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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2-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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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上午,我刚到医院,同事就跑来告诉我:昨天晚上,阿默德去世了。我一下子就懵了,很久没有反应过来。我走到停尸间,却没有看到阿默德,同事告诉我,他的父亲一大早就带他离开了。
我从停尸间慢慢走回办公室,我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汹涌而出。
云深,那一刻,我真的太难过、太难过了。
直至此刻,想起那个小男孩的脸,我都无法平静地握住笔。那么,就此搁笔罢。
想念你。
祝好。
朱旧
他握着洁白的信纸,眉头微蹙,神色里有一丝悲伤,仿佛正感知到她心里的那种难过。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他抬头,便看见周知知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他讶异地问,她极少来他工作的地方。
周知知走进来,说:“你怎么样?陈秘书说你最近都坐轮椅上下班,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养?”
“没有什么事,只是最近工作忙,时常加班,假肢戴久了不舒服。”
她松口气,“那就好。咦,你在看信?这年头谁还手写信?”她微微讶异地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信封信纸。
“总有人喜欢。”他将信纸叠好,塞进信封里,轻轻压平。
周知知忽然便明白了过来,能让他这样珍重对待的信件,她知道只可能来自一个人,朱旧。
就算那个人离开了他的生活,她依旧无处不在。
她敛了敛神,说:“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你讲。”
他看了下腕表,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点头。
周知知开心地说:“也别走太远了,我看你们公司二楼就有个餐厅。”
二楼原先是家大型健身会所,最近改成了一个西餐厅,装修得很有气氛,细节处处用心,一看就是女孩们喜欢的约会场地。周知知四处看看,忍不住赞赏道:“这地方真不错。”
傅云深并不喜欢西餐,以前他倒是无所谓,后来为朱旧做了三年的中餐,也就随她一样,对西餐碰都不碰。
周知知却非常热爱西餐,餐前、正餐、餐后甜点,她点齐了全套,而傅云深只要了一份意面。
他问:“知知,你要跟我讲什么?”
“云深,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非要有事情才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她半真半假的伤心语气。
他笑笑,喝水不说话。
周知知说:“我听说,你最近老是加班,是因为你遇到了些问题。云深,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太操劳,需要好好休养,偏这么拼命。你遇到的难题,让我帮你,好不好?我可以帮到你的。”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瞬间就变冷了,他说:“听说?听谁说的?听我妈说的吧!周知知,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别把心思与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她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是浪费。”
他说:“我妈告诉你我的继承人地位遭到威胁,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我即将再次接受一次手术,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不用她回答,她惊讶的神色已经给出了他答案,显然,姜淑宁是不会将这种信息透露给周家的。
周知知说:“云深,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介意。不管你还要接受几次手术,有多大风险,不管你心里有谁,我都不介意。我只是想尽我自己的心,陪在你身边。”
她坚定的语气令他深深无力,他说:“我介意。知知,你别犯傻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场惨剧,你看看我妈,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嫁给了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人。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很多时候他自认并不是个善心的人,在商场这几年,也没少做过心狠手辣之事,但他的底线是:绝不在没有感情基础时商业联姻。这个原则,跟他心里有没有人无关,早在遇见朱旧之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亲眼目睹母亲疯狂地想要杀死父亲时,就在心里种下了这个对自己的承诺。毫无感情的婚姻的苦果,他是最直接的承受者,他痛恨极了。
他坐在窗边,目光再一次投向姜淑宁复印给他的那份文件上,那是傅西洲与阮家老爷子,也就是顾阮阮的外公阮荣升签订的一份协议,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只有当傅西洲与顾阮阮有了孩子,阮家才会真正帮他。他眸色渐渐变深,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份协议,想必那位阮家小公主并不知情吧?他缓缓握拳,既然如此,那就毁了吧!
他拨内线叫了陈秘书进来,将一张照片与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递给他:“你先去全面地了解下这位乔小姐,适当的时候,让她来见我。”
她的第三封信到来时,深冬的莲城终于下起了第一场雪。
他坐在书房里,泡了一壶毛尖,屋内茶香袅袅,落地窗外大雪纷飞,他在台灯暖黄的光线下展开那份牵念。
云深:
见信如晤。
寒冬来临了,很多地区开始下起了雪,意味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将面临着更为艰难的日子。
难民营里很多人长期被饥饿与疾病困扰,因为得不到最基本的医疗保障,所以免疫力变得低下,身体无法抵抗住寒冬,就这样离去。(这边的医疗系统很多都已被摧毁,医疗问题十分严峻,仅仅我们提供的国际医疗援助远远不够,所以很多时候,医生们只能无奈地选择优先为武装冲突下受伤的人保命,病人就医变得格外困难。)
入冬后,医院里涌来更多的病人,老人与小孩占百分之七十。他们满怀希望地来,以为进了医院便会得到痊愈,可很多人,却没有机会再走出医院。
我在这里短短几月所目睹的死亡,比我这一生所见都多。很多个夜晚,我从医院走回宿舍的路上,走着走着眼泪就流出来了,自己完全都没感知到,伸手一摸,才察觉到自己在哭。
云深,在这里,生命的脆弱与无力,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似乎每次都在跟你说一些难过悲痛的事,我知道这样的情绪也会让你心里难受,对不起,请原谅我必须有所宣泄,除了你,我不知还能跟谁说。
好了,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前几天营地送来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情况紧急,可我们这里并没有设妇产科,也缺乏安全保障的生产环境。大家都很着急,最后决定由我来为她剖腹,这个决定实在有点疯狂,我做过很多大手术,可从未为孕妇接生过。但我们别无选择,那是两条人命啊!
