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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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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最关键是找到人。我不了解你父亲,我怕他不熟悉边境。”十音认真分析,“追究什么的,都是后话。我不建议……兴师动众,当然如果能利于找到人,就没关系。”
  “和我说话那么严谨?”他冷哼,“你不就是担心我爸添乱,明说不行?我不告诉他,等你的消息。”
  “我会竭尽全力。”
  “为了工作?还是为了我?”
  “……”
  梁孟冬又问:“为了这事,听说又请人吃饭了?”
  又是江岩,这个八卦之魂!
  十音也不知为什么,居然很心虚:“机关食堂请个小灶,虚与委蛇一下,没吃什么,请人帮忙么。”
  “和你的花花草草虚与委蛇,吃小灶;和我虚与委蛇,只吃一碗米线。”
  “和你不是……”
  “哼,我知道,”梁孟冬提醒十音,“花花草草,限期处理干净。”
  “呃,厉队不是……”
  “不需要那么多语气词,说你知道了。”
  “……知道了。”
  梁孟冬满意了:“晚上练琴了?”
  “练了,”十音答,“下班后跑去练了两小时。”
  “我不在,你就有空了。”
  十音笑,好像真的是这样。气氛轻松多了。
  “我的确缺练,连着练两小时累死了。”
  被他无情嘲笑:“体能还那么差。”
  “训练不练手指。”十音申辩,终于说到她得意的部分了,“我体能很好,特别好。”
  “敢不敢比比?”他问她。
  声音沉沉的,像有块磁铁,吸住她。
  又像火,烘着她的耳朵。怎么比?
  十音脸一热,岔开说:“主要是……耳朵起茧,为什么偏偏是保卫黄河。”
  一弹就浮现从前斗琴的画面,都魔怔了。
  “那你想合奏什么,梁祝、化蝶?”他问。
  十音无语,为什么一说完正事,她就一直是在被孟冬调戏的节奏上?
  他还在说:“那白云上多余了,回头还得P掉他。再说……不喜欢那主题,不吉利。”
  “你还信邪?”
  “不信怎么办?找了个不要命的祖宗。”
  “……”
  挂电话,手机里收到梁孟冬发来的数十张照片。
  从前十音不忍心和孟冬聊妹妹,他偶尔倒会需要倾诉,只是陷入自责时话不多,气压很低。这种痛苦不能替代,十音只是听他一遍遍拉郁郁的乐句,听得人心碎。
  难得今天他有兴致,打字接着聊,问十音笑笑像不像他。
  十音告诉他不像。
  “虽然不像你,却觉得眼熟,说不上来为什么。”
  梁孟冬驳她:“看谁都有我的影子,那还不是像?”
  “……”
  还有一段笑笑三岁生日的视频,三岁的笑笑已经会在钢琴上弹单手旋律,弹的彩云追月。十一岁的孟冬迁就地拉着琴,给她轻轻和着音。
  真是可怀念的年岁,镜头里竟也有小白和江岩,个个青涩。美好得像个梦。
  十音发现孟冬今夜还夹了私货给她。
  有张他抱着笑笑拍的合影,约莫十一、二岁,是她从未见过的。兄妹俩脸蹭着脸,很亲昵。
  孟冬年少面庞上已有了日后轮廓,目光注视镜头,他一定很喜欢那位摄影师,唇角的笑意里,藏得都是爱。
  “我妈拍的。”他说,“从前拍得多,后来几乎不拍。”
  十音忍不住问:“有你更小时候的照片么?”
  “想看?”他打字:“等半年,或者更长,取决于你。”
  “……”
  这人口是心非。过会儿,十音收到许多翻拍的照片。
  幼年时的孟冬,是英俊出尘的小正太。那双黑瞳分明会笑,暖到可以融冰。
  十音不禁暗自感慨,要生一个这样的小孩,那还不疼到心坎里去,孟冬的父母何以……
  “你小时候长得也太暖心了吧。”
  梁孟冬直接拨了音频电话过来:“知道就好,想听拉琴,还是弹琴?”
