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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风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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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勤会意笑了。是的,和在后院练球时一样,曾晚每一球即便落点不同,但都能弹到后方墙上的同一位置,就像那里有颗隐形的红星。
第二框球打完,换了第三个孩子上来。
五框球换了五个孩子,梁勤只留下了李笑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适合曾晚,不能调动她,李笑笑倒是能让她满场跑。
梁勤:“笑笑,以后你就陪你曾晚姐姐每天练练接球,好不?”
“好呀!”李笑笑很乐意。
曾晚也点点头,有点意思,这孩子天赋不错的,“笑笑,你想过以后一直打乒乓球吗?”
李笑笑摇头,“没有,妈妈不想我打乒乓球。”
也是啊,笑笑年纪不算小了,要想培养早就培养了。
曾晚垂眸无奈一笑,妈妈想孩子少受点苦,过的普通点没什么不好。
“继续吧。”曾晚说。
李笑笑重重点头。
两人练了几个小时,曾晚这才想起陆程和,她回头四处张望,活动中心看了个遍也没瞧见陆程和。
梁勤看穿她的心思,说:“他有事先走了。”
“啊?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走回去呗。”梁勤又摇摇头,“啊不对,你跑,我走。你要是回去早,记得骑三轮车回头接我。”
曾晚生无可恋,得了,都是运动量啊。
*
陆程和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个紧急手术要他上,他也没来得及跟曾晚说,简单跟梁勤打了个招呼,就火急火燎开车回医院了。
手术室出来,陆程和瞧了眼时间,算着曾晚应该在回省队的路上。
他刚换好衣服,办公室的座机就响了,护士说咨询台有人找。他拿好车钥匙和钱包,往楼层的咨询台走。
远远地,他就望见那儿站了个人,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裙色衬得她愈发肤白,黑色长卷发披着,淡雅的妆容,温柔可人,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宋秋筱一眼就看见了陆程和,主动向他走来。
她柔声道:“陆程和。”
陆程和礼貌颔首,算是打招呼。
两人间静默片刻,陆程和疏离问:“有事?”
宋秋筱咬唇,踌躇片刻开口:“能一起吃个晚饭吗?”
陆程和明言拒绝:“不好意思,约了人。”
宋秋筱低头,陆程和看她一眼,准备转身走人,谁知她扯住了他的衣袖,说:“陆程和,我想跟你谈谈。”
陆程和拂掉她的手,“抱歉,宋小姐,我跟你其实不熟吧。”
宋秋筱低语,楚楚可怜:“我们好歹也谈过几个月的恋爱吧……”
陆程和余光打量四周,大家都在看,觉得在这儿说话实为不妥,“宋小姐,你跟我来吧。”
宋秋筱一笑:“好。”
陆程和带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请她坐下,尽地主之谊,给她倒了杯热水。
陆程和站着,淡冷道:“宋小姐,我相信我在几年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
宋秋筱双手搅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陆程和低眉。
宋秋筱低声说:“你跟我谈恋爱时,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心动的,可你主动提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一点点也不喜欢我……”
陆程和冷淡:“我那时对感情的事不敢兴趣,所以并不想浪费你的大好青春,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宋秋筱咬唇,犹豫了会儿,说:“陆程和……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要有个结婚对象吧……”
陆程和听到这一句,明白了,声音越发凉:“是我父母让你来的吧。”
宋秋筱低头,“他们没逼我……是我自愿的……”
陆程和蹙眉,当时他会跟宋秋筱谈恋爱,完全是因为相亲,二十几岁的人,没谈过恋爱,他父母担心他孤独终老,恨不得把好姑娘都往他身边送。
他那时也没喜欢的人,就抱着跟人家姑娘试一试的态度,没准会成呢?
结果就是,他这颗铁树,是不会在宋秋筱的温柔乡里开花的。
既然他明白了,就果断跟人家姑娘提分手了。人家姑娘虽然哭哭啼啼的,但也接受了。
哪知道几年过去,他父母又给他整这么个幺蛾子。
陆程和沉声道:“宋小姐,你的条件不差,我真的不适合你。烦请你告诉我父母,我的婚姻大事,就不要再操心了。”
宋秋筱声音颤抖,一副要哭的模样:“陆程和……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陆程和面无表情:“可我对你没感觉。”
宋秋筱憋屈:“陆程和,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gay啊?”