手术其实并不是多复杂,但说真的,比我以往做过的任何复杂大型手术都更让我胆战心惊。还好,最终手术顺利,母女平安。
当我亲手抱出那个小小的身体,当我听到她第一声啼哭时,我心中涌起无法言说的喜悦。
新生是喜悦的,然而她将来的生活呢?我不敢想下去,只希望,这个小小的崭新的生命,将来能够在平静、祥和,没有轰炸,没有枪声的天空下成长。
云深,夜已深,我要去睡了,明天,又将是无比忙碌的一天。
想念你。
祝好。
朱旧
我也,很想念你。
他望向窗外,思念如同夜空中正在飞扬的片片雪花,源源不绝。
他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她之前在心中所说,因为心有想念,隔着万水千山,也不诉离殇。
他动过让Leo帮忙寻找她的地址的念头,想要写信给她,可想了想,到底作罢。他每天所生活的世界,充满了算计、厮杀、尔虞我诈,另一个部分,就是身体的病痛,这些东西,他不想分享给她,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而在这个不喜欢却不得不为的世界里,收到她的来信,是他最大的快乐。
立春那天,她的第五封信如春风,如约而至。
云深:
见信如晤。
我换了营地,从叙利亚的北部边境地区来到了约旦东北部城市蓝慕沙。我收到了Leo的电邮,他说你很为我担心,这里尚且安全,组织在开展工作时,会尽最大力量保护工作人员与病人的安全,请勿担心。
今天想同你分享一件开心的事情。
是这样的,为我们营地开救护车的年轻司机马利克在苦苦寻找了五个月之久后,终于找到了与他在逃难时走失的未婚妻。
马利克与未婚妻伊曼青梅竹马,一起在一个小镇长大,两人原本预计在去年冬天结婚的,哪知战事蔓延到他们的家乡。他带着父母与女友一家,混在大部队里穿越边境,往邻国约旦逃亡。他们需要长途跋涉,穿过无尽的山林与沙漠,除了忍受饥饿与寒冷,还要时刻警惕夜晚的轰炸。
马利克说,那个深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始终不清楚,精疲力竭在树底下睡觉的逃亡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发出恐慌的惊叫声,然后四散乱跑,漆黑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被骚乱的人群驱使着往前,走了很远,才发现自己与女友一家失散了。
之后他四处打探,寻找了很久,可想在慌乱中自顾不暇的逃难人群里找到一个人,真的如大海捞针,他最后与父母先一步来到了约旦。他以前是一名货车司机,会讲一些英语,因此应聘成为了我们营地的司机。我的同事讲,他特意向组织提出一个请求,就是希望我们的巡诊车穿梭在各个难民营时,能帮他打探一下未婚妻的下落。
我看过他未婚妻的照片,一个瘦瘦黑黑却有着明朗笑容的女孩,她站在他的大卡车边,手中提着饭盒。他每天都把这张照片揣在身上,见到人便问,你见过这个女孩吗?她叫伊曼,是我的未婚妻。
云深,每次见到他这样问人时的场景。总是让我想起那一年,我们在新西兰蒂卡波看过的那部电影,我想你一定也还记得,电影中的女孩莫名失踪,她的爱人之后就踏上了寻找她的旅途。我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失踪了,你会不会也不顾一切地去找我?这个答案,当我看到你出现在撒哈拉沙漠的照片时,就已得到明确的答案。
人生而孤独,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我们与世界的联系,不是别的外物,而是我们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意外、灾难在发生,生命是如此脆弱,一个不留神,就消失不见。那个时候,能证明我们在这世间存在过的唯一证据,是记忆,是身边人对我们的记忆。
我觉得伊曼真幸运,我觉得我自己也是多么的幸运。
因为被人惦念,被人记得。
后来伊曼是在一个很远的难民营被找到的,她患了痢疾,很严重,她被我们的巡诊医生带回了医院。马利克见到她的时候,一个那么高大的男人,眼泪“哗”地就掉了下来,上前紧紧拥抱住伊曼。
马利克说,不管伊曼是健康还是身患疾病,他都想要跟她在一起,就像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一样。
这样赤诚纯粹的爱,令我深深动容。
云深,我一切都好,只是此刻,特别、特别地,想念你。
祝好。
朱旧
他的办公桌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乔嘉乐微微皱眉,脸上有一丝等待的不耐烦,她看见面前的男人,忽然微微笑了,神色非常非常温柔。
三分钟前,自己与他的对话忽然被敲门声打断,有个女孩子将一封信送到他手上。他竟然终止了谈话,当着她的面就拆开了那封信,低头认真地看起来。他看信时的表情跟之前呈现在她面前的冷峻完全不一样。
“傅总。”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在此之前,因为傅西洲的关系,她是知道傅云深的。傅家名正言顺的嫡孙,与傅西洲水火不容。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痛恨傅西洲,也讨厌傅家的任何人,就是因为这些豪门恩怨,因为他们心中的欲望、争斗,姐姐才会遭受那么悲惨的事。
傅云深将那封信仔细地叠好,放在抽屉里,抬头对她说:“我们继续。”
他将桌子上的一封请柬推到乔嘉乐的面前:“乔小姐,想必你对这个感兴趣。”
她打开,是一封结婚请柬,当她看到新郎的名字时,脸色猛地就变了。
傅云深嘴角浮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
