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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鸟_李暮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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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东清了清嗓子:“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云青青……”
  沈清石见他在那边“云青青”了六下也没“青”出来,不咸不淡地说:“后面呢?”
  林文东一张脸变得非常难看,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来。
  “抄三遍。”她丢下这句,走到楚嘉越面前,看看手表,“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接着他背的背好了。”
  一听这话,嘉越差点骂出声来。前几段他好歹还会背几句,后面就是瞎子闭眼一抹黑。他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结果,站着在那里“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一个字来。
  “很好,抄十遍。”
  下课铃响了,她挟着自己的书扬长而去。
  这一次,楚嘉越可是彻彻底底地把她记恨上了。晚上,两人在宿舍里吃火锅,不小心把电路弄跳闸了。楚嘉越搬了把椅子去扳开关,林文东在地上对他说:“嗳。”
  “什么?”打火机又熄了,嘉越甩了两下手,再一次点开。火苗小,黑暗里看得不是很清晰。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一排蓝色的小按钮猛瞧:“你说什么啊?”
  林文东拍拍屁股站起来。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嘉越停下来,转过头。隔着豆点的星火,林文东的笑容在黑暗里有些诡谲。
  “你想干什么?”
  “还用问嘛。”他在黑暗里摸索了几下,终于拉到张椅子,“从小到大,我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亏?你还亏?”嘉越冷笑,“我背出的比你多,结果要抄十遍,加两篇周记。”
  “你还真乖乖抄啊?”文东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那眼神,就跟看傻逼似的,嘉越火上来了,扬手要把打火机扔过来。文东马上跳了起来:“好汉饶命,咱别窝里反啊。”
  “你说你的。”
  他倒是想抄啊?见鬼的想抄,那女人又拿检讨大会的事情威胁他们。
  见他不扔了,林文东重新坐下来。他在那架起双腿,一个劲地晃啊晃:“我的意思是,找个人代抄不就行了。”
  嘉越恍然大悟:“你不早说?”
  “你没问我啊。”
  “……”
  “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制住她啊?”林文东撇撇嘴,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我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嘉越继续研究那闸门,半晌,“啪嗒”一声,点灯终于重新亮起。他跳下来,把位子拉回了原位。
  林文东又剥了颗糖,递给他。
  嘉越坐到他旁边,张嘴,他很有默契地扔了进去。嚼了两下,嘉越努努嘴说:“橘子味的?还不错。”
  “家里捎来的。你知道的,我那堂姐,每次出国就带回来一大堆吃的,甭管想不想吃,买了再说,吃不掉的都运给我。”
  “有免费吃的你还挑?”
  文东笑着打他。
  嘉越躲了两下,不耐烦了,一把打开他的手:“别闹了别闹了,说说怎么对付那女人吧。”
  林文东说:“其实,我觉得也不是非常困难。”
  嘉越扫了他一眼。林文东自顾自点一根烟,叼在嘴里。吸了两口,他靠过来,夹着烟的那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只要你肯,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
  “还记得你高一时候的那个音乐老师吗?”
  嘉越皱着眉回忆了会儿:“谭清芳?”
  “对。”林文东坏笑道,“就是那女人,喜欢穿黑色蕾丝,眉毛文地跟一条线似的。”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你忘了那女人是怎么被开除的?”
  嘉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林文东换了个姿势,裂开嘴笑了,手里的烟快燃到尽头了,嘉越真担心烧到他的手指。他当然知道林文东什么意思,不过觉得,那事和这事不是一个层次的,还犯不着这样。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那和这有什么关系?”
  “别装傻啊你。”林文东顶了他一下,嘿嘿笑道,“照我说啊,女人都是一个样,楚公子出马,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你说得真是猥琐。”
  “话糙理不糙啊。谭清芳那女人,那会儿还不是整天板着张脸,有事没事找你麻烦,让你下课去她办公室,弄来弄去,还不是打着那注意。”他低头弹了一下烟灰,“这女人,谁知道她是不是……”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少来,要去你自己去。”嘉越说。
  “我倒是想啊,不过,人家分明不喜欢我这款。”他伸出手和他的比一比,“比我白五个度不止吧?这个年纪的女人,就喜欢你这样高高瘦瘦的小白脸。”
  “你怎么不去死?”
