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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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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当真考虑了一下。”沈初觉修长的手指在吧台上画圈,“而他与别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又让关璞听了去。”
李不琢恍悟:“所以她受不了了。”
“她很快接受了。”
“……”
“顺便将林锦承这些年做小动作留下的证据,像是伪造的报表、单据、发。票跟合同,还有往来邮件全部销毁。”他指尖轻触台面,写了一个“关”字,“然后买了张去马赛的机票。”
可李不琢没法接受,难抑激动地叫道:“她怎么那么傻?!”
正在倒酒的调酒师看来几眼。
沈初觉指尖一顿,扭头看她,“我没说她去自杀。她看起来,像是真的去散心,因为后来联系到她订的旅馆,还查到她买了返程机票,虽然是去厦门。”
“厦门……”
“就是说,她确实有告别的念头,不过是在回国后。”沈初觉抓起喻融面前的酸酒杯,摇着圈晃动杯中的液体。
喻融先前喝完颜色分层的鸡尾酒,要了瓶威士忌,抱着不醉不归的决心,喝得只剩三分之一。沈初觉晃动着,看了眼喻融,又说:“林锦承既没有断掉和那位小姐的联系,也没有第一时间奔赴马赛,只是派了手下过去。听说他很苦恼。”
“他那种人,没心没肺。”李不琢感到有点呼吸困难。
沈初觉一饮而尽,呛人的辣味在口中爆发,“喻融也很苦恼,他好像真的动情了。起初他去森会所,林锦承就怀疑和我有关,让关璞去试探。虽然他通过考验,却没想到会迷上她。”
不远处是舞池,五光十色的声浪袭来,人们忘情地扭动。幽暗光影染上沈初觉深潭般的眼眸,像蒙了一层雾。
李不琢心中的悲恸让这热烈一衬,愈发汹涌。她和关璞做不成朋友,却不至于想看她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关璞现在怎么样?”
“不清楚,说是掉到海里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
李不琢两眼发直,鼻中泛起酸涩。她实在没法理解,关璞何必为林锦承做到这种地步,多不值得。
她抬头看向沈初觉,扯了扯他的袖管,“你……你能不能……”
沈初觉揽住她的肩,将她拢入怀中,“我会跟进这件事,等消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对女配其实有点同情,因为某种程度上,觉得跟她很像。
第42章 42。
关璞一直没有消息。
李不琢脸上的忧虑不减; 空下来的时候忍不住想,她要是早点说出来多好; 为什么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做傻事。
那时澍城正经历一场台风; 声势浩大的雨水持续大半天; 道旁树连根拔起一畔; 齐刷刷地倒下。这景象在南部沿海城市,几乎每年都能见到一次。
下午换班后李不琢坐在休息室窗边; 隔着玻璃看外面。
天色极暗。到处是湮开的色块和模糊的边缘,大雨随风势一阵阵扫上玻璃; 像是水量渐丰的河床,愈发湍急; 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手机震动着传来沈初觉的微信; 他说自己正在餐饮部开会; 得闲喝杯咖啡,跟她说说话。
他恐怕猜到自己在为关璞的音讯挂心; 想陪她开解。
这么想着,李不琢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问了一句不相干的:
——上次你大哥说你爸爸会来,不会真的过来吧?
沈初觉回复:
——我不清楚,来也是随便逛逛; 他年纪大了,喜欢到处走动。你不要紧张,他是个很亲切的人。
李不琢疑惑:
——怎么你不跟他联系吗?他来不来还要别人转达。
沈初觉停了片刻,才回:
——我的确不怎么和他联系。开会去了。
看着慢慢变暗的手机屏幕; 李不琢提前替他在沈家的地位担心起来,过往看的那些连续剧,子女们为讨欢心,哪个不是上赶着表现。他倒好,竟然还“不怎么联系”。
*
傍晚雨势转小。
李不琢去员工餐厅吃饭前,接到洪少娜的电话,说儿子早上出门去学校没带钥匙,可她今天值中班。现在儿子顶风冒雨大老远找过来,等在酒店外面,想拜托李不琢送钥匙给他。
李不琢当即答应了,走时还不忘多带一把伞。
谁知小男生羞怯,接过钥匙后一句“谢谢”还没完整吐出,拧身跳进雨中。
李不琢本来还想多叮嘱两句,一时没了辙,无奈地注视那个披着雨衣打着雨伞的背影,逐渐缩小为一个点。
凉风扫上小腿,激起一排鸡皮疙瘩。
她正要回去,抬眼撞见一辆豪车颇有气势地开来。
饶是对豪车再缺乏常识,李不琢也从独特的车身外漆、升起的车标和恢宏大气的保险杠,认出是一辆迈巴赫62。
车子停在酒店门前,门童立即迎上去,哪知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挥手推开门童。
李不琢看着怎么有点面熟,往前走几步仔细一瞧,那不是前段时间入住的曲作者冯轻吗?
