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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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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父孙母声音都很低,却被孤伶伶站在门外的孙娇茜,一字一句听在耳中。
她步步后退,退出弄堂。
她脸色惨白,坐在街边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抱着肚子——只觉得肚皮内,一阵一阵地疼。
那是她的亲爹亲娘,在商量着怎么弄死她和维崧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更是维崧的骨血!
维崧的骨血,谁也别想伤害得了!
哪怕是她的亲爹亲娘,都不能!
当夜,她一个人回家,和爹娘什么也没说,只悄悄收拾了包袱。
第二天,前后嗔着爹娘外出买早点买果子,屋里没人了,她挎着包袱捧大肚子独自出门,出门前,只给爹娘留下一纸简短的信:
我和他的孩子,谁也别想伤害!他现在有难,我和孩子,一起去找他!
白蝶菲守在病房。
陈兆轩肋下中弹,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加受了风寒……经过上海最好的医生连夜手术,抢回一条性命,却是一连数日昏迷状态。白蝶菲日夜守护在其侧,一直不曾回许公馆。
许炳元及杨太太也来看望,看着白蝶菲望向病床上昏迷陈兆轩的眼神,对视一眼。
许炳元不言语。
杨太太只开口客气道:“这几天,辛苦蝶菲了。”
白蝶菲突然从病床旁的板凳上站起,走到二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倘若不是因为白蝶菲,二小姐不会遭此难。求干爹干娘重责!”
她重重磕下头!
许炳元杨太太未及开口。病床上昏迷多日的陈兆轩,突然微弱的声音:“白……白蝶菲——”
白蝶菲仍然跪在地上,垂着头。
许杨二人,只回头看病床。
陈兆轩双目紧闭,仍未苏醒,只是口中喃喃,一遍又一遍喊着:“白蝶菲——”
一直守候在旁的护士奔来,检查一番,回头向三人道:“病人并没有苏醒。”
他没有苏醒,可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白蝶菲——”
杨太太回头看老爷,许炳元摆手,示意她不必开口,低头对脚下的白蝶菲道:“就责罚你,留在这里,充下人职,用心照顾轩儿!”
他说完,就带着杨太太离开病房了。
白蝶菲抬起头,仍然跪在地上,突然流下眼泪。
离开医院的路上,杨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口:“老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许炳元所答非所问:“琳儿现在还没有回来。关系到琳儿的声誉,所以对外封锁消息,不能让外界,尤其是报社知道琳儿被顾维崧挟持的消息。只让外界知道顾维崧开枪打伤了轩儿,这一条足够许家派出许多人马大肆追捕顾维崧。据说他本人应该还藏身在崇明岛。顾维崧是个明白人,他自然能明白真伤了琳儿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不会轻易伤害琳儿,如今扣着琳儿不放,只是在找个机会再从崇明岛逃脱罢了。要防着他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人急造反,一时情急失手伤琳儿。我已经吩咐了手下,找到顾维崧踪迹后,见机行事,关键是救琳儿,至于顾维崧此人——抓不抓此人在其次,关键是琳儿安然归来。”
杨太太不言语了,她和老爷一样,知道顾维崧是个“有分寸”的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轻易伤害许家的宝贝千金的。所以对琳儿的安危,倒不是十分担心。只是……
她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老爷,其实我刚刚是想问,轩儿和蝶菲这两个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许炳元看她一眼,然后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个人,都是有情有义。轩儿为蝶菲挡了一枪,几乎伤了性命,还是在琳儿面前,还是挡下顾维崧要杀蝶菲的一枪!唉,这儿女间的感□□,真是一塌糊涂!让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简直头疼!我也是头疼了两天,才想到,等琳儿安然回来后,就立刻拍电报给咱们大女婿张家大公子张庭桢,让他赶紧将自己在北平行医的医学博士堂弟张庭枋叫来上海。”
杨太太回头看老爷:“张庭枋?”
许炳元唉一声道:“太太你究竟是怎么当这个母亲的?当日瑛儿的订婚宴,蝶菲的订婚宴,两次宴席,这位张庭枋一直有意亲近咱们琳儿呢。你竟然没注意到吗?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想可叹这位家世人才皆一流的张家小公子晚了些时候,他要是早来个一年半载,在我决意将琳儿许给轩儿之前,这许家的二女婿,定定又是位张状元之孙!已经有长姐嫁给了张家大公子,从此有姐姐姐夫主张着,琳儿自然不会有你我做父母原本担心的‘嫁到豪门大户难免受委屈’。可是我已经取意轩儿在先,自然不能再对不住轩儿。可如今看来是姻缘天定。倘若是你我做父母的当初搭错了红线,那就顺应天意,按着月老早已拴好的红线,岂不更是美事两桩?”
