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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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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为这个主意而欢呼雀跃一般。
  路易斯的手微微松开了,在她掌心里的是一双柔软,浮肿,满是皱纹的手,每天用牛奶浸泡也无法让肌肤重焕青春,如果她仔细抚摸,甚至还能在指缝间找到骑马留下的茧子,这些埋藏在褶皱下的印记代表着遥远以前一个属于维多利亚女王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中积累下的一切经验都告诫着她的母亲,这个国家仍然保守老旧得一如既往。于是,作为一位女王,母亲本能地遵守着过去的法则,坚持着她从青年时期就学到的规矩,这些条条框框陪伴着她走完了一生,也被她用来抵挡世代更替的浪潮。
  然而,单纯地作为一个女人,她早就做好了迎接新世界的准备。
  她要说服的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实际上渴望着同样的事物。必须被她说服的,是大不列颠帝国的维多利亚女王陛下。作为女王陛下,她只可能被自己的臣民说服,而不是自己的女儿。
  “那我就不以你作为我的母亲来请求您,陛下。”
  她握着女王陛下的手,颤颤巍巍地屈膝蹲下身去。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这个动作的难度比年轻时大多了。
  “我以您作为我的女王的身份请求您。
  “在Queen这个词能够被具有女王的含义以前,多少英国的公主为了能被与男性继承人同等看待而抗争至死?她们当中若是任何一个扪心自问这个国家是否准备好了接受一位女王,您都不可能坐在如今的王位上。真正伟大的事业是走在时代的前方的,没有哪件得以撼动历史的事会等到能被民众接受后才发生,就如同您不必询问您的子民意愿便能继承英国的王位——他们必须向您跪下效忠,而非您请求他们的同意。
  “因此,陛下,您会怎么做?
  “当您站在王位前,历代先王的血脉流淌在您的体中,却被告知您无权继承这位置。以您的身份,您只能是国王的妻子,王子的母亲,而非帝国的女王,您会怎么做?当您回顾少时,知道您这一路以来会成为一位多么英明伟大的君主,却无法做到,仅仅因为您是个女孩,您会怎么做?
  “十年间,您认为英国接受这一切还需要的十年间,会有无数女孩被一样的问题所折磨。倘若原本能成为她们曙光的前人在今日的庭审上黯淡,她们要再跋涉十年的长途,才能再站在同一个起点上。
  “公爵夫人不会颠覆这个社会,陛下,我向您保证这一点,威尔士王子也在这一点上赞同我。英国不会在一夜之间就允许女人拥有投票权,就允许女人参选,就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也许从现在起一年以后,达到一定年龄,拥有一定财产,或者拥有一定地位的女人会被赋予投票权;也许从现在起三年后,投票权的范围会扩大一些;也许从现在起十年后,下议院会出现第二个女议员,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女性身份参选,并得到了所在选区的支持——但这些需要一个开始,陛下,公爵夫人就是这一切的开始。她能使这一切成真,即便缓慢又严苛。
  “您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国家,陛下,因此您很清楚,大不列颠走过了如此之多光辉的岁月,历经了众多苦难,让一个女人坐在下议院中,不会成为它的末日。相反,这意味着一个纪元的终结,一个新生时代的到来——更好的,更伟大的时代,从您的手中交到另一位君主的手中,就像您从威廉四世的手中接过了帝国强盛时代的开端,并让这头雄狮的怒吼响彻世界。
  “您会怎么做,陛下?”
  *
  你是否认罪,伊莎贝拉。
  你是否认为身为女人是一种罪过,有些事只能交给另外一个性别去做?
