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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空中跌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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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那边的背景音,鱼淼问:“你刚下飞机吗?”
  “嗯; 正准备打电话。”
  打给谁,就不用问了。
  鱼淼窝进椅子里,下巴搭在膝盖上,闷闷问:“从机场到部队要多久啊?”
  谢梓洲:“差不多一个小时。”
  “还挺久的。”
  “嗯。”
  她不肯放弃地又问:“那你回了部队,真的得把手机交上去啊?平时就一点儿都碰不着吗?”
  小姑娘说话时尾音上扬,含着使小性子似的苦闷,清澈悦耳。
  谢梓洲弯了弯唇,嗓音却很淡:“也可以。固定时间玩会儿。”
  鱼淼心情好点儿了:“哦,那就行。”
  “我去过贺哥家了,”她往下滑了点儿调整姿势,“书画展的事儿,嫂子跟我说了。”
  “嗯。”
  “你就‘嗯’啊?不关心我去不去吗?”鱼淼不太满意他平静的反应。
  谢梓洲由着她:“你会不来吗?”
  “当然……”回答到一半意识到他怎么问的,鱼淼急急拐弯,“不会。”
  回答完在真正反应过来他问的这句话有多有恃无恐。
  鱼淼撇了撇嘴,轻轻“哼”了声。
  说话间谢梓洲已经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车门合上将暑气和人声隔绝在外。
  他勾着唇,低声说:“秒秒,我等你来。”
  …
  军区附近没什么人烟,道路两边栽着成排成排的树,却都不繁茂,挡不住直泻而下的酷暑。
  大家基本都是这两天回来,军区门口陆陆续续有往里进的,谢梓洲他东西少,轻装而归。
  下了车,出租车掉头驶离,后面紧跟上来一辆车,在门口停下。
  他脚步一顿。
  黑衣迷彩裤的年轻男人下车,从后背箱里拎出行李箱,笑着对司机说了句:“谢了师傅!路上小心!”
  转头看见站在前方的谢梓洲,他一愣。
  谢梓洲一向单方面不怎么和他对付得来——因为贺云腿伤的事儿。
  周黎觉得自己还算有自觉,平时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也避着他。毕业后分到同一个地方,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无奈,继续躲着呗。
  想着,周黎在原地站着没动,打算等谢梓洲先进去了他再走。
  十五秒后。
  周黎:“……”
  周黎有点儿头冒雾水。
  为什么谢梓洲还不走?
  不仅不走,还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都看他妈半分钟了,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木头人游戏?
  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没人喊一二三?
  周黎琢磨着谢梓洲这看他的眼神是要赐死还是赦免,拖着行李箱,往前试探了一步。
  不忘慎重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没有变化。
  也没说话,就还是站在那儿。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跑了两步上前,笑说:“这才十多天,你白回来得也太快了。”
  谢梓洲:“嗯。”
  周黎:?!?
  周黎目瞪口呆,还震惊着,答话的那个人已经转身往里走。
  回了口气儿,他这下是确定了,谢梓洲刚刚杵那儿不动敢情是在等他。
  操,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太阳是不是打南边升起来的?
  周黎接收着巨大的冲击,拍了拍自己脸,心里感慨着跟上去,和谢梓洲保持着一段距离。
  清了清嗓子,他大胆地二次试探:“吃饭了没,待会儿一起?”
  “……”
  “……”
  尴尬无言。
  半晌。
  周黎扯了扯嘴角:“要不还是——”
  话没说完。
  “嗯。”
  谢梓洲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响应。
  …
  谢梓洲走后,生活还是那么过,鱼淼好像又找回了小学时数着日子等二年级自己上学的那份扒拉着时间往前走的感觉,每天起床第一眼先去瞅瞅床头柜的台历,看看离宣江军区书画展的日子还有多久。
  从贺云家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和纪教授就在网上顺利会师。
  这位山羊胡已经有蓄起来趋势的老爷子,还挺潮,鱼淼在收到来自他的催更微信时,才知道这位国画大家一直在暗搓搓地视奸她微博。
  纪教授的消息是这么发来的:【日常咋还没更?】
  彼时鱼淼正在兢兢业业赶稿,《灵》下个月在B刊刊登的只是个序篇,算是预告,篇幅不用很长,但为了最终成图能精致些,依然不能怠慢。
  瞅见这条消息的口吻时,她还以为是陈炀他们几个 ,但转念一想陈炀他们催更根本不会这么礼貌。
  看了眼备注,她登时吃了一惊。
  鱼淼:【???】
  鱼淼:【您发错了……?】
  辣个教授:【发错什么发错,你这小女娃子,友人帐多久没更了你自个儿数数。】
  鱼淼:【??????】
  鱼淼瞪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爆出一声:“您还玩儿视奸呢?”
