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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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个晚上她像个神经病似的，就这样对着一碗粥睡得极其香甜。
　　　　*
　　　　第二天一早何浅出门去了z大，杨大志给她发了信息，说是有重要大发现。
　　　　大清早的研究室里根本没什么人，何浅匆匆赶过去，“学长。”
　　　　“恩，来了啊。”杨大志手里抱了一大堆报纸正在看，看到她就立刻步入正题：“我查到点东西。”
　　　　“什么？”
　　　　“当年的事情有些不对，你看啊，这条新闻标题写了谁？”
　　　　何浅凑过去看，“因管理不善及违约纷争，宁氏即将被凯悦集团收购？是宁氏？你不是说合同没什么问题吗？闹那么大？”
　　　　“是啊，这事情够大了吧，可网上竟然一点都没查到，你说怪不怪。再看看这条。”
　　　　“宁氏当家人易主，董事会四分五裂，违约事件造成宁氏破产危机？”何浅吓了一跳，“不过是8000万赔偿金，不至于让宁氏垮了吧。”
　　　　“所以说这家商贸公司的确不简单。”杨大志接着拿出照片，再指了指手里一张报纸上模糊的图片，“你看看这个。”
　　　　何浅拿起照片和报纸的图片对比，惊疑道：“这个人！”她指着照片上两个孩子的父亲，再指向报纸图片里那一排人正当中的那个，“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杨大志面色凝重。
　　　　“是谁？”直觉得会是个跟宁家有关的人。
　　　　“他就是宁志扬。”
　　　　“宁志扬？！”何浅惊呆，“他就是宁朗的爷爷？”
　　　　“没错，是他。”
　　　　“可那两个孩子是谁？”何浅仔细瞅了瞅，“是宁朗的父亲吗？”
　　　　“不是。”杨大志拿出电脑，“这才是宁家全家福。”
　　　　何浅把电脑拿过来，果然看到宁老爷子宁文卿还有宁朗的父亲，可照片当中却没有宁朗的奶奶。
　　　　“这是被公布出来的全家福。”杨大志笑了笑，“看来这宁家的关系也挺乱啊。”
　　　　何浅抬头，“你的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杨大志极为认真地看向她：
　　　　“小师妹，我就说你摊上大事儿了。”

　　☆、第三十六章　好戏一场

宁朗要去宁氏参加董事会，得知何浅不在他立刻就让管家备了车，管家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好，很快他就坐在了董事长办公室里边喝咖啡边看文件。
　　　　邵世杰敲门进来的时候宁朗笑了笑，“邵董事今天到的早，会议不是定在半小时之后开始？”
　　　　“我是特意来看看宁总的伤好得怎么样了。”邵世杰也是笑，“今天开会宁总大可以不出席的。”
　　　　“毕竟通知到了，我作为宁氏当家人能出席的时候还是要出席的，这点伤不打紧。”
　　　　“后生可畏哪。”邵世杰状似欣慰地拍拍他肩，“你姑姑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是呢，姑姑要是知道邵董事这般为宁氏着想一定会含笑九泉。”宁朗笑得别具意味，“如果我没记错，邵董事跟姑姑的关系可不一般。”
　　　　邵世杰脸色一变，但还是强颜一笑，“宁总这话我怎么不太明白。”
　　　　“明白人说明白话，邵董事何必装糊涂。”宁朗推动轮椅回到办公桌位置，拿出了一本老旧笔记递给他，“这是姑姑留给我的董事会盘根整理，几十页厚的东西，你猜你在里面占了几页？”
　　　　邵世杰眯眼，却没接，“呵，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真是让你姑姑费心了。”
　　　　“是呢。”宁朗与他相对而视，“姑姑写了很多关于邵董事的事情，全是为宁氏赴汤蹈火与她并肩作战的事迹，我看后深感佩服。”
　　　　“哦？”邵世杰怎么可能相信，但脸上的笑还在，“那还真是得谢谢你姑姑呢。”
　　　　“邵董事说哪里话？”宁朗坦然迎视，“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他笑，语气稳稳；“毕竟宁氏，姓宁。”
　　　　“那是自然。”邵世杰看着宁朗，冷冰冰地回道。
　　　　两人都再无话。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段时间，邵世杰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不一会儿就找了借口出去，宁朗继续看文件。
　　　　一会儿有出精彩大戏要上演，他还等着看呢。
　　　　*
　　　　何浅收到董事会通知就匆匆忙忙往宁氏赶，路上给宁宅打了电话，果然管家说宁朗已经在办公室了。
