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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_沈不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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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尽量剪好一点。”
理发小哥麻溜地拿小剪刀修出弧度,打薄,手指不小心碰到程溪额头的伤。
她没什么痛感。
孟平川神色紧张,眉心一紧,丢了手里的烟,从门口一步跨过来,站在程溪身侧。
没出声。
“要不我给你烫一下?不然遮不住伤,你这‘界’分得太久了,合不上。”
“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那就冷烫吧,半小时的事。”
程溪回头问孟平川:“赶回去坐汽车时间够么?”
“够不够都得烫,脸好看就能顶着村姑头见人?”
程溪:“……”
“你五官长得好看,要不试试短发,修不了多少,然后再给你弄一内扣?”理发小哥拿手把发尾往里弯弯,得意道:“哟喂!这不就是小郑爽么!”
“……”
“你看看!这眉眼,这发型,我看着都替你老公高兴……”
程溪苦笑,“……谢谢啊。”
孟平川在后面冷不丢接一句:“她谢了,我就不谢了。”
。
烫完头发,对着镜子,程溪摸摸自己的刘海,还算满意。
没什么违和感。
倒是孟平川更满意,眼里萤火,很显然的喜欢。
出门,孟平川叫了辆出租车,让师傅开去虔山火车站西站。
程溪拿手肘碰他一下,“……你是不是昏头了?我们去汽车站。”
“火车站。”
程溪在来之前查过很多资料,之所以选择乘汽车的方式,就是为了省时。平江到湘城,乘火车需要四个多小时,比汽车稍慢,但虔山到平江则因为绕道,需要耗费近七个小时。
“为什么去火车站?你还打算拐我第三次?”
程溪一点也不担心,打趣道:“再不回家我妈可要报警了。”
孟平川摸一下她的脑袋,“那我要是进局子了,你得负责捞我。”
。
下午两点的火车,到平江差不多晚上九点半。
路上程溪给朱晨打了个电话,一提到晕车,朱晨就妥协了,叮嘱她考完试就不着急了,安全要紧。
火车一路向南,开往细雨润白菊的新开始。
车厢里很安静,这个时间没多人在,座位三三两两的空着。
偶尔一两张座椅被人坐过,铺好的垫布褶出几道印子,身边有面对面相视谈笑的陌生人。
但她没有参与,在独处方面,她的态度有些吝啬,早已经学会了自我节制无益的感情冲动。
孟平川是个例外。但例外很少。
孟平川在外人面前本就不多话,宁可把所有时间用来看程溪,也不愿家长里短聊一通。
也不觉无趣,程溪有时合上眼小憩,有时托腮看向窗外朦胧的天色。
跟孟平川的眼神对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进隧道,漆黑一片,明黄的光芒炼成一片流光的绸带,透进窗,一半掩映在程溪脸上。
染在她眼眸中,像是盛满日光的湖泊。
孟平川忽然伸手,把她搂过来
车内通知声起,平江就快到了。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明明近在咫尺,互相已经是亲昵的关系,可火车放缓的速度和动荡的车轮声,让程溪有点茫然。
这就回家了?
