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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风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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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正泡着茶,指着椅子后头,“那儿。”
“好嘞,拿走啦,谢谢。”曾晚笑嘻嘻,背起麻袋。
“等等等。”大爷叫住了她。
“嗯?”
大爷忙搁下茶杯,在一堆信件里翻找,“是叫曾晚吧。”
“是。”
“喏。”大爷翻出个白色信封递给曾晚,“你还有封信。”
曾晚接过,“谢谢大爷,这谁送来的?”
大爷喝口茶,清清嗓子,眼神飘忽道说:“邮差下午送来的呗,还能是谁。”
“好吧……”曾晚点点头,打完招呼离开。
回到她的宿舍,曾晚先拆开信封,从里头倒出几颗小星星,她嘟嘴笑,“哎呀……星星……”
谁啊,连她被调回省队都知道,信都没断过。
曾晚解开扎着麻袋的绳子,敞开袋口,里头五颜六色的星星映入眼帘,她将手里的几颗也扔进去。
拿起信封,她走到柜子旁,打开里头的一个大箱子,清一色的白信封整齐摆着,曾晚将手中那封工整放好,盯着发呆。
这些信,从三年前开始寄来。
她弯腰,拿起插在边缘的一封,这是收到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附着信纸的,展开发黄的纸张,里头写了句英文:
【The Brightest Star in the Night Sky】
曾晚查过,是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看过歌曲的创作背景,那作曲人是这样写的:
时间一定让一切变淡,让爱变浓。
但真的到生命终结那一天,我们还是会想到对方。
曾晚深吸一口气,她无数次猜着,这些信会不会是陆程和寄的,可就像浮沉泡影,寻不得踪迹。
没有寄信人,只有收信人。
曾晚苦笑,谁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陆程和。
陆程和才不会这样,这么矫情,这么露骨,把心底所想搬在台面上让她清楚知晓。
她刚认识他的日子,他是深不见底的,令人捉摸不透,可她又忍不住靠近。
可现在……
曾晚皱眉,陆程和有点变了……
曾晚拍拍脑袋,不愿深想,把东西归位,伸个懒腰,捶捶肩,告诫自己:“洗洗睡吧,曾晚,你没时间想些别的。”
*
陆程和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陆惜语的电话,说钱包给偷了,没钱回家。他拐个弯,去接她。
陆程和将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陆惜语一身酒气上车,边系安全带边吐槽:“今天可真背,钱包丢了,玩游戏还输了。”
“今天公司聚会?”
“嗯,开发了个新游戏,网评很好,大家庆祝呢。哥,是我给他们的灵感哦。”陆惜语挑眉,一脸求夸奖。
陆程和专注开车,搭句话:“那你什么时候开发个游戏?”
陆惜语尴尬笑笑:“我就是一个游戏助理。”
“以你的能力,用点心,应该不成问题。”
“你别高看我。”
陆程和扯了个笑:“那也不能低估你,就你把爸妈气得死去活来的劲儿,我还真不担心你做不好。”
陆惜语扬唇,握拳敲敲自己的胸,“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发一个给你看。然后以后单干,自己开个公司。”
陆程和点头:“可以,到时候我入股。”
“哥,就这么说定了。”
陆程和问:“今天东西送了?”
“当然啦。”陆惜语拍拍陆程和的肩,打开车内的播放设备,“哥,放首歌来听听。”
车内自带的播放系统,把想听的歌存进车中的记忆卡就能直接播放,或者和手机连通,播放手机歌单的歌。
陆程和把手机解锁后扔给陆惜语,“你自己弄,我开车,不安全。”
“好。”
陆惜语对着陆程和的歌单发呆,“全是轻音乐啊……太催眠了吧……”
“下面不是有英文歌么。”
“我找找。”陆惜语向下翻,还真有,点开了首《whistle》,之后懒得动,就点了随机播放。
晃荡了一路,陆惜语睡着了,等到家门口,陆程和把她叫醒。
陆惜语迷迷糊糊下车,听见车里正在放中文歌。
她抓起包,醒醒脑,慢慢悠悠走进家门,在想着什么,脸上苦恼,回头想要问陆程和,陆程和已经走了。
“嘶——刚才那首中文歌叫什么来着?”
“虫儿飞?”
“寻?”
