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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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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成伙计的陈兆轩又手脚麻利将朱老板全身衣裳扒个光,只剩下一条底裤,然后将衣裳打成包袱,沉甸甸的荷包和手上六只翡翠戒指自然也在包袱里,负在身上。

酒楼多名伙计抄家伙奔至,已然蒙面的陈兆轩突然一把拉过白蝶菲以刀抵在她脖颈前,逼得众伙计纷纷后退,又一脚踢飞一个从身后偷袭而来的大厨,然后拖着“被劫持”的白蝶菲,从后门奔出,又是踢翻两个泔水桶,阻止了追来的众人。

一辆马车恰停在附近。

陈兆轩砍断马缰绳,回头冲白蝶菲暗使个眼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白衣姑娘横搁在马背上,就此纵马驰离。

一名伤势较轻的顾家下人挣扎着奔到后门,恰见“黑衣劫匪”纵马驶过街角的背影,隐约还可见马背上横搁着白衣姑娘。

“救命——”已然披头散发的白衣姑娘在马背上大喊。

“劫匪打人啦,劫财啦,还劫走姑娘啦!”

后门前挤挨在一处的众人齐声乱嚷。

已然远离酒楼,至无人所在处。陈兆轩终于勒马停下,将马背上的姑娘扶坐起。

“很抱歉,刚才让你吃苦了。”陈兆轩歉声道。

“不必客气。你很机智。回头……我只说是自己设法逃脱即可。”白蝶菲说到这里,稍一皱眉头。

陈兆轩察言观色,知其心意:“刚才我是下手狠一些,那个什么朱老板被打得不轻。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是被劫走的,只怕……只怕也难免牵连到你。”

白蝶菲道一句:“只怕我暂时回不得大世界了。”

陈兆轩突然道:“糟了!”

白蝶菲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人同时道:“雪枝姐!”

顾永昌很快得到消息,不问朱老板伤势,只问“白歌女果真被劫走?就没一个拦得住人的?”

一群黑衣人集体低头,小声道:“劫匪的身手……确实很厉害,兄弟们无能,没能拦住人,但凭顾老板责罚。”

当下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顾永昌摆摆手,令众人站起。自己坐在椅上,疑惑道:“倒也奇怪,平白无故闯出这么位身手不凡的劫匪,不仅打了人、抢了钱,还当众劫走一个大姑娘。倘若对方真有这么好的身手,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酒楼当劫匪……倒也真有些大才小用呢。”

一名手下凑上前:“顾老板的意思是……倘若此人确实身手了得,其实也可以收为已用?”

顾永昌看了他一眼。

手下立刻向后退。

成守坚在旁斥道:“蠢材!顾大哥是认为此事蹊跷,只怕没那么简单。”

顾永昌点头道:“不枉阿坚跟我这么久。此人身手不凡,今天这么一出确实有些大材小用。收为收为已用另当别论,首先查清事实真相。只怕那个被劫走的白歌女也没那么简单呢。阿坚,你去查一下,白歌女在上海有什么亲人故交,请人过来做客。”

成守坚立刻答是。

顾永昌嘱咐道:“动作要快,当心慢一步,来不及请客人上门。”














第31章 脱困
陆雪枝独自坐在屋内,只觉得心神不宁。

白蝶菲亲身上顾公馆,陈兆轩乔装改扮后暗中保护。按理……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可为什么到现在……两人都是音讯全无?

陆雪枝不安地站起,在屋内走来走去。她突然站住,竖起耳朵,听到远远的……多人骑马奔来。

她奔到窗前,极目眺望,见矮墙外,一支人马从远处奔来,为首的,西装中年男子,依稀识得是顾家茂昌土行二号人物成守坚。

蝶菲和陈兄弟迟迟未归,顾家重要人物亲自率人赶来……

陆雪枝转身奔到梳妆台前,将几样首饰和一包银元揣入怀中,然后从后窗跳出,艰难地翻过后院矮墙,匆匆逃离。

然而她的行踪,却被远处的成守坚看了个分明。

“愚蠢,真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成守坚不由得哼一声,挥马鞭用力一抽马臀,□□马果然疾冲上前,他再一转缰绳,纵马率人绕过小院,很快追上了只凭一双脚奋力奔跑的陆雪枝。

十多个黑衣人纵马围成一个圈,将手无寸铁的女子团团包围在中间。

“不必担心,我们老板只想请你去做客,顺便向你打听一两个人的消息,而已。”

面对女子,成守坚倒也客气。客气地冲对方点点头,然后吩咐手下:“让出一匹马,请人上马同行。”

两个黑衣人跳下马,走向祝雪枝。

祝雪枝步步后退,却退无可退。一双手臂却被两名黑衣人牢牢抓住。她不由得大声喊道:“放开我!”