  不,一千万次的不。
  我永远也不会认罪。
  “我唯一犯下的罪,审判长,是我没有成为男性希望我成为的模样——一个低调,温柔,贤惠,虔诚的贵族夫人。我打破了规则,我踩碎了标准,我敢于跨越了界限。在法庭上,在任何地方,这都是我会唯一承认的罪,因为我违背了这个社会为女人打造的形象与制约,才致使我站在了这儿。”
  伊莎贝拉坦然无惧地说道,布拉奇太太会高兴听到她的演讲得以被在上议院重复。哈里斯伯里勋爵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
  “既然如此,”他说,神情冰冷,好似即将往死刑犯脖子上套上绞索的行刑手。“那就让诸位受人尊敬的勋爵来决定你的罪行究竟是哪一条吧。”
  就像那一次审判塞西尔·罗德斯的时候一样,哈里斯伯里勋爵转过头去,询问着皇家顾问法官们的意见。每个人都紧紧地盯着那一群带着假发,盛装打扮的老头子们,只要他们没有特别的表示,那么伊莎贝拉的命运便就此一锤定音。她也跟着抬头一起向上看了过去,但那几乎只能算得上是从众的惯性——
  为首的皇家顾问法官倾过身子,向哈里斯伯里勋爵说了几句,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伊莎贝拉那一刹那浑身僵硬,血色从脸上褪去,体温从指尖溜走——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安地询问着康斯薇露,几乎想要伸出手紧紧抓住那一缕珍珠灰色的轻烟,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伊莎贝拉,这意味着,皇家顾问法官们不认为你有罪。
  不,这不可能。她在心中喃喃说着,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但这的确是真的,当哈里斯伯里勋爵要求上议院议员们为了判决她是否有罪而举手投票时,树林荒芜了,没有一根树枝迎风立起,判决她有罪。她仿佛一个人站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做好了迎接千军万马踩踏的准备,却只发现自己不战而胜,赢得了这场没有任何胜率的战役,只因为对手都被某种悄无声息的魔法变成了树根下的蘑菇。
  而那战场终有一天会由荒原变为草甸,由青野长成莽林。新生一代的女孩会在丛林间奔走,肆意欢笑,伸手挡着从叶间洒落的辉煌。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脚下曾经踩着怎样的黑暗土壤,不知道这儿曾经是被男人占据的领土,更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叫做伊莎贝拉的女孩跪在这儿,为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哭泣。
  “康斯薇露·斯宾塞…丘吉尔,经由你因滥用乔治·丘吉尔身份合法性而参加补选的行为不构成违法,你可以保留你的下议院议员的身份,同时保留乔治·丘吉尔的身份与名字——但从此以后,任何一切利用乔治·丘吉尔这一身份进行的政治行为均会被视为违法,没有例外。庭审到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几个必须解释,方便大家理解内容的点:
  1。 哈里斯伯里勋爵虽然职位为“大法官”,但这是内阁的一个位置,并不一定需要担任它的人具有法律知识,或者接受过相关的教育。历史上很多位大法官的担任者都不曾是律师或者从事过法律工作。因此,尽管在这里,哈里斯伯里勋爵的确曾经是女王陛下的律师,并且在法律领域浸淫多年,但是不仔细看案件简述一样会使他犯错。
  2。 与上一条相关,因为大法官的职位不要求担任者具有法律知识,而上议院刑事法庭却又是由大法官来主持的,因此皇家顾问法官们就成了上议院刑事法庭里最重要的,也是具备决断力的成员。上议院刑事法庭从来没有违背过皇家顾问法官们的意见,因为皇家顾问法官们是最权威的法律解读。因此,只要他们认为伊莎贝拉无罪,那么整个上议院都不得不尊重这个决定。
  3。 既然皇家顾问法官具有这么大的权力,为什么索尔兹伯里勋爵不在开庭前询问他们的意见,而是询问上议院成员的意向?