冯轻一身白色穿得很是休闲,像只和平鸽,推攘的动作却粗暴,那个门童差点摔一跤。即便李不琢隔了好几米,也听到他不耐烦的叫声:“你们这些下人不就为收点小费吗?碍手碍脚的,走开走开!”
门童羞愤交加,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
冯轻眼睛一抬,拿鼻孔对着他,还想说点什么,后座又下来一个姿容端丽的女人。
明明阴着天,她戴了一副黑超。
她喊住冯轻:“人家迎宾是专业的,别让你抢了饭碗。”没等他应声,她又转向被推开的门童,笑着递去一卷零钞,“不好意思,谢谢你。”
轻软音色,好似春风拂面。
连见惯了各色客人的门童也怔了怔,恭敬地向她问好。
李不琢不禁多看几眼,心想不知是哪个明星,如此低调。一头干练的齐耳短发,看着应该有些年纪了,身段却袅娜。她个头与李不琢一般高,用一件黑色短上衣提升腰线,拉长了双腿,下身一条米色及膝短裙。
穿搭简单,耳坠、手镯、戒指和项链的饰品齐备,却不见丝毫张扬,越发衬得气质青蓝。
冯轻一边吩咐门童将行李箱轻放,一边捧起背包,看她时,脸上堆满了殷勤笑意。
她神色淡然,挎着包,昂首步入酒店大堂。
*
直到坐在员工餐厅的座位上,李不琢还惦着刚才那位优雅的女士。
想想最近没听说有明星入住,虽然他们大多不愿暴露行程,除非是剧组或节目组过来开发布会。
而餐厅里,也没人说起。
算了,反正不认识,随便好奇。这么想着,她很快释然。
下班前李不琢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忽然接到电话,是串陌生的号码。
线那边是道毫不客气的男声,傲气地调高嗓门:“李管家,你马上来60层,我在电梯厅这等你。”
李不琢茫然地眨眨眼,一张口就被脑子里的问号堵住。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我已经下班了啊!
“那个……麻烦您稍等,我现在就过去。”不管怎么说,对方肯定是客人,李不琢挂了线匆匆上楼。
电梯门一打开,李不琢就愣住了。
这不是和平鸽,不,冯轻吗?
“你们酒店怎么搞的?我说在房间里铺满玫瑰,是指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不仅仅是地上!这很难理解吗?”
李不琢迅速略去那堆问号,大脑高速运转,“请问冯先生,您是和前台联系的吗?”
“是啊,订房的时候一起订了管家服务,也对那个管家交代了!”
“那请问这件事和那个管家说了吗?”
冯轻大怒:“跟他说和跟你说,有什么不一样?你们不都是底下打工干活的吗?想办法解决问题啊!”
“好好好,您别急。我这就去和房务中心联系。”
“等等。”冯轻傲慢地拿眼觑她,“我订的是雪山玫瑰,品种不要搞错了,而且,今晚就要。”
“今晚?”李不琢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做不到?”
“……不,我这就去办。”
“还有,红酒和蜡烛再送一套过来。九点前要在房里布置好,点亮蜡烛,打开红酒。”
过去李不琢也见过不讲理的客人,但这一位明显是来打击报复的,一个男人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真可悲!