　　　　不免更加担心起来。
　　　　等她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宁朗在最前面，他的旁边给她留了位置。
　　　　“今天何董事怎么没和宁总一起过来？”是孙董事的声音。
　　　　何浅跟她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却懒得回答她八卦的问题。
　　　　她坐下后宁朗立即开始，“今天的会议是由邵氏两位董事召集的，具体要谈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各位董事想必已经知道，前不久我发生了一场车祸，腿伤得不轻，一直在医院和家里休养，基本工作都交给邵董事他们了。”
　　　　邵世杰并没有做声，邵世坤脸上倒是扬起得意的笑。
　　　　“这次要讨论的事情是关于与程氏的合作案。”邵世坤开了口：“也不知道宁总之前是怎么跟人家谈的，今天一早程总亲自给我致电，表示要跟咱们解约。”
　　　　“解约？”一时间在座的董事大都失色，“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谈妥并签约了吗？”
　　　　“是啊是啊。”
　　　　“这是怎么搞得？”
　　　　“我就说之前的合约没经过董事会正儿八经的讨论不行，果然出问题了。”
　　　　“这可是个大项目，怎么又是解约？”
　　　　“宁总，你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吧。”
　　　　“交代？”宁朗愣了一愣，“我都还在等邵董事的交代呢，你们让我给你们什么交代？”宁朗笑了一笑，“这次的合作案各位都是看过的，可行与否想必心里都很清楚，项目的确够大，所以我谈了许久，好不容易签约正式进入筹备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出了岔子？”他转过头，“邵董事，他们跟我要交代，那你对我的交代呢？”
　　　　邵世杰早就料到宁朗会对他兴师问罪，“宁总把这个合作案交给我们不过一周时间，出了事情马上就找我们这可说不过去。”
　　　　宁朗笑了笑，“邵董事的意思，难不成程氏解约是我的原因？”
　　　　“是不是宁总的原因我们自然看在眼里。”邵世坤把话接过去，“宁总把这么大个一屎盆子扣我们兄弟头上，就不怕董事会不服吗？”
　　　　宁朗摇摇头，脸色也变了变，“这可怎么办，我拿给邵董事合作案的时候，程氏那边的确对宁程合作寄予厚望甚至还几次催促尽快施行呢，这……”
　　　　何浅坐在宁朗身边看着他演戏，憋笑憋到肺都快炸了。可惜他表情太好，要不是她早已了解他性格，否则也一样会上当。
　　　　果然孙董事沉不住气了，“我看就是有人在背后图谋不轨，故意搅黄了我们与程氏的合作，要不宁总初来乍到何必多此一举。”
　　　　原本不怎么支持宁朗的张董事这次也站在他这边，“合作案我的确看过，程氏没有解约的理由。”
　　　　邵世杰倒没怎么被吓住，“各位董事稍安勿躁，我们召开这次董事会的目的可不是究责，当务之急是与程氏的程总再做争取不是吗？”
　　　　宁朗点点头，“看来邵董事想出如何争取了？”
　　　　“还能怎么争取？”邵世坤轻蔑地看向他，“自然是完善方案再做定夺。”
　　　　“哦？”宁朗笑笑，“那方案呢？”
　　　　“在与程氏的进一步沟通之后，我们对于之前宁总的合作案进行了改进。”邵世杰身边的助理将修改案一一分发给大家，“各位可以看看，咱们多做讨论。我们是非常尊重董事会意见的，如果有什么问题，绝不会独断专行。”
　　　　这是在讽刺宁朗呢？何浅撇撇嘴。
　　　　翻开邵氏兄弟做的合作案，确实是做了润色，内容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动，但是在利润分配的百分点上，何浅留意到比原来多给了程氏10个百分点，换算下来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数目。
　　　　“邵董事。我看这合作案你们也没怎么改动啊。”孙董事直言不讳。“光是利润分配，我看了就觉得头疼！这么大的利润点你都拱手相让了，那我们这群人坐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的，还有什么必要？”
　　　　经她一提，其他董事们也注意到这个，瞬间讨论声变大了。
　　　　宁朗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何浅学他，也不吭声。
　　　　邵世杰还是那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各位要往长远了看，毕竟与程氏的合作能带给我们的不单单只有这么点蝇头小利。”
