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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里的军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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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半晌过去,嘴角微噙着的笑意慢慢地演变成了两颗心之间的悸动。
静默里,有一股暧昧的氛围缓缓地涌入。周觉山起身,将帐篷里的灯给关上。四周漆黑一片,帐篷里安静到让人发慌,在思害羞,微微地侧过些脸。
他始终不说话,坐在床边看她。
帐篷里这么黑,在思也不知道他到底能看出些个什么……有一句话,让她几度欲言又止。她贝齿轻咬着唇瓣的边缘,唇瓣凹陷进去一点,娇嫩的地方微微充血。
“谢谢。”
谢谢他还记得她的项链……也谢谢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更谢谢他竟然还真的肯为了一条小小的项链费心费力……
道过谢,在思便缓缓地转过身,有些忐忑地背对着周觉山。
夜深了,该睡觉了。
“很晚了,你明早还要负责公路的监工,早点睡吧。”
她闭上眼,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睡袋。不多时,听到身后的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思信以为真,真的准备睡了,忽地,周觉山欺身,凑近,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衣底。
在思微微地怔住,睁开眼看他,她唇瓣张张合合,轻轻地蠕动了两下。
周觉山眸眼深深的,将脸压低了一些。
两个人靠的好近,她甚至能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她抬眸看他一眼,他心脏跳得很快,她屏息,睫毛微动,心里也惶惶地不知所措。
周觉山凝望着她。小女人脸颊涨红,几秒后,瞬间闪烁着移开目光。她左观右望,不知道看哪里好。
片刻后,他视若无睹,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用灼热的火舌撬开她的贝齿,不停地纠缠着她的,野蛮地撞击探入,转瞬间便将她攻城略地。
她推拒着他。他睁开眼,用一点点牙齿碾磨着女人的柔嫩舌尖。
“乖,我就只是难受想折腾一会儿,你tm别总撩我……”
不同于往日的清冷,他目光火热,嗓音也低沉沙哑。
言罢,他又含住了她的舌尖,使劲儿地嘬着,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着。
在思面红耳赤,能明白他意有所指。她点点头,凝望着他,在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尽量地不要反抗……
周觉山看她一眼,她眼睛里湿漉漉的。
他稍微再用力一点,她整个人就会不停地颤抖。
半宿过去,睡袋都被两个人挤压成了薄薄的一层,垫在身下的布料也被拧得乱七八糟,在思迷迷糊糊,周觉山忽地起身穿衣服穿鞋。
“团长?”
有几个巡逻兵恰巧偶遇他从帐篷里出来。周觉山又往身后的帐篷看了一眼,捏捏眉心。
“保护好她,别让闲杂人等离她太近。”其实他心里还想说这个“闲杂人等”也包括他,他真该离她远点儿,他快受不了了。
巡逻兵们立正敬礼。
周觉山裤袋里的手机忽地一阵震动,他掏出来,来电人是冯力。
这么晚了……
“卢俊才的事有进展?”
电话那边,冯力正蹲在一片悬崖边上,他望望底下的枯树,再看看挂在枯树上的那辆破车,“团长,又死一个,这家伙看起来是要疯啊。”
车里的那个死人,是他刚刚查出来的一个与班毕矿场一事有关的长途车司机。按理说这种身份的人顶多是帮卢俊才偷运点货物,搞一搞走私,赚个外快而已,小打小闹的营生,应该也不会掌握着什么关键性的线索。
但谁让他命里有这一劫,一个没必要死的人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死了,时间节点这么的巧,而且死法诡异……
“团长,就刚刚死的这个司机尸体有点奇怪。”
“怎么?”