  “别闹啊,别闹!等搞定那个女人,我随你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说真的?”嘉越停下来,也被激起了一丝意气。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清石已经着手整理备课。前几天她抽空考了一场试卷,这帮学生什么水平,心里也大约有底了。
  楚嘉越和林文东最近很老实,抄的课文也按时交了。这么乖,她委实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星期六下课,她像往常一样沿着走廊离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被人拉近了一边的杂物室。
  杂物室没有窗帘,也没有玻璃,靠窗口的地方只有一扇百叶窗,斜向下打着。阳光从外面进来,只能照进一点点,又有一堆东西挡着,很暗很暗。地上又堆了一大堆的东西,有废弃的扫帚和畚箕,也有跳高用的垫子,甚至有大型的书架横在中间。
  沈清石被拖进来的那一刻,差点喊出来。下一秒,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她听到这人在她耳边说:“老师,是我。”
  她怔了一下,认出是楚嘉越。
  “……”
  见她平静下来了,他放开她。
  沈清石转过身,脸色不太好看:“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
  他没说话,走过来。有年轻男子的气息,渐渐在头顶接近了。黑暗里,他好像是低下头,清石一凛,趔趄着退开两步,转过身。
  他的吻就这样落了空,尔后,轻轻地笑起来,笑声渐渐大了。
  清石从来没这么愤怒过,声音变大,掷地有声:“你吃错药了?”
  他在她背后说:“没啊。”
  她满腔怒气无处发泄,霍然转身,撞上他白玉面孔上漆黑的平静的一双眼睛。气势顿时消减,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听见他说:“你是不是故意找我麻烦啊?”
  “我找你麻烦干什么?”
  “谁知道啊。”
  他说话的语调非常平静,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什么。清石在黑暗里眯了眯眼睛,定睛看他,这双平静的眼睛里,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的一种东西,放肆、不羁不过他藏得更深一点。
  她压抑着怒火说:“开玩笑也有个限度。楚嘉越,别以为你家里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
  他咀嚼着这四个字,侧头一笑,走到门口。只听“啪嗒”一声,那门就上了锁。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快得她根本没时间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急性胃肠炎,躺了两天,滴米未进,心好累,ヾ(_ _。)
  感谢锦屏鸳鸯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8 21:02:57


☆、011

  011
  楚嘉越很高,尤其是在这样逼仄狭窄的小房间里,他的阴影快把她完全笼罩住了。沈清石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后背撞到了摆在房间中央的书架。
  “你干什么?”
  “什么啊?”
  “我问你干嘛关门?”
  楚嘉越笑了,站在原地笑,没再逼近他。两人间隔着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沈清石丝毫不觉得这点距离很安全。
  “你要开玩笑还是恶作剧?我没时间陪你。”
  嘉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慢慢下移,停在她的胸部上,轻笑一声:“还不小嘛。”
  “……”沈清石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难缠的学生,不按常理出牌。她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不过这次没有挥下——因为手落到一半就被他擒住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慢慢拉近了,扣在身前,挑着眉说:“你以为同样的道,我会着两次吗?上次被你得手,是我大意了。从小到大,你还是第一个打我的人呢,小老师。”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得很低很低。她觉得脸热,又觉得好笑,不怒反笑,沉声说:“你别笑得这么下流。”
  “下流?”
  “看你人模人样,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怎么这么……”
  “怎么?”他来了点兴致,想听听她怎么说。
  她抬头看他一眼,“呵呵”了两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嘉越没有说话,连笑容也渐渐收起来了。他微微仰着下巴,心里觉得生气。她这是在挑衅他?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怎么起来的,还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在胸腔里跳动。
  后来是怎么发展的?
