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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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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迅速恢复如常,口吻平静。杨威甚至怀疑,她刚才的眼泪,究竟是伤心,还是不甘心?
  
  任真拍好照片,小心绕过满地的血迹,将东西收拾好了,来到杨威的面前,抬起头似乎有些探寻地看了他一眼。
  
  他像是在发呆,也可能是冷,齿间微微打着颤。
  
  任真笑了笑,拽了下杨威的袖子,眼睛弯弯的,“我还以为你明天早上才能醒来的。我们现在走吧,晚上好冷。”
  
  梦境里——那被烧毁了五官的洋娃娃!
  
  杨威似是突然惊醒,瞳孔瞬间惊骇地放大,不由后退了两步,迅速伸手恶狠狠地推开任真。
  
  任真没设防,被大力推得跌倒在地,胳膊肘擦过满是砂石的地面,擦出了一片长长的血迹。
  
  肩膀被推得地方火辣辣地疼痛,但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有一点苦恼。
  
  这里有她的血液,以后可能会说不太清楚。
  
  杨威怔住了,下意识想上前扶起她,但好像被绊住了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有个胆子很大的野猫,悄悄上前一步,小心探头嗅了嗅任真血肉模糊的胳膊,身上的毛全都兴奋地炸开,而后冲着杨威低声沙哑地嘶吼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太过白皙,月光下,任真完好的皮肤隐约有些发蓝。
  
  “你不在乎他,所以他就可以去死。”杨威嗓子干涩,盯住任真的伤口,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极轻,几近叹息般地茫然自语:“那么我呢?”
  
  他以为他能阻止的,他以为他的真真是个好孩子。
  
  可是任真接近他引诱他,不就是为了推他向地狱吗?
  
  任真沉默,带着点可怜的看他,接着轻轻摇头。
  
  “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始终没有办法拒绝我吗?”她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血顺着胳膊滑到指尖,再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面。
  
  任真站稳,按了按流血的胳膊,声音笃定:“你欠我的,你要还。”
  
  杨威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没听过这么无礼的要求。
  
  好久好久之前,他就告诉过她了啊,他根本什么都不欠。
  
  大脑逐渐平静了下来,杨威心底的荒谬之感却越发深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任真就扑了过来,杨威旋即被带得卧倒在地,子弹呼啸着穿过了他的耳边,在旁边的泥土里炸开。
  
  野猫惊骇尖叫,飞一般地逃离。
  
  不远处有车的轰鸣声,杨慎行咬牙切齿地探出身子,拿着□□对准黑暗里那模模糊糊的身影,恶狠狠地又开了一枪。
  
  妈的,居然被耍了!
  
  杨威迅速站起,接着大力把任真拉了起来,选了个方向飞快跑去。他们都没想到杨慎行会卷土重来,有一瞬间的慌乱。
  
  月光恰好被乌云遮住,那个人的身影似乎很快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树影摇晃,杨慎行发了狂:“追!给我撞死他!”
  
  接着冲着那个地方,胡乱又开了几枪,杀意愈发盛烈。
  
  杨威不熟悉这个地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任真往坡上树木浓郁的地方跑,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撞击着彼此的耳膜,心都提在半空,听见了车声似乎越发远离,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血腥味浓郁,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任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反握住杨威的手,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四周。
  
  “跟我来。”她低低说道,拉住杨威的手,借着浅浅的月光,小心的拨开挡在前面的树丛,弯着腰往里面钻去。
  
  穿过外面杂乱的树木,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洞口。
  
  任真回头,压了压杨威的脑袋:“你低一点,我们进去躲着,不会被发现。”
  
  她似乎对这片地方很熟悉,以前应该来过不少次。
  
  任真摸着洞壁往里面走,大概两三米远到了头,接着她拽了拽杨威,两人挨着坐下。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味越发浓重。
  