她又要回到她的理想国,在浮泛的高阁上做她该做的事,戴上假面,伪装好藏匿的反骨。
那他呢……
他还是那只自由的鹫。
程溪背脊僵直,突然很没有真实感。
火车到站。
直到车厢里所有人下车,程溪才挪着步子往出口走,过道很窄,她走在前面,孟平川跟着。
他没有催促,她也没有故意放慢。
只差一步就要跨出这列火车时——
孟平川猛然伸手抓住程溪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里。
他低头亲了她,可没有流连,只是一个浅淡得不能更纯净的吻。
唯恐玷。污一点点相拥的此刻。
程溪小声说:“真希望这列火车没有尽头。”
孟平川笑她犯傻,心说,有尽头才好。
这样,
才能更珍惜一切能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拼命对你好。
随即,将她手一挽,不容抗拒,“走吧。”
第19章 火锅
程溪回家后,下了一周的雨。
雨停时,凉风又起。
劲风从巷道缝隙打着旋儿吹进来,跟枯枝败叶寻欢作乐。在墙根带动起几页废纸,一闪而过,再把门角的浮灰吹尽,把沟沿的油渍吹干。
入秋后电扇就关了,没了粘稠、停滞的风,她不感觉热。
但朱晨忙上忙下总抱怨一身汗。程溪舅妈生了二胎,娘家人赶上秋收没办法抽身,朱晨主动调休一周,换着口味炖汤,到餐点就往医院送。
送完也不耽误,看看他们娘儿俩就回。
程溪只好整日闷在家里,只能趁孟平川下班经过,在窗前跟他见一面。
朱晨要是不在,他们就靠近点说几句。
要是孟平川回来得晚,就半靠着墙根,点根烟,一只□□叉架在另一只上。
他从不打电话催促,只静静等。
程溪洗完澡,急着推开窗,干毛巾罩在头上,头发上的水滴在窗沿上。有未落的树,皎然的光,还有在原地等着自己的人。
随便说几句,笑几下,便觉这一天的无聊都不算什么了。
安心入睡。
。
到开学前一晚。
九点多,石化厂来了通电话,说人手不够,催朱晨赶紧回单位顶班。
老房子统共就八十多平米,隔音效果差,程溪在房间听得清楚。趁朱晨在门口换鞋叮嘱她早睡的工夫,开门问:“妈,你这会儿去,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了,我明天回来正好给你带早点。”
朱晨换了双旅游鞋,还是程溪高中穿剩下的。
程溪心里一动,走过去蹲下身,朱晨忙着系左边脚,她系右边的。
坑着头轻声说:“也该买双新鞋了,别总省着钱给我买新的。”
朱晨站起身,往自己鞋上满意的看一眼:“又没坏,我一老太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做什么,再说,我也就是上夜班穿,没人看。”
“……怎么就老太太了。”程溪苦笑。
“行行行,下次买,你进房吧!”朱晨一手开门,一手推程溪的背,“今晚早点睡,不然明天坐车回学校又得晕车。”
“知道,你也注意安全。”
“行了,你进去吧!”
。
程卿凌晚上喝了点白酒,不到十点就睡了,呼噜震天。
程溪在房里叫了几句“老程”,看他没回应,呼噜声连个停顿都没有。放下心,刚想给孟平川打电话,手机就响了。
“准备睡了?”
程溪说:“没呢。”
“我刚在巷子口碰见你妈了。”
“……嗯,她单位有事。”程溪站在窗边,不着急补了句:“她今晚不回来,我爸也睡得挺沉的。”
孟平川低低笑了声,“所以呢?”
程溪面带红晕,说得小声:“我就随便说一声……”
孟平川说:“我过去。”
继续逗她,“我在巷子口了,我过去之前你洗得完澡?”
程溪闷哼,赶紧转了话头:“不是在巷子口么,那你怎么还没过来?”
“又不赶着投胎。”
程溪:“……”
等孟平川出现,程溪往铁栅栏上指了指:“那个没锁,我把链子乱绕在上面了,你看着弄开,别翻墙了。”
“嗯。”
程溪刚把手机按断,耳边听的是“嗯”,看见却是孟平川长腿一跨,从铁栅栏上轻松跃过,手里拎的塑料袋都稳稳当当垂了下来。
程溪懒得跟他置气,打开窗,任由他自己进来。
自己转身想去锁房门,没走到边,腰身就被一双粗粝的手圈住。
他贴得很紧,下巴搭在程溪肩上,他拿鼻尖轻轻蹭了下她的脖子。
然后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淡淡的奶香味入鼻,孟平川被轻易蛊。惑,他手上发力,搂紧程溪的腰。程溪本能地前倾上身,屁股微翘,撞在孟平川有点蠢蠢欲动的异物上。
不轻不重,撞得他闷哼一声。
只伸出舌尖,在细腻的皮肤上轻点,点一下,换一个地方。
清甜的体香跟他嘴里浓重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孟平川想由着自己的手,从腰间往上走,摸她的侧乳,手掌心包含她的挺傲。
但他极力忍住,唯恐程溪一时难以接受。
平复下来,说:“单看挺高,抱着才发现,你真矮。”
程溪:“……”
。
闲聊几句。
孟平川问程溪收拾好东西没有,明早几点出发,中秋是否回家这种。
程溪说不,中秋节是室友生日,这几年都陪她过的。
等静下来。
程溪开始坐在桌边吃孟平川带来的蛋糕,见他一直无所事事看着自己,便舀了一大勺,举高喂他:“还挺好吃的,尝尝?”
