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狼狈为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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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洪盛脸色特别不好看，捧着骨灰盒的手一直在抖，“顾先生，这是我余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进来，只怕不太合适吧？”
　　顾南笙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念念说她想要回叶女士的遗骨。希望余总能够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嗯？”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
　　一直都觉得顾南笙很硬骨，可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硬骨不是忍一时之痛而不现，不是屈一时侮辱而匍匐。
　　他的硬骨，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气度，从容温雅的话出口，似乎就代表了一种不能拒绝的权威。
　　余洪盛僵着脸说：“念念她受了刺激，脑子有点不太正常了，这个实在不能交给她，还是我来办好了。”
　　顾南笙闻言点头，他的眉目依旧清淡，接着说：“愚园的茶味道还不错，赵局建议我来请余总一起去品，余总是忙完了去还是现在就跟我去？”
　　愚园辖区派出所，局长姓赵。
　　他的话落，身后的助理便探过来，手机打开给余洪盛看。
　　“大小姐真不关我事，我只是收钱替人办事，我……”
　　只有这一句，便掐断了。
　　可余洪盛顿时就白了脸，重重地把骨灰盒塞到我手里：“念念是茗蓁的亲生女儿，确实只有她最有资格捧着，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赶紧继续吧！让逝者入土为安，才是最大的敬孝！念念，你说是吧！”
　　本来并不确定的，这下真的坐实了。余洪盛真的是幕后主使。
　　“余洪盛，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把骨灰盒递到余菲手里：“把我妈的遗骨，完整无缺地收起来。”
　　余菲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小念，这，这是骨灰，我，我……”
　　她在害怕。
　　也对，坏人总是害怕遭到报应的。
　　我看了眼顾南笙。
　　顾南笙揽着我，悠悠地说：“念念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余洪盛气得跳脚，指着余菲：“还不赶紧的！”
　　余菲慢慢蹲到地上，我在她脚后跟踢了一脚，迫使她跪在地上。


第27章　生如夏花

　　余菲闷哼一声，到底不敢反抗，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去捧地上的白灰。手抖得几次差点再次把灰撒地上。
　　收集好之后，她整个人就瘫软在地，脸上白的没有血色。
　　顾南笙问：“你打算把你母亲安葬在哪里？”
　　我靠着他，强忍着悲伤说：“顾南笙，我妈她不会愿意葬在这里，做了鬼都要守着一个虚伪卑鄙的男人。我已经联系了好了我外婆安息的海城墓园。”
　　余洪盛，你不配亲手送我母亲长眠。你更不配算计她的身后事，将来还想跟我妈葬在一起，成全你的身后名。
　　捧着我妈的骨灰盒和遗像下了南山，没想到开车上路的时候在高速公路出口又被交警给拦住了。他们给我出示了证件，并叫我配合他们的调查。
　　监控录像显示，半天前的两起高速追尾事故是因我而起，并判断我是故意为之，必须拘留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顾南笙甩给他两张名片，一张他的，一张他律师的。
　　顾南笙说当时是他开车的，有事可以找他的律师解决。
　　小交警瞬间变了个态度，涎着小脸跟在我屁股后头跟我说他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我能不跟他计较。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三言两语就摆平了别人兴许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困境。
　　开着车往海城墓园而去，远远地把那些虚伪的假像甩在身后。
　　我说：“顾南笙，谢谢你。”
　　“嗯。”他回得冷漠。
　　母亲遗像还是她二十年前如日中天的时候，传媒公司给她拍的艺术照。那个年代的巅峰剧照，现在看来却透着一股幼稚天真的傻气。我久久地站在她面前，心里怪她当年识人不清。
　　正伤感着，安静的墓园突然一阵骚乱，一群人手捧着白菊步履沉重地走过来，粗略一看，竟有近百人规模。园区还派了安保过来远远地跟着，眼神中也净是肃穆。
　　我起初还不知道他们是何方来宾，是以站开一些想给他们让路，没想到他们竟然停在我身边，排好队齐齐对着我母亲的遗像鞠了个躬，再有条有序地把手中的白菊送上。
　　我讶然得不知所以，这些不分年龄段的人竟然是来祭奠我母亲的！
　　虽然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我还是急速进入角色，站在墓碑右侧对他们深鞠躬还礼。
　　这些人行礼完毕，领头的那个姑娘才过来，十分自来熟地握住我的手，表情很悲伤：“姐姐，不要难过，我们大家永远都支持你和叶茗蓁姐姐。”
　　这称呼有点怪，我是叶茗蓁的女儿，可这姑娘叫我姐姐还叫我妈姐姐。
　　我一愣神，小姑娘也明白过来，尴尬地解释：“在我们心里，叶茗蓁永远都是姐姐。她永远都以二十五岁的韶华活在我们心里，跟她的作品一样，风华绝代，永垂不朽。”
　　后面的吊唁者们也都齐齐地点头，脸色很沉重。
　　我的眼眶一下湿润了，攥着那小姑娘的手，感激不知该如何表达。就在片刻之前，我还在埋怨老天待我母亲不公，让她生前死后都遭受这许多的磨难和苦楚，现在却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而被淡漠，被遗忘。
　　我母亲是出色的，她被一个男人遗弃，但却又以另一种方式永远活在一群人的心里，被尊重，被爱戴。
　　妈妈，你可以安息了，是么？
　　妈妈的笑容，灿如夏花。
　　回去的时候，顾南笙竟然叫那姑娘一起上车，那姑娘本来要跑路的，硬生生被顾南笙的冷言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扭头问顾南笙：“你认识？”
　　顾南笙没说话，小姑娘吐了吐舌头，不安地说：“我是他妹妹，顾晓曼。”
　　她噘着嘴的样子真是天真极了，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嘴角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
　　跟顾南笙有两分相似。


