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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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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树荫遮凉,徐白捧着一瓶果汁,安静地吸了一会儿。
时值夏末,仍有酷暑余热。她穿着及膝的牛仔裤,双腿恰如筷子般笔直,立在路旁煞是显眼。当空阳光格外灿烂,将她雪白的脸晒得微红,她抬手擦了一把汗,视线和谢平川交汇,恰到好处地笑了。
谢平川看了她片刻,在徐白和季衡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牵起徐白的手,动作驾轻就熟。他八岁那年怎么牵着她,十八岁这一年也是同样的方法,手指轻握着她的手腕,牵得老实又本分,不包含任何杂念。
谢平川用另一只手搭上季衡的后背,摸到季衡的衣服有一些潮湿。他并未多想,以为是打篮球出得汗——湿了的衣服要尽快换,因此他立刻和季衡告别:“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我答应了今天带她玩,毕竟初三了,抽出空也不容易。”
徐白跟着打招呼:“学长再见!”
她的手被谢平川牵着,她无意识地晃了晃,从季衡的角度看来,颇有一些感慨。
徐白和谢平川在同一所中学念书,不过谢平川就读于高中部,而徐白今年才升初三。他们学校师资优良,从来不愁升学率,校风也比较开放,按理来说,谢平川应该更好地享受他的青春,但是他没有。
他很忙,珍惜时间,高度自律。
也是一个好哥哥。
季衡在心中称赞他,面上只是摆了摆手:“好啦,我也要回家了,你们好好玩。”
此时是上午十点半,行人愈发多了起来,太阳升得更高,风也渐渐停了。季衡顺手脱下外套,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全身一股豆浆味,引得徐白看了过来。
谢平川已经去推车了,徐白却多问了一句:“你的衣服上都是豆浆吗?”她指着自己的衣服领子:“这一块都弄湿了。”
季衡“嗯”了一声,又抬手挠了挠头。
金色的阳光从树叶中漏下,致使明暗不一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喷嚏,含糊其辞地回答道:“没事,晒干了就行了。”
徐白没有刨根问底。谢平川在她身后叫她,她给了季衡一包餐巾纸,整个人就没了影子。
趁着天气晴朗,她和谢平川转了很多地方,玩到傍晚才回家。临近院门的时候,夕阳几欲下沉,黯淡暮色染尽了苍穹,隐约可见新月的轮廓。徐白家的那只猫就躺在院子里,用爪子拨弄一株天竺葵。
天竺葵是徐白母亲最喜欢的植物。他们家的猫也算乖巧,从来没有扯过叶子,最多用爪子拨弄两下——就像现在这样。
许是因为它很懂事,徐白心生骄傲。她来了兴致,蹲下来喊道:“汤圆,过来。”
那只名叫汤圆的猫竖起耳朵,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尾巴在身后高高翘起,一头扎进徐白的怀里。
徐白抱紧了怀里的猫,谢平川的声音却从头顶传来:“这猫被你养得像狗一样。”
“那是因为它喜欢我,”徐白辩驳道,“你这么叫我,我也会跑过来的。”
徐白说得无心,谢平川听得有意。
夕阳余晖罩上屋顶,夏末的晚风依旧骀荡。直到徐白走进了家门,谢平川仍然坐在院子里,院子里放着两把椅子,他面对着一个空位,身旁除了花草树木以外,没有一星半点的人影。
他不该这样浪费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耳边一直重复着徐白的那句:“那是因为她喜欢我。”
第三章
次日是礼拜一,徐白起了个大早。不是因为她忽然变得勤奋,而是因为今天的音乐课上,老师要选出几个同学,代表本年级参加校庆节目。
徐白是备选人员之一,老师给了她一张钢琴谱,让她回家练习。然而徐白没把节目当一回事,直到礼拜一的早上,她才从书包里扒出了谱子。
今天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徐白和谢平川一路同行——他们经常一起放学,一起回家,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学校离家不远,以徐白的速度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但她今天比往常更慢,她一边走路,一边看琴谱。
“到了教室再看,”谢平川终于打断了她,“你不怕摔跤么?”