孟平川说:“你吃。”
程溪扁扁嘴,迟疑了下,才缓缓收手。
怕她失望,孟平川一把抓住她手腕,低头一口吃干净:“就那样。”
程溪手机一亮,突然想到似的,笑说:“这不是跟我手机屏幕一样么?”
孟平川不吱声。
“你特意给我买的?”
程溪拿着手机屏幕往孟平川眼前晃,硬要戳穿:“附近蛋糕店都不卖这种的,你是不是特意跑市里买的呀?”
“知道还说,吃你的!”
孟平川别开脸不看她,面向书柜,假装在挑书。
程溪嘿嘿笑了两声,拿食指戳两下他的脸。
娇俏道:“好烫诶!”
孟平川不理她,从排列整齐的书里抽出一张纸。
程溪放下勺子想抢,被他一转身就拦住,顾及隔壁程卿凌睡了,程溪也不敢再抢,生怕再弄出点动静来。
孟平川略略扫了眼,没念出来。
只觉她字写得好,不大像女孩的字,落笔如云烟,苍劲有力。
程溪也不恼火,偏下头说:“我儿时的梦想就这么被你知道了。”
“……”孟平川看一眼纸,“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嗯。”
程溪把纸拿回来,按原来的折痕合上:“是不是挺没出息的?但这真是我的愿望,想有一面向着大海的窗,白日耕作,夜晚放歌,跟家人一起围坐在火炉前,聊聊天,喝点酒。哪怕过一天这种日子都行。”
跟那日他笃定说,会找到小棠一样。
孟平川说:“傻人有傻福,会有的。”
。
开学一个多月,到中秋,夹在国庆节的小长假里。
像程溪这样的大四学生,不少人开学没来,打算过完十一才回校。
程溪以同学没有及时返校,实验室的活儿干不完为由,跟朱晨说了,这个假期不回家。跟孟平川,她也这样打了招呼。
两边都没多问,她算舒了口气。
九月的最后一天。
学校里行人寥寥,程溪特意没收拾东西,斜跨个小背包就坐车去了拳馆。
原想给孟平川一个惊喜,没想到正好碰上他休假。
在门口遇见扁担和吉旸。
她还没反应过来,扁担就朝她飞快挥手,兴奋地喊着:“嫂子!”
吉旸往她那头瞟一眼,冲扁担点点头,“阿川这小子可以啊!就是看着眼熟。”
“那天来过。”扁担学了下跛脚的样子。
吉旸想起来,“是她啊!”
扁担嘿嘿笑两声,“那可不!嫂子给我介绍几个小姐妹就好了!”
“滚!”吉旸往垃圾桶里吐口痰,“毛儿都没长齐就想搞事!”
扁担看他侧身,以为自己又要挨揍。
往边上一躲,撞到墙上,倒把吉旸气笑了,“瞧你这怂样儿!”
程溪走过去,看吉旸大金链子挂脖子上的打扮,有点犯憷,看扁担一眼。
扁担说:“嫂子,这是吉哥,我跟川哥的老板。”
程溪毕恭毕敬,“吉哥。”
“别客气,我是阿川的大哥。”吉旸顺手往扁担肩上一搭,用力压下去,笑得张狂,“但我是他老子!”
扁担耸肩,躲到程溪旁边,说:“吉哥,我走了,我带嫂子找川哥去。”
“有你什么事儿?”
“我跟川哥约好了一起过节。”
“现在能一样吗?人家小年轻人分别多日,*的,不懂事啊你!”
吉旸说完,程溪急促地摆摆手:“没事的,我跟扁担一起去。”
“行吧。”吉旸说,“那顺带给我捎句话,让阿川休完假就来找我,不行我出钱换个手机,别一天天找不到人,我舅吩咐他一堆事儿呢。”
程溪点头,扁担说好。
。
不方便回家,程溪让扁担去找孟平川,自己先去了他们订好的火锅店。
这店位置好,口碑也好,不到五点,店里就排起了队。
程溪去的五楼包厢正对着张灯结彩的老街,视线很好,等天一黑,花灯盏起来,围着火锅,楼上、楼下都是一派红火。
扁担耍了个心眼,没先跟孟平川说。
走到半路想脱身,理由一个接一个,孟平川一听就知道有假,硬拖着他一起。
到门口,孟平川报上包厢号,服务员说有人先到。
孟平川只当是孟东南,没多想。
一进门,程溪吓得就跟上课玩手机被抓到的学生一样,就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愣愣说了句:“来、来了啊!”
