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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旧梦(灯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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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浮城旧梦
作者:灯火连天
内容简介: 

民国初年,他是北地九省赫赫有名的少年督军。 而她不过是他偶然救助的白俄孤女。 
他俯身看着她,捏着她的下颌,嘴角一抹笑:“想要为你父母报仇,这样怎么行呢?”
于是他将她豢养在自己的身边,亲自训练她。 
十五岁时他送她东渡日本,二十一岁时,她学成归来,一身媚骨,手段狠毒。 
他满意地看着她,亲手将她送到了那人的手中:“你的仇人是他,杀了他,然后……”
他凑近她,耳语般低喃:“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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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入梦

浅浅的睡梦中,似醒非醒间,我听到馒头的狂叫声,我用头轻轻蹭了蹭枕头,刚想要喝止它,就听到它的叫声猛然间转为呜咽,下一秒,床侧一塌,一具凉凉的身体贴上了我的后背。
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我想我一定是白天构思的太多了,产生了幻觉,心中这样想着,便僵着身子想转头。
耳边忽然有低低的笑声传来。
我脸上倏然变色,摒住呼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真的有人,在我身后。
那男人低笑着在我耳边呵气:“烟乔,你在装睡么?”
我心下大骇,烟乔?谁是烟乔?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起来,我瞪着眼前的黑暗处,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我……我……我不是烟乔……”
我的话音未落,下一秒,他的手掐着我的腰将我猛然掀了过来。
天旋地转之间,再睁眼时,便对上一张清俊阴沉的脸。
他狭长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嘴唇飞薄,紧紧地抿着。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我的脸颊缓缓游走,他的手指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带着微微的凉气,他低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烟乔,你又哄我,我怎么会认错你呢?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呢……”
我惊恐地看着他微微带着薄怒的眼,这黝黑的夜里,明明没有光,我怎么可能把他的脸看得这样清晰?以致于他因为皱眉而在两眉间攒起的细纹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更遑论他眼底的怒火。
他见我脸上表情惊恐,往下压低了身子,大手覆在我胸前揉捏:“烟乔,你就是烟乔……”
我的手下意识的撑在他的胸口间,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衣,他的身体一僵,他缓缓抬头看向我,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在拒绝我?”
他的眼神倏然变得幽黯起来,瞳仁里卷起小小的风暴:“烟乔?你拒绝我?”
我用力稳了稳心神,强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害怕,语气艰涩地说道:“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什么烟乔,我姓习,叫习冰!”
我不知道我是遇到入室强劫的了,还是遇到梦游症患者了。我不敢激怒他,只能忍着害怕耐心解释,只求他不要伤害我。
“你撒谎!”他的手握着我的肩膀,指着对面梳妆台上的镜子厉声喝道,“你看看你这张脸,你不是烟乔你又是谁!”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镜子里赫然一张女人的脸,容长的瓜子脸,下颌尖尖,高鼻深目,睫毛浓密卷翘,殷红的唇角上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及腰的黑色长发烫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大卷。
这女人一派的异域风情,俨然一个混血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吓得几乎晕过去,我扭头看着他,目露惊恐:“先生,那不是我……”
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伸手一把钳住我的下颌:“你还在哄我?”
他咬着牙看着我:“范烟乔!你是不是哄我哄习惯了!是不是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明明是你的脸,你竟然敢跟我说你不叫范烟乔!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么!”
察觉到他周身暴怒的气息,我挣扎着身子往后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不是……我……”
我的话未说完,他反手将我用力推倒在床上,身子猛然压了下来,他盯着我脸色惨白:“你再说你不是……”
“我……”我再一次试图跟他解释。
可是我的嘴刚刚张开,一个带着微微凉意的吻便重重压了下来。
我身上一僵,他盯着我的眼睛,舌尖狠狠地渡了过来。
陌生的男性气息瞬间充盈了我的鼻息间,带着一种硝石混合着某种烟草的香味扑天盖地地冲我袭来,我的头一晕,下一秒,他蓄势待发的某处强硬地埋进了我的身体。