  他忘了是自己把她按到书架上亲吻她,还是她照旧给了他一耳光。反正不那么令人愉快就是了。之前她打的是左脸,很久以前已经消肿,现在右脸又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捂着那一块地方好久,看着她,认命地点着头,一边往外面走。
  出门前,他一只手按在门把上:“行啊,我们就走着瞧。”
  回去以后,自然被文东使劲嘲讽了。
  “笑笑笑,笑什么笑?”嘉越狠狠瞪他。
  文东指着他的脸,措辞了半天:“你这样子,像是去偷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哈哈哈……”
  “……”
  这件事,被嘉越视为奇耻大辱,第二天让林文东帮忙请了假。敷了一晚上的熟鸡蛋,早上起来,他还对着镜子照啊照,一直忍到第三天才出门。
  当然,出门前围上一条围巾,盖住大半张脸,顺便戴上一个白色的大太阳帽。
  文东取车时看着他说:“你这样还挺潮的啊。”
  礼拜天上午,有很多人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公交站台等车,不少女生往这里张望。嘉越说,你现在知道帅哥的魅力了吧。
  文东说,都成大肿脸,还要自恋?你就别出来现了。
  嘉越说,你别废话了,说说去哪儿啊。
  “花店。”
  在路边找车钥匙的嘉越回过头来,看着林文东,安静地审度。文东被他看怕了,一缩脖子:“你别跟打量牲口似的啊。”
  嘉越开了车门,拍拍玻璃:“怎么你不是啊?说说,又把上哪个妹了?”
  “去去去。”林文东上车。
  嘉越把车倒出来。
  “不是把妹你去什么花店?”
  “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
  他还真的不知道。
  林文东从后视镜里斜他一眼:“9月1号,教师节啊,大哥……”话没说完,冷不丁一个急刹车,要不是保险带拉着,他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
  张口就骂:“靠,你干什么呢?”
  “你说明天什么日子?”嘉越追问。
  “教师节啊!”他一腔火气没处发,狠狠踢了一下车身。
  嘉越没跟他计较,凝着眉想了想,恍然大悟,破天荒的表情:“教师节?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去买花送那帮老太婆。”
  “什么老太婆?”林文东本来一脸得意的表情,听到这三个字跳脚了,要和他拼命的样。他说:“哪里都是老太婆啊?”
  “哦。”嘉越秒懂了,了然地点点头,“有美女啊。”
  林文东才觉自己说漏了嘴,气势一下子弱下来了,支支吾吾地不开口。
  嘉越轻哼一声:“就那个教英语的长得还可以吧。”
  林文东听着,又不干了:“什么还可以啊?”
  嘉越看前面的路,扭一下方向盘。路有点不稳,二人都颠了颠。他头都没偏一下:“那也是老师,你以前那些混事就算了,别把脑筋打这头上。”
  他把头转到窗外,不时玩一下衣角。有风进来,他拨一下头发,也不知道是在吹风还是在照镜子。
  半晌,嘉越听到他说:“明天教师节,我就是去送个花。”
  离校门不远的地方就有花店,但是林文东嫌弃抵挡,他们又绕环城西路半个小时,最后停在宣城国际不远的一个花鸟市场。
  这个市场很大,不止销售花鸟虫鱼,隔壁还在展览古董和玉石,吸引了不少人。他们去的是内区,这里在举行花展。有服务人员过来和他们要查看的证件,林文东早有准备,把客商证拿出来,和嘉越人手一个。
  嘉越看看,扔回给他:“要戴你戴。”
  “拿着拿着。”林文东硬给他塞进手里,“没这东西很多地方不能去的,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弄?我求我小叔往上面弄的,一会儿展出的花,竞价结束后按成交价的半价买卖。”
  嘉越看看他,微微笑了,把那客商证拍在手里:“你怎么不干脆弄个免费的。”
  文东闻言,白他一眼。
  确实是大型的花展,每一个展区的品种不多,不过展出的都是精品,还有美丽的穿着旗袍或唐装的模特帮忙兜售。来往的人都很有礼貌,竞价、低声交谈,不像外面那么嘈杂。几分钟前,文东和他说要去竞价一盆金剑郁金香球茎,让他在原地稍等。
  嘉越正无聊着,想着要不要去楼上休息片刻,谁知碰上相识的人上来打招呼,科技部的某某领导,姓周,去年在首都的一次婚宴上见过。
  他看看此人,西装革履,腕上手表亮过钻石,身边还有一个美貌的模特挽着手臂。再想起不久前电视银屏上大谈“城市建设,未来十个一规划”的事情,心里笑笑,上去问安。
  “嘉越在这里上学?”
