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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女医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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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过后,方圆回到家人身边。
  她过去看了一下爱丽的情况,方晓琴对她说,爱丽刚打了一针。
  方圆问有没有给爱丽喂水,方晓琴说喝了一点又吐了,方圆让妈妈和大伯母护着,注意不要让爱丽移动,她拿出随身的银针,拿出小号针消毒后,给爱丽施针。虽然已经用了磺胺药,但是针灸辅助治疗恢复的会快一些,也会减少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不知是方圆手法有进步还是爱丽生病睡得沉,施针过程中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收针了方醒,醒了就哭着找大伯娘,大伯娘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安抚着。
  方圆见爱丽安静下来以后,她找了一个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神色颓唐,没有说话。
  方晓琴过去担心地问:“领导是不是批评你了?”
  方圆摇头。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爱丽病情也稳定了,这里有我和你大伯娘,不行还有你大姨呢,你就放心吧。”
  “嗯。”方圆支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闷声应道。流脑的早期症状和感冒的差不多,但在经过几个小时或1—2天后,患者皮肤和口腔粘膜、眼结膜开始会有出血点。
  她现在在口罩外面,又给自己蒙了一块手帕,检查结果未出来前,她不想告诉她妈妈,免得她又担着一份心。
  现在她脑子里晕晕沉沉,都是不好的联想,害怕那些被她抛下的病人出事,内心受着煎熬。
  凌晨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方圆只是太累了,扁桃体发炎引起感冒,陈主任知道她没有染上流脑,这才放心下来。
  “你这次擅自离岗,回去后,把这个交给公社领导,好好解释,得到他们的谅解。”陈主任把一张病假证明递给方圆,语重心长地道,“想要成为一名好医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不断提高自身的业务水平,还要学会处理医患之间、医务人员与社会之间的种种关系。我知道你担心亲人的心情,但你也要相信你的同事,我们和你一样,都在尽力救治每一位病人。”
  方圆低头未语,出来后,帮爱丽再检查了一次,她烧已经退下去了,再用几次药以后就能恢复。
  方圆和家人告别,说自己过几天空的时候会再回来,到时候帮爱丽检查针灸,让她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让她妈妈不用担心。
  方晓琴有些心疼方圆来回赶路,看着她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心里揪痛,想着下次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给她补一补。她告诉方圆,大伯接她时骑的那辆新自行车,是她前段时间拿到自行车票以后买的,让方圆在乡下出诊的时候用。
  方圆抱了抱妈妈,头埋在方晓琴的肩膀里许久,才眼眶红红的挥手离开。
  流脑期间,路上行人少了很多,方圆推着车子走出来的时候,除了泛着金光的河水和岸边摇曳的柳枝,四下十分安静。
  在空寂的清晨,除了她推动车轮的吱呀声,身后还有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紧紧跟随。
  “方医生。”一个低沉的男声叫道。
  方圆猛的一个回头。
  晨光中一身绿军装的陈南方泛着笑容,站在她的身前。
  “陈南方……”方圆惊讶的喃喃道。
  陈南方昨天晚上刚到余阳县,他一大早就守在医院门口,等着方圆上班时碰上,当看见熟悉的身影推着自行车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认,跟着身后一会,才大胆的叫了她一声。
  方圆扶着自行车,站在树丛的一株山茶花旁边,满脸憔悴,一头短发被风吹拂打散。
  “你的头发,剪短了……”比起去年见到的样子,此时的方圆,更像他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同样的短发和沉静的面容,原来这时候,她的头发就剪短了,想到不久前她还是一副娇憨的样子,陈南方有些心痛。
  方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有说话,她看着陈南方,发现他左脸颊从眉骨到侧脸有一道八公分长的狰狞的疤痕,看着疤痕的颜色,应该是伤愈不久,这是YUE战中留下的么?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十分危险的。
  “你的脸怎么受伤的?”方圆轻声问道。
  陈南方无所谓的笑笑道:“炮弹碎片划伤的,万幸,只留下这一条疤痕。”
  上辈子,他的左眼和左手都没有保住。
  “平安回来就好!”方圆真心地道,两个人其实只能算是陌生人,但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去了残酷的战场,她还是一直记挂的。
  “你是回家么?”陈南方问。
  方圆微怔,她现在是回家么?县上的家和公社的那个土垛房,哪个是她的家?她这几个月甚至以后很长的日子,日日夜夜,一直要生活的地方,是她的家么?