  “鱼七秒”这个微博号刚建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丢些画上去,更多的就是她日常生活的碎碎念,说的最多的就是陈炀林以珂他们几个朋友,后来慢慢火起来,这点还是没变,于是粉丝们除了看她的画,还特别爱看她的碎碎念,尤其是说起朋友们的趣事时,评论尤其热闹。
  也就是这样,才会有那么多人吆喝着想看鱼淼画那所谓的“友人帐”。
  最终连载的作品虽然不是友人帐,但鱼淼前段时间也在微博上发了友人帐的摸鱼条漫,Q版简约的画风,不费脑也不费事儿,还调节心情缓解疲劳。
  条漫当然不止一话,她是从童年画起的,名字也不能真用《友人帐》,但她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发的时候随手打了个《反正就那些事儿》,粉丝们嘲笑之余,还是叫着友人帐这种浅显易懂的称呼。
  这个小条漫发出来到现在,天天可以见到催更的。
  还是花式催更。
  【奇妙,我今天中午找到家特别好吃的牛肉面,我就觉着这个味道吧,肯定跟你画的你第一次到L市吃的牛肉面一模一样!】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团圆的日子适合看人多的漫画,奇妙老师你觉得呢?】
  【风和日丽,月朗星稀,CY已经挨揍一个星期了。】
  【鱼老师啊,我今天出门差点儿摔了一跤,然后你猜怎么着?我一想到CY走路都不摔,我怎么能摔呢!】
  ……
  ——CY,陈炀。
  作为被拿来催更的工具人,陈小爷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当场就怒了,给鱼淼截了好几张图,弹了无数条语音过来。
  鱼淼一条都没点开。
  她都能想到陈炀说了些什么。
  无能狂怒罢辽。
  陈炀在鱼淼微博里作为被吐槽的那一方出现得最为频繁,久而久之不少粉丝儿还挺喜欢他,具体表现为只要他一出现在奇妙老师的微博内容里,评论出奇地一致:哈哈哈哈哈……
  哈就完事儿。
  勉强也算喜欢的一种吧,陈炀还挺沾沾自喜的。
  结果此条漫一出,他的形象顿时垮了。
  小时候欺负鱼淼的那些恶劣行径遭到了鱼七秒老师粉丝们的高度讨伐——虽然有闹着玩儿的因素。但当代网上冲浪,永远不缺杠精。
  陈炀暂且不论,鱼淼那条语音发过去没一会儿,纪教授回过来一条语音。
  就用着那种当初戳穿她逃课蹭课时的语气,慢悠悠地:“都在同一片网上冲浪,怎么,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还不允许我会了?”
  鱼淼:“……”
  鱼淼:“哪儿啊,您想会就会呗。”
  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纪教授发来一条语音,忽然话锋一转:“对了,鱼淼啊,你九月初来学校的时候,顺便准备个演讲吧?”
  书画展活动在九月中旬,但纪教授让她九月初先回一趟T美,他要教一教她关于书画展的一些东西,之后两人再一块儿去宣江。
  学无止境,鱼淼自然是乐意多学点儿东西的,然而这个演讲,之前并没有提到过。
  鱼淼愣了下:“什么演讲?”
