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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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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非V高积分2017…08…02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63 文章积分:13;411;057
陈兆轩原本把白蝶菲当复仇棋子——要训练她成交际花;
她设法摆脱他的控制,变身名门千金,且订婚仇人之子。
冷心冷面的陈兆轩,却在关键时刻,为白蝶菲挡下一枚来自她未婚夫的子 弹!
……
女强,剧情流!

重生娱乐圈甜宠文——人鱼男友是影帝,求收藏!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女强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蝶菲,陈兆轩┃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狱中初遇
    男监,关进一名女囚。

    狭窄的过道里,牢房对牢房,牢门对牢门。在酸臭、腐烂、血腥……各种异味中,几乎所有男犯全都趴在牢门前,紧握铁栏,伸长脖子,兴奋看着一间毫无遮掩的牢室里——面壁而坐的蓝旗袍女子。

    秀发如云、背影苗条,又有一对削肩膀,在上海街头随处可见的蓝阴丹士林布旗袍,在这肮脏的监牢内,却是洁净得如此突兀。

    女子始终不曾回头,然而只一个背影,已然引起众多男犯无限暇想。

 很多男犯口中不干不净调笑着,引起众犯阵阵哄笑。

 狱卒走过过道,拿手中棍棒依次敲过铁栏,喝道:“都老实点,谁再嘴巴里不干不净,就拖出来赏一顿皮鞭!”

 一名男犯涎皮涎脸道:“赏一顿皮鞭,是不是就能把俺拖到对门牢房去……混他个两三天?”

 哄笑更盛。众男犯纷纷道:“如果能到小妞的牢房里混几天……别说赏一顿皮鞭,就是赏几顿也不是问题!”

 一时间,牢房内调笑声不绝于耳。狱卒无法,只有往回走。见那女子仍然面壁而坐纹丝不动,不由得多看几眼,暗想“这女子倒也奇,自打前一天在牢内醒来,就这么一直坐着,看样子倒也没怎么受惊。只怕来历不那么平常……”

 他这么想着,又回头,见偏僻牢房内,一个不穿囚服却穿着黑色香云纱衫裤的年轻男子,抱膝坐在黑暗角落里,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牢内喧哗如此,他却始终不曾抬头多看一眼唯一的女犯。

 “这位……也是个来历不平常的。给这位爷优待人家还不要,非要住这大牢房,有意让自己多吃些苦头。唉,原本也是个好体面的模样,脸被打成这样子。谁叫是个替人卖命的呢,真正是少爷的身子下人的命。”

 狱卒摇着头走到过道另一头。

 喧哗声中,整个男监,始终不为喧哗所动的,除了面壁而坐的唯一女犯,就是盘膝而坐始终低头不言语的穿香云纱男犯。

 不堪入耳的各种肮脏调笑声中。唯独这两个人,不言不语,在黑暗、肮脏与喧哗声中,静静地思考。

    男监大铁门咣当一声开启。

 “我不管什么章程规矩,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我的朋友。明明不守规矩章程的是你们!我的朋友是位年轻姑娘,这里却是只关押男犯的男监。难道在贵国,男人的监狱也能关押年轻姑娘吗?我要抗议,强烈抗议,向上海的市长大人抗议!再写英文信向……向你们蒋委员长的宋夫人抗议!”

 带明显洋腔调的生硬中国话。

 喧哗声顿止。所有人抬头,见一个穿着青色西服戴同色礼帽、手持文明杖的洋人快步走入牢门。

 他身后,是弯腰低头的警察长——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让整张脸看上去格外狰狞;又姓刘,被起个诨号叫刘刀疤;男监中突兀的一名女囚,恰恰是他的“作为”。

此时此刻,平日作威作福的刘刀疤,却是弯腰低头,一路跟在“洋大人”身后,一路赔笑道:“这么肮脏的地方怎么能污了您……您的贵足呢?我们很快就会把您的……姑娘朋友请到外面,再郑重赔礼道歉!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唉,其实是关押女犯的监狱暴满,误将您的朋友关押此处,实在是……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很快会扩建监狱,扩建监狱!”

洋人拿文明杖猛敲打在刘刀疤身上,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出一个文绉绉的词:“一派胡言!”

