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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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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男孩满脸倔强的护在妹妹面前,双手握拳,紧紧地盯着对面那群人,而他的父母则在大声祈求着什么。
小女孩想去找父母又不敢只好尖着嗓音大喊爸爸妈妈,这时候的绑匪似乎被什么话给激怒了,枪口朝下,何浅吓得闭眼,只听见两声低低的枪响,再然后就是小女孩和男孩的哭喊声。
绑匪显然觉得吵,一阵凌乱的枪声后,小女孩也倒下,男孩扑通一声软倒在妹妹身旁,再也发不出声来。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何浅就是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的,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看到地上鲜血淋漓的小女孩挣扎着爬向男孩,一声一声地喊着哥哥,声音断断续续地,每开一次口嘴里就不停地冒出血来。原本好看的脸上越来越没有生气,最后就这样睁着眼睛软倒在男孩脚下。而她的旁边,还躺着两具大人的尸体。
何浅张口,却一下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就这样,她缩倒在小小的桌子里,一阵剧烈的呕吐感之后瞬间晕死过去。只记得在陷入黑暗前那个男孩暗沉的眼色死一般的向她瞄过来。
她不清楚他究竟看没看见她。
而这,就是全部。
何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出来的,也再也没有看到父母的样子。
她更不知道当时的宁朗,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只知道,这在七岁的她眼里,仿佛伴随着小女孩的死,全世界都坍塌了一般。
自那以后何浅失去了父母,成了遭人同情的孤儿,甚至还会被舅舅讽刺,被整个家族冠上扫把星的名号。奶奶因为父母的死一病不起,不到一周就过世了,而家里的亲戚最关心的竟然是何氏商贸的管理权。那么多人在得知公司无人运营之后忽然对她热络起来,每个人都想要成为她的监护人。可他们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何浅至今都难以忘怀。
所以彼时的何浅,就像是满身是刺的猫,谁靠近了她都想要挠一爪子。
后来,何受业来了,他笑着告诉何浅是她爸妈让他来的。
何浅信了。
也许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学会自欺欺人。
庆幸的是,何浅有一副好头脑,甚至于过目不忘的能力,她的学业成绩一直是家人引以为傲的谈资。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记忆力超群,何爸何妈甚至因为这个曾给学校送过一面锦旗,他们单纯的以为自己的女儿这么聪明全是学校的功劳。
何浅很喜欢成为父母的骄傲。
可也正因为此,那些她最希望忘记的事情却总是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越是想要抹掉就反而越是清晰。
15年前的那场亲眼所见,就这样成为何浅心口永远不敢触及的痛。
不敢与人提,更不敢说给旁人听。
就连夏宁,她也从未跟她讲过。
当然,夏宁也很聪明的从没有问起过。这就是他们朋友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你心里的伤我都知道,我不问,但我陪你。
每年的那一天夏宁都会陪他去祭祀父母,一天未差,即便那一天她人在国外拍戏也会立刻飞回来。
何浅觉得知足。
这些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她觉得自己适应的很好。
最起码,外表上是。
但有一件事,她至今不敢跟外人提及。当年那么鲜血淋淋的场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那个死灰一般的宁朗,仍然是她每晚都会梦见的存在。
有些事情,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始终无法用现实凌越过去。
当然,这些她不可能完完全全告诉宁亦昂,毕竟他并没有经历过那场噩梦,他活的那样好,她又何必去破坏。何浅只讲了当时的一些状况,可只是讲完那些,宁亦昂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即便他并没有经历过。
“宁老师……”何浅看他不说话的样子,忽然就想起宁朗。想起那时候的宁朗,想起他如死灰一般的脸色,想起那个左手抱着妹妹右手不知道该握住父母哪只手的男孩子。
每回忆一次何浅就会觉得十分痛苦,自己痛,也替他痛。
当年的那一幕,太过震撼,震撼到她甚至与宁朗有着感同身受的疼。
“你看到了,是吗?”是宁亦昂。
“是。”何浅艰难地回答他。
“他们……”声音竟有几分沙哑,“死的时候流血了吗?”
“流了。”何浅闭了闭眼,“很多。”
“我妹妹她……”宁亦昂也闭眼,“哭了吗?”
“没有。”何浅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很坚强。”眼泪紧接着落下来,“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小姑娘。”
“谢谢。”
根本不知道他道谢的原因,是谢她夸奖自己的妹妹?还是在谢她告诉他这些?可不管是哪个谢,何浅都知道自己该点头。
宁亦昂转身。
平平淡淡的神情,步步坚定地走出去。
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何浅没有叫住他。
*
整整一个小时他都没有回来。他找到的书还被放在桌上,也包括那本《刑侦案例》。
何浅等的很耐心,他需要的不过是时间,整理心情的时间。她懂。
直到等到她马上要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她这才朝着他走的方向找过去。下午他俩都还有课,总不能永远沉溺在过去里。
顺着宁亦昂离开的方向,何浅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忽然被一阵喧嚣声吸引,走过去才发现是几名校医急匆匆地在男洗手间进进出出。
不会是?