  ☆、第002章 鬼交

我闷哼一声,猛地睁眼看着他。
好像是不满意我的失神,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明明我应该是立即将他推开,可是身体却惊人的空虚起来。
他吻我的动作放缓,一只手开始沿着我的腰线游移,最后轻轻落在了我柔软的胸前。
他嘴里低低地叫着:“烟乔,烟乔……”
他这一切做得实在太温柔,我嘴里忍不住低吟出声。
好像感知到了我的放松,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整个人忽然就有了温度,他用力地吻着我,下身的动作却毫不留情起来。
周围的一切渐渐虚化起来,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在这绮丽的幻境里一次又一次地沉沦,直到精疲力竭。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是被窗外花山茱萸上的一群起早觅食的云雀吵醒的。
我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
馒头一见我醒了,蹭地一下蹦上来直舔我的脸。
我低叫一声,把它拨到一边去,笑着把头埋进枕头里。
它舔不到我,呜呜直叫,听到它的叫声,我的心中一动,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我昨晚竟然做了一个春梦,梦中竟有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在与我彻夜交好。
我蓦然睁开眼睛,伸手抱着馒头,缓缓坐起身子来,盯着镜中那女人看去。
那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寡淡的一张脸,不是我又是谁?
我叫习冰,是个作家,年二十五,父母在我十九岁那年去伦敦春拍的时候飞机失事,双双遇难。
他们是做古董交易的,倒是留给我一笔不菲的遗产,足够我下半生无忧。可是我已经厌倦了住在那个碉堡一样到处是摄像头防弹玻璃保安严密的别墅里,于是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独自一人隐姓埋名在加拿大买了一幢乡间的别墅隐居起来。
那别墅靠着河,有大片的落地窗,冬天可以围着壁炉看雪,夏天可以站在窗前赏雨。
我请了两个佣人,都是当地华人的家属,我心里总有一个从父母那里遗传下来的想法,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父母在世之时,从来不用外国保镖,用也只用国内退伍的特种兵。
他们说这些人天生忠诚,有一股带着狠劲的忠诚。
所以我自小也是被这些叔叔们看大,直到父母去世。
另外,我之所以称自己为作家,是因为我无所事事时喜欢写些随笔投给国内的杂志社,虽然不求赚多少钱,但是也算是一个解闷的方法。
而我写的东西无非是秋水落花,春风夏雨和平时游玩的一些杂记。
我的爷爷祖上是港城有名的富贾之家,他小的时候上的是私塾,所以在世的时候教得我一手好小楷,我闲瑕之余的另一个爱好便是临字帖了。
我生活得可能是太过无趣了,我唯一的两个兴趣都是跟文字打交道。
所以昨天晚上做的梦,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想到也可笑,我想,一定是我年纪渐渐成熟,而生活过于平淡,身体本能对男女之事有所向往,所以才做了这样旖旎的梦。
傍晚的时候,我照例带了馒头去河边散步。
走之前我拿出昨天下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只怀表揣在了身上。
这只怀表是爸爸早年收的,民国时期的老东西,百达翡丽的私人订制金表,怀表通体都是18K金的,表链悬垂在一根镶有十三颗钻石的金别针上。前盖上也镶了一圈碎钻,中间是一片打磨得圆而薄的水晶,透过水晶可以看到里面镂空的表盘,十二个罗马数字幅射沿表盘排开。表的后盖里面沿外圈刻着PATEKPHILIPPE花体英文和怀表的编码。
中间却是繁体隶书的承轩二字,下面一行小字,父民国二十一年赠。
整只怀表上透着说不出的奢华。
所以爸爸一直都很喜欢,锁在保险柜里有时会拿出来把玩,我十八岁生日时,他将这块表拿到瑞士重新调校了之后送给我当成人礼物。
我一向不喜欢他收的东西,总觉得过于腐朽,阴气森森,可是这块表我却一直接很喜欢,只是因为太过贵重,他给我之后我也是一直放在保险柜里。
出国之时我把它带了出来,昨天下午翻出来看看时钟还准,于是放在枕边时而看看时间。
我猜这只怀表的主人承轩应该是个男人。只是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身份的人,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动荡年代却得父亲赠与如此价值连城的怀表。
我想,他一定也是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吧。

