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本)漂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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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片段。
　　只是那句话，让我觉得。
　　这个世界，从此失去了色彩。
　　……
　　是不是我太矫情？
　　是不是我太患得患失？
　　……
　　也许归根到底，只是我太脆弱。
　　……
　　惨白的餐桌，没有味道的寿司，无论怎么咀嚼，都咽不下去。
　　然后那团寿司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泪腺，眼睛立刻就有了酸涩的感觉。
　　……
　　喉咙里卡着寿司，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可是这样，却恰恰能掩饰我的哭腔。
　　……真不可思议啊……
　　我强迫自己去笑，然后对他说，祝你，旅途愉快哦。
　　……
　　其实还想说些什么，比如中国女孩子很漂亮的，看到喜欢的要勇敢去追哦。
　　……可是说不出口。
　　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那个时候店里只有我，山本，山本先生三个人。
　　……
　　终究想把自己的笑容留给山本。
　　虽然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笑起来也不好看。
　　……
　　很快说完话，很快交代完事情，很快地承诺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会从纲吉那里借笔记帮你补笔记，很快地回绝他的抗议，很快地解释，只是抄点笔记什么的不累的。
　　……
　　然后塞完寿司，喝下一杯水跑开。
　　……
　　而每一次，山本给我倒水的细节，我都会记得。
　　他总是很细心。
　　他总是挂着粗神经的笑容，做些细腻得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比如我埋头边写题便塞寿司，偶尔吃噎了的抬起头的时候，他便会递来一杯水。
　　如果是热的，他一定会吩咐我，要我吹凉了，小心点喝。
　　如果是温的，他一定会催促我快点喝，别放凉了。
　　如果是冷的，他一定会单线条地跟我解释家里暂时没烧开水，然后问我是不是急着喝。一般我都会点头，因为是吃噎了。
　　然而，记忆里又一次，是点头的。
　　然后他很认真地把水杯捂在手里，好一会，才把带着点暖暖温度的水杯送到我手里。
　　……
　　无论是什么温度的水，他都会小心地弯腰递给我，或者，是每一次都放到我伸手便能够到的位置。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的永远都会是杯身，然后把杯柄的一侧转向我。
　　有时候我伸手握住杯柄时能触碰到他温暖的手指，心跳便这样漏掉了一拍。
　　所以即使噎得难受，我也努力让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去喝杯里的水。
　　很珍惜地一口一口喝，觉得每一口都能喝出幸福的味道。
　　……
　　也许，我便是这样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
　　因为被宠坏了，所以……变得很脆弱。
　　……脆弱到，连你到中国去两周的消息，都无法忍受。
　　……
　　我落荒而逃。
　　一直跑到十字路口的拐角，躲在墙壁投落的阴影里，软软地靠在墙上。
　　眼泪滑落下来。
　　我的身子也顺着墙向下滑，然后蜷成一团瑟缩在一起。
　　终究，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终究，还是放纵自己哭出来了。
　　终究，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懦弱了。
　　……
　　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问题，你想……和谁一起看烟花呀？
　　……
　　我想，和山本一起……看烟花呢。
　　……
　　我哭得泪眼朦胧地睁开眼，恍惚地望了眼天空。
　　在那个瞬间。
　　璀璨的烟火，燃烧在整片天空里。
　　金色的，碧色的，橘色的，火红的，紫罗兰的……各色的烟花，交织在一起，布满了整片天空。
　　那明亮的烟火，照亮了我的脸庞，也照亮了我所在的角落。
　　……
　　我惊呆了。
　　……