刘刀疤挨了打,却还是弯着腰向洋人不住地赔笑。在这位衣冠楚楚的“洋大人”面前,真正是卑躬屈膝,比之两日前面对弱女子时的凶神恶煞,已然判若两人。

洋人突然停步,皱起了眉头,拿手帕捂住了鼻子。

汗味儿、泥垢味儿、粪尿味儿、死老鼠的气味儿、以及犯人伤口腐烂生蛆的气味儿……此处男监,真正污秽不堪的所在。刚刚匆忙走进时,尚不觉,多走了几步,只觉得臭气熏天。

洋人捂着口鼻不满道:“我的朋友,竟然关押在这么脏臭的地方!”

四下里扫视,很快看到独自关押一牢、面壁而坐的女子——牢内唯一的女子身影。

“萱——”

洋人一个大踏步上前,不顾肮脏,双手握铁栏,用英文道:“是你的朋友,一位姓孙的姑娘,拿着丽莎嬷嬷写给我的信找到我。唉,你竟然被关押在这么个地方。但愿……但愿我来得不算晚。”

被关进男监的女囚——金萱,终于站起,回头,站在原处,没有立刻走上。昏暗的灯光,照耀着她的鸭蛋脸面,肌肤白皙;且浓眉秀目,丰润红唇。额头上面明显的伤痕,却增添了一份楚楚可怜的韵致。当她抬起眼皮,一双眸子,黑亮如点漆。

洋人约翰瞪大眼睛望着金萱——眼前这位受伤的姑娘,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美丽。

约翰未及开口。金萱已然开口,大段大段的英文脱口而出,流畅而自然,标准的伦敦口音,亦从小学自与自家比邻而居的英国修女丽莎嬷嬷。

整个男监,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低头而坐的穿黑色香云纱男犯,也终于抬头,脸上明显的伤痕,遮掩了本来面目,却又目光如电,灼灼地看着说着大段英文的女犯,微微侧耳,倾听着她口中每一个单词。

肮脏又狭窄的牢房内,金萱笔直地站立,庄重又不失典雅,仿佛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用悦耳的声音,将大段英文叙述得如此流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盯着比自己高一头有余的约翰,神情中还有明显的责难。

所有人瞪大眼睛,见这个穿戴相当体面、又个子高高的洋人,竟然对着牢内的中国姑娘弯下腰,口中英文,与中国姑娘的大段英文对答着,态度恭谨,简直就像是仆役聆听着主人的责难。

远远站一边的刘刀疤,开始不住地用手背擦脸上的冷汗,心惊胆战:看她穿戴,之前以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可如今……寻常人家的姑娘,哪能说这么流利的英文?哪能让一个洋人这么……这么毕恭毕敬?难不成,大有来头不成?“

牢门内,大段英文述说完毕;牢房外,约翰终于直起腰来,用手帕擦试一下额头,叹口气,来到刘刀疤面前。

刘刀疤本来已经直起腰。看到约翰,又不由得弯下腰。

“这位朋友,您……您可能活不长了。”约翰用几分同情、又几分惋惜的眼神看着刘刀疤。

刘刀疤本来发白的脸,更是越发白了几分。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不顾众多犯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把扯住洋人大人的袖子。

刘刀疤心惊胆战道:“究竟……究竟怎么回事?洋大人,您……您可要做做好事救人一命啊!”

约翰弹起一根小指头,像弹一只苍蝇似的,轻而易举地将拉着自己袖子的那只脏手给弹开。又用不胜同情的语气,压低声音道:“你可知我这位姑娘朋友的父亲……是谁?”

刘摇头。

约翰俯身在他耳边,故作神秘道:“本来不想说出人家的来头。不过嘛,大小姐刚刚发怒了,说自己受了委屈,要向父亲告状。我劝了她老半天,才劝得她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当然,不是为了你考虑,是为了我们大小姐自己的名声考虑啊。唉,大小姐的父亲哪,其实是位相当有来头的大人物呢,还赴过蒋委员长的家宴呢,宋夫人还向他敬过酒呢。我这个英国……嗯,皇家大学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也不过是在大小姐家里当当家庭教师而已。不过这位大人物的名字可不能说,说出来,管保吓死你!”

刘刀疤惊惧交加地看着他。

约翰叹口气又小声道:“我这位相当尊贵的大小姐啊,不爱绸缎爱布衣。最喜欢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裳在民间到处游玩,又最讨厌保镖跟踪。总是想办法甩掉保镖,独自一人,到处乱逛。只是贪玩的千金大小姐啊,怎么逛着逛着,就逛进上海的男人监狱去了?那位……不能说姓名的大人物,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两天没回家正大发脾气呢,要是大人物知道自己女儿莫名其妙进了男监,嘿嘿……你想想看,你有几条命几个身子,够拖出去枪毙的?”

