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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_沈不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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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是一个人来的吧?”
  “嗯。”
  “昨天我看到有人跟踪你。”
  程溪知道他指的是谁,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倒没有之前紧张。相比人贩子,他更像街边诓人的小痞。子。
  程溪也不跟他废话,说:“你在网上发帖,说知道图片上那孩子的下落,又绕了这么一大圈让我来见你,那就有话直说吧。”
  红毛站在原地不动,看她一眼,挑眉不悦:“钱呢?”
  程溪拿出一张支票:“十万都在里面。”
  “我怎么知道这张支票是不是真的,又或者你早就跟警串通,等着取钱的时候抓我?”
  红毛不傻,他知道支票只能在柜台承兑,也知道拿卡取钱的不便。
  他只要现金。
  程溪说:“我一次拿不了那么多现金,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个孩子的下落。”
  红毛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他拿手指指程溪,得意忘形,一直往前走到院子里,稍稍远离了后门。
  好笑地问:“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
  是,这句话轻易戳中程溪软肋。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报警,反而选择涉险私下跟人贩子交涉,无非是因为她更在意小棠的下落。
  人贩子一旦被抓,无论是出于对上层组织的恐惧,还是对警方的不信任,他都绝不可能继续透露任何有关失孤的事。
  说了,无异于自杀。
  不说,他也顶多就是个诈骗。罪。
  谁能证明发几张失孤照片的人就是人贩子?
  程溪情绪明显被这句话带低。
  社会热点新闻时常报道,父母寻找走失的孩子多年无果,一小部分人则利用他们放过任何寻找到孩子机会的心理,实行诈骗活动。
  几乎每位寻亲的父母都曾或多或少受骗过,就是在这样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再到希望,却始终不肯绝望的漫长岁月里。
  他们甚至开始希望自己“被骗”。
  因为这样至少说明,他们还有找到孩子的可能。
  他们不是被一次次的失望蚕食了理性的思维能力,而是情愿在绝望中放纵自己的渴望。
  万一哪次就碰上真的了呢?
  想到这个层面,主动权轻易归对方。
  程溪只好问:“那你想怎样?现在这个时间我取不到钱。”
  红毛揪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可能是在懊恼他自己竟然定了这么个鬼时间。
  正僵着,孟平川稍稍露出半身,程溪一惊,但本能地极速撇开眼。
  孟平川点头,不敢贸然出去。
  二人倘若扭打起来,他未必输,甚至可以说是赢面很大。但这里堆了不少烟花爆竹,一旦那人狗急跳墙将此引。爆,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朝程溪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程溪当然知道这不是让她走过去的意思。
  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怕会错意,只好试着跟红毛交涉:“要不这样,我先给你一万现金,你给我部分地址,剩下的,等你找到安全地点,我们再联系,谁也不亏。”
  红毛听了,觉得在理,程溪目色沉沉,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
  但他还是多疑问了句:“你身上带了一万现金?”
  “嗯。”程溪往后退,指了指背上的包,“在里面。”
  “你拿出来。”
  “好。”程溪怕他生疑,没有拒绝,蹲下来,拉开背包拉链,把装着她准考证的牛皮纸露出来。
  “都在这里了。”
  红毛显然看不清,不自觉走近:“你把它打开。”
  但他心里有数,车子停在后门,以防万一,他绝不能走远。
  程溪看他顿住脚,心一横,回头给孟平川使了个眼色。
  猛然起身,重力一把将包砸到红毛脸上,也管不了会不会在出门前就被红毛逮住,只顾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外跑。
  夜色弥蒙,小城多巷道,七弯八拐的很快就能藏住一个人。
  红毛见人跑了,心里一惊!