第28章　狗咬狗

　　隔天下午，趁着顾南笙没在，我自己开车去余家。
　　我得把我妈的遗物统统拿回来。
　　本以为今儿个到这，会被余家那些忠心耿耿的看门狗给挡在门外，没想到竟然十分顺遂地就进来。
　　一楼大厅门没关，还没进门就听见叶湘的声音如洪钟般砸过来：
　　“余洪盛你这个畜生！我叶湘没名没分地跟了你二十年，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扶持公司照顾家里，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敢这样对我！”
　　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赶了一出年度大戏。乐得我十分有心情靠着墙根听热闹。
　　叶湘骂完了，余洪盛便虎着脸吼回去：“叶湘你给我消停点！我今天也把话给你说明白，无论如何，你跟我的关系都不能公开，我更不能跟你领证！我的形象一旦出现偏差，会影响公司的声誉，后果很严重！我拜托你懂点事，不要再跟我胡闹了！除了名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余洪盛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痴汉形象，让余氏集团在业界赢得颇高的赞誉，余洪盛也正是靠着“诚信，坚守，始终如一”的口碑，才让余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要让他为了叶湘而放弃这些，背上“妻子病床多年，丈夫跟小姨子苟合至今”的丑闻，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叶湘恼怒至极，随手就丢了个东西砸过去：“你少跟我扯这些！我不吃你这套！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跟我说的！等那贱人死了你就娶我！我足足等了你二十年，终于等到那老贱人死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余洪盛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死给你看！”
　　陶瓷摆件没砸中他，越过楼梯直直丢到楼下来，眼看这瓷器要砸我身上来，赶紧侧了个身躲开。
　　“哗啦！”一声脆响，碎在我脚边。
　　这一下，让楼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我，叶湘立即收了那泼妇骂街的架势，拢了拢头发往后退了一步。
　　而余洪盛的盛怒就没那么容易收了，把从叶湘那惹来的愤怒悉数发泄到我身上来，指着我恶声恶气地吼：
　　“丧门星，你来干什么！跟顾家那小子合起火来狼狈为奸算计亲爹，现在还有脸回来！”
　　我往楼梯口一站，淡漠地说：“我来拿我妈的遗物。你们继续吵，我当没看见。”
　　说着便蹬蹬蹬上了楼梯，贴着他们俩身边走过去，叶湘那杀人般的眼神切到我身上，恨不得把我凌迟处死。
　　头一回看温柔贤惠的叶湘露出这般凶狠的样子，真让我开了眼界。
　　我在她面前顿了一下，露齿一笑：“小姨，匍匐忍受二十年，到头来发现自己被人当狗耍了，这滋味爽不爽？”
　　“贱人！我的事你少来插手！”她扬手就要打我巴掌，我早有料到，早早地把她手腕攥住，狠狠一甩，她被我甩得整个人后退一步，撞到墙上去。
　　叶湘顿时凄惨地大叫一声，余洪盛赶紧过去扶着她。
　　俩人瞬间从敌对状态站到同一阵线，余洪盛把叶湘搂在怀里，指着我骂道：“小贱人，你给我滚出去！你妈的东西我早叫人烧光了！这里没有她的半点东西！”
　　我才要推开房门，闻言顿住了，慢慢地转过脸来看他：“烧了？”