“这个人没有内脏。”
据法医说,这个人的内脏是在死之前就被摘除了,除此之外,身上再没有找到别的伤口,也就是说,这应该就是他的关键性死因。
周觉山眉头紧锁,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抿唇,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与打火机,微凉的火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是不是在之前就已经把调查到的信息通知这里了。”
“是,我发了一份传真到平常开会那屋。”冯力原本想着,这都这么晚了,就别打扰周觉山休息了,所以他都没打电话,只是发了一份传真过去等周觉山明早再检查。可谁曾想,从他初步确认那个家伙的信息,到收到警方发来的对方已经死亡的通知,前后都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小时前……
有谁会这个时间段出入开会的帐篷……
周觉山瞳孔骤缩,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霎时撇下打火机,将香烟塞回了烟盒。
“今天上午10点左右,我跟俞在思在里面谈话的时候,有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这个帐篷?”他一把抓起了一个巡逻兵的衣领,手臂上肌肉紧绷,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攥着尚未挂断的手机。
三个巡逻兵互相看看……
“有。”
“谁?”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周觉山眯眼,点头。
“留意他。”
“是!”
周觉山松开了士兵,继续与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帐篷区,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十几米外,半堵砖墙后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对方手指笨拙,慌里慌张地拨通了一个未存的号码。“喂,是我。对。他好像发现我了。”
……
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 周觉山前往山下的公路监工; 赶上一场暴雨; 当晚没能回来。
第三日,达仁镇当地警方向南掸邦军提供了有关于已故的货车司机的详细尸检报告,周觉山虽然赶了回来; 但来去匆匆,随后又忙着去探望在镇里养伤的村民与矿工,当晚依旧未归。
……
几天过去,在思也不知道周觉山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她每天都乖乖地呆在矿场里面; 可就是偏偏再也没见过他的人影儿。
她担心……
他现在是不是在故意躲她。
但他和她最近明明相安无事; 他到底在躲她什么; 又因为什么要躲她?
隔日;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下午; 天边乌云密布; 日光被云层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不多时,矿场里刮起了凛冽的大风; 风刃锋利,更犹如一只怒吼的雄狮,咆哮、发狂,撕咬着一座座军绿色的涤纶帐篷。
转眼间,天翻地覆,气吞山河……
一切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在思坐在帐篷门口,快速地帮康嫂收拾她才晾干到一半儿的衣服。帐门外; 有一高一矮的两道熟悉的身影顶着怒号的狂风从远处的山头疾步走来。
不多时,那二人走到了附近,两个人紧张兮兮,行色匆匆,手里面还抱着两个黑色的编织袋。
“快点儿,快点儿。哎呀,你快点儿啊……”
“来啦来啦。”
高个子的一直在催促矮个子的,矮个子的连连应声。
编织袋的底部漏了一小块,二人都没发现,大风吹来,矮个子的又瘦又小,几乎快抱不住袋子,只得连忙用膝盖抵着编织袋的底部往上颠颠。一捆被绑成圆柱形的缅币恰巧从那个不起眼的漏洞掉出来,顺着地面的坡度,飞速地滚动,两秒后,撞到了在思的脚边。
……
两个人同时屏息,吞吞口水,紧张地僵在了原地。
在思将手里的衣服放到膝盖上,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那捆钱。
结结实实的一摞5000面值的缅币,她匆匆一瞥,简单目测一下,少说也有500000缅元。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恰巧这俩人她都认识。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模样干干净净,既是万岗邦哈村的村民,又是班毕矿场的矿工。
她轻浅一笑,将钱递了回去,“发工资了?”
……
两个大男孩儿对视一眼,转而,点头。
高个子的上前一步,用裤子擦了擦自己满是汗水的手心,抿唇,打算接回在思手里的那捆钱。
在思静静地看着他,举着手一动不动。
他小心翼翼,慢慢地捏住了一点儿钱捆的边缘……
“发工资会需要用大编织袋装吗?”在思忽地反悔,将钱收了回去。她平静地望着他,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捆钱用的橡皮筋。
缅元和人民币的印制与防伪方式十分相似,但凡是真钱,每一张纸币的边缘都会印着冠字号码。多巧合,这摞钱新的不行,连冠字号码都是相连的数字。在国内,通常,只有在银行柜台取大额现金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且看这两个人的神情,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明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龇牙咧嘴,却仍旧舍不得放下自己怀里的那两个袋子。
是钱吗?