杨太太看了老爷半天,方笑道:“老爷,原来是世事皆如你所料!”
许炳元摸下巴:“这位张庭桢来上海,名义自然是许家为轩儿看伤势求张家人情的缘故。然后琳儿从外归来,难免受些惊吓,就顺势请这位张家小公子,全心全意帮忙看视琳儿病情就是了!”
崇明岛。一家客栈门前,几个小吃摊。
孙娇茜站在两个紧挨的小摊前看了一会儿——一样是高桥松饼,一样是海棠糕,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可她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捧着肚子慢慢踱到街对面的小摊,去买明显便宜些的粢饭团。
孤身出门,就带了几十枚银元。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外呆多久,也许到孩子生下来……身上的钱,尽可能省着花。
孙娇茜低头在一箩粢饭团中挑拣,却不曾回头看到——
一身布衣蓬头垢面又粘着大胡子的顾维崧,拉着一身花布衣裤梳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黑灰打扮得就像土气乡下丫头的许琳娜,来到她刚刚驻足的两个小摊前。
孙娇茜拿着菜叶包裹的粢饭团,正待转身,一个老乞婆凑上前,伸出颤巍巍的手,道:“行行好——”
孙娇茜看着她,略一犹豫,还是将手中两个粢饭团全塞她手里!
老乞婆低头拜谢,看着她的肚子祝福道:“太太这般心好,一定会生个儿子,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孙娇茜摇头,只道:“要什么儿子,我夫君说了,他只喜欢女儿!”
……
街对面,顾维崧将高桥松饼和海棠糕,每样各买一包,将海棠糕递给许琳娜,却被对方劈手摔在地上,还遭对方一个大白眼。
摊主都笑道:“大哥这是你闺女吧,在家一定被宠得不得了。唉,现在好多人养闺女,比养儿子都金贵。这一包海棠糕,说扔就扔。”
许琳娜将白眼翻向了摊主。
粘着大胡子明显扮老相的顾维崧蹲下身从她脚下捡起那包海棠糕,站起来唉一声道:“脏了点儿,也罢,这海棠糕我吃好了。她吃另一包。”
他好脾气笑着,拉着一路上没好脸色的许琳娜,快步进客栈,匆匆定了房间。
孙娇茜又买了两个粢饭团,终于转身,突然弯了下腰,笑道:“死丫头,你又在踢你娘了!”
因为他说他喜欢女儿,所以孙娇茜认定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丫头”,还是个长相随了父亲、小模样美得不得了的丫头。
她捧着大肚皮,在马路边上低声道:“丫头啊丫头,你要是体谅娘的心,告诉娘,你爹身在何处?”
她这么说着,觉得肚皮又挨了几下踢,又摇头笑,道:“就算你真的知道,又怎么告诉娘呢?”
她这样说着,孤伶伶在马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当然没看到他的身影。
她暗中一叹,想自己也是在枉想,怎么能这么巧,就在这里遇到他呢。当下捧着大肚皮,一步步挪回客栈。
客栈,同一条走廊,孙娇茜住最外面一个房间,顾维崧带着许琳娜住最里面一个房间,就这样彼此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人鱼男友是影帝》
文案——
周雯颖被老公和闺蜜扔下海。
沉入海底,遇到有六块腹肌的英俊男人鱼。
回到陆地,却又重生在八年前。
凭美貌与财富,入娱乐圈,复仇虐渣。
为得到她的“银幕初吻”,人鱼男友初次演戏,竟而一举成为影帝!
“饭我做,衣服我洗,流氓我打,虐渣你来。”
——无限宠妻,尽在人鱼影帝!
民国文很快就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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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亡命婴儿
和前几天一样,顾维崧让给许琳娜睡床,自己打了地铺。
地铺打了一半,他头也不回,劈手抓住身后许琳娜的手腕,迫令她吃痛松手——客栈的茶壶,原本要砸向他的脑袋,此刻却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顾维崧回头,道:“二小姐,这一路上,你暗算我多少次了?可曾有一次有效果?明知道没效果,你又何必做这般没用功呢?”