第29章　反击

　　我的声音放的很慢，楼梯口的玻璃窗上印着我的脸，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上面一寸一寸扬起的笑容。
　　这笑容绝对渗人。那上面凝聚了我这多日来慢慢累积起来的无边狠意。
　　余洪盛后退一步，中气顿时不足起来：“烧了就是烧了！就算没烧你也别想从这拿走。”
　　扶着门把上的手动了动，我的笑容如夏日繁花般灿烂：“余洪盛，你最好是祈祷，我推开的这扇门后面，我妈的东西都还在。”
　　这间房日常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洒扫的阿姨会偶尔进来打扫一下卫生。
　　余洪盛一直对外宣称他深爱我妈叶茗蓁，所以专门开辟了一间房来放跟我妈有关的东西，包括我妈往昔的成就和她的私人物品。
　　昔日满满登登摆放整齐的房间，此刻一团乱。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地上全是碎屑残渣，没有一件东西还完整着。
　　我站在门，深呼吸，转过脸时脸上笑容依旧：“这屋里的东西，谁砸的？”
　　余洪盛耿着脖子没有说话，叶湘从他怀里挣扎着过来，恶狠狠地说：“就是我砸的，你能把我怎样？你那个活死人娘就是个贱人！生前一天都没陪在洪盛身边，却生生霸着余太太的名头二十年，现在死了还要霸着！怎么可以这么贱！我今天就是要砸掉她所有的东西，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她狠狠地推我，进去把所有好的坏的东西统统又打砸了一遍。眼瞅着墙上还有两张笑容灿烂的海报，她不假思索地扯下来撕个粉碎。
　　叶湘无疑是可怜又可悲的，爱上余洪盛这样的贱人渣男，奉献二十年青春和一辈子的名节，不明不白跟在他身边，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
　　爱而不得，恨却不舍，守而不得，弃更不甘。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没得怜悯和同情。
　　我冷眼看着她打砸东西的背影，那般疯狂不顾一切，扭头对余洪盛道：“叶湘疯了，你不进去陪她？怎么说也是个被你白睡了二十年的女人，这最后的一点怜悯你不会都不肯给吧？她会疯成这样，可全是因为你。”
　　余洪盛本不想去的，最后还是受不住我的冷嘲，大踏步地走进去，一把抱住叶湘，叫她不要疯了。
　　我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捡起门口一张被泼了墨的纸片点燃，对准角落里那一堆叠山般的纸类东西丢过去。
　　火势“砰”的一下就爆燃了，我缓缓地关上门，把那一对贱人关在里面。
　　转身下楼，离开。
　　这是我第二次纵火了。
　　奇怪的是，我的心一次比一次更平静。
　　还没到半天时间，余家别墅着火的事情就上了头条新闻，因为救援及时，余洪盛跟叶湘竟然都没有死，被送到市立医院去抢救。
　　新闻描述起火的原因是余洪盛跟叶湘因为太过思念我妈，所以在我妈的房间里悼念亡灵，一不小心就着火了。
　　这理由还真是高大上。我冷笑出声。