  任真的胳膊开始后知后觉的疼痛,血肉暴露在了空气中仿佛被蚊虫叮咬啃噬,说不出的难过。
  
  四围一片漆黑,杨威低低地喘着气,呼吸有些紊乱,伸手摸了摸任真的头发。
  
  接着他微微俯身,亲了她一口,“你乖一点、待在这里……”杨威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到天亮,我打电话让……周雁南来接你。”
  
  脚底似乎有着一片黏腻,全是血。
  
  不对——
  
  任真猛地抬头,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想检查杨威的身体,却被对方抬手大力压制住。
  
  失血有些过分的多,杨威意识开始出现片刻的涣散,他用力击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疼得小腿仿佛要炸开,换来了尖锐的清明:“一路上有血迹,他发现了就会追过来。我出去找他,你给我乖乖待着。”
  
  刚才的贴在他们耳边的那几枪,打中了杨威的小腿。
  
  任真却死死拽住了他,小孩子耍赖一般不肯放手,“不行!”
  




19、第 19 章 。。。
  杨威脱力; 狠狠地想推开任真,对方却愈发坚定; 甚至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松手。
  
  “你他妈有病啊……”杨威喉咙里冲上来一股腥甜; 被他咽了下去,大口地喘着气; 想要揍她的心愈发强烈,语气极度恶劣; “还是想死?”
  
  杨慎行不会杀他; 但是一定会杀任真。
  
  任真摇头,呼吸有些急促; 悄声说道:“你再等等……”
  
  “不用等了。”
  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甚至屏住了呼吸; 杨威把任真拽到后面; 自己挡在前方,冷峻地盯着洞口的方向。
  
  一束手电的光打了进来,刺得两个人睁不开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有个人终于来到了洞口,调低手电的光,照了照他们两个狼狈不堪的脸。
  
  周雁南轻轻摇头:“哎哟; 这可怜的……”
  
  ——这贱兮兮的声音。
  
  杨威松了一口气; 紧绷着的脊背也终于断裂,整个人脱力一般地向后仰去,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下坠; 意识瞬间抽离。
  
  任真抵住了他,紧张叫道:“杨威?”
  
  周雁南看见了地上的一滩血,没说什么,咬着手电筒走进来,从任真手里抱过了杨威,吃力地弯腰站起。
  
  我操,真重。
  
  任真也从地上爬起,拿过周雁南叼着的手电走在前面,为他拨开繁茂的树丛,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
  
  月亮又悄悄从云后探出了头,仿佛是一张幽冷的脸,在悄无声息地偷窥着他们。
  
  任真关掉手电,回头问周雁南:“去哪儿?”
  
  周雁南眯了眯眼睛:“往右走,路旁边停了辆越野。”
  
  任真转身就走,被周雁南哎哎叫住:“小妹妹,过来搭把手,这玩意儿太重了。”
  
  ********
  
  开着车绕了一圈,没追到人。
  
  杨慎行只得回到原地,发现任建华的尸体上聚了七八只野猫,很短的时间内,已经被啃得浑身血肉模糊,有的地方隐约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司机忍不住,当场腿软地跪下,半撑着地面,不住痛苦的干呕。
  
  杨慎行也不住皱眉,然而没空管这些,自己杀人却被看见,对方又不知道掌握了多少证据。
  
  万一曝出来,他这辈子大约也算是完了。
  
  杨慎行眯着眼睛,面色阴冷:刚才开枪,应该是打中了其中一个人啊。
  
  地上的血迹杂乱不堪,仿佛是什么后现代主义的巨幅画作,人站在其中,会有些微微的炫目。
  
  有一行新鲜的血迹,不受控制似的,从画框里跳了出来,画笔刹不住,滴滴落落向着远方划去。
  
  果然打中了其中一个!
  