　　然后，慢慢地，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
　　……
　　也许，山本现在也跟我一样，在看烟花吧……
　　……
　　虽然隔了挺远，也没坐在一起。
　　但是……
　　……好歹，好歹……
　　这个心愿，算是……实现了呢。
　　想和……山本一起看烟花。
　　……
　　我的笑容慢慢舒展，心里，也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平缓地落在心底。
　　这样，挺好了吧。
　　……
　　一直仰望着烟花，脖子有些僵，微微垂下头时，看到自己的影子。
　　在烟花的光芒，被拉得好长好长。
　　我忽然起了玩手影戏的念头。
　　……
　　然而，我惊讶地注意到。
　　在我的影子上，还有一个拉得长长的影子。
　　……
　　那像是一个高挑的少年。
　　……
　　……
　　山……本？
　　……是……你吗？
　　我的身边没有人，我知道……那个少年站在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墙边。
　　若不是这场烟花，他大概，也看不见我吧……
　　……
　　口袋里新买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有些惊慌地接了电话。
　　……
　　“……喂？”
　　“琛吗？”电话那头是少年温暖而爽快的声音。
　　“恩……恩……”我捂着嘴，眼泪再次决堤。
　　“去中国，是四天之后的事。明天，我应该和父亲出去办手续做些准备。”
　　“恩……”我安静地听着。
　　头顶上，一朵一朵美丽的烟花，仍然开在黑夜中。
　　如此的绚丽，如此的夺目。
　　“所以，还剩下的三天，我们都去请假吧……然后，一起玩三天。”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轻轻的声音。
　　一朵朵的烟花，仍在头顶盛开着。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再次望向那个拉长的影子。
　　……
　　那个少年，手里也握着，像是手机的东西。
　　……
　　……
　　“琛？……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
　　我已经泣不成声。
　　……
　　“琛，我们说好，不见不散哦。”
　　电话那头，又传来山本宽慰的声音。
　　……
　　……
　　“恩……不见……不散……”
　　最后一朵烟花，消失在天际。
　　山本是等着，等我先挂断的。
　　……
　　我在角落里，哭了又笑了……狼狈地，却又幸福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
　　——————————————————————————————————————————
　　夜色蔓延的花园里，长发女孩皱着眉看着一片混乱的景象。
　　“喂喂店主，你不会把这些都丢给我对付吧？”
　　梦邪指着一地的废旧烟花筒，头疼地扶着额角。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我要回去看女儿，交个你了）
　　“你会被人诅咒的，绝对会被人诅咒的！而且我绝对不是第一个诅咒你的！”
　　梦邪听了猫语，一时气结，干脆双手叉腰，把路一拦。
　　“店主，想溜回去的话，先过我这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小梦你舍得打我吗）
　　“怎么不舍得啊你这混蛋店主！”
　　梦邪一哼，干脆一掌从猫头上扫过去。
　　……
　　然后，小猫的头上……就少了一撮毛。
　　黑猫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黑猫两腿直立起来，用两只小爪子摸了摸自己脑袋，当摸到头上秃了一块毛时，立刻发出更大分贝的惨叫。
　　“喵喵喵喵………………”一连串的“喵”，梦邪听懂了。
　　那些个“喵”的意思，一次是。
　　“小梦你藏手刀了啊？！赖皮——”
　　“啊啊啊，毛没了啊！！！”
　　“小梦你让我怎么变回人样去见女儿啊————————”
　　“那就别见。”梦邪不在意地耸耸肩，把手刀放回口袋。
　　“喵喵喵喵……”有是一连串的“喵”。
　　而梦邪也立刻听懂了。
　　意思是，“你以前不用手刀的啊，怎么现在用了？”
　　“隼人送的。”梦邪点点猫脑袋解释说。
　　“反正，在毛没长好前就先戴帽子忏悔吧，忏悔一下你欺压店员的黑暗历史啊……”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小梦我要扣你工资）
　　“哼哼……”梦邪笑着去掏口袋。
　　“喵呜……”
　　我错了我错了，就你最凶了啊……我去收拾烂摊子还不行……
　　“恩，这还差不多。”
