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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独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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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不见老板报账,他啧了一声,走上前去准备催促,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天气热,老板的袖子挽着,露出来的半截胳膊青青紫紫。
全是注射后留下的痕迹。
贺寻瞳孔猛地一缩。
两千零零年的禁。毒力度大,形势却远不如十几年后好。有些边远城镇甚至一整个镇都沦陷。
青城没有那么夸张,但总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还在等着老板算账,时晚的肩膀突然被揽住。
少年指尖微凉,紧紧扣在她的肩头,力度很大,几乎要把人弄疼了。
“晚晚。”贺寻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更别说这么亲昵地喊她,“我把钱包忘在机车上了,你和我一起去拿。”
时晚一愣。
不明就里,她抬头看他。
少年也正低头看向她,眸色里淬着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凌厉。
“好。”时晚轻轻点头。
虽然不清楚贺寻指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太好的东西。
她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
他们两人离开,老板也没管,继续萎靡不堪地算着账。
眼看就要走出店铺,通往后院的门砰的被踹开。
“刘老四!”冲出来的是好几个显然已经磕嗨的瘾。君子,双眼充血般通红,“你那儿还有没有了?”
老板耷拉着脸不吭声,瘾。君子们视线一转,看见时晚,顿时嘿嘿笑出了声。
“小妹妹。”手上还拎着注射器,为首的那个边笑边流口水,口齿不清道,“买雪糕还是买粉啊?”
贺寻表情一僵。
倘若是普通的小混混,现在他早就一拳砸了上去,揍得对方跪地求饶。
然而对方是吸。毒的瘾君子,无论他们俩谁被扎到,都有感染的可能。
“快跑!”不容犹豫,他猛地抓起少女的手。
机车就停在门口,然而瘾君子们爆发力也不弱,见他们想要逃,纷纷追了上来。
磕得最嗨的甚至还挡在机车前,笑嘻嘻地伸手想要去摸时晚的脸。
“操!”顾不上许多,贺寻把油门拧到最紧,“坐稳了!”
虎神瞬间起步,直接朝瘾君子撞去,把对方一下撞得人仰马翻。
磕到失去理智,见同伴被撞翻,剩下的瘾君子不但不怕,反而个个都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嚷嚷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咬着唇,时晚死死搂住贺寻的腰。
耳畔风声烈烈,引擎声轰鸣。她的心怦怦直跳,鼻尖是少年身上清凉的草药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些发疯的瘾君子终于被远远抛在身后。
“还要抱多久?”风声引擎声骤弱,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时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批发市场很远,几乎来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秩序井然,有带着红袖标的阿姨想要拦贺寻:“小伙子,你有没有驾驶证啊?”
时晚蓦然松了口气。
“抱、抱歉。。。。。。”脱离险境,意识到自己还搂着贺寻的腰,她脸一烫,瞬间放开了手。
贺寻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面上平静,他心里更多的是后怕。
还好今天她来找的是他。
不然。。。。。。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
打过110举报后,两个人才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今天的事能不能保密?”快到家属院,时晚小心翼翼地试图同贺寻商量。
她不想让时远志夫妇替她担心,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件事,估计一两个月都睡不好觉。
贺寻眼睛微挑:“有报酬吗?”
时晚怔了下:“。。。。。。你还想要雪糕?”
逃得太快,雪糕全扔在了批发市场,一根都没拿回来。更别说之前商量好要分给贺寻的那一半。
谁要吃那鬼玩意儿。
显然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少年轻啧一声,眼尾勾着。
那种轻佻的危险感又回来了。
她连忙垂眸。
小姑娘可怜兮兮低着头,鼻尖红红的。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贺寻就敛了继续吓唬人的心思:“你是一中的学生?”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时晚犹豫一下,轻声回答:“嗯。”
其实现在还算不上,等开学就是了。
“那你给我补补课呗。”不过少年并没细问,语调懒散,“就假期发的那册子,好多题我不会,看都看不懂。”
时晚一怔。
她倒没想到贺寻居然也在一中。
“好。。。。。。好的。”然而毕竟今天是他救了她,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她应得干脆,贺寻低低笑了一声。
愉悦里带着几分得逞的快意。
*
“我们班不能再塞人了。”
即便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楚慎之也依旧是冷漠的表情:“那个时晚成绩不错,剩下乱七八糟和聂一鸣混在一起的我不想要。”
校长和蔼地笑笑:“小楚你放松点儿,聂一鸣是聂一鸣,不要把他和其他学生混为一谈。”
说着,他把档案袋往办公桌另一端推了推。
楚慎之冷着脸打开档案袋。
几秒后,一向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鲜有的松动。
“这个学生我要了。”把档案袋死死抓在手里,他一字一句地冲校长说,“谁都不能和我抢。”
作者有话要说: 聂一鸣: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8章
答应要给贺寻讲题,第二天,时晚就去敲了楼上的门。
“我操!”来开门的是聂一鸣,见到是她,差点儿一蹦三丈高,“寻哥寻哥!小美女来找你了!”