直觉告诉她,那两个编织袋里正装着满满的现金。
矮个子的怂了,碰碰高个子的。
高个子的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说起来,他们跟眼前的中国女人不熟,只是家里的女人跟她熟稔而已,在缅甸的山区,男人绝大多数当兵,剩下一小部分外出务工,女人们基本上都留守在偏远的山区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有些年纪大的女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是跑车,不知道什么是电梯,她们认钱甚至不是通过数字数值,而是依靠每种纸币的不同颜色、图案与大小。
他们认识俞在思,是因为家里的姐妹、长辈、孩子,常常提起她来……
“哥,俞小姐新教了我一种编头发的方法,从发根儿开始分四股。你看,好看吗?”
……
“臭小子,别乱动我刚晒好的橘子皮!那橘子皮能防晕车、治咳嗽、解酒、治睡觉磨牙,最厉害的是它还能治便秘……你妈我难受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能解脱……这都是跟在周长官身边的那个小美女告诉我的。”
……
“阿弟阿弟,你快来,你之前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那块时间不准的手表被俞小姐修好了!她跟我说……说是什么磁场影响,影响什么机械机芯……反正消一下磁就好了,你看,这回时间不慢了!”
……
“小叔,你看,这是那个中国小姐姐教我折的大轮船,她说中国沿海有好多好多巨型港口和轮船,还有好多高楼大厦,都可以站在楼顶上摸云彩呢。”
……
凡此之类,数不胜数。两个大男孩儿渐渐地回想起来,须臾间,更是忍不住感慨。
他们不怕辛苦,不怕累,虽然他们年纪不大,但他们依旧是家里那些女人的顶梁柱,他们甘愿用一年的时间去赚别人半个月的工资,只是为了能稍微改善一点儿家里的环境。只不过有些东西能用钱买到,有些东西却是买不到的,俞在思教给他们家里人的东西,就是最容易被他们忽略、遗忘,甚至于这辈子都想不到的……
“俞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对我们家里人的关照,我们一点一滴都记得的。”今天如果换做是别人,他们俩可能宁愿不要她手里这500000缅币他们也不会说的。不过……“既然是你问了,那我们愿意跟你说实话。”
一高一矮地两个大男孩蹲下,扛起编织袋,顶着狂风走进了在思的帐篷。
他们将帐篷门关上,拉开编织袋的拉链,果然是满满的两袋子现金。
康嫂站在一旁,捂嘴,着实吃了一惊。
两个人站在在思面前,一字不落,将这笔钱的来源原原本本地跟在思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们捡到钱就走了。”
在思点头,若有所思。
实话说,她原本以为这两个家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烧杀抢掠的事情,打算把这两个人和这笔钱交给军队处理。可谁想到……“你们竟然是在后山的山脚下捡到了这么多的现金?”
“对,就在矿山后面不远的那个隧道里面。”
那个隧道原本也算是达仁镇境内比较有名的一处旅游观光胜地,是一条铁路隧道,修建于英占'1'时期,已有近百年历史。上世纪英军撤离后,政府军几次试图从这个隧道运用铁路入侵南掸,后来,南掸军的领导一声令下,将铁路拆除,隧道倒是还留了下来。
“前一段时间南佤人入侵,搞得整个镇子的人都人心惶惶,以前常有人去那个隧道附近散步、乘凉,最近也没人敢去了。我跟我兄弟胆大,我们俩也就是看快下雨了,天气闷,想去隧道里面凉快凉快。”
万万没想到……他们俩刚走到距离隧道口不远的地方,就看到两个黑色的编织袋,两个人好奇心作祟,便翻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了上百亿的缅币。
“俞小姐,这笔钱这么多,我们也不敢要的。”这两个大男孩儿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不傻,天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这么多的钱,竟然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捡还是不捡,他们都犹豫了好久……
另一个矮个子的接着说道,“俞小姐,你看这上面的血都凝住了,不是新的,所以绝对不是我们弄的,我们发誓,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他如果不提,在思还真没注意,她弯腰,拨开袋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袋子是干净的,钱上却有血,而且压在下面的钱明显比放在上面的钱沾到的血迹更多,更脏一些……
这说明有人换过这两个袋子。
“你们去矿山后面的时候,有没有在路上遇见过有哪个人随身携带着类似于这种尺寸的大袋子?”