徐白捧着张开的琴谱道:“我要是跌倒了,你会把我扶起来的。”
“这可不一定,”谢平川放缓语气道,“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
谢平川说完这句话,徐白恍然抬起头,在大街上和他对视。
她刚刚打过哈欠,眼中含着几分水光,好似蕴藉一湖繁星。她的睫毛也很长,浓密卷翘,像弯曲的蝶翼,当然最好看的还是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格外清亮。
谢平川却移开了目光。
徐白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我知道的,将来你去上大学,我就要一个人了。但是大学只有四年,一眨眼就过完了,我会等你回来,那时候我也高中毕业了。”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在意,脚下却踢飞了一颗石子。
石子在人行道上乱滚,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谢平川的脚步也停了。他站在徐白的身旁,唇边挑出一个笑:“等我回来,你想做什么?”
徐白没心没肺地卷起琴谱,把纸页卷成了一个筒状,她用这个筒拍了谢平川的手臂:“当然是请你吃饭,庆祝你大学毕业。”
谢平川从她手中拿过琴谱:“那就算了,怎么能让你请客。”
他重新打开这一张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抵达学校之后,他把徐白带去了钢琴社的活动室,活动室的隔音效果堪称一绝,不过因为现在不是社团时间,整条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此时距离八点半的早课,还有大约一个小时。
徐白第一次踏足此地,她诧异道:“你为什么有活动室的钥匙?”
谢平川已经掀开了钢琴盖:“因为我是钢琴社的副社长。”
徐白表示不可思议:“我都没有听你说过,你什么时候成了副社长?”
谢平川道:“在上一任副社长不想干了的时候。”
他坐在长凳上,坐姿依然端正,侧脸倒映在近旁的玻璃窗上,映出一个轮廓清晰的剪影,徐白竟然有点……有点嫉妒那块玻璃。
这并非谢平川第一次教她,事实上徐白能过业余十级,完全仰仗于谢平川的监督。谢平川和随遇而安的徐白不同,他是凡事都能尽善尽美的人,如果你不认识这样的人,你会觉得他不存在;当你认识了这样的人,你会觉得他不真实。
然而徐白和谢平川相识多年,他的光环在她这里有些退化。
徐白断断续续弹起了琴,低头就能看见谢平川的手。没过多久,她的注意力就从钢琴谱,转移到了谢平川的手上——要是能打分的话,她可以给他的手打满分。
谢平川没有自知之明,他以为徐白是在走神。
“你想弹好这首曲子么?”谢平川问。
“想啊,”徐白说完这两个字,很快又反悔道,“但也不是特别想。”
谢平川鼓励道:“你不尽全力,至少要努力。”
他没问这是什么曲子,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学。上课前的这一个小时,他们一直待在活动室,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徐白已经小有所成了。
她收拾好了书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欢天喜地和谢平川告别。
或许是因为基础扎实,临时抱佛脚才能管用,当天上午的音乐课上,徐白成功地脱颖而出。她在音乐教室弹完几个小节,老师就带头给她鼓了掌:“不错不错,这个水平可以了。”
阶梯教室宽敞而明亮,穿着套裙的音乐老师就站在教室的前方。徐白的位置离她很近,能看见她手里的名单表,表中包含了参加合奏的同学名单,除了弹钢琴的徐白以外,还有小提琴、萨克斯、以及西洋长笛。
音乐老师清了清嗓子,抬头看向了全班同学。
她看到一张张充满朝气的、无比年轻的脸庞,能进这所中学的孩子,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差,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例外。
比如坐在角落里的简云。
她独自一人低着头,前后左右都是空位。
初中学生应该是天真又单纯的,然而很残忍的一点是,他们也有阶级之分。简云被排除在各个圈子之外,她一向是游离在边缘的人。