许琳娜恨恨地瞪视着他。
这般恨恨的目光,从她目睹陈兆轩在她面前被打中一粒子弹开始,至今不曾改变。
顾维崧松手,客气道:“这几日委屈二小姐了,待顾某人找个机会出海,自然不敢再委屈二小姐在身边。”
他说完,用扫把将一地的瓷片都扫至门外,掏出一把铜板给了门外闻声赶来的伙计,请其再送一把壶进来。一茶壶开水送进房间。他才又关上门,在门内加一把大铜锁,钥匙贴身藏。再将窗户关严。
许琳娜看一眼窗户——她前后三次尝试跳窗逃跑,都被睡在床下地铺的顾维崧及时拉回……终究还是无用功。
她开始就着热水吃起高桥松饼,不再理他。顾维崧笑笑,将脸上明显碍事的假胡子摘下,转眼吃下几个沾了脏土的海棠饼,然后重新打了地铺,就此躺下。
夜已深,客栈上下,几乎全都入睡了。
突然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顾维崧和许琳娜全都惊醒。顾维崧抬头,见窗外果然有火光。他立刻奔到门外,转眼打开大铜锁,推开门,乍一见走廊里黑烟滚滚,呛人的黑烟直扑面而来。
他一下子关住门,回头,见许琳娜已经打开窗户。
窗外,不远处几个房子着火,多人拎着盆桶等物乱跑着救火。窗外一片空地倒是好端端。
许琳娜未及爬出窗,顾维崧已冲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轻易跃窗而出。
孙娇茜亦被嘈杂声惊醒,抬头见窗外火光,当下跳下床推开门,却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当下关上门,赶紧跑去拿了装银元财物的包袱,略了犹豫,将包袱打开,那枚红玉手钏——顾维崧送给她的唯一一件首饰,戴在手腕上。然后披上衣裳,搬张凳子到窗前,先将装有银元的包袱扔出窗,再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笨拙爬出。
刚刚在地上站稳了,她一抬头,看到火光照耀中,抱着一个“瘦小姑娘”的布衣男子高大身影。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布衣男子将怀中“瘦小姑娘”放在地上,兀自紧紧拉着对方一只手。
“救火——救火——”
好几个布衣男子拎着水桶脸盆等物,跑来跑去到处泼水。两个人,一个拎着铁皮桶,一个端着铜盆,奔到抱着许琳娜的顾维崧左近,二话不说,将各种手中桶盆对准他泼来。
紧拉着许琳娜的顾维崧,却是身手异常矫健,一脚一个,将两个奔至左近的陌生男子全都揣飞出去,两人手中有明显草药气味的盆桶,也全都飞了出去。
只听得一个女人一个惊叫,顾维崧下意识回头,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被飞出的铁皮桶撞了腿,一跤重重摔倒。
他不由得一呆,在火光下盯着那个女人看。对方捂着大肚皮,脸现明显的痛苦之色,也抬头看向他。
重重摔倒在地的孙娇茜,忍着肚子里的剧痛,喊:“维崧——”
顾维崧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孙娇茜,还是如此情景下,还是被他亲眼目睹身怀六甲孙娇茜在自己面前重重摔倒的一幕!
在他恍惚的刹那间,一直被他紧紧拉着手的许琳娜突然低头在他手臂下重重咬下,咬得够狠,竟然在他手腕上咬出血来,顾维崧一惊一痛,竟然放手。
几个布衣男子一窝峰抢上,将许琳娜拉到一边。
顾维崧脸白如纸,想果然是许家人设下的圈套。眼见着许琳娜被他们抢回……他转眼奔到孙娇茜身边,一把拉起她,同时伸手,手中枪,对准许琳娜。
许琳娜被推到多名布衣男子身后,这些扮作平民的许家手下,个个手持枪,对准顾维崧。
却是谁也不敢贸然开枪。
顾维崧拉着孙娇茜,头也不回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娇茜:“报纸上说你来了崇明岛,我看到报纸,就来找你!”
她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顾维崧唉一声:“你这么大肚子,还在外面乱跑!”