  纪教授:“哦,也没什么,就是九月初新生入学,我想着你来都来了,顺便就给大一师弟师妹们做个演讲。你就当是个个人经验分享,刚开学么,鼓舞鼓舞士气。”
  鱼淼想了想,虽然要准备PPT和稿子略有些麻烦,但她目前精力,还能应付,于是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八月,《灵》序篇的稿子交上去,李向一这回只说了句“辛苦了”,没有再闲聊。
  鱼淼莫名松了口气。
  《行漫》八月B刊在25号发售。
  发售后鱼淼的微博又一次炸开锅,《灵》和《山河海绘》既有相同又有不同,同样是古色古香的背景,但《灵》的故事一开篇就是清淡略显阴暗的水墨色调,分镜和台词勾勒出的悬念一下子把人的紧张情绪钓了起来,同时又有点儿后背发凉。
  尽管只是短短几页的预告式序篇,也给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网络上一时出现了很多将《灵》和《山河海绘》放在一起作对比,甚至拿去跟同类型其他作品作对比的声音,更有甚者还在大胆预测《灵》之后会取得是怎么样的成绩。
  有褒有贬,褒有过,贬亦有夸张。
  这些纷纷扰扰吵吵闹闹鱼淼没空去管,她正忙着做PPT打演讲草稿。
  屏蔽外界干扰地做完这些,鱼淼收拾好行李去了T美。
  …
  T美作为全国著名的美术院校,里头的老师都是卧虎藏龙不简单。
  在这个氛围里,纪教授也显得更平凡。
  鱼淼到的这天正好是大一新生入学,刚开始军训。她的演讲还没这么快,纪教授说在给她安排时间。
  她到酒店放好行李,第一时间去学校找纪教授报道,走个“我到了”的流程。
  不过离开一年,学校没什么大的变化,鱼淼踏进校园的一瞬间,有一种好像昨天才入学的感觉。
  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青春的气息。
  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大一新生们军训第一天刚刚结束,一个个汗流浃背地走在校园里,浪潮似的涌向食堂。
  鱼淼看着,“啧啧”两声,躲避着浑身汗味儿的师弟师妹们往前走。
  经过操场,新生们是解散了,教官们正集合训练。
  排得整齐的兵哥哥队伍踩着整齐统一的跑步声由远及近。
  鱼淼往旁边让了让,偏头看了眼。
  下一秒愣住了。
  在队伍旁边,冷着脸给一众兵哥哥下达指令的人,何其眼熟。
  “谢梓洲?”她无意识念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洲:媳妇儿,我等你来。
  小鱼苗:合着您在这儿等我呢???


第52章 琉璃水彩(10)
  鱼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停住脚步定睛再一瞧; 真的是谢梓洲。
  他穿着一身立挺军装; 军帽端正,帽檐投下阴影,将一双漆黑瞳眸笼罩其中。
  别的兵哥哥都穿着作训服; 只有他穿着军装; 发号施令。
  帅得过分抢眼。
  鱼淼心跳快了一秒。
  谢梓洲视线偏了偏; 像是看了她一眼。
  随即队伍从她面前跑过。
  鱼淼在原地呆了半分钟。
  好一会儿思绪才重新启动; 揉了揉脸; 反应过来刚刚是真的; 看见,谢梓洲了!
  他这是……当教官来了?
  她回头去找刚刚的队列,然而人潮涌动; 早就看不见了。
  想了想; 鱼淼怀着试一试的念头,给谢梓洲发了条短信。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复。
  鱼淼从校门口一 路走到行政楼,路上居然也碰上两个认出她的大三师妹,进了行政楼也陆陆续续碰上几位认识的老师。
  东聊一句西扯一嘴的,她感觉自己就跟西天取经似的。
  九九八十一难过了个遍。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纪教授的办公室,这老爷子开口第一句就是:“聊得挺开心?”
  就在门口鱼淼刚和一个老师聊了两句,被纪老爷子听着了。
  鱼淼点头; 表情真挚:“挺开心的,比蹭您课的时候开心多了。”
  纪教授哼笑一声:“过河拆桥的本事不小。”
  “这叫实话实说。”
  老爷子也懒得跟她一个小女娃吵嘴,摘下老花镜,边收拾东西边问:“军训的解散了?”
  纪教授一个人单独一间办公室; 非常有地位,木色的沉稳色调,办公室里挂着不少书画,只有少数是他自己的作品,多数都是友人亲笔赠送,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窗外是的树已被初秋渲染,往下落,稀疏阳光蔓延进来。
  鱼淼环顾着四壁挂着的书画,应了声:“解散了。”
  老爷子走到洗手台边清理手上沾染的墨汁,又问:“有没有看见来给那帮小毛头们军训的教官?”
  这个问题问得怪,鱼淼扭过头,纳闷道:“看是看见了……您问这个做什么?”
  “这次来给大一那群小孩儿军训的,是宣江军区那边派过来的空降兵,”纪教授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就是我们这次书画展要去的那个。军训两个星期,那边说,到时候咱们跟着一块儿过去。”
  那就是……跟着谢梓洲一起过去?