她一惊,连忙上前去问,“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学生斗殴。”校医头也不抬的冲进男厕所。
斗殴,何浅放下心来,呼,不是宁亦昂。
果然不一会校医们就抬出个人来。那人嘴角流着血,满脸红肿,胳膊似乎也脱臼了,确实被打的不轻。
何浅感叹。
看来这场殴斗得有够精彩。
她再探探头,还有一个呢?等了半天,可让人奇怪的是,竟然只抬出一个人来。
“哎,同学!”她拦住一个刚走出洗手间的男生,“里面发生了什么?”
“哦,有俩人打架。”
“怎么只抬出来一个?”
那男生笑笑,“一个打人一个被打呗,打人的那个当然不需要被抬出来。”
何浅黑线,z大的男生武力值什么时候上升到这么高水平了?这可是纯打人啊。
“那,里面还有人吗?”
“没了。”
男生说完就走,似乎不太喜欢何浅的八卦之心。
“没了?”何浅也没在意那男生的表情,“看来宁亦昂是真走了。”
估计是被打架那俩人给烦的吧,要不他绝不是那种没礼貌的人,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离开,毕竟明明知道她还在等他。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他也是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吧。何浅在这方面看得很开,干脆帮他把书借了一起带回学校给他。
装好书之后何浅就出了图书馆,边走还边四处打量,生怕宁亦昂就在附近而她却走了。她没有宁亦昂的电话,根本就联系不到他。
就这样一步三停,等她终于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依然没有找到宁亦昂。
学校旁边就有公交站,何浅戴上鸭舌帽,又一次轻松避过了门口的记者。
等车的时候何浅也还在四处打量,生怕错过了宁亦昂。
忽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何浅吓了一跳,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是宁朗开着车子停在了她身边。
“宁朗,你……”
宁朗紧抿着唇线,穿了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大热天的,他却将扣子一颗不落的全部系上了,连何浅都替他觉得热,再一细瞅,里面竟然还有一件白衬衫。
何浅没敢问他热不热,因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上车。”
霸道而又生硬的邀约。
何浅叹口气,走过去。
☆、第十二章 不知所踪
“宁朗,你怎么在这里?”再一次在学校看见他,尤其还是在附近有记者的情况下,何浅显得愈发紧张。
“我路过这里。”宁朗倒是不以为然,依旧冷冷地,“上车。”
“哦。”何浅有些心虚的再不敢往四周瞅,宁亦昂说过,宁朗并不知道他回国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宁朗再一次示意她上车,但显然耐心快用没了。
“啊?”何浅还真是不太习惯宁朗冷冰冰的好心,“我要去上班。”但就是不肯上他的车。
她的脸色有点勉强,尴尬的笑着。总觉得这人又再打什么坏主意,没办法,她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来,这里不能停车太久。”宁朗的好脾气果然说没就没,脸色已经越来越黑。当然,他也没有过什么所谓好脾气。
何浅最终还是乖乖上车,干笑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去就可以。”
“地址。”宁朗发动车子。
“三阳小学。”何浅只好认命。
在对付宁朗这件事情上,她似乎就从来没有赢过。
车子以飙车的速度一个飞窜就进入了车流。何浅敏感的发觉今天的宁朗怪怪的,他似乎情绪很低。虽然他往常的情绪也没怎么高过,可他今天还是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她想起来,宁亦昂今天也不开心。
何浅犹疑地又瞄了一眼宁朗。
莫非?