  “我现在在乡下卫生院工作。”方圆回神后淡淡地道。
  陈南方皱眉,他没想到,方圆这时候已经参加医疗队下乡了。
  “我送你去吧。”陈南方迈腿过去,高大的身影过来时,把方圆身前的视线全都挡住了。
  “陈南方,很高兴你平安回来,我自己骑车,不用你送。”
  “我看你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林关乡应该不近吧,你自己骑得到那里么?”陈南方看着方圆的样子,想来她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他心里微涩,语气轻柔地道。
  方圆没有理他,推上自行车就要离开,陈南方一把握住了车头。
  “不用你管,我们根本不熟,你快走吧!”方圆情绪突然而至,声音有些失控的喊道。她很痛恨自己现在乖张、狂躁的样子,但是心里压抑住的一股火浆,似要往外喷涌。
  喊完以后,她身体微晃了一下,陈南方急忙伸手扶住,方圆把他甩开,蹲在地上,眼泪不可抑制的哗哗掉落。
  陈南方慌了起来,他把自行车的撑脚放下来,过去蹲到了方圆旁边。
  “方,方医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吧,我替你教训他。”陈南方焦急的问道。
  方圆面朝右边的树丛转去,头埋在膝盖上呜呜的哭着,过了许久,有些含糊的道:“我不是一个好医生。”
  陈南方刚开始没有听清,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心里一片柔软,恳切地道:“你是一个好医生,一直是一个好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
  方圆转过身来,眼睛红肿,脸上布满泪水,崩溃地喊道:“我不是的,我不想做好医生……我不想一个人在乡下,我不想每天有走不完的路,我不想出诊,我不想晚上借宿村民家里,头上一次又一次的长虱子,我不想一下雨房子里面全是泥水,我不想衣服被老鼠咬得都是洞,我不想上完厕所全身都臭得让我发疯……我想要每天回家,有妈妈有弟弟妹妹在等我,我想要吃我妈妈做的饭菜……”
  方圆不停的说着,哭着,最后声音慢慢低了下来:“我把病人抛下了,我不知道是为了我妹妹还是我心里已经不想留在那个地方,所以才逃回来的。”
  她仰着头,自嘲的看着陈南方道:“你还会觉得我是一个好医生么?”
  “是的,方圆医生。我坚信你是一个好医生。”陈南方回视着方圆,嘴角有些苦涩地道,“但我希望你不是,我想要你保护好自己。现在也一样,你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第31章 
  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开始有人朝他们好奇的打量。
  方园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平静一下心情; 站起来去推车。
  “我要走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陈南方也站起来,走到车头前,接过车把,看着方圆一脸坚持道:“我送你!”
  方圆静默一会; 没有反驳。
  陈南方脸上显出喜色; 他坐到自行车座上,一脚支地; 转身道:“上来吧。”
  方圆犹豫一下,坐到了车后座,手里抓着车座旁面的铁杆。
  在他面前放纵的哭过以后; 方圆现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但也不再把他全然当作一个陌生人。
  陈南方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合也合不上; 他感觉自己现在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劲,迎着朝阳的光晖; 他用力的蹬着车轮,车子一下子快速的起驶出去。
  一下子冲出去; 方圆惯性使然; 上身往后倒仰,随后整个人朝陈南方的后背撞了上去; 她赶紧伸手抓住陈南方的衣角; 这才没掉下去。
  方圆是坐着大伯后座回来的; 和大伯带她时稍显吃力不同,陈南方骑着这辆二八自行车,像是后座根本没她这么一个人,速度十分快,比她自己骑的时候都快上许多。
  到了土疙瘩路的时候,车子颠簸了起来,但是速度没减,方圆颠得难受,不适的挪动了几下,陈南方发觉到了,他按住刹车,吱呀一声在路边停了下来。
  方圆有些不解的下车,只见陈南方迅速解开衣服纽扣,把身上的绿军装脱了下来,折叠几下以后转身递给她:“垫在下面吧,坐着舒服一点。”
  方圆面色潮红,急忙摇头,她看着陈南方里面剩下一件肩膀处打了一块补丁的衬衫,提醒道:“这是军装,我不能坐,坐上面。”
  “我已经退伍了,现在不是军人,这也不是军装,只是普通的衣服。”陈南方道。
  方圆看着他虽然还是戴着军帽,但是帽子前面已经没有红色的五星了。
  还是摇头:“这还是绿军装!”