李不琢咬牙应下,还没走,又被冯轻拦住。
他嬉笑着印证了李不琢的猜想,“不记得我了?你上回给我送谱子来,那个态度很不对!要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上,该服软时就得服软。”
李不琢抿唇,垂首不语。
冯轻见她沉默,以为唬住她,不由得笑几声,背手继续训起来。
在他忽高忽低的声音中,李不琢不那么愤怒了,她发现人要是能挨过怒火蹿起的前三分钟,一些问题会自己想通,然后从牛角尖里爬出来。
比如她愈发意识到,冯轻凌人的气焰是建立在他反复强调的“主仆”关系上。在他看来,给了钱的就是爷。
这倒是好办了。
李不琢想着,唇边涌起一点笑,朝冯轻鞠了一躬,柔声说:“上次真是对不起,给冯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向您真诚道歉。您的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冯轻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和之前判若两人了?
“红酒和蜡烛九点前一定安排好,您放心,既然是诚挚的歉意,这两件会提供最大折扣,再送果篮。”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酒店不允许折扣,我就自己掏钱补上。”
冯轻不说话了,脸上神情变幻。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那道春风一般温软的声音从他们身后飘来,
“Jonny,房间的花是你送的吗?”
冯轻循声看去,见到来人的一刹,一张脸抖出丰盛笑意,小跑着迎过去,“南小姐,是我送的,想让你一开门就沐浴在花海中。”
李不琢也转头看去,见是下午给门童一卷小费的女人。
摘下黑超的她,眉眼盈盈。着淡妆,光滑白净的脸上看不出醒目的年龄分野,倒是能从她笃定的神态感觉到,这是有一定经历,有一点岁数的人才具备的恬然。
不过,李不琢虽然第一次见,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这一层冷气足,她围一块披肩走来,浅笑端方,“你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我今晚想早点休息,大概没办法陪你喝红酒。”
冯轻一听,料想她刚才听到他和李不琢的对话了,不由得现出几分赧意,忙不迭点头,“好好,那我就不打扰南小姐了。”
“那你刚才另外订的那些玫瑰……”
“全都取消,都取消。”冯轻抓了抓头发,尴尬地笑道,“我先回去了。”
等到他的电梯门合拢,被称作“南小姐”的女人才缓缓转身,向李不琢打招呼:“你好,我叫南燕。”
*
李不琢许久才想起,“南燕”这个名字过去是不少电影的常客。
曾两度和影后桂冠插肩而过,与不少男星传出绯闻。
不过十年前的一次片场意外后,她就渐渐淡出了大众视野,独自在欧洲游历,听说后来还开了自己的画廊。
而这次是应旧友邀请,参演一部古装连续剧。
此刻请李不琢去她房里,给她倒了一杯白水,“喝这个比较健康,不介意吧?”
“……不,不不。”想起南燕是谁,李不琢惶恐地接过水。
南燕倒是没留意,站到落地窗边,回身看她,笑道:“其实我刚才在那有一会儿了,还以为你会和他吵起来。没想到,你忍住了。”
李不琢靠着立柜,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身为酒店职员,本来就该尽可能满足客人的要求。”
“你是不是也发现,像他这样明明白白表现出来的人,比较好对付?”
“我是刚刚才想清楚,这或许就是我的职业需要承受的。总有那样的人,喜欢将自己能行使的那点权利发挥到淋漓尽致。就像那位冯先生,认为在酒店做服务生,就活该被人呼来喝去。这样的人,没办法避免,那就尽量满足好了。”
南燕弯起眼角,饶有兴致地打量李不琢,“不委屈吗?”
“一开始当然委屈,这不都习惯了。”
南燕笑着喝下半杯水,然后抬手看一眼表,嘀咕:“怎么还没来……”
“南小姐在等人?”
“嗯,”南燕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在等人。”
“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南燕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朝李不琢走来,抬手挽住她一边胳膊,“要不我们一块儿出去?他也该到了。”
李不琢挽着南燕的时候,嗅到清新的橙味,掺有干净的植物气息,淡雅的少女感。她暗暗猜想,这该是款柑橘调的香水。
低下去的视野里突然多出一双皮鞋,李不琢一不留神,差点撞上来人。
还未抬头,她就听到再熟悉不过的,沈初觉的声音。
他还微微带着喘,像是刚跑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不琢:……(两眼一黑)
另外就是,你们以为这个故事就要进入收尾,从此一马平川地,平静地甜下去了吗?