陆惜语想半天没想起来,晃晃脑袋,进了家门。
*
梁勤开着夜灯,带着眼镜,披了件老款衬衫在书桌前写着曾晚的训练方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一点也马虎不得。
梁奶奶从外头进来,手里拿了个碗,里头是刚煮好的小芋艿。
梁奶奶站在桌旁,剥了起来:“我帮你剥,剥完趁热吃。”
梁勤抬头,“老太婆啊,大晚上还吃东西啊。”
梁奶奶用力拍他的背,“死老头子,给你做夜宵还不好啊。”
“好好好。”梁勤继续低头写方案。
梁奶奶凑过去看了几眼,“怎么样?想到怎么教晚晚了吗?”
“就那样教嘛,能怎么教。”
梁奶奶鄙夷:“那你还在桌前写东西写到现在啊,明明也没主意。”
“好了啊,你别戳穿我了。”
梁奶奶问:“像教梁博那样教晚晚不行啊?”
梁勤摇头,抓了几下黑白相见的头发,“不行啊,男女体力差太多,梁博那不要命的教法放曾晚身上,那曾晚是真的不要命了。”
梁奶奶听了又重重拍了两下梁勤的背。
“诶哟哟,你打我做啥!”梁勤揉揉背,“下手还真重。”
梁奶奶哼一声,“你还知道那么练辛苦啊,梁博小时候哭,说苦说累,你还骂他打他,啊是你亲孙子啊。”
梁勤心虚拿个芋艿塞嘴里嚼起来,“我那时也希望他成材嘛,现在他不是挺好的嘛。”
梁奶奶跺几脚,冷哼不说话。奶奶疼孙子,见不得他吃苦,可想到他现在事业有成,替他感到欣慰。
“叮铃铃——”电话铃响。
“电话电话。”梁勤催梁奶奶去接。
梁奶奶放在手里芋艿,擦了下手,赶紧去接,“喂,梁博啊,嗯嗯,好。”
“老头子!梁博叫你接电话!”
“来了来了!”梁勤趿着拖鞋,赶忙走过去。
梁勤笑:“喂,博啊,是爷爷。”
梁博声音恭敬:“爷爷,还没睡吧。”
“没有没有。”
梁博声音正经:“爷爷,曾晚的事情,你多费心了。”
“不费心,爷爷还没老到动不了。”梁勤爽朗笑。
梁博“嗯”了一声,“爷爷,那拜托你了。”
“好嘞,你放心,爷爷一定好好教她。”梁勤继而叹口气,“是我们欠她的……”
梁博沉默须臾,说:“嗯,爷爷,你早点睡,注意身体。”
“好好,博啊,你也早点睡啊。”
“嗯,挂了。”
挂了电话,梁勤摘下眼镜揉揉眼睛。
梁奶奶唤他,“老头子,电话挂了,就快点过来吃芋艿啊,要冷了。”
“来了来了。”
梁勤重新戴上眼镜,步履蹒跚,没了白日健步如飞的模样。
“老太婆啊,等会儿帮我敲敲肩,酸的。”
“晓得了,快吃,吃完帮你敲。”
“好诶……”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
你们就猜猜是不是陆医生个骚包送的?
第26章
曾晚每日骑着梁勤的三轮车早出晚归, 省队和梁勤家两点一线。
梁勤把直拍的握拍姿势都重头到脚跟她说了一遍, 直拍快攻型, 弧圈球型, 直拍削球型。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直拍对墙打, 跑圈,巩固横拍反手, 对墙打,跑圈,巩固反手。
曾晚有种错觉,像是乘坐时光机回到了六岁刚学打球的时候, 基本功占据生活,挥拍挥到脑子都忘记思考, 有时甚至只有身体在做出回应。
墙上的红星颜色开始淡了, 一旁的笑脸依旧。
曾晚重复过着这样机械枯燥的生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陪着梁奶奶去鸡窝捡鸡蛋,去池塘喂鸭子,背着背篓去挖菜。
有天, 梁奶奶问她:“晚晚, 你跟着老头子这样练, 苦不苦啊?”
