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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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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客气,她在彭因坦的外祖母那里见过……
她看着彭因坦毫不在意地把行李箱放在头顶的架子上,等他坐下来,她说:“这哪能算是过关。”
“算。见着面就算。”彭因坦见她没有要放松的迹象,笑笑,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让她靠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在我心里,你早就把所有关隘都闯完了。他们喜欢你,是锦上添花;不喜欢你,也无关大局——他们有可能不喜欢你吗?”
索锁听着,闭上眼。
“爱屋及乌。”索锁说。
彭因坦听出她声音里有笑意,也笑了。不过索锁大概是笑他的成分多……他摸摸她的额头,问:“又想睡?”
“嗯。”索锁答应。
彭因坦叹了口气,说:“你该有多累啊,总是睡啊睡的。好,你就睡吧。”
索锁缩了下,还是靠在他肩膀上。
他看到她的小包敞开一点,露出那个纸袋来,问:“我能看看么?你买的什么?”
索锁把包都给了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彭因坦把纸袋抽出来打开。是两套明信片。他饶有兴趣地翻看着明信片上的图片和文字介绍。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索锁问:“你是不是到一个地方,就喜欢写明信片寄回家?”
“是啊。”彭因坦随口答应着,“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给爸爸寄过吧?”索锁又问。
彭因坦把明信片收好,重放回纸袋里。从索锁的小包里拿出自己给她的那支润唇膏来,涂在她的嘴唇上,说:“……这你都知道,神算。”
“下一回,也给爸爸寄一张吧。”索锁说。她想起那位彭叔叔说到儿子和明信片时候的神态语气,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酸……她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她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饶是如此,她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彭因坦察觉,又摸摸她额头。
索锁坐直了,说:“没感冒。我去下卫生间。”
彭因坦看她脸色发白,二话没说就起来陪她一起去。索锁本不想让他陪,但这会儿她的确不舒服,只好由着他。
彭因坦站在门外等着索锁,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才开了。
索锁的脸比进去的时候颜色还差。
彭因坦心里一急,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见索锁脚下一滑,就朝他一头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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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大家:
明天除夕,停更一日。大年初一,恢复更新。
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O(∩_∩)O~
正文 第十八章 旋转的木马 (十)
彭因坦幸亏眼疾手快,一把将索锁托住。
索锁伸手揪住他的袖子,还想说什么,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彭因坦使劲儿托住她下滑的身子,一转头,对着走过来的人说:“借过、借过……”
他们的座位离的不远,彭因坦几步走过去,将索锁放在座位上。
他轻轻拍着索锁冰凉的脸,轻声叫她。她的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嘴唇都没了血色。
身边有人问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彭因坦说谢谢,麻烦谁帮忙请列车员去找列车长,问问车上有没有医生?
有人应声说好的好的。
他心跳的很急,弯身再叫索锁,声音高了点儿。凭经验来看,索锁的情况不算很严重,可是他不敢大意。这一急,他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
索锁手还揪着他的衣袖,就是那么一会儿而已,似乎是他呼唤中的焦急触动了她,她睁开眼睛。
“索锁?”彭因坦扶住她。
索锁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她再睁开眼,握住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说:“我居然晕过去了……你别怕……”
彭因坦看她神智正常,竟然说的还是这个,忽然哽了下,有一会儿,他只摸着她的额头,不说话。
广播里在问车上是否有医护人员,说现在有位乘客有突发状况,需要帮助……
“这下要惊动不少人了。”索锁眼珠转了转,看着座椅上方不时出现的人影——都是陌生人,大概是被她突然晕倒弄的不安了……她动了动,说:“我刚才可能有点儿起急了,没关系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别说话了。”彭因坦阻止她。
他坐到她身边来,让她坐的舒服点儿。
索锁头脑越来越清明,看他脸绷的紧紧的,就说:“好……不过我真没事。”
彭因坦抬头,看到列车员带着人过来了。旁边有人热心地说是这位。他先站起来,说明了情况,列车员和列车长带来的那位中年女医生过去坐到他的位子上,给索锁检查一下。他站的离他们最近,但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他着急,但是也不便在这个时候影响医生的判断,只能耐着性子看索锁把袖子卷上去,让医生给她量过血压,又量体温……她们沟通了好一会儿,索锁的脸色慢慢在变好。
她的目光偶尔从医生脸上转移开,就看到彭因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对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彭因坦等医生收拾好简易药箱站起来,忙问:“医生,她什么情况?”
