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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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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争取来了这个机会,却仍然面对着必输的局面。
即便要输,也要输得漂亮。并肩站在她身旁的康斯薇露说道。
是的。
伊莎贝拉知道,她的抗争会使得这一切都能被完整地记录在历史上。
乔治·丘吉尔不会是历史书上一个语焉不详的反面角色,只写着他是如何促使德兰士瓦共和国成为了英国的殖民地,其他的记录早已不复存在。
只这一点,也让她的失败有了意义。
人们会记得乔治·丘吉尔是一个女人,会记得她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个女议员,会记得她在一个女性甚至无法入读法学院的年代为多少需要帮助的女性辩护,还会记得那些为她而奔走奋斗的人群——
他们让三天前开始的游|行持续到了现在,就在威斯敏斯特宫外,抗议仍在无声地进行着,大部分是士兵,也有女人,男人,年轻的学生,拄着拐杖的老人。当警察企图将他们从威斯敏斯特宫前赶走的时候,士兵与警察起了冲突,他们筑起人墙,阻止警察逮捕其他的示威人群,为此一小部分士兵被关进了监狱里,不到一天又迫于浪潮般的公众舆论而放了出来。
不仅仅是警察想要将他们赶走,其他反对她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议员,认为她的经历全是谎言的英国人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士兵推搡着士兵,女人辱骂着女人,男人挑衅着男人,辩论家们大声争吵,媒体在报纸上相互指责。有多少人支持她,就有两倍以上的人反对她。
但他们仍然留在原地,没有离开。成败就系于是否能够坚持下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件事给英国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一方面,民众的请求的确是正当的——他们没有要求英国政府直接承认伊莎贝拉的下议院议员身份,并且因此而赋予妇女选举权,他们只是要求政府能给予她一场公平的审判。另一方面,英国的确已经在外交上承认了乔治·丘吉尔身份的合法性——而伊莎贝拉能否利用这个身份而参加补选,这一举动是否违法,也的确需要经过法庭的判决。
这个决定没有让威斯敏斯特宫外的人群满足,他们没有离去,仍然安静地等着,等待着一个不会发生的奇迹,等待着一个不会到来的消息。有些人走了,有些人又来了,始终有上百双眼睛注视着威斯敏斯特宫的窗户。伊莎贝拉现在就能感受到这些目光,就能看见他们的面庞——
即便是为了他们。
“不,审判长。”
她缓慢而清晰地回答,确保上议院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句回答。
“我不承认我犯下了如此罪行。”
*
三天前。
“如果他们要审判马尔堡公爵夫人的话,就必须在上议院刑事法庭上审理。”
路易斯转过头来,对她的母亲说道。
她站在窗前,隐约的喧闹模糊地传来,声音在白金汉宫宽敞高耸的厅堂中会被放大,同样也会被减弱。精美的雕花墙纸,上百年历史的石灰岩,沉重的帷幕,还有玫瑰色的窗框,都牢牢地将任何来自外界的嘈杂挡在宫殿之外,君主是孤独的,君主也该是安静的。
女王陛下眯着眼睛,昂着头,被汇聚成两点的视线直直地射向窗外。她的母亲已经很老了,她出生那一年出生的英国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但年纪无损她的头脑,路易斯依旧能从目光中读出她的冷静,理智——有时候,当这些品质与暴躁而变幻莫测的性格结合起来的时候,就会塑造出一个冷酷的女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路易。”女王陛下冷冷地转过身去,“我不会左右上议院法庭的决策。”
“为什么,妈妈?”
路易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嗓音中的怒气,好不容易才让这句话听上去不那么像指责——母亲也看见了窗外的游|行;她了公爵夫人演讲的原稿,甚至听宫廷总管一五一十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她比大多数英国人与政府中的大臣更要清楚乔治·丘吉尔为英国做出了怎样的贡献;她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一个女人爬到这个地位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怎么能够如此无动于衷,冷漠至斯?
