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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光短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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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连主管都没约见过,突然来了老板,我惶恐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
“难道要惶恐三次?”
“第一次是客气,第二次是惶恐,第三次是怀疑。”
“客气我理解,惶恐什么?”
“捡到领带夹真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我坚持换一顿饭太隆重。可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未免不给林先生面子,所以我找了个理由,惶恐我撒了谎。”
“那又怀疑什么?”
“怀疑林先生非这么小题大做,动机不纯。”
“为什么现在不怀疑?”
“因为林先生真的很有诚意,而我,当然也懂保护自己。”
林肇伦爽利地笑,身上那股令人敬畏的气势消散,看得出对闻萤印象不错。
他说平日工作太忙,结交的都是生意场上朋友,利来利往,说话难免相互防备。
举止就像个老派绅士,他直言上次在包间看到闻萤想起了旧友,忍不住想见面随便聊聊,希望没有让她觉得冒犯。
两人在雕花窗下侃侃而谈,还真有些凉风夜吃火锅,入骨入心的熨帖。
虽然大多时候是闻萤在说,林肇伦就听着。
说酒店工作,说幼年经历,说海阔天空。
闻萤按潘蕴慈的交代,把自己和她的影子重合,叫林肇伦听得不时走神,脸上恍惚着,勾起潮湿的记忆。
到了离席时分,闻萤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不是管理酒店的董事长,只是个寂寞的人。
下一秒心念一转,寂寞的人?明明家里还坐着正牌夫人。
才不去同情。
*
笑吟吟地和林肇伦告别,闻萤独自走向地铁站。
没几步就有车追上来,车窗缓慢下降,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转向她,“闻小姐,林总让我接你回家。”
林总?
自抬身价。
闻萤哼笑着,开门坐到后排。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肯定会虐~
推荐一个轻松欢快的校园甜文,方小姚《男朋友他真的很严格》,十万字存稿,入坑有保证。人格障碍大佬vs治愈系萌妹,从校服到婚纱。(可直接搜索作者名查找)
文案:
男朋友有洁癖,怎么治?
教他接吻试试。
成为程澈的女朋友后,鹿汀被压在墙上亲,压在洗手台上亲,压在小树林的草地上亲。
直到有一天,在鬼屋里——
鹿汀:“妖怪的手快掉下来了,很多血,会溅在衣服上吗?”
程澈拍拍她脑袋:“认真点, 亲完再说。”
第36章 小礼服
满园。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那个不知是会所还是餐厅的幽密地方起这样的名字,让人不多想都难。
还不如干脆些,改叫“出墙”。
闻萤拿手托住下巴; 想到这; 笑得花枝乱颤。
疾风吹散灯影,在车窗外面四处流溢; 这城市的灯火每晚汇聚庞大的星系,人如渺小的浮尘。
闻萤精心描摹的脸在玻璃上隐现,模糊失真,连她自己都不太认得。
前方的后脑勺兢兢业业,半分角度也没偏来。
闻萤想起; 上次从岛上回来林谨承接她,车里坐的似乎就是这个司机。
她百无聊赖,随口说:“还只是个副总; 你刚才那样称呼,不怕抹黑他?”
司机平静回答:“林经理不介意。”
“还是小心点吧。”
“好。”
看他一板一眼的,闻萤促狭心起,又问:“之前来码头接我的也是你吗?”
“来接闻小姐的是林经理,我只是为他开车。”
“哦; 我记得林谨承说你是自己人,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跟他从洛杉矶回来。”
“你也欠了他人情?”
“林经理是好人。”
闻萤不吭声了; 坐回座椅靠背; 摇头直笑。
林谨承是如此擅长随意施舍,迷惑对方的心窍。
当年闻萤被包曼盈逼到泔水桶后面; 他就是这么做的,那时她也天真地以为,这是个好人。
如今才知道他早就全部标记好价格,要人翻着番偿还。
看这人不惜万里迢迢地追随他,想必林谨承施舍了不少。
车子把闻萤送回自己家,下车前她顺口问:“你叫什么呀?”
“廖禾。”
“廖师傅,谢谢你啦!”