砰一声枪响。

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一条手臂,大声哀号。

倒地的,正是抓着祝雪枝的一名黑衣人;而他中弹的手臂,恰恰是抓着女子的那一条。

另一个黑衣人,吓得立刻缩回手。祝雪枝转身往外跑,却被闪电般纵马奔至的成守坚一把扯上马背,以枪指着头。

成守坚挟持祝雪枝,朝半开的窗内喝道:“再敢轻举妄动,当心……我真的开枪!”

寂然无声,院内,果然没了动静。

成守坚以枪抵在祝雪枝头上,向左右一使眼色,吩咐一句:“活捉。”

众手下会意,分左右两边,包抄小院。

躲在窗后的陈兆轩,已然将对方的动静看得分明。

眼看着雪枝姐在对方手中,一群黑衣人渐渐逼近……可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陈兆轩将屋内一扫视,视线落在柜中的一大盒墨汁上。

另外,梳妆台前,还有成盒的胭脂。

成守坚低头,见被枪指着脑袋的女子,脸上竟无畏惧之色。

“那个人到底是谁?”成守坚发话问道。

“你们这些庸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女子仰头,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道。

成守坚哼一声,不再多言语,着实不想和妇人一般见识。只在心中暗道“妇人们果然大多是愚蠢的,死到临头了,还恁般嘴硬!”

抬头见众多手下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小院,又高声道:“院内的朋友,倘若你有什么轻举妄动,纵然我当地枪杀你这位朋友,至少也会打残她一条手臂或者一只脚!”

院内,还是无动静。

成守坚做个手势。

一半手下仍在马上,举枪对准院内;另一半手下翻身下巴,集体潜入。

院内正屋,子弹飞出的所在,已然门窗紧闭。

多名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肯第一个冲上去。

毕竟方才的枪法,人人见识了。

“成爷老早说了,谁是打头阵的,谁就头一个论功行赏。”一名黑衣人发话,瞅准一个平时性格最木讷的兄弟,一脚踢在对方屁股上,将其踢得扑向门,喝道,“你……平时看你英勇,头一个论功行赏的,自然是你!”

被喝屁股的黑衣人,一跤倒地,又很快爬起,向后看看,见领头的又抬起一只脚,知道退无可退,只有硬起头皮,举枪一头冲向木门,喝道:“老子手里有枪,敢开枪,老子……哎哟!”

当下破门而入,头顶门框上,一盆物事直砸了下来,恰恰砸在他脑袋上,然后门一下子被关闭,门内响起“哎哟”“啊——”的痛呼惨叫声,很快又寂然无声。

门外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集体后退一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黑衣人沉不住气,向门内喝道:“喂——死了没?”

门内仍然无声。

一名眼尖的黑衣人小声汇报:“刚才……放在门上的,好像是一大盆墨汁!”

另一名黑衣人不由得笑道:“门上放墨汁,不是我们读私塾的时候玩的老把戏。”

他很快不吱声了,被周围兄弟们集体瞪了一眼。

一群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为首的发话的:“大家一起靠近!”

众人持枪慢慢逼近。

紧闭的门,突然打开。

满头满脸都是墨汁的黑衣人,本来面目已然难辩。加上脸上身上到处是血红,望之甚是可怖,那般模样竟然是谁也不肯多看一眼。

一条腿上还有成片的血红,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周围众多黑衣人竟然是集体向后退出一大步。

为首的发话问:“到底……什么情况?”