她叹口气,这难道就是双胞胎感应吗?连情绪都这么同步。不过同时跟这两兄弟交流还真是让人心情忽上忽下,一个像暖阳一个是冰块。想想就觉得心好累。
何浅又叹了口气。她也是最近才发觉,每次跟宁朗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很容易叹气,看来她得赶快想个法子治治。
真难为她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坐在宁朗的车上,回想刚刚才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浅一阵怅然。她跟宁家真是有缘,刚走了一个弟弟,又来一个哥哥。
如果宁朗可以像宁亦昂一样,该有多好。
这样她就可以告诉他,当初他有多痛苦,看在眼里的她就有多难受。他们都是在那么小的年纪碰上那样的事,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他没有忘,而她,更没有忘。七岁,已经足够她记下对这冰冷世界的一切。
可惜,宁朗不是那样让人舒心的性格。
何浅闭眼,不过好在他的安静能让她短暂的放松一会儿,很久没这样过了,那些不敢让她触碰的往事,每回忆一次她就要去见一次心理医生,可这一次,她坐在宁朗的车上,他没有说话,却成了她最有效的心理医生。
是那种莫名的信赖感在作祟吧。
何浅叹息。
*
一路无话。
不过好在何浅已经适应了他的性格,也没有太多尴尬。
宁朗车开得很好,虽然今天的速度让她几度想下车但都没敢,然而整体上何浅还是不得不感叹的。他的车技很棒,当然方向感和记忆力也是没的说,他才刚回国几天而已,自己开车还是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顺利将她送到目的地,这人真是不让人佩服都不成。
下了车,她道谢,“谢谢。”
宁朗点头。发动,掉头,一气呵成。
绝尘而去。连给她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何浅转身往学校走,并没有让他送到校门口,其一是怕他碰见宁亦昂,其二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都很自觉地遵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会让校门口出现任何车辆,哪怕自行车也不可以。
他们在用自己的自觉性保护着每一个孩子。
不是太善良,而是知道这群孩子有多无助,他们已经那么可怜,连这点都做不到又怎么有心做好孩子们的老师。
何浅的心情很复杂,短短半天时间,她的情绪波动都够她适应一年了。忽然又想起宁亦昂,不知道宁亦昂他回没回到学校。
到了办公室才知道宁亦昂不在学校。
找了一圈之后何浅心思越来越乱,各种担心浮上心头。她不该告诉他那些的,可他明明说他知道。或许是他的外表太有说服力,总让人忽略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宁亦昂会去哪里?宁朗才刚走,他又是瞒着他回的国,会不会去找他了呢?他在z市还认识些什么人?他,会不会想不开?
越想越担心,越想心越乱。
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找到宁亦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连整个教师办都没人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宁亦昂了。
何浅这才意识到,她虽然跟他交了朋友,也算渐渐熟悉,可她对于宁亦昂的了解竟然那么少,换句话说,宁亦昂这个人,如果要走,竟然没有任何人能留。
越来越重的愧疚感漫上心头,何浅开始焦躁起来。原本今天就是她强颜欢笑内心超负荷的一天,再加上宁亦昂的不告而别,她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脑子很乱,她拿出笔来在a4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一次心烦意乱都会有一种疯狂的焦躁感,这种感觉强烈起来时她甚至还需要去看医生。
“何老师,你一会儿不是有课?”同组的崔老师走过来叫她,“怎么还不去班里?”
何浅猛地抬头,满脸的汗,“你见到宁老师了吗?”
崔老师被她的神色吓了一跳,看她写了满纸的“宁”字,一脸惊讶,“何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吗?”
何浅努力调整了呼吸,僵着笑了笑,“没事,我可能有点发烧。”
“那你一会儿的课……”崔老师是个热心肠,“这样吧,我去替你。你先去医务室休息,让医生给你挂个点滴。”
“好的。谢谢你。”何浅站起来,一阵眩晕感袭来,又不得不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何老师!”崔老师被她吓得不轻,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刚才还好好的啊。“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的。”何浅努力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没有这么难受,是因为宁亦昂吗?还是因为又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不堪一击吗?
“你的脸色很难看,何老师,我看我还是打120,让医院过来接你!”说着崔老师就拿出电话,何浅连忙阻止她,“真的不用了,我可能是低血糖犯了,真的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见她拒绝得坚持,崔老师也不好太过强求,好心地替她倒了杯热水,嘱咐她,“我去替你上课,你这样,如果过一会儿还是不舒服就打我电话。”
“好的,谢谢。”何浅揉了揉太阳穴,闭眼的同时却又忽然睁开,“崔老师!”她的神色带着莫名的紧张感,“你还没有告诉我见没见到宁老师。”
“没有啊。”崔老师摇了摇头,“你都这样了还找什么宁老师,我一会儿帮你问问别人,你先休息。”
“谢谢你。”何浅做了个深呼吸,又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这才喝了几口热水后趴倒在办公桌上。
好一会儿办公室静得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何浅换了个姿势趴着,喝了热水之后果然舒服很多,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少,脸色苍白,她睡得很沉。
做了个梦。
梦见宁亦昂还在z大图书馆不停地翻找,而她就站在他身后,想帮却又帮不上忙。
“那本《刑侦案例》呢,何浅,你有没有看到那本《刑侦案例》。”宁亦昂转身走向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他没有笑,只是平平静静地问她:“就是写着15年前那件事的那本,你有没有看到?”
