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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一世清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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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璟言回到别墅时,握着手杖的那只手在微微发着颤。刚刚步子走得太急,医院的地又滑,终于不可避免地伤到了脚。
他回到卧室,将手杖扔到一边,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抛在了床上。这么多年,他还是不太习惯身边随时都要带着那个东西,也从来没有习惯过所有的行动都要借助一种工具才能完成。
他沉默地望着天花板,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还是一动不动。直到头顶的灯陡然一亮,他才伸手遮住了脸。
“Michael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陆世钧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时璟言适应房间里的光线后,才将手移开,没去看陆世钧的表情,而是直接说:“给我来支烟。”
陆世钧一怔,随即皱眉,“不行,忘了你不能吸烟吗?你已经好久没有抽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时璟言从床上坐起来,似乎早就料到陆世钧不会给他。只是耸耸肩,很不经意的语气,“那就算了。”
“你去见她了?”陆世钧问。
果然,时璟言的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身上的西服已经有些皱了,却仍不掩他的俊朗,五官深刻而棱角分明,此刻在灯光下,漾出一丝连他自己似乎都没察觉的柔软。
“不太放心,就顺便去看一看。”
“你的看一看用去了两个小时。”陆世钧出声责怪,“这里不比美国,行踪要注意保密。这样不顾后果地出现在医院,万一被媒体抓住,这些年刻意隐藏的行踪肯定会泄露出去。而且……不是下定决心要忘了她吗?”
时璟言低着头,黑发的阴影遮着眼睛,形状姣好的唇瓣一张一合,“我很小心。而且,她应该也不知道我去过。”
陆世钧抿唇,没有说话,更不知道如何将这个话题接下去,“接任的事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时璟言点头,“嗯。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安排这件事吗?”
“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只是……担心你会改变主意。”时璟言见到叶锦欢后,肯定会变得不对劲。陆世钧虽然早已经准备妥善,可还是担心会有变数,“知道回国之前那一次你喝醉,和我说什么了吗?”
时璟言扬眉,显然忘得一干二净。
“你跟我说,哪怕只有一刻,你会感觉到她爱你多过你爱她的错觉,那就足够了。”昨天看到锦欢来找他,陆世钧也有些吃惊。虽然时璟言表现平静,但曾经那么深刻的感情怎么会轻易变质?
接任辰星董事长的话,势必会经常和锦欢见面。如果他没准备好,陆世钧也不敢冒险。
想起昨天,还有今天在病床上看到的那张苍白瘦弱的脸,时璟言明白陆世钧的顾虑。
原本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是真真正正面对面的时候,那种想要拥有她的欲望与几年前相比,丝毫不少。
所以,他佯装平静,幸好,这点演技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最后,他对陆世钧只是一笑,“这是两码事,公事和私事我还能分得开。”
几天后,锦欢收到了辰星高层人事变动的通知。
这几年,辰星也换过几位领导,只不过每次更换都是大张旗鼓,几家大媒体全部到场,生怕别人会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公司似乎改变了策略,邀请函上明确表明了只是私人聚会,不会有任何记者参加,入场的人甚至不准携带手机。
别墅里,锦欢换上前不久刚刚定制的礼裙,沐非和化妆师在一旁帮她打理。
锦欢的锁骨很美,所以衣服大都是抹胸式的设计,露出一大片细白的肌肤。
沐非却摇摇头,“要不换一件吧,这件裙子好像肥了许多,我怕你一旦不留意,走光就麻烦了。”
的确,她现在瘦了好多。不过选来选去,最终还是穿了这一件,因为之前所有量身定做的衣服,现在全部穿不了了。
宴会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锦欢才步入会场,这就是身为大牌的特权,即使高层事先声明所有人要提前到场,但她依旧可以我行我素。不是因为错过了时间导致迟到,而是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最好的,总要留在最后出场。
和锦欢一同前来的,还有如今辰星的一哥牧可勋。
时璟言隐退后,牧可勋成为辰星唯一可以培养的男艺人,不过他倒也努力,成功上位,如今和锦欢的关系也很好。
公司里一直流传她和牧可勋的流言,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之前牧可勋曾经在很多人面前谈起过她,那时候她还不算出名,就已经得到了牧可勋的关注。后来他们两个人都成了辰星的中流砥柱,这种谣言似乎就变得更加可信了。
锦欢对于绯闻早已经司空见惯,也懒得向他们解释。
除了锦欢之外,没有人知道,牧可勋其实是个gay。当初到处打听锦欢不过是障眼法,为的就是将来真相曝光的那一天,还能用这件事来挡一挡,有个说辞。
锦欢还见过牧可勋的亲密爱人,他是圈外人,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非常亲密,默契得让人羡慕。
沈玮君带着助理清月走到锦欢他们面前,相互打了招呼。沐非如今在公司众多经纪人中,算是很厉害的人物,再加上她跟的是辰星一姐,所以连清月这种老牌经纪人见到沐非,都要客客气气的。
“对了,你们听说高层大换血的事了吗?”沈玮君从服务生的盘子里拿过一杯香槟,动作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锦欢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可能是这几年她对所有的事都兴致缺缺,沈玮君对她冷淡的性子也见怪不怪。
可牧可勋倒显得很八卦,问:“好像说是换了三位大佬呢。”
“岂止这样。”沈玮君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似乎很可靠,“听说辰星最大的那一位退休了,要将辰星交给唯一的儿子管理呢。”
“真的?”牧可勋吃惊地瞪圆眼睛,然后似乎被沈玮君奇怪的眼神刺激到,才发现自己形象全无,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来辰星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到过最上面的那一位呢。”
