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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澎湃时见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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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淙长舒一口气,笑道:“这姑娘,什么时候跑去做模特了?”
他把手机放回桌面,坐直了片刻的身体又松垮下来:“看来,不潜水,她完全能靠脸吃饭,以后应该饿不死她。你说呢,船长?”
海坤一直没出声。
舞台上那抹蓝色,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世界某个角落,看到的一朵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花,不是市面上人工染出来的那种蓝色妖姬。
海坤意识到,原来他在她身上闻到的香味,是那朵蓝色玫瑰花的香味。
这个认知,让他松了一口气。
“发什么愣?”郑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奇怪,她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又敢露肩膀了?这么说,她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疤……”
“左肩,”海坤端起桌上的白色水壶,倒了两杯水,“受伤在左肩,衣服改过。”
郑淙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用他机智过人的大脑加工了一下他的话,翻译成完整的表达。
“你的意思,她以前的裙子,露的是左肩,后来因为给你挡了一刀,左肩受伤了,留了伤疤,所以现在衣服改成露右肩了?”
“嗯。”海坤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补充了一句,“不是一刀,是三刀。”
郑淙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当然知道是三刀,三戟叉他又不是没见过,但他不知道,季鱼受伤是左肩还是右肩,更不知道她的裙子有这样的改动。
他很了解海坤,一向不关注追踪捕鲸船以外的事情,尤其和女人有关的事,他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却能觉察到季鱼身上这么细微的变化。
这是否意味着什么?还是仅仅因为她替他挡了三戟叉?
“兄弟,那天晚上,你跟她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郑淙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跟她有没有发生什么,关你屁事。”海坤被他问得烦了,直接拿他自己的话堵了回去,“管好你自己的事。”
郑淙笑得趴在了桌子上,这男人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还会学他说脏话。
“来来来,香辣小田螺,天下第一美食家田螺姑娘亲手烹饪。”泥鳅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招牌田螺过来,打断了他们。
泥鳅把餐盘放在桌上,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来,给他们两人一人递了一双筷子。
“快尝尝,好吃不好吃都给个好评。”
“你也抢我台词?好,看我今天不吃垮你……的小媳妇。”郑淙踢了泥鳅一脚,不等他反驳,加了三个字,“未来的。”
泥鳅瘪了瘪嘴,表情很沮丧:“肯定没戏。”
郑淙刚夹上一颗田螺,立刻又放下:“你未来小媳妇直接拒绝你了?不可能啊,枇杷画的泥鳅和田螺那么美,是个姑娘都会喜欢。”
“胡说八道,”这下,轮海坤踢他了,“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一张嘴就能骗女人?”
“冤枉,我什么时候骗过女人了?都是你情我愿好不好”郑淙笑着抗议,“我这不是给泥鳅信心吗?你真想让所有人跟你一样,留在海上做一辈子和尚?”
海坤嘴角抽动两下,没再说话,埋头吃东西。
泥鳅转头看向拥挤的小店。
收银台前的小姑娘,围着格子围裙,扎着两根辫子,眉清目秀,脸上的笑容甜得像熟透的甘蔗。
似是觉察到有人在看她,她把视线转过来,很快又收回去。一转一收,喜笑颜开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
“泥鳅,你留下,后天我们出发,你不用再上船,东西我会让杨队长派人给你送来。”
海坤说完,放下筷子,提醒郑淙,回去的时候记得给枇杷带一份田螺,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等我一会啊,我都还没吃呢。”郑淙脱下外套,摆开架势开吃。
“你可以慢慢吃,我约了杨队长谈点事。”海坤刚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去,突然停住。
“咦,那个女人怎么那么面熟?”泥鳅一直看着店门口,突然嘀咕了一句。
郑淙正吃得起劲,他是无辣不欢的人,边吃边调侃:“废话,田螺你当然面熟。”
他吃着吃着,觉察到旁边两个男人都有些异常。
泥鳅突然起身,朝店门口跑过去,边跑边叫:“季鱼,是季鱼,季鱼姐!”