女王陛下停住了她的脚步。
“在公爵夫人前去温莎城堡,并加入我们的下午茶时,我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路易。剧烈的抗争在一个还未准备好的时代发生,只会推迟——”
“推迟真正能够造成巨变的革命时机的到来。是的,我记得你的话,妈妈,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吗?现在就是这个时机——这个时机已经到来了——窗外的那些人,那些为了公爵夫人而大声疾呼的英国人,就在告诉你,这个社会已经准备好面对剧烈的抗争,并且迎接因此而带来的狂风暴雨。”
“那么,英国政府就会给予公爵夫人一场公平的审判,如同她所希望的那样。在上议院刑事法庭,犯人允许为自己辩护。如果我听说的流言没有欺骗我,那么她的口才对于这份工作而言绰绰有余。”
女王陛下平静地回答路易斯。
“不,妈妈,你很清楚,在上议院刑事法庭,公爵夫人就连一丝取胜的机会都没有——在老贝利,在普通的法庭,面对着普通市民组成的陪审团,她能够取胜。但是面对着满屋子的英国贵族,不,她没有,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有,即便她有着苏格拉底的口才。”
路易斯怒气冲冲地吼道,尽管对于皇室成员而言,怒吼只意味着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女王陛下的平静没有因此而被打破,这是很罕见的,通常这会她的态度也会因为自己的冒犯而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母亲的脚踝患有风湿,不能久站,她缓缓地在长厅中央摆设的软座坐下了。这些摆设从路易斯有记忆一来就在白金汉宫之中,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坐在这上面。
“是的,我知道这一点。”
母亲坦然地承认了,路易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知道——”
“路易!”
女王陛下提高了声音,这一刻,她横蛮的模样终于露出了痕迹。让路易斯不仅怀疑她此前的平静源于某种迟疑——也许母亲也在说服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也许她并不完全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也许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与自己一样。
“够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质疑我的决定。这的确是一场必输无疑的庭审,然而,无论时间有多么短暂,马尔堡公爵夫人的确都确确实实地成为了下议院的议员——这就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十年后,经历了这一次风波的英国人也许会对女性进入下议院有一个更加开放的认知,到那时——”
“十年?”路易斯的声音如同被袭击的山猫一般高亢地扬了起来,她已经与自己的母亲爆发过许多类似的争吵,但没有一次能让她像现在这般愤怒。
“这不是能够操之过急的事情,路易!”女王陛下瞪起了双眼,她的语气严厉武断,仿佛正在呵斥一只不懂事的小狗——讽刺的是,母亲对待狗的态度可比她对待自己儿女的态度要好得多。她的确爱着自己的众多子女,但是这份爱意通常都以冷酷的方式体现。
路易斯本能地一抖,向后退了一步,她童年受到的严厉管教永远铭刻在她的血管当中。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母亲摆出了那一副女王的架势,深埋心底的恐惧就会再一次破土而出,但是多年以前就开始的反抗也形成了另一种惯性,在胆怯不断增长的同时,斗志也跟着一同昂扬升起。
从她记事时起就开始的抗争,而今终于迎来了灿烂的曙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就这么熄灭。
“十年太久,母亲,这一切现在就要发生。”
*
“你可曾清楚英国选举法规定了,只有拥有房产,地产,或一定财产的一家之主,必须为英国男性公民,才能参与下议院选举。”
“是的,审判长。”
伊莎贝拉回答,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哈里斯伯里勋爵根本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你可曾清楚,以你的身份,即便贵为公爵夫人,一个女人也绝对没有资格参加下议院的补选?”
“是的,审判长,可是——”
“你可曾清楚,你在南非的所作所为——尽管大不列颠帝国感激你的英勇与无畏——并不意味着你拥有了某种特权,得以蔑视法律,并随心所欲地做出任何你自认为合适的行为?”
“是的,审判长,但是——”
“你可曾清楚,即便你有揭露自己的身份的打算——如同你在满城的传单上宣称的那样,除了上帝,没人那是否真的就是你原本的计划——也无法减轻你的罪行,或者以某种方式正当化你的作为,无论如何,你以女人之身参加下议院补选,本身就是违法的行为?”
