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何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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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艾前排的数学课代表朱允炆回过头问顾小艾说：“李柯真的有那么厉害？”

　　朱允炆的数学成绩向来是级里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还心属顾小艾，自然对李柯多多少少有些忌讳。
　　“你在怀疑什么？”顾小艾冷眸只是朱允炆问。

　　朱允炆笑了笑，接着不自然蹭了蹭鼻子：“没怀疑什么，只是这么难的题目李柯可以解出来，那为什么每次都考全班最后一名。”
　　朱允炆名曰没有任何质疑，实则却诸多怀疑。
　　
　　说话间，叶常青已经走到李柯座位旁，曲指敲了敲他的桌面，说：“李柯，你上去把这道题解一下。”
　　李柯抬头看着叶常青，漆黑的眼眸幽深，抿着唇不言不语，顿时班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老师，众目睽睽下，恐怕李同学没办法解题。”朱允炆意有所指道。
　　话落，顾小艾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对于朱允炆的挑衅十分不满。

　　李柯依然沉默，昂着视线和叶常青四目相对。

　　“我上网查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一道奥数题，当时的考生全军覆没，如果李同学有这本事，月考过后他就该待在尖子班。”朱允炆继续挑衅。

　　对此，李柯没有任何反驳。
　　顾小艾扭头看着李柯冷静模样，有些担忧。

　　数秒后，李柯忽然起身，直步上了讲台。
　　光线穿透整个教室，同学们的视线随着李柯的移动而移。

　　讲台上的李柯拿起桌面的粉笔，冷眼盯着黑板，数秒，粉笔在黑板上唰唰留下俊毅潇洒的函数等式。
　　接着，他在叶常青画好的图形上做了一条辅助线，整个过程不言不语，却把一道复杂的奥数题简单明了地解了出来。

　　不出五分钟，李柯停笔，转过身，面观全班同学，眉宇轻微上挑，视线对准朱允炆，略有不屑。
　　他将两指间的粉笔轻轻扔回粉笔盒里，动作潇洒流淌，瞬间俘虏了班内许多女同学的芳心。

　　尤其是顾小艾的同桌方瑜。
　　她突然的抓住顾小艾的衣袖，激动地说：“小艾，小艾，你有没有觉得李柯超帅！”

　　看完这一节课，唐砂也算是明白叶常青的话中话。
　　李柯是个可塑之才，清华北大确实不在话下，只要他肯努力。

　　刚一转身，就不小心撞上江雅儿。
　　其实，只是一个推力很小的碰撞，却因为唐砂的脚踝早就疼痛不止，就被那么轻轻一撞，她整个人瞬间往后昂去，直接摔倒在地。

　　江雅儿吓了一跳，惊愕上前，紧张地问：“唐砂，你没事吧？”
　　唐砂皱着眉，手不自主地去碰脚踝，刚摸到皮肤，一阵锥心的疼从脚踝迈开，疼的她直冒冷汗。
　　毫无疑问，她那不争气的左腿又扭了。

　　下课铃声在这时响起，走廊上突然多了学生们的注视，唐砂咬着唇，强撑着站了起来。
　　江雅儿费力地扶住她，往班内喊了一声：“来个男同学帮忙！”

　　李柯早就趴在桌上准备睡觉，听见那谙熟而又急促的声音，立刻抬头往窗外看来。
　　当他看见江雅儿焦急的身影，早就按耐不住急促地往教室外跑。

　　留下一阵疾风。
　　夹着他独特的清新味道。

　　坐在课桌前的顾小艾猛地一僵，心头恍揪，疼而不止。
　　恍然，低头咬唇。

　　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
　　只要江雅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李柯就不再是李柯了。

　　江雅儿看李柯急忙跑来，连忙说：“快帮我扶着你们班主任去校医室，她的脚扭了。”
　　李柯见受伤的不是江雅儿，微有安心。

　　垂眸看痛的脸色白了一圈的唐砂，拧眉，接着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
　　吓得唐砂惊呼一声，紧接着搂住李柯的脖子。

　　江雅儿一路尾随，担忧的连地上的书籍都来不及收拾。
　　顾小艾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只能看见江雅儿迈着小碎步跟在李柯身后，那一幕恍然刺痛了她的心。