陆程和正喝着茶,结果这茶愣生生含在嘴里没咽下去,他怕把自己呛死。
须臾,搁下茶杯,含着的茶也下肚了。
“是。”承认了。
“啊呜呜呜——”宋秋筱哭着跑着出了他的办公室。
“呼……”陆程和呼一口气。
明天医院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疯言疯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女友没战斗力的。。。
你们昨晚似乎都上车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8章
梁勤对曾晚的训练很随性, 但也很有针对性。梁勤前半个月还让她跟李笑笑练接球, 这半个月就找了群上年纪的爷爷奶奶和她对打。梁勤让曾晚随便打, 飞起来打都行, 唯一的要求就是只能用正手直拍回击。
老人们的打法有些很迟钝, 有些却很有灵性,甚至让曾晚都很意外, 要是他们再年轻个几十岁,就没他们这些年轻人什么事儿了。
在这个小小的乒乓球社区,曾晚遇过最多的打法是横拍弧圈结合快攻,但也有不少是直拍左推右攻和削攻结合。小天地, 大气象,她是心怀尊敬与感激的。
休息时间, 拍子一收, 曾晚扭头问梁勤:“教练,这些个爷爷奶奶,可一点也不像爷爷奶奶啊。”
梁勤手里编着篓筐,说:“忘了告诉你, 他们中不少都是胡国宁, 许建树和梁博的陪练。”
“哇哦。”曾晚佩服。
“那几个臭小子能有后来的成绩, 都要好好谢谢他们。乒乓球是一个人的运动嘛, 那不能啊。比赛经验,实战经验,都是不能少的。吃过多少亏,才能长多少心眼喔……”
梁勤一下子说了很多, 曾晚都记在心里。
梁勤抬头,“咋,怎么不练了?”
曾晚抬下巴示意,“爷爷奶奶们累了。”
梁勤看去,老人们都坐下喝水休息了,他深深皱眉,老人毕竟是老人,哪怕十个人换着来,还是抵不上一个年轻人。
梁勤低头,继续编手中的背篓:“曾晚,再过一个月,你就回省队练吧。”
“为什么啊?”曾晚觉得她在这儿练得挺好的。
梁勤:“这些人年龄极端,要么太小,要么太老,你现在练练手还行,等日子长了,供不应求。”
最适合曾晚的,还是与实力相当的同年人较量成长。
曾晚沉默,梁勤抬头觑她,曾晚的表情有些为难、愁苦。
“怎么了?这副表情。”梁勤现在倒像是个爷爷在开导她。
“我……就是不想回省队……”曾晚扁嘴,手里拿了个球颠了起来。
“总要有个理由吧。”
“不太喜欢人家盯着我呗……”
梁勤手上的活儿停下,扫了眼曾晚许久没遮的左手疤痕,说:“因为那道疤。”
“嗯。”曾晚应声,“别人看我的眼神,我很不舒服。”
“你想他们做什么,你练你的球不就好了。”
曾晚挤着眉头,有些拽:“教练,你说的容易,但做起来难啊。”
梁勤笑笑:“那你以后要是上台打比赛,怎么整?几百几千个观众看着你,摄像机三百六十度对着你拍,免不了拍到你的疤。”
曾晚收了球拍,死犟:“那是到时候的事,现在就是不想回。”
梁勤又笑了,摇摇头,曾晚这脾气……
他退一步说:“我跟你一起回省队练,这样行吗?”
曾晚讶然,扬眉:“真的假的?”
梁勤琢磨了会儿,悠悠说:“我回去和雷铭说说,看他同不同意呗,毕竟还要多清个宿舍,不然让我这个老头子睡街头啊……我年纪大,也不可能像你一样,每天起个大早骑车去,那还不得累得早死。”
曾晚“噗嗤”一笑,老头说话能气死个人,但理也实在是有,也不晓得梁奶奶是怎么治他的。
曾晚挥挥球拍,给他比了个赞:“教练,等你好消息。”
“还有啊……”梁勤又停了停。
“嗯?”曾晚回头。
梁勤严肃说:“明天开始,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你就要试着融合了。”
曾晚神情认真,听梁勤讲。
梁勤:“你现在反手和正手就像两个人在打,横拍直拍怎么切换,你要自己琢磨,找出你自己的球路和打法。”
曾晚嘀咕:“我自己的……”
梁勤发问:“怎么样?心里有概念吗?”