他拉着她,举着枪,步步后退,退到客栈后院马厩中,几匹马儿都被火光惊得乱踹乱跳,只是被拴死在马厩中,却是无法逃离。顾维崧对孙娇茜道一声“闪开些”,举着枪兀自对准许家诸人,另一只手拿出贴身的刀,挑中最高大一匹马,割裂其缰绳,翻身而上,踢脚连踹马肚子几踹,迫得惊吓中的马儿安静下来。
孙娇茜奔来,死死抓住马缰绳,道:“带我一起走!”
顾维崧正待拒绝,却一眼看到她抬头望向自己的眼神。
拒绝的言辞,终究没能说出口。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马背上,坐在自己身前。
顾维崧举刀在马臀上轻扎一刀。马儿嘶鸣,扬蹄狂奔而去。
二小姐被顺利救下。
几个人护着二小姐。又有几个人,纷纷骑马,呼唤着同伴,追逐顾维崧而去。
孙娇茜艰难坐在颠簸的马鞍上,忍着腹中剧痛,回头问他:“那个姑娘是谁?”
顾维崧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她是在问“许琳娜”,当下简短回答:“是许家二小姐,我将其挟为人质,才一路逃到崇明岛。”
孙娇茜解开心中一个疑惑,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打伤了许家的陈少爷?”
顾维崧继续回答:“我本来要杀白蝶菲,陈兆轩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结果白蝶菲没杀成,反而将误伤这位陈少爷。许炳元视他如亲儿,我伤了他,许家岂肯善罢甘休?”
孙娇茜捂着肚子,喘气道:“原来你要杀白蝶菲,却又何必……”
顾维崧咬牙道:“我妹妹妹夫惨死雪地中,我娘也是死于非命,如果不是她处心积虑害我们顾家,顾家何至于到今天这般田地!”
如果不是白蝶菲,现在的他,定然还是富贵少爷,何至于到如今——亡命天涯!
孙娇茜不作声,只是捂着肚皮强忍着。
顾维崧痛悔道:“当初我瞎了眼,为什么宁愿相信她的连篇谎话,而不是你的肺腑之言!”
孙娇茜突然痛哼了一声。
顾维崧低头,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颤抖,惊道:“你……你不会是……”
“之前在客栈重摔了一跤,又心绪不太平稳,结果这死丫头,还有两个多月,她竟然就要提前出来了!”
孙娇茜回头抱紧顾维崧,在颠簸的马背上,痛声道:“维崧怎么办?我像是真的要……要临盆了!”
顾维崧伸手一摸她衣下,果然一片浸湿!
他急勒马。四下里一张望,道:“那边有点灯火,应该有人家。咱们赶紧过去,起码去个有人家的地方!”
他策马奔去,不多时,奔至一小小村庄。
夜空,响起了阵阵闷雷。
村庄中乌漆麻黑,只有一家点着灯火,顾维崧策马奔去,奔至门前,将孙娇茜从马背上小心翼翼抱起,让她倚着自己的臂膀勉强站着,然后大力拍门。
不多时,见门打开,一个边举油灯边挖鼻孔一咧嘴露出一嘴大黄牙的干瘦男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
顾维崧看他肮脏的样子,略一犹豫,想要不要再回头找另一家。
又一个穿着洁净青布衣裳的妇人走来,相貌倒也周正,一眼看到孙娇茜脸白如纸且冒冷汗的样子,再一看她身下衣裤浸湿大片,当即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孙娇茜道:“太太您这是要临盆了吧。唉呀,这黑灯瞎火的,得赶紧找稳婆呀。”
远处,多人马蹄声。
顾维崧脸色一变,不再犹豫,将一大把银元——约二十多枚,悉数塞在洁净妇人手里,张口就道:“我太太半路上突然要临盆,麻烦借屋子一用,还麻烦这位帮忙请个稳婆。这些大洋,不知够不够?”
妇人未及答言,旁边丈夫一把抓过银元,笑得露出满嘴黄牙,点头道:“足够足够,我婆娘屋子干净得很,厨房里还有烧开的热水。我这就叫我婆娘去请村那边的稳婆!”
顾维崧听着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点头:“如此有劳二位了。我有急事赶路,姑且让太太暂居贵地。叨扰了。”
他说完将孙娇茜推到妇人那边,就要离开。
孙娇茜一把抓住他,忍着剧痛急道:“维崧,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顾维崧将她拉开几步,在她耳边道:“许家人还在后面,我伤了陈兆轩又挟持了他们二小姐,总之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他匆匆说完,又提高声音对她道:“等我,等我以后有一天,回来接你和孩子!”