哼哼~女主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噢┑( ̄Д  ̄)┍(周三见)
第43章 43。
李不琢面色僵硬; 做梦人的表情。
她怎么能料到,这个笑时眼角弯成弦月; 与她言谈亲昵的女人; 是沈初觉母亲。
依她的想象; 能入老爷子眼的必然是个厉害角色; 要么美貌非常,要么智慧非常。但在那种家庭; 若只有美貌,靠着男人的垂怜恐怕不等色衰爱弛; 自己就先走到穷途末路。
李不琢这样想着,勾出一副冷面孔; 跟人说话时眼睛要睁不睁; 其实带了尺; 把人从头到脚丈量一通,分出成色。
她自问没什么份量; 怕被看轻。
眼下见到真人,李不琢顿时羞愧; 自己何尝不是带了尺。
她还在发窘,没察觉沈初觉将眼睛转到她身上,像在担心被南燕为难。南燕瞧出来; 嗔笑:“我的戏拍完了,过来看看儿子有什么不可以?”
沈初觉这才又看向她,“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可你今晚才告诉我。”沈初觉闭了闭眼,语气透着无奈; “是不是大哥说的?”
“你该庆幸,有这么热心的大哥,现在家里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
“再说,我和你不用那么隆重,现在我们见过面,你可以走了。”
“……”
南燕不理会沈初觉,自顾自拉起李不琢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我叫你‘不琢’吧,本来我在等他,没想到碰到你。你有空吗?我们回去再好好聊聊。”
李不琢倒是不怵和她聊天,应一声“有空”。
“等下。”她们刚转身,就被沈初觉叫住,他嘴里为难地吞吐,“你们……算我一个。”
*
后来南燕笑了一路,说还是头一回见清冷惯了的沈初觉,像块拧不干的抹布一样黏黏糊糊。
“怎么?怕我欺负她?给她颜色看?”南燕掩嘴笑着,吊起眼梢。
沈初觉瞥她一眼,“你不会吗?”
南燕终于敞开了笑,拿手轻轻抚胸。她喉咙像化开一把砂糖,带着沁人的甜,音量并不高亢,还藏着昔日的教养。
李不琢悄悄看他们,在心里猜南燕的年纪,四十多?怎么可能,沈初觉今年都三十了。五十多?应该是,可怎么看都像姐弟。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进屋前,南燕突然问李不琢:“你猜猜我的岁数?”
李不琢支吾着,拿不准。
南燕笑着伸出五指,晃了晃,“不用觉得冒犯,我二十岁就生下他了。现在去健身房和美容院,一件都没落下。”
她这么说的时候,沈初觉毫无表情地刷开门,立在门边请她们先进。
和沈初觉不同,南燕一进屋就把里里外外所有灯都点亮。李不琢刚才没留意,眼下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情四处张望,发现虽然都是豪华套间,细节处有许多改变。
比如脚下浅灰色的羊毛地毯,印有大朵深色的花卉与蝴蝶图案,色调素雅又异常惊艳。餐桌上的粉彩瓷盘极富中国古典风格,暗紫色天鹅绒沙发,仙鹤雕像的底座镀了一层灿灿的金色,还有竖在起居室的十二钗描金漆屏风。
跟南燕给人的感觉很像,明媚热烈,骨子里却守着传统的风范。
“这些东西只有我在的时候拿出来,平时让他们看着,放在温度和湿度恒定的储藏室里。”南燕坐在沙发上,手指划过天鹅绒面,“看到它们我才觉得,回来了。哎,你们也坐,站着干什么。”
沈初觉为李不琢拉开圆桌前的椅子,和她依次入座。落地帘自动拉开,露出一整面玻璃幕墙,揽入夜色下的沉沉海景,让人心跳趋缓。
“你怎么碰到她的?还有,那些玫瑰花瓣是怎么回事?”沈初觉声音下雪一样冷,嫌恶地看向脚边的玉色花瓣。
先前南燕收拾出一条路,但其他地方还铺得满满当当。幸好冯轻撒的是花瓣,如果是整朵花,打扫起来怕是要花大功夫。
空气中充盈着玫瑰浓烈的芬芳,南燕打电话叫服务生过来清扫。看到沈初觉的样子,她委屈地嘟起嘴,“这些都是冯先生送的,他也花了不少心思。怎么,对我现在还有男人追求看不顺眼吗?”