  “刚刚来。”
  “你爸爸不久前提过。”
  “他在那边可好?”
  “你看到了,我也调任了,现在不在不是很清楚。”
  刚开始他不是很有兴致说,后来渐渐进入状态,像往常一样应付。这天的意外很多,没想到的是,还碰上另一个人。
  之前见陈舒晴,穿浅色的衣服,淡雅娟丽,现在一身紫色绣花的旗袍在她身上,也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她正在应付一个外地的客人,转头搬花的时候看到他,抬手打招呼。
  身边说话的领导停止了一刻。他低下声,很轻很轻的说了什么。嘉越的目光一直在远处,所以只听见了最后一句:“……就是年纪有点大啊。”
  他回过神,此人已经抱着他的嫩模走远了。
  陈舒晴也正好走到他面前。时间掐的正好。
  “今天不用上课?”她背着手贴到身后,笑了笑。嘉越注意到她画了很长的眼线,她本来就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现在看,更是妩媚。
  他笑了笑:“没啊,您忘了,我们今天放假。”
  “你瞧我这记性。”
  “老师在这里当花模?”
  “你不看到了。”她走过来,在他面前走一圈,那一刻张开双臂,好像是为了让他看清楚一点,又因为离得近,似乎想要拥抱他。
  嘉越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是迪奥的真我香水。
  “你还不回去吗?”陈舒晴看他一眼。
  他本想说在等文东,这时候林文东却发过来短信,临时有事,让他先走,他只好改了口:“正要走呢。”
  “那一起吧。”
  到了外面,楚嘉越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她还没有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舒晴轻轻地笑了,头一侧:“不送我一程?”
  他正要寻个借口,她说:“我知道你有车。”
  “……”他低头轻笑了声,脚尖点在水泥地上,“您知道?您怎么知道啊?”
  “我见你和林文东半夜爬墙出学校,开的就是——”她指指他停在对面那辆红色的跑车,“就是这辆。”
  “……”嘉越有点尴尬,只得说,“我姑姑的车。”
  “载我一程?”她斜着身子靠在车上,抱着胳膊看着他。
  实际上,他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只好打开车门,说:“请。”
  车子一路往学校的方向走。
  “你老家是在北京,是吧?”陈舒晴看着前面的路。
  “是,我刚刚来南方。”
  “北方比这里冷?”
  “不能这么说。”
  傍晚晚霞正好,烂漫无边,陈舒晴转过头看看他,流动着橘红色波光的眼睛多看了他几眼,笑了一笑:“怎么说?”
  “有暖气,整个房子都打着,感觉不到冷,就像法国的留学生宿舍一样。”
  “你去过法国?”
  “没,我哥哥去过。”
  她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哥哥?”
  “是的,他已经工作了。”
  “比你大?”
  “比我大一轮。”他说,“我爷爷那辈本来希望我是个女孩,谁知道是个男孩,小时候没少给我脸色看。后来,我奶奶倒是不生气了。”
  “怎么着?”
  “有事没事就把我当女孩子打扮。”他笑道,只想多说点话,缓和奇怪的气氛,“那段日子,不敢出门。碰到认识的小男生,把我当女孩搭讪,同一个大院的,为了我打架。”
  “夸张啊。”她笑得前仰后合,靠过来,看看他的脸,嘉越吓了一跳,低头差点和她撞上。陈舒晴看着他,慢慢地退回去,松松地靠到椅背上:“不是也是。”
  嘉越不解:“什么?”