“鲫鱼?”旁边有人疑惑地看着泥鳅,似是在问,田螺姑娘不是卖田螺的吗?怎么还有鲫鱼?
店门口。
季鱼付完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四处张望,却没找到认识的人。
余光却瞥见一个背影,她猛然把视线投向过道对面的桌子。
郑淙笑着向她招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桌,示意她一会儿坐过去。
她也冲他晃了晃手。
郑淙对面立着一个黑色身影,身形高大,脊背挺直。虽然背对着她,她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背影。
海坤。
他没有穿迷彩服,穿的是黑色夹克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登山鞋,一身的黑色,气质有些冷峻,但没有以前那么硬。
季鱼刚要走过去,泥鳅已经走到她面前,把她手中打包好的田螺拿过去,对收银的小女孩说:“田螺,她是季鱼,我的朋友,你把钱退给她吧,我请她吃。”
“啊?”小女孩立刻就急了,脸涨得通红,“可是,她是刷卡的,我我……我先试试。”她似是怕人误会她不同意退钱,硬着头皮操作刷卡机,这些她都刚刚学会,还不熟。
“不用退了,真的不用。”季鱼要阻止,手中的卡却已经被泥鳅拿了过去,让她过去输密码。
她无奈,又退回到收银台前,等着按键,不时用余光去看过道对面的男人。
郑淙已经坐下来,继续吃东西。
海坤侧过身来,向郑淙伸出手,不知道说了什么,郑淙脸上表情愣了片刻,但很快拿出烟和打火机给他。
他抽出一根烟,把烟蒂含在嘴里,一手拿着打火机,拇指滑动了好几次,终于点燃。他侧头点烟。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季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漆黑的眼眸,同样被光照亮,让她想起那片海,苍茫,广漠,无边无际。
季鱼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人拧了一下,停跳了半拍。
“好了,钱已经退到卡里了。”田螺长舒了一口气,把卡还给季鱼,问她够不够,要不要再加点。
季鱼回过神来,顺了一下呼吸,连说不用,转身朝对面的桌子走去,却见海坤三两口把烟抽完,把烟蒂熄灭在一次性水杯里。
走了。
她脚步顿住,看着他纵身一跃,直接跳过栏杆,迈着长腿,走向前面的手扶电梯。
电梯上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香飘四溢的地下美食城。
季鱼愣了两秒钟,回过神来,快步追上去。
第22章 …19
季鱼绕过栏杆,踏上电梯; 三步两步; 追到到了地面层; 叫住前面的男人。
“喂,你还欠我东西呢。”
“我又欠你什么?”海坤停住脚步; 反问她; 却没有转回身看她。
季鱼听到这个“又”字; 立刻就笑了; 快步跑到他面前,指了指她身上的运动服。
“裙子啊; 你把我的礼服裙撕破了,还没给我补好。害我现在只能穿又土又难看的运动服。”
她没说,在她来的路上,遇见一个裁缝店,他的zhì fú已经补好了。
季鱼错过了之前那个田螺姑娘小店,迷失了方向; 漫无目的的走; 问路人知不知道哪里有田螺姑娘; 路人把她指到了这条地下街,没想到会再遇上他们。
海坤双手插入黑色夹克衫口袋; 转头看向一旁; 嘴角抽出一丝浅笑; 漆黑眼眸里; 眼神像夜色一般; 晦暗不明。
“你不用现在就补。或者,换成别的补偿也行……”
“上船?你想都别想。”海坤回过头来,俯视着她,眼神冷冽。
“谁要跟你上床?”季鱼故意曲解他的话,想起白天装“劫匪”逼问任萍萍的事情,开始装可怜。
“我今天遇上劫匪了,他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的钱啊□□什么的,都抢走了。我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没地方住。”
海坤愣了片刻,黑眸紧盯着她转来转去的眼珠,却没开口。
郑淙已经从地下城走上来,拖着一个拉杆箱,走到季鱼身旁站定。他还没开口,季鱼抢了先。
“没错,这拉杆箱是我的,但里面就几件破衣服,还有……内衣…内裤什么的,劫匪嫌不值钱,就没拿。不信,你们打开看看。”
短短的一句话,季鱼感觉舌头闪了好几下,真担心鼻子会像匹诺曹一样变长。
海坤看向郑淙:“给她钱,让她去住酒店。”
“……”季鱼看向郑淙,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甩给她几张人民币,灵机一动,“我没**。住不了酒店。”
