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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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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李道终于能下床。
他身体素质不错,三处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到底是壮年,休养几天,脸上气色也彻底恢复。
又和周新伟谈了两次话,那边仍然在走程序请示上级,让他老老实实等着。
李道态度明确,要求必须月底前过去,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周新伟只好再三催促,加快步伐,终于在25号这天得到上级指示,由广宁和绵州相关部门协助配合,开始部署。
期间,李道身体状况一天天好转,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恢复运动。
会议准许他参与一部分,反复商讨后,万事俱备,大家准备分开前往绵州。
周新伟把一条腰带递给李道,警告他:“里面装有定位装置和监听器,别企图耍花样想逃跑,你的身份已经在警方内部公布,天网恢恢,谁犯了罪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李道笑了笑,没接腰带,“这东西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我想办法跟你们联系。”
“什么意思?”
他只说:“你还得借给我一个人。”
周新伟会意,想了想:“在她身上安装,未必会引起怀疑。”
李道点头。
临出发这天,李道洗了个澡。
他站在镜子前,将两腮和下巴上的胡须仔细剃干净,抹掉泡沫,他抬眼看着镜子中的男人,眸光仍旧冷峻锐利,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气势不减。
他侧过脸,稍微扬了扬下巴,目光移动,落在胸口的疤痕上,有些怔然。
李道两人先去车行租车,在26号晚上到达绵州。
车子驶进绵州城区那刻,他异常沉默,楼宇及街道灾后重建,有的外墙还贴着“三年重建,众志成城”等标语,一切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乡音和气息都熟悉,某个角落仍然留有旧时痕迹。
李道心中五味陈杂,踏上故土,第一次有种挺直腰杆的感觉。
他将车子开回父亲的住处,原来的位置圈起工程围挡,楼房起了几层,尚未完工。
李道踩在废弃的水泥板上朝里看了好一会儿,又开车绕着四周转悠几圈,最后在附近找旅馆住下。
第二天早上,李道尝试着联系郭盛,这次却不是他本人接听,对方报了个地址,是绵州市区的一家桑拿中心。
李道独身前往,却在此处没有见到郭盛,他站淋浴下随便冲了冲,由人引领,来到包间按摩。
女郎一头波浪长发,白衣白裤的职业套装,身上一股甜腻香气。
她跪在李道旁边,抚了抚他的背,轻柔地捏起来:“您这伤怎么来的啊?看着像是刚长好。”
李道眼没睁:“摔的。”
“那可真不小心,摔多狠才落这么大个疤啊。”
李道懒得周旋,直接问:“郭盛在哪儿?”
背上的动作顿了顿,女郎笑着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她稍微贴近:“帮人带话,让您穿上衣服去后巷,有车在那儿等着。”
李道一翻身坐起来,将人拂开,看到旁边凳子上放着崭新衣裤,不禁挑挑眉:“他老人家想得还真周到。”
郭盛做事谨慎,最亲近的人都要提防一二,何况他这个“叛徒”。这一点李道早有预料。
那人笑笑,要过去帮他拿衣服。
李道冷声:“滚。”
他穿好去后巷,果然看见路口停了辆面包车。
车子载着他来到一间废弃仓库前,李道站门口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灰沉沉,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雨。
门口荒草掩映,卷帘门发出陈旧闷重的声响。
李道随着开车那人进去,仓库空旷,当中只摆着几把椅子,墙壁霉迹斑斑,挂满尘土和蜘蛛网,应该弃用很久。
他在门前站定,还没见人,先听到笑声,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十分诡异。
李道朝一个方向看去,瞬间怔住。
郭盛搂着个女人走进来,竟是苏颖。
她一身黑色连衣裙,剪去长发,发丝软软贴在头皮上,甚至比他的还要短。她脸颊有些苍白,显得唇色无比鲜红。
苏颖冷冷看他一眼,撇向别处。
李道也收回视线。
郭盛风光依旧,瘦削的身体裹在一身酱红色西装里,中指带一枚鸽蛋大小的翡翠戒指,捏着烟斗,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两颊凹陷,眼睛却如精密仪器般扫视着他。
“阿道来了?怎么样?”