孟平川也一愣,很快眼睛一亮。
他轻咳一声,在程溪边上坐下,没外露欣喜,冷冷道:“不是要跟室友过么?”
“……就想吃火锅了。”程溪答非所问,在桌子底下拿脚踢他一下,凑过去小声说:“有人在,给我点面子嘛!”
孟平川绷不住,“扑哧”笑出声,对扁担说:“你去点菜。”
“行!”
扁担拿着桌上的菜单使劲看,像要看出个大窟窿,他也头也不敢抬,发现也没声音,悄悄抬个眼,发现孟平川正色看着他。
他弱弱道:“……我这不正点着?”
孟平川说:“出,去,点。”
“啊?”扁担看一眼程溪,“哦!哦!懂了!我这就出去!不到半小时我绝不回来,你们……你们不着急啊!小点声儿就行!”
程溪:“……”
门一合上,孟平川把程溪的手使劲往怀里一带,程溪发懵的坐到他腿上。
孟平川亲了她的耳朵,说:“想我了?”
第20章 中秋
“不想你,我来做什么?”
程溪搂着孟平川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目光朝下,不肯看他。
孟平川收紧手:“傻样儿。”
贴着耳说几句悄悄话。
程溪就开始乱动腿:“让扁担进来吧。”
“别乱动。”
“就动!”程溪踢了踢两条腿,屁股跟着动,河边荡水一般。
却被孟平川一把扶稳腰:“再动我收拾你了。”
程溪能察觉到身下异物越发有力,她稍稍动几下。
孟平川的喉结就动一下,声音闷碎在喉咙里。
程溪远远指了下那地方,小声问:“你是不是……”
孟平川说:“嗯。”
静下来,两人额头相碰,鼻息间都是对方唇角的味道。程溪似有若无地贴了下孟平川的唇,他不急着回应,只伸手从程溪腰上探下去。
她穿的低腰牛仔裤,坐下来时背上露出一截,上衣正好遮个大概。
孟平川展开手指,罩住两股上端,使点力,捏了下。
程溪挺了挺腰身,与裤子间隙更大。
凉风涌入。
不安分的手指停在某一处,来回轻抚,慢慢有了灼热感。
孟平川亲她侧脸:“你有一个腰窝。”
“有吗?”程溪声音慵懒,趴在孟平川肩上。
“有。”孟平川用力摁一下,“在这里。”
“……嗯。”
“噔!”
敲门声乍响。
扁担在门外蹲着,玩了几把手机斗地主。
掐准表,三十分钟一到,就站起来扶着腰,松松腿。
紧跟着又敲了几下门。
程溪一惊,急着起身。
一屁股重重栽到椅子上,疼得咬了下唇。
孟平川暗笑:“又不是在偷/情。”
“……哦,原来偷/情是这种感觉啊,慎得慌,以后不能偷了。”
孟平川说:“……”
里面一直没出声。
扁担拧开把手,露半张脸往里瞟:“完事了没?”
程溪心虚:“……嗯。”
孟平川低笑,摸了下程溪的脑袋。
换手在桌上抓起一把花生壳,直接往扁担脑袋上扔。
扁担把门打开,进来。
站原地甩了几下头,花生壳掉下来砸在他鞋上,花生衣还沾在发间。
笑说:“这怎么还用上暗器了呢!我又没偷听墙角!”