　　　　“蝇头小利也是利，如果我们只是计较大得失而忽略小得失，那么宁氏的底盘扎得再稳也会有坍塌的一天。”张董事抬起头，说话依旧铿将有力，“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孙董事举手。
　　　　紧接着众位董事依次进行表决，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轮到何浅的时候，何浅一笑，“我当然不同意。”她看了一眼宁朗，“程氏只是电话提出解约而已，我们竟然就让利十个百分点，那如果程总领着律师过来我们还要赔钱不成？合作可以再谈，但是宁氏的底气不能乱，如果遇事就怕遇事就让，那宁氏也不会走到今天！”
　　　　“说得好！”孙董事带头鼓掌。
　　　　宁朗也欣慰地冲她笑了笑。
　　　　“既然谈到了这里，那我们何不约见程总？如果他真的是对利润分配不满意那我们就再做考量，要如果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岂不是更好？”宁朗冲着身后的秘书示意，然后继续道：“刚才我已经让秘书约了程总，现在想必已经到了。”
　　　　又是联手演戏啊。何浅悄悄翻了个白眼。
　　　　果然程清洋还是乐呵呵地就跟着秘书走进来，“各位董事，咱们又见面啦，咦，邵董事也在，近来可好？”
　　　　邵世杰两兄弟的脸色已经黑下来，却还是耐着脾气笑，“承蒙程总的照顾。”
　　　　“哪里哪里。”程清洋笑起来，“今天宁总的秘书过来找我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我只是早上随意与邵董事闲聊了几句就引起这么大风波，实在是惭愧啊。”他笑着坐下，“大家都是生意人，当然懂得合同的法律性和关键性，既然已经签了，我怎么可能说解约就解约？邵董事是老江湖了，我又跟他熟悉，随口说了句玩笑话，没成想被他当真了，怨我，怨我。”
　　　　邵世坤的脸上已经怒气冲冲，正要发火却被邵世杰按下，笑着道：“我们果然是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合约的事也能拿来说笑。”
　　　　“你看还是生气了不是？我这边这就赔不是。”他还是笑眯眯，“可能是昨晚上跟家里那位吵了几句心情不好，恰好邵董事又跟我谈百分点啊利润啊什么的我就脑袋一充血犯浑了，邵董事你别介意，今天我做东，各位董事一起赏脸，咱们酒桌上握手言和你看怎么样？”
　　　　“程总说笑了，哪里有那么大的气性。”邵世杰话里和气，面色却不善起来。
　　　　“也是，邵董事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我这么个年轻人计较呢。为了表示诚意，我刚才路上把合作案改动了下，算是对今天的事情赔礼道歉。”
　　　　宁朗接过来，“程氏放出五个百分点？”
　　　　“是啊。”程清洋笑笑，“我与邵董事也算老交情了，怎么好惹得他费心，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钱都是小事，别伤了大家和气。”
　　　　宁朗微笑，“程总说的是。”
　　　　这下有人看出来了，感情宁朗和程清洋同伙，耍了邵世杰邵世坤俩老东西一把。
　　　　孙董事最直白，捂了嘴笑，“是呢，钱是小事，情分才是大事。”
　　　　就连一旁的张董事都跟着笑了笑。
　　　　邵世杰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只是误会一场，那也就没必要在会桌上谈了，程总愿意做东我们自当奉陪。”宁朗站起来，“程总，你可要定最好的位置。”
　　　　程清洋笑，“当然。”
　　　　一时间满会议室都是笑声，“其乐融融”。
　　　　何浅悄悄打量了眼邵世杰和邵世坤，好么，老脸都气绿了却还在笑，真是本事。

　　☆、第三十七章　如此请客

本以为邵氏兄弟不会参加酒宴，毕竟刚才的董事会那么难堪。可何浅也是真的开始佩服这俩老东西，一顿饭吃下来，简直宾主尽欢，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暗流涌动。
　　　　宁朗因为腿伤，并没有喝酒，程清洋也没有勉强，在座的董事们都是些商场上打打杀杀过来的，早已经看明了事态，对于宁朗再不敢小觑。
　　　　何浅就坐在一旁喝着饮料看他们寒暄，孙董事过来找她套了好半天话也没什么结果，如今她的四两拨千斤功力早就被宁朗训练得突飞猛进，不一会儿孙董事就被噎得找别人喝酒去了。
　　　　桌上的手机此时响起，宁朗看了眼来电显示，推动轮椅去门外，然后接起来。
　　　　“宗警官。”
　　　　“宁朗，案子有进展了。”
　　　　“好，我们约个地方。”
　　　　……