她挖了个萝卜, 抹掉上头的泥,“苦啊,教练那么凶。”
她只要分神,梁勤就拿竹条打她, 是真打。有时候气头上还抬脚踢她屁股,那一下结实的,她都想扔拍子不练了。可回头看到梁勤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胡国宁,还有……对不起她自己。
梁奶奶接着问:“那还练啥?晚晚,奶奶知道已经很厉害了,得过很多奖了。”
曾晚低头沉思,是啊……她为什么还要继续……
她明明已经到达过山顶了,也领略过上头的风光了……
她忽而抬头看看夕阳,红橙晕染上她的脸颊,灿烂笑说:“我见过太阳,但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想看看月亮。”
因为过程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呀。
梁奶奶抬头笑看她,“好啦,还看月亮呐,再不回去,老头子就要让你看鞋底板子了。”
“哈哈哈,知道啦。”曾晚笑嘻嘻。
除了梁勤和梁奶奶以外,曾晚见过最多的人是门卫大爷。
当然,还有陆程和。
周末,陆程和则会去梁勤家,这点刚开始曾晚也很意外,结果梁勤说,陆程和是他给曾晚配的免费医生,正好给她做做按压和放松。曾晚本以为是借口,谁知陆程和按起来真的一套套的,一点不含糊,曾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是工作日,陆程和会每晚在省队门口等曾晚,帮她做按压。曾晚一开始不搭理他,只要做完按压,就头也不回进省队。可过了一阵子,曾晚习惯性会注意他,时间久了,她心软了,会和他聊几句再回省队。
曾晚好几次练球间隙,去前面偷偷看陆程和在干什么,结果他不是在陪梁奶奶摘菜,就是在写报告,后来梁勤干脆帮他在后院摆了张桌子,他写东西,她练球。曾晚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曾晚一直记得陆程和那日在车上说,他至少会坚持三个月。
曾晚就等,等三个月过去。
可三个月过去,他仍旧在她视线范围内晃荡,怎么赶也赶不走。
就比如现在,他气定神闲在她眼前写报告。
诶……
她心底叹气。
“在发呆?”陆程和看了她许久,终于搁下笔朝她走来。
曾晚回神,练完球,整个人手酸背痛的,有点虚脱,“嗯……”
陆程和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一点点折上去,干净利索,随后抓住曾晚的右臂,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曾晚拧着眉,每天这么练,要是没有陆程和帮她按,估计真要练坏了。
“酸么?”他面无表情问着。
曾晚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关心人,至少也有点表情吧。怎么会这么面瘫,脸上没块肉是动的,明明笑起来还能看看……”
陆程和浅浅一笑,“不管我有没有表情,你知道我在关心你不就行了。”
曾晚闭起眼,不想搭话,因为说不过他。
哪怕她骂他,他也能用一套套道理怼她,最气的事,他明明也在教训她,可就是不带一个脏字。
陆程和按着她右臂,突然又抓起她左臂看了看。
曾晚睁眼,“怎么了?”
陆程和在她两臂间来回扫几眼,不紧不慢说:“左右两臂维度差太多。”
曾晚淡定:“那是肯定的,左手打了二十年,右手才打三年。”
陆程和继续帮她按右臂,“右手再打些日子,两边看起来就能对称些。”
“哦……”曾晚应声,“难看你就直说嘛……”
“不难看。”他说得正经。
曾晚动动嘴皮,无声吐槽他。
陆程和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教育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憋在心里,等会儿练球练不好就要发脾气。”
曾晚扶着自己的腰,捶两下,“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走远点不就好了,你还天天往枪口上撞,骂你一时爽,后来想想,你挺无辜的。”
陆程和做了个转身的手势,曾晚会意,侧着坐,陆程和又给她捏起了肩,笑说:“我也觉得我无辜。”
曾晚噘嘴嘀嘀咕咕:“所以让你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走远点嘛……”
“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曾晚抿嘴,陆程和说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曾晚:“我问你啊,你明明天天板着脸,一点不讨喜,怎么教练和梁奶奶都那么喜欢你啊。”
“可能是把我当孙子了吧。”
“喔……”
曾晚认同,梁博训练很忙,基本不在他们身边,所以有这样的情绪嫁接也很正常。
说曹操,曹操就到。
梁勤手里拿了碗瓜走了过来,放在凳子旁,“老太婆给你们切的瓜。”
梁奶奶知道曾晚手脏,还准备了叉子,她叉起一块往嘴里塞,冰冰的,又甜,贼享受。
梁勤躺在藤椅上拿竹条敲敲小桌子,“曾晚,你倒是给程和喂一块啊,你怎么能吃独食呢?”