  绿军装在社会上流行,大家以拥有一件为时髦骄傲的事,只因它是神圣的。如果有人发现她会在军服上面,这可是犯了大错误。
  陈南方把衣服再叠了一下,折成和车后座差不多大小,直接放上去。
  “没有人会发现的,快点上来,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呢。”陈南方催促道。
  方圆不自觉坐了上去,陈南方重新骑动自行车出发。
  “你为什么退伍?是因为受伤么?”方圆打破静寂问道。
  “……在那边我要保护的人,已经安全,这里也有需要我保护的人,所以我来到她身边。”
  方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总是说一些莫名的话。
  阳光和煦,春风拂面,衣服隔离了车后座铁杆的坚硬,方圆不知觉闭上了眼睛,感冒加疲惫,刚才又大哭一场,她的身体渐渐不受意志控制了。
  陈南方感觉背后靠上一个温热的身躯,他心里暖乎乎的,过了一会轻轻的停了下来,转身把方圆身上背着的保健箱解下来,挂在了车头,再拉过她身边布包的袋子,把自己也套了进去,一条不长的带子正好把两个人都箍住,防止方圆睡着了不小心掉下去。
  他的车速变慢了,遇到路况不好的时候,更是小心的骑行,避开石子石块。
  没有方圆指路,他只能问路过的村民,每次停下来问路的时候,手都小心的护着身后,到达林关公社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到达公社路口,陈南方犹豫许久,才轻轻的把方圆叫醒。
  方圆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陈南方浓眉下关切的眼神,一时有些迷糊,意识短路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我们到了么?我是不是睡着了?”
  她从车座下来,一时腿软,陈南方赶紧扶住。
  “已经到了,我问了路人,说前面这条道进去就是林关公社。”
  “你,你回……”
  “我送你进去。”陈南方不等方圆说完,急忙打断道。
  方圆把车后座上的衣服拿起来递给他。
  陈南方抖了一下,重新套上。
  方圆推着自行车,看着他把衣服穿上的瞬间,不禁有一丝尴尬和难为情。
  刚才这衣服可一直是自己垫坐着。
  一路过去,有社员碰到方圆,都朝她打招呼,一边好奇的打量陈南方。
  方圆越接近公社卫生院,心里越是发慌和不安,她看见卫生院院子里排了长队,男女老少的社员们闹哄哄的等在那里。
  方圆走过去看到一个生面孔的医生正在给社员打针,她刚想过去问一声,这时小钱端着一个手术器械盘过来,他看见方圆,高兴地喊道:“方医生,你回来啦?家里没事吧?”
  方圆摇头,她问道:“这两天谁负责张家村和耿家村生产队的病人?”这是方圆之前出诊的地方。
  “路院长自己去了。”小钱道,他指了一下正在给社员打针的医生,向方圆介绍道:“这是县防疫站下来协助我们工作的刘医生,过来给社员注射流脑疫苗的。”
  给一个社员注射好以后,刘医生抬头看了一下方圆,点头招呼,他朝小钱招手,小钱连忙跑过去,把手里刚用沸水煮过的一盘针头放到了他的边上。
  现在的注射针头是金属针头,都是沸水煮过消毒重复利用的。
  听到自己负责的病人有人接手治疗,方圆这才放下心来。
  “方医生,你病了,先回家休息吧。”陈南方也进来了,他过来对方圆道。他已经发现方圆感冒了。
  “方医生,你生病啦?那你快回去吧,你不用担心,生产队那里路院长在呢。”小钱连忙道,他看了陈南方一眼,满脸好奇。
  “公社食堂那边病人情况怎么样?”公社把附近的流脑病人集中隔离在原公社大食堂。
  “那里有两个老中医在,不用担心。”小钱道。这是之前周边调过来帮忙的医生。
  方圆点点头,带着晕沉沉的脑袋,离开了卫生院。
  看着陈南方还跟在她的身后,方圆有些不知所措,他大老远把自己送到,不好马上赶他走人,但是把他带回家,似乎也不合适。
  陈南方率先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到家后我就离开。”
  方圆咬着嘴唇同意了。
  陈南方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方圆在前面慢慢走着,两人刚走到前院,突然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撞到方圆身上。
  “喵,喵~~”软萌的叫声中带着委屈和思念。
  “黑炭!”方圆蹲下来把黑猫抱了起来,摸着它脏兮兮的黑毛,发现背上有一处毛被火燎过,毛发短卷隐约露出里面的皮肉,“你怎么受伤了?”
