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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一的暖先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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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包起之前,池乔期看过一眼刀口,很干净的处理过,缝合的痕迹虽然还很明显,但是从愈合的迹象看,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浅。
那他呢。
是不是也已经愈合如初?
如果伤已经痊愈的话,那他们之间呢。
池乔期这样想着,有些出神,全然没注意到成途已经来到跟前。
“在想什么?”成途略低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池乔期稍稍回神,有些打趣,“在想为什么你一个心理诊所里,会有拆线手法这么好的女护士,而且讲笑话的水平也高出你很多。”
成途一瞬间笑出声来,“这纯属个人魅力。”
似乎医生都会有这样内在的魅力,也或许只是池乔期恰好遇到了这样的两个。
成途说话的强调,很类似叶策。
连笑的纹路,也像是叶策般密集。
尤其,在某些时候,他也总和叶策一样,有些父亲般的包容。
对待池乔期,也总是格外耐心。
成途从不把她当成病人一样看待,而是像在对待一个只是偶尔迷失的小姑娘。
可能会闹,可能会烦。
但是从不会想要刻意的伤害别人。
甚至还会经常跟她开玩笑说,“如果不是成术已经跟叶家姑娘定了亲,我一定跟他说可以多关注一下你。”
成术,成途的儿子,比Dora大不到两岁,一个很内向的小男孩。
说起话来,一本正经,咬文嚼字的像个老学究。
不过,倒是很可爱。
日子似乎就是在这样的反复中慢慢的滑过。
很平静,没有多余的事情。
就像她之前在墨尔本的生活。
简单的似乎会上瘾。
直到最近一次从成途那里回来,看见家门口的肖随时,池乔期才恍然间想起,时间竟已经过去这样久。
竟然,会有些,类似恍若隔世。
肖随见了她,笑意盈盈的迎上来,“老爷子明天从大宅搬回来住,所以我来接你回去。”
话里,一切叙述的都是那么妥当。
却,没主动提及简言左。
池乔期的心底有些小小的酸涩,掩饰的点头,“好,那你等我一下。”
转身的瞬间,终于抑制不住的有些委屈。
他没来。
虽然请肖随来接她,会是个最好的选择。
但她内心里,最希望的那个人,是他。
只是他。
她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尽自己可以去挪用的一切来学习着好起来,拿出她都想象不到的勇气来面对那些她曾经想要彻底从自己身体里剜除的记忆。
就是为了在这一刻,能正常的,面对他。
比起一切言语,都好太多。
但他,不知道。
池乔期的行李一直不算太多。
这是她已经习惯了的习惯。
永远不要在一个地方投入太多的感情,否则离开时,总会伤到。
即使这里,对她来说是最亲的地方。
池乔期把阁楼间的一切都留在了里面,落了锁,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打扰。
这里,暂时,仅属于她。
一切收拾完毕,池乔期对着肖随稍稍笑起来,“走吧。”
一路上,池乔期跟肖随聊的很多。
肖随总是很会找话题,一个话题稍稍有些冷掉,另一个话题又在不经意间被提起。
但是仔细想想,也总是不沾边的。
却终归有些热闹。
他只是不想让她太冷清。
肖随仍是把池乔期送回唯亭小筑。
表情自然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
池乔期终于忍不住,克制再三,仍是问道,“他还好?”
