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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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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加在下一刻,笑出声来。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见面两次,林加虽然总带着笑容,却只是风度良好的微笑而已。
  他说:“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就这样。”
  乌临换上黑色长裤,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很少穿的粉红色的羊绒衫,罩在白衬衣外面。
  她把头发披下来,戴上一副黑框平光眼镜。
  镜子里的年轻女孩,看起来乖巧甜美得近乎呆板。
  她对着镜子,冲着自己龇牙咧嘴,然后镜子里做着鬼脸的女孩,真的把她自己逗笑了。
  乌临背上一个斜挎的粉色帆布包,穿上黑风衣黑短靴出门去。
  她今天私服出行,既没开车也没坐家里的车子,而是选择一路步行走出老宅偌大的院子,而后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约定的地点。
  正值周末,英语辅导书的书架边有很多人,但乌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林加。
  他仍穿一件黑色的风衣,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支浅粉色的玫瑰,站在那里望着她笑。
  他显然一直在看着入口,以便能在她走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她的身影。
  乌临迎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加看见她灿烂的笑,明显愣了一下,才迎过来,报以极尽温柔的笑容。
  “你来了。”他只说这一句,不知为何,语气里带着的宠溺,竟逼真得令乌临有一瞬的恍惚。
  她忽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想起了石佑安。
  林加这一刻眸底溢满的温柔,口吻里的宠溺,都像极了彼时尚自年幼却已情窦初开的石佑安。
  她的佑安。
  乌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隔着衣物,她犹能感觉到那枚银戒,硬硬地卡在离心脏很近的地方,孤独而倨傲。
  林加说了一句,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应,本已有些不安。
  见到她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他更加焦虑起来,走近几步,轻声问:“不舒服吗?”
  她定定神,转过脸望着他。
  林加有一双深黑的眼睛。像石零,也就是——像石佑安。
  石零,这个名字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令乌临勉强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有些躁狂。
  她努力控制情绪,笑了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粉色玫瑰:“没什么。你等多久了?”
  林加怔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地顺着她的话作出回应:“几分钟而已。”
  乌临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加自然立刻便点头:“好。”
  她把他带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很热闹,他们找到一处卡座,面对面地坐下。
  林加去买饮料,乌临把外套脱掉。
  他端着托盘回来,看着乌临露出来的粉红毛衣,微笑道:“看来我今天不能脱外套了。”
  乌临问:“为什么?室内很热。”
  林加道:“因为我今天也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
  乌临呆了一会儿,才望着他笑出来。
  “你好可怕,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否在我的卧室里装了摄像头。我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跟我穿一样颜色的毛衣。”
  林加举起手叫屈:“纯属巧合。”
  “不如说都是缘分。”她笑,接一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加望着她,微笑:“随便问。”
  “上次你说,你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想留在望川市。我想知道,这个私人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加交叉叠放在桌面的双手,微微一僵。
  他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来,望着她笑了笑:“乌临小姐,我本以为你会自己去调查清楚,不必由我亲口向你说出来。”
  乌临淡淡地笑:“你昨天上午才第一次与我见面,我此刻尚未拿到关于你的调查报告。但我想,既然你已不请自来,想必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向我坦白你的情况。”
  林加沉默了一会儿,才微笑起来,道:“的确如此。其实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只是我仍在读书的女友,已决定来望川市工作,我只是提前过来替她铺路而已。”
  乌临惊讶了一阵,才笑起来:“这么说,我们才谈了一天的恋爱,你居然已经劈腿了,加加。”
  她戏谑的口气,令林加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只能望着她笑,将话题完全转向公事:“乌临小姐,我想这对我们的关系来说有利无弊。像周允这样的,倒是对你情根深种,可是却带来天大的麻烦。而我,只会心无旁贷地帮你做事。”
  乌临笑起来,道:“我还没爱上你,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而周允用心何在,尚待商榷。此刻,你更应该担心,如果你的女友看到今日的新闻,会否跟你大闹?”
  她的口气不仅没有任何不悦,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欢喜之意——好像,还有些释然?
  林加看着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望。
  “她不会。就算会,那也是我应该自己解决的私事。”
  林加简短地解释一句。
  乌临笑笑,说:“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得全力支持你未婚妻在望川市的发展,否则若是某一天你跟着她流浪到别处,我岂非痛失人才。”
  林加含笑看着她,道:“那我得替她提前谢谢你。”
  “不客气。”她微笑着,却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昨天你的亮相效果很不错,现在整个望江市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估计过上两三天,等他们稍微摸到你的底细后,便会有人来为难你了。”
  她说起这件事,林加脸上的笑立刻变成苦笑:“乌临小姐,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就是在想这件事。我猜,你是想让我替你把周允解决掉?”