曾晚咧嘴笑了,有信心点头:“有啊,一直都有。”
“啊哟,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梁勤意外,他一直以为曾晚像个无头苍蝇,只听他指挥。
“您从来没问过我啊。”
梁勤放下手里的竹条,端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说:“行啊,你说给我听听。”
曾晚靠在球桌旁,双手环胸,脚也交叉着站,看着天花板,乐呵呵的,“我呢,以后都是准备防守为主。”
梁勤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防守?合着我这些日子直拍快攻白教你了?”
曾晚低头浅笑:“教练,横拍是我的根,直拍再怎么练,都是辅助,为的只是让我的正手不那么薄弱。这点您不是也清楚嘛。”
梁勤不再插话,只是注视着曾晚。
“所以啊……”曾晚站直,忽地拿起球拍挥两下,“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进攻,是防守,无死角的防守。”
这么一瞬,梁勤对曾晚的那些个担忧啊,烦恼啊,全然消失。有目标就好,他就怕她被他训得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
“啪——”梁勤的鞋底子砸在了曾晚的腿上。
曾晚跳起,“教练,您打我干嘛呀!”
梁勤佯装吓她:“防守防守,光说有用啊!横拍直拍都不会切,还无死角呢!做梦啊!快去练球啊!”
“知道了嘛知道了嘛——”曾晚嚎叫抱怨。
曾晚又拜托那群爷爷奶奶们,轮流跟她打着。
梁勤靠墙看着,笑容和蔼,有出息啊……真的有出息……
*
一眨眼,银杏叶也泛上了黄。
梁勤跟省队主教练雷铭说了要去省队教曾晚的事情,虽然得到批准的过程有些困难,但许建树和胡国宁在背后推了一把,还是较为容易地解决了。
梁勤跟梁奶奶说好了,周末回家,其余时间就住在省队宿舍教曾晚。脏活重活都放着,等着他回来干,梁奶奶嫌他啰嗦,让他一门心思好好教曾晚。
陆程和近期工作比较忙,曾晚见他少,但每晚他还是会在省队门口等她,曾晚瞧他倦容挂起,也没力气跟他拌嘴,任人鱼肉,随他怎么按。
今晚,曾晚瞧着头顶,月亮圆又亮。
“陆程和……”曾晚叫他。
曾晚停下动作,看她:“嗯?”
“秋天了耶……”
“嗯,是啊。”陆程和一笑。
她没想过,陪她经历晚春,跨越炎夏,逾至初秋。
熬过了这段没底气,也很空落落的日子的人。
其中会有陆程和。
曾晚扭头,觑着他,突然眨下眼,“兄弟,你觉得我这个月球练得怎么样?”
“嗯,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曾晚也是头一回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曾晚陈述:“明天开始就要在省队练球了。”
“紧张?”他像是看透了她。
“有点……嘿嘿……怕出丑……”
陆程和平淡道:“练球嘛,你都行,那还练什么。”
“也是哦……”
曾晚站起来,做了几下伸展运动,挥挥手朝门口走,“回去了。”
“嗯,晚安。”
曾晚顿住脚步回头,浅浅一笑,“晚安。”
*
曾晚省队练球的第一天就不顺利。原因是她的一颗牙蛀了,日积月累的,洞又大又深,还疼。以免牙疼影响她的集中力,梁勤让她去医院补好了再练,曾晚怎么拖时间,怎么不愿意去,梁勤一个眼神,她只好灰溜溜同意了。
没办法,曾晚戴好帽子口罩,向医院进发。
医院人多,曾晚想了又想,决定从侧门进,可刚下出租车往那边溜,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撞入了她的视线。
陆程和穿着白大褂,神情自若伫立在那儿,视线已经向她站的位置投来,曾晚愣在原地忘了动。
等她?