他。
还好。
只是三个字,没提及其他,却已经代表了一切。
肖随也不可能不明白。
他淡淡的笑起来,像是很愉悦,又像是很欣慰,“等再见到他时,你可以自己问他。”
临走,肖随站在车边,有些踌躇的止步,抬眼,看她。
“对他好点。”
☆、26第二十五章· 他之瑰宝她之依靠
第二天来接池乔期的;并不是肖随。
在她回来时来接的司机;虽然稍稍有些遗忘掉;但池乔期很快想起来。
开车很稳;话也不多。
送她过去,仍是在门口把她引给了冯妈。
很有分寸。
像上一次一样。
距离上次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一切;却似乎没什么改变。
冯妈依旧等在台阶上;见池乔期来,下到第二阶台阶的位置,上前来伸手迎了她一下;脸上的笑很舒展,“好久不见了,池小姐。”
池乔期紧走了两步,顺着冯妈来的方向跟她的手交握到一起,“您好。”
冯妈引池乔期进来,照例递茶给她,温热的红枣枸杞,似乎加了蜜糖,有些很恬淡的甜。
池乔期大口喝了半杯,谢绝了冯妈再添茶的邀请,微微迫切,“咱们进去吧。”
步进里屋的前一刻,池乔期原本有些肯定的期待,里面会是两个人。
两个人,两盏茶,一盘棋。
落子声干净清脆,棋面胶着而繁密。
一如往常。
只是,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池乔期发现。
并没有。
简老爷子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的声响,也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来,像以前一样的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没再有别的。
身旁的椅子空着,桌子上也只有一盏微冒热气的茶,没有另一盏对应的,也没有已经摆好甚至已经开始的棋盘。
或许是刚刚的茶有些太烫,这一刻,池乔期忽然觉得舌尖有些麻木。
甚至,这样的麻木,一点点的在她身体里蔓延,肆意的,不加掩饰。
好像要把她吞噬掉。
他终于是放弃她了。
再次,不着痕迹。
而且,悄无声息。
即使有过准备,有过设想,甚至有过比这个还坏的打算。
池乔期仍是觉得,心里的某处,坍塌了。
一点点,很缓慢。
像是在进行某种磨人的刑罚。
她似乎能听见很微细的声响。
顺着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蔓延。
直至,全身都布满微细的裂痕。
她不知道什么是疼。
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一刻,在她的心里,那种似乎要把她逼疯的感觉,会比疼,要伤人太多。
下一秒,简亦为已经注意到池乔期的愣神。
停顿了有一会儿,见她的眼睛落点仍是没半点偏移,声音便微微的提高些,“是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池乔期掩饰性的笑笑,走去一旁专门准备的水盆前洗着手,“我只是在想,或许这次可以稍微延长些艾灸的时间。”
不管简老爷子心里是否相信这样或许有些不太自然的说辞,但他终究没再接着问或回答。
池乔期慢慢的把手洗净,像是在学校的课上,老师细致的讲解手术前准备工作中,清洗的部分。
水是温的,连带着把她本来关节还有些僵硬的手一点点的捂热。
很舒服。
像是很长时间没这样暖过。
准备工作延长到几乎比以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
简亦为并没有过多的催促。
池乔期也在期间调整了很多次情绪后,终于执起了第一根针。
手起针落。
似乎跟往常一样。
但,只是潜意识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丁点迟疑,池乔期下针的同时,简亦为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很快,很浅,他也并没有说。
可池乔期却及时的捕捉到。
稍一在意,第二针便越发的难。
两只手指捏着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正确的手感。
或许不该勉强的。
在没有更糟前。
池乔期犹豫了几秒,终于决定坦白,“对不起,简……”
话似乎稍稍用力就可以完整的说出来,池乔期却在话要脱口而出的瞬间,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多余的声响。
很细微,但是,因为她一直在等,所以就格外的注意。
果然。
在她停顿的空当,门被轻敲了两下,然后缓缓的打开。
池乔期抑制不住的看过去。
是冯妈。
端着木质的托盘,步履轻缓的走过来,把一盏茶轻轻的放在桌角。
纵然也是很熟悉的面孔,但终归不是那个,她日夜想念的人。
说不清的失望。
一次接着一次,想要把她吞噬。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吧。
如果知道,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的感觉到,都应该会出现的吧?