廖禾和她差不多年纪,看着就是端正忠厚的长相。
闻萤欠身朝他挥手,廖禾面无表情地倒车。
挺直身子,她目送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敛起笑容。
又是一个傻瓜。
*
顺着“睹人思人”的线头,林肇伦希望每周能约见闻萤两次,坦言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位旧友,对她很是惦念。
保持这样的频率,转眼过去两个多月。
除了吃饭,他们还一起看电影,买票去电影院,或者在家看。
狡兔三窟,当然不是林肇伦自己的家。
那处形如仓库的房子外表毫不起眼,没有任何门牌标识,里面全是顶级的影院设备,像威信的HI…END音响和巴可的投影机。
装有能容下十几人的座位,够开一场家庭规模的观影会。
大概因为林肇伦曾经留学多年,看的全是国外的电影和戏剧。
闻萤有时疲乏,直接睡过去,醒来见他专注得眼都不眨。
林肇伦似乎不介意她看不懂,只想让她在一旁坐着。
过去他也常带潘蕴慈看电影,她从来不是个好学生,遇到不懂的情节就直接睡过去。
林肇伦会心急地摇醒她“你这样看不懂的就更多了”,潘蕴慈则小嘴一撅“那你把刚才那段讲给我听”。
其实他那时根本不擅长讲故事,从头到尾掉书袋,比电影本身还叫人昏昏欲睡。
可潘蕴慈也醉翁之意不在酒,眨着一双晶亮的眼,能活脱脱把他盯得满面赤红。
现在他不会这样了。
看话剧中场休息时,林肇伦起身去倒水,见闻萤睡着了并不理会。
闻萤学着潘蕴慈的样子,娇嗔自己看不懂,他也只是笑。
把这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潘蕴慈,闻萤唏嘘如今的林肇伦,恐怕再也掏不出第二颗心给别人暖手了。
潘蕴慈听了没说什么,不过随后就和闻萤断了联系,最近一段时间都找不到人。
门外的廖禾倒是雷打不动地守候,每次闻萤和林肇伦来这间仓库,他就等在外面的车里。
林谨承让闻萤设置手机快捷键,一旦有异常,通知廖禾踹门或报警。
好在林肇伦对电影的兴趣似乎大过闻萤,叫她不得不承认,他和哥哥、侄子真是一点都不像。
回家的时候,她越来越少坐廖禾的车。
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上次她不过随口说了句“真想不通会有人对林谨承那么忠诚”,被他当即奉还“你也一样”,噎得闻萤半天没回过神。
后来想想,他没说错,逆耳的果然都是真话。
*
潘蕴慈失联前曾叮嘱闻萤,对林肇伦不要太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图,反倒让人起疑。
于是有次吃饭的时候,林肇伦轻描淡写地问:“闻小姐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闻萤当时就听出,这是问她想要什么。
照潘蕴慈的意思,闻萤应该享受这场交易,全程扮演“一个单纯不做作的人,只想要钱”。
但她沉吟片刻,抬头对林肇伦说:“我不想在餐饮部做个小服务员了。”
林肇伦问:“做的不开心?”
“不是。”这么说着,闻萤想到的是林谨承。
定点酒店的项目拿下了,四方对他赞誉有加。
可林谨承并未沉浸喜悦,相反加紧与各方联系,紧锣密鼓地准备拿销售部开刀,暂时搁置了上半年内把闻萤调岗到其他部门的安排。
她怅然地垂下眼睫,轻声说:“我想要更大的机会,我可以做得更好。”
这话听来空泛,不过是闻萤的感叹。
本以为林肇伦会详问她,甚至取笑她,凭什么这么觉得?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点头:“好。”
相比林谨承,林肇伦可谓雷厉风行,一周后闻萤辞去鸿海餐饮部服务员的工作,入职本市另一家酒店景升的营销部。
同时邀请她周末参加一场私人派对。
*
那天下午,林谨承难得抽出空,不为别的就躺床上看闻萤挑选小礼服。
“老头子喜欢你吗?”
“不喜欢吧,都没怎么正眼看过我。”
“那你挑那么仔细干什么?”
