是让她再打我一巴掌?”
    郑昕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嗯,你别记恨她了呗。”
    郑昕虽然娇惯,但是心里也明白这些事多多少少是因自己而起,如果她不狮子大开口逼着杜蕙心去求蒋晓鲁,也不会在饭桌上闹这么大。
    这几天家里鸡飞狗跳,杜蕙心打着吊瓶,郑和文也冷着脸不理自己,跟曹小飞的婚事也放下了,郑昕心焦。
    “那个……我也不是非得要那台车,你不给我买,我以后上班了自己赚,你回家来住吧,我这几天就去航空公司上班了,这屋留给你,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郑昕很诚恳,蹲在地下望着蒋晓鲁,红了鼻子:“姐……”
    “你这段时间不在家住,妈天天都哭。”
    她是真害怕了,怕这个家让自己给搅合散了。
    她一哭,蒋晓鲁心软了一半。
    “你站起来,有话好好说。”
    郑昕也不再顶嘴了,听话地站起来。
    蒋晓鲁冷静冷静,和郑昕讲道理:“车我不是不给你买。”
    “是你要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家里的能力范围。”蒋晓鲁很疲倦,低声道:“你不能一味的跟周围人攀比,你才刚大学毕业,起点就这么高,以后你的生活一旦无法继续满足你现在这样的条件,你会非常难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郑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车我不要了,只要你能回家,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蒋晓鲁就知道现在给郑昕讲道理她也听不进去。
    她只希望现在的困境可以快点摆脱,压根没从根本上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做。
    蒋晓鲁是真的不想再管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又抬头问:“你知道咱家户口在哪吗?”
    “我包里。”郑昕也没想其他,脱口而出:“我昨天办工作关系,用完还没给妈呢。”
    天助我也。
    蒋晓鲁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一阵狂喜:“你给我行吗?”
    “啊?”郑昕很惊讶。
    “我说,给我行吗?”蒋晓鲁清了清嗓子,掩饰心虚:“我也要用,就用一天,后天就拿回来。”
    “有点事儿,今天回来就是想拿户口的。”
    郑昕狐疑盯着她:“你不是想用户口做什么吧?卖咱家房子还是要干嘛?”
    蒋晓鲁沉默:“……”
    “你长点脑子行吗,这房子卖得了吗?”
    本来回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草稿在肚子里打了好几遍,没想到像是天意似的。
    她也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见蒋晓鲁一言不发,郑昕以为她生气了,窸窸窣窣去包里翻出户口给她:“给——”
    蒋晓鲁接过来,又觉得有点愧疚,忽然想和郑昕说说话:“郑昕,我……”
    “哎呀你要就拿去用吧。”郑昕打断她:“我不会和妈说的,用完你记得还给我。”
    蒋晓鲁忽感挫败。顿了一会,她转身拎起自己的包,从钱包中翻出一张卡给郑昕。
    “卡里有点钱,不多,密码是卡号末六位倒过来,你去选一台差不多的车先代步,多了少了你也别埋怨,我就这么大的本事,也只能拿这么多。”
    郑昕背着手,手指扭在一起,盯着那张卡摇摇头:“我不要。”
    “真的,我不买了。如果真要,妈爸会给我……”
    “你想这么啃老啃一辈子?”蒋晓鲁恨恨地问:“将来他俩老了病了,不能再为你服务了的时候你怎么办。”
    郑昕无地自容。
    蒋晓鲁叹气,拿了书桌上的烟起身去阳台:“给你你就收着吧,这车不是嫁妆,是真为了你以后上班考虑的,嫁人是件相互平等的事情,我不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话就说到这儿了。”
    郑昕攥着蒋晓鲁给她的卡,默默躺回床上。
    夜深了,阳台玻璃门上映出蒋晓鲁的背影。
    她独自站着,对着风口点燃一支烟。
    风吹起她厚厚的头发,身影孤独又落寞。
    郑昕忽然哭了,她侧脸用枕头抹了把眼泪,心中酸涩。
    这是她姐姐,一个比自己母亲管的还要多的人,有时候她烦她烦的要死,厌恶极了她那副独立又嚣张的面孔。
    可有时,郑昕很想依赖她,也羡慕极了她的生活。
    ……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趁家里人还在熟睡,蒋晓鲁洗了个澡,换了条黑白相间的裙子,很大方的款式,没有任何装饰,在右肩有一个很精致的金色马蹄扣。
    换了衣服,她在洗手间给自己化了个妆,很淡,轻轻扫了扫眉毛,又涂了层口红。然后把郑昕昨天晚上给自己的户口装进包里,提着一双高跟鞋蹑手蹑脚出了家门。
    清晨六点半,蒋晓鲁在那天小诚望着她的树下等,路过旁边的快餐铺,还买了两个蛋黄包一杯豆浆,小口啜着。
    八点半。
    从街口准时拐进来一辆车,无声无息她停在身边。
    星期一民政局上午来办事儿的人很多,低保的,抚恤的,离婚的,结婚的,收养的,大厅排着队,叫着号,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段故事。
    小诚和晓鲁挨着坐在第二排,小诚靠着椅背,悠闲舒适,晓鲁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上,很严肃。
    宁小诚盯了她一会,闷笑:“你不累啊。”
    蒋晓鲁扭头看了小诚一眼,又转过去,稍微放松。
    小诚问:“紧张?”