李道说:“衣服不错,尺码合适。”
郭盛又是一笑,放开苏颖,抬手拍几下他肩膀。
他看看周围:“伍儿呢?”
李道说:“出境了。”
郭盛眸光一紧,手中的烟斗举到半途停了停,隔几秒才含在唇间:“你速度倒是快。”他声音冷下几度。
李道不吭声。
他吸着烟,围绕李道慢慢踱步:“我一直想不通,我郭盛是不是亏待过你,你才背叛我。或者你告诉我,你哪儿不满意?”
李道站着没动,声音平缓:“就是腻了,想改行。”
郭盛在李道面前站定,忽然弯着身子靠近,又因身高差距,不得不仰起脖子看他:“你改行问过我意见?我郭盛手底下的人,说白了就是我的狗。”他点着他胸口,眼神越发阴狠:“想上岸也得看主人愿不愿意放。”
李道垂眸,并不做声。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郭盛直身,朝旁边权哥摆摆手:“把人带上来。”
李道见到了自己兄弟,许大卫和纪纲。许大卫满脸是伤,被人束住双手推搡过来,纪纲低着头,跟在后面。
紧接着门内又出现一对母女,小女孩六七岁的年纪,走在女人旁边,把脑袋缩在她的臂弯中,不敢乱动。两人目光惊恐,瑟瑟发抖地看着郭盛站的方向。
李道见过一两面,这是纪纲妻女。
他绷紧腮线,目光没在纪纲身上停留,看一眼旁边站的许大卫。
许大卫:“道哥……”
李道未说话,身后郭盛拍几下手,两臂张开:“人到齐了,来吧,聊聊。”
李道不想跟他废话:“下月二号展出的‘国王之心’我帮你拿到,两千万美元,换我们的自由,怎样?”
“你觉得你还有资本和我谈条件?没了顾维和伍明喆,你们还算一个团队?人我有的是,但我看中你们配合的默契度,现在你还有把握?”
“顾维是你杀的,怨不到我。”
郭盛单手揣在西裤口袋里,转头看苏颖。她仍旧低垂着脑袋,手臂环胸,表情毫无波澜。
他说:“缺一个不妨碍,缺两个……”
“无论偷还是抢,我能拿到。”
李道做事一向妥当,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会口出狂言。这一点郭盛倒是信他。
他看了他几秒:“我先问问你,你为什么主动联系我?”
“一路追杀,你会让我平安出境?”
郭盛反倒笑了,向后捋两把头发,忽然问:“你自己来的?”
“对,自己。”
“瞧瞧,又不诚实了吧。”他拿烟斗点点李道,“听说顾维有个妹妹叫顾津,你们为了她才开车走,看来她跟你交情不一般,今天正好也把她请来了,热闹热闹。”
他朝旁边的人一勾手,很快又有一个女人被带了上来。
她长发束成马尾,穿着黑裤子白衬衫,身形小巧。被他们用胶布封住嘴巴,目中含泪,不断晃动着脑袋看李道。
李道眸中闪过寒光,捏紧拳,倏地盯向郭盛。
郭盛正观察着他,到底在他平静的神色里,发现一丝怒气,只觉得自己这步走对了,游戏玩儿起来越发让人兴奋。
一时间,屋中好几道目光朝顾津看去。
苏颖终于也有了反应,先是一怔,神思飘忽几秒,随后微不可查地松一口气,又冷着脸转开视线。
许大卫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被旁边纪纲偷着拽了把,默默低下头。
纪纲与李道对视片刻,又看了看顾津,终究一声未吭。
郭盛说:“我不管你什么目的,现在人都在我手上,千万别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样?”几个字几乎从李道牙缝中挤出。
郭盛笑着,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别紧张。”他悠哉地吸两口烟:“三个女人我先带走,你用‘国王之心’来交换,二号晚上,把宝石安全带到陈仓码头,我约了卢老板,直接出手。”
☆、第52章 第52章
珠宝展的地点定在渭水区会展中心, 按理说, 很少有人会把此类展览举办在恢复期的城市,但主办方以公益行动作为宣传重点,承诺将收益的百分之一用于灾后重建工作, 因此得到相关部门的全力支持,各地上层人士也闻讯而来。
警方得到消息后,除了密切关注会展中心附近动向, 还将重点放在陈仓木材厂的秘密部署上。
李道方面联系不上,只能靠另一方获取少量信息, 以及她们所在的位置。
离展览还有五天时间, 郭盛等人提前入住会展中心对面的金泰酒店。
这天晚上, 郭盛让人给李道送来几张纸, 是会展中心的平面图、展厅布置图和警卫轮班表。
李道简单看了两眼, 将纸卷成筒,拿着出门。
他刚跨出一步,对面房门立即打开, 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他面前:“上哪儿去?郭爷吩咐不能随便走动?”