“这有什么新鲜?辰星除了几位元老,没人见过他。听说好像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里办公,为人又低调,算是半隐退吧。这次把辰星传给儿子,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沈玮君有些担心地说。
牧可勋也沉默了,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目前是辰星最炙手可热的男艺人,实在不用想这么多。
锦欢百无聊赖,在娱乐圈这几年,她最讨厌两件事:应酬和参加聚会。对于艺人来说,无论男女,酒桌上应酬是在所难免的,而她如今的好酒量也因此而来。至于聚会,以她现在的身份,很多邀请都可以拒绝掉。只是这一次是自家公司的邀请,又是新领导上任,她不得不来。
“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锦欢问沈玮君。
“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听说人都还没有来齐。”沈玮君回答。
又过了二十分钟,那些人才陆续出现。有锦欢熟悉的,也有她从没见过的。宴会大堂零零散散站了二十几个人,锦欢和沈玮君等人就站在正中央。
总监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深色西装,领口系着一个英式小领结,象征性地用金属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几位高层出现后,宴会一下子安静下来,悠扬的钢琴声也停了,只等着领导开口讲话。
“大家今天过来应该都知道,辰星有一些人事变动……”总监滔滔不绝地将三位新来的高层介绍给大家,锦欢没有仔细听,只是在众人鼓掌的时候也跟着拍拍手。
其实锦欢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身上这件裙子上,因为礼裙有些肥,就让造型师在里面别了一个别针以防裙子会突然溜下来,而那别针一直在扎锦欢的背,很不舒服。
实在忍不住,锦欢转过头对身边的沐非说:“沐非,能不能帮我把别针……”
“拆下来”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沐非狠狠倒抽口气的声音,会场寂静得像是没有人呼吸一样,很是诡异。
锦欢纳闷地顺着沐非的视线望向舞台中央,在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时,也呆住忘记反应。
时璟言以一种十分震撼的方式出场,相信此刻会场里除了几位提前就知晓情况的高层,所有人都在时隔四年后意外于此地再见到这个男人,显得吃惊不已。
他缓缓走进光影的范围,明亮的碎光落在他的脸上,眉心间镌刻着无边魅力。穿着西装的他总带给人一种风流优雅的气质,他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任所有人将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她恍然觉得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在安静的时候,会这样吸引人的目光,近乎痴迷。
“时璟言先生大家应该很熟悉,其实时璟言先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辰星最大股东、董事长时骏的独子。这四年时先生从娱乐圈隐退,专程到美国学习管理,如今学成归来,辰星也由时骏先生正式转交到时璟言先生手里……”
时璟言出现后的前五分钟,没有人说话,似乎都被这个戏剧性的场面震得完全没有反应。而后五分钟,大部分人表现出欣喜,毕竟在他们眼里,时璟言是辰星乃至娱乐圈的传奇,无论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归来,他们都支持。而一小部分人则偷偷将视线移到锦欢和颜若冰身上,毕竟四年前的绯闻事件闹得很大,辰星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颜若冰在时璟言出现后,脸色很不好看。同样的,锦欢也是。
这件事,他竟然能瞒得这样久,藏得这样深。
和他相处一年多的时间,她竟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辰星大老板的独子……
原来他是这样的身份。
“你还好吧,锦欢?”牧可勋注意到锦欢苍白的脸色,好像她随时要晕倒一样。为防止她真的会倒下,牧可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稍稍将身体向锦欢靠了几分,给她支撑。
锦欢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
为什么每每在她以为自己很了解时璟言的时候,总会有下一个“惊喜”在等着她?本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她都会努力回到他身边,却在这一刻猛然发现,其实自己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他对自己的家庭缄口不言,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也没想过,他竟会是这样的出身。不过,她也没有理由怨他不是?因为当初她也没有坦白过她的身世,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江茹锦是她的亲生母亲。
隐约能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锦欢抬起头,不出预料地撞进时璟言的眼底。
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比什么都锐利,却也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风华。他只要专注地看着你,便如芳华一现的昙花般美艳,能勾魂摄魄。
锦欢轻轻推开牧可勋,“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哦,好,你自己小心点。”牧可勋也是聪明人,连忙放开锦欢。在时璟言出现后锦欢就变得奇怪,再加上他刚刚揽着锦欢时,台上射过来那道阴沉到令人心惊的视线,他再迟钝,也明白了那个传闻并不全然是谣传。
锦欢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于是一进卫生间就让沐非将她背后的别针取了下来。
沐非不太放心,“裙子太肥了,只能勉强挂在身上。你如果动作大一些,真的会溜下来的。”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而且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先离场,我有些累了。”
“好吧。”沐非一边为锦欢摘下别针,一边迟疑地问道:“锦欢,你知道时先生他是……”