。
吃过晚饭,三人往老街的深处走。
人潮拥挤,不同于前几年程溪在市区所感受的节日气氛。
市里彩灯满树,商家打折吆喝,货架上排排都是亮黄夺目的月饼盒。
老区没有这些。
东风拂梨树,枝干上早有人开始绑红条。
然后拿毛笔一笔一划周正写上祝福,随风依靠。
门前还要燃灯。
若是人多的庭院、老楼,则挂上一盏大的,高可数丈,家人聚于灯下对酒当歌。
平常百姓门前一般挂灯笼两个,也自取其乐。取辟邪之意。
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红烛藏在红灯笼里,不拿彩灯替代,只一根或三根拿红线捆一起。
任由它燃尽了,漫长的夜也就过去了。
田月桑时,漫漫夜空还有星辰和火光为伴。
孔明灯集中在公园的广场里和人工湖边放,十五块钱一盏。
地上堆了不少,老板正往腰包里塞钱。
程溪捏捏孟平川的手:“放孔明灯吗?”
孟平川只拿出钱包,递给她:“我看你放。”
“我带了钱!”程溪没接,挣开手,跑去老板那儿。
扁担一把抢过来,边跑边回头:“谢谢哥!”
老板跟前人很多,程溪费劲劲过去:“老板,我要一个。”
“咱们要两个!”扁担先给钱。
老板把零钱找给程溪,说:“行,您自个儿挑。”
程溪问:“买一个就行,我俩一人写一面,孟平川他不爱玩这个。”
扁担说:“两个吧,我还担心一整个孔明灯,都写不下我的愿望呢!”
程溪说:“……行。”
孟平川靠在树下等,遥遥看着热闹的人群。
程溪拎着两个孔明灯,走起路来很像初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碰着腿。
程溪过去后,跟扁担说:“就问老板借了一支笔,你先写,等下给我。”
扁担扒拉几下自己的寸头,看了眼孟平川。
欣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哇!”
程溪说:“别客气!”
孟平川丢了手里的烟屁股,挑眉问:“扁担,你也放?”
扁担没心没肺来了句:“对啊,我跟小溪姐一起放!”没细看孟平川的表情,拿着孔明灯献宝,“我跟小溪姐特意挑了个上面印了桃花的,看,就我们俩有!其他人只能买别的图案了!”
程溪正低头绕着孔明灯走了一圈,刚想说这跟古代点天灯是一个道理。
孟平川便把孔明灯拎到自己跟前:“桃花?”
扁担:“嗯!最好看的就是这两个!”
孟平川手往扁担跟前一伸:“我放这个,你再买一个别的去。”
扁担说:“你不是不玩么?”
孟平川说:“你管我?”
扁担说:“……”
。
到九点,老街上人潮散了不少。
远处飘来甜米酒香,扁担贪嘴买了碗。
沉底的一大碗,没了酒酿园子,一大碗水,甜得腻嗓子。
他问程溪要不要。
程溪笑说:“不要了,想吃我高中对面那家店的,汤面撒着桂花的,不腻。”
扁担嫌远,喝了一肚子水,赶着回家撒尿。
先走一步。
孟平川牵着程溪走在路上,从人声鼎沸里往幽静处走。
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忽长忽短。
圆月相随。
火光闪烁在孟平川指间,忽明忽暗,烟,淡而不见。
孟平川问她是不是该回家了。
程溪摇头,踢开脚边的树叶:“没让我爸妈知道我回来,等下我就回学校。”
“学校门还开着?”
程溪“嗯”一声,声音明快:“一到放假,学校就不断电,不锁门。”
孟平川说:“那留下跟我住一晚。”
“啊?”程溪仓促说,“不用了!我明天学校有活动,想着你一个人在平江过节,就想回来好好陪你吃顿饭。”
孟平川心里被温热的白开水浸过,他很少被人惦念。
嘴上却逞强:“又不是没跟我睡过。”
程溪着急,给他肩上挥一拳:“说什么呢!”
孟平川笑着把她一把夹到腋下:“走,在路口等着。”
他放程溪在路口等,不许她上车。
程溪想说坐公交虽然慢,但也没那么耗时,十二点前肯定能回到宿舍。
但没说完,孟平川就只身冲进了夜色中。
程溪发着呆,身上有点凉。
一辆摩托车嗖一声从她面前打了个弯,急急转头。
程溪后退一步,手捂住背包。
“上来。”孟平川没拿下头盔。
程溪目露惊讶,上前一步:“哪儿来的啊?”
“偷的。”
“啊?”程溪扭头往四周看,信以为真:“趁没人发现赶紧还了!”
孟平川轻笑:“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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