曾晚歪头,不会吧……
她疾步向前,去到侧门,假装没看见他往里头钻,陆程和带住她的手臂,声音在她后头响起,携笑:“跑什么?谁追你?跑那么快。”
曾晚尴尬扭头,仰视他,“这么巧啊,你怎么在侧门啊。”
陆程和:“等你。”
曾晚:“等我啊……”
“教练提前给我打电话了。”
“哦……”
怪不得……
曾晚扁嘴,但戴着口罩,陆程和看不见。
曾晚胁肩:“没事,你忙吧,挂号我自己来。”
陆程和拉着她往里头走:“都帮你弄好了,就等你来。”
陆程和力气死大,曾晚怎么抽,手也抽不出去:“去哪儿啊?”
“口腔科。”
口腔科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本来人一多,曾晚就怕,结果陆程和这个招摇的“花瓶”陪着,更多人瞅她,她更怕。
就这样,受不了大家的目光,曾晚只好先去陆程和办公室躲着了。
曾晚坐在陆程和的椅子上,抱怨:“怎么那么多人啊……”
陆程和给曾晚倒了杯水放在她手旁。
“笃笃笃——”
有人敲门,随后是推门声。
陆程和回头,身体自然而然挡住曾晚,不让别人瞧见她。曾晚低头,压低帽檐,麻溜戴上口罩。
“妈,你怎么来了。”陆程和声音沉沉。
妈……妈?!
卧槽……曾晚吞了吞口水,就一个念头,跑。
“程和,这个男人是谁啊?”
曾晚一愣,男人?这屋里还有男人?不就是只有她和陆程和吗?
曾晚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装扮……明白了……
陆程和母亲嘴里说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
陆程和母亲把门关上,向前几步,曾晚转动椅子背过去捂实自己,生怕被认出来,又惹麻烦。
陆程和的母亲不可置信道:“程和,你……你不会真的像秋筱说的那样……喜欢……喜欢男、男的?”
曾晚:嗯???
“妈……”陆程和哭笑不得。
几月的事了,他母亲在心底惦记琢磨着,想着怎么捅破这层纸,今天总算忍不住来找他了。可这也太会挑日子了。
陆程和母亲语调拔高:“你真的是gay?!”
陆程和:“……”
曾晚:哇哦……(⊙o⊙)
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出柜吧
第29章
曾晚咬着嘴唇偷笑, 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陆程和余光瞥着她这副偷乐的样子, 也笑了。
陆程和的母亲对着自家儿子的笑脸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笑是承认呢, 还是否认呢。
“程和。”刘玉芬严肃看他。
陆程和敛容,恢复正常, “妈,宋秋筱说的你就信?”
刘玉芬张张嘴,没说话,不是相信别人说的, 是陆程和的行为举止太惹人怀疑,三十岁, 没个女朋友, 女性朋友也没有,唯一一次的恋爱,还是跟宋秋筱谈的。
这如果不是工作狂,那真的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刘玉芬绕着弯子说:“妈也不是不开明的人, 你实话跟我说。”
陆程和扫了眼背过身的曾晚, 沉声道:“妈, 我没什么要说的。”
刘玉芬直接些:“你真对男人有感觉?”
陆程和看着曾晚, “我对她有感觉。”
刘玉芬愣在原地,就差晕过去,磕磕巴巴半天挤出一个字:“他?”
曾晚背脊一僵。
兄弟,别玩了啊, 快解释啊,这样玩真会完蛋的啊……
刘玉芬赶紧转移话题,“那宋秋筱有什么不好,门当户对,性子还柔,配你刚合适。”
陆程和靠在桌边,“她是好,可跟我没关系。”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妈给你找。”
陆程和抬下巴,示意刘玉芬看曾晚,平淡道:“她这样的。”
刘玉芬攥紧手里的名牌包包,看着曾晚男性化的背影,惊吓之余抚抚自己的胸口。
陆程和淡然:“妈,你没心脏病,别抚了。”
曾晚在旁尴尬听着,这陆程和怎么也不解释。这样下去,别把他妈真给气出病来。
曾晚迟疑开口:“那个……阿姨……”
曾晚准备回头,刘玉芬制止了她,“小伙子,你别回头。”
曾晚愣生生又把头扭了回去,“阿姨……”
刘玉芬堆积在心底的话语爆发:“你别叫我阿姨!我不是你阿姨!你一个大男人,声音娘里娘气,行为娘里娘气,还勾引我儿子,你要不要脸!”