  杨慎行眼睛兴奋地睁大,踹了踹还跪在地上干呕的司机:“快,拿着手电筒和枪,去追他们。”
  
  他们两个喘着粗重的呼吸,一路循着血迹,司机被迫在前面,心惊胆战地开路,最终断在了一个树丛前面。
  
  他迟疑:“杨校长,前面没路啊……”
  
  而且这个地方的血迹杂乱无章,有向前的,也有往后的。
  
  “没个屁。”杨慎行阴冷说道,踹着他向前:“你他妈钻进去不就有路了。”
  
  好吧。
  
  两个成年人身形高大壮硕,不似杨威任真钻得容易,好不容易到了洞口处,杨慎行的眼睛都绿了。
  
  他不由分说,直接掏出□□往里面打,枪声惊得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发出阵阵阴冷的叫声。
  
  司机打了个冷颤。
  
  子弹打空,杨慎行转头看着司机,示意他进去查看,自己则跟在了后面,以防有什么变故。
  
  洞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大滩已经不新鲜的血迹。
  
  杨慎行气得摔了□□,“妈的!”
  
  *****
  
  隐隐约约的枪声自后方传来,任真回头望了望。
  
  周雁南在前面开着车,随手扔过来一个手机,看也没看她,“你发的?”
  
  手机上显示着一条短信,告知他今夜十二点去郊外化工厂,杨慎行有动作。
  
  任真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是啊。”
  
  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抱着杨威身子,尽量不让他的头磕碰到。
  
  她引诱周雁南过去,原本不是为了这个。
  
  “让我猜猜,你知道今晚杨慎行要杀人——或者说就是你设计的。”周雁南加大了油门,声音有些飒爽,“然后你想办法吓跑了杨慎行却引诱我过去,按照你的原计划,应该要把你父亲的尸体藏起来,接着在我过来的时候,留下点蛛丝马迹,让杨慎行怀疑我。”
  
  最后,让他们互相残杀,她坐山观虎斗。
  
  任真梳理杨威头发的手指一顿,接着抬头冷淡地看了看周雁南。
  
  他猜得几乎全对。
  
  大概是因为杨威的伤势,周雁南把车开得飞快,笑了两声,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任真的表情,有点不满:“你倒是给点面子稍微震惊一下啊,来来来应该这样——我操这人居然不是傻逼没被老娘耍得团团转!”
  
  任真垂头,轻抚着杨威的脸,慢慢回应:“你还不是过来了。”
  
  “我来又不是因为你。”周雁南毫无预兆拐了个弯,任真一惊,飞快抬手护住杨威的脑袋,避免被撞到。
  
  “不好意思。”他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继续说道:“杨慎行极度谨慎,今天要不是我叫人提醒,估计他也不会突然回来……你那伤,”周雁南回头看了下,“哦,你这应该是杨威弄得。”
  
  原来是他。
  
  任真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杨威的脸,轻声说道:“你想让我死?”
  
  “当然不是,我可早就猜到杨威跟你在一起,这傻逼肯定要为你挡子弹。”周雁南矢口否认,接着笑了笑:“虽然要你死,还挺容易的。”
  
  快到了。
  
  任真忽然抬头,黑漆漆的瞳孔里波澜不惊:“你想警告我?”
  
  周雁南点头赞赏,“聪明。”
  
  他飞快说道:“你想杀谁都跟我没关系,别打杨威的主意,也别试图利用他。”
  
  任真答应得也十分没诚意,语气平平显得非常敷衍:“哦。”
  
  周雁南微微一笑:“现在我虽然稍稍脱离了傻逼的范畴,但也还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任真没答话,微微耸肩。
  
  终于到了他郊外的别墅,周雁南猛地刹车。
  
  他叹了口气:“这年头,我这种老实人不好当,就只能被欺负啊……”
  
  任真听出来他话外的意思,声音冷了下来,“你想干嘛。”
  
  别墅里冲出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应该是早就待命好了,飞速冲过来。
  
  周雁南说道:“你母亲。”
  
  医护人员把杨威小心地抬出来,放在了担架上,平稳地抬进屋子里面。
  
  任真的怀里顿时变得空空落落,眼睛追随着杨威离去的方向,紧抿着嘴唇。
  
  片刻后周雁南终于反应了过来,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对你母亲没什么邪恶的想法。”
  