  ☆、第003章 溺水

出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西边天空里有大片大片颜色绚烂的火烧云,昏黄的光线斜斜地照了过来,拉长我和馒头的身影。
河边树影憧憧,微风划过,带着一种初夏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偶尔的鸟鸣,更显出树林里过分的安静。
我和馒头沿着河边的林荫小路往东走。
馒头在我的脚边呜呜直叫,我低头看也它一眼,轻声喝斥它:“你急什么?”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却把手高高扬起,将手中的网球向远处狠狠丢去。
捡网球是它乐此不疲的游戏。
馒头一见我把网球扔出去了,撒开四个爪子就飞奔了过去,追着网球跑了老远,然后一口衔住,转身朝着我欢快地跑回来。
跑到我面前时,它摇着尾巴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我轻轻一笑,从它的嘴里拿过网球来,照着前方的草丛再次用力丢出去,嘴里喝道:“馒头!去捡回来!”
馒头汪地叫了一声,转身飞奔向草丛。
我晃着胳膊跟在它的后面慢慢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见馒头穿过一丛芦苇往河里走去。
我微微皱眉,难不成我把网球丢到河里去了?
想到这里,我小跑了两步,走到馒头的身边往河水里一看,可不是,那球正正好好的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浮着。
一晃一晃的撩起阵阵水波。
馒头看了看网球,又看了看我,嘴里呜呜直叫,我伸手拍了它一下,瞪着眼睛说道:“别叫,老实呆着,我给你捡回来!”
馒头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只在一旁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小声地呜呜着。
我伸手拔了一根碧绿的芦苇枝,将上面的叶子撕去,然后尽量往前伸直了身子,用芦苇枝将那网球用力往自己这边拔了拔,网球轻轻一动,顺着我的力气缓缓飘了过来,快要到我的面前时候,我往前走了一小步,伸手向下想要弯腰去捡。
我低头看着那网球,忽然心中一动,身上的汗毛立时竖了起来。
那网球足有两三百克重,此时落在水里,怎么可能浮起来,明明应该沉下去才是!
我心中大惊,刚想要往后退去,脚底却一滑,一下子落入了水中!
我慌忙伸了手去抓旁边的芦苇,可是脚腕上却一紧,好像一下子被一双手狠狠地扣住,我来不及尖叫,那双手微一用力,我的身子一顿,瞬间便沉到了水里。
我拼命地憋着气,挥动着双手想要用力往上游,心里却吓得几乎要疯掉,怎么可能!这感觉如此的清晰,分明是有人在用力往下拉我!
可是在这河水之中,怎么可能有人呢?可是不是人的话,那又是什么?
如果不是在水中,我想我一定会被吓得哭起来。
饶是我会再多的防身术,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既惊又怕,意识开始涣散,心里一点一点的绝望起来,我用力憋着气,脑海中渐渐混沌起来,身体慢慢僵硬,就在我失去知觉的前一秒,透过清澈的河水,借着水面上的微光,我看到一张人脸渐渐从幽暗的水底浮现了出来。
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笑,眉眼清俊,赫然竟是昨晚与我交好的男人。
他沿着我的身体,缓缓浮了上来。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就见他伸了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掌贴在了我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的脸,轻轻地叫着:“烟乔,我来接你了……”