李道手扶门框, 懒洋洋地说:“去找大卫和纪纲,研究怎么行动。”
男人站着没有动。
李道看了看他:“如果到现在郭爷还不信任我,买卖也没有做下去必要了, 你转告他……”
“等等。”男人顿几秒,按照耳机中的指示向后退了步, 朝他摆摆手:“去吧。”
李道从他身侧过去, 敲几下旁边房门, 等许大卫出来,一同来到纪纲房间。
上次三人相聚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李道与纪纲对看一眼,后者别开头。
李道视线也从他身上挪开,在门口站一瞬,关上门,绕着房间四处走了走,在沙发上坐下。
许大卫憋了一肚子话,好容易只剩他们三人,迫不及待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纪,嫂子和闺女怎么会在郭盛手上?你和道哥怎么分开走了?还有顾津……”
“大卫。”李道制止他。
许大卫不明所以,但也及时住口。
房间角落放着冰箱,李道看了几秒,把纸筒扔在桌子上,取来几瓶啤酒递给许大卫和纪纲。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三人却都没吭声,房间很静,各自心里不知盘算些什么,默默喝着手中的酒。
过了会儿,许大卫先忍不住:“咱真帮郭盛拿宝石?”
李道看了眼房间某处,靠进沙发:“人都在他手上,不拿也得拿。”他手撑着额头:“你不是坐飞机先走了?”
“我气不过。”许大卫坐在床沿,一只脚踩上去:“回去找郭盛报仇了。”
李道哼笑:“把自己报进去了?”
许大卫也知自己就一身蛮力,智商比不过李道,又不如纪纲老谋深算,当日在肖海洋那里气愤加悲伤,一时冲动想着回去替兄弟报仇,没怎么考虑后果,失手了才觉得太难堪。
他小声嘀咕:“谁知道那孙子早有防备。”
李道这回没搭腔,眼睛瞟到另一个方向,纪纲坐在旁边椅子上始终未发一言。
“老纪,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李道忽然问。
纪纲看他一眼,绷着唇没说话,只点点头。
李道把空掉的易拉罐扔进纸篓里,起身又拿几罐放桌上,不疾不徐地说,“前些天我开车掉进深沟里,险些没命。”他说着两手交叉捏住肩头的衣服,向上一提,短袖衫兜头脱下:“老纪,看看,这伤有你重么?”
他摊开两臂,站房间中央慢悠悠转了圈儿。
后背的伤口已经拆线,足有十厘米长,颜色相较别处要浅,略微突起,像一条肥硕的肉虫趴在皮肤上;前胸伤痕更加触目惊心,原来的皮肉被木桩戳掉了,长出的都是新肉,面积很大,凹凸不平,和另一侧的光滑胸肌比起来,十分扎眼。
许大卫愣住了,缓缓放下腿:“怎、怎么回事?”
纪纲手中的易拉罐被自己捏变了形,过很久,他冷静地说:“如果重来一次,我还得这样做,因为我别无选择。”
李道点点头,此刻也很平静,把衣服重新套回身上,坐下来:“在杜广美那里,你就已经背叛我们?”