  原因:。 在开庭前,索尔兹伯里勋爵没有办法私下与皇家顾问法官们碰面,他们有自己的休息室,并且在上议院议员们都落座后再进入房间。
  ②。 索尔兹伯里勋爵没有料到皇家顾问法官们竟然会判决伊莎贝拉无罪,因为她有罪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实。
  ③。 索尔兹伯里勋爵在庭审前征求各勋爵的意见,是担忧即便皇家顾问法官们决定了伊莎贝拉有罪,伊莎贝拉的口才也会说服超过一半的勋爵同意自己是无罪的。他不敢小瞧伊莎贝拉的口才,也不敢小瞧此时阿尔伯特的力量(路易斯公主提到了阿尔伯特这时候已经侵入了索尔兹伯里勋爵的权力体系),因此在他要求下进行的投票,不仅仅是为了试探众人的意思,也是为了让那些想法不坚定的人看到有多少人认为伊莎贝拉有罪(换言之,如果投无罪就等于跟大半个上议院对抗),也有威慑的意思在里面。
  4。 路易斯公主提到的,索尔兹伯里勋爵不愿意让支持爱尔兰独立的党派成为下一届政府,与当时英国的政治状况有关,爱尔兰是否能够独立是当时英国面临的令人焦头烂额的问题,就跟现在能否脱欧一样。因此例子就是现任英国首相(坚定的脱欧派)为了防止自己下台后,留欧党掌握多数票数并且通过大选成为下一届政府,他不会轻易的辞职,哪怕是为了一些平时首相会为此而辞职的原则问题。这么说各位小天使读者就应该懂了。
  4。 路易斯公主与女王陛下的对话发生在三天前,与庭审并不是同时发生的。这一段路易斯公主与女王陛下的争吵,对应在132章中她们的争吵。在133章,正是路易斯公主让伊莎贝拉下定决定让乔治·丘吉尔这个身份走上舞台,而如今,也是路易斯公主救下了乔治·丘吉尔的身份,这是一个完整而圆满的循环。
  5。 大家还记得公爵在艾格斯·米勒案件中聘请的律师,哈里斯吗?他是伊莎贝拉在同业协会中的导师,确保了她的辩护资格是合法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的确是伊莎贝拉在这个时代的法律导师。不要把他与哈里斯伯里勋爵弄混了噢。


第272章 
  1896年7月。
  英国上议院刑事法庭判决马尔堡公爵夫人无罪; 准许她保留以乔治·丘吉尔身份通过补选而获得下议院席位。自此; 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下议院议员出现了。
  玛德打出了这一串话; 接着停住了。
  消息被宣布的那一刻; 她也在威斯敏斯特宫前,跟所有人一同屏息等待着最终结果的到来。前一天晚上她已经与艾略特探讨过; 即便公爵夫人被判有罪,她也不会被一群警卫押送着如同犯人般被送出; 她只是会被剥夺下议院议员的身份; 无损她作为公爵夫人的身份——尽管知道最坏想象中的情形并不会发生; 也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出现,玛德仍然在威斯敏斯特宫守卫庄严地从大门走出的那一刹那屏住了呼吸——
  然后。
  欢呼响彻了伦敦的天际,伴奏是在耳膜轰鸣的心跳声。
  数日的阴霾在那一刹那一扫而空; 灿烂的夏日光芒再度闪耀在城市上空。玛德直到几分钟以后才发觉自己正与梅搂抱在一起; 又哭又叫,湿润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 那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与另一个女孩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却因为极致的喜悦而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玛德迅速放开了梅; 而梅随即便被另一个激动不已的女人抱住。没人敢相信公爵夫人竟然能赢得这场不可能的战役; 胜利在威斯敏斯特宫前无休止的庆祝着。
  有那么一二刻,玛德也曾以为自己或许身处某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中,但没有任何梦境能在这样能刺穿一切屏障的呼喊声中持续。
  十几分钟后,玛德与梅离开狂欢的人群,登上艾略特勋爵为她们派来的马车。公爵夫人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宅邸中等着她们的到来; 三个人事前就已经约好,无论结果如何,她们都会碰上一面。
  玛德走进会客厅的大门,她以为会看见一位欣喜若狂的公爵夫人,但后者看上去是如此的沉静理智,甚至就连笑容也是克制的。很久以前玛德在布伦海姆宫见到的那个眼里闪烁着星光的美国女孩似乎在路上的某处就早已步入了坟墓,土壤洗去了她的稚气与毛躁。她眸中仍然有光,却更像是日与月的结合,柔和,厚重,更加深邃——
  “法官是怎么说的?”梅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握住了公爵夫人的双手,笑容灿烂的像有火焰在嘴角起舞,“你又是怎么说服整个上议院判决你无罪的?”