  鱼淼克制着内心的欣喜,非常淡定地“哦”了声。
  但纪教授是什么人,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看她一眼就察觉了那份企图掩盖的躁动,睨着她悠悠问道:“鱼丫头,挺高兴啊?”
  鱼淼眨眨眼,笑嘻嘻地:“还行吧,兵哥哥帅啊,多看一眼是一眼。”
  纪教授意味不明地“哦”了声,取毛巾擦着手,状似不经意道:“那最帅的那个应该就是你那个阿洲吧?”
  “……”
  鱼淼:“啊?”
  纪教授:“难道不是?你微博上说人被岁月刀给蹉跎了,我看着不还挺精神。我那孙女婿儿都对他赞不绝口。”
  鱼淼更听不懂了:“……啊?”
  小姑娘这呆样儿瞅着着实有趣,纪教授终于笑出声。
  浑厚苍朗的笑声回荡在有几分古韵味的办公室内,老爷子摇摇头,变笑边道:“是叫谢梓洲吧?小伙子昨天到的时候就来拜访过我了,样貌好,就是看着不太像个爱说话的,估计性子挺孤僻的。”
  鱼淼也终于在脑子里理清了这一系列弯弯绕绕的人物关系,谢梓洲来拜访纪教授,大概是因为贺云和纪珍吧,还有就是老爷子是被邀请去他们那儿的老艺术家,部队里可能也给了他这么个拜访的任务。
  至于“阿洲”,这个称呼是她在微博上分享小时候那些事儿时对谢梓洲的称呼。
  “唔……他从小就话少。”鱼淼说。
  纪教授笑笑,看破不说破。
  正值饭点,鱼淼跟着纪教授去教职工餐厅蹭了餐饭,吃饭时聊到演讲这个事儿,老爷子说:“白天都要军训,这个时间肯定不行,我给你申请的是这周五晚上七点半,在图书馆演播厅。那个厅小,顶多容纳两个专业的大一新生,人不多,不用紧张。”
  鱼淼咬着块儿排骨,点了点头。
  吃完饭,纪老爷子优哉游哉打算回家,鱼淼则收到了一条短信。
  谢不悦:【秒秒,来操场。】
  是谢梓洲的回信。
  小姑娘表情一下就亮了。
  纪老爷子一看她表情就懂了。
  他抚了抚已经长出来一截的山羊胡,轻咳一声:“这年轻人,晚上就没必要回去那么早了,在外面玩儿玩儿挺好的,你难得回一趟学校,不再逛逛校园?”
  鱼淼也正了正表情:“您说得有道理,累了一天了您回去好好休息,我再到处走走,您别担心。”
  目送纪教授离开,她转身往操场跑。
  夜晚的大学校园,操场永远是最热闹的地方。
  来这儿开会的、来这儿运动的、来这儿聚会游乐的,齐聚一堂。
  T市昼夜温差大,酷暑时节不明显,入了秋之后白天夜晚的差异就变得越来越大,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摇晃的树叶显得有些阴森。
  道上落了层叶子,边角泛黄。
  操场人多,但鱼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篮球场外面的谢梓洲。
  军装已经换下,穿着简单的黑衣迷彩裤,低头在按手机。
  鱼淼刚跑两步,手上的手机就叫嚣起来。
  她没接,一路跑到谢梓洲面前,踮脚把手机往他脑袋上一放。
  嗓音清澈欢快:“别打啦,我来了!”
  谢梓洲一顿,摁掉电话,头往下低了低。
  鱼淼伸手接住从他头顶滑下来的手机。
  小姑娘笑得灿烂,杏眸弯成月牙儿,卷翘睫毛粼粼地过滤着灯光。
  皮肤很白,淡樱色的唇抿成柔软上扬的线条。
  格外诱人。
  谢梓洲垂眸,静静地盯着她看。
  黑眸似是平静,又好似翻涌着不知名的浪。
  鱼淼被他看得有些无措,眼帘动了动,她伸手戳戳他的小臂:“谢梓洲。”
  男人小臂肌肉绷了绷。
  他抬眸,往田径场看了眼,问她:“走走吗?”