音乐老师站定片刻,走向了简云的座位。她抬手搭上简云的肩膀,面朝其他同学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校庆呢,我们年级准备的节目之一是乐器合奏,除了刚才那几位同学,老师还想拜托简云……”
简云愕然地仰起下巴。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扎了个松散的马尾,猛一抬头的时候,刘海也在额前一颤。
音乐老师帮她理了一下头发,温声继续道:“在这次合奏里,简云演奏三角铁。”
“三角铁”名字一出,几个男生开始憋笑。
“我没有和大家开玩笑,”音乐老师介绍道,“三角铁是常用的打击乐器,这次的乐谱里也包含了它。”
坐在钢琴边的徐白认真点头。
音乐老师握着教案,仍然在描述乐器:“合奏的乐谱里有钢琴,也有三角铁,乐器是平等的,它们都很重要。”
她的话点到即止,简云却变了脸色。
因为简云并不会三角铁,她对乐理一窍不通。对简云而言,比起不被周围人看重,辜负他们的期待是更可怕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简云枯坐良久,终于拿起合奏的谱子,缓慢走向徐白的位置。
徐白与简云不同,她是众星拱月的代名词,座位附近堪称热闹,简云刚一靠近,徐白就发现了她。
她仰起脸看着简云:“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有什么事呢?简云开不了口。
徐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音,她就拉上简云的手,把对方带到了走廊。此时正是大课间,学生们嬉笑打闹,运动鞋划过塑胶地板,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此起彼伏,纷至沓来。
徐白身体微倾,倚靠着及腰的栏杆。九月已经入秋,阳光依然明媚,她一手托住了腮帮,非常正式地询问:“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简云的舌头打了结:“徐同学,我、我那个,不会三角铁……”
徐白眨了眨眼睛:“我也不会。”
她敏感地察觉了简云的来意,又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水平。这让简云愈发羞怯,她将脑袋埋得更低:“我看不懂谱子。”
徐白豁然开朗:“我看得懂,我教你啊。”
徐白的性格比简云活泼很多,她待人也不设防。既然大家都是合奏团的成员,那么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徐白心中这么想,也果然言出必行,从当天上午开始,她对简云倾囊相授。
中午她们在学校食堂吃饭,简云却格外坐立不安。她大约是有交往障碍的人,和徐白一起吃饭令她局促。
除此以外,她一直攥着一块机械手表,双眼来回打量着食堂门口的学生,引得几个高年级学长看向了她们。
徐白夹起一只鸡腿,随口问了一句:“你在找人吗?”
简云眼神飘忽道:“是的。”
她的餐盘里只有米饭,还有两勺浇汁胡萝卜。徐白把鸡腿放进她的盘子里,坦坦荡荡道:“请你吃鸡腿,你想找谁,也许我认识。”
简云握住了筷子,她踌躇两秒,松开了机械手表。
“昨天礼拜日,我和我妈在公园卖早点,”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够强,无法形容接下来的事,于是简云选择了跳过,直接奔向主题,“高中部的一个学长,他帮了我……”
简云把那一块手表推向徐白:“这是他的东西,掉在地上被我捡到。我妈让我今天来学校,把手表还给他。”
食堂里声音嘈杂,饭菜的香味交错相融,徐白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
她接过那一只手表,看到了“浪琴”的标志,翻过来再看,表带上有一个“季”字。
啊,原来是这样。
徐白端着饭碗站起来道:“那个学长,他是不是有这么高?”徐白踮起脚尖比了个身高,然后又接着说:“他还背着一个书包,书包带子上有徽章……”
徐白努力思考季衡的特征,但她很快就发现,她见到季衡的时候,总是和谢平川在一起。而但凡谢平川在场,她不会有闲心观察别人。
简云却很敬仰地望着徐白:“对,是他。你认识他吗?”