“血压很低,可能是劳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已经稳定了,不要担心。目前在车上没有更多辅助方法确定病因,建议还是回去之后,及时就医,做个详细检查。”医生回头看看索锁,简单跟彭因坦说。
彭因坦一直站在旁边,他也看到了血压计测量的结果。但是医生的这个解释,一方面没有打消他的疑虑,一方面也让他坚定自己该催促索锁去做详细检查的念头。他等医生叮嘱一番让他怎样照顾好索锁,才谢过她和列车员他们。
医生他们离开了,彭因坦跟前后左右的邻座乘客也表示了谢意,才坐下来。
索锁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过脸来看她。
她的手有点儿没力气,但是脸色已经恢复了九成……迅速掠过的车窗外的影子在她脸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衬的她的眼睛都有点迷蒙。
彭因坦扶了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说:“我们改签下车票。今天就去医院做检查……”
“不用的。”索锁轻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没关系的。”
她轻细的声音飘飘然钻进彭因坦的耳中,他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类似的话。但没有哪一次,居然让他心慌。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事情的人,这种心慌来的突然又很难控制,就更让人焦躁。偏偏这焦躁,还不能表现出来。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跟医生都说什么了?”彭因坦问。
他虽然没有能够听见她和医生的对话,尤其医生背对着他,她的脸也总是在医生的背影中若隐若现,这都让他不安。
“跟她说……我回去会见我的主治大夫,做一个彻底的检查。我保证不拖延……”索锁轻声说着,将彭因坦的胳膊拉起来,靠在他胸口处。这样,她就能听见他的心跳了……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真让人踏实。她深吸了口气,说:“所以咱们别在途中耽搁时间了,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想我的床了……回去之后,我要先好好睡一觉。”
“那么,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彭因坦又问。她说了半晌,也没说自己到底怎么了。“别想瞒着我。要不跟你没完……”
索锁顿了顿,忽然“噗嗤”一笑,歪着头看他,说:“你能怎么没完呀?”
彭因坦竟然有点儿语塞,但他脸色真不好看了。
索锁把他的手臂拉紧些,说:“你别急。我不说,是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简单地说,就是我身体里有个零件出了点问题。这个问题的详细情况……我没有做进一步的确认。”
彭因坦收回手臂,把搁板放下,拿过索锁的水杯来,给她打开,让她喝口热水。
索锁乖乖地喝了两口水,偷眼看他——他脸色似乎好看了些,平静的好像刚刚她说的话他根本没怎么往心里去……她一放松,喝了一大口热水。
“回去以后,我陪你去做检查。”彭因坦说。
索锁犹豫了片刻,说:“好。”
她有点没想到,彭因坦竟然这么冷静。不过他冷静,总比不冷静好……本来事情就有点儿糟糕。
彭因坦把靠枕给她套在脖子上整理好,说:“还是该坐飞机回去。这样太耗时间了。”
索锁靠在座椅上,歪了头看他。这个坐姿很舒适,她几乎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
“不。我觉得这样很好。以后我会记得,第一次坐国内的高铁,是跟你一起。”索锁微笑。
她的笑容温情脉脉,彭因坦看着看着,却转过脸去,说:“我去打杯水。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要是睡不着,回来我给你讲故事。”
索锁微笑,点点头。
她看着彭因坦把外套脱了,盖在她膝上,拿了她的水杯去倒热水了。她没揭穿他,其实水她根本没喝几口,杯子里还有一大半呢……所以他大概是想拿这个做借口,走开一下。
她把他的外套往上扯了扯……
几分钟后,彭因坦回到座位上。索锁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仍然在闭目养神,几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车厢里的空调开的太足,他只穿一件恤衫足够。她却盖了两件棉服,还要紧紧抓住他的那件……他坐下来,伸手过来,覆在她手上。
她的手还是有点凉,但手心里汗津津的。
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于是就只是将她的手伸展开,托在自己手上。但是她还是睁开眼,看看他,对他一笑。
“还好吗?”他手背碰碰她额头,问。
“早就没事了。”索锁说。
彭因坦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皱了皱鼻子。这个小动作时索锁经常做的。索锁看到,忍不住笑,问他:“你干嘛学我?”
“我还在盼着回家去吃你做的饭。吃了几天外头的,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彭因坦靠过来,故意拿肩膀挤了挤索锁。
索锁做出惊讶的神气来,说:“你这也奇了……好歹连来带回才第三天,能吃几顿外面的饭呢?就这样了。真是大少爷……大不了你想吃什么,回去就给你做。”
彭因坦笑出声,说:“最想吃红烧肉。”
“不行。最近你忌油腻。”索锁马上说。
彭因坦轻轻哼了一声略微表示下反对,说:“我早就好了。是你特别小心。”
“彭因坦,”索锁看着他,“眼看着就春节了,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你跟我一起回去?”彭因坦反问。他眼睛亮闪闪的,“跟我回去见爷爷奶奶。”
索锁似乎是叹了口气,说:“彭因坦,我这个样子,不适合见家长……真不适合。”
“不见也见了大半了,就没见爷爷奶奶。回头他们知道了准吃醋。”彭因坦笑着说。他逗着索锁,看她微笑间,眼睛水汪汪的、面色也好很多。“离春节还有十来天呢,先把姥姥接回来吧。我们问问姥姥的意见,怎么样?”