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儿回忆,皱眉,摇头,“没有,我们在来回的路上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在思点头,思索片刻……
康嫂忽地说起,“小姐,矿场的大门不是安了监控器吗?监控视频可以拍下一切。除非对方先有防备,否则拿着这么大的袋子,肯定是藏不住的。”
在思被康嫂点醒,眼前一亮。“没错!”
她想起来了,自从矿井发生了坍塌事故之后,周觉山便让人在矿场的大门口安装了两个监控。
外面风大雨大,在思顾不上那么多,抄起一把雨伞,快步地跑到了不远处的监控室里。
她手里握着鼠标,飞速地滑动,先将24小时之内的视频调了出来。
画面被一截截筛掉,最终视频显示……凌晨两点,有一个人行踪诡异,胸前鼓鼓囊囊,像是在胸口揣了两个麻布袋子。
个矮,偏胖,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身上却还穿着一身军装,在思将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看到了对方肩膀上的两道折杠一条横……
这身材她很熟悉……
这军衔她更熟悉!
康嫂正好进来,在思焦急地问她,“苗伦在哪儿?!”
“苗伦?他负责修路的吧,估计现在人在山下呢,跟周长官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1'1824年至1885年间英国先后发动了3次侵缅战争并占领了缅甸,1886年英国将缅甸划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省。1948年1月4日缅甸脱离英联邦宣布独立,成立缅甸联邦。
第三十章
在思撑起伞; 顶着风雨; 飞速地往山下奔去。
高山深谷; 荒山上荒草丛生,头顶上电闪雷鸣,她四周一片昏暗; 黑漆漆如同黑夜,只在闪电时才划出一线亮光,滂沱的大雨将脚下的黄土冲刷出一道道很深的沟壑,土地像裂开了一样; 下山的路泥泞不堪; 使得她每一步都走得更加艰难。
苗伦身材偏胖; 个矮……在思见过他几次; 这她都有印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第一次见到苗伦; 且被苗伦绑到军区时,他身上穿的军装上的肩章; 就是两道折杠一条横。
……军衔是骗不了人的。
这次前来班毕矿场的几百将士中,只有苗伦一个人能同时符合以上两种条件。
在思越走越快,不小心踩到一枚石子,摔了一跤,雨伞被大风吹翻,她干脆扔掉了伞,费力地站起来; 冒雨前行。滂沱的大雨淋湿了她的长发和脸,单薄的裙子也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成湿透了的样子,雨太大,她用手臂挡雨,雨水顺着她手臂流淌,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
康嫂追了出来,她也没有伞,撑着一件衣服,挡在了在思的头上。雨声嘈杂,康嫂只能扯着嗓子用喊的,“小姐,这荒山野岭的,雨还下得这么大,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在思头也不回,继续走着,“我要去山下的公路那里。”
“你去公路做什么?!不对,不管做什么都等雨停了再说,这雨太凉了,小姐,你之前那个伤才刚好几天,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康嫂拽住了在思,在思推开她,她快速地撩开了挡在眼前的湿发,摇头,“康嫂,你不用跟着我,你现在立刻回帐篷里去拿电话,通知周觉山,告诉他我怀疑苗伦跟卢俊才的事有所关联!”
康嫂费解,“啥?卢俊才是谁。”
“你不用管,你就这样直接转告周觉山,他会明白的!”
那隧道里藏了那么多的钱,钱上还沾着血……如果问在整个达仁镇,有谁能拿得出那么多的现金,那除了卢俊才之外,恐怕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在思知道,自从上次周觉山问过她有关于如何调查官员贪腐的一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踪追查,但是情况一拖再拖,调查进展缓慢,周觉山虽然没有再跟她提起,但在思大约能猜到,他的调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卢俊才那样的人,奸诈狡猾,贪财忘义,既然他可以置班毕矿场的上百矿工性命于不顾,那类似于买…凶杀人的事,他八成也干得出来!
