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藏在回忆里的风景-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季衡的心里有点小雀跃。
  他握住谢平川的手掌,两人在车上暗暗较劲。比试的过程并不漫长,因为不久之后,谢平川就以压倒性的优势,把季衡的手按平在了扶手上。
  季衡“嗷”了一声,喊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你输了,”谢平川仿佛是在安慰他,“不要自责,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活跃气氛。”
  谢平川是一个复杂的人,他有时候像个好人,有时候又特别恶劣——比如现在。
  季衡心里的小雀跃,也变成了小沮丧。他忍不住指责了一句:“谢平川,你不像是能养好妹妹的哥哥,你看你,都不懂得让着别人,你是不是经常欺负谢小白?”
  因为谢平川曾在季衡的面前,喊过几次“小白”,然后徐白就颠颠地跑过去了,再加上她一口一个“哥哥”,所以季衡想当然地认为,徐白的名字应该是“谢小白”。
  然而,谢平川如实道:“她的全名是徐白,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季衡宕机了几秒,才问:“她是你们家的童养媳吗?”
  谢平川不假思索道:“不会有那种好事。”
  这一问一答结束以后,他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的反思。
  谢平川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他的家庭状况、父母工作单位、家中收入和存款,一直以来,都是一桩桩未解的谜团。
  季衡咽下一口唾沫,岔开话题道:“我听老师说了,你是教英语的。因为我还没拿定主意,所以能旁听你上课。”
  谢平川拉上了车窗的窗帘,先是说了一句:“我们快到了。”随后又道:“我下午有两节课,你想旁听么?”
  季衡点了点头。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正是下午两点多钟。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大巴,季衡急于放飞自己,他刚一下车,就背着书包狂奔了起来。
  然后他停在了那所小学的门口——如果这也能称作小学的话。
  谢平川径直路过他,手上还拿着两本教案。
  地面没有瓷砖,只有黄沙土地,教学楼约莫两层高,也不知道有几个班级。与其说这是一所学校,不如说是栅栏围起来的荒地,它坐落在城郊的贫民区,给周围人带来有限的便利。
  此时正值课间,操场上没有大人,十几个孩子追逐打闹,带起脚下的一片尘土。
  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扮演“老鹰”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衬衫,衣服袖口沾满了鼻涕凝成的黄印。
  或许是因为太入戏了,小男孩连着绕圈,想要抓住一个同学。但是转弯的时候,他脚下一个不稳,“啪”的一声摔倒了。
  谢平川走到近旁,蹲了下来。
  他拉起那个男孩子的手,看到他的手腕被石子擦破了一点皮。旁边有别的小孩叫了一声“谢老师”,谢老师却不苟言笑地回答:“你们玩游戏的时候,首先要注意安全。”
  谢平川不苟言笑的样子,并不会让人胆战心惊。
  这个问题很好理解,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年轻,二是因为他英俊。
  季衡走过来的那一刻,只见到谢平川从书包里找出创可贴。谢平川撕开包装纸,把创可贴盖在了男孩子的手上,贴好以后,他还多问了一句:“疼吗?”
  原本就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那个小男孩一点都不在意道:“不疼。”
  谢平川摸了摸男孩子的头:“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话音落后,那帮小孩子一哄而散。
  季衡立在一旁,有感而发:“我好像预测到了很多年以后,你养儿子的样子。”
  谢平川站起身,和他调侃道:“那你还真是法眼通天。”
  下午的天气依然晴朗,操场上却没有几个人影。墙角的上课铃响了几声,声音却是断断续续,谢平川看了一眼手表,踏着一地黄土,走上了通往教室的路。
  教室里坐着一帮小学生,他们有高有矮,年龄也不一样。时值夏末初秋,几个孩子仍然穿着拖鞋,鞋底踩在水泥地板上,跟着塑料的椅子腿一起晃荡。
  季衡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一把塑料椅,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
  谢平川和他不同,他站上了三尺讲台。
  这是一节英语课,对于谢平川这种英语流利的人而言,教好小学课程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除了课堂内容以外,他还准备了互动——有奖竞答的环节,似乎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临近下课的几分钟,他带着学生复习单词。就连季衡也没想到,谢平川这种骄傲又固执的人,会有耐心带着小学生一遍一遍地念一些幼稚的课文。
  学校没有广播和录音机,这堂课上负责正确发音的人,只有站在讲台上的谢平川。
  一堂课结束以后,他走到了教室后方。季衡还在抖腿,谢平川就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确定本学期要参加活动么?”