　　伸手收拾着江雅儿遗留在地上的书本，眼泪毫无症状地吧嗒吧嗒往下流。
　　突然，觉得自己好不争气。

　　校医室里，除了校医的嘱咐和方勇的嘲笑，就只剩下唐砂疑虑万千的视线徘徊在李柯和江雅儿身上。
　　她可以感觉到李柯和江雅儿的气氛诡异。

　　“唐老师，您还真是不负众望啊！”方勇笑着打趣唐砂。
　　唐砂没好气瞟了他一眼，实在很难喜欢这个方勇，除了乌鸦嘴就只剩下乌鸦嘴了。

　　“唐砂，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江雅儿提议。
　　虽说唐砂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不是她撞的，但江雅儿和唐砂关系一向很好，她是真的担心唐砂的脚留下什么后遗症。

　　拗不过江雅儿的倔强，唐砂还是被送往附近的人民医院。
　　在医生的强烈建议下，最后，唐砂的脚被上了石膏。






第17章　第17章　
　　看着滑稽的左脚，唐砂突然觉得今年流年不利。
　　李亦安到的时候，江雅儿正租了个轮椅推着唐砂往医院门口走去。

　　他颀长的身影风尘仆仆，让人望城莫及的身高独树一帜，黑色的长袖衬衣和这白皑皑的医院格格不入。
　　风微扬，院外的树木哗哗作响，他的出现成为一帧静止的画面。
　　宁静的让人连呼吸都忘却。

　　江雅儿并没有发现唐砂的视线早就停滞，继续推着唐砂往前走去，一边说：“起码一个星期，不然你这石膏摘不下来。”

　　李亦安刚入医院大门，隔着自动的玻璃门张望几眼后锁定唐砂位置，继而大步流星向她的方向走来，带起一阵疾风。
　　步子还没有定下，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皱着眉头，语气颇冷：“怎么回事？”

　　江雅儿眼眸意外一僵，抬头看了看李亦安，又垂眸看了看唐砂，惊愕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从未想过，唐砂认识李亦安。

　　也许是他们的阵仗实在大的吓人，要么就是颜值出众，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几缕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李亦安和唐砂身上。
　　唐砂昂起头看他，颇为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

　　李亦安深如墨的眼睛睨着她打了石膏的左脚，将眉心拧成结。他人还在宁家别墅，接到李柯电话后便匆匆赶来。
　　默了片许，李亦安问：“是李柯吗？”

　　唐砂摇摇头，连忙出声解释：“不是李柯，我自己摔倒的，他还送我来医院呢！”
　　话落，李亦安拧住的眉心松懈了半分。

　　“在哪里摔的？”李亦安问。
　　“教室外。”唐砂老实回答。

　　李亦安抿着唇，一双浓黑沉郁就这样冷然地看着他，眼瞳深如潭，似结了冰。
　　唐砂仰着头有些累，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李亦安要用眼神来惩罚她？

　　他突然的俯身，一手潜进唐砂脚肢窝，突如其来地将她从轮椅上横抱了起来。
　　唐砂下意识的去搂他的脖子，闻着李亦安身上但似若无的烟草味，心脏突然飞快的跳了起来。

　　她从下而上地看着李亦安的俊脸，闪躲着视线，最后干脆埋头错开与他对视。
　　默不作声地低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的小鹿乱撞。

　　他抱着她，还能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唐砂不知道李亦安是怎样办到的。只是觉得从这个男人一出场，他的从容不迫，纹条有理瞬间俘虏了她。

　　愣了半天的江雅儿也急急地跑了出来，敲了几下车窗。
　　唐砂摁下。

　　“唐砂，既然有李先生照顾你，那我先回学校了，还有课呢！”江雅儿说。
　　唐砂点头，没有异议。

　　“下次请你吃饭，补一补。”江雅儿终归觉得愧疚，总觉得这次事件她也是肇事者。
　　唐砂勾唇笑，温煦的阳光洒在她半张脸颊上，格外轻柔：“雅儿，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再说了，我这个脚本来就没痊愈，我脚贱老穿高跟鞋。”

　　江雅儿笑着点头，依然坚持：“还是要请你吃饭，顺便和你聊聊。”
　　说后半句的时候，江雅儿的视线看向李亦安，不言而喻。

　　唐砂自然明白她这句‘聊聊’的含义，点了点头应允。
　　不只是江雅儿要跟她聊聊，她也要跟江雅儿聊聊，关于李柯和江雅儿扑朔迷离的关系，还有顾小艾……
　　是该好好聊聊了。

　　这不是唐砂第一次坐李亦安的车，可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一款车。
　　红色，座椅的皮套非常lady风，车内的香味有点像是圣保罗玫瑰，淡淡的，很好闻。

　　唐砂东张西望着，李亦安一收眉间沉郁，打破车厢沉默：“看什么？”
　　“你这车……”唐砂话说一半，看他。

　　“不是我的。”李亦安会意回答。
　　“噢！”唐砂恹恹一声，接着又说，“吊坠挺好看的。”