  方圆心疼不已,检查着黑炭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喵~~”它在喵喵叫着告状。
  “阿圆姐。”阿秋咬着手指,踌躇的走近。
  “阿秋,黑炭背上怎么被火烧了?”
  “是我弟弟,他从灶里拿着柴火把黑炭烫了。我阿母打过他了。”阿秋有些不安地道。
  方圆也没办法责怪他们,阿秋弟弟还小,本来不懂事,自己托他们照顾黑炭,已经要承他们情了。
  黑炭在方圆的怀里竖着两只尖尖的猫耳朵,抬头看见陈南方,吡牙威胁:“喵喵~~”
  你是谁?离我主人远一点!
  “黑炭,你好!”陈南方笑着伸手揉了揉黑炭的脑袋,趁它刚要伸出爪子的时候,手快速收了回来。
  看着没挠到人气愤喵叫的黑炭,方圆安抚道:“黑炭乖,这是解放军叔叔!”
  阿秋也仰着头看着比她见过所有人都高很多很多的陈南方,惊叹道:“你是解放军叔叔啊!我告诉他们去。”说完就跑走了,想把伙伴带过来看解放军。
  方圆抱着黑炭进屋,看着站在屋外的陈南方,想了一下道:“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
  陈南方咧着嘴,抑不住心里高兴的情绪,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他进来后一眼就把屋内扫了一遍,屋子低矮,他屈臂就能碰到屋顶,一张破木床上面放着塑料布捆成一团的床被,床底放了一个痰盂。床边有一个简陋两层竹架,上面放着镜子梳子,下隔放着几本书籍,书脊上面留下的齿痕应该是被老鼠咬过。
  靠窗的破桌子上放着行李箱,土墙上拉了一根塑料绳,上面挂着两条毛巾。
  “你先坐吧,我给你烧水。”方圆指着床板道。
  “我来浇吧。我烧火在行!”陈南方捋起袖子就往挂着隔帘的屋子走去。
  方圆连忙跟着,黑炭从她的怀里跳下来,喵喵叫着追着陈南主,抓着他的裤腿咬着。
  陈南方把它拎起来,看着它挥动四肢低吼,笑着道:“你已经变成灰炭了,呆会先烧水给你洗洗。”
  记得以前有一只小土狗,也一直享受着方圆医生每天给它洗澡的待遇,有个爱干净的主人,肯定看不得这么脏的小黑猫。
  方圆看着陈南方没几下就把灶火烧旺了,真像他自己说的,烧火挺在行的。
  一锅水烧热以后,陈南方拿了脸盆装上水,端出来放在方圆面前。
  方圆刚才被陈南方推出来,正坐在床上抱着黑炭发呆,看见陈南方端过来的水盆,脸上刷的红了,觉得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她先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痛哭,又把他带回家,现在他还为她烧水服务,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慌乱的接过脸盆,头也不敢抬,低声喃喃道:“你,你喝过水了么?”
  事实她想说的是,喝过水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陈南方假装没听懂,他建议道:“方医生,你不是会针灸么?洗过以后你给自己扎几针吧,这样好得快。”
  方圆轻轻的点了点头。
  方圆在给自己施针的时候,陈南方抓了黑炭去外面给它洗澡,黑炭一直不配合的喵叫,很快他身上也溅满了水滴。
  这时阿秋带着几个孩子蹦跳的跑过来,指着陈南方兴奋地道:“看,这就是我说的解放军叔叔!”
