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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与玫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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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千与千寻》里的世界。你还记得吗,上学的时候,学校协会定期组织露天电影,我们一起在操场上看过的。”
谢尧亭没有作声。
叶茯苓自嘲笑笑,“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想要什么,就要尽全力去争取。这么多年也没改掉这个毛病。我这样,是不是特别讨人嫌?”
谢尧亭没接她的话,起身替她掖了下被角,“……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她觉得唇角牵着的笑容弧度有点痛,“你要走了吗?”
他的语气沉稳,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嗯。我联系了跟你过来的小庄。一会儿他到了,我就走。”
她一阵心悸,浑身有些僵硬,抬手摸了摸酸涩的眼角,自顾自的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叶茯苓出身底层,家中父母有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维,为了供弟弟上学,多次要求她像旁人一样辍学去沿海城市打工。
叶颖的助学只是为她打开了是新世界的大门,谢尧亭才是她久旱逢甘霖的救世主。
因为爱他,她抛掉所有的自卑与怯懦,努力打磨,让自己变得更好,只期望有朝一日能与他并肩而立。她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在得到了全世界之后,还贪心奢求走到更高的位置。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除了高处不胜寒的空虚,就是想走回头路的懊恼。
叶茯苓年少离家,一步一步实现脱胎换骨,她自问负人良多,甚至觉得情爱无用,俱都是负累。尤其是在这薄情社会摸爬滚打许多年,人人都有一层保护色,她戴的面具已经摘不下了,极少会以脆弱的一面示人。
即便当年,情浓最盛时,她也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祈求过。
谢尧亭沉默了半晌,斟酌了下,开口低声道:“小叶……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苛刻待己,也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事情都定个目标。”
她抬眼看他。一缕发丝散落在耳侧,沉沉的落寞。她在病中,又收敛起浑身张牙舞爪的冷硬,带着很容易让人怜惜的脆弱感。
他迎上她灼灼的目光,语气温存又凛冽,“但是,感情不是工作,不是你按照时间节点去实施计划就能达到既定结果的。当年也好,如今也罢,我对于你,是因为求而不得才会念念不忘。你对于我……只是过客而已。”
这样一番话,便是既否定了当初,又堵死了后路。
也是他能给出的最温柔的慈悲。
叶茯苓瞬间就红了眼窝儿,她蜷缩了下身体,哽咽道:“你……非要这么全盘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言尽如此。
谢尧亭看一眼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低声叹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小庄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你好好休息。”
陈絮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她站在急诊室门外,透过玻璃门,仰起脖子,使劲儿张望。
待到认出叶茯苓,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下,眼眶不受控制的潮热。
谢尧亭转身欲走,叶茯苓心有不甘,她从被子下探出一只手,掌心虚虚的握住他的手腕。她浑身无力,也很清楚,想要留住他,根本与力气无关。
他垂眸看一眼那截雪白皓腕,轻轻拂开,脚步未停,向门口走去。
叶茯苓心里无比空洞,白皙指尖一颤,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她把手背翻过来盖在额上稍作掩饰,酸涩的眼角滑下来一颗泪珠,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流进了耳廓。
月亮明晃晃的,看不到星星。
霓虹灯烁烁闪闪,与城市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森林中每个方格子窗口透出的万家灯火融成一片。
陈絮早谢尧亭一步出来。她在医院门口失神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闪了闪眼睛,往前走几步,在公交站台直接跳上了回学校的那路车。
谢尧亭把车子开得飞快。
一室清冷静寂。
陈絮已经离开了。谢尧亭不明所以的望了望周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窗下宽大的桌上依次排开的蛋糕和礼物盒子。
他换了鞋子,往屋里走了几步,鼻尖萦绕似有若无的清香。茉莉花正当季,绿色簇拥着纯白,插在广口玻璃瓶中盛放,一旁的角落放了一瓶樱桃味的百利甜酒。瓶颈系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绦,打成蝴蝶结,带着隆重的仪式感。
厨房里的流理台上,有各种各样的未完成的餐点食材。
谢尧亭微微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以掌拊额。
这次放鸽子,确实太不应该了。
第47章 12…3
3。玫瑰的刺。
当晚; 谢尧亭跟陈絮通电话。