从穿衣镜中对上他阴寒的眼,闻萤笑了笑:“别这样,穿什么是为我自己,你叔叔说会有不少重要人物现身,对我是个好机会。”
林谨承不屑:“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他们卖的是林肇伦的人情,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就是一条捷径,事在人为嘛,我不怕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好歹可以多要几张名片。”
闻萤语气轻快,双手举起一条小黑裙朝他转身,“这条怎么样?”
“不行,这是我给你买的。”
“那这条呢?”一条紫色纱裙。
“别想了,太透。”
“这条?”一条亮橙色短裙。
“放下吧,那是我最喜欢的!”
闻萤露出为难的表情,歪头对着镜子思考。
一想到她澄如秋水的眼眸可能被林肇伦死死盯着,林谨承怒火快烧到天灵盖,冷冷地说:“你别去了,认识他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摸到。”
这话听在闻萤耳中,有些责备的意思,但她脸上丝毫不见生气的迹象,一本正经地解释:“林肇伦防备心重,自然需要久一点的时间,有些人一两年都拿不下,你着急什么?”
林谨承俊眉一拧,“我着急?”
“现在好多了,刚开始他真是一眼都不看……”
“闻萤。”他生硬地打断,面色森然,“别和我说你们相处的细节。”
“也对,你可以自己想象。”闻萤收起裙子,回头冲他娇俏一笑,“那我去外面买一条,趁还来得及,再做个头发。”
“劝你做事要有分寸。”几个字被他咬得又狠又重。
“走啦!”
关门的瞬间,一声巨响吓得闻萤浑身一个激灵。
房内,手机暴戾地砸上门,屏幕应声裂开。
*
闻萤最终挑了件斜肩剪裁的黑色小礼服,带一点设计感,但款式普通。
如林谨承所说,她就算穿成一朵花,别人看到的也只是附着在林肇伦身上的价值。
她到的时候派对已经开始了。
认识林肇伦以后,每次循着地图找路,闻萤都惊叹自己的世界有多小。
对于这座城市,她仿佛像个陌生人。
今晚的派对在市区一处闹中取静的花园洋房里举办,闻萤进门前,还是按老规矩给林谨承发了地址,虽然他没有回复。
亮出邀请函,签到。
闻萤踏足花园小径,淡云让头顶横生的枝桠困住,月色疏冷。
前方是团团人影,她还在分辨该往哪边,林肇伦径直走来。
他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连闻萤的“晚上好”都没听完,林肇伦揽过她的腰,低声说:“你来晚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打掉他的手。
对上他深沉的眼,闻萤愣了下,“……不、不好意思。”
林肇伦不语,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领她来到酒桌前,一人要一杯香槟。
四周气氛热烈,笑语快没入云霄。
林肇伦带闻萤陆续见了一些房产老板、科技新贵,和他们打招呼时,他手又放在她的腰上。
闻萤非常不自在,刚想转开,被林肇伦暗喝一声“别动”。
其他人的眼睛还盯着那只手,和她聊得热络又投缘。
触到他们暧昧的视线,闻萤恍悟,这种时候的热络和投缘,仅仅因为有那只手。
松开和搭上,意义截然不同。
于是她忍住了,自然舒展地笑。
一小时后,闻萤手上握了一摞名片,心想营销部的工作看来有指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姚咩咩的地。雷=3=
第37章 雨天
花园经过精心打理; 处处花开灿亮,影影绰绰。
蔷薇瓣片挤簇,结成团团娇小的粉色; 自墙头喜气地铺开一丛。
闻萤收起名片; 又倒一杯酒,兀自对着墙角的蔷薇发呆。
她身材高挑; 白肤透着微醉的红晕,似花姣妍,接连来了两位男士搭讪,但都被打发走了。
想起林肇伦大方地把客户介绍给她,又将她安排到别的酒店。
闻萤不禁忧虑; 那鸿海呢?
她将要报到的景升酒店和鸿海档次相当,同属竞争关系,为什么不把客户留给鸿海?
“闻小姐。”
林肇伦和朋友聊过; 见闻萤一个人站在角落,身影凋零,便走来问:“今晚还好吗?”