　　　　“各位董事，我的医生已经到家了，让我立刻回去，就不奉陪各位了，程总，麻烦你招待大家。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程清洋很豪爽地干了一杯，“宁总慢走。”
　　　　何浅立刻也站起来，“那我也不奉陪了。”说完也学着宁朗喝了一整杯饮料。
　　　　程清洋挑了挑眉，坏笑，“何董事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何浅在这种场合总不好直接无视他，只得打着哈哈道：“程总这玩笑开得可真不好笑。”
　　　　宁朗已经在等她，随即拿了包跟出去。
　　　　上了车何浅就一阵感慨，宁朗跟程清洋还真是狐朋狗友可见一斑，想着想着就说出口，“看不出来你俩还挺会演戏。”
　　　　宁朗没有做声，只是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何浅一愣，“不回宁宅？”
　　　　“我要去见个人，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跟我一起？”
　　　　何浅还是不太放心他的身体，“不介意的话让我跟着吧。”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何浅黑线，“你一个常年在国外的，谁教的你这些词儿啊。”
　　　　宁朗笑了笑，没有回应。
　　　　车子开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与宗警官约见的地方，何浅推着宁朗进了包间，果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年龄与他们相仿，看起来给人很正人君子的感觉。
　　　　“宗警官。”宁朗与他握手。
　　　　哦，原来是个警察，何浅感叹。
　　　　“你受伤了？”宗警官面色有些凝重，“是不是他们……”又看了眼何浅，“这位是？”
　　　　“哦，他是宁氏的何董事，跟我一起住在宁宅。”
　　　　“哦。”宗警官放心，“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宁朗将轮椅推到他对面，“你说案子有眉目了？”
　　　　“对。”宗警官拿出些东西递给他，“这是案发现场找到的文本修复，我们经过推理，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份遗书。”
　　　　“遗书？”
　　　　“对。”
　　　　宁朗脸色一凛，“谁的？”
　　　　“你爷爷的。”
　　　　“内容有吗？”
　　　　“不是很多，但部分是有的。”宗警官递给他一份复印件，“目前知道的是遗嘱上面只有你姑姑，并没有出现你父母的名字，也没找到你的。”
　　　　“恩。”宁朗点点头，“除了这些呢？”
　　　　“我们查到了那天给你姑姑打过电话的公话监控，人已经找到了。”
　　　　“是谁的人？”宁朗表现的很淡定。
　　　　宗警官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主谋？”
　　　　“有哪个主谋会傻到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主谋也未免太天真。”宁朗回笑，“估计这个人还没承认些什么吧。”
　　　　“是啊，我们没查到音源。如果有的话……”
　　　　“电话音源？”何浅却忽然cha口进来，“手机电话的可不可以？”
　　　　“你有谁的？宁文卿的吗？”宗警官惊喜。
　　　　“对。”何浅点点头，“我一直没敢拿出来。这是何振东让我帮他们弄的备份录音，他们两个的手机都有，音源现在在我电脑上。”
　　　　连宁朗都有些喜形于色了，“你竟然有这个。”
　　　　“我给他们设置了自动传输备份云处理，只要有电话打入就会被录音。”何浅这才知道竟然提供了有利的帮助，也是激动，“会有用的，对不对？”
　　　　“对。”宁朗郑重点头。
　　　　“尽快交给警方。”宗警官看向宁朗，“一旦有了这个相信案件侦破就更有可能了。”
　　　　“好。”
　　　　“还有一件事。”宗警官把一只usb外接卡给他，“这是你让我找的客轮案相关资料，年代太久远了，只能找到这些。”
　　　　“谢谢。”
　　　　何浅一听见客轮案也有些激动，立刻看向宁朗，“你在查？”
　　　　“我觉得事情不会毫无缘由的发生，还是有连带性的发生，所以就托了宗警官查查。”
　　　　何浅差点就热泪盈眶了。“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我一直坚信。”
　　　　宗警官也被这俩人感染了，“宁朗，你长大了交朋友的水准比之前强。”
　　　　“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话？何浅蒙了，“你们……之前认识？”
　　　　宁朗笑笑，“他是我小学校友，之前打过架的。”