头顶上闷雷在响,突然一阵闪电,照亮了他和她。
他看到她眼中的苦痛与深情;
她也看到了他望向她那不舍的眼神。
她一直爱着他,毋庸置疑!
而他,也在这一刹那间明白过来:他其实也爱她!
顾维崧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用力吻着,吻得两个人都几乎喘不气来,才放开她,退后两步,重复道:“等我,等我回来,接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到时候再一起走!”
孙娇茜伸出手,又缩回,已然泣不成声——此时此刻,她知道她跟着他,只能成为他的拖累!
她忍着腹中的剧痛,强自支撑站着,看着他翻身上马。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光亮中,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是他望向她的最后一眼。
闪电消逝。
村民一盏昏黄油灯照亮了小片的黑暗,他和她却再也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顾维崧掉转马头,一言不发,就此策马离去。
孙娇茜痛哭失声,再也站立不稳,亏得身边妇人一把抱住她。
赌徒村民王二抓着满手银元,一路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说“运道运道,今日赌钱赢了一大把,半夜就遇财神爷有此好运道!”
只因为今晚赌钱难得赢了几百铜板,王二才半夜点油灯来回数铜板,不期望半夜“财神夜”敲门,一出手就是满手的银元。
王二将银元来回数数,整整二十七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旁边媳妇突然抓过两枚银元。
“你干嘛——”王二还想抢。
媳妇吕氏道:“人家的钱,是因为给人家太太生孩子用的,没钱,请什么稳婆!”
孙娇茜躺在被吕氏铺了新床单的炕上,开始惨叫。
惨叫声惊醒这家熟睡中的五岁儿子小君,揉着眼睛问爹娘出什么事。
吕氏拖过儿子,说:“这位姨要生孩子了,你帮忙看着,不准你爹靠近!”
然后吕氏将年幼儿子和孙娇茜锁在一间屋里,自己拿着两枚银元匆匆出门请稳婆。
闷雷滚滚。
吕氏连走三个村子,两个稳婆,一个因为白日里嫁女儿喝了太多黄酒醉成一摊烂泥叫都叫不醒;另一个,早两三个时辰前就赶去另一家接生了。
“怎么这么不巧!”吕氏心急如焚,但想到自己外出走这么久,那位太太独自在家里,就一个五岁小孩在旁看着,终究也不成!
她无法,只有怀揣两枚银元,匆匆奔回。
没进屋子,就闻得血腥气,赶紧打开门,儿子小君一头扑她怀里,哭喊道:“娘,好多血……这位姨,流了好多血!”
产妇身下,大滩大滩的污血,从炕头,流淌到地上。
孙娇茜喊得喉咙都嘶哑了,抬头嘶哑着嗓子对吕氏道:“我……我怕是不行了……”
吕氏立刻道:“我去端热水!”
她奔出房门,到另一间房没找到丈夫,问儿子小君紧跟其后。吕氏回头问儿子:“你爹干什么去了?”
小君抬头道:“爹说女人生孩子最晦气,还有血光,会连累他输钱。所以爹到村另一头的五叔那里睡觉去了!”
吕氏一跺脚,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将怀中两枚银元交给儿子,道:“去五叔那里找你爹,说那位太太大出血,要赶紧请郎中,让他拿着这两块银元去郑村那里把郎中请来,人命关天,快去叫你爹请郎中!”
小君一点头,拿着银元,飞跑而去。
吕氏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赶到产妇房,还没进门,就听得门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在门外乍听如此惨声,惊得险些将整盆热水打翻在地!
顾维崧纵马狂奔,却仍然能听到身后众多追兵马蹄声。
电闪雷鸣,海涛声也越来越近。
一人一骑,很快到海边。
顾维崧一眼看到海边孤伶伶一艘渔船,船附近,一幢小屋,小屋外,晒着一张渔网,网上悬挂着一排晒干的海鱼。
他纵马赶至小屋门前,翻身下马,一手握马缰绳,一手猛拍门。
木门打开,一张苍老的脸先出现,然后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在老人身后探头探脑。
顾维崧嗅到对方身上渔民才有的鱼腥味儿,当即开门见山:“我出钱,你们现在立刻用船送我到海对岸的寅阳或者启东!”
老渔民抬头望一眼天色,道:“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待会儿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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