刘刀疤双手抓住了约翰的袖子:“您……您可一定要救我!”

约翰循循善诱:“出身名门的千金被关在了男子监狱里,这事说出去,谁都脸上没光是不是?但大人物平时又最疼女儿,真知道自家女儿受了如此委屈,难不保灭了你们整个监狱!为了大小姐名声考虑,这事也不能传出去。我看嘛,这事就瞒下来。我们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这样有眼不识……大小姐的蠢货警察一般见识了。当然,在这里呆得越久,就越瞒不住,你说呢,是不是啊!”

“那还用说,立刻放人!不,是立刻恭请大小姐出门!”

刘刀疤倒也没有完全吓傻,最后一句话听得分明,立刻喝令狱卒拿钥匙打开金萱所在的牢房之门。

牢门咣一声被打开。金萱慢慢走出,脚步稳妥,举止大方,完全是个大户人家小姐的派头,丝毫没有失态。

约翰跟在金萱身后,回头,皮笑肉不笑:“好像……我们大小姐在你这里吃了些苦头?”

“我……我该死!”惊惧中又不失伶俐的刘刀疤,立刻挥起巴掌,左右开弓,重重打在自己脸上。

“刚刚大小姐说了,她额头上的伤,可是你……”约翰突然挥起文明杖,重重击在了刘刀疤的额头上。

刘刀疤扑通一声倒地。

约翰收起文明杖,跟在金萱身后,完全是标准跟班的派头,护送着金萱,快步走出监狱大门。

大铁门咣一声关闭。

一向在犯人面前作威作福的刘刀疤,仍然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羞惭得不敢起身,还是直接昏死过去。

突然,犯人们集体欢呼。

口哨声、讪笑声、奚落声……围绕着倒地不起的刘刀疤,在狱中此起彼伏。

穿着香云纱的男犯陈兆轩,亦是狱中除了洋人约翰,唯一一个能听懂女囚大段英文的,坐昏暗角落里,不言不语,脸上却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女主还叫本名金萱。要好几个章节后,立志复仇,才改名“白蝶菲”。全文大部分篇幅,都会是“白蝶菲”这个名字。





第2章 许愿
    监狱大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姑娘。

一身灰底浅红色条纹洋布旗袍,一双白色浅跟皮鞋,两个黑油油的麻花辫扎着浅红色缎带拖到胸前——装扮倒也时髦。

齐齐整整的刘海下,是圆圆的脸,乌溜溜的眼,一笑就露出一颗小虎牙,又有一身雪团似的好皮肉,体态微丰,看上去着实惹人喜爱的秀气姑娘。

孙娇茜,和金萱在同一处小机关共事的女同事,也是她在上海最好的朋友。在监狱大门外焦急等待多时,终于等到好友步出狱门的身影。

    “阿萱,你……”孙娇茜把她一把拉到面前,得知最多也就是额头上被刘刀疤枪托重击一伤痕,并无其他大碍,这才舒口气,道,“真担心你在狱中受刑,还好没有!我听说你莫名其妙进了监狱,托机关的人托不得,只有从你箱子里找到那封英文书信,去教堂找你曾经提到的教友约翰。唉,阿萱,你老说不想麻烦别人,始终不肯找人家约翰。这一下出了事,还真是……一个洋人,顶得上十个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金萱拉着她的手,和约翰,走过半条街,到一角落,无人所在,突然对着约翰,一躬扫地。

    约翰吓了一大跳,立刻闪身一边,未及开口。金萱躬身道:“初次相见,就得救命大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有机会,定得相报。”

金萱把上面的话,用英文重新说了一遍。

“哪里哪里!”约翰连连摆手,用流利又生硬的中国话道,“萱这么快出来,凭的是萱的聪明。狱中她用英文让我帮她冒充大人物家的千金……嘿嘿,萱说了,反正在监狱中,也没人听得懂英文。说有洋人帮忙,那帮蠢警察很容易相信真的有什么‘神秘大人物’。说在监狱,面对这些愚蠢又怕洋人的警察,有时候,一个‘神秘大人物’的旗号,比得过很多的钱财和很多的人情。果然之前还说最快也要几天后才放人的蠢警察,立刻把萱送出监狱大门。萱不仅美丽,而且还很聪明。真正美丽又真正聪明的姑娘,真的很少……很少见!”