  ☆、第004章 少年

北方的仲夏夜气温还微凉,空气中浮动着丁香花沁人心脾的清香,大帅府的青砖楼房里灯火通明,那灯光自双层玻璃窗内透出来,映得整个青砖楼前西洋式花圃里的英国玫瑰都仿佛涂了一层暗影,更衬得那酒红的颜色益发的娇艳迷离起来。
薛振霆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一身戎装的样子,问身后跟了他多年的副官许怀友:“敬之,你看我是不是有些老了?”
许怀友一边给他整理着大礼服肩章上的金线流苏一边含笑说道:“督军不过才是不惑之年而已,又被内阁刚刚委任为奉天督军兼省长,正是雄姿英发的年纪,怎么能说老呢?”
薛振霆看了许怀友一眼,轻轻抚着自己手臂上隐隐发痒的旧伤口处,淡淡笑道:“你到是会宽慰我……”
语毕,轻声叹息:“二十年的戎马生涯,见惯了生死,却偏偏见不得自己人老体弱,浴血惯了的人,哪怕是死,也希望能死在沙场之上……”
许怀友一听薛振霆无缘无故悲天悯人起来,心下微动,低声说道:“督军,您这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吗?”
薛振霆笑笑,转身接过侍从官手中的佩剑,轻轻别在腰间,又照着镜子看了看,才问道:“承轩呢,去看看好了没……”
许怀友立于一旁轻声道:“大少已经在花厅等待督军多时了……”
薛振霆轻轻一笑:“这孩子,从俄国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原来我以为养了他这么一个混世魔王,我后半生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再大的家业也迟早被他败个光,谁知去了俄国不过四年,再回来,到变得像个人一样了……”
许怀友听了他这话不觉笑了起来:“其实是督军对大少一直太过于严厉了,像他这样身世的少年,在这乱世之中,哪一个不是鲜衣怒马,恣意快活,也不过是因为他生于军勋之家,才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性子为好……”
薛振霆沉默了一下,淡淡说道:“我这一身的功勋迟早要袭到他的身上,我拼死拼活除了保家卫国,若是不能惠及子孙一丁点儿,那我是图了些什么?”
许怀友低头说道:“大少胸有谋略,年少老成,加以时日,必成大器……”
薛振霆皱了皱,长叹一声:“我不担心他少谋略,不老成,我只担心他太过于自负,手段太狠了些……”
他自己的儿子,他自然知道,行事狠辣乖张,是他一惯的做法。
许怀友犹豫说道:“大少还年轻……”
薛振霆转身看着他,笑了笑:“不说他了,走吧……范起明该等急了……”
下楼的时候,刚刚走到楼梯拐角处,花厅正中墨绿色沙发上坐着看书的年轻男子听到脚步声,缓缓站了起来,眼光微抬,恭敬地叫道:“父亲。”
薛振霆看到他,笑了笑:“等急了吧。”
薛绍将书放到电话机旁,淡淡说道:“不急……”
薛振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军裤,腰间是棕色厚牛皮的皮带。
他人长得俊美,这一身穿上去,虽然简单,却也格外显得他英气逼人。
他今年不过十九岁而已,可是身上却有难得的稳重气质,行事说话也还算有分寸。
按说他这身打扮去赴宴的话还是略有失体面,不过薛绍没有军衔,今晚又只不过是浙苏商会给自己办的一个庆祝酒会,主角是他薛振霆,薛绍愿意怎么穿也随他的意好了。

  ☆、第005章 初见

从走廊里拐出来,出了双扇玻璃大门,便有四部黑得铮亮的轿车停在了台阶下。
薛振霆回头对薛绍说道:“今天你跟我坐一辆车。”
薛绍淡淡应道:“好。”
许副官打开车门,护着薛振霆坐了进去。
四个全副武装的近侍整齐划一地站到了车门外的踏板上。
许副官上了前面的一辆车,低声说了句:“开车。”
车子绕过白色的西洋喷泉沿着水门汀铺成的路一直往大门外逶迤驶去。
江浙会馆与大帅府不过隔了一个路口,因为今天晚上会长范起明代表在东三省的所有江浙商贾宴请薛振霆,所以短短几百米的路上,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耀眼的气油灯下德国黑背狼犬呜呜地低鸣着。空气里却莫名有了一些萧杀的气氛。
薛振霆看着窗外,低声说道:“昨天下午传来线报,说是范起明的铁器工厂有为南方系军部加工兵器的嫌疑,只是暂时还没有掌握到证据,我明天去北平,你留在奉天,务必把这件事情盯紧了……”
薛绍淡淡应道:“儿子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车子停在了江浙会馆的门前。
门前华灯照耀,人头耸动,一旁草坪上豪华轿车直停到看不见的地方,苏起明穿了一身西装正站在人群前面长身而立。
薛振霆低笑了一下:“这人通敌不通敌倒是另一番话,不过人长得确实是一身正气的样子。”
薛绍隔着车窗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就听薛振霆接着说道:“好了,下车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近侍跳下踏板,许副官早从前车上下来过来开了门。
黑色闪着幽光的军靴刚一落地,范起明含笑走上前来,恭敬地叫了声:“督军。”
薛振霆一笑:“叨扰了。”
范起明忙说道:“哪里的话,督军能光临我们江浙会馆是我们江浙商贾的福气,督军不要客气。”
薛振霆往旁边一指薛绍:“这是犬子承轩。”
范起明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很短,相貌清俊的少年端端立在薛振霆的身旁,他愣了一下:“原来这位就是大少……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他站在薛振霆的身旁,甚至比他还高一些的样子。只是身材却有着少年特有的瘦弱。
薛振霆笑笑:“去了俄国四年,才回来。”
范起明上下打量着薛绍:“果然是少年英雄!”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薛振霆:“大帅里面请吧。”
他在前头引着,一路簇拥着薛振霆走进了会馆的大厅里。
大厅里瞬间响起了音乐声,一时大厅里正在私语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薛绍嘴角噙了一丝笑,缓缓放慢了步子。
大厅里灯光如昼,一盏巨大的水晶灯照亮了全场,每一个到场的人无不是锦衣华服,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女士香水味。
薛绍从身穿笔挺的燕尾服,来回穿梭的男侍手中接过一杯金黄色的香槟,低头缓缓啜了起来。
却听范起明含笑说道:“这是内人,赫莲娜,这是小女烟乔。”
一句俄文你好低低传了过来。
声音低沉悦耳,却微微带了一些沙哑。
薛绍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裙的少女在一个中年俄国女人的身旁俏然而立。
她的年龄应该是不大,黑色自然卷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
很瘦,身材却高挑,下颌尖尖,高鼻深眸,浓密的眼睫毛微微上卷着,她的皮肤本身就很白,在刺眼的灯光照耀下,更是白得连淡蓝色的血管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隔着人群看去,却颇有一些空灵的味道。