“是的,审判长,然而——”
“你可曾清楚,英国政府赋予乔治·丘吉尔这一身份的合法性,仅在当你身处南非进行外交任务时生效。一旦你在南非的外交任务结束,回到英国,这个身份便不再具备合法性?”
这是一个陷阱。
伊莎贝拉及时刹住了自己的将要脱口而出“是的,审判长”的惯性。
“我不清楚,审判长,因为这不是真的。”
避免落入陷阱的方法,就只有与整个法庭对着干。既然这是一场必输的战役,那么如何反击都不为过。
“英国政府从来没有赋予过我乔治·丘吉尔这个身份,我剪短头发,嘶哑我的声音,裹起我的胸膛——”这句话引起了一阵不满的惊呼,“穿上了男装,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这个身份,选择了这个性别,是因为只有这个名字允许我去做到我渴望能够做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公爵夫人,那些法律禁止你的女性身份去做的事情?”
哈里斯伯里勋爵咄咄逼人地问道,当她作为乔治·丘吉尔拉拢这个狡猾的大法官时,他可是不吝赞美地表达自己对于这个身份的年轻有为的敬佩,并且愿意站在丘吉尔家族这一方。今天,他却表现得像个铁面无私的严肃法官,发誓要将法律的底线捍卫到底。伊莎贝拉只想发笑,却克制住了自己,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
“不,审判长,法律从来没有禁止我做任何我所做的事情。法律没有禁止女人在法庭上为受害者辩护,法庭没有禁止女人在街道上发表演讲,法律没有禁止——”
“小心点,公爵夫人,法庭还没有讨论到你为乔治·丘吉尔这个身份伪造的律师执照。倘若不注意些,过去那些经由你手辩护的案件或许都要经过重新审判,更不要说你为此要支付的巨额罚款与判刑。”
从21世纪回到19世纪的唯一好处是,许多条条款款还没有在这个年代发明出来,尤其是对于律师这样职业而言——一个人要么可以选择在法学院中就读,毕业后在律师同业协会中取得自己的执照,为一般民众提供法律咨询及辩护,这种被称呼为solicitor,即公务律师。阿尔伯特的家族律师摩根就属于这个阶层。
当然,公务律师也可以参加律师协会的进一步培训课程,获取认可后成为拥有在更高法庭诉讼辩护权力的Barrister,即大律师,哈里斯便属于这个阶层——最妙的是,在这个同业协会高度垄断教育的年代,一个人不必进入法学院也能成为大律师,只要这个人成为了某位大律师的学徒,并在该大律师的引荐下加入了律师协会——为了能让伊莎贝拉合法地在老贝利,甚至上议院刑事法庭辩护,这便是阿尔伯特为她取得的辩护资格,而哈里斯正是她的导师。
因此,倘若哈里斯认定伊莎贝拉是自己的学徒,那么她的辩护资格便是合法的。法律没有规定女人不能成为学徒,更没有规定女人不能通过这条渠道取得律师执照——只是绝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男人会考虑接受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学徒。伊莎贝拉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更遣论让那些经由她手辩护的案件打回重审了。哈里斯伯里勋爵恐怕没怎么仔细看法庭呈现给他的资料,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伪装的,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她的律师资格也是伪造的。
伊莎贝拉微笑着讲出了事实,坐在座位上的阿尔伯特与温斯顿神色稍缓,但哈里斯伯里勋爵却被气得不轻,他自以为最有威慑力的胁迫成了一句空话,暴露了他根本不了解案件内容的真相,让他颜面尽失。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伊莎贝拉发觉他的眉毛都在抖动。
“即便你所取得的律师辩护资格没有任何问题,公爵夫人,也不意味着你在其他方面如此尊重法律规定。既然我上述所说的事实你都很清楚,那你就该知道你严重违反了选举法,欺骗了英国政府,欺骗了上下议院受人尊敬的先生们,最重要的,也是最难以被宽恕的,你还欺骗了所有那些为了你在南非的行为而钦佩你,而景仰你的人民。你可认罪,公爵夫人?”