　　梦邪满意地点点头，于是也跟黑猫一起收拾起满地的烟花筒。
　　……
　　好歹，不算白忙活一场。
　　烟花的结束时间也掐得很准。
　　而且，最后，琛是笑着离开的。
　　不错呢……
　　梦邪笑着想，也许山本武会是个合格的女婿。
　　今天的表现很好，山本少年，我给你一百分！
　　
　　　　　　　　　　　　　　　　　　
那些血海里挣扎的日月
chapter　43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陌上琛习惯了不再以日记铭刻自己所走过的岁月时，当有一天她翻出了这个满是灰尘的日记本，她看到日记的时候，终究也只露出一个淡漠的苦笑。
　　很多很多年后的陌上琛，无论身心，都已经成长到了山本武无法相信的地步。
　　她就在山本武见不到的地方，独自成长然后绽放。
　　……
　　所以，之后的很多年，陌上琛都记得那三天的光景。
　　因为，那是所有灾难开始的前奏。
　　于是陌上琛也终究明白，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和汗水，她终究逃不出命运的轮回。
　　山本武去了中国，日子，也从惊涛骇浪变得平静无波甚至无聊起来。那之后，陌上琛再次成为了不说话的写题机器，仿佛之前那些开朗的笑容都只是她的伪装。
　　可是，在山本武离开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女孩一如平常，吃完寿司打包好明日的伙食，跟山本先生道别离开，临走时依旧露出灿烂的笑容并用力挥着手，直到拐过十字路口山本先生看不到的地方，女孩又重新安静下来，用淡漠的黑色瞳孔丈量着自己所在的世界。
　　于是，那成了灾难的起因。
　　那场灾难的开始，便是陌上琛选择了回自己家而不是就近去扶鸾家。
　　扶鸾是很称职的老师，同时对陌上琛而言，也是近似于大哥哥的存在，亲切温和，虽然，陌上琛心里对他也存在着怀疑。但是，扶鸾已经很清楚地说过，如果觉得自己一个人害怕的话，可以像之前那段时间一样，来他家安居。
　　但是陌上琛执拗地选择回自己家。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觉得没事住别人家不太好，影响不好吧……何况她无法全盘信任扶鸾。
　　陌上琛的家在四楼，那是栋挺破的楼，住的人不多，只有她以及房东太太。
　　因为破旧没人住的关系，房东已经多次打折，就差对半把房子租出去了，然而，是传说这房子盖在墓地上还是怎么，一直少有人问津。
　　所以到处找房子的陌上琛就捡了个便宜，三折租了一间小房子。
　　房东就住她楼下，但最近去探望亲戚了。
　　于是，整栋楼就住了陌上琛一个人。
　　有时候她自己想象这事，也觉得怪恐怖的。
　　……
　　我是理科生，才不怕什么怪怪！
　　……
　　陌上琛是如是安慰自己的。
　　的确，这个世界上，在现有科学领域范围内，暂时没发现什么鬼怪，不过的确，灵魂这种东西是存在的（身为理科生的孩子们可以理解成这是种电磁波，一种场物质，不过确切的说法还没有定论）。
　　然而，很多时候，人类会把其他的东西视为鬼怪。
　　……
　　比如……比如什么呢？家教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最接近于鬼，或者说，最接近于死神的存在呢？
　　……
　　陌上琛背着书包，如同往常一样爬到四楼，一边爬着楼，一边从书包里掏钥匙。
　　走上最后一节台阶，转身。
　　……
　　女孩愣在原地。
　　然后她颤抖着伸出手，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
　　大门是开着的，显然是被人……被人用利器砍开的。
　　而陌上琛走上楼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屋的血迹。
　　殷红的血液泼在地面上、墙上、天花板上，而走道里，横着两具尸体。
　　两具不完整的尸体。
　　……
　　但是面孔依旧能看得很清楚。
　　被血浸透的黑袍，以及缠满了绷带的脸。
　　……
　　除却那两具较完整的尸体，地上还散落着其他尸体残骸……基本上都可以看出，是属于复仇者的。
　　……
　　陌上琛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陌上琛不知所措地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只觉得晚上吃的东西全在胃里翻腾着。
　　第一个反应，是给山本打电话。
　　当她惊慌地掏出手机时，才忽然想到山本武已经不在日本了。
　　……
　　她要……怎么办才好？
　　……
　　女孩无助地瑟缩在墙角，脑袋里乱成一团。
　　她想过要逃跑。
　　但是……如果是复仇者的话，无论她跑到哪里，都没有用。
　　……