  他想拉拢季衡,因此还补充道:“申请大学的时候,它能让你的简历更出彩。”
  季衡背起书包往外走:“得了吧你,就想骗我上贼船。”
  一旁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勤学好问道:“谢老师,你们在说什么?”
  谢老师故意拔高道:“在讨论季老师的重要性。”
  季衡嗤笑一声:“你别骗人小姑娘。”
  “难道不是么?”谢平川站在教室门口,直言不讳地说道,“或者你觉得,参加这些活动,根本没有意义,杯水车薪。”
  他单肩背着书包,抛出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回馈社会,并且服务大众,像是一条正反馈电路。又或者是让学生能独立思考,使他们成为积极的人,使他们安居乐业,而不妄自菲薄,给周围的人带来正面的影响。
  可惜世界的资源不平均,它常常厚此薄彼。贫富两极不容小觑,它如同泾渭分明。
  那么,季衡心想,谢平川的所作所为,即使力量渺小,依然富有意义。
  季衡摆了摆手道:“行行行,我也参加。”他和谢平川勾肩搭背:“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其实还挺正直的 。”


第五章 
  自从十月来临,气温明显下降。
  前些日子又下了雨,门廊风过,雨痕未干,露水还挂在树梢上,一滴一滴地下落,沾湿了卧室的玻璃窗。谢平川躺在床上,摸到闹钟看了时间,破天荒地想要多躺一会儿。
  他觉得有点头晕。
  昨晚为了准备材料,他忙到夜里十二点。回家的时候却碰上倾盆大雨,把他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碰巧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到了路边的草丛中,于是一向注意形象的谢平川,只能摸黑淋雨蹲在路边掏手机。
  等他找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深夜天寒,他独自顶风走回家,家中也没有一个人。父母都在外地忙于工作,每周给他打一次电话,因为熟知他的独立,所以对他格外放心。
  于是此时此刻,正在敲他卧室门的人,除了徐白,不作他想。
  谢平川披了一件衣服,起身去给徐白开门。
  门外的徐白抱着一个饭盒,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姨给我们家打电话了,她说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让我来看看你怎么了。”
  徐白口中所说的“阿姨”,指的是谢平川的母亲。
  谢平川还没有回答,徐白就踮起脚尖,伸出右手,摸到了他的额头。
  “你感冒发烧了吗?”徐白问道。
  谢平川反问道:“今天礼拜六,你不去上补习班么?”