  “我没有得到多少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哈里斯伯里勋爵想尽一切办法让我闭嘴,直接认罪,”公爵夫人平静地回答,“但我得到了皇室的支持——皇家顾问法官们认为我无罪,上议院的那些勋爵们只是不得不尊重他们的判断罢了。”
  皇室顾问法官们只会听从女王陛下的命令,那么是谁藏在这一决定后便一目了然了。玛德恍然大悟。
  “而且,法官做出的决定是:尽管我可以保留乔治·丘吉尔的身份,但我不能使用这个身份再进行任何的政治活动。英国政府的确在这件事上退让了,但他们的退让是有界限的。”
  “这是什么意思?”梅没有明白。
  站在窗边的马尔堡公爵回过头来,逆着光,他的眼睛像两块深蓝色的宝石,有着切割过的锋利边缘。
  “意思是说,公爵夫人只能是下议院议员,无法再更进一步,无法担任任何其他职位;等任期一到,她也无法参加下一届大选,她的政治仕途彻底被封死了,而恐怕在下议院——”
  她也会是一个边缘人物,一个象征,一个奇珍异品。
  剩下的话是不言而喻的残酷。
  回忆着马尔堡公爵的神情——公爵夫人从梅那儿抽出了手,握住了自己的丈夫,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扶持的人,仿佛他因为这个结果受到的打击更多,最初的欣喜被随即蜂拥而至的失望淹没,最终洗刷出了公爵眼里冷峻的边缘。玛德又敲下了更多的文字——
  我们能否将这样的胜利称之为胜利?
  哈里斯伯里勋爵表示公爵夫人的案列具有非常特殊的性质——她并非是使用自己真实的身份,而是使用了英国政府为了能使她更好的完成外交任务而赋予的一个合法男性身份来竞选。而除了她以外的其他英国女性,无论地位如何,都不可能再被给予这么一个身份,而她们本来的女性身份,仍然受制于英国的法律,因此不能参加竞选。
  倘若说这是一场胜利,为何我们似乎仍然停留在原地?
  倘若说这是一场失败,可我们仍然拥有一位坐在下议院的女性——无论她将在那房间里得到怎样的对待,这又显然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她又停住了,油墨在带着绒毛的纸上微微洇开,打字机印下的文字反问着她同样的问题——这真的是一场胜利吗?
  梅认为是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赢了庭审——我们原来根本以为赢不了,能让这场庭审发生都是一场奇迹!”在公爵短暂的停顿时,她嚷了起来,活力没有因为好几天不停歇的站立和几乎没怎么进食的空腹而减少,“谁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果——”
  “没有如果。”公爵夫人摇着头打断了她的话,即便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仍然很平静。曾经满溢的激情与力量被她藏了起来,等待在法庭上与议会上使出,但如今她知道了,这条路是有尽头的,一眼就能看到。“就像我说的,英国政府,甚至是皇室的忍让是有界限的,我不能挑战这个界限——如果我们还想要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益的话。”
  这一次梅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当然可以是一场胜利,这可以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唯一小小的代价是公爵夫人的抱负,是她的梦想和她的追求,为了以后也能有其他女性走到这一步,她必须牺牲自己。
  “但是哈里斯伯里勋爵勋爵没有禁止我继续使用这个名字和身份进行辩护,”公爵夫人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加上了一句,“即便以后我不能出现在下议院,我仍然能出现在法庭上,为往后千千万万需要帮助的人们辩护——对我而言,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不是最好的选择。”玛德轻声说,她同样热爱拳击,但是在拳击手与作者这两个职业中,她更愿意选择后者。用笔杆将对手鲜血淋漓地击败,远比在竞技场上为了让别人取乐而战斗好得多。
  “如果你仔细想想,这会,也许就有一个小女孩,因为听说了我成为了下议院议员而激动不已。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性还能成为除了妻子和母亲以外别的角色,那是她第一次明白自己的人生还能有别的可能性——几十年后,也许她就代替我坐在了下议院的席位上,面临着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对于她来说,我如今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话柔和了公爵的双眼,释然了梅的担忧,让一言不发听着的玛德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从我决定亲口在初次演讲上承认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至少,在今天之前,为妇女争取选举权的难度是不可想象的,人们会嘲笑那些奔走努力的斗士们,认为他们所争取的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今天之后,再也没人会这么说了。”