徐白坐回原位,郑重点头:“我认识,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找他。”言罢,她继续吃饭,因为赶时间,茄子的酱汁不慎抹在了脸上。
但是在简云的眼中,徐白整个人都在发光。
饭后刚好是十一点半,徐白拉着简云,走向了学校的高三教学楼。
简云告诉徐白:“你的脸上有茄子汁。”
可是徐白毫不在意:“没关系,等我们找到了季衡,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她们一路走到了顶层。徐白熟门熟路,站在某个班级的窗外,拉开玻璃的那一瞬,她没有发现季衡,她一眼望见了谢平川。
晌午云淡风轻,天光也暖融融的。教室里的窗帘随风微动,晃荡出水蓝色的褶皱,谢平川的座位就在窗户旁边,窗帘吹到了他的桌子上,于是他站了起来,把窗帘重新系好。
他的背影也很好看。
教室里没有什么人,谢平川前排的女生回过头,脸颊通红和他说话。徐白距离他们很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变得又痒又麻。
简云摸不清状况,她小声说:“那个学长……他、他好像不在这里。”
话音未落,季衡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咦,这不是小白么,你来找谢平川吗?”季衡神经大条地猛敲窗户,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声:“喂,谢平川,你们家小白来找你了!”
徐白扭过脸道:“不,我不是来找他的。”
徐白拉过简云,却见简云埋着头,额前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简云酝酿了很长时间,才一字一顿道:“那天……那天,感谢学长帮忙。”
简云双手捧起手表:“这是你落下的东西。”
好像只有一秒钟那么短,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季衡挠了挠头发,终于认出了她:“哦,你是昨天在公园里的……”
他接过那一块手表,套在了自己的手上:“你别谢我,是那个人太过分了,明明自己拿了假币,还要让你给他找钱。我就是看不过眼。”
季衡戴好手表,笑得分外爽朗:“我还要谢谢你,你是来还我手表的吗?”
徐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理清了昨天公园发生的事。简云和她母亲在卖早餐,然后来了一个顾客,给了一张假币,还要让简云找钱——好在季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过回想昨天的巧遇,徐白心想,季衡大概被那个顾客泼了一身豆浆。
手表已经物归原主,徐白觉得她们应该走了。但她才刚后退一步,谢平川就出现了。
“有什么事么?”谢平川问道。
谢平川身高一米八六,徐白的身高是一米六八,这十八厘米的高度差,迫使她抬头盯着他:“现在没事了,我要回教室。”
“等一下,”谢平川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吃饭吃到了脸上。”
他的指尖抵着她的皮肤,触感细腻而柔滑,谢平川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放开她。他用纸巾擦她脸上的油垢,听她没好气地回答:“要你管我。”
谢平川收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草莓糖,放进了徐白的手心。
他并不喜欢吃糖,甚至很讨厌甜食,但是徐白喜欢。所以谢平川从十岁起,养成了口袋里揣糖的习惯,一般来说,徐白要是炸毛了,给一块糖就能哄好。
可是今天的徐白不同以往。
今天的徐白颐气指使道:“我不吃,我要你帮我剥糖纸。”
谢平川勾起了唇角,为她偶尔任性的样子而笑。
他很认真地把糖纸剥开,草莓糖就像被拆封的礼物,隔着最后一层白纸,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徐白接过这一块糖,含糊不清地开口:“谢谢……哥哥。”
那一声“哥哥”叫得很甜,果然是含着糖说出来的话。
谢平川受之无愧:“不客气。”
第四章
中午的教学楼没有多少人,教室里却走出了一个女生。她左手拿着自动铅笔,右手抱着一沓名册——这一次,徐白终于听清了她和谢平川的聊天内容。
女同学问:“谢平川,你答应了吗?”