第30章　一簇白菊

　　晚上，我特意来到医院看望余洪盛跟叶湘。
　　余洪盛只因吸入大量废气而引起咽喉急症，但叶湘就没这么幸运，全身百分之十五面积烧伤，但具体烧的哪里却不得而知，隔天我去医院，特地路过一下，成功看到她那张缠满绷带的脸。
　　啧啧，毁容了。
　　我推开门，从容地走进去，手里一捧洁白的菊花。
　　没错，就是上次我妈送丧时摆满整个灵堂大厅的同款白菊。
　　叶湘全身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只有一双眼睛还露着，瞪得就像死鱼眼。
　　我把花特意放在叶湘的床头，“小姨，我来看你来了。啧啧，看起来伤得还挺重，你可千万得好起来，不然可就要落得跟我妈一样的下场……不不，兴许还不如我妈呢，毕竟我妈还有我来厚葬她。你呢，生个女儿都不敢叫妈，死了以后谁来给你送终？难不成还想靠你的男人？啧啧，生前都不肯给你名分，你还指望死后同穴么？我说的没错吧，余先生？”
　　余洪盛暴跳如雷，一把将那白菊扫到地上：“混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我笑得更加放肆了：“是啊，我也觉得你当年就不该让我妈怀孕，兴许现在，没有我，也没有现在的你。”
　　余洪盛脸色特别难看，要不是手里还打着点滴，要不是脚踝处还有一处烧伤让他站不起来，我估计他都要冲过来揍我了。
　　心里的那口气总算舒缓了一些，然而报仇的欲望却越发强烈。
　　“余洪盛，叶湘，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活得长久一些，最好能长命百岁，眼睁睁看着我，从你们手里，一点点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余洪盛睚眦俱裂：“你敢！”
　　我呵呵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你敢做出这些事，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等着看吧，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还要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薄凉地踩上那一簇白菊，我转身往门口走去。
　　转出病房在长廊上拐个弯，掂着一只脚斜靠着墙，掏出根烟点上，慢慢地三根手指就慢慢滑到烟蒂尖上，捏着。
　　这姿势，似乎是从顾南笙那学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学来的习惯。
　　眼皮子底下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那股子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以前闻着觉得高端而有深度，特别适合一个成功男士喷用。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一口烟轻佻地喷出，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当是谁，这不是倒贴余家也没人要的上门女婿么，好久不见。”
　　好几回搁楼道里都能听见楼上他们俩的声音，侯方域总会在床上激烈运动之后对余菲循循善诱要去领证，每回都被余菲踹下床，叫我心情愉快得真想放鞭炮庆祝。
　　他以为余洪盛跟叶湘暗度陈仓，余菲才是正经的余家大小姐，所以为了上余菲这条船而踹了我。
　　殊不知，人家余菲只是利用他，现在利用完了，他也没有没什么价值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余菲玩腻了他，就会把他踹了。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