  “今天老师有事,给我们放假,”徐白站在他的卧室门口,敲了一下他的房门,“我妈妈去办画展了,我爸爸出去钓鱼了,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人。”
  徐白的母亲是职业画家,由于近期承办画展,所以工作也变得繁忙。但她昨天出门之前,包了两抽屉的饺子,冻好以后塞进了冰箱,全当做徐白的口粮。
  徐白早餐就煮了水饺,她还没有来得及吃,家里的固定电话就响了。接到谢平川母亲的电话之后,徐白把饺子装进了饭盒,打算带过来送给谢平川。
  谢平川拉开卧室的木门,咳了一声道:“进来吧。”
  他背对着徐白,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母亲的未接电话,还有几条来自季衡的短信。季衡问了一些怎么备课的问题,还提到了儿童教育心理学,一副勤勉认真的样子。
  谢平川首先回复了季衡,然后才给母亲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秒,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的面试在后天,别忘了。”
  谢平川“嗯”了一声。
  母亲接着问:“早上有事吗,没接电话。”
  谢平川找到了感冒药,却在电话里回答:“没事,我睡过头了。”
  “我让徐白去找你了,”母亲话里有话道,“打扰了她,我挺不好意思。”
  被打扰的徐白却毫无顾念。
  趁着谢平川打电话的时间,她从家里带来了体温计,谢平川刚刚挂断电话,徐白就把体温计递给他,然后又催促道:“你真的发烧了,看看有多少度。”
  量出来的结果是三十八度二。
  谢平川把体温计还给她:“低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徐白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搭在膝头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方才打电话的时候,谢平川坐到了床上。等徐白拿着体温计回来,她就很自然地给他盖上了被子,仿佛在照顾一个病号。
  而当下的这一刻,谢平川伸直了一双长腿,背靠着他自己的枕头,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道:“小白,你十四岁了,马上就十五岁了。”
  徐白还在等待谢平川回答“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乍一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徐白脱口而出道:“哥哥,你叫我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想吃什么呀。”
  谢平川的耳根一下就红了。
  为了缓解气氛,他打开电视,继续挑明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进我的房间 。”
  徐白没有听懂,她抱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沏好的感冒药。于是她端稳了杯子,轻声安慰谢平川:“为什么不能进你的房间,今天你感冒发烧了,我会照顾你的,你不要怕。”
  她感觉玻璃杯不烫手了,就把感冒药递给谢平川:“你喝一点,应该不烫了。”
  谢平川接过杯子。
  果然不烫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心中酝酿着措辞。徐白年纪虽小,待人却不设防,他有必要教会她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区别,否则等她班上的男生想入非非时,徐白就像羊入虎口一样。
  是的,他知道那些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谢平川决定从宇宙的发源讲起,从生物进化的角度引出性别的不同,当然这方面存在很多假说,他应该转述一些公认的……
  他的思维被此时的电视声音打断。
  谢平川的床正对着电视,而徐白又恰好坐在他的床边。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屏幕里冰雪消融,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旁白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
  “配”字还没有说完,谢平川及时按下静音键。
  然后他关掉了电视。
  他以为自己反应敏捷,却听见徐白出声问道:“为什么你不继续看了?”
  谢平川欲盖弥彰道:“我准备睡觉了。”
  他披着一件外衣,只扣了两颗扣子,头发也有一点乱,与平时衣着整齐的风貌大不相同,颇有一种颓废的美感。徐白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才好,她就点了一下头,然后给他掖好了被子。
  “你有事就叫我,”徐白道,“我的手机是响铃模式。”
  谢平川想起他的正事,在徐白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拉住了她的手。
  谢平川的卧室极其整洁,实木地板纤尘不染——甚至干净到有些打滑,徐白被他这么一拉,脚底当即“呲溜”一声,整个人前倾着摔在了床上。
  他的床单和被罩都是木棉质地,被子里夹着分外柔软的鹅绒,摔上去应该不会硌得慌。但是谢平川偏偏躺在床边,徐白栽倒的那一刻,刚好砸在了他的腿上。
  一霎寂静。
  直到她懵懂地抬起头,不明所以看着他。
  “哥哥,你心情不好吗?”徐白试探地问道。
  谢平川沉默不语,徐白就自问自答:“也难怪,你生病了,怎么会开心呢。”她重新爬起来,身影消失在门外:“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煮粥。”
  雨后初晴,清晨天光灿好,院中一片草木浓绿,未因初秋霜降而凋零,如果侧耳细听,还能听见清脆的鸟啼。