  乱了分寸,明知她早有时间报警,此时不可能轻举妄动,却还是本能地从院子里追过去。
  他刚伸手推门,身前恍惚有举起手的人影掠过。
  他背脊一凉。
  很是狡猾得没有直接回头,而是整个人往旁边一倒,侧翻至墙边。
  孟平川手里拿的是地上的扳手,一拳抡空,他没有紧赶着逼过去,脸色有些暗淡,没外露什么表情,仗着自己个高,几乎把红毛罩在墙根的阴影里。
  他有意识的将扳手在手里掂量,上上下下幅度不大,却颇给人一种压迫感。
  红毛脸上青筋崩起,整个人呈起跑姿势半蹲,上身左右晃动,像是拳击手躲避对手的套路。
  看准孟平川换手的时机,他猛地往左边冲出去,孟平川刚一迅速跨出脚,左手拿扳手一通乱舞,呼呼的风声听起来比心跳还要骇人。
  红毛他就当即收回脚,只当是试探一番。
  眼里已经有着了道的退意。
  被孟平川捕捉,他先开口:“你有我要找的人?”
  红毛明白,言下之意,兵刃相见没有必要。
  但他一口傲气还挺在喉咙口,嚣张反问:“你想怎么样?我要是死了,就再没人知道那孩子现在的地址。”
  孟平川浅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小,收起时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凉意。
  说:“说过了,我只想找到人。”
  “我也只想要钱!”
  “有这样的好事?”孟平川说,“人贩子拐了别人家的孩子卖,现在倒过头问人家父母要钱?”
  “我根本就不是人贩子啊!”
  红毛自知力量悬殊,懊恼写在脸上。
  索性说实话:“你难为我也没用,我真就是一图财的,跟人贩子搭不上边!”
  孟平川不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在吉旸的拳馆里当教练,自然应付过不少来找茬的人。眼前这个人,从他一现身,孟平川就摸清了大概。
  人贩子,这种把命顶头上的人,藏匿于社会底层,太懂利用现成的地形、工具,跟破散的家庭周旋,用最直接但最有效的方式玩弄人心。
  别说轻易露面,就是抓住马脚怕是也难抓住人。
  这红毛出来腰上别了把水果刀,一身市侩气,加上年纪稚嫩,根本不可能在十几年前拐走程溪的弟弟。
  孟平川那会儿没多细想就猜到,他顶多就是个给老大拎包的人。
  在学校附近敲。诈点零花钱不成问题,真要放到动真格的事情上,他就怂了。
  孟平川不言语,等他自己着急脱身,一一交代。
  红毛戒备心仍在,保持着防卫的姿势,但说得诚恳:“我只知道那孩子在平江,照片是从我老大手机里偷来的。”顿了下,又赶紧补上一句:“我老大是修路的,也不是人贩子!这事不知道是从他哪个跑路的哥们那儿听来的。”
  “最近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在找这孩子,我就想捞一笔,但我真不是人贩子!”
  “嗯……”孟平川沉吟。
  “那我是不是可以……”
  红毛趁孟平川分神,一猛子往他空着的手方向冲,孟平川来不及换手,本能地抬腿劲道地磕在他膝盖上,红毛跪地,疼得闷闷“嘶”了一声。
  孟平川没想难为他,但他却情急之下拔出藏在腰上的水果刀,从上而下,凶险笔挺地往孟平川下巴上捅,孟平川迅速跳开,避开头,反手朝他的肩抡过去一扳手,他撞在公厕门上,门“哐当”一声撒下许多浮灰。
  红毛被逼疯了一般拿着水果刀就往前冲。
  孟平川只得步步后退,红毛不顾身上挨的拳头,一只手死死抓住孟平川的衣领,拿到在他腹部连续捅空了几刀。
  要不是孟平川死命挣开,他此刻早已经被人剖了肚子。
  “妈的!”
  孟平川怒吼,来了气,他招招忍让,那红毛却刀刀致命。
  红毛趁孟平川不敢轻易近身时,拿刀对准孟平川,反手扒开厕所门。
  出其不意,一下子跑了出去。
  “啊——”
  孟平川在逼仄、狭窄的公厕里闯过去。
  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只有月光装裱在窗户上。
  孟平川只听到程溪一声尖叫,急着找她,却没发现那红毛从最后一格卫生间里冲出来,黑暗中卯足劲凭感觉划了他一刀。
  孟平川没叫出声,听人跑出去,不再追。
  只柔声问:“程溪?”
  程溪跑出去后,在巷道里等了好半天,越想越不对劲,这才原路返回躲在公厕门后。红毛进来,她只是被门一把弹开。
  程溪摸到灯,摁一下。
  立即看见孟平川胳膊受了刀伤。
  他拿手一把按住伤口,血一股股地从他指间涌出。
  他这个疯子!