她心中郁结难消,情绪难免负面; 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总觉得捕风捉影的发脾气; 要求让他坦白所谓的过去实在没有必要,不发泄出来又心有不甘。于是,还没讲两句不相干的话题; 她就委屈的不行,只好胡乱找个借口挂了电话。
她不说,他也根本不知道她曾经套过他的话; 更不知道她在医院见过叶茯苓,没办法对症下药。
陷入胶着。
陈絮一时意气用事,心里想着就这样拖一段时间也罢; 冷静一下。
就这样不痛不痒过了一个周。
周末; 谢尧亭在研究所对着电脑和实验记录加班。
窗外; 惠风和畅,桃红柳绿; 一片生机盎然的春日之景。
当谢尧亭察觉到; 在短短二十分钟内; 他已经是第六次修改同一个数据时,才不得不承认; 此时此刻,想见陈絮的心情已经叫嚣着一路而上,直接占领覆盖了他整个大脑皮层; 他无法思考任何别的事。
谢尧亭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换了外套,拎着桌面上的车钥匙,干脆的出门了。
陈絮在学术报告厅听讲座。
南山大学城多所高校联合举办的大学生艺术节轰轰烈烈的拉开帷幕,学院老师相互邀请,走访,到别的高校站台。
今天这场是人文社科类的国学讲坛。
主讲人滔滔不绝的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恰逢诗词大热的潮流,学生们对待传统文化的热情十分高涨,两层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
为了从失去重心的状态中解脱,重新找回生活的平衡感,陈絮有意将自己的空暇时间填满,除了本专业的课程,她最近经常到处蹭讲座和展览。她一直坚信天道酬勤,只有认真消化掉一本本的书,才能填满她对于未来一无所知的惶惑,不辜负流光容易把人抛的读书年代。
她一向习惯早到,此刻正坐在前几排的中间最好的位置,却有些心不在焉。
手机振动声恰到好处的响起,她摸起来划开,看清楚那个头像时,心里一动。锦绣文章都仿佛变成磨人的紧箍咒,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收拾好桌面的一叠书本,找了个间隙,猫着腰出了报告厅。
谢尧亭其实很喜欢走在校园里。
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在四周汹涌泛滥,游弋其中,他觉得自己身上那种老气横秋的凝滞感都削减不少。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感情拉锯战中,他并非完全游刃有余,尤其是最近,甚至有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患得患失。
他承认,同龄人之间的距离更容易会被拉近,喜欢打同一个网游,粉同一个明星,甚至讨厌同一个人都能让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比如周弋那样,乖张又个性十足的同龄人。相比较而言,他的寡淡,他的了然无趣,难保她哪天不会突然厌烦。
他的小玫瑰,是有可能喜欢别人的。
陈絮怀里抱着几本书,背一个米白色的单肩环保布袋,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步履匆匆的拾级而上,风衣下摆随着她的动作飘来荡去。
谢尧亭走得累了,坐在月牙湖边的木制长椅上等她。
暮春,清风,绵延不绝的林荫道,日光通透,透过叶子密密匝匝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像是和风文艺小清新的片子,清静又恬淡。
看到她,他稍稍坐直身体,冲着她的方向挥挥手。
陈絮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谢尧亭看着她白皙鼻尖上细碎的汗意,笑了,“怎么,我不能来的?”
陈絮一窒,低了低头,“……也不是不能来。”
“我是来道歉的。”他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
陈絮瞪着眼睛看他,啊了一下。
谢尧亭微不可闻的叹口气,他正视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是来道歉的。你为我准备了生日惊喜,我却失约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陈絮淡淡的说,“你那天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没有……因为这个怪你。”
谢尧亭抬眼一笑,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被陈絮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看他一眼,他很绅士的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尽管接。
郭香香一惊一乍的,“阿絮,十万火急,快跟我去对面美院帮个忙。”
山城美院承办了这次大学生艺术节的歌手入校园的活动,今天会来一个小有名气的乐队,活动布置场地人手不够,急需帮手,报酬是乐队主唱亲笔签名的专辑。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中断。
谢尧亭一向好脾气,只嘱咐她注意安全,说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谈。
郭香香拽着陈絮一路狂奔,到达美院之后找到学生会组织签到,然后被统一调度,分配了内场引导的工作,负责一块小片区的秩序。她们换上了统一的明黄色应援T恤。
现场开始调音,乱糟糟的。
陈絮在舞台下站了一会儿,四周的工作人员,动作和语气都是又急又快。郭香香去后台找认识的人打招呼。陈絮一个人怔怔出神,她踌躇的很,刚才谢尧亭循循善诱,怕是下一句就能把她深埋于心的嫉妒与自卑试探出来。
周弋长腿迈开,直接从舞台上跨了下来,从背后拍了下陈絮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周弋下意识的抬手拉了下她的小臂,替她稳住身体重心。虽然蹙着眉,但是没藏住眼角的星点笑意,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他身上穿着一件熨帖合身的白色西服,领口点缀了羽毛状的夸张装饰,舞台妆,他会出席最后的合唱环节。
“你怎么在这里?”