“审判长,请允许我说几句。”
“不,我不允许。在我看来,你的罪行没有任何容许辩解的余地,你很清楚法律是如何规定——既然你是一位有着合法辩护权的律师——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也很清楚你的身份根本不能参加补选,你这是明明白白地挑衅大英帝国的律法,挑衅我们的政府,挑衅我们的最高统治者——”
伊莎贝拉静静地等哈里斯伯里勋爵唾沫横飞地说完了后半段颇具侮辱性的指责,才再次开了口。
“您说错了,审判长。”
“什么?”哈里斯伯里勋爵愕然地看着她,细微的议论声四起,不少勋爵都露出了不敢苟同的神色。恐怕在眼前这位大法官的职业生涯中,从未有一个人敢于当面告诉他犯了一个错误。他瞪着伊莎贝拉的模样,就像瞪着蛋糕上的一只苍蝇。
“我很清楚我不能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参加补选,就如同您询问我时我回答的那样。我原本在那时就打算解释一番,然而您没有给予我这个机会——就在刚才,我也打算再次为我自己辩护几句,您仍然没有给予我准许,因此迫使我不得不指出,您说错了。正是因为我很清楚您所说的那些事实,因此我参加补选时,使用的是乔治·丘吉尔的身份。”
哈里斯伯里勋爵看上去似乎想说点什么,这次轮到伊莎贝拉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当您询问我,我是否知道乔治·丘吉尔的身份合法性是具有限制的,我很清楚地告诉了您,我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也没有任何事实能够证实这一点。
“我不曾,也不可能与任何能够代表英国政府的人员签订过任何口头上或文字上的协约,承认我明白这个身份得到承认背后的制约——就像我说的,审判长,成为乔治·丘吉尔是我的选择,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更与英国政府的决定无关。
“我很高兴看到政府决定承认这个名字,否则,《南非公约》就要重新签署了。但这是政府单方面的决定,同时,容我指出一点——在我的身份被揭露后才做出的决定。请问,在我参加补选的时候,我要如何得知乔治·丘吉尔身份的合法性还具有限制性呢?”
“这是不言而喻的!”哈里斯伯里勋爵气急败坏地说道,他似乎认为这会是一场很快就能结束,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庭审,但他仍然小看了自己。我绝不会不历经一场血战就被拖下竞技场,要么是你死我活,要么是两败俱伤。
“按照您的说法,审判长,那么《南非公约》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当我站在保罗·克鲁格总统面前时,我该谨记的不是我正在努力阻止一场并不正义的战争,我企图保护的是无辜牺牲的英国士兵,而应该是:我是个女人。因为即便我剪短了头发,嘶哑了嗓子,裹住了胸膛,顶着一个男性名字,那些为女性而设置的制约仍然存在。
“如果我能代表英国政府与保罗·克鲁格总统签订和平协约,审判长,如果在那一刻我所拥有的权力与任何一个顶着贵族姓氏的男人一致,那么在参加补选时,我所拥有的权力也该是一致的。”
“你在南非的身份是由马尔堡公爵上报给了英国政府之后任命了你外交团负责人的职责才被赋予的。因为这份职责,你才得以代表政府与保罗·克鲁格总统签署了那份和平协约。一旦离开了南非,乔治·丘吉尔就不再是外交团负责人,这个身份的合法性自然也已经失去了!英国承认的是马尔堡公爵引荐的外交团负责人——至于这个名字下是谁,并不重要。将你在那时所拥有的权力等同于你参加补选时的权力,纯属狡辩。”
哈里斯伯里勋爵打算与她玩定义游戏,将乔治·丘吉尔身份的合法性从这个名字转移到外交团负责人的身上。这一招很聪明,她的确没法辩驳这一点。
“这一次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平和而且谦逊的回答,公爵夫人,鉴于你的说辞已经被全盘驳回。你是否认罪?”
