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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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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乾的眼神将宠爱部下的神态尽收眼底,颇为调笑:“大概是那种傲气和执拗的感觉很相似吧。”他轻轻打量着一旁仍旧无表情的檀郎,暧昧不清的似自言自语一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一双双莫测的眼光齐齐射来,有猜疑、有嘲弄、有看笑话、有好奇的,灵均轻哼一声,轻轻笑道:“我自然是出身望族,真因为如此不能够在人前随意献歌呢,那实在是娼妓所为。”娅娅心中怒不可遏,复又挑高了眉毛:“这么说,你瞧不起我们所有党项在人前唱歌的歌手了?”灵均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哟!你别着急往上凑啊。”
檀郎的手扯了扯那衣袖。
你别扯啊。灵均眼神示意着她。
那双黑色的眼睛如此真挚认真,灵均几乎在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渴望。
她抬头看看那美丽却形单影只的寂寞月色,也许自己该为它留些什么吧。
她静静起身,仙鹤纹案织就的羽衣在月光下飘荡出出尘的洁白,伴随着众人的热烈眼神走到南齐音面前,挑唇一笑:“南先生,别看戏了,您手中那把上好的相思木琵琶贡献出来吧。”南齐音面前挡着扇子装死,眼神微微一绕便看到了紧紧凝视他的檀郎。
手中轻轻拨动两下琴弦,清脆的声音丝丝入扣。轻扣上了玉质的玳瑁,她端坐在月下,任由丝丝南方吹来的遥远春意,提醒乐手心中滋生的灵感,那雪莲般的姿态在月下格外清丽。
似乎是灵感女神素女手中提拉的五十弦拨弄出的柔美姿态,她轻轻拂过琵琶丝弦,瞬间的灵感击破了久未弹奏的生疏,双挑出潇洒出尘的泛音。轻轻微吐朱唇,宛如幽行于山中神秘美丽的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哀婉动听的歌声是热烈的爱恋到分别时的哀怨与惆怅,百转千回的情丝纵游在幽灵的山谷之中,诉说着山中精灵的美丽恋爱,就像歌者那婉转神秘的情丝一般。
她心中低低的沉吟着,这不是送给任何人的歌曲,仅仅是送给那个少年的。他深沉的双目含着晦涩隐忍的情丝,在流动的银色瞳圈中如暴风骤雨般的燃烧着。
如果自己可以给这段旅行画上一个句号,她希望可以赠给他一支歌。那个外表冷漠隔膜的少年,心中有着笨蛋般的执拗,仅仅是一点施舍般的感情就能让他为之疯狂病投入其中。无论是那个抛弃他的父母,还是曾经偶然性成为救世主的大哥,还有她…
她的表情变得圣洁而不可侵犯,好似山鬼也执拗得守护着心中那难以美满的爱情。那苦涩的、无法交织的感觉侵袭着她的神经,她感觉到心中压抑的火山在慢慢的盘旋…
曲终收拨当心画,空灵后是大片大片的余音,天上的神灵似乎化作一股股缥缈美丽的轻烟,共同观赏着这为神灵献上的情歌。
“真是好琵琶,‘空馀关陇恨,因此代相思’,果然是相思之物。”灵均淡启朱唇,微微掩了掩湿润的眸子,擦掉多余的水意。
南齐音挑着眉眼一笑,轻轻拨弄一声琴弦:“诸位可是收神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他们吹着口哨,热烈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却不由得心生敬意,音乐才能是神灵的恩赐,这样空灵却包含炙热的情歌更是凄美幽怨,简直如月下的天外来乐。
“那是什么?”他看着她,那是只有他们两个所感受到的复杂爱恨。
“是《山鬼》,因为她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爱情,只能反复的回忆着与那个人的故事。”
檀郎温柔的拢了拢她头上的碎发,急声发誓:“我不会让你和那个山鬼一样的。”灵均轻轻一笑,酒窝轻轻陷在雪肤中:“那是神话传说,怎么会变成真的呀。”她轻轻的搂住他的脖子,感觉到他身体轻轻一顿,那炙热的气息伴随而来。安静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在远离喧闹的地方,听着两人的心跳声,灵均听见心中流泪的声音。
不能再等下去了,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了,父亲…还在等着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 超爱《山鬼》,文中是女巫的部分哦~
☆、伤逝