  他松了一下脊背的筋骨,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座椅上,语气轻松:“我的意思是,你敢对杨威做出什么,我就敢加倍还给你母亲,哦,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弟弟。”
  
  这年头老实人不好做,不仅被欺负还要被瞧不起。
  
  周雁南闭着眼睛,似笑非笑:“我说到做到。”
  
  他只能可怜巴巴的,被逼着无奈的做个坏蛋。
  
  “你这么喜欢周蕴啊……”任真垂下眼睛,她的衣服被血液浸透了,风干以后贴在身上,冰冷僵硬,非常难过。
  
  她慢慢抬头,直视着后视镜里的周雁南,言语锋利:“为什么不为她报仇。”
  
  “我说过,周蕴是自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既无权干涉,也无权愤怒。”周雁南声音冰冷,似乎终于动了怒,语气却还是懒洋洋的,“况且我把杨威当儿子养,你把他给我玩死了,我找谁养老去。”
  
  任真像是终于顿悟了过来,她开始沉默。
  
  今天大起大落,身体也累极,她晃了晃脑袋,有些发晕。
  
  “李叔,让人把这妹妹也抬进去看看。”周雁南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再准备间客房。”
  
  他的话极有威信,几乎是话音刚落,就马上又有人又抬着个担架跑出来,任真有点抗拒地往后缩,“我换件衣服就走。”
  
  周雁南下了车,“随你。”
  
  “哦对了。”他回头,冲着任真笑了笑,双手摊了开来,“相机。”
  
  任真不动声色,从包里把相机拿出来,随后直接扔给了他。
  





20、第 20 章 。。。
  
  周雁南没有动她拍的这些相片; 只是检查了一番,确定这其中没有拍到杨威; 便爽快地还了回去。
  
  任真半眯着眼睛; 被浴池的热气熏得头脑发晕,下巴撑在了浴缸边缘; 热水逐渐变凉,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 女佣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也没得到回应。
  
  她睡着了。 
  
  这两天所发生的种种被压缩成了一帧帧的图片; 在大脑里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血腥味浓郁的一片漆黑之中。
  
  任真在梦里伸手; 想要确认那个人的平安。但却难以抑制住浑身的颤抖; 恐惧将她碾压成了一片尘埃; 密封在了一间漆黑无人的小屋里。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害怕,为什么恨不得以死代之。
  
  但她知道杨威在外面等着她,这意识宛若有了形状; 把人的身体重新塑造,血肉附着在森然白骨之上飞速扩散成长,人仿佛又活了一遍。
  
  任真不安地动了动。
  
  *******
  
  杨威伤口被小心翼翼的包扎,失血过多成这样; 按理来说; 应该要昏迷个四五天才能醒过来,但他就是醒了,面无表情地拔了身上的各种管子; 盯了一小会儿那层层包裹住的小腿,接着翻身下床。
  
  这腿看起来完全废了,没法站起来,只能撑着旁边的拐杖,一点一点往外挪。
  
  凌晨两点钟,别墅里安安静静,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杨威推开了旁边客房的门,借着窗户外惨淡的月光,眯着眼睛认出了床上的人,勾了勾唇角。
  
  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吃力地走过去,拿起床头的相机,面无表情地打开,接着找到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全部删了干净。
  
  “我不准备如你所愿。”杨威放下相机,坐在了床边,凝视着任真有些不安稳的睡颜。
  
  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向谁抱怨:“长得那么乖,谁知道心黑成了这样。”
  
  月光下,少女的脸反射着细腻温暖的光线,眉宇之间一片温柔平和,显着无辜极了,像是在控诉着,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现在是这幅模样。杨威突然闷笑出声,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病。
  
  想起她就想笑,看着她就想笑,世界上就是有着这种人,只要一想到她是切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便会下意识的微笑,哪怕世界灭亡,也全然不足为道。
  
  杨威慢慢俯身,声音很轻:“你又冷心又坏,骨子里就没感情的么。这次拿刀要杀任建华,下次是不是就轮到了我?”
  