　　时间缓慢地流淌，流经女孩身边时，却仿佛放慢了脚步。
　　浓郁的血腥味一阵又一阵扑面而来，如果人有灵魂的话……不，人有灵魂的……那么，他们的灵魂，是不是已经分离了尸体，然后盘旋在空中盯着我？！
　　……
　　女孩惊恐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全身颤抖。
　　……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
　　房间里的景象她已经鼓不起勇气看第二眼，即使对血没有特别的反感，即使上辈子见血也不算少数，即使自己死时，半个身子被碾碎的惨象她也时时能回忆起，房间里如此残忍的分尸场景，也让她无法承受。
　　唯一两具算是完整的尸体也只有半个身子。
　　……
　　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复仇者伤成这样……
　　……而且为什么，是在她家里……
　　为什么那些复仇者……死在她家里？！
　　……
　　“喵——”
　　充满了腐尸气味的空气里传来小猫诡异的叫声。
　　女孩惊恐地抬起头。
　　看到的是身侧的黑猫。
　　……阿武。
　　女孩有些些微的宽慰……还好，你活着……
　　女孩伸手，想将黑猫抱在怀里，寻找一丝温暖和心安。
　　然而，当她伸出手时，她才注意到站在昏黄灯光下的黑猫此时全身是血。
　　粘稠的黑血，从伤口里冒出来，与蓬乱的毛发粘黏在一起，小猫的脑袋上有一个拇指大的窟窿，不知伤口有多深，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堵住，前爪上也有深可见骨的刀痕。
　　女孩只觉得心里一阵心疼和愤怒。
　　……
　　为什么对阿武也要下手……
　　……简直是……畜生。
　　……
　　然而让女孩惊恐的事情在后面，她注意到了小猫的眼睛。
　　两只蓝莹莹的眸子。
　　眸子里各有一个血色的花纹。…
　　鹰咬蝶。
　　……
　　那已经超过陌上琛能承受的极限了。
　　看到复仇者的尸体以及满屋血迹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些理智，克制自己不叫出声以免牵连到别人。然而当看到自己心爱的黑猫眼里那个符号时，陌上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
　　风给她的链子，挂坠便是那只血色鹰咬蝶。
　　紫木茶知道那个链子是一个警告。
　　六道骸告诉她别取下那条链子。
　　……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指向一个词：陌上桑。
　　所以，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设计好的么？！
　　连遇见了阿武，把它买回家当宠物……这也是设计好的？！
　　……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想不清楚了。
　　……
　　黑猫没想打女孩有那么大的反应。
　　接着它伸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脸血迹后忽然想到自己的眼睛……
　　“该死！”黑猫气急之下狠狠用爪子戳了戳自己脑袋，连忙追着女孩的背影奔了出去。
　　……
　　慌慌张张的女孩慌不择路地只想跑远。
　　黑猫极力想追上她时，已经晚了。
　　……“回来————”
　　女孩没听到。
　　然后是刺耳的声音割裂了天空。
　　女孩被迎面而来的机车撞倒，甩在几米远的地上。
　　“喂！你走路不看路吗！！”
　　骑着机车的少年也摔在地上，脑袋同样狠狠地砸在水泥地上。
　　只是索性他有头盔护着，所以还有意识。
　　女孩则没有那么幸运，已经摊在地上不动了。
　　少年急匆匆地奔过去，跑到一半却怔在原地。
　　“陌上？！喂——陌上！！”
　　……
　　那个少年正是骑车准备回家的狱寺隼人。
　　……
　　黑猫仍躲在阴影中，它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过去。
　　“交给隼人应该可以了。”黑猫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黑猫回头，正看到梦邪扛着枪坐在墙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手中的雕龙银枪在月光下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这块地方复仇者已经施了幻术，所以你看，他们还要来几个吧。”
　　梦邪向黑猫摊了摊手，随后从身边的黑帆布包里掏了掏，掏出一顶黑色贝雷帽丢给黑猫。
　　“啊拉？”因为施了幻术，常人也看不出端倪，黑猫也懒得说猫语，用自己最习惯的汉语跟梦邪交谈。