  几个孩子看着蹲着都比他们高的陈南方,一身绿军装,头戴绿军帽,纷纷惊叹的叫道:“哇!”
  其他几个孩子一时不好意思靠近,在一旁窃窃私语:“他为什么要拿水浇黑猫?”
  “这黑猫是特务,解放军叔叔要把他洗了枪毙。”
  “哇!”又是一阵惊呼。
  “才不是呢,这是黑炭,它是一只好猫,解放军叔叔在给他洗澡,我见到阿圆姐经常给黑炭洗澡。”阿秋着急着解释道。
  “猫也要洗澡么?”
  “我阿爹也把我家的猫抓到河里刷过澡。”有个孩子吸着鼻涕道。
  陈南方哭笑不得的看了这群孩子一眼。
  “啊~”有胆子小的孩子先叫出来,“他,他的脸……”
  陈南方脸上狰狞的疤痕吓了他一跳。
  “这是英雄的勋章!”有个男孩子扯扯裤腰带,与有荣焉的道,“是和鬼子搏斗的时候留下来。”
  好似他亲眼看到的。
  “解放军叔叔真厉害啊!”一群孩子喊起来。
  陈南方真想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鬼子了。
  把黑炭洗干净以后,把水桶里的水倒掉,他拿出方圆之前给他的黑炭的专用布巾,把它裹起来抱进去。
  陈南方进来看到方圆已经收针了,他把黑炭递给方圆,“锅里还有热水,我去烫碗面条给你。”
  “不,不用了。”方圆连忙道,给自己烧水洗脸,又帮黑炭洗澡,现在又要给她烧面条,方圆越来越觉得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了。
  “我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不会舍不得招待我一顿中饭吧?”陈南方笑着道。
  方圆红着脸连忙摇头,是的,他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呢,她起身道:“我给你烧面条吧,……我手艺可能不是很好。”
  “那我来烧吧,我做的面条挺好吃的。”陈南方道。
  方圆讷讷道好,把缸里的面条和腊肉拿出来给他。
  很快,陈南方就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上面放了腊肉和咸菜,方圆喝了一口面汤,汤汁香的让她的味蕾瞬间打开,她红着脸大口吃起来。
  为免方圆不自在,陈南方把自己那碗面条端出来,到门口吃。
  那帮小屁孩还没有离开,开始走近他,刚才那个说他的疤痕是勋章的孩子,还伸手小心戳了他的衣服一下。
  陈南方把解放帽拿下来,递给那个淘孩子,“借你戴一会,记得还我。”
  “是!解放军叔叔。”淘孩子接过解放帽套到自己的头上,高兴的歪歪斜斜的行了个军礼道。
  其他几个孩子羡慕的要抢他的帽子,一群孩子就这样嘻闹的跑开了。
  陈南方终于能安静的把面条吃光。
  吃好又抢了洗碗的活,到后来,方圆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拒绝的话了。
  陈南方让方圆躺下来休息,他去附近转转。
  方圆看着他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无奈,看他掩门暂时离去,她抱着黑炭躺到被窝里,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第32章 
  陈南方拎着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回来的时候; 看见方圆提着装着床单的铝桶和一根棒槌往外走。
  两个人看着彼此手里的东西,均瞪目结舌; 说不出话来。
  “你……”两人同时开口。
  陈南方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隐入山峦,确信现在是傍晚而不是天明时分。
  “方医生,你是去洗床单?”
  “今天不洗,我明天又没有时间了。”这段时间她天天一身尘土就钻进被窝; 黑炭也一直跟着她在被窝里打滚; 之前是累的已经没有心力去考虑卫生问题,睡了一觉休息好; 她精力又回来了,打算把自己从头到脚刷一遍,再把被子全都拆洗了。
  “太阳都快下山了; 现在洗了也干不了。”
  “我还有冬天的衣服; 可以拿出来盖一晚。你手上的野鸡哪里来的?”方圆孤疑的问道。
  “后林子里打的。”陈南方把血淋淋的野鸡和野兔子拎起来; 笑着道。
  方圆皱眉; 担心地告诉陈南方:“这些都是集体财产,不能私自打猎。”
  前不久公社里刚敲锣打鼓宣传过; 山上的野物和竹林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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