  玛德将公爵夫人的最后一段话在打字机上敲下,伸手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英国人可以尽情地嘲笑美国人喝咖啡的方式,但这苦涩的确能够保持精神的清醒。
  只是,她又卡住了。
  这在她的职业生涯中是鲜少发生的事,她的笔尖永远都能迸发新鲜的灵感,就好像她血管中流淌的是墨水一般。总有辛辣的字句在她脑海中闪现,最后组成一篇漂亮而酣畅淋漓的报道——可今天却有什么不对,她的思维似乎干涸了,香烟与咖啡也无法拯救这一点,她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打字机光滑的按键表面,字母沉默着,指尖也沉默着。
  “你起的很早,很好。”
  随着木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艾略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酒店套房里有一间专门用于办公的书房——如今已经成了玛德的地盘。她愕然地向他看去,有稿子要赶的时候,早起甚至熬夜已是常事,但对于艾略特而言,在中午前起床才是奇迹。更让玛德愕然的是他苍白的脸色,仿佛谁才将他从牛奶桶里捞出来——
  “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厚重的木门是隔音的,玛德什么也没听见。电话估计是由仆从推着电话机,一路从楼下连线送到房间里的。“谁去世了?”她站起来问道,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艾略特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来,将手上的报纸递给了她。
  只看了一眼,玛德就惊叫一声,仿佛被推进了一副寒冰雕成的棺材,装着咖啡的杯子被推翻在地,褐色的液体侵染着绣花的地毯,仿佛干涸后的血液在蔓延。她以为自己已经与公爵夫人一起将恶龙关入了不见天日的地底洞穴中,她以为所有的威胁都随着路易莎的逮捕而消隐无踪——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声名狼藉的玛德·博克小姐,艾略特勋爵的最新玩物,同时也是令人尊敬的兰斯顿勋爵最小的女儿,罗斯贝尔小姐的情人……”
  被她甩到地上的报纸用加粗加黑的字体显眼地这么写着。经过了南非外交风波,塞西尔·罗德斯的审判,路易莎的审判,还有补选与游|行过后,她的名字就几乎与乔治·丘吉尔一样家喻户晓,鉴于每一篇精彩的报道下都署着她的名字。八卦小报因此起劲地撰写着她与艾略特之间的那点花边新闻,玛德从未放在心上,她根本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名声,更没有考虑过以后结婚嫁人的问题。可罗斯贝尔——
  这个娇俏动人的贵族小姐是她的秘密玫瑰。
  “报纸上披露了一切,当然有许多是胡编乱造的,但他们拿到了你写给罗斯贝尔小姐的信,并且将原话刊登了上去……”
  艾略特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指甲抓挠光滑的玻璃表面,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想捂住耳朵尖叫。玛德当然知道自己都在信件上写了什么,她只能在文字中爱弗罗斯贝尔,用露股下留的话语和直接放档的描写来填补那个被洛里斯太太挖出的洞,更不要说那些包含着深厚爱意,情深意切的蜜语——在这些信件面前,就是一支蜡烛的光芒也嫌过亮,而如今伦敦刺目的阳光就照在那些文字上。
  刹那间,她希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能将整个城市淹没。
  “我让她把那些信烧了……从一开始,我就明确地说了那些信件必须被烧掉……”
  “显然罗斯贝尔小姐没有照做。”艾略特干巴巴地回答。
  “她是怎么拿到这些信件——她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些信件的——”玛德语无伦次地说道,细细的腕骨如同她此刻仅剩的一丝理智,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与思绪。路易莎威胁过她,如果不遵守交易,就要将她与罗斯贝尔的关系曝光。玛德不仅没有遵守,还更进一步,将她送入了监狱。
  那时路易莎的笑容甜美而恶毒,嘶嘶的声音像毒蛇的耳语,“……尽管没有证据,她的父母却不会冒任何风险,他们会将她远远地嫁走……”。是这句话让她放松了警惕吗?是这句话让她确信路易莎手上什么都没有吗?不,明明罗斯贝尔也向我发誓,她的确毁掉了所有的信件……
  玛德从来没放松过警惕,这个世界容不下她这样的怪物,因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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