　　“他们又派人来了，刚刚收到小舞的密信，说让我们小心点。”
　　“哦，小舞还真是细心，只是复仇者的话还能应付的。”
　　黑猫用爪子勾起贝雷帽扣在头上。
　　随着一阵淡淡的白雾，原先黑猫所在的地方，赫然是个身材修长的长发男子。
　　淡青的衬衫，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形以及宽阔的肩膀，消瘦的面孔，柔软的长发，以及一双奇异的蓝眸。
　　如果除却他一身血迹的话，那是一个放在选美大赛上也能力压众美女的绝美男子。
　　然而，唯美的气氛很快被打破。
　　美男子带着帽子刚想说话，就一脸狰狞地握着脖子弯下腰来。
　　“……小……小梦……”
　　梦邪扯了扯嘴角，从墙头跳下来，顺势从口袋里拿了手刀。
　　“别乱动，我帮你解开。”
　　“那……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女婿送的我不会弄坏的。”
　　梦邪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随后，女孩麻利地动手，把李桑店主脖子上的猫脸子解了下来。
　　“给你，女婿送的好好守着。”梦邪把山本编的那条手链放回李桑手里。
　　……
　　说来也是，她们家店主几乎是完美的存在，就是偶尔会忽然神经大条忘点什么事，刚刚也是，忘了把眼睛恢复回来然后把琛给吓跑了，现在也是，变回人之前又忘了把脖子上的“项圈”接下来。
　　……
　　“小梦你刚刚没事吧？”
　　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李桑小心地把手链收好，随后询问梦邪。
　　女孩的白衬衣上也渐着血花，不过还好，那似乎不是她的血。
　　……
　　“怎么可能有事，总共只来了五个，你就一个人对付四个，你觉得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倒是你，打就打啊分什么心，非要弄一身伤出来么，被小舞看到我会遭她砍啊……
　　……
　　“呵呵，估计他们人手也不多了，来的只是最低阶层的。”
　　……
　　“来了。”
　　梦邪重新挥起长枪，挡在李桑面前。
　　“二八分，我八你二。”
　　“小梦你明天要约会吧？还是我八……”
　　“你要伤到哪了我也没好果子吃，你以为那个主控发起飙来是我能对付的吗？！”
　　“好好好……你八我二……”
　　……
　　夜色的掩盖下，两个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互讽了几句之后，各奔往一个方向，投入各自的战斗。
　　那就是陌上桑的对话方式。
　　无论接下来要打的，是怎样一种苦仗，他们都会这样笑着闹着，认真去度过彼此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别是否会成为永恒。
　　都是在血路里挣扎着长大的人。
　　谁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始终无法被自己掌控。
　　都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上战场的。
　　就如同李桑心里清楚，梦邪明天的约会是要泡汤了。
　　而梦邪自己心里更清楚，能否活到明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
　　不过，她还是满希望能活到明天的。
　　梦邪拿着枪以一对三面对着身高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复仇者时，心里这么想着。
　　毕竟这世界上她也有放不下的人。
　　狱寺隼人是个让她心疼的少年，如同一只暂未长大的雏鹰。
　　不亲眼看着他长大，长大到能让她放心的时候，她死不瞑目呢。
　　
　　　　　　　　　　　　　　　　　　chapter　44
　　李桑处理完最后一个复仇者后，急匆匆地向另一个方向赶去。
　　然而当他赶去现场想帮梦邪的时候，才看到一地尸体横七竖八地摞在地上，而梦邪本人此刻也头朝向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梦邪！！！”
　　李桑连忙冲过去，一把扶起摊在地上的少女。
　　“呜啊？……”
　　迷迷糊糊地，怀里的女孩睁开半只眼。
　　“店主，我好累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么……”
　　……
　　“你还真是……”
　　李桑舒了口气又把梦邪放在地上，“要睡也别睡这里，想把尸体当枕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