    怎么不紧张,一会儿交出去的,可是自己的半辈子。
    蒋晓鲁腹诽,下意识抠着包包上的纽扣。
    “你知道这扣儿叫什么吗?”小诚为了缓解她紧张情绪,随便拈起一个话题。
    蒋晓鲁一滞,摇头:“扣儿还能有什么名字,金属扣,方扣,纽扣。”
    “k。”小诚报出一串外文,与她侃侃而谈:“取自设计师一生未婚的说法,算纪念。”
    蒋晓鲁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包,自言自语:“那可不太吉利。”
    小诚笑了一下。
    此时大厅叫号器响起:“请二十三号到六号柜台办理——”
    小诚站起来,自然而然地牵起蒋晓鲁的手:“走。”
    两个人在柜台前,交出刚才拍好的照片和各种证件,办理业务的大姐一脸和善:“你们好。”
    宁小诚为蒋晓鲁拉开椅子:“您好。”
    大姐翻开两个人的身份证确认身份拿出照片核对。
    一问:“宁小诚?”
    一答:“是。”
    再问:“蒋晓鲁?”
    再答:“是。”
    “来办理结婚?”
    齐声回答:“对。”
    “好嘞。”
    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书在钢印机下伴随着轻微机械运作声,咔嗒——
    从此,两个人算是正式成了合法夫妻。
    ……
    从民政局出来,两个人像是办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蒋晓鲁要上班,小诚也要去忙自己的琐碎。
    他送蒋晓鲁去公司,停车的时候提议:“晚上定个饭店,请人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叫上你关系好的朋友。怎么说也算大事儿。”
    晓鲁嫣然点头:“好。”
    小诚又说:“那我晚上过来接你。”
    “好。”晓鲁又是点头。
    下车前,宁小诚把自己的结婚证也给了她,让她放在包里收好。
    蒋晓鲁下车走了两步,脸上忽然浮起两朵红晕。
    那种感觉很神奇,一个小红本,把本来就没关系的两个人忽然就栓成了一家子,从此你跟他息息相关,一起生活,一起起居,这让独自生存了很多年像跟野草似的蒋晓鲁觉得非常微妙。
    可同时,心里又有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她喜欢的人,她愿意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跟她成了家。
    她回头。
    宁小诚还停在原地没走。
    然后车窗降下来,露出他认真注视她的眼神。
    蒋晓鲁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小诚微笑,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空气仿佛都能感觉到暧昧,晓鲁心狂跳,迅速扭头消失在写字楼中。
    宁小诚心情大好,抄起手机在车里拨了个电话。
    这事儿得跟人好好分享分享。
    沈斯亮今天单位体检,刚从医院大楼出来:“喂?”
    宁小诚直奔主题:“哥们儿今天结婚了。”
    沈斯亮没当回事儿,以为他闲着和自己开玩笑:“编,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满月会叫爹了呢。”
    “没跟你开玩笑,我刚领的证。”
    沈斯亮一只脚还跨在车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你跟谁啊?”
    ……
    蒋晓鲁上了楼,沈科正在三部核对这个月的差旅费统计出勤率,听到细微脚步声,回头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又转头盯着屏幕:“蒋姐,你今天事假还是病假?”
    “你要没跟你们老大说,我就给你按病假算了,能少扣点儿就少扣点儿。”
    旁边的璐璐听见不高兴了亲,从格子间探出头:“那我上回事假你怎么没给我按病假算啊。”
    沈科推了推眼镜,打击人于无形:“你是事假吗?你那是例假。”
    鼠标熟练操作着,蒋晓鲁用高跟鞋鞋尖踢了踢沈科的椅子:“哎。”
    “干什么,没看我忙着呢,识相点赶紧回去干活儿,老周今天心情不好你还在外面晃。”沈科拖拖拉拉地回头,这才发现蒋晓鲁有点不一样,诧异:“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啊?”