池乔期用力的吸一口气,紧紧抿起嘴,咬牙努力的把眼泪吞咽回去。
够了。要是真的哭出来,就太矫情了。
池乔期在狠狠的在心里说着,试图用这样狠烈的话语,把所有的想念和委屈逼到角落里。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
很想很想,像是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
抑制不住的,这样一丝情绪划过,池乔期的眼泪,终于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全然不顾场合。
在这样的泪眼模糊里,池乔期突然听见冯妈有些隐约的声音,“小少爷。”
冯妈说的很轻,站的也已经有些靠近门的位置,所以听的确实不是很真切。
似乎是对着门外说。
却真的像是天籁。
池乔期慌乱的把眼泪抹掉,视线清晰的下一秒,简言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声音仍不算太大,但她却听的完全,“路有些远,所以回来的晚了。”
然后便走过来,把手里拿着的盒子平整的放在桌上,然后动作很轻的打开,“您之前喜欢的棋,希望还不算太迟。”
从头至尾,简言左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却瞬间把她的灵魂,带入了身体。
很朴素的棋盘和棋子,看不出太多可以让人喜欢的地方。
棋盘因为陈年累积,已经有些苍老的味道。而棋子虽然圆润,但是越看越同之前他们用的那副无异。
但看简老爷子眼中明显的欣喜,像是得了一件很喜欢的东西。
甚至,视若至宝。
简老爷子把棋盒端在手里,拇指不住的抚摸着,声音里满带着笑意,“难得你记得。”
冯妈原本在门边站着,看到简老爷子兴致很浓的样子,便快步走过来,把棋盘摆了,两个棋盒一边一个,待他们坐好,便揭了盖子。
明明谁都没有说话,棋局却在这样的无意间,便舒展开来。
清脆的落子声很快便一声接着一声。
不紧不缓,慢慢的填充着棋盘。
池乔期的目光落在棋盘上许久,直到冯妈过来,微微提醒间,她才恍觉自己手里还执着针。
这算的上是个错误,但幸好,她改正的很快。
第二针下去,刚刚找寻了许久的手感终于回来。
一针接着一针的很是顺利。
似乎真的是心理作用,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份源于内心的力量。
那样的繁盛。
池乔期一点点的把艾条点燃。
开始逐一的灸每个穴位。
艾条的烟很快的弥漫开来,特别的味道渐渐扩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越到后来,越发的浓烈起来。
许是烟的原因。
简言左渐渐的开始咳嗽。
开始只是间接着三两声。
很快便一次紧过一次。
最终,顿下刚要落子的动作,手帕微捂着嘴,开始背转过身去咳嗽起来。
许久都没有停歇。
池乔期很快的结束最后一个穴位,温灸盒里的艾条也终于燃烧殆尽。
在简亦为的示意下,池乔期站起来,走到简言左面前站定,声音略略压的低些,“简先生不舒服?”
说这句话,池乔期明显的觉得自己有些示弱。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她自责,担心,有无数的话想说。
但是,在这一刻,她没有更好的方式。
终于,简言左的咳嗽声有些停歇。
手帕稍稍离开一些,声音明显的暗哑,“不碍事,只是有些感冒。”
说完,正常坐转过来,端起茶盏,微微清一下嗓子,浅浅的喝了一口。
只是,似乎就是刚喝进去的功夫,还未等咽下,就再次呛的咳起来。
是那种声音很空的干咳,明显比之前一阵要剧烈的多。