“我?独食?”曾晚觉得自己委屈了,“他没手啊,非要我喂?”
梁勤掏掏耳朵:“他的手不是在给你按摩吗,你还要他再长只手出来?”
曾晚腮帮子鼓鼓,恶狠狠戳了块瓜,递在陆程和唇边。
陆程和偷笑,张嘴吃了。
梁勤:“一大碗,你就给人家一块啊?”
曾晚:哼……→_→
就这样,曾晚默默地给陆程和喂了几口,自己吃几口,又喂几口。
梁勤在旁看着心情不错,还哼起了小调。
一碗瓜吃没了,陆程和轻拍了下曾晚的腰,曾晚明白,乖乖趴在长凳上。
陆程和蹙眉说:“你腰一直不好,以前队里的医生没跟你说?”
曾晚应:“说了,让我收着点练。”
“那也没见你收。”
“这种关键时候,怎么收……啊啊啊——疼疼疼——”
陆程和每次给曾晚按腰,曾晚都叫得跟杀猪似的,别的都能忍,就腰伤痛的受不了。
“忍忍。”他动作温和些。
“嗯……”
梁勤在旁算着日子,说:“曾晚啊,你练对墙打也快三个月了吧。”
曾晚趴着,头侧向另一面,远远望着那堵墙,那颗她用红砖画出来的星已经消失,只剩下那个笑脸:“嗯。”
梁勤拿起蒲扇给自己扇扇风,夏天已至,天气闷热,这后院正好被树围着,全是树荫,还有穿堂风,比外面凉快许多。
梁勤思考了下,说:“曾晚,今天开始练接球吧。”
曾晚:“行啊。”
梁勤看着她说:“我先陪你练一会儿,但我老了,身体吃不消,所以还给你找了其他陪练。”
曾晚好奇:“谁?”
梁勤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啊啊啊——痛呀——”曾晚又开始嚎。
陆程和被她逗笑了,嘴边笑容藏不住,“知道痛,以后打的讨巧点不就行了。”
曾晚不服气,在长凳上居然转了个身,正躺对着陆程和,“你居然还在笑。”
“你刚才不还让我多笑笑?”
“我现在收回那句话。”
“好,我不会笑,你快趴好。”陆程和仍扬着唇。
曾晚哼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炎炎夏日,凉风吹几下,倦意不禁袭来。
梁勤的呼噜声响起,曾晚轻声问:“教练睡着了吗?”
“嗯。”
陆程和的手掌又覆上她的后腰,轻轻推按起来。
曾晚阖眼感受。
把陆程和当医生,这样的身体接触她不排斥,因为他只是医生,而她是病人。但要是把他当男人,她心里是有疙瘩的。
曾晚微微睁眼,觑着地上光点,悄声道:“陆程和……”
“嗯?”
“三个月过去了。”
“嗯。”
曾晚忘记接下去该说什么,话锋一转。
“陆程和,你给我按压的时候,把我当病人,还是……女人?”