太阳下,约翰笑得格外欢畅。他有中国人眼中最典型的西洋人特征:金发碧眼。高且挺拔的身形,相貌还颇有几分英俊。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六七岁。

金萱低头笑道:“是约翰太客气了,如果不是约翰肯帮忙,我哪能这么快出狱。”

“唉呀,你们俩就不用客气来客气去了。”孙娇茜挽着金萱的臂膀,对她道:   “令尊令堂今天早晨坐火车到的上海,我说你在机关有事耽搁。接的人,已经送到医院了,看的是最好的大夫,交了全部医药费——锁在小藤箱里的洋钱,用了不到一半!”

七日前,金萱收到家乡来的电报,得知娘亲咳疾严重,甚至于呕血——小镇多位郎中都看不好,爹为了给娘重金请好大夫,险些贱卖了小小鱼店。

小镇鱼店是爹多年辛苦所营,岂能贱卖?

而金萱一个出身外乡渔家的女儿,无文凭无背景,不过是凭着英文水平,在上海小小机关谋得一份女秘书的差事,收入微薄,仅够糊口而已。

去上海大医院打听了最好医生的诊金……思来想去,金萱只有和好友孙娇茜一道,将娘给自己“家传青玉镯”送进当铺,得一百八十块大洋。

    岂料镯身内有一块蝴蝶状斑纹的青玉镯送进当铺的第三天,她独自返回租住弄堂的小巷中,被一群黑衣人跟踪。用衣兜里一枚银毫买下路边小贩整筐的生梨,推倒——众黑衣人在满地的生梨中跳跃摔跤,她才得以逃到巷口,却因奔跑太急,险些撞上一辆急驶而来的汽车。

和车头堪堪地擦身而过。而这辆汽车,亦为躲避自己而栽进了路边一个大坑中。

而追踪金萱的一帮黑衣人,忙着救车内两名明显受伤的少爷,急急背着两个受伤少爷离去,一时竟无人再理会藏在暗处的金萱。

……

“我听那帮黑衣人明显惊惶地说车内人是‘咱们家大少爷’,后来附近的警察,就是刘刀疤那伙人,跑到我面前说是我害了顾永昌家的大少爷和客居顾公馆的另一位少爷翻车受伤,还受伤不轻。总之说我这闯了大祸的女子,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坐在去往医院看爹娘的黄包车上,金萱将过往向友人孙娇茜慢慢道来。

    “跟踪你的那帮人,是顾家的人;偏偏他们家少爷开车差点撞了你,结果出事,让那帮顾家打手忙着救他们家少爷顾不上抓你……金萱你运气真好,那帮打手,想必是看他们少爷受伤不轻,个个吓昏了头了,都顾不上抓你了!”孙娇茜庆幸道。

    金萱笑道:“他们哪里是吓昏了头,这帮打手,分明也有脑子好使的。当时情形,开车的顾家少爷分明不知道我是他们家打手要抓的人;但那帮打手分明是因为追捕我,才间接导致顾家少爷翻车受伤。所以他们首先是掩盖罪过要紧,其次才是救人。总之救回他们家少爷,回去后免不了统一口径说是碰巧路过、碰巧救人。决计不会提到我。总之和他们家少爷翻车之事断无半点干系就是了!”

    孙娇茜稍一呆,又道:“金萱你才是脑子好使的。只是……你怎么会进了男监?”

金萱淡淡回答:“我打了刘刀疤一记耳光,还是当着他的下属的面。”

(即使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方便讲出,警察长刘刀疤,当着几名下属面,对她伸出咸猪手——才招来她一记狠辣的耳光!)

孙娇茜一惊,又道:“这个刘刀疤,听闻平日里最是仗势欺人、作恶多端,无事都要欺侮人的,你当着他下属的面打他一记耳光,你……你也太不计后果了。”

“不会有什么后果的,虽然当时刘刀疤拿出枪来差点当场杀人。”金萱脸色平静,又道,“我还是当着他下属的面,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收枪了,但说要给我点教训,用枪托砸了我的额头,又把我关进了男监。”

“什么话?”孙娇茜明显好奇。

“我对他说——顾家少爷是因我而翻车受伤。如果此刻你真的伤人性命……只怕顾家人会认为他们家少爷的翻车和你有干系。”

金萱看到友人脸上些许迷惑,又进一步解释道:“顾家少爷因我翻车,完全是偶然,也是巧合。但之后不久,害顾家少爷翻车的陌生女子,死在刘刀疤枪下——那是巧上加巧。顾家人要调查他们少爷翻车的真相,刘刀疤提不出线索,又百口莫辩。万一他们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刘刀疤总之会成为这次翻车事故的替罪羊。”