他们远离了那窃窃低语的声音,骑着马儿到了集英河下,夜晚的风被曼妙幽怨的情歌追的孤寂苍凉,潜藏在山间水底的精魅孤魂似乎都要破土而出,那呜咽的风声如泣如诉,若隐若现,逐渐慢慢平息。
“为什么这条河叫集英河呢?这样沉郁英气的名字却鬼气森森。”鬼泣怨戾又阴冷。
檀郎牵着她的手:“嵬名部落的战士,死后的尸骨会埋在这里。传说它们只要有一块头骨在世就会获得第二次再生。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
接近光源的地方豁然开朗,那是一束美丽温暖的幽蓝光芒,在黑暗的原野上充满了诱惑神秘的美丽,壁垒上的狭小空间内装满了整个星空,像是通往星塔的观星台,檀郎抱着灵均轻盈的跳了上去。
“好漂亮的星星…”灵均的身体轻轻的歪在他的怀中,漫天的星空过分闪耀,不知为何她很想哭泣。那滴冰冷的眼泪滑落在他的手边,渗进了他的皮肤与血液中。
“小的时候,我和野兽搏斗累了,就会到这里来找水。”他的侧脸宁静寂寞,眼睛低低垂着,“有一次,我又饿又冷,爬到这上面,没想到岩壁太薄掉了下去…”那时候他从高高的崖下掉落几乎被摔死,他拖着被压碎的骨头,抬头望见了漫天的星河。天地太过广大,死去战士的呜号声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在天界构筑成亡灵的星河。他咬着牙睁着不服输的眼睛,却呜咽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一遍一遍质问自己。
每个人都爱着自己的孩子,他也想像他们一样,可是他从生下来就被带上了罪孽,他们既不爱他,又不允许别人爱他。无论谁给他一点希望,最后又都会十倍的剥夺这种希望。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无声无息的离开这里,那执拗的冲动始终折磨着他,自己不能像集英河里面的亡魂一样,将往生的希望紧紧附着在一块骨头上。他被野兽伤害过,同样杀了他们,当他渴了就会喝掉兽血,累了就会夺走野兽的窝,这一切都是他在死亡阴影中一次次逃出来并付诸实践的。
“我当时想,我和这里面死去的人一样,他们有家中的妻子儿女惦记。我呢,呵,连老天都不会眷恋我。”他轻轻的抚摸她细长的发丝,眼神深深的陷入星空之中。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是残忍的,不要指望他能眷恋某一个人。”灵均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他。其实他心中也曾经偷偷的祈祷上天,让他能获得哪怕一点点的爱吧。
檀郎转过脸看着她,薄薄的唇染上了温柔的余光:“我不需要那个老天眷恋我,但是现在我要感谢他,因为我遇上了你。”
灵均无法开口,她不知道如何用残忍的话再伤害他,这个人总是执着于那种飞蛾扑火的一点感情,也许他的世界紧紧就那么小而已。
“你为什么…继续留在这里?你已经将生命的恩情还给父母了。”
银色的瞳圈微微闪耀着孩童的天真,是令人深陷的温柔:“我不是野孩子,是嵬名的王子,这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的先人一样,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泪珠儿大滴大滴的落下,她怎么也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渴望,双手捂住脸颊,心中的罪恶感和痛感变得麻木不堪。
他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她:“你怎么啦,没关系的,我不会和大哥争什么的,只要我自己出去打仗,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王帐,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你得到你喜欢的书和乐器,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她抬起虚弱的身体,任由指尖在他的脸上慢慢的滑动着,将他的每一寸皮肤深深的印刻在心中。这个霸道沉默的少年,有时候得理不饶人,只为了将心中那一点点渴爱的心藏起来。
“我还没给你讲过我的家人吧…”
他轻轻一笑:“会有那样的机会的,我迟早带你去见他们。”