郑淙看了季鱼一眼,嘴角一抽,抽出一抹邪魅的笑,再转头看向海坤。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鲲鹏号上的人很有钱似的。如果有钱,船怎么一直不能动啊?能不能按时动还是个未知数。”
季鱼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跟她是一个派别的人。
“还有,怕你忘了,提醒你一句,我的证件都是假的,真证件都喂鱼了。被警察发现,我要坐大牢。”
郑淙把拉杆箱推向季鱼:“你们有什么账自己算,老子困了,要回船上睡觉。”
季鱼看着他转身离开,心里干着急。
他怎么就不知道顺带说一句,季鱼也累了,没地方去,让她去鲲鹏号上挤一晚上得了?
目送郑淙离开后,季鱼再转身看向海坤。
他环视四周一圈,视线落在旁边一栋摩天高楼上,伸手拽过她旁边的拉杆箱。
“跟我走。”
“……去哪?喜来登?”她没那么有钱啊!
季鱼奔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还是算了,我自己去找住的地方。我知道哪里有经济型酒店。”
季鱼把拉杆箱抢了过来,走向马路对面。
为了能蹭船,她已经够拼了,不惜打破她不撒谎、不打妄语的优良品德纪录。
结果不甚理想。
什么事,太过强求,就失去了乐趣,她决定还是算了。
过了马路,她转入岔道口,进入一条巷道,往里面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外观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酒店,价格也算合理,只是没听过名字。
她决定暂时住一晚,明天再决定,下一步去哪。
季鱼进入酒店,前台立刻笑脸相迎。
听到前台问“二位想要住什么房间”,她立刻回头,发现后面一直悄无声息地跟着一个男人。
海坤拿出自己的证件,让fú wù员开一个标间。
季鱼心里暗叫好险,她刚才差点就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那她今天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为了圆谎,她只能继续装没有证件,fú wù员有些为难,问他们有没有带结婚证。
季鱼刚要说没有,海坤抢了先:“你见过几对夫妻出门在外随身携带结婚证?”
言下之意,他们是夫妻,没带结婚证,用他的证件就够了。他说话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无形的魄力。
fú wù员二话没说,直接给他们开了一间大床房。
真把他们当夫妻了?
季鱼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这个男人为了让她不蹭船,也是这么拼。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上五楼,找到房间。
海坤把她的拉杆箱放进去,转身要离开。
季鱼倚在门口,笑望着他的背影。
“船长,你就这么离开,不怕前台小姐拆穿你刚才在撒谎?还有,万一有人来查房,查出我没证件怎么办?”
海坤止住脚步,思虑片刻,跟她一同进了房间,关上门。
“就一张床,怎么睡?”季鱼想起郑淙说他们的船因为没钱,一直没动,她笑望着他,“不如,我们退了房,去鲲鹏号,还可以省点钱。”
“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海坤径直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查看周围的环境。
“那好吧,我先去洗澡。”季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但我平时一个人住,在家里都不穿衣服,直接裸奔,你确定要继续留下?”
“……”海坤迅速转过身来,瞪视着她。
季鱼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拖着拉杆箱去浴室,打开白色浴缸的水龙头,在浴缸边缘坐下来,把烟翻出来,点上一根。
她只抽了半根,回到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却有他的证件。
季鱼看着窗户上的脚印,忍不住笑,他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跑了,这正合她的意。
她拖着拉杆箱转身离开房间,去前台退房。
前台小姐在她身后搜寻了半天,不见另外一个人,表情疑惑。
“夫人,请问您先生呢?”