陆程和手上动作停下,曾晚感觉到他的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腰间。
脚步声响起,陆程和绕过凳子,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对上曾晚的视线。
曾晚觑着他,眼睛缓缓眨,有些困了。
她看他嘴唇微启,声音清冷道:“从来都是女人。”
曾晚闭眼,软软慵懒道:“我可把你当医生……没想别的……”
声音低下去,困得慌。
迷糊中,曾晚觉得有冰凉绵软的东西印上自己的脸颊。
他说:“是啊……是我在犯罪。”
话语带笑与无奈,却是纵容与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到“痛痛痛”想的是别的……(老司机般的微笑)
第27章
一觉醒来, 曾晚被梁勤拖去了一个她从没去过的地方, 陆程和自然又充当了回免费司机。
曾晚仰头, 看着头顶那块牌子——社区乒乓球中心。
曾晚恍然, 原来是社区打乒乓球的地方, 臭老头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
梁勤用竹条轻敲曾晚手臂,“以后每天下午, 我就和你来这里练球。早晨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后院练基本功。”
“哦,好。”曾晚应下。
梁勤打头向里走,陆程和善后, “走吧,进去打球。”
推开门, 曾晚被里头的景象惊呆了, 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几岁娃娃,都在打乒乓。
“这运动这么老少皆宜啊。”曾晚感慨。
梁勤嘲笑她,“哟, 才知道啊。”
曾晚扁嘴, 跟在他身后继续走。
梁勤一来, 大家都极其尊敬叫他梁老师, 哪怕年纪大的,也是这么叫。
曾晚心底算是明白了,梁勤在这儿也算是“乒乓老霸王”。
“哈哈哈……”曾晚在一旁偷笑。
梁勤回头瞪她,“死丫头, 你又想我什么不好啊 。”
“没有没有。”曾晚连忙否认。
梁勤站在前方台阶上,气势立刻上来了,对着大家说:“我梁勤,最近又要教个徒弟,但老胳膊老腿受不住,就麻烦你们带带她吧。”
“行啊。”大家都很热情。
“喏,就这个,瘦得跟个柴似的丫头。”梁勤拿竹条指着曾晚。
大家回头朝这儿看,曾晚低头,避开目光打招呼,“你们好。”
梁勤介绍:“她叫曾晚。”
听见“曾晚”这个名字,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蹦出来,响亮说:“我知道这个姐姐!我见过她打球!”
曾晚扯了个笑,随后皱眉,在这里,能安心练球嘛……
梁勤负手,又颇有威严道:“在这里,你们别提她的过去,她现在跟你一样,只是从零学起,一只菜鸟而已。”
乡民淳朴,梁勤既然这么说了,大家当然也不会再多问什么。
那个女孩倒是挤来曾晚身旁,仰视她,清甜问:“曾晚姐姐,以后我就能跟你一起打球了吗?”
曾晚揉了下她的脑袋,“当然。”
谁知这么一回答,又窜出一片孩子,七嘴八舌问,“那我们呢?我们呢?”
“当然也可以啦。”看着这一个个可爱的脸蛋,曾晚心情也好了。
陆程和只是远远站在角落观望,神情温和,梁教练真的是费心了。
*
梁勤先是找来了五个孩子给曾晚当陪练,这些孩子算是这里头打的比较好的,孩子放暑假,有的是时间。
梁勤跟孩子说:“随便你们怎么给球,怎么厉害怎么来。”
孩子们明白点头。
梁勤转身又凶巴巴对曾晚说:“你只能直拍回击,不准横拍。”
曾晚挑眉:“明白。”
梁勤回头给自己四处找椅子,曾晚借机问:“孩子们啊,那个爷爷平常也教你们?”
为首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刚才认出曾晚的那个,说:“不是一直教的,就偶尔来教一点,但是爷爷他很厉害,大家都知道。”
曾晚明白颔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笑笑。”
“好嘞,以后叫你笑笑。”
梁勤搬来张方凳坐下,身体靠着墙,竹条一挥,“好了,开始吧。”
曾晚和李笑笑在的这个练球的地方额外拿板子隔开了,这样捡球方便。
李笑笑身后十框球,都是给曾晚练的。两人各就各位,李笑笑给球。
李笑笑真的是按梁勤说的那样,怎么厉害怎么来,一个球接一个球,发的位置极其刁钻,曾晚直拍回击,来回跑,还不能打空,还得保持力量。
梁勤:“才跑几次啊,力量就小了!”
“速度呢!教你的不是快攻吗!”
“诶诶诶!死丫头!别偷懒!”
一筐球打完发完,李笑笑觉得神奇,“曾姐姐,你居然都接到了诶!”
梁勤哼一声:“接到有屁用,三分之一都没打到桌子上!”
曾晚吐吐舌头,是挺糟糕的,她不好意思挠挠头。
梁勤指下一个孩子,“小田,该你了。”
孩子瘦瘦小小,叫李小田,是李笑笑的弟弟。
李笑笑的球给的刁钻,那李小田的球就是给的绵柔,软软的,打的曾晚都没脾气了。
梁勤看着发笑,“曾晚,小田打球想睡觉,你别给我睡着咯。”
曾晚边接一球边笑说:“教练,看好,我可都是打在墙上红星上了。”
梁勤会意笑了。是的,和在后院练球时一样,曾晚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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