“成爷……见鬼了,我要向成爷亲自汇报。”一头一脸墨汁的黑衣人含糊不清道。

他就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一路畅行无阻地走出小院。摇摇晃晃,似是意识不清,不顾同伴们询问,随手抓住一匹马,直向成守坚奔去。

一群黑衣人,仍然持枪围拢在正屋大开的门前。为首的探头探脑,确定屋内无人,发一声喊,带众手下集体冲进屋内。

祝雪枝已然双手反绑,口中塞着布条,倒在马蹄前。

成守坚已然下马,拎着枪,就站在祝雪枝身边。

他看到一名手下,一头一脸的墨汁,身上到处血红,半卧在马背上,向自己冲来。

成守坚不由得皱紧眉头。

对方穿的当然是手下特有的黑绸衣裤,虽然看不清模样,但那装扮,就是顾家手下的装扮。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名瞧着“不对劲”的手下,半卧在马背上,眼看就要冲到面前来。

成守坚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祝雪枝脸上。

他看到这名年纪不轻的女子,望着对方的眼神中,颇多异样。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明白过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当下不假思索,将地上的女子一把拉过,以枪指着女子的头,喝道:“敢冲过来,信不信我一枪崩了她!

以墨汁遮掩本来面目的陈兆轩直起腰,在马背上,握紧手中缰绳,死死盯着对方。

他的声音,早已记死在脑中。

他的模样,也是后来到许公馆,还是小僮仆的时候,邂逅随着结拜大哥拜访许老爷的成守坚,只闻其声,立刻认出人来。

他就是害死自己全家的直接凶手,甚至在他藏身的大水缸中,清洗着双手沾染的父母家人鲜血。

但陈兆轩知道,对方只是个“执行者”,当年真正在背后指使这个“执行者”前往无锡制造陈家灭门血案的,另有其人。

这样的人,终究逃不掉的。他陈家唯一的幸存者,总会设法……让恶人得到应得的一切!

然而,此时,面对手刃父母的直接凶手,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雪枝姐被无辜牵连,如今,却命悬一线!

远处,院内正屋内,一群黑衣人欢呼:“找到了!”

从柜后的暗壁内找到一名同样穿黑衣的男子,满头满脸都是墨汁,已然气息全无,仔细一查看,竟是脖子被人生生地拧断。

然而,众人再仔细一看,见墨汁下的脸,恁般熟悉,竟然就是——“打头阵”的兄弟的脸!

“成爷!”一名黑衣人惊叫。

所有人涌到窗前,见远处,成爷以枪指着女子的头——成爷对面的男子,端坐马背上。

“马上的人,才是……才是我们要找的!”

众黑衣人终于醒悟过来,一窝峰挤出门,握紧手中枪,从四面八方向成爷方向奔来。

“你的手下,真的很愚蠢。”马背上的年轻人,故意压低又含糊的声音。

成守坚不由得眯起了眼。

太阳底下,他高高的坐在马背上,面目本来就模糊,更不用说还有大片墨汁遮掩。

对方有意含糊声音,是不想被自己听出——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平日里认识的人!

他到底是谁?

众多手下,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成守坚开口,很客气道:“我的手下虽然比阁下愚蠢,不过……也能成天罗地网式。阁下很难逃脱的。倘若还能在意一下这位……姑娘的性命,就请下马,慢慢走来。阁下尽管放心,我们顾老板向来爱才,阁下身手不凡,顾老板听闻阁下身手,很愿意和阁下交个朋友。既然有交友之心,自然不会对阁下无礼。阁下不论愿不愿意交顾老板这个朋友,不如放下武器,我们和和气气地谈一谈。”

对方仍然在马上,不言不语。

周围众多黑衣人,集体举起枪,对准马背上之人。

成守坚仍然以枪指女子的头,摇头道:“我这枪啊,虽然也是把德国枪,但上次就有次不小心走火,误伤一条性命。这次……阁下犹豫得久了,难保不会枪走火。倘若真的走火,误伤阁下的朋友,阁下说这算是我之失呢,还是阁下之失?”

成守坚说着,有意触动消防栓,果然手中枪铮一声大响。

马上之人立刻滚鞍下马。

成守坚不由得笑了,笑道:“扔下手中的枪。还有,阁下莫嫌无礼,得先让我的手下给阁下搜身——搜身后没有其他武器,阁下和阁下的朋友,自然会被请到顾公馆,待以上宾之礼。成某人说到做到,搜身后,确保无虞,自然由成某人亲自率人奉贵宾到顾老板面前做客。”

成守坚一使眼色,立刻有两名手下奔上前,到贵客身边,弯腰道:“得罪了!”然后伸手,触及贵客的衣衫。








第32章 雪枝之死
全程,祝雪枝都看得分明。

他如此被人胁迫,还不是因为她?