“他是蜘蛛侠,不走寻常路。”
“……”前台小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还是给她退了房,把押金如数归还。
哪知,季鱼走出酒店,刚转到酒店侧面,一眼望见旁边花坛上,坐着一个男人。
海坤侧身对着她,一只脚踩在地板上,手撑着大腿,另一只脚屈膝踏在花坛上,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根长指夹着烟在抽。
似是知道她会出来,他三两口把烟抽完,转过头来看向她,透过烟雾,用眼神询问,她这是要去哪?
季鱼完全没料到,他还会来这一出。
她本想着,等他一走,她就溜回去找泥鳅,问问他们的船停在哪,她自己直接打的过去。郑淙好说话,肯定愿意收留她一晚。说不定这一晚她就可以想到办法,留在船上。
现在看来,他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想。此刻,在他威严的目光逼迫下,她只能转身回酒店,重新开了房间。
前台再次见到她,眼睛都直了,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把她当神经病的眼神。
季鱼回到房间,打开电视,和衣躺在床上看电视,不时起身,走到窗户边探头看楼下。
花坛上一直坐着一个男人,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季鱼真佩服他的耐力。到后来,她实在太困,躺在床上睡着了。结果忘了关窗户,电视机也开着。
楼下花坛边。
海坤抽完最后一根烟,抬头,仍然看到五楼那个窗户有光,一闪一闪的,应该是电视机屏幕的光。
他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电显示是杨泰铭,显然又是来催他的。他接了电话,说马上过来,挂了电话,给郑淙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酒店这边。
“船长先生,你没瞧见,在田螺店里,那姑娘一出现,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吗?你让我过去守着她是几个意思?抱歉,老子不想掺和你们的破事,再见!”
电话里,郑淙的声音明显有一股火药味。
海坤听出来了,他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杨队长给我来过电话,上次捕鲸船上抓到的两个中国渔民,今天才松口,交待了他们领头的人和日本人有来往,现在人跑了。”
“你是担心他们被日本人利用,再对季鱼下手?”郑淙声音提高了半度,“那你就更应该守着她啊!”
“船马上就要离港,我找杨队长还有很重要的事。郑淙你能不那么矫情吗?马上给我过来!”海坤要赶时间,耐心已经耗尽,不等对方再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他环视四周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匿名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提醒季鱼睡觉前关好窗户,安排妥当,才离开。
海坤离开后,没多久,酒店附近一条很隐蔽的巷子内,开进来一辆黑色面包车。
车刚停稳,从车上跳下来四个黑色身影,都是地痞流氓的打扮,说话十句有十句带着各种骂娘、性暗示之类的脏话。
为首的男人稍微稳重一些,脸上表情狰狞,从额头,眼睛,一直到耳根,像是被雷电劈了一道伤疤,正在打电话。
“对,刚走,去他妈的,让老子等了五个小时。”
“等五十个小时你们今天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奸了!”电话里,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吼完以后,声音又恢复了理性。
“长刀,你给听好了,这件事你们要做得干净,不要把我扯进来。我可是给了你在铁哥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
“萍……”被称作长刀的男人刚开口,立刻被打断,“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把我扯进来?!”
“好,我知道了。”长刀挂断电话,寻思着怎么上去,抬头看窗户,嘴角抽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
夜已经很深,巷道里几乎没有来往的人和车辆,四周静得可怕。
巷子里光线幽暗,路边有一盏路灯,一明一暗。
突然,“啪”的一声响,路灯彻底灭了。
酒店房间内。
季鱼睡得正沉,突然惊醒过来。
她是被窗户吹进来的风,掀起窗帘晃动的声音吵醒的。
电视机屏幕发出蓝光,她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猜想楼下海坤应该已经离开了,起身要去关窗户。
窗帘突然又被掀动。
“咚咚”两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有人?