  但是谢平川没有闲情逸致。他走神望着外面的景色,因为感冒药带来的困乏,不久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再醒来时,将近中午。
  徐白并不知道他醒了。她在自家厨房里熬粥——每当徐白感冒的时候,母亲就会给她煮粥,喝完了很快就好了。
  她拿着一把刀,剃掉了红枣核,看着燕麦和小米相融,蒸腾出谷物的清香。
  这是徐白第一次亲手熬粥,但她着实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就连火候都掌握得很好。唯一的问题在于,她可能煮多了一点,砂锅里装满了米粥,分量实在有些大。
  几分钟以后,当谢平川衣着整齐地坐在客厅,思考中午要吃什么的时候,徐白端着一个砂锅出现了。
  “给你的。”徐白欢快道。
  砂锅太重,她快要端不动了。好在谢平川及时赶到,从徐白手里接了过来。
  他把这口锅放在了客厅的木桌上。
  “都是给我的?”谢平川问。
  看着那整整一满锅、分量足以喂猪的粥,谢平川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禁想到,难道在徐白的心里,他就是这么的能吃。
  徐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踮起脚尖,再一次伸手摸他的额头。
  “太好了,你退烧了。”徐白道。
  谢平川抓住了她的手,从他自己的额头上拿开。他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徐白坐下,而他坐在她的对面,像是要和她促膝长谈。
  徐白却问了一句:“你不喜欢这样的粥吗?”她双手搭着椅子,自然而然道:“你不想吃的话,我把它端回去吧。”
  徐白的母亲教会她一个道理——当你想对别人好的时候,要以对方接受为前提,否则好心容易办坏事,毕竟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性格和兴趣喜好也不相同。
  谢平川理解了她的意思,他起身去了一趟厨房。
  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两个碗,以及两把银勺子。
  谢平川亲手给她盛粥,仿佛在尽地主之谊。这让徐白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两个都还小的时候,徐白就是谢平川的小尾巴,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从那时起,他就经常照顾她。无论是在学业,亦或别的方面。
  今天她终于稍微报答了一下。但是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光是煮出一锅粥,好像还远远不够。
  谢平川见她低头,随口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徐白捧起了瓷碗,开门见山地问:“我在想,你觉得粥好喝吗?”
  咸淡适中,滑而不腻,明明很合他的口味,谢平川却回答道:“一般。”
  客厅的木桌正对着一扇格子窗,落在深色桌面的光影被切分成块状。桌上的水晶花瓶里只有水,没有花,徐白轻轻推了一下花瓶,使得水纹抖出潋滟的波浪。
  而她趴在桌边,看起来萎靡不振,像泄了气的皮球。
  谢平川立刻改口道:“火候正好,选材恰当,不稠不淡……”他端着碗和她说:“谢谢你给我做饭。”


第六章 
  自从上次熬粥,得到谢平川的表扬以后,徐白一直有些沾沾自喜。
  每天课间活动的时候,她都在音乐教室和同学练习合奏,为即将到来的校庆做准备。
  徐白忍不住设想,如果她在节目里表现出色,坐在台下的谢平川见了,会不会由衷地赞赏她呢,就像夸奖她做饭好吃一样——这样的假设,让她格外雀跃。
  然而合奏团的成员共有七人。除了打酱油的简云以外,其他同学的基本功都挺扎实,都是全年级选出来的佼佼者,两相对比之下,简云越发无地自容。
  简云和徐白倾诉道:“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徐白坐在钢琴边,手指还按在琴键上:“老师教给你的步骤,你还是没记下来吗?”
  简云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
  十一月初的北京天气转冷,窗外寒风接连呼啸,室内已经开放了暖气。一冷一热的遥相呼应,使得玻璃蒙上了浅雾,而简云的衣服仍然单薄。
  徐白往旁边挪了一点,简云就和她并排而坐。
  她们的关系比起两个月前,早已亲近了很多。对简云而言,徐白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她不想麻烦徐白,却好像正在麻烦她。
  徐白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每天中午吃完饭以后,我们来音乐教室练习。”
  徐白身后站着一位吹萨克斯的男同学,那名男同学听见他们的对话,笑着搭了一腔道:“徐白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
  诚然徐白是那种不太努力,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孩子。
  她擅长钢琴、绘画,外表出众,气质拔群,又多才多艺。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幸运。
  不过今天的徐白有点不一样,今天的她充满干劲道:“认真有错吗?”她借用谢平川曾经告诉她的话,正义凛然地说道:“我们不尽全力,至少要努力。”
  男同学觉得她言之有理,他抱着萨克斯,退让一步道:“没错没错,你们继续。”
  但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说:“我听音乐老师讲,到时候你们女生要穿正式的裙子,头发也要盘起来……”
  他拽了拽自己的黑色短发:“简云同学,你能不能把刘海整一整,眼睛都快挡住一半了,您看得清东西吗?”