顾永昌的为人,她是多少知闻的。倘若他真的被胁迫到顾永昌面前……

即使顾永昌忌惮他许公馆红人的身份不敢怎么样,他的真实来历他的复仇目的终究要被查出,被许家知闻。

那么……许家自然不会视他如往常,他的复仇目的……亦是从此云烟。

而复仇对于他来说,是比命更要紧的!

她怎么能够因为她自己,彻底阻断他的复仇大计?

所有人都紧盯着看上去很厉害的“墨脸贵客”,无人注意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于是没有人发现,她正努力地、用舌尖一点一点地,顶出口中布团。

已经有两名黑衣人触及他的衣衫,她能看到墨汁后,他脸上的忿怒与不甘。

陆雪枝一下子吐出口中布团,然后一转脸,死死地咬住了成守坚的脖颈。

成守坚不由得大叫出声,但遭遇如此变故,依然不忘手中的女子不能轻易弄死。只以枪托狠击女子的头部,然而她仍然死死咬着自己的脖颈,竟是咬进肉里,死活不肯松口。

变故只在须臾间,其他黑衣人都在发愣的时候,眼疾手快的陈兆轩已然摸出怀中两把枪,以神乎其技的枪法,当地击毙左右两个黑衣人,然后双手举枪原地转个圈,转眼间,周围黑衣人纷纷倒地,非死即伤。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所谓“天罗地网”,陈兆轩一转身,举枪面对成守坚,见他砸向雪枝姐头部的枪停在了半空中,枪口对准自己。

成守坚脖颈的血成片的流出,陆雪枝咬得够深够死,让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枪口应该对准怀中的人质而不是对面的神枪手。

当他终于想到不妥时已经晚了。

陈兆轩开枪,子弹正中成守坚的手腕。

成守坚竟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手中枪还是落地。

他不由得跪倒在地,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死死咬着自己脖子,随自己一起倒地,死活不肯松口。

成守坚用另一只手用力一推女人,推之不动。于是伸手入怀,摸向怀中匕首。

陈兆轩举枪对准成守坚走近,却见陆雪枝突然松口,倒下。

他清清楚楚看到阳光下,雪枝姐心口上,多了一把匕首,半插入——匕首柄,在成守坚一只手中。

成守坚抬头,咳出口血沫,对他说:“我用力往进一推,她立刻没命,你信不信?”

陈兆轩停下脚步,他不能不去信!

成守坚又咳出一口血沫,道:“放下你手中的枪,把马牵过来,我带着她走。等到……那个小院正门前方二百米处,拐角处,我会放她在街角处。放心,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绝不会把匕首推进半寸。不过……她现在只怕伤得不轻,耽搁不得。所以,你不能犹豫。照着我说的去做,想要她活命,你别无选择。想报仇,来日方长,以后再到顾公馆找姓成的!”

双手反绑的陆雪枝,心口不断涌出血,脸色白如纸。

报仇以后可以报,但性命……却耽搁不得!

他的确别无选择!

陈兆轩扔下手中枪,将马牵到成守坚面前,然后在对方的示意下步步后退,退出老远,看着对方上马,将重伤女子搁在马背上,纵马离去。

其余马,都在小院围墙下拴着。

陈兆轩发足向前疾奔,奔到小院正门外,果见陆雪枝倚墙坐着。

他没有再牵马,发足奔到陆雪枝面前。分明见她心口的匕首,分明又深了些。

“卑鄙!他刚刚说了不会将匕首推进半寸……”陈兆轩看得分明,知道伤势如此,已难回天,不由得哽咽。

“他把我推……推下马,匕首自己又扎进去了……咳,我尽说些没用的。”陆雪枝咳出一口血,望着面前年轻男子悲怆的英俊面容,突然笑起来。

“陈兄弟,你……你还是在意我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否……是否心中……心中有过我?”

她知道她大限已到,眼看就要和他永别。最后关头,她不顾一切……问出了原本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问出的……“痴心妄想”!