“你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索锁笑微微地问。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彭因坦下巴,“想的美!你先给我做个保证。”
“什么保证?”彭因坦问。广播里已经在说,马上就到站了。
索锁看着他,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心一沉,刹那间就猜到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索锁说:“保证在确诊之前,不要告诉姥姥我可能生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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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今天是大年初一,在这里祝大家新春快乐!欢乐祥和的羊年里,大家都喜气洋洋,福气满满,身体健康,顺顺利利!
正文 第十八章 旋转的木马 (十一)
彭因坦看着她,想说索锁你不是“可能”生病了,你这是要我和你都在姥姥面前睁着眼说瞎话呢……你是已经生病了。
他抿着嘴唇没言语,就是看着索锁的眼睛。
索锁定定地瞅着他。她眼神里有一丝的怯弱。如果这怯弱是因为她生病,而不是因为担心家里那位老人知道,他的心情会稍微好一点。但可惜不是……他清了清喉咙,才说:“虽然不知道你病情究竟如何,但毫无疑问你现在比任何时候健康都受到严重威胁。我只能答应你暂时保密。确切结果出来之前,确实也没有必要让老人家早早地就跟着担惊受怕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会骗姥姥的。”索锁说着,转开眼,开始收拾她的东西。“就是想瞒,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你就暂时帮我保密。有必要的话,帮我掩饰掩饰。最近可能要常去医院,不然怎么跟姥姥解释?”
四周围的乘客在火车停下之后,开始收拾行李架。
他们俩坐到乘客们都走出了车厢,彭因坦才站起来,去下行李箱,这时候索锁已经利利落落地站在他面前,把他的外套递了过来。
“行吗?”她又问。
彭因坦穿好外套,看看她那担忧的神色,闷闷地“嗯”了一声。索锁如释重负般地推着他走出车厢。
她边走边露出微笑来,这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俏皮。
彭因坦看她这样,有点想笑。索锁的乐观让他觉得欣慰,可是再想到她身体的状况,尤其又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延误治疗时间的结果,又很想跟她吼一顿……真要吼,也不能在这人群摩肩接踵的站台上。于是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对他的担心和不快心知肚明的、很想逗他轻松一点儿的索锁,从站台出去,换乘开往Q市的下一趟火车。
两趟车间隔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从这个站台赶往下一个站台,彭因坦一直牢牢地抓住索锁的手。等车的工夫,彭因坦将索锁搂在怀里,好让她大部分的体重都由自己来承担。
索锁确实也有些疲惫,彭因坦这样的举动,却让她觉得分外难过些。
她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铁轨,亮晶晶的铁轨似乎隔着很远也能映出她的脸来……但是她还是微笑着,过一会儿,揉揉肚皮,说:“想吃东西了。”
他们计划的应该是在上一趟车上吃午饭的。突发情况闹的两人都没有胃口。这会儿她提起来,彭因坦停了停,才说:“嗯……等会儿上车再吃。晚上到家先好好吃饭。我来给你做。”
索锁听了,差点儿大笑。
想一想,手肘碰了碰彭因坦,说:“你不用现在就开始这么小心的对待我。”
“哪有。”彭因坦眉一抬,当然不承认。
索锁说:“就有。”
“好吧,你说有就有。动不动就晕过去,我不小心也得行啊。”彭因坦说。
索锁嘟了下嘴,说:“彭因坦,咱俩得说好了,不然我不让你陪我去医院见医生。”
列车进站了,彭因坦把索锁揽的紧一点儿,像是要把她装进自己口袋里带上车似的,看着她,说:“你说。”
“你别拿我当病号看。就算是万一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也不要哭唧唧的……我不哭唧唧的,别人也不准。”索锁说。
火车停在轨道上,等候上车的乘客列队已久,车门一开,排着队往前走。
彭因坦却揽着索锁站下了。
人·流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留下他们,像海水退去,落在沙滩上的一对洁白的贝壳,漂亮、触目……彭因坦看着索锁的眼睛,要过了一会儿才说:“别开玩笑,不会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的。”
索锁嘴角一牵,像是在嘲笑他不敢做最坏的打算。
她眨眨眼,扯着他的手赶紧往车上去,边走边说:“当然没有啊,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说,如果那么着,我才不要哭唧唧的。太难看了……最讨厌一脸苦相。”
她和彭因坦刚上了火车,就听到嘟嘟响了,她就吐了吐舌尖。
彭因坦被她的样子逗笑,刮了下她的鼻梁,说:“上了站台还差点儿误火车,也只有跟你一起能干出来。”
“这么难忘的经历,你要感激我才对。”索锁说着往车厢里走。他们俩的座位却在车厢的后半截,要通过大半个车厢才能过去。
彭因坦见乘客不多,走道又宽敞,走了没两步,上前揽了索锁的腰,拎着她快步往他们的座位走去。直到找到座位,他才将她放下。
索锁在众目睽睽之下整理着头发,瞪着彭因坦。
“嗯,就是这两个座位了。”彭因坦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核对了座位号码,将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回头见索锁还面红耳赤的站在身边,他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趁着她呆头呆脑的,忙把她按在座位上,说:“开车了,还不赶紧坐下……开吃?”