  “好啊。”
  田径跑道上有人一圈接一圈地慢跑,也有竞走和散步的,鱼淼和谢梓洲沿着外侧跑道走,免得挡到里侧的人。
  田径场场地大,灯光比上面篮球场和网球场的暗很多,中间的足球场上坐着一撮一撮的人,在昏暗灯光下玩儿得倒是一群比一群嗨。
  鱼淼大一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和舍友们出来遛弯压马路,后来一个两个有了男朋友,她就懒得出门了,干脆窝在宿舍里画图。
  还是一样的跑道,一样的初秋晚风,一样的灯光一样的夜景,只是身边一起遛弯儿的人变了。
  心情也大不相同。
  两人并肩,谢梓洲腿长,为了照顾她的速度,本来她就够慢了,他迈得更慢。
  距离近,鱼淼仿佛能隔着不近不远的空气感受到他手背的温度。
  勾得人心有点儿痒。
  “谢梓洲,”她赶紧出声儿打破这种奇妙的尴尬,“你带的哪个班啊?”
  “我不带班。”
  “啊?”鱼淼睁大眼,抬头看他,“你们不是被派来当教官带军训的吗。”
  “那是他们,”谢梓洲抬手拂了拂她有些被风吹乱的刘海,“他们带军训,我带他们。”
  鱼淼理解了下:“你就是个泉水指挥官?”
  谢梓洲顿了下,点头。
  “就你一个人带他们吗?”鱼淼好奇。
  谢梓洲眉头皱了皱。
  鱼淼:“?”
  “还有一个,”他淡淡道,“叫周黎。”
  鱼淼“啊”了声。
  谢梓洲:“怎么?”
  鱼淼看了他几秒,停下脚步。
  她停下,谢梓洲也没有再往前。
  “我们来这边说。”
  鱼淼抓起他的小臂,把人拽到一边角落里。
  角落里光线爬不过来,人少,只有旁边的自动售货机偶尔有人来买水买饮料,亮着“不要忽视我”的提示性灯光。
  鱼淼视线飘了飘,捡起方才的话题,坦白道:“周黎……就是那个操作失误,贺哥去救他结果自己腿伤了的人吧?”
  谢梓洲没什么表情:“贺哥告诉你了。”
  “嗯……”
  鱼淼踌躇地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抬眸看他:“你和他是不是关系很不好啊?”
  谢梓洲没说话。
  “你恨他?”
  “……”
  静默片刻。
  谢梓洲忽然说:“怪过。”
  鱼淼安静看着他。
  她面向着光源的地方,即便被他身形遮挡了大半,眼底还是映着遥远处一点微弱的光。
  谢梓洲却从这微弱一点光里,看见了整片宇宙的星辰。
  亮而灼人,仿佛能驱散他周围的一切阴寒。
  他紧紧锁着这双眼,低声开口:“贺哥对我很好。”
  他从小就不善表达自己对别人的善意和感谢,鱼淼以前就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是如此。
  一句“他对我很好”,对他而言已经涵盖了太多的东西。
  分量太重。
  贺云不是会向别人说自己付出了什么的人,谢梓洲也是不善表达这些的人,鱼淼便也不再往下追问。
  她抓着谢梓洲小臂的手还没松开,不自觉紧了紧,道:“所以贺哥为了救他,腿伤不得不退伍,你觉得是他的错,所以怪他。”
  谢梓洲:“嗯。”
  顿了顿,他又说:“所以,怪过。”
  鱼淼愣了愣。
  心头某处缓缓放松了些:“意思就是……现在不怪了?”
  “……”他眉间轻蹙,声音平而干,“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是很明朗的一个答案。
  “秒秒。”他轻声唤。
  鱼淼:“嗯?”
  “我很不好。”
  鱼淼一怔,随即有些不高兴:“谁说——”
  说到一半,他轻飘飘打断:“我不好。”
  “……”
  “我经常觉得,我可能疯了,”谢梓洲垂着眸,无光,无边黑夜在他眼底漫开,语调却很平静,像风雨将来前,突然无波无澜的海面,“我不正常。”
  ——“偏执这一项,他的分明显偏高”。
  贺云的话在耳畔若隐若现。
  鱼淼抿唇看着他,固执反驳:“没有这回事。”
  “有的。”
  “没有!”
  “……”
  男人忽然笑起来,轻声问:“秒秒,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场火灾。”
  鱼淼眼皮一跳,隐隐有种预感。
  “记得。”
  “我当时说,火是他放的,他想杀我,这是真的,”他勾了下嘴角,像是自嘲,“但我那天选择回家,想杀了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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