  “我说也是啊。”她看着他的侧脸笑了半天,最后出门时,伸手在他大腿上拍了拍,“你这孩子,挺有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012

  012
  9月10号这天,正好是星期一,学生不用补课。几个老师在办公室批改作业,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操场上散步。
  “清石,你看看我这花。”陈舒晴在隔壁叫她。
  沈清石转过脸。
  陈舒晴的办公桌紧挨着窗台,那一块窗下的横板就成了她的专属区域,摆着几盆仙人掌和冰盏雨露。她记得那都是十五班的几个小男生送的。陈舒晴长得好看,气质温和,又能说会道,不止男生喜欢她,在女生堆里也很受欢迎。
  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桌上堆着一大捧水蜜桃玫瑰、几朵白百合、零零碎碎的一些向日葵和康乃馨,都是一大早学生送过来的,上面还有写着祝福语的贺卡。
  清石的目光停留在她手里那盆花上。
  白色的花瓣,细看晶莹剔透,形状有点类似兰花,花蕊却是蓝色的。她想了想,叫不出名,不由问:“这什么花啊?”
  “一个学生送的。”陈舒晴说话的时候把那盆花捧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说是盆兰花。其实送些花束就好了,还送什么盆栽,浪费钱。”
  沈清石不知道要接什么,只能“嗯嗯”了两声。
  旁边一个女老师“咦”了一声,走过来看:“陈老师,什么学生这么大方啊?这花不便宜吧,不是普通的兰花。”
  陈舒晴端起来看看:“不知道啊,我认不出来。”
  那女老师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拍脑袋:“这不就是昨天宜城花展上展出的那盆嘛,叫什么……”名字太长,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这花要好几千吧。”
  “这么贵?”她顿了顿,说,“那我还是还给他好了。”
  “别啊。”那女老师笑笑,“怎么都是学生一番心意。”
  “算了。”她笑了笑,退一步,把这盆兰花端端正正地摆到桌面上,回头看看清石,“你收的什么啊?”
  沈清石看看自己桌面上零星那几朵康乃馨,焉答答的,一看就是没喂过水。她真心觉得拿不出手。
  陈舒晴看一眼,收回目光:“你们班那帮不是挺听你话的?”
  这两者,不好等同,沈清石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陈舒晴整了整那一大捧水蜜桃玫瑰,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好像没什么味道。不过寓意好,‘桃李桃李’这帮小兔崽子,还挺有心。”
  沈清石附和着笑了笑,心里有那么点别扭。
  陈舒晴从那捧花里抽出两朵最饱满的,也没等她说话,就那么插在她的笔筒里了。
  “看,好看多了。”
  清石看看原本单调的笔筒,再看看现在,好像是那么回事。不过,插笔的地方插上这么两朵花——她说:“还是算了吧,还是拿水养着,这样很快就要枯萎了。”
  “随你便吧。”
  陈舒晴捧着那玫瑰和一大束花走出去。清石批完作业,拿了一个玻璃瓶去厕所,路过隔壁的办公室时,看到陈舒晴在里面,笑着和另外三个女老师说话,把手里的花一一分给她们。她的脚步停了一下,尔后,没有停顿地走开。
  她在厕所里接了水,插了那两朵花进去,本来还不甚精神的花,现在一下子充满了灵气。她低头闻闻,其实香味还挺浓的。
  出来时,沈清石在盥洗台看到陈舒晴。
  陈舒晴也抬头看到了她,愣了一下:“怎么你还没回去吗?”
  “我来接个水。”清石笑笑,举举那花瓶,“谢谢你了,挺好看的。”
  “不用。”陈舒晴低头继续重新,洗完以后,拧紧水龙头,轻轻地甩了一下手。有几滴溅到清石的手上,有那么一点凉。她低头一看,自己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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