  不止没有喊疼,还笑着问她有没有事。
  “孟平川”程溪冲过去扶住她,眼泪涌上来,“你受伤了!”
  “小事。”孟平川松开手看一眼,“刀口不深。”
  “再深就要捅到心里去了!”
  孟平川拿干净的手背拍一下她脑袋:“能捅到我心里去的只有你这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死不了。”孟平川说,“我命早就交给你了。”
  程溪脸上发热,不敢看他,只紧紧捏着他的手。
  他假装正色道,“不过你跑回来做什么?不是说好在第三个巷子里等?”
  “……明知故问。”
  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啊!
  程溪不想说,只喉咙哽了一下。
  怕这样走出去引人怀疑,拿自己衣服给孟平川披上。
  。
  凌晨,小县城没有医院开门。
  程溪问余韵拿了家用药箱上楼,孟平川已经自己拿清水洗了伤口。
  程溪不敢直视刀伤,她不是晕血,只是看到血肉淋淋的心里就一拎,像是躲进去一只蚂蚁,不疼,可就是在她心尖长缜密的咬着。
  “你把衣服脱了。”
  孟平川坐在床边,点了根烟,看了下红药水和绷带:“你会?”
  “应该可以,我小时候给狗包扎过。”
  孟平川:“……能一样么?狗能亲你?”
  这什么逻辑?
  程溪着急反驳:“能啊,我那、那狗还能导盲呢!”
  “我也能啊。”
  “哦!”程溪偷笑,“原来你跟狗一样聪明啊……”
  孟平川没在意,管不住手,看程溪贫嘴时的样子太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下:“成吧,反正你嫁狗随狗。”
  程溪白他一眼开始动手。
  孟平川脱了衣服,精壮有力的腹肌不用刻意蓄力便清晰可见。
  他身上的皮肤可比脸白嫩多了,不过也没好多少。
  程溪看得入神,一时忘了挪开眼,手里拿的棉签被她抠破。
  孟平川打趣说:“怎么?想摸?”
  程溪连连摇头,红着脸说:“……再不包扎血要流干了。”
  孟平川也就不再继续逗她。
  没碘酒,她只好先涂一层红药水,拿棉签在伤口上来回滚。
  “是不是很疼?”程溪手指发凉,脸色也明显惨淡淡的,她回来后跑上跑下还没换衣服,身上有血,看起来很狼狈。
  “还行吧。”
  “那我轻点。”
  孟平川深吸一口烟,“不用,你平时对我好点就行。”
  程溪装作听不见,跟以往一样,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不知如何回应。她脸皮薄,连对着孟平川赤。裸的上身,她都有些不自在。
  好不容易等包扎好伤口,系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松开手时,却被孟平川一把握住。
  “别多想,那红毛不是人贩子,骗钱来的。”
  “可小棠的照片是真的。”程溪不信,弱弱道:“虽然没正脸,但烫伤的疤不是胎记,没那么巧合。”
  “嗯,确实是人贩子拍的,但那人跑路了,只是跟红毛老大认识。”
  程溪垂下头:“……那线索又断了。”
  “也不全是,红毛说,小棠在平江,具体的他不清楚。”
  “平江?!”