*
游|行早已远去了多时,街道又回归了平常,而白金汉宫的寂寥肃穆不会被任何事物打碎——即便是女王与公主之间的激烈争吵。
“看看外面那些为了公爵夫人呐喊的人群,母亲,看看他们,听听她们的声音,这个社会已经不再是您年轻时的模样了,您设想中的十年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
“你只是在闹小家子气,路易,就像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蠢女孩!你根本想象不到公爵夫人的议员位置如果通过庭审而确定会有什么后果,我的决定有可能会遭到整个内阁的反对,也许首相甚至会以辞职相逼。我不能容许英国政治在我这把年纪还出现剧烈的动荡,更不能容许政府班子在这种内外忧患的时刻因为一个女人而进行更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母亲,我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我已经与爱德华商议过了——”
“爱德华?”母亲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
“你必须承认,母亲,倘若公爵夫人得以成为下议院议员,这件事对他的统治的冲击要远远大于对你的统治的影响——”
母亲看起来像是要怒气冲冲地扇自己一巴掌,因为她竟然胆敢与威尔士王子讨论她死后的王朝统治。但是路易斯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迫使她继续听自己说下去。
“——而哥哥什么都告诉我了,索尔兹伯里勋爵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辞职,一旦他下台了,马尔堡公爵就会马上接手他的权力班子,别小看他的政治手腕,母亲,你根本想象不到,此前,为了争取《南非公约》一字不改而得到内阁的通过,他几乎蚀空了索尔兹伯里勋爵花了几十年架构起的脉络网。
“而他的堂弟——也就是伦道夫·丘吉尔勋爵的儿子,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如果他愿意留在政坛,将会使得公爵阁下如虎添翼。唯一的问题是,马尔堡公爵还太年轻,没法立刻就在党内建立起自己的威望,那些老政客们或许信不过他的能力——而这会在保守党内创造出权力的真空,从而导致支持爱尔兰自治,轻易就能因此而获得大部分席位的自由党坐上交椅。为了不让这一幕上演,索尔兹伯里勋爵会宁愿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利益——比如让一个女人成为下议院的议员。”
女王陛下冷冷地哼了一声,那目光仿佛能将宝石切割成两半,“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路易。”
“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一直任由自己被你说服,母亲。‘时候未到’你告诉我,‘方式太过激进’你告诉我,‘民众不会轻易改变,也不会轻易接受改变’你告诉我。而我都相信了,我会与你争辩,但是到最后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听从你的话,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领袖,我总觉得这意味着你比我懂得更多,明白得更多,看得更远——但也许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也许仅仅只是你无法接受新时代的一切而已,你可曾想过这一点?”
“如果我无法接受,那么英国也没有准备好!”
母亲咆哮着回答,路易斯捏紧拳头抵抗着自己想要逃走的本能。她已经快要五十岁了,在这宫殿中却永远觉得自己是个抱着洋娃娃的女孩。
“公爵夫人的出现,公爵夫人的所作所为——她能在今天拥有如此之多支持者的现状,都在诉说着相反的事实,母亲。这一次您有机会能做点什么,为什么仍然要固执地沉浸在昔日的认知中,拒绝看到这个世界的新面貌?如果您向皇家顾问法官们提上一句,他们才是能够真正左右上议院刑事法庭庭审结果的人——”
“你怎么敢,路易斯?你怎么敢向你的母亲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知道你在请求我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吗?”
满墙悬挂着的画像,纪念着曾经在这宫殿里居住过的每个皇室成员的笔墨,似乎都在应和着母亲这句尖锐的质问,上百双眼睛都向她转了过来,无声的嘴巴蠕动着:你怎么敢向女王提出这样的要求?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可母亲的双眼明明是哀伤的,疲倦的,茫然的,甚至,她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一丝闪烁的火花,就像有那么一刻,她也为这个主意而欢呼雀跃一般。
路易斯的手微微松开了,在她掌心里的是一双柔软,浮肿,满是皱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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