“我看到了。”何浅着急地回答他,然后跑向一旁的书架,她开始翻找,原本放了那本书的位置空空的,她变得焦躁,而且越找越急。
宁亦昂就站在她的身后,他在等着她找到。
何浅额头冒汗,就连声音都变得烦躁起来,“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每翻找一本就扔掉一本,她的神色变得惊惶不安,仿佛失去了什么不可失去的东西,她从书架的一头找到另一头,从一个书架找到另一个书架。
匆忙地,她回头,宁亦昂还在等她。可这一次,他在笑。
那笑却让何浅心脏倏地一紧,再一次回去翻找,这一次她找的更仔细,一页一页的,她甚至不明白自己要找一本书为什么会一页一页的翻找其他的书。每一页她都看的仔细,她找的似乎已经不再是书,而是某些无形的东西,每翻找完一本她就回头看一眼宁亦昂。
他还在笑。
然后她就会更加惊惶地去找另外一本。
一本,再一本。
像是无休止似的,终于她翻完了最后一本。
“何浅。”身后是宁亦昂唤她的声音。
他不是喊她何老师的吗?为什么要叫她何浅?
何浅猛地捂住耳朵,不要听,她不要听!哗啦啦一声巨响,是她突然推翻了眼前的书架,她用力那么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身体竟然随着书架一起翻倒!
与此同时,倏地一道白光袭来!
何浅一个闷哼,醒了。
“何老师!”
她睁开眼睛,头顶依然是办公室的天花板,她努力适应了下光线,对面的人是满脸担忧的崔老师。
“你怎么了?好点了没?”
哦,原来是个梦啊。倏然间觉得内心一阵轻松。
何浅擦了擦汗,努力试着站起来,“我没……”
头顶似有千斤重,她的眼前一阵雾茫茫,终于就这样晕了过去。
世界一片黑暗。
“何老师!何老师!”
☆、第十三章 噩梦连连
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也终于有时间做不是那个噩梦的“噩梦”。
何浅梦见自己丢了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可无论她怎么回想,却还是想不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心发慌,乱如麻,无所遁形的压抑。
她开始四处寻找。
先去了研究生宿舍,空无一人的房间,乱七八糟的摆设。她其实一直十分惧怕拥挤,并且恐惧房间里有太多东西,然而不知原因的,她竟然能在这宿舍住下去,明明她对于那些东西还是一样害怕。后来她想,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矛盾感在作祟。年少的她太过孤单,也因此十分向往喧嚣与热闹,那时候她总被父母留在家里,就连朋友也几乎没有。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虽然害怕,也恐惧了那么长时间,可心底里对于友情对于喧嚣的世界还是多少在意。
她怕,却又向往,想,却又排斥。连何浅自己都觉得,她就是一个心理矛盾精神分裂的人。
用夏宁的话来说,她有病。
不过,也的确有病。
先翻找了自己的衣柜,没有。接着又找了床铺,还是没有。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可还是越来越心慌越来越绝望。
只知道那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她无论如何都不可失去的东西。
最恐惧难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宁朗,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何浅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张他的脸:镇定的,平淡的,面无表情的,不怒自威的,似笑非笑的,专注认真的……种种种种,如同电影放映一般,一张一张划过她的眼,流进她的心。
刹那间风平浪静。
何浅想起他那间跟她如出一辙的房间。梦境中总是可以时空流转,不明缘由的,眨眼她就到了那房间门口。仿佛与宁朗有约定一般,何浅礼貌地敲门,就连梦里对他也还是十足信赖。内心的惊惶与不安渐渐散去,何浅听了里面没有应声,于是试探着推门。
开了门就看见宁朗坐在桌前,从前的位置,从前的姿势,也依旧没有抬头看她。何浅却惊喜的走过去,“宁朗。”
宁朗没有回应。
何浅放大声音,“宁朗。”
依然是没有回应的冷淡。
“宁朗!”
“何浅。”终于有声音回应,却是自身后发出来的。何浅吓得后背一凉,转身的一瞬间看到那张脸,不由得惊喜出声。
“宁……亦昂?”
可不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何浅的声音竟带着哽咽,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那种哽咽。
“是我。”宁亦昂还是笑,静静走到何浅身前站定,声音温和如当初,他问:“你在找我?”
“是。”何浅有些着急,“我在找你,我找了你很久。”忽然有些分不清这期间她在找的究竟是件东西还是根本就是个人,又或者,她要找的其实——就是他吗?
“我没事。”宁亦昂点点头,竟忽然拉了她的手,不容拒绝的气势,“我们走吧。”
转身就走。
何浅愣愣地跟着,有些不明所以的混乱。
“何浅。”
身后忽然传来宁朗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何浅倏地回头,“宁朗叫我。”
“要去哪里。”他继续,就连问句都还是四平八稳。
“我要跟宁……”一转身,却发现宁亦昂竟已经不见了,“他……”疑惑地四下打量了下,却仍然没有发现他,只好再回头看宁朗,没想到他却在笑,还是破天荒地对着她笑。
越来越糊涂,也越来越不安,何浅索性重新走向他。
“宁朗……”
“恩。”
因为是梦,所以她变得肆无忌惮,“你……过得好吗?”问了这段时间她最想问的问题。
却换回一个字的简单回答:
“恩。”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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