  “嗯。”
  惊喜转而失落,“原来他这些年离我这么近。”
  孟平川看她唇色发白,有些心疼,“别难过,小棠我们一起找。”
  程溪故作坚强,眼泪都泛出来了,人还在胡乱抹着脸,笑说:“我没事,从我把小棠弄丢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要把万水千山踏遍的准备。”
  “现在知道他在平江,我不知道多感谢。”程溪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只要想到他可能随时跟我擦肩而过,我就激动得睡不着。”
  他把程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看着她的眼睛:“知道。”
  “我一定会找到小棠的。”
  像一句誓言,跟全世界所有失孤家庭一样。
  直到生命终结,也要睁眼离去。
  。
  理应是托福的日子,程溪经历了二十年中最凶险的一天。
  隔日,三天到期,退了房。
  朱晨一早就打来电话,说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等她回家。她没有理由再拖延,一颗心却玄而又玄,想家,却不想回家。
  孟平川一上午闷不做声,抽了快一包烟。
  离开民宿,跟余韵道别,程溪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她。
  说了些邀请来平江做客的话,被孟平川催促车要来了。
  等在车站,彼此相视无言。孟平川斜靠在站牌上,程溪乖巧的等在人少的那一侧,看售票口里坐的不是某人的青梅。
  故意拿肩膀撞他一下:“诶,你的小青梅没在。”
  孟平川面不改色,继续抽着烟:“没注意。”
  程溪知道这样很没出息,但还是内心窃喜了一下。
  看他兴致不高,也没跟她斗嘴,只是抽着烟看着前面,没有具体的焦点。
  程溪突然想起《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一个场景。
  王娇蕊将佟振保的大衣私藏,钩于油画的画框上。
  一日,她坐在图画下的沙发上,静静的点着支香烟吸,被男人看见,发觉她其实并不在抽烟,只是擦亮了火柴,点上一段吸残的烟。
  看着它烧,缓缓烧到她手指上,烫着了手,她抛掉了,把手送到嘴跟前吹一吹,仿佛很满意似的。男人认得那景泰蓝的烟灰盘子就是他屋里那只。
  程溪有些游离,书里的画面浮现脑海。
  她踮起脚,伸手从孟平川嘴上拿下烟,他没紧咬着,也不露任何惊讶。
  烟快烧尽了,程溪看着他,把烟放进嘴里,小小的吸了一口。
  没有她想那么呛,果然电影里少女咳得一脸通红,只是为了掩盖面对心爱男人的娇羞神态。
  跟那晚他说“亲了就是我媳妇一样”。
  他正色道:“抽了我烟,就是我的人。”
  程溪这次没有扭开头,也没岔开话题,只清甜笑了下。
  不喜欢你我抽你的烟?


第18章 火车
  南方小城每到初秋,先起凉风。
  满城芦花飞絮,绒白丝柔的一小丛随风起卷,沾在路人的衣带乌发之上。
  日光还顶在头上,槐树上一滴水却恰好滴在了程溪的眉心,一惊。
  “孟平川。”
  孟平川侧头看她,“嗯?”
  程溪笑一下,语气轻松:“……我们这样特别像学校秋游结束,等车回家。”
  学校已经距离孟平川太久远了,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当年总给他带白煮蛋的班主任,姓什么。
  “早几年认识,就该早恋了。”
  “才不呢!”程溪说,“我那时候喜欢文质彬彬的男生,理科成绩好,不说脏话,穿校服就很好看,爱穿白球鞋,话不多,文艺汇演时会弹吉他唱情歌,放学路上拿个篮球,一边走一边给同学讲题。”
  “……”孟平川被气笑,“敢情我是一点都不符合?”
  “谁说的,你明明符合,男,生。”
  孟平川抬手拍一下她脑袋,“说这么具体,有这个人?”
  “嗯。”
  “现在呢?”
  程溪想了想,说:“应该还是挺有书生气质的吧,在同一个大学,但不常见。”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他现在死了没有!”
  “……没吧。”
  孟平川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听程溪正儿八经一回答,反倒被她呆萌的样子呛笑了。
  “那我打他一顿去,让他带坏你审美。”
  程溪白他一眼,“到底是谁带坏我审美的?”
  。
  不到十分钟,14路公交车靠站。
  孟平川自然的揽过程溪的肩,贴在她身后站,让她先上。
  程溪没做他想,先上车,停在司机旁边。
  回头问他:“有零钱吗?没有,我包里有。”
  “有。”几个硬币从孟平川手里落下去,咯噔响。
  程溪怕晕车,找最前的位子坐下。
  车里没什么人,疏散得很,空了大半座位。
  孟平川没坐,站在程溪跟前,单手插袋,一手拉环。车子摇摇晃晃,他膝盖跟程溪的时不时碰在一起。
  车开得慢,向外看过去,空旷寂静,路过的树程溪大多认识,不自觉回忆起树木的各种特性、寓意。
  “你看那棵遮住红绿灯的树。”程溪指了指,“那一排都是槐树。”
  “嗯。”
  程溪有心捉弄他,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面向路旁一排槐树。
  孟平川盯了眼她随意搭在自己腿上的手,用力反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程溪只顾看着他,“给你讲个故事。”
  “……行吧。”
  “在古代,槐乃木中之鬼,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他们进谏要说实话。”程溪见他没什么反应,晃一下自己的手,“而且,古代人喜欢选择槐树上吊。”
  “嗯……”
  “所以一直有种迷信的说法,说槐树招鬼,对着槐树时,不能说谎。”
  “……”
  程溪举起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拿眼瞪他:“你说,你是不是又把我拐跑了?”