知道沐非要问什么,锦欢干脆摇头,“不知道。”
“天,没想到时先生来头这么大,真是吓死我了。陆哥也真是的,一点口风都不漏,至少暗示一下,让我们今天有个准备。”
沐非有时候真像是长不大的孩子,锦欢轻声笑了笑,“这样的身份肯定要保密的,更何况是对他这种没有丝毫隐私的人来说。而且你我又不是辰星的股东,人家也没有义务告诉咱们。”
虽然说得明白,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她和时璟言曾经那么亲密,他却也像是瞒着外人一样瞒着她。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只是很不喜欢他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性子。
不过,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什么都不说,彼此都尽力瞒着对方,过了多少年之后,才弄一个迟来的真相大白。
也就只有他们这两个极品才会做出这样可笑又可悲的事来。
等锦欢打理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开了,她走到阳台想要清静一下,一路听到的都是时璟言的消息。
真是很奇怪,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时璟言的腿。
也许是自身光芒太过耀眼,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缺陷吧?
其实所谓的阳台只是连接花园的一条通道,但因为是石子路,女士从这里经过时高跟鞋的鞋跟经常会陷进石子的缝隙里面,所以这里极少会有人来。
至少,辰星每次在这里举办宴会,锦欢都会躲到这里,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人。撩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漆黑一片,锦欢首先看到的是两点猩红的火光。前方拥抱着的两个人见到锦欢脸色大变,迅速分开。
光线由明转暗,锦欢眯了会儿眼睛才勉强适应黑暗,她看清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卢颖儿,另外那个男人是辰星的新人,不过她也认识,陆翌晨。
陆翌晨应该是觉得尴尬,立刻低着头从锦欢的身边走过回到会场。
卢颖儿等陆翌晨离开了才回过神来,嗫嚅地叫了一声:“锦欢姐。”
说起来,锦欢和卢颖儿几乎是一前一后进的公司,只是锦欢如今已经是辰星最大牌的女艺人,而卢颖儿还在二三线女星间徘徊。
“锦欢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锦欢淡淡嗯了一声,视线随后落在卢颖儿的手上,“还有烟吗?”
卢颖儿刚抬起脚,听到锦欢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赶紧从昂贵的香奈儿手包里拿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交到锦欢手上。
“谢谢。”锦欢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别跟沐非说。”
卢颖儿明白锦欢的意思,沐非反对锦欢抽烟的事在公司里也不是什么新闻,又恭敬万分地向锦欢点点头,迅速离开。
抽完一支,很快又点燃第二支。只是这一次没有刚刚抽得那么急,极其缓慢地吸一口,然后又以相同的速度吐出。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明灭闪动,有时候锦欢觉得自己爱上香烟并不是因为对尼古丁上瘾,而是喜欢欣赏烟雾在空中浮动和湮灭的画面。
记得第一次抽烟还是因为好奇,她看时璟言经常会叼着香烟,姿态充满美感,于无声无息中透露着十足的诱惑。她小时候在电视上也会看到老上海的交际花用兰花指夹着香烟的镜头,就觉得很羡慕,直到后来看到时璟言抽烟,那些镜头统统变成了小儿科。
可能是急于长大成为和他一样成熟的人,所以也想尝试。第一口就让她吃尽了苦头,那么难受的味道怎么有人会喜欢?可是现在,她却爱上了,并且再也丢弃不掉。
每次见她抽烟,沐非都会摆臭脸。其实她没有去吸毒已经很克制了,娱乐圈是瞬息万变的地方,明星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其实在这个行业里,演员才是食物链的底层,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很多人都采用了不同方法来解压。后来她也明白了时璟言当初为什么嗜烟如命,一如她现在这样,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支撑罢了。
身后一阵脚步由远及近,步伐没有规律,然后她听到了窗帘被撩动的声音,但还是没有动。不管是谁,看到她在这里,是不会打扰她的。
但身后的人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锦欢觉得疑惑,可还没转过身,指尖的香烟就被人抽走。
如今在辰星,就连沐非都不敢对她这样,锦欢有些生气地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也许是察觉到她奇怪的眼神,时璟言自己也愣了愣。他抿着唇,下巴现出刚毅的线条。不过很快还是若无其事地将香烟碾灭,随手顺着阳台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然后,沉默地转身。
眼看他要离开,锦欢心里猛地一紧,再也顾不上什么姿态礼仪,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她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间变得僵硬,却没有推开她,她的心脏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他一定感觉到了她如雷击般狂乱的心跳。
面对他时她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不用脑子。上次冲动地跑去他家门口堵他,可真能和他说上话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当时她就应该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死活也不松手。然后再慢慢把心情说给他听,不管他想不想听。可她却只是傻气巴拉,光秃秃地说一个对不起。
人家说爱情会拉低人的智商,果然是真的。
时间似乎停在这一刻,她全身都在颤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这四年你过得好不好?一定很不好吧?那天见过陆哥之后,我会做噩梦,每天都会梦见你了无生气地躺在医院病床上,孤孤单单,只有你自己。四年前和你说的那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如果说我想收回它,会不会已经迟了?”