  或许是他忽然意识到,这话对一个女孩子讲,语气似乎有点重了。所以他又补救了一句:“校庆节目是要评选的,我们不能在形象上输给其他班吧,我觉得我们能超过高中组呢。”
  男同学的话音未落,徐白按下一个琴键,目光却落在简云身上。
  钢琴的声音拉得很长,一旁还有小提琴助兴。简云略微侧过头,和徐白的视线对上:“你刚才说中午练习吗?好的。”
  徐白伸出手,捧住她的脸。
  她撩起简云厚重的刘海,两人的双眼直接对视,徐白忽然就笑了:“你的眼睛是褐色的。”
  她取下自己的发卡,戴到了简云的头上。
  那发卡镶着银边,精致而小巧,照在太阳的光里,阳光都像是新的。
  简云脸颊飞红和她道谢,又问:“还有半个月,我们、我们能表演好吗?”
  旁边拉小提琴的男生走了过来。他一手握着小提琴,一手拿着琴弓,视线还在徐白的琴谱上:“肯定能啊,简云,你没有信心吗?”
  这位男生名叫赵安然,不仅是徐白他们班的班长,也是全年级小提琴拉得最好的人。
  他们合奏团平常排练的时候,偶尔没有音乐老师在场,也能进行地有条不紊,其实说到底,都是赵安然计划有方。
  赵安然用他那一双灵巧的手翻看谱子,一边拔高了声音说:“我有一个提议,每天午饭结束以后,我们一起来音乐教室,大家一起排练,做最后的冲刺。争取在校庆当天,达到最佳状态。”
  言罢,他站到了简云身旁:“简云,你别担心,正常发挥就行。我们是一个团队,谁要是说你不好,你马上告诉我……”
  徐白弹出了一串滑音:“告诉你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赵安然思考片刻,甩了甩右手道:“我要用琴弓打他。”
  他还没说完,在场的同学都笑了。
  他们遵从了当天的约定,每天的活动课时间、以及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都被用作了合奏排练。
  到了校庆大会的那一天,学校布置好了千人礼堂,近旁架起了摄影机,仪式感非常隆重——由于是五十周年校庆,学校的领导也很重视。但对于学生而言,只要不上课,都是高兴的。
  观众席上几乎全部坐满,高三的学生却来得不多。谢平川原本也不想来,但他得知徐白要表演之后,他提前二十分钟就到场了。
  季衡就坐在谢平川的右手边,他的书包里装了几罐啤酒,还有一盒番茄味的薯片——他满怀期待地等着校庆节目,手上还拿了一张出场顺序表。
  谢平川问:“徐白的节目排在第几位?”
  季衡打开节目单,居高临下道:“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谢平川略微侧过脸,看向了他左边的男生:“同学你好,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初三年级钢琴合奏的节目,排在第几位?”
  那个男生马上回答道:“第五位!我看过彩排,记得很清楚!”
  他搓了搓手,兴致勃勃地说:“那个弹钢琴的女生,特别水灵,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待会儿节目结束,我还想去后台,找她要签名。”
  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有点冷。
  观众席的灯光调暗了,近旁交谈声音变小,大家自觉关闭手机,半点微光都没留下。男生看不清谢平川的表情,只觉得谢平川在注视他。
  他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