“看来乔小姐并不知情啊,按说,你的西洲哥应该给你发了请柬才对。”
乔嘉乐并不笨,在最初的惊讶后,思绪一转,便明白了自己此刻为什么会被傅云深请到这里来。
她手指缓缓握成拳,冷笑着说:“傅总,我这个人性子直,也说不来弯弯绕绕的话,你找我有什么意图我明白,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也明白。”
傅云深说:“乔小姐是学产品设计的吧,有没有兴趣来凌天工作?我看过乔小姐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出色,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假以时日,设计总监也是做得的。”
乔嘉乐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成交。”
傅云深嘴角的笑意扩大:“乔小姐真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他握住她的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乔嘉乐离开时,走到门边又站住,她转身,说:“傅总,我之所以跟你合作,是因为我姐姐,别以为一份工作就可以收买我。”
傅云深但笑不语,见她脸上骄傲的神色,他倒是真的有点欣赏这个女孩了。
有乔嘉乐的帮忙,压根就用不到他出面,他太明白她心里的那种恨,那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伤性武器。
之后,傅西洲与顾阮阮的婚礼,闹出了很大的纰漏与笑话,典礼时间,新郎却消失了。阮老气得晕倒住院,坚决反对这桩婚事。
姜淑宁高兴得拎着瓶红酒去找傅云深庆祝,她说:“儿子,你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最狠一击!”
她之前一直怨他眼见着傅阮两家婚礼临近,却始终没有动作,原来是留在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下好了,婚礼搞砸了,阮老爷子怒极住院,傅凌天朝傅西洲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还动手了。
“妈,你就这么开心?”他望着母亲,见她脸上笑容满面,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他很久很久没有见她这样开心了。
“当然!”她喝了一大口酒,“实在是太痛快了!”
“你开心就好。”他低头慢慢饮一口酒。
“难道你不开心吗?”姜淑宁说着,又有点感叹,“云深,自从你进入公司,这么些年来,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百分百尽心,你是处处跟傅西洲争,但顶多用了七分力。我也知道,你有好多次都想退出公司。但是儿子,人活一口气,你以为我真的多么在意傅家的家财?我们姜家虽然不如傅家家大业大,但我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好东西见多了去。”她端着酒杯的手指缓缓握紧,咬牙道:“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这么践踏!”
因为心有不甘,所以滋生出欲望,因为心怀过多欲望,而滋生出更多的不甘,为这些买单的,是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如果一个人的生活中数十年如一日被这些东西充斥着,痛苦便如影随形,也渐渐被这些东西淹没,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瓶酒的三分之二进了她的胃里,她大概喝多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剖析内心所想。
她说:“所以,儿子,你别怪我心狠,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谁叫你生在傅家呢!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妈妈除了你,别无依靠。”
傅云深夺过母亲手中的红酒杯:“别再喝了,你醉了,去休息吧。”
姜淑宁微晃着身体站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他:“儿子,你可别掉以轻心,我听说了,阮家那小丫头可真是痴心啊,婚礼上丢了这么大的脸竟然也毫不介意,还在老爷子面前维护傅西洲。老爷子虽然生气,但对争取到阮董的股份支持还是很看重的。”
“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他在沙发上静坐很久,将剩下的酒慢慢喝完。姜淑宁说得对,这些年,他并没有用尽全力与傅西洲争斗,他对得到凌天集团,也并不如母亲那般渴切。他当年之所以回到凌天,是因为这是母亲向他提出她放过朱旧的一个条件。
外界都传傅家唯一的儿子是个窝囊废,两个孙子倒是厉害人物,只是没走出傅家门,自己就先窝里斗起来了,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爱争权夺势。
可是,如果有得选择,谁愿意每天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他自嘲地想,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对,就如同他的母亲所说,谁叫你生在傅家呢!