　　李亦安循声望去，只见后视镜上挂着一枚粉钻，菱形的，在太阳光线下，熠熠生辉。
　　恍觉唐砂的含义，抿着唇开口：“这车是宁霜霜的，世伯的女儿。”

　　唐砂“唔”了一声，淡淡垂眸，像是没有情绪，蝶翼微卷，又如情绪万千。

　　万般寂籁。
　　李亦安轻咳了两声清嗓子，红灯时候睨了唐砂一眼，视线触碰上她左脚上厚实的石膏，格外滑稽。

　　唐砂被他看的多有不自在，干脆闭眼假寐。
　　没几久，就到了唐砂家楼下。

　　李亦安熄火后，淡声开口：“别下车！”
　　接着，他解安全带下车后绕了一圈，拉开副驾驶门，替唐砂解了安全带，接着又把她横抱了起来。

　　唐砂窝在他的怀里颇有不自在地说道：“其实我自己也能走。”
　　而李亦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抱着她直接上楼。

　　唐砂住的这栋楼没有电梯，她住在五楼。素日里，唐砂就自己两手空空爬五楼都觉得累趴，而李亦安抱着她爬了五楼，大气都不喘一下。

　　将唐砂放入一旁的沙发，李亦安站定她的跟前，下意识环顾一周。
　　对于唐砂来说，她这个一厅一室的小居室足够容纳下她，而李亦安站进来，居高临上地仰视他高大的身躯，仿若同墙壁一般高，瞬间显得屋子格外的拥挤起来。

　　“喝水吗？我给你倒。”唐砂问他。

　　话罢，李亦安眉峰轻挑，看着唐砂左脚上的石膏，好整以暇。
　　“那你自己倒吧！”顿时，唐砂的气势弱了一些，说完紧接着又很不要脸地加了一句，“顺便帮我倒一杯！”

　　李亦安微点头，但没有立刻去倒水，而是继续观览着唐砂的蜗居。
　　淡紫色的窗帘，青绿色的沙发罩，粉红色的桌布，还有一个造型十分复杂，看上去格外实用的书架，螺旋式，每一个框中都贴着一张纸，纸上大概是某个作家的名字。显然地，她是按照作家来分类书籍。

　　唐砂见李亦安站定许久，以为他不知道杯子放在哪，便出声提示：“杯子在书架旁，我的是藕粉色，还有几个透明的玻璃杯是招待客人用的。”
　　李亦安微低头看了唐砂一眼，接着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往她所说的方位走去，找到两只杯子。饮水机就在旁边。

　　意外地发现她家还有茶叶，碧螺春，黄山毛峰，庐山云雾……
　　都是上好的珍品。

　　蓦然，眼前一亮，有些惊艳。
　　“你喝茶？”他问唐砂。

　　唐砂在客厅托着腮盯着手机看微信，严洁冰不知道打哪里得知她进医院了，非要来她家探病。这条微信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了，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她估计就要到了。

　　被李亦安打断思绪，抬眼望去，只见他拿起一盒碧螺春，深邃幽沉的眼眸看着她。
　　逆着光，只能看他脸部大概轮廓，黑色碎发十分干净利落，那一刻，唐砂竟失了魂。

　　李亦安拿着茶叶走了过来，沉了沉眸又问：“你在发什么呆？”
　　唐砂捧着手机呆呆摇头，继而回答：“我爸偶尔过来，这是他的茶！”

　　李亦安敛眸，认真的看了唐砂一番，最后从她手里的手机抽了过来，定眼一看。
　　‘严洁冰’三个字让他收敛了几分戾气。

　　“拿我手机做什么？”唐砂不悦地抢了回来。
　　李亦安像是没有看见她颇有不悦的眼神，将她藕粉色的杯子递给她，语气淡淡的说：“水！”

　　唐砂接过，低头抿了一口。
　　“腿这样，你准备做什么？”他问。

　　唐砂咬着杯壁，思忖半晌说：“书架上巴尔扎克的书你抽一本给我，我正好无聊看书。”
　　李亦安没动，盯着唐砂，倏然开口：“午饭呢？”

　　“叫外卖啊！”唐砂说的理所当然，“楼下的驴吧，他家的意面很好吃，我叫外卖吃就可以。”
　　这回，李亦安再无疑问，几步后走近书架，在巴尔扎克的分格里抽了一本书。

　　《幽谷百合》
　　青白色的书封，封面是几朵高洁的百合花。

　　“喜欢巴尔扎克？”李亦安问。
　　唐砂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国外著名作家数不胜数，偏偏唐砂对巴尔扎克情有独钟，把他的书看了又看。
　　
　　李亦安淡垂眸。
　　确实，唐砂的书架上，巴尔扎克的藏书并非最多的，但位置却得天独厚。