季鱼迅速起身跳下床,奔向门口,却已经来不及。
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勒住她的脖子,把她往后拖回床上。
她拼命挣扎,双脚用力往后踢,手肘向后撞。
窗口接连三次发出“咚咚”两声响,她瞳孔圆睁,脊背发冷,房间里又多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人抓住她的两只手,还有一个人按住她的脚,连同之前勒脖子的那个,四个人强行把她控制在了床上。
转眼,季鱼口鼻被不干胶黏住,不能叫,两手、两脚分别被捆绑住,不管她怎么蹬腿,手腕怎么晃,丝毫都不能挣脱。
四个人把她捆绑之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很粗暴地抬起她的头,一只手拿着刀在她面前晃。
“东西呢?”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季鱼双眼怒视着他,头晃动了两下,眼睛往下看,示意她嘴巴被封住,怎么回答?
他把刀抵在她脖子上,扯掉封住她嘴的不干胶,警告她:“你要是敢叫,老子一刀捅死你!”
季鱼没叫。
她在心里迅速回顾了一遍,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最后只想到了任萍萍。可她没拿她什么东西,他们找她要什么?
“你们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她其实还没想到他们到底要什么。
“那在哪?”刀疤男手下的刀往下压了一点。
季鱼瞬间感觉到脖子上冰冷锋锐的痛,不敢再晃动脑袋,很快想到了一个地方。
“在一艘船上。”
“艹!你敢耍老子?那条破船上要有,我们早就拿到了。”刀疤男冲着她低吼。
季鱼恍然大悟,他们想要她手机里的视频。他们是捕鲸船上的人,和日本人勾结?难道他们不知道视频已经被毁了?
“我说在船上,又不是说船上的某个地方。我说的是……”她突然止住,“你先把刀拿开。”
刀疤男手放松了一些,但没有把刀拿开:“快说,东西在船上哪个人手里?”
季鱼脊背开始冒冷汗,她说谁都不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郑敏女士。”
郑敏不在国内,她这么神通广大,他们应该伤不到她,眼下她只能这么说了。希望郑淙能理解她。
刀疤男皱眉,似是在思索什么,旁边有人附在他耳边,跟他低声说了几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刀疤男立刻接了电话,责备电话里的人,东西根本就不在她身上,浪费他们的时间,云云。
“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那个女人,就是个骗子!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你们也应该想办法,通过她来逼迫那个什么姓郑的发言人,不要把东西公布出来!不然,你们怎么跟铁哥交代?”
刀疤男就坐在床沿,季鱼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的人说话的内容。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别那么婆妈了行不行?来点强硬的手段,给她点苦头吃,看她说不说真话……”
刀疤男挂断了电话,起身,俯视着平躺在床上的女人,屈膝跪在床上,一点点无声靠近,眼露淫光。
“这么一看,这娘们确实有点姿色。”其他三个人在旁边起哄。
“你敢过来?!信不信我直接咬死你?”季鱼瞪着他,眼睛里冒出火来。
房间里的四个男人齐声笑了起来。
他们已经把窗户关上,还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休息牌,房间墙壁隔音效果不差,他们又封住了她的口鼻。
季鱼浑身冰冷,拼命挣扎,感觉快要窒息。
……
——
午夜,街边大排档。
黑色的夜空,罩子般密不透风地盖在人头上,沉重,狰狞。
大街上来往的人和车辆已经不多,大排档也只剩下最后一桌客人,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隔桌对坐。老板不在,应该是找了个地方打盹去了。
海坤脱下夹克衫,放在桌面上,给杨泰铭倒酒,只穿着黑色短袖t恤,眼睛又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这个时候,郑淙应该到了酒店,万一酒店的人没有提醒她关窗户,有他在,问题应该不大。他很了解郑淙,嘴上说不去,但肯定会去。
杨泰铭一身便服,正说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脸上表情严肃。
“案情大体就是这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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