  又或者说,中间会隔着几个该死或不该死的人?
  
  他的嘴唇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任真的眼角,一触即发,却又很快远离,宛如睡梦中唇齿相触发出的呓语。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记得要提前告诉我。”
  
  门被重新关上,只有眼角那块发麻滚烫的皮肤,彰显着他曾经来过。
  
  任真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却又克制着往下坠,最终抿成了一条歪歪斜斜的直线。
  
  她突然翻身起来,检查了一番被删了个干净的相机,黑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回魂似的,任真把脸埋在了掌心,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的声音细不可闻,像是平静乏味的机器人:“才不。”
  
  ******
  
  杨威醒在五天之后,睁开眼睛的瞬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软了。
  
  周雁南听说了以后迅速赶过来,声音比人先到,“哟,我还当您这一身铜筋铁骨不怕糟践,睡个几分钟就能生龙活虎去密会情人呢。”
  
  知道他在讽刺那天自己半夜爬起来,杨威也没理他,眼皮子一掀,“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周雁南推开门坐在了床边,“尸体没了,第二天下了场大雨,我估摸着杨慎行也清理过,现场干干净净。这老王八现在正到处盯着,看看有没有哪家医院接了受枪伤的患者。”
  
  是这样。
  
  杨威慢慢坐起来,准备下床。
  
  周雁南就在旁边看着,声音不冷不热地嘲讽:“你没伤到筋骨算万幸,下次再赶着去作死,先把住院费给老子交了。”
  
  腿软,站不起来,杨威只能扶着床沿慢慢地爬下去,手臂的青筋凸起,气却不够,颓然坐在了地上。
  
  周雁南觑了他一眼,也跟着蹲在了旁边,有点警惕:“你要去哪?”
  
  杨威闷哼了声,硬生生撑着床板直接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学校。”
  
  “……我劝你还是不了吧。”周雁南的表情很一言难尽,拍了拍杨威的肩膀:“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别老赶着上去作死。”
  
  什么玩意儿。
  
  杨威皱眉,表情有些嫌恶,根本没搭理他,睡得太久而酥软的骨头逐渐恢复,可以慢慢走动。
  
  “别把我想的那么恶心,我说的不是我。”周雁南跟着他走,跟遛狗一样,“哎你那天半夜是不是跟人家说什么了,我看见她好像哭了。”
  
  杨威步子一顿,珉紧了唇。
  
  他那天知道任真醒着,但也没想过她会哭。
  
  等会儿——
  
  杨威转头:“你刚刚……说的是谁?”
  
  周雁南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杨威循着看去,门口一个小豆丁扒着门框,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杨威。
  
  他嘴角抽了抽,有点匪夷所思,“你把人家孩子偷来干嘛?”
  
  “姐夫!”任多多像是终于确定,蹬蹬跑了过来,摸了摸杨威缠着纱布的小腿,好奇地问道:“这是被姐姐打的吗?”
  
  这声姐夫叫得杨威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听完那小鬼的后半段话之后,他的脸瞬间黑了。
  
  周雁南乐不可支,接着俯身把任多多抱了起来,笑眯眯地评价道:“真不愧是姐弟两。”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改口道:“近墨者黑。”
  
  “行了。”杨威想抬脚踹这贱人,遗憾地没抬起来,于是指着门口不耐烦道:“赶紧把这死小孩送回去。”
  
  这小鬼连着任真撒谎说得了什么白血病,白白浪费他那么多感情,简直跟他姐一样,让人想起来就来气。
  
  周雁南捂住了任多多气鼓鼓的脸,撇嘴小声道, “多多你这姐夫不行啊,小肚鸡肠,还缺乏同情心。”
  
  人多多重重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要不你考虑换个吧。”周雁南循循善诱,“换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稳重温柔,还有钱能给你买玩具的。”
  
  杨威眼皮子一掀,目光锋利如刀:“你找死?”
  
  “暴力狂。”周雁南欠揍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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