  真是十八般武艺……
  “那么晚,忙了一天你不累……”十音心想今晚这电话怎么都挂不掉。
  “没让你抱怨,让你戴上耳机。你睡你的,二选一。”
  “……”
  “明天不用上班?那接着陪我聊,哄睡还是陪聊,也是二选一。”
  十音生怕他是因为外公的病情,情绪上有波动,只好说:“那就随你心情好了……”
  十音听见吉他的闷弦声,是中川的《suirou》,中文名译作“水廊”。
  她没想到他说的是吉他。刚追孟冬时,她正自学了吉他,孟冬见她练得起劲,居然说她弹得还行。
  十音被夸得开心,追问他会不会,她可以教他。他很高冷地回说,有空再跟你学,其实学过一点点,弹得一般。
  不知是不是为了打她的脸,孟冬次日早上立刻带了吉他到琴房,就在她隔壁弹。十音才知道自己有多班门弄斧。
  他哪是弹得一般,嘉陵那种将专业看作惩罚的弦乐生,为了追女孩,抱起吉他,各类炫技曲都是手到擒来。何况梁孟冬。
  但是后来十音听尹嘉陵悄悄透露,孟冬弹吉他,他们一个都没听过,号称只弹给喜欢的人听。神神秘秘,也不知到底水平如何。
  十音当然记得这首水廊吉他曲。她家在千灯镇的祖宅里有吉他,大二那年寒假,她带着孟冬同回,他就给她弹过这首。说是作曲者的灵感取自苏州留园,与十音祖宅的意境相近。
  那夜凉得砭人肌骨,肌肤相依的触感,却烫得灼人。
  孟冬指尖碾过……琴弦,琴声里隐有水声,合着远处摇撸拍水的桨声,如同身在摇晃的船上,虚虚荡荡。
  十音想起那一段,心赧然收紧,庆幸他看不见她的面上红云。
  梁孟冬弹到一半,却哼一声,故意停下来问:“脸红了?”
  “没有。”
  “小骗子,明明就在想我。”
  十音想笑忍了:“你这人真是……”
  梁孟冬嗤一声:“我故意弹的这首。”
  他居然直接道破,说他实诚又不是,说他坏,又觉得不应该。
  他又自嘲:“黔驴技穷,才会出此下策。讲情分你不领,那怎么办,空有这点皮囊,巴望着会被惦记。”
  十音在笑,这人真是有拿人的本事,说得那么心酸,却偏偏每一句,都紧攥着她的心。
  “那惦记我么?”他追问。
  “……”
  “回答,报告白看了?”
  十音低低嗯了声,不想口是心非。想起他那体检报告,面上烧得发烫。
  这人!
  梁孟冬很满意,声音故意还是冷的:“活该,忍着。”像是幸灾乐祸。
  十音终于被逗笑,他偏又换了副口吻,嗓音里有炙热的烟波暗涌:“我还不是陪着忍?”
  “闭眼睛。”这人前一秒还勾引得起劲,转头再次抱了吉他,立刻拾回了他冷淡禁欲的琴风,无缝切换,行云流水。
  孟冬没有炫技,一把吉他简直弹出古琴韵味,有桥、有水声,有微雨夜的青石路,将悲喜、喜悲悄悄转场。
  琴声在静夜里,在他的指端,像是比没有声音更安静,情至而发,感人至深。
  十音不知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只知梦里全是小女孩的笑颜,心头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她笑的模样、彩云追月……
  视频里,那个小女孩在唱、在笑、在和哥哥撒娇,那种肆无忌惮的骄蛮气,却又极陌生。
  究竟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冬哥:勾引无所不用其极,不知道有没有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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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榜单,要不是你们转发我就该掉收啦,很感激。


第30章 不眠之夜  三十
  不眠之夜  三十
  金钊的审讯昨夜取得突破性进展,他终于供认在自有酒吧售毒一事,在品县地图上,又将记忆中的几家毒厂地址都作了框定,小郑会同四队的人已前往品县排查。
  然而实验室发现的那一小包,与嫁祸梁孟冬的那袋疑似同一毒源的海。洛因,经他交代,具体货源地却不清晰,是他自用的。