苗伦是南掸邦的士官,虽然他级别不高,但是也依旧能接触到不少军队内部的调查消息。苗伦到底是一个兵,卢俊才恐怕不会雇佣苗伦去杀人……但卢俊才可以给苗伦出钱,让苗伦泄露军队的调查进展给他。
卢俊才一旦有了苗伦提供给他的军队调查进展的准确消息,他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将有可能会泄密或者威胁自己的地位的人提前除掉……随后,再付给苗伦一笔报酬。
那两大袋染血的钱,八成就是卢俊才付给苗伦的。
但是钱上为什么会有血……
苗伦又为什么只是换了袋子,却没有把钱拿走……
在思一时间想不通,可她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时间紧迫,周觉山还在山下……万一卢俊才转念又打算直接对周觉山下手,那苗伦完全就是一颗被埋在周觉山身边的定时炸…弹……
“康嫂,你快回去,你去给周觉山打电话!”
在思再三劝她,康嫂都不依,“不行,我得陪着你,周长官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必须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两个人僵持不下,在思也没办法。她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更快地往山下走着,心里面默默祈祷,希望周觉山不会在这十分钟里突发意外。
天色愈来愈暗,雨势有增无减,前面的路面渐渐变开阔了一些,这里距离主干路还有一段距离,在思站在高处,看到有两个士兵正蹲在一个雨棚里烧火,路边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摩托,一辆是吉普。
在思惊喜,快步地走了过去,她擦了一下脸,拧了拧自己湿透的裙摆,“你好,打扰一下,能借我一部手机和车……”
她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士兵转过了头。
苗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灶台灰,灿烂地笑开。
“俞小姐啊,好久不见,这大雨天的,荒山野岭,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苗伦常穿的那件军装外套被他系在了腰上,肩章上的两道折杠一条横,明晃晃的。
“……”
在思怔然,张了张嘴。
她后退半步,紧皱眉头,攥着拳,移开视线,脸上同时变幻交织出几种不同的情态。
康嫂晚到一步,碰了碰她的手臂。小声地问道,“小姐?你刚刚不是还……”
“没事儿……”在思转头,瞬间截住了康嫂的话头,她暗暗地给康嫂使了一个眼色。
康嫂后知后觉,在思眼波微动,快速地思忖两秒,又转身去跟苗伦沟通。
她笑着说,“苗长官,我刚刚闲着没事儿,就拉着康嫂跟我一起在这片山区看看风景,遇上大雨,迷路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能把我和康嫂送回矿场吗?”
苗伦和身边的士兵暗戳戳地对视一眼。
挑眉,也笑了。
谁不知道,周觉山一向对眼前这中国女人不薄……
周觉山是堂堂的团长,他们巴不得讨好周觉山身边的红人,日后升职加薪,这可是好机会啊……
“行!俞小姐,没问题!你先坐这儿烤烤火,暖暖身体,我去把那辆吉普车的后座收拾一下!”苗伦立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他将腰上的外套解下,披在身上,冒雨跑向了对面路上的吉普车。
最近修路,他们拿这辆吉普车的后座装过一些修路剩下的破木枋,灰大土大,木头渣子还掉得到处都是。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雨棚里的三人都看见他扛着几个破木枋往后备箱跑,剩下的那个士兵看看现在这情形,也不好意思再坐着,拍拍手站了起来。
“俞小姐,前面的路上还有点活儿没干完,我先走了,你们忙啊。”
“嗯。”在思抿唇,点头。
那士兵往脑袋上罩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没再说话,骑着摩托车走了。
大雨倾盆,雨幕里空荡荡的,密集的雨珠连成一线,放眼放去,方圆百米,这周遭便只剩下在思、苗伦和康嫂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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