这话在问她今晚的收获如何,问她初来这种场合是否适应,也问她对自己先前手放腰际的举动可曾感到冒犯。
林肇伦音色低沉; 如击玉石,话里存着对她的体恤和怜惜。
闻萤轻抿嘴唇; 把哀愁的眼睛一低; 笑着说:“今天晚上很感谢林先生。”
林肇伦不跟她客气,一言不发地摇晃手中的酒杯; 喝了两口。
闻萤抬眸,忐忑觑他,一些话在心底翻腾着,终究还是借着酒劲问:“不过,刚才那样……就不怕……不怕你夫人误会吗?”
“我和太太多年前就感情破裂,签过协议不离婚而已。”
他嗓音沧哑,目光缓缓垂下,整个人仿佛因为这句话老去了许多。
闻萤错愕地看他。
“我们只谈公事,不谈私事,甚至不同房居住,维持一点对外的体面。”
“可、可是……不用……”
不用告诉我这么具体。
闻萤突兀打断他,为意外闯入别人的家事而心虚。
林肇伦眼睛转向她,两边嘴角提了起来:“闻小姐非常沉得住气,陪我这样无聊的老头子看了那么久的闷片,一声抱怨都没有,这是你应得的。”
诶?
应得的?
这话反叫闻萤不解。
“你或者蕴慈想知道我私人的事,就是这些了。麻烦帮我转告蕴慈,我答应她的事会做到。但她想要的东西,我不能给。”
一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
他知道闻萤是受人指使。
他知道指使那人就是潘蕴慈,而且她还有想要的东西,为另有所图。
不过其中最让闻萤震惊的是后者。
蕴慈?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一个和她相像的人凭空出现,能让我相信是命运的安排?”林肇伦声轻如羽毛,却仿佛有千斤力量,击碎闻萤的镇定,“闻小姐,我已经不是爱听浪漫故事的年纪。”
闻萤低下头,一脸关不住的窘迫与惊慌。
她居然那么自信,觉得一切顺利。
林肇伦说:“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她,这种小把戏是她能做出来的。”
脚下的绿茵模糊不清,闻萤眼珠子仓惶地转动,找不到焦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难怪你答应我辞职那么爽快。”
“你离开鸿海,我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方便带你来这种地方。”
“可你把那些人介绍给我了,鸿海怎么办?为什么林先生不优先考虑自己的酒店?”
“鸿海并不是我的酒店。”林肇伦静立片刻,斯文的眼中透着明朗,“假以时日,我侄子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很有经营的头脑,也充满进取心,不像他父亲那么荒唐,不过目前还太年轻了。”
他这话像一块石头,搅乱了闻萤内心平静的湖面。
她隐约感到,事情并不像林谨承所说“父亲唯一的遗产被叔叔抢走”那么残酷。
哦,对了,林肇伦刚才还说“她想要的东西”,他手上有潘蕴慈想要的东西。
闻萤猜想他们曾经见过面,至少在林肇言死后。
她非常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林先……”
“闻小姐今后好自为之,我们不用再见面了。”可惜林肇伦没给她这样的机会,打断她的话,脸色恢复一贯的冷肃。
闻萤抬起尖翘的下巴,冲他笑:“你不过猜测是潘小姐差我来,就愿帮我这么多。林先生,你很爱潘小姐吧?”
林肇伦一愣,正巧有通电话打来。
昏暗的灯光下,闻萤刚辨出屏幕上的“飞镰”两字,他就转过身。
草草交代几声就挂线,林肇伦偏头对闻萤说了句“不好意思”,一下记起她刚才问的话,又顿住。
林肇伦眉头微拧:“这也是她让你问的吗?”