他的手里还端着茶碗,偏着头咳嗽的同时摸索着把杯盖合上,还在努力的想把茶碗放回原位。
因为身体抖动的幅度有些大,杯盖跟杯子有些轻微的声音出来,显得他的手越发的抖。
池乔期终于忍不住,从他的手里接过茶盏,“简先生,我……”
“帮我去换杯茶吧。”简言左出声,克制着把每一个字的音都发完整,“谢谢。”
说完,手帕再次遮上嘴,没再看她。
虽是请求,但话语里,掺杂着的不可抗拒,池乔期明显的觉察到。
池乔期端着茶盏从屋里出来。
没走两步,终于觉察到不对。
轻轻的揭开杯盖,终于验证。
澄黄的茶水中,一抹幽幽的血色,荡着,还未完全融在茶里。
很浅,但是,格外扎眼。
池乔期反射性的转身,却在临近门口的时候,有些踌躇的站住脚。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三秒钟,最终选择了听从简言左的安排。
她做不到完全理解他所想的一切,但至少,她不该打乱他原本的计划。
池乔期去到厨房找到冯妈,要了些干桂花和冰糖。
放在茶盏里用沸水泡了,盖上杯盖稍微焖了一会儿,等桂花的味道有些渐渐的浮现,池乔期才随着冯妈一起,重新回到房间里。
桌上的棋已经收了,棋盘上没有刚才的缠斗,有些空荡荡的。
简老爷子正把手里的一小把棋子放回棋盒,不规律的一串声响,但很悦耳。
像是雨点,敲在水汪里。
清脆的,像是耳朵都净了。
却也是在这一刻,池乔期恍然发现。
这间屋子里,一切都正常的跟刚刚她在时一样。
棋,摆设,以及人。
除了,不见了简言左。
冯妈永远是那样的聪明,在触及到池乔期稍稍的迟愣时就已然明了了她的所有念想,走过去,把茶盏放到桌上,朝着简老爷子,声音控制的很得当,“小少爷怎么连茶都没喝就走了?”
“有些事情。”简老爷子似乎有些情绪不高,“帮我送池小姐回去吧。”
话落的一瞬,沉沉的闭上眼,不再管周边的一切。
也省了池乔期刻意的去伪装有些遮掩不住的失望。
跟冯妈告别了出来,接池乔期来时的司机等在院外,旁边停着车,却没再有别的。
虽然已经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景,可是真正面对时,真的只剩下失望。
池乔期沉默的朝着迎上来的司机摆手,表示想一个人走走。
司机上了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所幸未拦她。
伤口拆了线后,池乔期就不再使用拐杖,好在她也并不怎么出门,所以恢复的还算好。
她边慢慢的走着,边给简言左打电话。
很长时间的响过,然后便是机械的女声。
一遍又一遍,循环着,从未被回应。
他们,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她学会面对时,他开始选择逃避。
而且,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那样的自私。
池乔期这样想着,开始拨肖随的号码。
漫长的几声,终于被接起,“小贝壳?”
“是我。”池乔期声音有些收敛,“你在哪?”
停顿。
“没在北京。”肖随说,很快的语速,险些有些听不清。
明显的在说谎。
池乔期微微停了一下,一字一顿,“把电话给他。”
“谁?”肖随反问,然后语气有些犹豫,“我跟简sir没在一起。”
池乔期沉默。
半天,在那头也不出声的环境里,几乎是命令般的坚决,“你开扩音。”
再停几秒,肖随那边的声音微微有变。
似乎是听了。
池乔期也不多做确认,直接把电话置在面前,“躲我是吧,那就永远不要管我。我的腿走断掉也不要管我,迷了路回不去家也不要管我,走在桥上一个不小心栽进河里也不要管我,没人管我我自己淹死你也千万不要管我。你不是想躲着我么,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我!”