陈絮道了谢,又指着身上的衣服,“我是来帮忙的,负责组织秩序。”
“喜欢他们?”周弋嘴角扬了一下,冲着那幅巨大的海报抬起下巴。
“还行。”陈絮又多嘴说一句,“其实我最喜欢的乐队,是美国的Eagles。”
“Hotel California。”
陈絮点点头,“Desperado。”
周弋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鼻翼微微翕动,“我也很喜欢那首歌。”
夜幕如期而至。
谢尧亭又回到研究所加了个班,回到家洗漱完毕,靠在床头借着台灯的光翻了几页书。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风月消遣,日子当真是寡淡而乏味。他一边摇摇头,一边垂眸看一眼手机屏幕,两个小时前他问陈絮是否安全回到宿舍的消息,至今仍未回复。
他正思忖是否拨电话过去,又怕打扰年轻人的狂欢,讨人嫌。
虽然摇摆不定,但是理智最终占了上风。
他窝在被子里,意识刚刚抽离身体,昏沉迷蒙之间,手机铃声大作。意料之外,竟然是陈絮的辅导员从派出所打来的。
他是她的紧急联系人。
这样兵荒马乱的周末,也是合该出事。
校园演唱会曲终人散之后,郭香香和陈絮两个人心血来潮,去涂鸦街的夜市逛了逛,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夜幕深垂,路上的行人已经十分稀少。
她们在山城美院门口撞上回家的周弋。他卸掉了舞台妆,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的很,显得十分没精打采,边打哈欠边说要送她俩回去。
见他这样,陈絮哪里肯,“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郭香香也说,“我们两个人呢,这一路灯火通明的,怕什么。”
周弋也没再坚持,三人同行了一段路,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谁也没想到,她们刚转过那处僻静的小路,突然从树影幢幢中窜出一个人来,在她俩面前站定,解开腰带,把裤子褪到膝盖,对着她们露出生殖器来。
陈絮怔了下。
郭香香忍不住,一下子就炸毛了,声音尖利的大喊大叫,你变态啊。
周弋尚未走远,循声而至,刚好堵住了那个露阴癖,抓着他就是一顿暴打。陈絮便报了警,一行人都在派出所配合调查。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但是,民警调查几个人身份的时候发现,那个人竟然也是美院的学生,于是联系了两个学校的辅导员,让他们来领人。他一见到老师,大约是出于怕受处分的心理,坚决不肯承认曾经做过的事,并且反咬一口说是周弋无缘无故打人。
周弋当时就气疯了,差点一脚直接踹他脸上。
两位辅导员都是刚从高校毕业的研究生,没带过两届学生,毕竟是经验不足,又彼此心照不宣的想要息事宁人。言语之间只希望火药味消弭于无形之中。
陈絮不肯,郭香香也不肯。
谢尧亭接到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年轻的辅导员迎上来,上下打量他,顿时一愣。
“我是陈絮的家长。她在哪儿?”谢尧亭一边推开派出所值班室的玻璃门往里面走,一边简单解释了一句。
辅导员抬手虚虚的拦了下,说:“陈絮家长,这件事,其实我们大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是对方不肯承认自己的行为,二是他也是个学生,档案里留了案底,也不利于毕业以后的就业。您看能不能劝劝陈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尧亭脚步一顿,皱眉道:“你们让我来,是为了劝她息事宁人?”
辅导员有点尴尬的别开脸,“你不知道,她的脾气真是……她跟办案民警和对方的老师说,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如果非要追究周弋打人,她就把这件事曝光到网络。”
辅导员又说:“你是家长,应该知道轻重,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了,对女生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
听到这番言论。
谢尧亭收起唇角似有如无的笑意,原本刻意压抑克制的怒气腾地蹿了起来。步伐不停,又转过一道门,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长条凳上的陈絮。
明晃晃的白炽灯光下。
她鬓角垂下凌乱的发丝,眼眶可疑的微红,因为与老师意见的分歧,和事态出乎意料的演变,此时此刻,她就像一只与全世界为敌的刺猬。
陈絮抬起头,看到谢尧亭望过来的目光。
第48章 12…4
4。 “她只是已经过去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事件牵扯的四个学生; 都是外地人。
辅导员之所以联系谢尧亭也是存了让他劝诫陈絮的心思,不要恶化事态影响。
周弋抄着兜; 抻开了长腿,懒散的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哈欠。白皙的唇角有一片明显的淤青; 推搡之间,他吃了暗亏,更加忍不了; 所以最后才下了狠手。
见到谢尧亭走进来,他掀了掀眼皮,没有作声。
民警对面的位置; 肇事者缩着脖子,眼睛肿的眯缝,伤势颇为吓人。
辅导员小声当和事佬; “陈絮家长……退一步讲; 就算是那孩子先做了错事; 周弋把人打的也不轻,他也受到教训了; 不如; 就这么算了吧。”
陈絮耳朵尖; 听到了,腾地站起来; “不能算了,他诬陷好人。”
对方辅导员看不惯小姑娘得理不饶人的态度,接了句;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做了你们说的那些事?”