事情到这种地步,没什么好隐瞒,即使被郭盛听去,也无所谓。
纪纲点一根烟,看着地面:“从宁关出发那天,我接到你嫂子打来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郭盛。你嫂子知道这次出去再也回不来,嘴快和她朋友说了,那朋友也是这个圈子的,有意套她话,然后告诉了郭盛。郭盛抓住她,叫我……”
“叫你监视大伙的行踪,目的是为了引大伙到绵州来,他知道我们逃跑那刻起,就将计就计想到要盗这次珠宝展会。”
纪纲身体仍旧陷在座椅里,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说的全都对。
许大卫突然窜起来,一把揪住纪纲脖领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都是你?”
纪纲没反抗,啤酒溢出来撒了一裤脚。
许大卫目光阴鸷,消化好半天才咬牙启齿地质问:“出卖兄弟这种事,你他妈也干得出来?”
“大卫,我……”
许大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要挥向他。
“许大卫。”李道冷声:“坐回去。”
许大卫胸膛剧烈起伏,仍然举着拳头,眼睛死死盯住纪纲。
“我他妈叫你坐回去。”李道手臂撑住扶手,抬臀狠踹了他一脚。
许大卫踉跄几步,这才隐忍着放开他。
几人都坐回先前的位置缓了会儿,房间里一时烟雾缭绕,没人说话。
此时正是晚餐钟点,透过窗户,能看到酒店楼下自助餐厅人头攒动。
许大卫背对着两人抽烟,终于想通一件事:“所以在三坡镇顾津跑了,我要坐飞机离开,你才千方百计地阻止?”
纪纲全都认:“是。”
他讽刺地笑起来,一抹脸:“藏得真他妈深啊。”
纪纲抬头看了许大卫一眼,转向李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李道一口气喝掉半罐啤酒,抚抚胸口,等着酒嗝儿打出来才说:“顾维的死让我起疑,我觉得哪儿不对,他们只对顾维动枪明显只想要他的命,虽然也在山路上阻截我们的车,反倒像是做样子,好像故意留下其他人,有别的目的。后来到重阳,在宾馆里,我无意中看到绵州要举办珠宝展的新闻,前后联系起来,才想通郭盛的目的,也猜到可能是你。所以从重阳分开以后,我让顾津用房屋中介的口吻在电话亭打给嫂子,对方起先不说话,听清是推销电话才说了几个字。是男人的声音。”他顿了顿:“还有一些事是后来才想通的。”
纪纲眼神定住,身体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往前回忆:“在风平镇,为了拖延时间,我猜你应该是背地里吸入大量沉香木才导致过敏,许大卫买回的烟我试了,含量很少,”李道停顿好一会儿,摇头笑笑:“我那时觉得奇怪,却一丝一毫都没往你身上想。”
纪纲眼眶发胀,这句话仿佛把他架在火上烤,五脏六腑都焚烧个彻底。
李道问他:“如果许大卫没买那烟,你打算怎么解释?”
纪纲滚了下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准备硬着头皮来,谁知道大卫碰巧……”
许大卫大声咒骂,烟头狠狠掷在地上。
李道接着说:“风平镇,郭盛追上来那晚,你手臂的伤是自己划破的?”
“是。”
“那一枪也是苦肉计?”