  金钊表示,他年轻时在茶厂上班,后来他把对茶叶的鉴别天赋沿用到违禁药品的优劣鉴别上,异曲同工。很多人尊他一声法师,但金钊表示那都是为了“工作”,自身并不溜冰。
  他在心底里瞧不起碰冰的人,觉得这种化学制品毫无天然的“美感”,因此反而要找人长期供应粽糖,即3号海。洛因。
  金钊供述,那袋在秦州路被查获的棕糖,来自他的长期供毒人,叫罗锅。罗锅三十来岁,不是真驼背,但因为行走姿态不好,个子高、瘦,走路爱佝偻身子,才获此名。
  秦州路一带,知道此人的应该不在少数。但罗锅真名不详,金钊也没有罗锅联系方式,一般只要是熟客,在原先秦州路那些场所,罗锅都会来主动询问补货。
  十音手头有秦州路联合严打的落网名单,调取照片信息,让金钊逐一辨认,金钊表示,没有发现那个罗锅的踪迹。
  这么说来,罗锅很可能并未在严打中落网。
  金钊没有家眷,离婚之后也没再娶,只养着几名情妇。所以一旦撬开了嘴交代,倒也痛快,不顾节操地倒出来。
  626队分为二路,一路去品县,会同四队排查确认审问中获取的可疑制毒工厂地址;一路联系了几名本地特情,开始摸排打听罗锅。
  林鹿很细心,上午一直在比对笔录,从金钊的两次供词中发现了一些出入。
  “他说每年都是四月去沿海,”林鹿比对着两份口供,“但他之前在金溪的口供上,交代最后几次去沿海进货,都不是四月去的,是八月份。”
  吴狄说:“这个问题不大。贩卖人口那事,你就当他随口和我们瞎聊,不用核实,我们抓重点,能问出那些工厂位置就行。”
  十音本来在读前一天剩余的其他笔录,听到八月那里,忽然顿了顿,走过去翻看金钊交代的历年作案记录,翻到某页时,停在那里。
  她的手都在微颤,飞快回办公室,从抽屉的文件夹里,取出一页A4复印纸。
  那是一页经过翻印的A4纸,按复印画质判断,原件应该已经泛了黄。她跑进审讯室,将复印件拍在金钊眼前:“见过这个人么?”
  这像是从某一页案卷上彩印下来的,应该是一具在法医室拍摄的,男性上半身尸体照片。
  由于当初的拍摄光线角度良好,这样一份二次复印件,依旧可以分辨出该男性的面部。瘦得脱了相的人,脸上、身上布满猩红斑点,触目惊心。
  “警官,他……他死了?”金钊大骇,“就是他。”
  “谁?”
  “曹满,曹馒头啊。”
  原来他是曹满。
  十音想,生得像一只骷髅,依旧……力大无比。
  吴狄发现十音长久不说话,按亮通话器,在话筒口轻轻拍了拍。
  十音听见声音,回过神,问的话却很出乎吴狄预料:“金钊,你最后一次见曹满是什么时候?”
  金钊在算时间,十音耐心等着。金钊很快记起来,那个运动会,那年夏天S市承办了一个城市运动会,宣传如火如荼。
  十音确认着,八年前?金钊很快点头,是的,非常巧,他真的很多年没见曹满。八年前,他刚到S市,曹满主动来找他。
  “他看着比从前落魄多了,就是照片上这个胖瘦,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到了S市,说当晚有货。”金钊说,“二十来岁的女大学生,说是特别漂亮,要加价。交货期全都说好了,等了大半宿,没音信不说,几辆警车开过去,老子就没再等了。”
  “交货地址?”
  “永什么路……”
  十音淡声问:“永嘉路?”
  “好像是!让我等,在一个停车场,等电话。”
  十音声音低下去:“等到了么?”
  “没等到。我没他的联系方式,都是他找我,每次还换号。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那么多年才做一回生意,还那么不牢靠,招来那么多条……警官。老子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大暴雨,后来没再见曹满人了。他是几时挂的?”
  十音没说话。
  “那女大学生我真没经手,影子都没见着!”金钊看着十音,“警官,您看这两天不光制毒工厂,人口案我都交代了这么多,对我轻判有好处么?”
  十音漠然坐了会儿,目光落在一页空白笔录上,居然始终没开口。
  苗辉坐在一旁,觉得很异样。
  十音不知去了哪儿,很晚吴狄才在食堂见到人。
  她盘子里的东西却没有动,看她神色平静,没有太不开心,比起平时,却又有些过于沉默。
  吴狄在打趣:“今天是怎么了?躲在这里想云队?”