他的身体火热,是她熟悉的温度。只是他身上的味道有些陌生,像是晨光洒落在布料上清清爽爽的味道,反而是她身上如今带着浓烈的烟草味。
“知道吗?有些人,跟你完全不相像,我却总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你的影子。一个举动,一个眼神,都会让我难受。后来我才明白,他们都不是你,我只是在找借口回忆你,我只是借着那种痛苦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思念你时的感觉。沐非怕我难过,她说要将悲愤化作动力,努力在娱乐圈闯出名堂,到时候不怕没有人喜欢我。可是我想告诉她,他们都不是你。不是你,千千万万的人,都是过客。”
她说了许多,毫无重点,只是想把这些年的想法一股脑地倒给他。而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让锦欢有些丧气。
她深呼吸,语气明显软了许多,“我不否认当初和你在一起有江茹锦的原因。那时候我只想着要成名,否则我真的找不到能支撑自己生活下去的理由。我可以从江茹锦手中抢走你,可是绝对不能喜欢你。所以当我察觉到自己对你动了感情,我就慌了。我怎么可以喜欢自己……母亲的男人?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听我说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我有那么肮脏的想法。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你推开。”
然而,那也成了这一辈子她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我讨厌你。”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当时她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对不起,时璟言,这声道歉不是因为害你出车祸,而是抱歉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却始终不敢承认……我也喜欢你。”
除了背台词的时候,她好像从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说完,她的脸贴在他的背后,微微喘息。
今天的月亮很圆很大,难得的大晴天。星星稀疏,仅有的几颗星像是碎钻镶嵌在画布上。会场里悠扬的钢琴曲此刻似乎飘得很远,就像是两个世界。
他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盖在她围拢在他腰间的手上,然后一根一根地掰开。
察觉到他的举动,锦欢的两只手却抱得更加紧了,但终究不敌他的力量。他没有弄痛她,只是很轻易地把彼此分开,就像是将她的身体和灵魂分割开一样。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他的薄唇在她眼前一张一合,始终是很清冷的眼神,“都是过去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可以做很好的工作伙伴,辰星的未来还需要叶小姐的努力。”
她呆滞地看着他,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客气,甚至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同她讲话。
他转身刚走出两步,又忽然折返回来,把她放在阳台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放进自己的口袋,“这种东西不要再抽了,影响健康,而且也不利于艺人的形象。”
锦欢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又要走,可脚步停了又抬起,然后又落下,如此反复了很多次,锦欢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声。他忽然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胸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之前还扎着的领带不知被他丢到哪里。
锦欢一头雾水,脑子也不灵光,愣愣地盯着他伸过来的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干脆直接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指尖碰到她肩部的肌肤时,锦欢绷直了身体,偷瞄他,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多去做一些合身的衣服,如果赞助商那里搞不定的话,公司可以出钱。”离开前,他这样说。
他说得没头没尾,锦欢还是没明白过来。直到低头望了望自己胸前,轰地一下血液上涌。
如果衣服再往下一寸,估计就真的应了沐非说的话——走光了。
沐非看到锦欢身上披着的外套愕住半晌,不过什么都没问。她应该知道这外套是谁的,毕竟方才时璟言还穿着它在舞台上走了一圈。
虽然时璟言说的话让她不好受,但比起之前她曾经对他说过的,简直不值一提。这样一想,也释怀了许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都是他主动居多,所以现在他完全摆出一副陌生人脸孔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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