陈兆轩抬头,见她原本白如纸的脸上,涌出了血色,涌出了光彩。刹那间,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年轻漂亮了许多。

他低头看一眼她心口涌出的更多鲜血,知道是“回光返照”。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时光,追问他的心,也问出了……她的心。

陈兆轩的脸上,似悲似喜。他望着她的眼睛,用力一点头,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在我心中,永远在我心中!”然后一把抱住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眼泪也流出,滴在她的眼睛上。

祝雪枝眨了下眼,他的泪水,涌进了她的眼中。她的脸上,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异样光彩。她眼一闭,幸福地死在深爱的男人的怀里。

她去世前的一刹那,是她最美丽的一刹那。不仅是容颜的美丽,也是内心的美丽。

至少在去世前的一刹那,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对于一生坎坷的祝雪枝来说,即便只是这般,也已经足够!

陈兆轩没有返回市内,背着祝雪枝的尸身,骑着一匹马,一路狂奔到一处青山绿水所在。

中途,路过一家农户,放下一块银元,拿走一把铁锹;再用剩下的银元,拉走一块棺木。

他亲手挖穴,安葬了她。

唯恐穴不够深,挖了很久。整整一夜,才垒起一座高高的坟。

虽然,当日是他救了她一条性命;可如今,她却还是为他而死。

要向顾家追讨的血帐,又多了一笔!

陈兆轩跪在坟前,暗中发誓:“总有一天,要血债血偿!”

他向高高的土坟,连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转身离去。

陈兆轩潜回市内,却在小旅馆门内,看到几名顾家下人。

白蝶菲,竟然也被他们抓走了!

成守坚脖颈上缠了厚厚的绷带,面对顾永昌,惭愧低头道:“兄弟无能,没能抓回人,且连对方真面目也没识破。”

“无妨。”顾永昌将手放在结拜兄弟的肩上,叹道,“对方分明不是个等闲之辈。听你述说,他既然这般顾忌歌女亲属的性命,必然和歌女关系非比寻常。他这样煞费苦心,以劫匪姿态救走歌女……又是为了什么?偏偏歌女和崧儿如此接近。我怎么觉得……对方是冲着我们顾家来?倘若真是冲着我们顾家,又是为了什么?”

顾永昌不由得摸起下巴,一时间却也难以琢磨透其中究竟。

“对了。”顾永昌抬头道,“还没和你说,那个歌女,已经被带来了。是我运气好,之前派手下拿着歌女照片到上海各大酒楼饭店旅馆查问,运气好,赶在天亮前,查到此女行踪,将人请来。如今……刚刚听闻手下禀报,那个歌女,自从被带来,就不哭不闹,只是很安静地坐在墙角里,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听上去,此女只怕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呢。”

“大哥的意思是……”成守坚迟疑着道,“此女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以绝后患。”

“不!”顾永昌摇头,“究竟是什么人在外冲着咱们顾家,我还真想弄清楚不可。放长线钓大鱼,利用此女将外面那条大鱼钓进来。”

“就在此处?”成守坚立刻道,“我这就去安排手下!”

“不!不是此处,是大世界。正好今晚就是朱老板的寿辰,包下大世界,只为朱老板一人献寿,寿宴的压轴戏,就是歌女的献唱。”

成守坚看着结拜大哥。

顾永昌笑道:“当然,今晚大世界周遭,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如此一来,不仅赔礼道歉,还能钓个大鱼!”

顾永昌当然没有说出更多——他和朱老板虽说是生意往来,却也有更多的生意之争;且朱老板为人极小器,如今吃这大亏,难保牵怒顾家,日后找个机会报复顾家也未可知。

所以嘛,借祝寿的名头布下天罗地网,不仅仅是钓大鱼,倘若机会可乘,完全可以制造个朱老板误死匪徒手下的假相。

白蝶菲被用黑布蒙上了眼睛,然后被带出地牢,坐上汽车。在众人挟持下,再下车,上台阶,跨进一个门槛,香水味扑鼻而来。门突然关闭,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

她半睁开眼睛,努力适应着光线,见所在处,竟是大世界的后台——更衣室。

几名半熟悉的大世界姑娘站在面前,一名姑娘掀起一块绒帘,见帘后,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香水气味愈浓。

“白小姐,由我们侍候你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为首的姑娘客气道。

白蝶菲用探问的目光望着对方。

姑娘满脸堆笑道:“今晚,是朱老板的寿辰。顾老板已经包下整个大世界,只为朱老板一人祝寿。而白小姐……您就是为寿星贺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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