声嘶力竭的喊完这些,不等那头有什么回应,池乔期直接把电话摁掉。
然后,头也不回,一点犹豫也没的,大步的朝前走。
每一步,都似乎倾尽了全身的力气。
很沉,很重。
像她的心情。
刚刚走了有十几步的功夫,后面一直跟着的司机开着车追上来。
在她的侧面减速,并排着降下窗户。
“简先生让我接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在昨天。
工作的时候遇到的,但是,注定不可能。
但是,好像真的是喜欢上了。
那样一个,从我日日的想念里走出来的人。
每一丝温暖,都那样恰到好处。
就算,我之于他,仅仅是个陌生人。
突然明白了,有些滋味,或许不会太好,但注定要承受。
☆、27第二十六章·如有如果结有结局
车停在楼下;并不是那天夜里简言左带池乔期回来的那处住处。
肖随等在楼下;上前来给池乔期开了车门;行至电梯口;却迟迟没按上楼的按钮。
站在那里,有些犹豫的表情;似乎有话想说。
但却一直没开口。
最后;是池乔期率先出声;“我对不起他;我知道。”
话里,有些深藏的哀伤;不用细品,已经有些触碰到。
肖随本不是这样的意思,听到她这样说;微微的叹道,“怨不得你。”
然后,终于不再说别的,按了按钮,沉默的带她上楼去。
很安静的地方,楼层不低,顺着电梯上去,期间甚至没再见到任何人。
走廊很长,空荡荡的,很是冷淡的装修,东西两边尽头是两扇相对的门,期间空无一物,衬的越发的冷清。
门是密码锁,肖随开了东边这间的门,转身把密码告诉了池乔期,“我就不进去了,有事儿的话随时叫我,我就在对面。”
说完指指走廊尽头,触及到池乔期了然的表情,便转身走掉。
池乔期走几步进到里面,然后侧身,轻轻的把门关上。
没掺杂半点犹豫。
屋里很暖,跟外面的温度比起来,能瞬间暖到皮肤。
客厅没人。
沙发跟桌子上没有丁点儿的摆设,干净的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坚硬的线条,似乎可以中和掉屋里温暖的空气。
客厅跟卧室之间加隔了两层的台阶,池乔期一步一阶的走上去。
一间,再一间,都没见到简言左。
直到只剩下最里面的一间。
池乔期的手慢慢的攥上门把手,朝下稍稍一用力。
意外的看到许莫。
许是听见了声音,稍稍侧头过来,见是她,手指竖起来贴到嘴唇,无声的“嘘”了一声。
池乔期瞬间止在原地。
少许的呆愣过后,池乔期的手仍握着门把,这才看见房间里还有别人。
在许莫身边,靠里的位置上,正把手动的血压计装进诊箱。
恍惚间,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
做完这些,两个人朝着门这边走过来,在门口,稍稍压低了声音,“血压还是有些偏低,体温再观察一下,如果等晚些时候还没有降下来,及时联系我。”
许莫微不可闻的点了头,“好。”
说完,两个人侧身经过池乔期身边。
也似乎是在这样的一瞬间,池乔期才真正的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有些暗,窗帘拉着单层,也没开灯。
床上,简言左闭着眼睛,似乎是陷在里面一样,脸色明显的比刚才还要差很多。
通过鼻导管给着氧,呼吸能明显看出来比平常慢很多。
似乎是睡着了。
许莫再回来时,池乔期依旧站在门口尚未进去。
眼神有些呆愣的落在固定的位置上,似乎是有泪在眼睛里。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掉,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泪来。
他刚想上前,却见她脚步有些缓慢的,走了进去。
很缓慢,但是没有掺杂任何犹豫的成分。
于是许莫停住想要上前的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外人,终究无法参与。
池乔期脚步轻缓的走进去,生怕发出的一丝动静惊扰了他。
其实,也完全不会。
简言左呼吸平稳,一丝察觉都没。
整个人像是丧失了对外界的任何观感,睡在他独自的世界里,那般安静的模样,似乎好久不曾见到。
血管明显的纹路,输液管的液体一点点的滴下来,无声无息进入他身体里的感觉让她几乎泛滥了眼泪。
池乔期下意识的把手覆上他的。
很凉的触感。
即使在发烧,手也凉的似乎像是没有生息一样。
这不是一个好的场景,在她的印象里,也似乎没发生过几回。
有的,似乎也只是那次伤到,缝完针的第二天,他的麻药退了,会偶尔疼的出汗。
但却也是从来不刻意说,只是在被她偶然间撞到的时候,会云淡风轻的朝她笑笑。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伪装的力气,都不再有。
这样呆坐了许久。
在换完一瓶药后,池乔期终于慢慢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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