　　　　“是啊。被打得很惨。”宗警官笑笑，“你好，我叫宗黎。”
　　　　何浅正式与他握手，“我叫何浅。”
　　　　“猜出来了。”他笑笑，“宁朗说你住在宁宅。”
　　　　何浅滴汗，看来她已经驰名宁朗朋友圈了，之前程清洋也是这么跟她认识的。
　　　　宁朗笑笑，“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然后他转向何浅，“小时候我可没少挨他揍，那时候他还不叫……”
　　　　“宗黎。”宁朗打断他，“除了资料，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需要你帮我辨认。”
　　　　“什么？”
　　　　宁朗示意何浅。
　　　　何浅从包包里拿出录音笔，“这是当年我父母和邵世杰邵世坤两兄弟的对话，被我无意当中用录音笔录下来了，后来听到吓了一跳。虽然他们说的话我到现在还有很多不理解，但也算是证据，也不知道对你们能不能有帮助。”
　　　　“你给我这个干嘛？”宗黎看向宁朗。
　　　　“这里面有他们的原声，你拿来比对一下，还有里面的谈话内容，你听过之后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了。”
　　　　“恩，知道了。”宗黎收起来。
　　　　“局里还有事情，那我就不跟你们多聊了。”说着就站起来，“临时出来的，得赶紧回去。”
　　　　“好。”
　　　　何浅与他握手，“再见。”
　　　　送走了宗黎何浅就觉得肚子饿了，走过去跟宁朗说话，依旧直白，“我饿了。”
　　　　宁朗一愣，“可这里是茶楼。”
　　　　“我知道啊。”何浅点点头，“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请我吃饭。”
　　　　宁朗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问她，“想去哪儿？”
　　　　何浅眼睛一亮，“跟我走！”
　　　　到了地方宁朗深感后悔。几乎全是家长领着孩子过来，要么就是学生情侣，可何浅推着还坐在轮椅的他，乐呵呵的就去了点餐柜台。
　　　　“我要一个辣堡，小份薯条，恩，还有可乐。”说完就转头问他，“你呢？”
　　　　“我不饿。”半天才挤出这三个字。
　　　　何浅真的就不强迫他，又对着点餐服务员，“那就这些，谢谢。”
　　　　“你很爱吃这个？”在座位等餐的时候宁朗忍不住问她。
　　　　何浅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前爱吃的，但现在不怎么吃了。”
　　　　“那就走吧。”宁朗推动轮椅。
　　　　何浅笑呵呵地拉住他，“干嘛啊，都点了，不吃多浪费，再说这里你不是更熟悉？美国满大街都是。”
　　　　宁朗闭了闭眼，选择无视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也对，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甚至坐在轮椅上，而他身边的何浅也穿了职业装，这样的两个人坐在儿童城堡的旁边等着一份汉堡薯条可乐，想想就让人觉得好笑。
　　　　“你怎么啦？”何浅的心情却越来越好，“真的不饿？”
　　　　“不饿。”
　　　　恰好餐好了她去拿过来，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大口，“唔，还是那个味道。”
　　　　宁朗的眉毛挑了一下。
　　　　何浅继续笑眯眯，“你要不要尝尝？”
　　　　“不必。”冷冰冰地回答。
　　　　要是换做往常何浅也就懒得理他了，可他今天的表情实在是好玩儿，看的何浅忍不住就想逗逗他，“真的很好吃，真的。”
　　　　“我吃过。”宁朗不回答她就声音放大，只好几个字几个字的蹦着回答她。
　　　　“那你肯定没吃过中国人做的。”何浅胆子愈发大了，“来来来，尝尝薯条。”
　　　　宁朗愣愣瞧着她递过来的一根，看见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沾了沙拉酱，可她那么开心，就连眼角都是满满的快乐。
　　　　忽然就不想拒绝。
　　　　迟疑地，他伸出手去接。
　　　　何浅也是一愣，很快她就意会过来，却不往他的手里凑，直接就把薯条放在了他嘴边，“我没放番茄酱。”
　　　　她竟然还记得他不爱吃番茄酱。
　　　　微微地，他张嘴，真的咬住了那根薯条。
　　　　何浅连眉毛都笑成一道月牙，“是不是很好吃？”
　　　　宁朗蹙眉咬了咬咽下去，生硬地，他回答：“恩。”
　　　　然后他的耳根，微微泛起了红。
　　　　可惜何浅没留意。

　　☆、第三十八章　电话告白

z市难得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