半晌,“……不是。”
纪纲手肘撑着膝盖,两手缓慢抬起,十指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过很久,冷静一晚上的男人终于低声哽咽起来。
“我没办法,没办法……”他抖着手狠狠敲打脑袋,眼前模糊一片:“我得救她们娘俩,晨晨才七岁……我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我……”
那一晚,纪纲暗地里通知权哥他们藏在林子里,郭盛说过要抓苏颖和顾维,但纪纲没想到,他当晚就要他的命。
权哥朝顾维按动扳机那刻,纪纲帮顾维挡了一枪,那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愿意为兄弟死。相比看着顾维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死去,他情愿代替他,可是他还有妻女,进退都是深渊。
一滴泪无声滚落,砸在地毯上。
许大卫冲上前,扯起纪纲将他甩出几米,低吼着拳打脚踢。
李道这次没拦着,被兄弟背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直到许大卫用尽浑身力气,粗喘着躺在旁边。
李道说:“为妻女,我没法怪你,但你欠顾维的。”
这几个字落入纪纲耳中,像一枚枚钢钉,钻得他脑袋快要炸裂。纪纲身体软绵绵地摊开,口鼻处鲜红一片,他眼睛瞪着房顶,眼尾有液体不断流下来。
这时候,外面有人按门铃。
地上的两人都不动,李道去开门。
门口站着先前那名壮汉,将几个餐盒举高一些:“郭爷说了,你们打也打累了,先吃饭补充点能量。”
李道接过来,面色无波地甩上房门。
他朝房间四处看几眼,毫无笑意地挑了挑嘴角。
等到三人彻底冷静,李道扶起纪纲坐在椅子上,打开餐盒,将冰箱里的酒全部拿出来,无论是啤酒还是红酒。
酒过三巡,许大卫满脸通红,舌头变大,趴在桌子上呜呜说着:“我以为……真是自己把路线告诉……告诉给杜广美,才害了顾维……”
李道也微醺,一手撑着太阳穴,另一手一下一下轻点桌面,“你心思直,我信你不会故意做这些。”他缓缓抬眼,眸中一片醉色:“我是气你把这么重要的事……随便告诉给外人。”
“。……我太傻,一直……帮他打掩护。”他埋着头,手指指着纪纲的方向。
纪纲上半身晃悠悠凑过去,拍他肩膀:“我是全天下最大的罪人。”
许大卫不知听进去没有,脑袋一沉,猛地磕在桌面上。
“真他妈没出息。”李道笑着,手指无意识地乱画,几点溅出的酒水竟被他画成歪歪扭扭的四个字——还能信你?
纪纲把玩着打火机,把杯中红酒一口干掉,垂眸笑了笑:“在重阳你说警察追来了,其实是假的吧?你知道了是我出卖你,想和我分开走?”
“你不是也有察觉?”
纪纲手中打火机在桌面划几下:“我不敢主动提及,一路上只能引导你先说改道,所以那天没敢强求,同意分开走,在绵州汇合。
他同样写了四个字——她们平安?
李道说:“你到绵州后见我迟迟未到,郭盛再次威胁,你让他们去广宁的必经之路上阻截我们?”先前的字迹早已干透,他画了个对号。
纪纲深深看他一眼,“其实我早想说,你车技太他妈烂了。”打火机一动,他同样画一个对号。
李道身体向后靠去,脑袋枕着椅背,手臂遮住眼哈哈大笑。
这一晚,三人喝得烂醉。
郭盛叫手下在显示器前盯着,听他们三人把这些天的事全部倒出来,手下赶紧问郭盛:“我去阻止他们?”
“不用,现在才醒神儿顶个屁用。”郭盛头没抬,往烟斗里装烟丝,隔半晌,低声笑了:“李道啊,太可惜。”
后来郭盛去休息,只留手下待在屏幕前。
他们吃饭喝酒,手下手里捏着瓶汽水,看这三人又是打架又是撒酒疯,不禁歪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乐呵呵地瞧热闹,倒也相安无事。
又过两天,事情筹划得差不多。
一干人到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晚饭,在酒店的这些天,李道他们被限制行动,外出踩点也有人不远不近地盯着,根本找不到跟旁人接触的机会。
餐厅里人满为患,环境有些嘈杂。
其他人先落座,郭盛带着苏颖最后才下来,后面还跟着张向权。
苏颖仍是那身黑色衣裙,不怎么说话,靠在他怀里,乖顺得很。
郭盛用湿巾擦了擦手,向前探着身问李道:“这次把握大吗?”
李道说:“有些地方需要你找人配合。”
“说来听听。”他转过头,凑到苏颖耳边:“去吧,自己去拿东西吃。”
苏颖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一盘蔬菜,几片鸡肉,再加两只烤虾吧。晚了,不能太油腻。”
“好。”苏颖起身,目光转向另一侧:“你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拿一些?”
这是几天以来,苏颖同李道说的唯一一句话,李道感到诧异,心思一动,“如果方便的话,一盘蛋炒饭。”
苏颖没应声,又问其他人。
张向权笑嘻嘻说:“嫂子,我要……”
“你是残废?她专门伺候你?”郭盛冷声打断。
张向权立马收起表情,赶紧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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