陈絮涨红了脸,据理力争,“我们三个人都能作证。”
“你们是利益相关方,口供不能尽信。”
“事实就是如此。”
能言善辩的郭香香完全插不上话,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向沉默的陈絮突然雄起,像是进入了叛逆期,一改往日不与人争是非的处世之道。
“事实是需要证据支撑的,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见好就收……”
谢尧亭出声打断对方辅导员喋喋不休的劝诫,却是对着坐在一旁的民警,声线低沉又稳重,“整个南山大学城都覆盖了天眼,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吗?”
民警认真解释了句,“被树枝挡住了,刚好是监控死角。”
两方各执一词,他便调取了监控,但是画面显示出来的场景,只有周弋追着肇事者,一路把他从被遮住的地方打到街角。
谢尧亭思路清晰,和对方辅导员交涉,语速缓慢而有条理,“就算那个地方是天眼的死角,附近的监控也应该拍下了几个人的行动轨迹,对比之下就会有合乎情理的分析。再不济,还有经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那个时候也不是很晚,又或者有别的学生肯作证。”
陈絮的目光望过来。
他站在那里,自带一股子不动声色的沉着镇定,逻辑更是严丝合缝,挑不出毛病。她所有的躁动都仿佛被抚平,莫名安心。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安抚似的笑了下,“只要愿意查,总能把事情弄清楚。”
对方辅导员脸色变了又变,“……陈絮家长,闹的人尽皆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是对我家孩子没什么好处。”
谢尧亭顿了下,牵了牵唇角,又说:“但是你们的损失会更大。是让学生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是让他继续默不作声,甚至诬陷别人,任由事态恶化,影响扩大,最终牵连到美院的名声……你应该很清楚,舆论的杀伤力有多大。”
对方辅导员怔了下,瞪着眼睛,没有吭声。
说到底,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社会影响尤为恶劣的严重犯罪行为。一开始,他只想以打人事件为筹码与她们交涉,换取掩盖丑闻,尽量缩小事态的影响,不致使学校蒙羞。本来连哄带吓,再加上双方老师和稀泥,民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很有可能达到的他想要的结果的。
却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谢尧亭态度强硬的像一块钢板,又像是一个黑洞。
他的声音不大,根本不像是谈判。他就站在那里,不紧不慢,有理有据的分析利弊,把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摆出来,再抛出一个其次差的供他选择。
糟与更糟。
鲁迅先生说,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对方辅导员摇摇头,主动权已失,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谢尧亭侧过脸,对着从开始便耷拉着脑袋的趴在桌上的那个学生,“现在承认,就只是档案里的污点而已,之后或者还要再加上无休止流言蜚语的包围,你……承受的起吗?”
打蛇打七寸。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蓦地抬起头,脱口而出这句话,就是沉不住气了。
谢尧亭笑了,“小絮,你们说要怎么样?”
陈絮没想到谢尧亭敛去清淡温和,竟然也能咄咄逼人,而且颇有收效,可见不同的人处理事情,便会有不同的结果。
她的神情轻松了些,语气仍是倔犟,“我要你跟警察说清楚事实真相,向我们和周弋郑重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
从派出所出来。各自回住处。
城市的灯火旖旎,流淌成光芒的河。
陈絮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耳后的碎发垂下来,脑袋歪在一边,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的慵懒,她抬手掩唇,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谢尧亭转了方向盘,“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陈絮余怒未消,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虚虚的捏成拳头,“我原本想,如果他们非要黑白不分,我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为什么?”
她倾诉一般,“闹大了,媒体就会闻风而动。得到关注,才会有人关心事实真相。”
他仿佛不以为然,四平八稳的转方向盘,“这算是什么事,也至于你去拼个鱼死网破?”
她愤愤然,坐直了身体,昂起下巴,竖起周身盔甲,“只有这样做,平头百姓这种弱势群体的正义才能得到伸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小朋友,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案太不科学。”
她别开脸,轻声哼了下,“如果科学和礼貌不能赢得尊重,那我觉得以暴制暴,也没有什么不可行的。”
红灯。
夜深了,路口不复车水马龙的拥挤,车辆稀稀拉拉的。
谢尧亭拉上手刹,腾出右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这是意气用事的负气话。”
陈絮默不作声。
他说:“小絮,我特别喜欢你带着一点小小的执拗抵御这个世界的负能量的处事方式,真的很可爱。别钻牛角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不是不行,甚至你可以说服自己,做的更出格。只是,如果为了达到目的,变成你曾经最不屑一顾的那种人,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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