灵均掩住有些哀伤的笑容:“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我很渴,去帮我拿些水来好吗?”少女缥缈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檀郎的心中似乎呼号着什么,浓厚的不安让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少女散发着幽香的身体轻轻的靠近他,温润的朱唇贴上了他干燥的唇,将湿润的水意带进其中,那是她的唇舌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美丽的、温柔的让自己的嘴唇变得湿润。他心中一根急弦像爆炸一般,吻上了那可爱的唇瓣,将微不可闻的呜咽声音掩盖在炙热的亲吻中。
两个人急促的呼吸着,他跳下去将一旁的枷锁套在她身上。他观察着少女仍旧沉静的面容,心中有些愧疚:“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怕你忽然会消失。只要再等等,我迟早会把它拿掉的。”她越来越乖巧,他心中那浓厚的不安就如影随形。
“答应我,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吧?”那双含着隐忍的眼睛紧紧看着她,谋求着承诺。
少女沉静的一笑,是从未有过的美丽,缥缈的,似乎要散了一般…
在即将破晓的时刻,朱紫的气息从漆黑美丽的夜空中划过柔美的弧线,将人们的最后一点羁绊慢慢内心割破,马声嘶鸣,沉重的枷锁掉落在石壁上。
灵均擦掉头上的汗珠,狠狠的抽打着身下的骏马,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爹,等着我,女儿这就回去了!急于星火的焦急,和无法止住的泪滴让她痛苦不堪。她一把擦掉模糊的双眼,将心中那难以消去的罪恶感重重掩埋。
“啊!”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她重重的掉在马下,缰绳卡在了顽石中无法拔出。身后是一双鬼魅般的眼睛,冷酷的气息深透入骨髓,将所有的温柔化为浓浓的恨意,再也无法弥补。
灵均流着眼泪微笑,看着面前逆光站立的檀郎。
“又被发现了,你到底和我上辈子有多大仇怨呢…”她笑着看他,眼睛中的悲伤无法掩饰。
又来了。灵均苦笑,他又变成那模样,憎恨着、漠视着所有人的模样。
当他张开嘴时,嗓子已经嘶哑了,背叛、愤怒、悲伤、痛苦,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被父母漠视、被兄长背叛的夜晚,仿佛这样的生命永远不会停止。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麻木不仁的声音,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那么这个女人能听到心中破碎的声音吗?
她幽幽看他一眼:“你也骗我了吧,我的父亲为了救我闯入了往利,朝廷已经将他押解回戍城了。”当木都轻轻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时,她心中最后一点火花已破灭了。父亲为了救她宁愿破除誓言弃国入疆,她却一直在成为父亲的累赘停滞不前,那悔意和无力感侵袭着自己,让她孤注一掷。
“你明明知道,却一直不说,不是吗?”
檀郎倔强的嘶吼出来:“告诉你,你就会走!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有了力量!”灵均寂寞的笑出声来:“我的父亲胜过我的生命,只有他在我才有家。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天生的鸟和水里的鱼,我们根本不能了解对方,永远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她狠了心再次提起那缰绳,那受伤的马反复被抽动仍被对方紧紧桎住。那双黑色的眼瞳中燃烧着火焰,不知是恨意还是刻骨的爱意,倔强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别走、别走、别走…”
灵均咬了咬牙,檀郎却似发狂一般将她的身体撕扯开来,她下意识的抽出剑来,仿佛感觉到世界崩塌的声音。
他们慢慢的睁大眼睛,看着鲜红的血液缓缓的从他的胸口流出来,锋利的刀口没进胸膛,将最后的温情也斩断了。他浑身颤抖着,胸腔激烈的抽动着,怪异的大笑出声,浓重的悲伤吞掩了两个人的相识过往。
那双眼睛变得血红而悲痛,粘稠的血液沾满两个人的身体,他的手最后一次握住她的手,紧紧放在刀口上,那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来,杀了我,这样你就能逃出去了,来啊!”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她看看自己沾满血液的手,大脑一片血红。