  她苦笑,摇摇头。
  云海那家伙现在应该就在南照。魏局说的那个任务,目前刚刚重启,几时开始?云队几时找她讨论实施方案?十音还在等指令。
  如果遇到他,倒是可以同他讨论一下本案,云队清楚一些前情。
  吴狄还是开口问了:“十音,那曹满的照片,你是从哪个案子上拿的?”
  “我从前的案子。”
  “嗯,”吴狄说,“我想也是你的案子,没结案?”
  十音答:“对,有些疑点,没想明白。”
  吴狄又愣了愣,八年前……十音就是把转业前的年份也算上,警龄也不到八年啊?
  十音没解释,她知道吴狄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份复印件,来自一份八年前的封存案卷。除非案件当事人持身份证件申请,其他人轻易无权调阅。
  十音作为案件当事人,曹满是由她开枪致死的。因具备目击警员证词,她的行为最终被法庭判定为正当防卫。
  十音犹记得,判决书下达那天,她被允许留在特训地,不必回S市。特训场也下了雨,天边闷雷翻滚,当时十音正在自主练习跑圈,云队的父亲云教官,正在场边等她。
  听完通知,她停了几秒,接着跑。天黑时暴雨滂沱,仿佛随时可以淹没天地,十音几次滑倒,爬起来继续,像没有尽头那样。
  曹满,这个在案卷中,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就是八年前,潜入入家中行凶杀害妈妈,并企图侵犯十音的人。
  曹满打算贩卖给金钊的那个女大学生,正是当年的十音本人。她刚刚从金钊那里证实,在曹满的理想计划里,八年前,她最终应该被贩卖到一个东南亚的小国。
  而曹满一旦得手,应该可以得到两笔钱,一笔买凶、一笔买她。
  而八年来,十音甚至是第一次得知,这个连身份都查不到的人,有个名字叫曹满。
  金钊说,他从前知道曹满,是因为曹满身子壮,根本不是照片里那个样子。曹满因为力大无穷,从前常与一些打野拳的走得很近。
  他所知的就这么多了,十音昨天就拜托了厉锋打听曹满,今天又将更新信息发送给他。
  现在不是向队友讲述原委之时,她需要更多的线索。
  身在这一行,面临的善恶都被无限放大。而对手不是普通人,多的是那些不光不要性命,还肯为利益放弃人性的凶恶之徒。她不能行差池错一步,更不可以搭上任何无谓的力量。
  十音在想,如果早知后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日出西山,子弹回膛,江河逆流……时间可以倒回八年,在曹满与金钊讨论加价的那个瞬间,她大概还在琴房挥汗如雨,准备那次重要考试;妈妈做了菜,在家等她;遥在欧洲,那个灯光与掌声中的少年拥有整条银河系,而十音拥有他。
  如果早知,又能怎样?那个至今不可知的阴谋,在更早之前必已深埋。
  带走笑笑的人,很大概率就是曹满。那曹满身后的人是谁?相隔七年的两个案子,背后是巧合,还是存有密切关联?与近期孟冬身上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十音蛰伏、寻觅、等待,八年来几近绝望,幽幽之火,却从未熄隐。
  她一度赋予自己一种情绪,自认咬着牙拼命活下来,并不是为了在某一时刻,将它倾诉给某个人的。
  但她忽然想到孟冬在机场对她说的话,她这么考虑问题,是不是太过自私,也太过自负了。
  他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她尽可以自以为是,把那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事。但他怎么办?那束破云而出的光、那团暴雨未能浇熄的火……那双坚不可摧的手。
  怎么办?