孙娇茜终于弄明白,看着金萱摇头道:“我好歹教会女中毕业,从小到大,没被人说笨。可阿萱啊,在你面前,我时时觉得自己蠢笨了。阿萱,以你的人才,在我们小机关当个女秘书,真正是屈才了!倘若你是男人,在上海滩,也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就是姑娘家,也能在上海滩有作为啊。”约翰的黄包车赶至,恰恰听到刚刚那句话,忍不住插嘴道。

两个姑娘都笑笑不言语了。

即使是到了中华民国,而不是清王朝。姑娘家,在上海滩这个藏龙卧虎的所在,如男儿般有一番作为……这在当时大多数国人心中,都是不可想象的。

两名黄包车夫开始比赛脚力,拉着两个姑娘的黄包车,竟然远远超出了拉着一个洋人的黄包车。

车上,孙娇茜挨着友人,又道:“那个顾永昌,在上海虽说算不上拔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有一个大土行,还有两个棉纱厂。据说黑白两道都有些交情的。此人姑且不论。他们家的大少爷,好像就是因为你翻车的那位,没见过其人,据说是上海滩社交界出了名的美少爷,竟然还有人说顾家大少爷有潘安宋玉般相貌,是能胜过好多演员明星的。这怎么可能嘛!”

一向爱看电影话剧的孙娇茜,想到电影杂志上那一张张“俊相”,评价道:“想必是他人过誉之辞!”

黄包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金萱先将刘海放下,掩盖了额头上的伤,这才和孙娇茜,以及约翰,步入医院,在三等病房,找到爹娘。

娘被爹“诓”到上海后,有些情绪失控,进医院就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如今已沉沉睡去。

病床上的金萱娘亲陆氏,纵然一身村妇装束,却是干净合体,且肤色白皙,眉目间能看得出当年之姣好。纵然年近四十,仍然是个保养得当的相貌好看妇人。

金萱的娘,和孙娇茜以及约翰原本想象的差不多。

金萱的爹金阿大,却是衣衫褴褛、满面风霜,身上有洗之不净的鱼腥味儿——看上去就是乡间随处可见的渔民。原本一直蹲在地上吸着旱烟,见到女儿和两个女儿的朋友,当即放下旱烟管站起,笑得露出一嘴黄牙!

孙娇茜和约翰,看到金萱的爹,都明显诧异了。出于礼貌,二人很快向金阿大满面笑容问好。

夜色深,两位友人相继离去。

金萱用雪白的毛巾沾温水,为病床上兀自沉睡的娘细细地擦试着面容,又按娘平时的习惯——在娘的脸上,仔细地涂上一层薄薄的雪花膏。

“不要,不要去上海……”娘双目紧闭,在梦中喃喃道。

金萱呆呆地看着娘的面容,终于,起身走到窗前,向天祈祷:

“保佑我娘,病情快快好转。健康长寿,平安喜乐!”

爹目不识丁。是娘教授了自己识文断字。又是举家搬到镇上开一间小小鱼店后,在附近的小小教堂,由喜爱自己的洋修女嬷嬷丽莎教会了流利的英文。

也是因为才貌双全,却又出身寒微,在小小镇上,难觅夫婿。耽搁到二十二岁,尚未成婚。丽莎嬷嬷临终前,交给自己一封写给上海传教士约翰的英文信,要自己去上海谋发展。

临终前的嬷嬷,握着自己的手说:“以你的美丽才智,在这小镇上,会被彻底埋没。你不应该被埋没……如今时代不一样了,哪怕是在贵国,女子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更何况,这小镇,又哪里有什么男子能配得上你?到上海去,为自己谋一份前程,也为自己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答应我,不要辜负了丽莎嬷嬷的这份心意。”

丽莎嬷嬷是握着她的手离世的。

金萱痛哭一场后,安葬了亦师亦友的嬷嬷。然后来到上海,为免一直反对自己到上海的娘阻拦,谎称在汉口谋得一份教员的职位。

年长不嫁,在小镇上又很难找到合适的活计。在丽莎嬷嬷眼里,金萱也只有到上海之类的大城市,才不会辜负了她那出众的美丽与才智。

可如今……

金萱向天空祈祷:“只要娘的病能快快痊愈,健康长寿。金萱如娘所愿,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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