已经虚弱不堪的身躯将她的身体罩上一片血污,他红着眼睛歪着嘴笑:“你再也不用伪装了,机会就在眼前,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流泪,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从未想过伤害他,可是她却是伤他最深的人。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拔出那锋利的剑,用口将药丸哺进了他的口中,那纠缠的舌头和牙齿紧紧的撕咬着她的嘴唇和脸颊,烈火般的眸子始终攫住他的眼睛,似乎想将她的身体吞进口中一般。
胸口撕裂般的痛苦着,自己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伤害,可是从没有如此撕心裂肺,如果可以这样被她杀死,就再也不用接受被她背叛的现实了,那样也好…
“走开,不用你假惺惺的怜悯,走开…”气若游丝的声音,双眼已经模糊,不能再看一眼这个又爱又恨的人。
灵均将一切做好,大口的吸着气,带血的手已经将玉石一般坚硬的硬物塞进她怀中。檀郎煞白的脸虚汗直流,青白的眼皮痛苦的紧闭着:“拿着,拿着,这是你要的洛阳牡丹…”
她颤抖着将怀中的牡丹额饰拿出来,精致绝伦的金玉牡丹熠熠生辉,是一个男儿最真挚的真心。
对不起,对不起…她狠狠拍了拍马背,看着破晓时分的残阳如血:“去吧,你的主人会活下去,朝着那个方向走吧。”
马背上的少年仿佛做了一个悠久的大梦,她听见他闭眼呢喃的声音越来越远:“牡丹,别走,牡丹,别走…”
她浑身无力的瘫在马背上,再也不受控制的嚎哭出声。那美丽的牡丹染上了血液,昭示着自己的罪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会活下去,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忘了我这个伤害你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哦,然后第一卷就这样结束了,之后会开始第二卷~
☆、金牌令
“我很高兴你还留着这个香炉,不得不说,这取悦了我。”面前的人白皙雪肤越发透明,仿若突然出现裂痕的美玉一般渐渐崩塌开来。
可惜了。耶律雄奇心中忽然出现这样的想法。
无论是在花红柳绿的江南做一个温文公子,或者是在燕赵之地成为一个飘荡江湖的剑客,都不会像现在一样狼狈。
轻轻勾起姜楚一尖俏的下巴,看似冰冷的身体终于呼出一口人的热气。脸颊的弧度虽未完全凹陷下去,但已经消瘦的令人怜惜了,那尾间妩媚上挑的桃花眼似乎失了往日冷冽的神气一般,纵是水波荡漾,却稍显柔弱。
姜楚一不悦的微微绷直了唇角。
“啧。”雄奇看着沾满血珠儿的手指,笑睥睨姜楚一。他已经迅速合上了尖尖的牙,殷红的血液点在翘起的苍白唇珠儿上,却有一种诡异美感。那血珠儿轻轻滴到下唇,倒似给美人染了檀口一般。
雄奇好笑看着他,忽然挑了挑颇带笑意的冷淡吊眼角:“难不成你在生气?这可真是奇怪了,向来对皇帝忠贞不二的姜楚一竟然也会生君王的气。哦…想必是姜大人马上要失去珍爱的女儿,都已经出城营救,皇帝三道金牌令就断了你的念想了。”
姜楚一始终慵懒颓坐在一旁矮凳上,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披散的发丝轻轻垂在肩上,那模样活似一个虚弱的木偶。
“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难看,难不成是提前祭奠你那要早死的女儿不成?”挑衅的话尚未说完,隋刃已经在颊边划出一道细薄的血痕。雄奇忽然闪了闪晦暗的瞳孔,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永远像一把不安分的致命宝剑。
姜楚一盯着散发薄雾的香炉,冰雪般的侧颜更加冷漠:“下官现在心绪烦闷,难免人有失手,到时候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对方挑衅似的挡住屋中那一点斜射近的阳光,高大的身躯压迫下来,两张脸已经半寸不到。雄奇上挑的羽玉眉尖若尖刀一般扎进姜楚一的心中。这就是他眼下尴尬的现状,被困于囹圄之间,毫无还手之地。即便自己假装强硬,也不过是色厉内荏。除了能够和眼前的人在战场上以命相搏,他没有任何权利去伤害赵国所谓的“兄弟国”。
雄奇冷漠的看着他:“那时我就对你说了,想要除掉我,就拿到最高的权利吧,可是你——一直在停滞不前。”他的手摸上对方纤细的脖颈,心中似乎在感叹,这个人哪怕是要废了,还仍然这么惹人怜惜,怕是再冷漠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抚上脸颊的手忽然停止,忽然搭上的剑身冰冷无比,墨绿色的刀鞘静静的止住,却带来千钧压力。雄奇轻轻眯眼:“原来是郭子仪的玉柄龙,真是把适合杀人的好剑。”令狐曦哼哼一笑:“在下可不像他,是‘朝廷命官’,漂流江湖的贱命一条,杀一人不过血流五步而已。”