他嗓门大得出奇,恨不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小声一点!”时晚被吓了一跳,难得有些着急。
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连爸爸妈妈都没说,是偷偷上来的。
毕竟时远志夫妇对贺寻印象不好,也曾告诫过她离对方远一点。
拜聂一鸣那天带来的机车队所赐,家属院里现在几乎没什么人喜欢贺寻。言语间提起,都是畏惧和恐慌。
外加几分不屑的轻慢。
眉眼锋锐的少年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平静普通的家属院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一向顽劣惯了,聂一鸣咧嘴一笑,还想说点什么,被人揪着领子挪开。
“来了?”似乎才睡醒,贺寻嗓音里带了点低沉的沙哑,唇边笑意隐约而克制。
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两个小时。”个子矮,时晚只能仰脸看他,“每天讲两个小时可以吗?”
今日天气好,窗外鸟鸣清脆,少女声音很轻。
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甜。
“行。”贺寻懒散地抓了把头发,“我不太聪明,你就多担待点儿吧。”
“我靠。。。。。。”一旁,聂一鸣目瞪口呆,“这么好的天气你俩就学习吗?”
简直是疯了。
老式家属院的设计陈旧,是最普通不过的两室一厅。贺寻一个人住,就把另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
上一次被猛然拽进来,时晚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才发现房间异常整洁干净,窗台上甚至摆了几盆生机盎然的绿萝。
简直不像是住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有哪些题不会?”在书桌边坐好,时晚问。
昨天她其实没想到贺寻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毕竟他看上去不像什么爱学习的人。
“这几道都不会。”贺寻也不跟她客气,把习题册拿出来,直接指了几道。
时晚一看,都是些中等类型的题目,难度并不太大,只是变形复杂些。
“这道题是这样的。。。。。。”从第一道题讲起,怕贺寻跟不上,她讲得很慢。
他们在书房里学习,而聂一鸣正在客厅看电视。
这年最火爆的电视剧是赵薇主演的还珠格格,几乎任何时间段都能找到重播的电视台。电视里,没心没肺的小燕子哈哈大笑,电视外,同样没心没肺的聂一鸣也跟着一起笑成了傻子。
丝毫不受影响,时晚认认真真梳理完一道题,便抬头:“你。。。。。。”
原本想问贺寻听没听懂,一抬头,她蓦然怔住:“你怎么不听啊?”
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颌,贺寻压根就没在听她讲题。
一支水笔夹在少年修长分明的指节间,此刻正快速转动。
听见她的质问,黑眸漫不经心看过来:“听不懂。”
语气理直气壮。
时晚被噎住了。
难道她讲的还不够深入浅出?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贺寻低低笑出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有些恼火,又不敢跟眼前笑容懒散的少年硬碰硬,时晚低下头:“那你先把书上的概念都巩固一遍吧,基础打好就能听懂了。”
她的声音还是很软,却不由自主带了点气乎乎的劲儿。
这小姑娘。
贺寻手中的笔一顿。
简直跟小猫似的。
“好吧。”出乎时晚的预料,贺寻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那我就先看看概念。”
他拿出课本。
不能再逗,再逗小猫该挠人了。
贺寻一反常态规规矩矩看起了书,时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了看表,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时晚有些犯困。
昨天从瘾。君子那边成功脱身的经历并不愉快,怕父母担心,她一个字儿都没提。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算是昏昏沉沉捱了一整夜。
早上起来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现在坐在这里,困意就越来越汹涌。
快速浏览完整本书,贺寻一抬头,发现小姑娘趴在书桌上。
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瓷白的脸大半埋在臂弯里,黑发松散垂下,那双清透的杏仁眼阖着,眼睫鸦羽般漆黑。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微微皱着眉,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嘤咛。
贺寻喉结一动。
他几乎瞬间收紧了手。
脆弱的书页被揉出一片褶皱。
正看到关键剧情,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傻乐,聂一鸣还没乐到最后,就看见贺寻沉着脸从书房里出来。
然后直接按掉了电视。
*
醒来后,面对贺寻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晚几乎是逃回家的。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睡着了。
但那一觉睡得很沉,仿佛格外安心。
感到万分丢脸,然而许下的诺言还得兑现。
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去补课。
就在这段时间,青城的一则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你说可笑不可笑。”难得今天夫妻二人都不加班,时远志做了一大桌子菜,“明明是隔壁省端掉了一个人贩子团伙,跑了一个从犯正在抓。结果传着传着,就变成从隔壁省流窜过来两千多个人贩子到青城专门偷小孩!两千多个人贩子!还真有人信!”