“吃什么吃!不吃了!”索锁被他当众又抱又亲弄的又是羞又是恼,早忘了自己刚才还因为担心他没吃东西、提议吃饭的事儿了。她气哼哼的抓过彭因坦的手来,把他的袖子一撸上去,对着他的小手臂就下口咬了一口。
彭因坦结实的手臂在她齿间纹丝不动,但肌肉却很有弹性。
她瞬间怔忡,竟有种真的想把他健康、结实、又充满着生命力的身体狠狠咬一通的冲动……她越这么想,越下力气咬他。火车快速前进,耳边出现细细的嗡嗡声响,还有他低声在说:“我看我们不如多找两家医院诊断一下。我陪你在这边检查,之后你跟我回北京。替你找几个权威的大夫看看,还是能办到的。”
他语气并不轻松,但也并不沉重。到这会儿他仿佛已经完全消化掉了她生病的消息。
索锁松了口。
彭因坦也不管手臂上的牙印,反而将两只袖子都撸上去,从包里把之前预备好的简单午餐拿出来摆好,拉过索锁的手,抽了消毒纸巾给她擦手……索锁见他这样细心,想笑又忍住了。她也确实有点儿饿了,于是就跟彭因坦边吃边聊,也就把刚刚那个话题混过去了……
彭因坦待收拾好餐盒、扔掉垃圾回到座位上、看到索锁闭目养神,缓了缓才回了几个电话。他怕影响索锁休息,把手机调到了静音。就他们刚刚换乘的这段时间,单单康一山就打了三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边给索锁掩了掩身上盖的外套,边跟康一山说着此行的经过。他捡着重要的讲,尽量简洁,想着反正回事务所还是要重新解释首尾的,康一山听着听着,突然贼兮兮地低声问他,是不是跟索锁一起出差啊。
彭因坦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索锁,大方承认。
康一山哈哈一笑,说那我晚上来接你们。你把车扔机场了吧,火车站回来不好打车,那边拒载严重。
彭因坦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想想还是一山了解情况。况且他实在不想让索锁在冷风里多耗一分钟的,于是他就把火车到站的时间告诉了一山。听着一山仍是贼兮兮地跟他笑着说到时候见,他就没有什么想跟一山逗乐的心情。一山大概只顾得好笑,也没觉察到他的情绪有什么变化。收了线他又另外回了几个电话,都简短捷说,声音低低的,既不影响索锁,也不至于影响到邻座……他不时要看一下索锁——她的椅背向后倾斜,这让她睡的也比较舒服,看气色也暂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可他看着单薄的小小的她,这么乖巧地动也不动地睡着,总觉得自己还是得盯紧了她。
她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
可他也有点累了。
他握着索锁的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虽然睡不沉,每到一站或每隔一会儿他就要被惊动,但每每睁开眼,索锁还安稳而眠,他也就不动。直到广播里通知终点站就要到了,他一睁眼,还有点睡眼惺忪,就看到索锁那漂亮的眼睛,正望着他呢。
他是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早就醒了。
“早。”鬼使神差的,他说。
索锁大笑出声,使劲儿攥着他的手。
他坐起来,看着她这么畅快地笑着,也不禁嘴角上翘。
他默默地穿好外套,也给她收拾一下。等她笑的没那么厉害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微笑着说:“我是很想从明天开始,一睁眼都可以跟你说这句话。”
索锁愣了下,抿了抿唇,没出声。
彭因坦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终于能了解,她所以不愿意答应他什么、或者承诺些什么,除了她那些不得不背负的过去,还有这样隐秘的原因……
“一山来接我们。”他走出车厢时,回头跟索锁说。“你等着他开咱们的玩笑吧。”
索锁嘴唇翘了翘,藏在手套里的尾指,蹭了蹭无名指上那细细的戒指。
“怕他呢。”她轻轻哼了一声,挽起彭因坦的手臂,顺着人·流向车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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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旋转的木马 (十二)
彭因坦个子高,从人群上方往外看看,一眼就看到了身形庞大的康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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