  **
  这夜在琴行,十音上完学生的在线约课,没有练习保卫黄河。
  她弹了许久的《暴风雨》,贝多芬钢琴奏鸣曲第17号,第三乐章,小快板。
  八年前,大二临近期末,钢琴演奏系的特招考试,十音准备的自选曲目的最后一首,就是暴三。
  无尽黑夜里的暴雨,永无终结的暴雨。
  这是孟冬建议的选曲,谱面难度不算太大,很多考生用作高考曲。但孟冬说,暴三完成不难,弹好却很考功力,适合她。
  在他出国比赛前,十音所有的考试曲目,他每天都不厌其烦,要亲自在琴房验收一轮。他待自己标准高,待十音也很严苛,一天不见进步就惨了,不骂哭她不算完。
  自从那场考试,十音再未弹奏过它。今天她并没找过谱子,但她意外地发现,对这首曲子的肌肉记忆,半点未曾丢失。纵然触键能力比之当年差强人意,但那些乐句,全部留存在指端……一泻而出。
  她一遍刚完,云旗探个脑袋进来:“好听。”她美丽的眼睛弯起来,漾着笑。
  那一瞬,十音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她对云旗招手:“过来。”
  云旗被她盯得害羞:“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十音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她眼睛的轮廓……
  但轮廓不说明问题,女大十八变。并且云旗的眼睛很矜持,比寻常的少女都要羞怯。
  云旗和十音是特别亲近的,但十音知道,云旗当着外人时,常有一种不知名的谦恭。会让人莫名心疼,觉得这样的天才少女,分明应该骄傲些、哪怕是目中无人都没关系,那样才符合她的才华、她花一样的年纪。
  十音反复浮现起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孟冬的妹妹,那个小公主,目中有肆无忌惮的娇蛮,拥有爱、拥有世间一切。
  经历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么?
  十音在反思自己,在某天之前,她也拥有一切。之后的命运,将她改变了么?
  一小部分。
  但假如……对象是一个幼童?
  十音摇摇头,云旗怎么会是笑笑。
  她是太想找到笑笑了。岁数都差两岁,怎么可能?
  “姐,哥哥……会回来跨年么?”云旗问得小心翼翼。
  十音摇头:“不知道,他最近没有找过你?”
  “没。”云旗呐呐地,很失落,“你不是说,他快有消息了,可他一次都不找我。”
  十音安慰着:“你哥是怕你担心,说不定还想给你惊喜。”
  云旗低着头,拨弄衣角:“他把我当小孩子。”
  十音笑她:“小傻瓜,现在还说这话。那家伙要把你当小孩子,就不往外跑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云旗很聪明,瞬间了悟,就更羞赧:“姐!”
  **
  夜里,梁孟冬准时来电。
  十音说:“本还想打给你。”她是怕他睡了。
  梁孟冬低哼:“下次直说想我。”
  十音笑着抱怨:“是想你,但为什么我要直说,你就从不直说。”
  “我还用说?”梁孟冬发现今夜她很不同,“又受伤了?”
  “怎么咒我?”
  “试试斗嘴。”梁孟冬是想起江岩的话。
  十音不解:“现在爱好那么奇特?那等搬了家,我每天陪你斗嘴。就是斗不过你,你说什么都对。”
  这人今天变化确实大,句句有回应,忽然间就不再气他了。
  发生了什么?
  他按捺着,先不追问缘由,心软下来:“伤口还疼么?”
  “不疼。”
  “我会检查,”梁孟冬又问,“练琴了?”
  “今天不想练。”
  他说她皮痒,口气与当年一般无二。
  “真没练?”他又问了遍,“那我弹,你听。”
  十音说不用了:“每天被个神变着花样哄睡,我总觉得占了全人类的便宜,隐隐不安。”
  她是在想那桩案件,更适合当面说。
  十音今天心情很复杂。说激动都不恰当,是山穷水复中,窥见了一线光。
  她想对他说些心里话,想告诉孟冬,守了那么多年,家里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上天有灵,一直在看顾她,送回了他,只要再努力一点,迟早会送还公道。
  “你这是斗嘴斗不过?”梁孟冬不知道案子的事,直直凶了回去,“少说这种话,我要么是衰神,才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十音在傻笑。
  “不许笑,听我弹琴。”
  “钢琴声大,大晚上的吵到旁人……”
  琴键上已起了音。
  十音忆起孟冬家那栋大隐于市的小楼。他家琴多,孟冬说过,他自己的房间内,还有个套层的小琴房。他三岁起,由祖父启蒙着学钢琴,父亲找了人,很精心地做成了双层隔音。
  他弹的是一首慢板,像是适合夜半听的静谧曲子。水面的涟漪、幽暗中窥见的光亮、暴雨走后的细雨微风……
  十音的心在颤,这是《暴风雨》第二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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