　　“‘巴尔扎克’这个分格的位置最为顺手，正好你随手一抬便是这个分格的位置。”他解释。
　　唐砂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说，李亦安的观察力透彻人心。

　　严洁冰到的时候，两人尚在对视。
　　门铃突兀响，李亦安率先偏头，结冰的眼眸盯着那扇大门，若有所思。

　　李亦安拉开门那瞬间，看见金色卷发的严洁冰并无意外，方才看过唐砂手机，知道有人要来。
　　“怎么还有客？”严洁冰颇为诧异地问唐砂。

　　唐砂手里攥着一本书，不动声色地翻开，低头佯装看书，轻“嗯”了一声，然后解释说：“李先生送我回来的。”
　　“噢！”严洁冰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看李亦安的视线不由地玩味了起来。

　　严洁冰入屋，将顺路从驴吧打包的意面放在桌面上，自径进了厨房，找了两副碟叉。
　　唐砂看着严洁冰摆弄着碟叉，埋下头想要减少一下存在感。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李柯和顾小艾的故事我一同写进书里，不另写番外了，谢谢天使们的支持。





第18章　第18章　
　　“你丧着一张脸干啥？”严洁冰疑惑拧起眉，看唐砂。
　　唐砂掖书的手一滞，猛摇头：“没。”

　　说完，又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严洁冰。
　　这货是蠢吗？没看出来时机微妙吗？本以为可以等李亦安走了叫外卖，谁知道严洁冰这货忽然打包午餐给她。打包就打包吧，还只打包两份。三个人，两份餐，怎么总感觉有一人是来充斥电灯泡的？

　　也不知道严洁冰和唐砂哪里来的心电感应，摆弄好餐具，将意面装盘后，严洁冰拍拍手说：“我还要去摄影棚，今天约了人拍照。”
　　“你不吃？”唐砂诧异地问严洁冰。

　　严洁冰勾着唇妩媚一笑，目光暧昧地在唐砂和李亦安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圈，最后轻眨左眼，微有挑逗之味。
　　唐砂拧眉，总觉得这货眼神不对。

　　数秒后，严洁冰拿起沙发上的包，她一边出门一边说：“我已经够光芒四射了，不需要再为自己添灯加彩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唐砂扯了扯嘴角，恍觉得自己明日就要心肌梗塞。
　　江雅儿看到李亦安后，误会她可以理解。可是……严洁冰这货……和她多年的老闺蜜也误会，不该啊！
　　
　　“那……”唐砂僵着笑看李亦安，他依然站在原先的位置，漆如墨的眼眸居高临下凝视着她。顿了半晌，唐砂低头盯着桌上的两盘意面继续开口，“那我们吃吧！”
　　李亦安挑着眉看了她数秒，无话，接着落座，修长的两指慢条斯理地提起叉子。

　　赫然，唐砂的视线里出现了那只干净修长的手，骨骼分明，白皙的如那上好的白脂玉般润滑细腻。一如初见此手时刻，怦然心动。
　　有时候她很怀疑李亦安的职业，无论是混混还是赛车手，亦或者如路飞所言是某公司的老板，都无法将手保护的如此完好，有时候唐砂不得不怀疑他其实是一个手模。

　　吃饭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叉子和碟子的碰撞声，且细微。

　　突然，唐砂扔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震动为两次，两次之间的间隔较长，是微信。
　　她打开看了看，是严洁冰发来的。

　　严洁冰：我聪明吧？
　　唐砂：“……”
　　
　　真想一棒子敲死严洁冰，她这哪是聪明啊，明明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来不及敲手机键盘，严洁冰又发来一条：好好把握机会，我看好你们哟！「斜眼笑」

　　瞥见这句话，唐砂有些心虚的抬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李亦安。
　　李亦安像是感应到唐砂的抬眸，随之将视线投了过来，恰好捕捉。

　　唐砂紧张低下头，错开与他的对视。
　　这时，严洁冰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砂砂，这等绝色男子能看的时候别只是瞥，能摸的时候别只是看，能抱的时候别只是摸，懂我意思吧？扑上去，搞定他！保证你学校那破学生李柯乖乖服帖于你。