雄奇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北地不愧临近长安,果然有豪荡游侠。”他看了看一旁仍旧低头不语的姜楚一,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孽缘,不过这位契丹王爷对你可真是够执着的。”令狐曦吊儿郎当的耍弄着剑,丝毫没有被□□的紧张感。
姜楚一眼神放空的看着那丝挤进窗子来的阳光,在绝望中不生不死的存活在灰色地带,就像他此刻的尴尬处境。灵均,灵均…
心中无声的呐喊已经渐渐变得空虚冷漠,全身的气力已经消散在三道催命符一般的金牌中。姜楚一压下心中的痛苦不堪,勉强的看看令狐曦:“令狐兄是怎么来的,今上的特使和齐将军没有监视你么。”
令狐曦耸了耸肩:“就是齐将军要我来的,他没有办法直接出面,又怕这个契丹王爷对你做些什么。”姜楚一看着令狐曦那烦闷的模样,心中漏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令狐兄不要怪罪桑子姐,她是个外冷心热之人。”令狐曦来回摇头叹息,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自从几人被皇帝金令召回,这容姑子整个人似乎连灵魂都抽走一般,他逗她开心,反而被她屡屡暴打一顿,一路下来这身上全是柳叶刀痕。
他转头看着姜楚一勉强吊着一口气的模样,更是想起了在屋中始终沉默不语的齐三公子。这个少年年纪虽轻,但是随他们走过草原大漠却无一声叫苦,隐忍沉着,着实令人敬佩。
不过眼下啊…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没差什么样子。
姜楚一轻咳两声,令狐曦连忙递过去两杯茶。他点头致谢,水眸微显忧虑:“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令狐曦手中的玉佩轻轻的抛弃落下,他淡淡盯着那玉佩:“齐三公子和容姑子被分别□□,但齐将军待之甚厚,齐三公子…始终不言一语。不过有件事情实在奇怪。”
姜楚一心中突然警觉:“莫不是嵬名有了什么动静?”
令狐曦轻声‘啧啧’:“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走的时候嵬名家的步跋子仅仅是骚扰戍城,可最近半个月却忽然开始猛攻。”姜楚一双手攥的发白,脸也毫无血色,往利的意思是灵均很有可能被嵬名氏掳走,现在又猛攻戍城,这一系列的反常莫不是有什么联系?
令狐曦衣衫边的一角上,那荷花香气渐渐侵入鼻息中,姜楚一抓住了心中那一点猜测。
他稍微挺起了精神:“齐将军还是不能露面么?”令狐曦叹息着摇了摇头。
姜楚一略略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令狐兄请为我请来一个人。”
令狐曦狐疑看他:“什么人。”
多年前的记忆一点一点浮上心头,印象中的男男女女如如光掠影般冲进心头。他低低开口,吐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端木易。”
“如何?”齐贞吉表情肃穆站在城楼之上,沉着审视着城下战局。从这里不能够观望较远的小沛,但那仅仅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齐贞吉已经和空气中每一分关于战争的硝烟气息融为一体,小沛的空气上空弥漫的,是血腥般的仇杀气氛。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嵬名氏忽然赶在年关之前最后背水一战意欲何为,抑或是留有后手?
“将军不必担心,这样也不过是互相耗下去罢了。边关这些游牧部落在年前偶有骚扰来劫掠粮食财物罢了。不过下官甚是奇怪,听将官说敌军军人似乎也偶尔高呼‘为二王子报仇’,下官实在不解,这是什么理由?”齐磊垂首相报,也实在难解。
齐贞吉有力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饱经沧桑的城墙,微微的勾起了唇,这个年真是令人难忘。他轻声下令:“不必耗下去了,我已经感到厌烦了。”齐磊微微吃惊,将军几乎喜怒不形于色,难道这是,生气了不成?他心中着实想问,却又强自忍耐不问,只是抽动着面无表情的面皮。
齐贞吉看着他轻轻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小儿子也到了叛逆的时候了,从前别人都说他有王谢遗风,是小辈中龙蛇隐现的得意之人。看来,孩子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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