  被一语揭穿心事,乌临却没有生气,目光反而带上了赞许。
  他单刀直入,她索性也一口承认:“对。”
  乌临看着林加,慢慢地补充道:“我今天来,正是要同你说这件事。”
  林加望着她,微微地笑:“乌临小姐,这种时候正该是我好好表现的时刻,我只需知道我的目标就好。”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以免造成你和乌扬先生之间关系紧张,或者还会得罪周允的长辈,带来不必要的阻力。”
  乌临忍不住笑:“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的,怎么,你就不怕伟大的乌扬先生像捏死蚂蚁一样地捏死你吗?更无须我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万夫所指。”
  林加看着她的脸,平静地笑:“我本来就是希望今后能帮你挡住枪林弹雨,如果在这里便倒下,那我理当被淘汰出局。”
  乌临怔了一会儿,目光凝注着林加的眼睛。林加的眼神并不锐利,却毫不闪躲地迎着她的目光。
  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坚持和请求。
  对视到最后,乌临妥协地笑了笑,道:“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静候你的好消息。当然,如果你有任何困难,请勿逞强,我随时可以帮助你。”
  林加忍不住微笑起来:“有你的保护,我十分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楼楼头好痛= =!
————
修文

☆、生日

  乌临与林加在咖啡厅里吃过简餐后分手,坐上出租车。
  她本打算直接回老宅,想了想,却又改了主意。
  出租车在石零住院的医院附近停下来。
  乌临走进街边的连锁西点店,在玻璃柜台前略作停留。
  笑容甜美的女服务生同她搭话:“您好。这里的生日蛋糕可以预定,这里还有一本图册,上面的式样更丰富,您要看看吗?”
  乌临摇了摇头,道:“我需要一只现在就能拿走的。”
  女服务生隔着玻璃柜,给她指出来三只:“其他的都是别的客人预定的,这三只您可以随便挑。”
  乌临最终挑了一只面上覆着巧克力,边缘有一圈草莓的蛋糕。
  石零爱吃巧克力,也爱吃草莓。
  “能不能在这上面加几个字?”她盯着蛋糕上的“Happy Birthday”,问了一句。
  “可以的。您想加什么字呢?”
  她要求在蛋糕上另加上“石零”两个字,而后提着蛋糕,进了医院。
  石零的病房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玻璃窗上罩着厚厚的深蓝色窗帘,房门紧闭。
  更像一座监狱。
  是她给他划设的囚牢。
  乌临提着蛋糕走近,软底的短靴没有留下任何足音。走到门前,乌临已抬起手准备叩门,却又无端有些犹豫。
  手指停在离门很近的地方,停了一会儿,才敲了下去。
  很快便有人答应:“来了。”
  门被打开,潘子昂的脸出现在眼前。
  潘子昂看见她,怔了一下,才道:“乌小姐,你来了。”
  乌临看着她有些紧张的神色,温和地笑了笑:“潘师傅,你好。这几天多谢你照顾石先生。”
  她说话十分客气,潘子昂的紧张情绪得到缓解,摆起手来,道:“应该的。”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把整扇门打开。但乌临并没有马上进去,仍只是站在门边,道:“我想跟石先生单独说说话,你先去楼下随便转转。我一会儿离开之前,给你电话。”
  潘子昂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很快便答应了一声。
  乌临站在门边,等潘子昂走远了,才慢慢踏进病房。
  她目不斜视,并没有往病房里看,而是先转过身,反手带上门,然后才抬起眼。
  不出意料外地,她触到石零的视线。
  此刻正是下午一点半,午睡的时间。
  石零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愣愣的,没有笑容的脸,看起来刚硬,因而显得冷漠。
  乌临站在门后,亦回望住他,停了一会儿,才朝病床走过去。
  乌临的脸色也只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她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一侧的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乌临坐定了,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摊放在被面上的一只手。
  她碰到他皮肤的时候,感觉到本来倚在床上如木偶一样的人,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他手腕一翻,反客为主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不适,令乌临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垂着头,看了一会儿被他钳制住的手腕,才无声地笑了笑,抬起眼看他。
  石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显得十分奇怪。
  乌临与他对视了半天,也不太能确定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便只是笑了笑:“怎么,连招呼都不肯主动跟我打了?”