  ☆、第006章 月光

薛绍不由得淡淡挑了挑眉。
俄国自沙皇下台,内乱之后,有不少沙皇时期的贵族被逼上了绞刑架,越是在沙皇时期风光无两的贵族,往往下场会更惨,他们的家属或被流放,或被逼流亡到了中国境内。
这些流亡的白俄人里,自然是少不了高挑美艳的白俄女子,而这些女子一旦到了哈尔滨或奉天,由于语言不通,没有谋生技能,迫于生计,幸运点的可以去马迭尔之类的宾馆里当服务生,或是去俄国人开的皮货馆里当营业员,可是大多数女人却只能流落到烟花之地,干些皮肉生意。
所以白俄女子在东三省的名声几乎是跟烟花女子挂勾的。
而此时奉天的社交圈里虽然以身旁相携的女伴是美艳的白俄女子为荣,可是正经人家,却是连门都不让进的,大抵也只能做为富人豢养的玩物罢了。
如今范起明竟然把这个白俄女子称为内人,又亲自把与她所生的女儿带入奉天的社交界里,由此可见,范起明对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爱。
借给父亲举办宴会的名义,把女儿带入社交圈,范起明的野心到是不小。
他隔着人群看着父亲面前那个叫烟乔的混血女孩子,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那一晚的晚宴之上,范烟乔无疑是最闪亮的明星,一曲蓝色多瑙河之后,她谢了礼,便跟在范起明的身旁被他一一介绍给众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露台之上吹着晚风。
范起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叫他:“大少……”
薛绍回头时,就见范烟乔一脸局促的站在他的身后。
他看了她一眼,将眼光转到范起明的脸上:“范叔叔……”
他彬彬有礼,教养极佳,虽然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依然做足了姿态。
范起明显然是很受用他对他的尊重,他低头看了一眼范烟乔,对薛绍说道:“我听大帅说大少你曾在俄国留学,刚好我这女儿会说俄语,我想你们是不是能有些共同话题。”
薛绍微微一笑:“是吗?”
范起明低头对范烟乔笑着说道:“你今晚也算是半个主人,你们年纪相差不大,不妨在这里一起吹吹风,奉天的夏夜最是怡人的……”
范起明走了之后,范烟乔抬头看了薛绍一眼,缓缓走向玉石栏杆前,低头往下望了望,对薛绍用中文慢慢说道:“我比你小很多……”
她会说中文,只是说得语速很慢,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在这仲夏的夜里,闻着玫瑰花的香味,却显得有些如梦似幻起来。
薛绍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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