　　扑上去，搞定他。
　　不由，唐砂脸颊一红。
　　不能说她脸皮薄，只能说严洁冰的撩人技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保证你学校那破学生李柯乖乖服帖于你。
　　不过貌似这句话讲的十分在理，李柯那小子确实也只有李亦安能擒拿。

　　李亦安见唐砂总是盯着手机看，而且时不时露出娇羞的表情，误以为她在浏览某些不健康的网站。
　　蹙眉，微有不悦地曲指敲了敲桌面，冷声说：“好好吃饭，别看那些有的没的。”

　　恍然，唐砂无辜抬眸。
　　尚未理解出他那句‘有的没的’的含义，严洁冰又发微信过来了。
　　“嗡嗡”两声震动，震的杯里的水都荡漾好几圈，在静默的空间格外震耳。

　　李亦安和唐砂两人同时抬帘。
　　四目相对。

　　李亦安抿着唇，表情极淡地盯着桌面上亮屏的手机，目光幽深。
　　这个时候，唐砂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腹诽了严洁冰一圈，接着强扯一抹无奈的笑，嘴角轻翘，伸手将手机倒扣，眼不见为净！

　　一顿饭，终归是有惊无险地吃完了。
　　意面向来配咖啡。或许李亦安独特，他居然翻箱倒柜出唐世民放在唐砂公寓的茶具。

　　唐砂咋舌：“这你也能找出来？”
　　“很难吗？”李亦安轻提眉梢，得意说。

　　唐砂摇头：“不，不是难……”是很难！
　　唐砂喜收拾，每月都要大扫除一次，因而唐世民每次来都要翻箱倒柜找好久才能找到被唐砂无意中收起来的茶具。唐世民花半个小时才能找出来的东西，李亦安居然五分钟就找到了，实在让她膜拜啊！

　　李亦安静静看了她半晌，接着低头摆弄起茶具。
　　透明的器皿，他舀了一勺茶叶放进去，然后加水。先是洗茶，然后再泡茶。

　　唐砂不知道他选了什么茶叶，只觉得泡在水里嫩绿色的茶叶十分好看，绿油油的，细长且尖滑。
　　“绿茶吗？”唐砂问。

　　李亦安微点头：“嗯。”
　　唐砂低头盯着玻璃茶壶，绿叶漂浮在水面，透彻的翡翠。
　　“颜色真漂亮。”

　　见她好奇观摩，李亦安问她：“以前没有见过吗？”
　　说着，洗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唐砂，一杯摆放自己身前。

　　唐砂急不可耐地提起被子，呷了口。
　　“如何？”他问。
　　唐砂点头：“香醇顺喉。”

　　“素日里爱喝茶吗？”他又问。
　　“还行。”唐砂回答的有些心虚，实话说，若非唐世民泡茶，她绝不喝茶。先不说泡茶麻烦，关键是这茶具她自个肯定是找不出来。

　　“你喝的这款是绿茶，叫蒙顶甘露，由宋代蒙山名茶‘玉叶长春’和‘万春银叶’演变而来，茶汤如甘露，呈黄碧色，口感鲜爽，浓郁回甜。”说着，李亦安又冲泡开水进去，继而问，“可否知道白居易《琴茶》这首诗？”
　　“《琴茶》？”唐砂闻名思索，将记忆中的诗词滤了一遍，接着有些不确定地念起《琴茶》这首诗，“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唐砂只能念出四句。
　　许是这首诗不是课本上内容，鲜少会去熟稔。

　　那日的下午格外惬意，唐砂记得，她只是和李亦安喝喝茶，聊聊某部作品某个作者。
第一次， 他们没有聊到李柯。
　　只要不提及教育，似乎他们相处的很是融洽。

　　唐砂归校时，已是5天后。刚考完第一次月考。
　　请假3日，许多落下的课时需要补上，几乎一整天一整天的都在上语文课。

　　骄阳依旧，百般无聊地挂在空中，彰示着夏日的尾声。
　　窗帘遮挡着半边阳光，随风荡漾。学习委员静悄悄地走在课桌与课桌之间的狭窄走廊上，一张试卷接着一张试卷显现眼前，那鲜红的一个分数接着一个分数触目惊心。

　　唐砂站在讲台上，俯视全班同学，屏息默视着。
　　毋庸置疑，她也很是紧张。

　　方瑜拿到试卷，先是把自己的分数算了一遍，紧接着把她同桌顾小艾的分数也算了一遍。
　　顾小艾从高一以来，一直位列全级前三名，如果和她分数相差无几，那么尖子班胜券在握。

　　顾小艾：721
　　方瑜：688
　　相差30多分，方瑜大呼一口气，还好。

　　“小艾，你又考了700多分。”方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