第31章　侯方域想逆袭我呢

　　侯方域显得很尴尬。
　　几天不见，他那一身白嫩的皮肤似乎变得阳光了些，眉目也宽厚了不少，倒是多生出点男子气息来。
　　他抿着唇看我，面上有点小纠结：“念念……”
　　我打断他：“侯女婿，有事说事，没事你可以滚了。”
　　他叫我的名字，我觉得特别恶心。
　　侯方域蹙眉：“念念，你别这样，虽然以前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现在想要补偿你……”
　　我一把将烟蒂往他脸上插去，可惜被这货偏头躲了一下，只碰到了他一点点头发。
　　拿回来继续抽，眼色嘲讽地看着他：“你想怎么补偿？帮我夺回余氏？还是舍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继续回来当我养的狗？”
　　我哼笑：“可惜了，你现在想回来，老娘也不要。”
　　侯方域似乎很反感我的话，面色沉冷了几分，“搞垮余氏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你一个人，也没那个能耐。你听我的，乖一点，等我多赚一点钱，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我养你。”
　　“养我？”
　　我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脸，再捏了捏，他也没躲。
　　我笑出声：“怎么养我？是拿你那点固定工资养我，还是拿余菲给你的零花钱养我？侯方域，我余念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就凭你现在的条件，还想养我？不如等我搞垮了余氏，我养你啊？”
　　唉，都是颜值惹的祸。侯方域虽然缺了点男子气概，但这张脸颜值还是很高的，足以迷倒一众少女心。
　　侯方域攥住我的手腕：“念念，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很心疼……”
　　“心疼你老母！”恶心至极。
　　一脚踹到他小腿上，侯方域疼得蹙眉。
　　我懒得多看一眼，越过他扬长而去。
　　谁知拐角的一瞬间，竟然跟余菲撞了个满怀。
　　余菲反应的速度特别快，抡起手里的暖水壶直接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也不是吃素的，往边上一躲就避开了，水壶直直朝前飞去，落在地上砸个稀巴烂。
　　余菲的眼神恶毒至极，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余念你这个贱人，竟敢放火烧房子，现在把他们烧进医院来，你高兴了？你满意了？你还有脸在这勾引我男人！你怎么不去死！”
　　“你男人，说白了也是我用过不要的一根破针而已，早都没油了，送你又何妨？”
　　我隔开她比划着我的手，云淡风轻地说：
　　“余菲，很快，你就会发现，连这种货色的小白脸，你可能都要养不起了。我会让你体会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出了医院大门，看着碧蓝如水的天空，心情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为了报仇，我可能正在一点点地丢掉从前溶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比如什么狗屁善良之类的。
　　我觉得我好像正在变成顾南笙，骨子里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变冷。
　　变得残忍，无情，嗜血。
　　顾南笙，突然闯入我的世界不过几天而已，竟然就有这么大的魔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了我。
　　呵呵哒。
　　回来的时候，顾南笙正靠在阳台边抽烟。
　　他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一个姿势，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右手三根指尖捏着烟蒂，有一搭没一搭，悠闲肆意里透着股岁月侵蚀的腐朽味。


第32章　竟然说我智商低！

　　我换拖鞋的时候，他正正转过身来，一口烟圈盘旋而上，氤氲如潮湿的晨雾。
　　今天下午顾南笙给我打来过电话，当时我只顾发疯根本没听到电话声响。等大火灭了之后掏手机看新闻，才注意到有两个未接来电。
　　中间时隔半个小时，正好是余家即将着火和着火之后。
　　阳台上放着他的烟盒，我十分自来熟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啪嗒点了打火机，他这进口货就是比我那地摊货的口感来的酸爽。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才觉得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
　　他淡淡地撇了我一眼，“去余家了？”
　　“嗯。”我啪嗒一口烟。
　　“本想拿回我妈的遗物，可是那两个该死的王八蛋把我妈的遗物都毁了！”
　　“所以你就放火烧房子？”
　　“没把他们俩烧死，就算我无能了。”
　　顾南笙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兀自吐纳着他的烟圈，我趴着阳台看他，他的侧脸真好看。
　　我说：“顾南笙，我现在这样，算不算一个不择手段的黑心恶魔？”
　　顾南笙眼眉低敛，深邃的瞳孔中凝缩了一个小小的影子，这小人正一脸忐忑地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学生，站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求表扬。
　　他低低地哼笑了一声，好像特别无奈：“怎么说呢，想报仇，有时候不能只靠蛮力，也要用脑子的。”
　　“喂！”我反应过来，气恼地看着他：“顾南笙，不带这么损人的！你想说我智商低直说啊！”
　　“难道我说错了么？”顾南笙弹了弹烟灰，说的好像挺认真的：
　　“你两次众目睽睽之下放火，若不是我们捏着余洪盛的软肋，迫使他不敢追究你的责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被我烧进了医院！”我嘟着嘴，心里不服气。
　　对付这种人，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弯弯绕绕？
　　我特么的直接烧死他，就一了百了了！
　　顾南笙特别无奈地看着我，跟我说话的口气简直就是一个老师在对一个小学生循循善诱：“你跟余洪盛火拼，总有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但那绝对不是你。余洪盛要真死了，估计你也就进去了。余氏的人得感激你自己送人头。到时候他们几个把整个余氏一瓜分，你还能得到什么？”
　　我：“……”
　　被他这么一分析，我顿时觉得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跟个傻逼没两样。
　　狠狠地把烟蒂碾压在阳台上，我懊恼至极：“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现在除了同归于尽，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办法。我能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我就呕的不行，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