这年头网络不发达,信息闭塞。令人恐慌的谣言却传播得极快。官方一连辟谣了好几次,却依然有市民坚信不疑。
“钱小宝他奶奶都不让他出家属院大门了。”时晚抿嘴轻轻地笑。
家属院并不大,小孩们疯玩时一般都会跑出去。这下可苦了天生好动的钱小宝,每天只能愁眉苦脸的被奶奶拘在院子里。
“过段时间就好了。”向洁也笑,“九九年的时候不是还传今年是世界末日吗?”
结果不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
一家人继续吃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
“小宝!小宝!”是钱小宝奶奶的声音,“我的小宝!你去哪儿了!”
时晚一愣。
时远志和向洁也怔住。
正值饭点,住户基本都在楼里,钱小宝奶奶一哭,几乎所有人都下楼去看怎么回事。
“没瞧见小宝出院子啊?”段秀娥急得满头大汗,抓着人一个一个的问,“你们见到小宝没有?”
晚饭前还在院里玩,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钱小宝就没影儿了。
想到这段时间的流言,钱小宝奶奶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院里也瞬间乱作一团。
“都别吵!别吵!”最后还是时远志站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
他先报了警,随后又组织住户们赶紧上街去找钱小宝。
“晚晚你就待在这儿,哪也别去明白吗?”时晚本来也想去,硬是被时远志留在了家属院里。
剩下在院里的都是年迈的爷爷奶奶,面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陪着哭个不停的钱小宝奶奶。
然而一直找到深夜,当最后一波人回来时,还是没有找到钱小宝。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差。
这年还没有建立完善的儿童走失系统,一个小孩如果被拐,很可能一辈子再也找不回来。
院里灯光昏暗,大家沉默地站着。
气氛十分压抑。
钱小宝奶奶更是哭得几近昏厥。
“奶奶!”就在时远志打算开口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找的时候,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
消失了六七个小时的钱小宝从家属院门口噔噔噔跑过来,见到熟悉的人,哇地哭出了声。
“小宝!”钱小宝奶奶瞬间有了力气,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去抱钱小宝。
往后一看,她的表情一下变了。
时晚也是一怔。
昏暗飘摇的灯光下,少年眉眼冷硬。
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淡淡扫了挤在院子里的住户们一眼,贺寻没说话,自顾自朝家属楼走去。
钱小宝奶奶的声音骤然尖利:“你把我家小宝拐去了什么地方!”
钱小宝奶奶十分激动,贺寻却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
仿佛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冷着脸,路过时晚的时候也没抬眸。
眼尾凌厉地勾着,透着几分压不住的阴沉。
从来都不认为这个少年是什么好人,钱小宝奶奶只觉得这是拐走她宝贝孙子的罪魁祸首。
担惊受怕了六七个小时,情绪激动,她直接跳了起来。
动作太猛,身边的人一时间居然没能拦住。
“啪。”清脆的声音。
时晚蓦然瞪大了眼。
贺寻脚步终于一顿。
灯光被吹得飘摇,深夜的风里,他抬手抹了把嘴边的血迹。
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第9章
那笑声很轻,透着几分近乎漠然的无所谓。
似乎并不在意硬生生挨的这一耳光。
空气突然安静。
“钱姨!”周围的人都愣住,最后还是时远志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去拉开钱小宝奶奶,“你打孩子干嘛!”
真要拐钱小宝早就偷偷带走了,还能大晚上全须全尾一个零件不少的带回来?
时远志一出声,被奶奶吓到的钱小宝瞪圆了眼,梗上几秒,哇地哭得更凶:“不要打哥哥!哥哥不是坏人!”
或许是先前受的惊吓太大,他一下哭到声嘶力竭,整张小脸都涨红,眼看要背过气去。
钱小宝奶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两眼一翻,居然先一步晕倒在地。
院子里瞬间又乱作一团。
大家纷纷上前查看祖孙二人的情况。
被挤到人群最外面,时晚连退了好几步,这才踉跄的稳住。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贺寻。
站在楼道口,光线昏暗,少年敛着眉眼。
深夜,家属院一片吵嚷。他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就好像在看一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闹剧。
*
把祖孙二人送到医院,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钱小宝才抽抽噎噎地把情况讲清楚。
小孩子脾气犟,这几天奶奶越不让他出院子,他就越是想出去玩。终于在晚饭前趁老林头他们不注意,偷偷摸摸跑了出去。
口袋里还有几块硬币,钱小宝随便上了辆公交车,直接一口气坐到终点站。
未曾想那是今天最后一趟,当玩够了想回去的时候,怎么等都等不来车。
终点站荒凉,他只能凭着记忆慢慢往原来的方向走。
“后、后来就碰到哥哥。。。。。。”钱小宝两个眼睛肿得像金鱼泡,“他、他就带我回来了。。。。。。”
看见贺寻时钱小宝心里其实挺没底,毕竟大人们平时都不让他们这群小孩接近对方,说这不是个好人。
然而就是这么个不是好人的人,把他平平安安带回了院子。
“这真是。。。。。。”守在病床前,段秀娥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还以为那姓贺的是个不着四六的小混混呢!