“诶?不不,是我自己……”
“那就这样吧。”
走出两步,察觉闻萤还愣怔原地,林肇伦缓和了神色。
这女人黛眉红唇,剔透而美不自知。
他脸上有了渐起的笑意,“闻小姐,在商言商,你受她差遣做的事情,只够换回我刚才说的那几句。你想拿到更多,就需要付出更多。说不见面是为你考虑,别把我想的很高尚,我也是个普通男人,不能保证自己坐怀不乱。”
*
大脑还在持续混乱,闻萤被几张笑脸围住,大约见到林肇伦与她整晚的密聊,感觉她来头不小。
她稀里糊涂地对付一番,又被塞了两张名片。
临走时毫无预警地下起雨,须臾转为瓢泼。
然而林谨承的电话左右拨不通,闻萤猛然想起,他手机摔坏了。
林肇伦让人给她递伞,并嘱咐在路边少许等待,会派车送她回家。
——“少许等待”。
闻萤笑笑,他真是温柔的人,自己不过是个传话的,依然被方方面面照顾妥当。
被这样的人深爱,她甚至开始羡慕潘蕴慈。
雨趁风势,一阵阵扫上她的膝盖和小臂,闻萤不得不退到屋檐下。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黑色礼服裙淋湿后黏住腿面,凉意直往骨缝里渗。
难以置信正是六月的天。
闻萤在伞下打了两个哆嗦,马路空荡荡的,满载的的士像流星划过。
一辆黑色轿车停靠路的对面,车门忽然打开,走下一个不撑伞的男人。
闻萤眯眼辨认,奈何这雨拿出泼天的气势,她只认出那身高和走路的姿势眼熟。
不会……吧?
喟叹在心里刚成形,她就对上了林谨承鹰隼似的眼睛。
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在昏黄灯下看不出喜怒。
雨水浇透他上身的亚麻衬衫,浸出一层贴肤的深色。
短短几秒的时间,闻萤脑子各处陷入亮起红灯的短路状态。
林谨承湿淋淋的手伸来捉住她的腕子,她才赶紧把伞倾过去,罩在他头上。
返回时过马路,两人等一辆巴士穿行。
闻萤嘀咕:“怎么就不知道带把伞。”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他直视前方,冰凉嗓音毫无波动,“就在外面一直等着,没想到下雨了。”
“你不会……”从我离开就跟着了?
还没说完,闻萤猝不及防地被他拽住手腕,趔趄着往前扑去。
跟不上他骤然提速的脚步,几乎是被拖过去塞进车里。
“发什么疯……”闻萤吃痛地转着手腕,嫌恶地往座椅边上挪。
“你搬过来。”
“凭什么?”
“你那么快辞职,那么快换到别的酒店,你让我怎么想?”他说着,长臂越过她背后,掌着她肩头往回拐。看着是个揽人入怀的动作,没等闻萤躲开,他却先把脸埋入她的颈窝。
微热的气息烘暖一小块皮肤,他闷闷的声音传来:“搬过来我们一起住,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你。”
感受到她的犹豫,林谨承趁机收紧胳膊,怕她跑了似地牢牢环住她,“闻萤,你不可以……离开我。”
有那么一瞬间,闻萤真想把他这副模样拍下来、录下来,打包群发给以前仰慕他的女生们,见证她们的幻灭。
顺便想到了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闻萤,看到林谨承也有那么依赖她的一天,会骄傲地叉腰大笑,向全校广播吗?
不会的,她肯定疼惜地以同样的力度回抱他,立志消灭世上所有和他作对的人。
温柔地帮他包扎伤口,笑他所笑,哭他所哭。
如今她开始疲惫,可林谨承把他从未示人的软弱全亮给她看了,哪怕她知道,这或许是他软硬兼施里的“软”。
但闻萤总想着再等等看,再给他一些时间和耐心。
怀里的男人赖着不起,在等她回答,闻萤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让廖禾打我电话?等多久了?吃饭了吗?”
“廖禾等下会来。没吃饭,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跟他走。”
“别这么说,你叔叔人挺好的,我拿了不少名片。”
“他对你倒是大方,把客户都让出去。可能感觉到我要拿下销售部了,宁愿毁掉自己酒店的生意,也不想让我多表现,够狠啊!”
闻萤顿时想起林肇伦那句“鸿海并不是我的酒店”,直觉他会不会在有意考验林谨承。
不过她没说出来,要真是考验,透露了岂不失去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虐男主是循序渐进的,不要急哇~
爱你们~
第38章 功劳簿
雨丝密集扫上窗玻璃; 像旧胶片遍布的划痕。
封闭车内漂浮幽微光线,轰鸣雨声听来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林谨承一身披水淋漓; 偶尔驶过的车灯打亮他湿漉漉的头发; 闻萤拿手抓了抓,问:“你有没有换的衣服?”
他倦意深重地坐靠回去; 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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