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血脉之源也是无法斩断的,就如同当年他车祸醒来,得知自己是靠着那样痛恨着的傅西洲的血液才捡回一条命时,他用刀子划开自己的皮肤,对那人说,我把你的血都还给你!可傅西洲一句话,就掐灭了他所有的气焰,他说,怎么办呢,你再怎么不想承认,我们身体里都流着同一个的血液。
他再怎么厌恶甚至痛恨着姜淑宁,都无法否认,她是他的母亲,她是给予他生命的那个人。
如果有得选择,他不想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不想成为这样一个母亲的儿子。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永远留在海德堡,做一个做饭、画图、酿酒、制作手表的手艺人,与她过着最平凡却安宁幸福的生活。
果然如姜淑宁所料,因为顾阮阮对这桩婚姻的坚持,不久后,傅凌天做东,邀请阮老到家里来吃便饭,实际上就是缓和下两家的关系,让这桩婚姻继续。
在这次家宴上,傅云深第一次见到顾阮阮,这是个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年轻很多的女孩子,拥有一双天真纯粹的眼睛,一看就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对他赤裸裸的打量十分不习惯。
饭后他在花园里,碰上了也出来散步的顾阮阮,他指着傅宅灯火通明的屋舍楼宇对她说:“你看,这个屋子表面看起来很明亮温暖是不是?”
她似乎很不喜欢他,不,甚至有点害怕他,她并不想同他交谈,但是出于家教与礼貌,她还是点了点头。
“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她不做声。
他叹息一声:“人也是一样,表里不一的。不,人心可比房子复杂多了。所以呀,阮家小丫头,你可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我姓顾。”小姑娘皱眉,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微微笑了:“没什么,送你一句警示名言而已,新婚礼物。”
傅西洲很快就找了过来,将小姑娘拉到身后,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他在怕什么?怕他欺负小姑娘吗?不不不,当然不是。他不过是怕他对阮家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说些什么而已。
他看着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不禁嘲讽地笑了,看起来多么亲密幸福的模样啊,可实际呢?
虚假的东西终究是虚假的,迟早会露出真面目的,尤其是感情。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给乔嘉乐拨了个电话。
他倒是想要看看,阮家的那个小丫头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她真的明知欺骗也无所谓吗?
爱使人快乐,使人痛苦,使人盲目。
云深:
见信如晤。
好久没有给你写信了,一是前段实在太忙,二是我又换了营地,来到了与叙利亚东部接壤的伊拉克边境地区。这里亦与战线非常近,在项目地点,我们时常能听到由那边传来的爆炸声,伤者不断涌到医院来,大多数伤患依旧是炸伤或者枪伤,我们所做的手术,主要为他们保命或者保住四肢。
医院里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叫作丽贝卡,她与妈妈走在街上忽然被炮弹击中,她在医院里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双腿,母亲已经过世。这个女孩子先后接受了七次手术,余生都只能依靠轮椅或者假肢行走。
开始的时候,她的情绪非常消极,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常常流着泪问我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这些?
我们无法回答。
在医院里,我们除了为患者提供基本的医疗服务与外科手术,还会为他们提供心理治疗,这是比之身体的伤痛更为艰难的部分。
我们的心理专家每天都要同丽贝卡聊一个小时,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开始配合康复治疗,渐渐地,我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笑容。
之后,她从轮椅上站起来,装上假肢,开始练习走路。那个过程有多么艰难,云深,我想你比谁都更能感同身受。
有一天,她对我说,她相信一切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真令我开心。
云深,她让我想到了那一年的你。
命运有时候很残忍,把灾难与苦痛降临在我们身上,当一切无可更改的时候,是选择消极地把自己坠入黑暗深渊,还是选择勇敢、坚韧地与命运抗衡,不同的选择,会让我们看到不同的天地。
我很庆幸,你与丽贝卡,都选择了后者。
其实,我接触到的很多病人,他们在遭受到重创后,依旧保持着坚毅、乐观的精神,他们心怀希望,相信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他们可以重回家园,得到心中的和平。
还有,我们去难民营巡诊的时候,总会看见在荒凉贫瘠的空地上,孩子们奔跑嬉戏的身影,他们如同以前在学校里一样,追着一个足球跑,与同伴追赶打闹。这样的画面,总是让我心里升起感动与希望。
云深,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你好不好,但愿你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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