谢平川实话实说:“假如没人愿意去,我可以代课一学期。”
女同学皱着眉头,好像并不赞同。
她站在风口的位置,头发被风吹得微乱。她一边用手拨弄着头发,一边继续他们的话题:“辛苦你了,谢平川,本来嘛,我们就是为了申请美国大学,才去做那些支教和社区服务,结果现在……”
她的话音一顿,为他抱不平道:“没想到你都做了一个学期了,志愿者队的老师们还要麻烦你,这帮老师也忒没用了,他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徐白站在谢平川的身后,因为她嘴里含着草莓糖,所以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谢平川从上个学期开始在郊区的一所打工子弟小学做支教,于是他每周总有三天,会格外的风尘仆仆。
这个活动的组织者,是高中国际部的老师。原本按照他们的规定,参与时间只有一个学期,然而因为本学期报名人数少之又少,谢平川就充当了一次替补。
那位女同学也说:“谢平川,你们的人数还不够吧?要不这样,我和你一块儿去郊区。”
谢平川却道:“那里有会飞的蟑螂。”
他缓慢抬起一只手,比量到徐白的头顶:“能飞这么高。”然后摸到了徐白的脑袋:“停在头发上。”
徐白含着草莓糖,原本应该挺高兴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头顶有点痒。
顶楼的阳光尤其充沛,蓝天白云应有尽有,墙边的瓷砖亮得反光,对面的女同学却僵了脸。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喜欢蟑螂的女孩子,那位同学并不是例外。她的笑容变得十分尴尬,双手攥起裙摆又放下:“啊,谢平川,你没和我开玩笑吧?这玩笑甭开了,一点也不好笑。”
谢平川道:“墙角能见到老鼠,冬天没有暖气,教室里烧蜂窝煤,需要老师捡煤球。在参加活动之前,我也没想过会有这种学校。”他停顿片刻,接着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更加温和道:“你说得没错,正好还缺一个英语老师,我代他们感谢你的帮助,你什么时候有空?”
谢平川的脾气不可捉摸,他很少表现得这么温和。
但是对面的女生头脑清醒,她不仅没有色令智昏,反而愈加沉着冷静道:“哎呀,抱歉啊,我刚才忘讲了,最近开始申请学校,我忒忙了。”
谢平川低声笑了。
他道:“祝你申上一所好大学。”
女同学撇了嘴,转身回到教室。
季衡听见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拍了谢平川的肩膀:“我有空,我最近闲得很,帮我问问你们队长,能不能让我旁听几节课?”
徐白道:“你也想去做支教吗?”
季衡扣紧他的表链,双手撑在窗台上。他稍微一用力,就坐上了窗台。
他虽然十八岁了,却没有什么坐相,总是散漫且懒洋洋,从某种角度看来,他和谢平川刚好相反——但他们有一点很相似,就是偶尔说话真假难辨。
季衡略微抬头,敲了敲瓷砖道:“没错,我想做支教,课外活动丰富,申请大学才容易。不过我们都有竞赛成绩了,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啊,谢平川,你不想过得轻松点吗?”
谢平川回答:“你觉得什么是轻松,无事可做么?”
季衡笑着打趣:“谢总,你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工作狂。”
就连徐白也不知道,谢平川将来会不会变成工作狂。不过当天中午,她和简云回到教室以后,谢平川就给她发了短信,让她晚上不要等他一起回家了。
原因很简单,谢平川和季衡临时去了一趟郊区。
他们乘坐的是学校大巴,路上季衡还有点兴奋。他把袖子挽得很高,露出一截健硕的手臂,然后他挑衅谢平川:“来,谢平川,和我扳个手腕。”
谢平川看着窗外景色:“我认输。”
“别怂,”季衡拉着他的袖子,“输了的人,在今天上课的时候,要把学生逗笑三次。”
季衡说话的声音偏大,前排的老师听见了,偏过头来打量他。
巴士已经开出了城区,高楼大厦消失不见。谢平川看了一眼窗外,又从书包里拿出教案,放到了季衡的手上。
“你知道,我们是来上课的。”谢平川点到即止。
季衡心神领会,谢平川的下一句话应该是:“我们不是来搞笑的。”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我第一天来,也没做什么准备,只能活跃活跃气氛,让那帮孩子高兴点。”
季衡的理由打动了谢平川。
谢平川勉为其难地伸出手,肘关节搭在了扶手上,甚至没有撩起袖子,一副放弃挣扎、任人宰割的样子。
说实在话,季衡虽然和谢平川合作多年,但他还是有点看不惯他。他总想着要挫一挫谢平川的锐气,把他从云端的高度拉到地上,给他塞一点人间烟火。
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季衡的心里有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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