李不琢这才得知,冯轻的姐姐是南燕画廊的合伙人,他们在欧洲相识。这些年冯轻一直在国外学音乐,回国后反倒不能适应环境。他心气高,捧着一沓曲子四处碰壁。
刚巧南燕接了这部古装剧,答应帮他推荐。
冯轻对她很是感激,虽然小了十多岁,但打着报恩的名头表达了不少爱慕之情。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还没戳破。
而今晚用餐的时候,南燕偶然看他调出手机通讯录里“李不琢”的号码。
这名字她事先从沈通辞那听说了,于是守在电梯旁,目睹了李不琢被冯轻刁难的一幕。
沈初觉不做声地看那几个服务生进进出出,等她们把花瓣全扫干净,退出房去,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被谁追求,和我没关系。”
李不琢面露诧异,南燕不是沈蕴之的太太吗?
*
当年刚满十八岁的南燕兴冲冲地报了艺人培训班,对演艺圈满怀期待,却因为粤语讲得不流利投考失败。她发誓第二年再来,先聘去一家酒楼做服务生,维持生计。
因为人靓声甜还勤快,她很快讨得老板欢心。
老板慢慢让她接待一些重要客人,偶然与沈蕴之结识。
沈蕴之比南燕年长二十多岁,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而且并未透露身份,不过想和她逢场作戏。
谁知被她深深迷住。
南燕那时也确实对他动了情,宁愿放弃演员梦,跟他回新加坡。
回去才发现,这人早就有家有室,娶她回去是做二房。
正室的冷风她哪里受得了,被爱情冲昏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想来想去还是不忘当演员,便起了打。胎的念头。可惜沈蕴之察觉了,还找人把她牢牢看住。
生下沈初觉,南燕换了思路,打算捞一票再跑,好歹孩子不能白生。
而沈蕴之对她很大方,想要什么都由着她。南燕不愿跟那一大家子住一块,也随她搬出去。
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南燕过了几年穿金戴银的富贵生活,对于吃苦拼搏越发没了心思。直到她意外在电视上看到,过去和她一起报考艺人培训班的小姐妹,因出演某部连续剧的女主角拿下视后。
心里那点不甘再次蠢蠢欲动。
导火索是沈初觉被正室的小儿子摁进泳池差点溺死,南燕当即订了机票准备逃离。在机场,母子俩被沈家的人堵截,南燕掏出事先藏好的小刀以命相抵,才逃过一劫,坐上飞机。
可沈蕴之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南燕刚到香港,就发现自己的卡全被冻结了。
凭着随身携带的一点积蓄,他们在深水埗的唐楼租了一间房。
南燕联系到那个已为视后的小姐妹,看尽了脸色,才办妥沈初觉的入学手续,而她也如愿踩在培训班报名的年龄红线上,顺利考取。
毕业的时候,有导演找来问她愿不愿做一部连续剧的配角。她当然愿,这对于新人不啻天上掉馅饼的好运气。
一切都在变好,南燕真的以为自己苦尽甘来。
没想到几天后剧组突然变卦,宁付违约金也取消了她的配角,另选他人。
而她遭到电视台雪藏,不再安排任何通告。
南燕一下断了经济来源,多方奔波也无果。她不得已,只好重回酒楼,做起端茶送水的营生。可毕竟不比当年水灵灵的十八岁,挨了不少冷言冷语,好在都扛过去了。
最绝望的时候,她发烧出了幻觉,还被客人缠着喝酒。
她当然清楚,这些变故全拜沈蕴之所赐,他在给她厉害看。出于礼尚往来,每每他来香港见儿子,南燕就带着沈初觉到处躲,抵死不让见。
但她终于熬不下去,逼着沈初觉在电话里喊爸爸,强迫他说只剩下一口气,让沈蕴之要么现在来,要么永远别来。
沈初觉那会骨头硬,不愿开这个口,南燕就狠狠抽他,每抽一巴掌,让他吐一句。抽到最后他脸又红又肿,话也说不清楚一劲地哭。
南燕跟他抱作一团,嚎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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