  孟平川“噗嗤”笑出声,使力把她的手放下来。
  另一只手也覆上,“你就不能直接问?”
  程溪也松开笑意,“这不是为了营造恐怖气氛么……”
  两人相视而笑,程溪不再追问。
  其实孟平川不说她也知道,这是辆普通公交车,跟来虔山时坐的封闭式长途大巴不同。
  一路像是往偏僻的地方走,没了以往的不安生,程溪竟隐隐期待这路是通往另一个地方的。
  一个没有认识他们的地方。
  安静下来,车子中途停了几站,乘客走光,只剩他们俩坐在司机背后。
  广告牌遮住人,孟平川倾身,抬手想摸摸她额上破皮的伤口,却被程溪误以为他要亲过来。
  “喂!这可是公众场合。”程溪拿手挡脸,“耍流氓小心警察叔叔把你带走!”
  孟平川有心逗她,继续靠近:“亲自己媳妇儿不叫耍流氓。”
  “你今天出门前不是才亲的……”
  说到最后程溪已经没了声,孟平川好笑:“我今天吃了饭,我明天就不能吃?”
  “……这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长得的也挺下饭的。”
  程溪:“……”
  。
  到站,车停在“月亮之上”宾馆正门前。
  程溪往四周看了看,果然不是汽车站,闷哼道:“……小心晚上槐树精找你!”
  “它来找我之前,我先收拾你。”
  孟平川拉着程溪往里走,她像个不想上幼儿园直往后退的小朋友一样,恨不得赖在地上。
  “开房干嘛?”程溪问出口才觉不妥,讪讪收住嘴。
  孟平川顿住脚,冲她暧昧的笑,“你说呢?”
  “斗地主?”程溪看他脸色无奈,补了句,“打麻将也行,我学东西快!”
  “……”
  到门口,孟平川却没进宾馆,领着程溪径直走进隔壁一件狭小的理发店。
  这店实在太窄,连个广告牌都没放,比奶茶店大不了多少,三个人待都嫌挤。
  理发小哥见有人来,立刻收了手机,问:“烫发还是洗头?”
  程溪指了指孟平川。
  孟平川却说:“给她剪个刘海,简单点的就行。”
  “行!”小哥应道。
  程溪讶然:“……我好好的干嘛剪刘海?”
  “脸大,遮着点。”
  “……”
  孟平川每次往她额上的伤口上看,都免不了一阵心疼。
  程溪肤白,有伤,有淤青,就显得特别明显。
  就算只是轻微破皮,看起来也不像真是那么回事。
  他没直说,程溪也没把额头上的伤当回事,那天的事她一点都不想回忆。
  倒是理发小哥眼尖,让程溪坐下,挑了把剪刀出来,“你剪个刘海也好,正好遮一下伤口。”
  “诶?”程溪往镜子里细看,顿时明了孟平川的用意。
  回头拿眼瞪他,“早说啊你,瞎说什么脸大!”
  孟平川笑而不言,算是默认,她脸确实精巧,小小的。
  理发小哥拿梳子给程溪把中分疏开,比了下斜刘海,摇摇头:“啧,这个显成熟。”
  又喷了点水,比了下齐刘海的长度:“这样看起来倒挺好的,但你头发有点自然卷,之前中分的‘界’也不知道能不能合上。”
  程溪中学时代习惯束马尾,从没剪过刘海,往镜子里看,没想好。
  孟平川看她没主意,跟小哥说:“你看着弄吧。”
  明明一副“她怎么弄都好看”的语气,嘴上却说:“怎么弄都一样。”
  “行吧,我尽量剪好一点。”
  理发小哥麻溜地拿小剪刀修出弧度,打薄,手指不小心碰到程溪额头的伤。
  她没什么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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