    蒋晓鲁端庄站在沈科身后,淑女一笑:“我今天结婚。”
    沈科嗤笑一声,依旧看着电脑:“你?今天出门没好好看黄历吗,今天宜动土,不宜嫁娶。”
    蒋晓鲁不满,拎着沈科衣领:“就我,怎么了?”
    说完,蒋晓鲁头发潇洒一甩,当着三部众多员工嘹亮宣布:“今天我结婚,晚上下班请大家吃饭!没事儿的都去沾沾喜气啊。”
    如此正气凛然地一嗓子,惊了走廊的保洁人员,惊了认真工作的众人,惊了正欲出门臭骂蒋晓鲁一顿的老周。
    三部间风起云涌,众人无不拍手鼓掌赞叹,蒋姐威武啊!!!
    你说她是调节工作气氛逗着大家玩儿?
    不可能。
    这事儿不信都不行!
    三部平常用来交代大事小情的联络群里,蒋晓鲁发的信息明晃晃写着呢!
    宁小诚携蒋晓鲁新婚答谢晚宴,晚七点于乙十六所恭候您的光临!
    
    第二十章
    
    宁小诚很会挑,晚上定在了乙十六。
    宴会地点是全中式的古典园林风格; 进了朱红正门;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老木的桌椅绣着龙凤的软垫儿; 宴会厅布着金色窗帘,小屏风将两百平米的宴客区轻轻划开,服务员一水儿穿的也是中式旗袍轻声来回,这就是今天招待客人的地方。
    宁小诚和蒋晓鲁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一点没因为时间仓促失了准备。
    可心情却是紧张的。
    这拨; 是蒋晓鲁公司的同事,请在宴客区左侧三桌;这拨; 是小诚生意上的朋友,放在右侧二桌;这拨,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亲近邻居; 请到小屏风里面; 两口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微笑接受大家地祝福。
    “祝您和蒋总早生贵子恭喜发财。”
    微微侧身,做个手势:“请里边坐。”
    这是关系一般的; 照面往来。
    “宁总,动作够快的啊,恭喜恭喜。”掏出红包,签上名字。
    互一握手,点个头:“先进去,一会儿找你。”
    这是关系近一些,平常生意往来上的。
    勾肩搭背地,坏笑着,实则暗地里忿忿一拳:“小诚,丫真出息了啊。”
    耳朵贴着耳朵,小诚笑的春风得意:“一般一般。”
    这是关系无法无天的。
    小诚突然结婚的消息对于这些年轻的小爷们来说,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惆怅。
    其中表现最激烈的,就是惦记了蒋晓鲁多年一直迟迟没下手的陈泓。他心里对小诚有气啊!
    还记得上回一起见面谈起蒋晓鲁的时候,他坐在那儿,喝着茶,看着电话,连个屁都没放,隔了两个月,一声不响地就直接把人娶到手了。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典型挖墙脚的行为!这是背后下黑手!
    但是人家已经领了证,说什么都没用了,怎么办,陈泓拎着酒瓶子豪气挥手:服务员,给我捡最贵的上!我吃你狗大户的,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凡是跟宁小诚关系亲的,统统放倒!!
    群哄鼓掌,陈泓,你今天敢放这狠话,我们认你是条汉子。
    “沈斯亮!”陈泓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绕过来,亲切地搂着他脖子:“你跟小诚关系好哇。”
    白酒顺着酒杯哗哗地倒:“关系好,就看关键时刻兄弟能不能冲到前线上。”
    “今天他结婚,咱们为他高兴,是不是得碰一个?”
    沈斯亮稳如泰山,一只手搭在旁边椅背上,松了松军衬领子:“你还真逮谁跟谁来啊。”
    陈泓挑衅:“你就说喝不喝,喝了,敬你,不喝认个怂,咱们谁也不能看不起你。”
    “亮儿,弄他!顶看不上那嚣张德行。”
    “斯亮,喝,你盯不住还有我呢!”