“我和远志在这里呆着,段姐你带着晚晚先回院子。”钱小宝没什么事,他奶奶却被刺激得不轻,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
子女都不在本地,只能由住户们临时先照看着。
医院离研究所近,于是向洁和时远志就主动承担了今晚的守夜。
“真是看不出来啊。。。。。。”回去的路上,段秀娥还在喃喃自语。
而时晚有些走神。
想起少年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
送走钱小宝祖孙俩后,家属院的人声渐弱。
月亮爬上树梢,一切重新慢慢归于宁静。
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贺寻闭着眼。
夜已深,月光穿过窗户,凉凉地洒在少年的脸上,照亮一半锋锐的眉眼。
右眼的纱布隐没在夜色中。
“情况不算乐观,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运气好的话视力可以全部保住,运气不好。。。。。。”
“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就已经伤到了一部分视神经。。。。。。”
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每一句都谨慎而有分寸,处处透露着不容乐观的倾向。
操。
闭着眼,眼前漆黑一片,贺寻不禁笑了。
老天爷到底是没打算收他这条破命,可也没准备让他多好过。
抬手轻轻捂住右眼,他还记得当初受伤时的那种感觉。
和抽在身上的鞭子不一样,一点儿也不疼,只是瞬间模模糊糊睁不开眼,视野里一片鲜红。
液体粘稠地往下淌。
最后还是没办法保住这只眼睛,甚至。。。。。。没办法保住视力吗?
算了。
片刻之后,贺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后把手放下。
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计较些什么。
总归现在还没失明,能捱一天是一天。
人不就是这么活着么。
“笃笃。”
不愿意继续想眼睛的事儿,起身准备回房间,门却被敲响。
他原本不想理会。然而隔着防盗门,少女的声音有些朦胧,还带着点紧张:“贺寻。。。。。。你睡了吗?”
少年眼眸微沉。
他把门打开。
抱着冰袋和药膏,时晚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
抬眼看见他的脸,不由轻呼了一声。
*
钱小宝奶奶的手劲是真的很大。
在楼下时并不显,而现在,贺寻的脸已经高高肿起。
唇边还有一点血渍,偏偏他自己似乎根本没察觉到,直到时晚轻呼出声,这才稍稍拧了拧眉。
接过冰袋,他直接朝脸上按。
“你轻一点儿。。。。。。”时晚在旁边看得直皱眉。
冰袋是拿来冷敷的,这样简单粗暴按上去算怎么回事。
贺寻眼底染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哟。”他勾了勾嘴角,不禁嘶了一声,却还是懒散惯了的腔调,“你这是心疼了?”
时晚偏过头去不看他。
稍稍抿了抿唇。
她只是害怕他会出事。
今天贺寻站在楼下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直到从医院回到家属院才惊觉,竟然是有点像她刚来时的那个雨夜。
当初是祭奠母亲,如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着补课的缘故相处了几天,她感觉贺寻只是性格有些怪。总有种别别扭扭的感觉。但想到他的家庭状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总之,并没有家属院里其他人眼中那么坏。
“你。。。。。。”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钱奶奶做得不对,她年纪大了脑袋糊涂,你别生气。”
换做任何一个人,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都不会好受。
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听到时晚这么说,贺寻一哂。
他的语气辨不出情绪,全然听不出喜怒:“老太太还挺疼那小崽子。”
其实他是真的没怎么生气。
那一耳光跟他身上现在的伤比起来简直不够看,疼痛级别都不在一条线上。而且这么多年早就习惯,根本没放在眼里。
再说他今天也不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更何况。。。。。。
想起带钱小宝回来时院里轰轰烈烈的阵仗,贺寻垂眸,掩去一点情绪。
说起来挺荒谬,他居然有点羡慕那个傻乎乎的钱小宝。
光是走丢几个小时,就有这么多人着急忙慌地陪着去找。钱小宝奶奶甚至还敢为了孙子跟他动手。
家属院里的住户私下怎么看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能跟他这种人动手,想必。。。。。。是真的很在乎孩子。
寻常人根本不能理解贺寻的这种想法,听他这么一说,时晚有些慌。
“钱奶奶会来跟你道歉的。”以为在嘲讽,她认认真真和他解释,“她知道自己误会你了。”
钱小宝奶奶平时也没有这么冲动,只是今天一时着急失去理智,在医院就已经后悔不迭。
害怕贺寻因为今天的事想不开,时晚语气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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