曾晚:“……”
娘里娘气……曾晚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
刘玉芬又怒瞪着陆程和:“怪不得不回家,在外面买房子,秋筱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也看不上,原来是学会养男人啦!”
“妈!”陆程和沉冷叫,“我为什么要搬出家,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现在只知道我儿子喜欢男人!”
气氛僵持,曾晚犹豫须臾,默默转头。
她摘下了自己的鸭舌帽,留了个口罩,插话:“阿姨,我是女的,但不是您儿子的女朋友。不过我向你保证,他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刘玉芬盯着曾晚上下看了好几眼,眼神凌厉,确定她真的女孩子后,才敛起抵触的神情。
曾晚也是头一回见到陆程和的母亲,听着她声音,以为是个长相严厉的母亲,谁知长得平易近人,优雅温和。
三人再度陷入尴尬。
陆程和平静开口:“妈,没别的事,我就要工作了,你先走吧。”
刘玉芬皱起眉头,眼神动容,“我是你妈,你多跟我说几句话怎么这么难,你这样,惜语也是这样。”
陆程和望着她,淡冷道:“妈,你什么时候才能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好好想一想,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刘玉芬胸膛起伏,看得出怒气未息。
曾晚不再插嘴,又悄悄戴上帽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刘玉芬瞥了眼曾晚,“你只要不是……我也就……”
陆程和:“不管我是不是,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我是你妈,我做什么都是为你们好。”
“那也要看我跟惜语领不领情。”
“我难道会害你们吗!”
“你不会害我们,只会逼我们。”陆程和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都是心里话。
刘玉芬张张嘴,终是没再说话,眉宇间多了些忧愁,曾晚瞧着,明白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她不是陆程和也不是陆惜语,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程和……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说。”刘玉芬叹口气,转身欲离开,才走几步,她又回头,睨了眼曾晚,随后对陆程和说:“过几天约了秋筱的父母吃饭,你记得来。”
陆程和充耳不闻,理着桌上的东西。
刘玉芬又重复:“别忘记。”
陆程和未吭声,刘玉芬似乎习以为常,不再杵着,旋即推门离去。
曾晚抬了抬眼皮,偷偷瞄了眼陆程和。
宋秋筱……她知道的,陆程和的初恋。
这个名字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被提及了数次,她忍不住在意起来。
虽然这跟她没关系。
陆程和停下手里动作,偏过脸觑着低头发愣的曾晚,淡淡问:“曾晚,过几天我要去吗?”
曾晚眼珠转了下,装傻:“去什么……”
“和宋秋筱的父母吃饭。”
“那是你的事。”
曾晚怕他继续问,理理衣裳,说:“我还是去口腔科外头的走廊里等吧。”
陆程和挡在她身前,“回答我。”
曾晚仰头,对上他墨色的瞳仁,那目光炽烈灼人,她蹙眉,态度未变,“我说了,那是你的事。”
寂静,无尽的寂静。
陆程和不说话,曾晚耷拉着脑袋,耐心也快用尽。
曾晚推开他,迈步,“我走了。”
她几步走到门前,手刚握上门把,就被人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陆程和掰过她,将她拘在他与门板的狭小空间内。
这种超越医生与病患间的亲密距离,让曾晚心砰砰跳。
“我想听你的答案,或是……意见。”
陆程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曾晚的视线一直垂着,落在他白大褂的下插口袋上,帽檐很好挡住了陆程和探究的眼神,这让曾晚松口气,不然她眼内的动摇,只会被一览无余。
曾晚内心有把尺,清清楚楚划着她与陆程和之间的距离。
他们的关系,就像先前一样保持下去,是她认为最好的。
这并不意味着她是推拉高手,只是要跨越那比山高的一步,太难。
曾晚压着声音说:“没答案,但作为朋友,给你意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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