  她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沉寂已久的病房里,似乎吓了石零一跳般地,令他立刻松开了手。
  “小姐。”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带着慌乱。
  乌临望着他微微地笑了笑:“我来看望你,你似乎并不开心。”
  石零眨了一下眼睛,才低声地道:“不,我很开心。”
  似乎是为了配合这一句,他脸上挤出一些笑容来,却难看得近乎刺眼。
  乌临有些不悦,但没动声色,望着他,只是笑,却没说话。
  石零怔了一会儿,意识到乌临是希望他先说话。反应过来后,石零很快便低声地道:“对不起。”
  他声音很低,看着乌临,脸上出现一种难以压抑的恐惧。
  乌临倒有些意外。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到底在怕些什么?
  乌临尽量把声音放温和一点,道:“你的手很冷。为什么不放在被子里?”
  石零愣了一瞬,很快回答:“是。”
  他把手缩回到被子里,像幼儿园里服从老师管教的小孩一样。
  乌临既觉得有些好笑,有觉得他卑微惊惧的模样,令她心中酸涩。
  她问:“两天前,你还生龙活虎地跟我耍心眼,为什么现在忽然变得如履薄冰,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她口吻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石零怔怔地看着她,却依然没有说话。
  乌临说了一句玩笑话,但石零依然情绪低落,丝毫没有开心起来的意思。
  她心里难免有些挫败感,想了想,从身侧的袋子里,把蛋糕盒小心地提出来,放在一侧的桌子上。
  “生日快乐,石零。我买了蛋糕,是巧克力口味的,还有草莓。也许你会喜欢吃。”
  她垂着眼专心拨弄蛋糕盒上的包装绸带,花了一番力气,才把盒子打开来。
  乌临抬起眼看石零,却发现后者静静地看着她,眼圈竟隐约有些发红。
  乌临骇了一跳。
  石零跟她已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除了最初的一年,她再未见他在她面前掉过眼泪。
  她望着他要哭出来的样子,呆了一会儿,才屏息凝神,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她问他,出了什么事。
  石零藏在杯子里的手,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望着乌临,摇了摇头。
  他甚至还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只是很高兴你还记得今天。”
  今天,是2月1日。
  是他被她从孤儿院接入乌家老宅的日子,后来成为了他的生日。
  那个时候,她在他面前,神情冷漠而倨傲地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今天就是你以后的生日。”
  这样霸道。
  乌临显然也想起了当日的事,笑了笑,道:“你来我身边,已经十年。”
  石零望着她,道:“你给了我新的生活,我永远感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乌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一句,静了静,才道:“你不必感激我,这是你自己挣来的。”
  石零望着她,良久,才又笑了笑:“小姐,这两天,我想了很多。那个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你一定很爱他。”
  他没有提及那个名字,但乌临的目光一瞬间已变得有些阴沉。
  她没说话。
  石零轻声地道:“小姐,你叫我石零,是为了纪念他的姓氏,是不是?”
  乌临看着他,脸色越发沉静,却依然没有回答。
  石零的声音越来越轻:“石零,石零。来到你身边以后,我的确是从零开始了。却是带着那个人的姓氏从零开始的。你看着我的时候,有时候会露出温柔的眼光,那是把我当成他了。”
  石零用的是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
  乌临沉着气,也不反驳,只静静地听他说。
  她的沉默,在石零眼中,自然是默认了。
  石零勾了勾唇角,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他望着乌临的眼睛,道:“小姐,那天从手术室出来,我一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当时只觉得人生无常,所以我才会作出……那样的举动。”
  乌临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吻和那句告白。
  她大约明白过来石零想说什么,心里用上些郁结的情绪,却兀自沉默不语。
  两个人,却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石零想,他大约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出演独角戏的小丑。
  “我想,我大概说了令你不高兴的话。”
  他起初不过觉得悲哀,此刻却已感到绝望。
  石零反倒沉下了心,一字一句地将想了很长时间的话说出来:“覆水难收,我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也不想对着你说谎。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石零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一点点割裂。
  胸口传来细碎而剧烈的痛苦,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他坐在那里,入院后一直没有修理的头发长长了些,搭在额边,挡住了他脸上部分表情。因为清瘦而变尖了一些的下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憔悴之意。
  他的笑,清晰地透出难以言述的痛楚,并不受他意愿的控制。
  乌临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心酸,迟疑了一下,仍选择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石零怔在那里,看着她,目光里闪出一丝火花般的光亮。
  乌临的声音很轻,亦显得柔软:“还是觉得很委屈,是不是?”