    沈斯亮笑呵呵拿起杯,和陈泓碰了一下,一片叫好声。
    酒不是好东西,大家平日里都知道几斤几两,也没想真把谁弄趴下,借着气氛图个放松热闹罢了。
    今天里面这桌又都是熟人,也不用假客气,还没等小诚两口子进来招呼就已经自己玩开了;吆喝拼酒的,低声聊天的,眯眼抽烟的,十分放松随意。
    相比外面坐着的,则拘谨很多。
    都是蒋晓鲁和宁小诚的同事或者同学,彼此不熟悉,气氛全靠着新郎官和新娘子互相活络,两口子端着酒杯,问候这个招呼那个,握个手,彼此客客气气地点头,时不时抿口酒意思一下。
    “这是王波,银监对外储备搞联络的。”小诚给晓鲁介绍,晓鲁很懂事儿,礼貌和对方握手鞠躬:“您好您好。”
    “嗨,客气了。”圆脸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小诚又带着晓鲁往下一桌走。
    他有意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蒋晓鲁,一是为了打脸熟,二是无形中给蒋晓鲁扩大了人脉。
    以后能不能求人帮忙再说,她干这行,认识些相关的人没坏处。
    一圈下来,宁小诚也累了,和蒋晓鲁低语:“咱俩里头去看看?”
    待两口子进小屏风里面慰问的时候,各家已经酒过三巡,杯盘狼藉了。
    一见新人进来,又是一套吉祥话,这回是真心的。
    陈泓招招手:“晓鲁,来,刚才外头没顾上,我们敬你一杯,嫁给小诚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和和美美过日子,你俩凑一块,我高兴。”
    这是真诚地,发自内心地祝福。
    小诚揽着晓鲁的腰,蒋晓鲁笑的甜,大方应下:“谢谢!”
    沈斯亮和武杨也带头:“你俩领证还没正经办事儿,刚才在外头是跟你开玩笑,小诚这人靠谱,对我们是有点狗脾气,但是跟女人——”武杨神神秘秘凑到蒋晓鲁耳边:“他从来没脾气。”
    大家哄笑,拉着小诚要罚酒。
    透过雕花缝隙,瞥见小屏风内热闹景象,沈科不禁轻问旁边人:“那桌来的都是谁?新郎官跟他们好像挺近。”
    答话的人是这几年一直跟着宁小诚打短工的,熟稔道:“我们老大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喏,左边穿军装那个姓沈,搞外事的,抽烟那个叫武杨,警卫团搞训练的。”
    沈科哦了一声,贼眼打量着,难怪呢。
    答话那人也勾起了八卦:“哎,你是冲谁来的?”
    “冲新娘子啊!我们蒋经理。”沈科很给蒋晓鲁贴金,直起腰板:“蒋姐在我们公司威望高,看见没,听说她今天结婚,坐地铁都改成打车了。”
    小伙子纳闷:“我跟了宁总二年多,新娘子从来没见过,你知道他俩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沈科语塞。
    他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而且这事儿在刚才饭桌上已经传了无数个版本。
    有人传,两口子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以前就认识。
    有人传,两口子是闪婚,真就是看对眼了,有感情。
    有人传,蒋晓鲁心机深哪,我们小诚就去了她公司一回,被她盯上,穷追不舍。以名节相威胁。
    有人传……
    传了那么多,说到底也还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各怀鬼胎,有人是真高兴,有人是真嫉妒。
    晚上散场,两口子送走宾客,各松口气。
    小诚去结账,留下晓鲁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等。
    今天请了这么多人,蒋晓鲁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毕竟跟自己最亲最近的两个朋友没能来。
    一个是常佳,一个是李潮灿。
    常佳在外出公差,远在国外,是真的没办法;下午给李潮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他好像正在睡觉,声音惺忪有气无力:“蒋晓鲁,有事儿你等晚上再说,我昨儿忙坏了,累……”
    “哎——”
    话音没落,李潮灿就把电话挂了。
    蒋晓鲁一想,他既然累也别勉强,就没再打扰。
    宁小诚结完账,站在走廊那头:“晓鲁。”
    “唔?”蒋晓鲁从手机中抬起头,小诚向外示意了一个眼神:“走。”
    “嗯。”蒋晓鲁点头,拿起膝上小诚放在她这儿的钱包和手机,小跑过去。
    车停在外头,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驾驶和副驾驶,小诚吹了声口哨,隔空把车钥匙抛给晓鲁:“你开。”
    蒋晓鲁稳稳抓住。
    今天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能看出来宁小诚心情很好。
    以前外出应酬,出门之前服务员都会对着一屋子人温柔提醒:“请各位不要遗落随身物品,欢迎再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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