  石零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敢乱说,只是有些贪念地看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想了想,才轻声地道:“如果你会心疼的话,我一定委屈给你看。”
  此话说出来,乌临不由愣了一下。
  她和石零认识了很长时间,而且从一开始,就是泾渭分明的主仆关系。
  但即便如此,石零就算在她面前温驯顺从,她却从没见他说过这样示弱讨好的话。
  乌临回过了神,将手指沿着石零左额的发际线,□□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梳理了一下。
  她的动作轻柔小心。
  她亦觉酸楚,却硬着心肠,贯彻早已作出的决定。
  “抱歉,那天在手术室外,是我太失态,所以才引起你的误解。若没有我无意中的鼓励,你也未必能下决心对我说出告白的话。这件事,你不必抱歉,我也有责任……”
  她睁着眼说谎,看见石零的脸色,越发地灰败下去。
  乌临亦感觉到心口有些压抑的闷痛,却别无选择。
  她只能说谎。
  只因她绝不能承认,当日在手术室外,她并非单纯因为旧时恶梦重演而失态。
  她不能承认,她是害怕失去石零而恐惧得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偶遇

  那一天。
  不止是石零一个人越界。
  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乌临已清楚地意识到,她犯了一个错误。
  她在不知不觉中,放任自己,与石零亲密到如此地步。
  乌临从来就知道,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她早已决定,要时刻保持自控,不再沉陷于任何男女情爱之中。
  却不仅是为了纪念死去的佑安。
  实际上,她只是在利用佑安,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她决意不再爱上别人,不是因为放不下佑安,更多的是因为,失去挚爱的剧痛,她不愿再度承受。
  甚至于不肯冒一丝丝风险。
  失爱之痛,令她宁愿因噎废食,也不敢把自己陷于再度失爱的可能性里。
  所以,她绝不能承认自己爱上了他。
  绝不能承认,她爱上了任何人。
  所以,她宁可伤害石零。
  宁可对他说谎。
  …………
  石零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
  她在向他道歉,他却宁愿她继续沉默。
  她说的每一个字,于他而言,都像是凌迟的酷刑,令他痛苦难受。
  石零低着头,并没有看她,忽然道:“小姐。”
  乌临答应了一声:“嗯?”
  石零迟疑了一下,抬起眼,望向她。
  他轻声问:“以后,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这一句话问出来,两个人都怔住了。
  石零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一定是疯了。
  疯了,才会自寻死路地逼问她。
  疯了,才会急不可耐地想要听她宣布对他的判决。
  乌临脸上的不悦一闪即逝。她停了一会儿,才温和地道:“你先安心养伤。就算不能在仁爱基金任职,我也会替你找到合适的位置。”
  她并未责怪石零的放肆,只用避重就轻的回答来揭过去。
  这令石零既松了一口气,又隐约有些失望。
  她对他,大约多少仍存了些怜悯不忍。
  石零垂下眼,道:“对不起。”
  乌临不置可否,笑了笑:“我下午约了人,就不陪你久坐了。”
  她并没说约的是谁。
  石零想,她大概原本是想留下陪他过生日,却因为他的咄咄逼人,而决定提前离开。
  石零控制着自己不再多说,只怕引起她更加不快。
  他只望着她笑了笑:“是。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
  …………
  乌临心烦意乱地离开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以往她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时候,她通常都会找石零聊聊天。
  但现在,她已没有了这个权利。
  她站在医院前,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只觉得连吹过来的夹杂尾气的污浊的风,都无比孤独。
  她失恋了。且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的那一种。
  乌临站在街边,呆立了一会儿,等到周身的暖意,都被风吹离身体后,才惊觉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回到善水学院附近的街道下车,沿着学院的外围,走了一圈。
  以前,石佑安常带她在附近玩耍。
  她从未想过,彼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会成为令她痛不欲生的回忆。
  乌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走得连腿都有些发软。
  夜色将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停在一条清净的小街。
  以前,石佑安喜欢带她来这条街上的一个小摊,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她的佑安。
  事过境迁。等她终于走出石佑安之死带来的阴影,敢于来到这里寻找旧时踪迹的时候,街道已全面改建,小摊不知所踪。
  物是人非的感触再次刺伤她,她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乌临站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沿着街往里走。
  她在记忆里的馄饨摊的位置,看见一家亮着灯的店面。
  红砖墙面,窄窄的玻璃门。墙上钉着一块木牌,写着一个“藏”字。
  怎么看,都只是一间普通的小酒吧。
  乌临迟疑了一下,还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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