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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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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将直接成为此次晚宴筹得的资金。
  伊莎贝拉原本也是打算如此筹办此次的慈善晚宴。
  直到艾格斯·米勒的案件发生。
  自从她被警察带走以后; 伊莎贝拉花了许多时间与她探讨这个时代的女性所遭受的待遇与一百多年以后的那个世界的异同,因此康斯薇露得以了解原来有些歧视与伤害亘古不变,即便百年岁月也难以消弭;而同时又欣慰的发现未来的岁月中将会有如此之多的如伊莎贝拉一般的战士前赴后继地为女性及儿童的权益奋斗不止——那些热血沸腾,潸然泪下的故事,那些与世俗抗争的头破血流中静静举起的每一只手,那些挥舞着言语为刃,平等为柄的斧头向枷锁砍去时猛然睁开的每一双眼睛,都令康斯薇露是如此地——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只能旁观世界的鬼魂——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尤其当她意识到了,自己曾经轻易放弃的是多么珍贵的事物之后。
  前往监狱探望艾格斯·米勒之后,听到伊莎贝拉谈起媒体,谈起如何利用舆论老操控陪审团想法的康斯薇露突然灵光一现,意识到了她能够为目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所能做到的事情。
  更妙的是,那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独一无二的创举。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早晨,一封厚厚的信件从布伦海姆宫寄向了伦敦莱塞姆剧院,,里面有着一份康斯薇露口述,伊莎贝拉撰写的即兴演出的剧本,将要接到这份剧本的是英国最负盛名的即兴演出团体,由亨利,欧文爵士所带领的舞台剧演员们——当她上一次来到英国时,她有幸观看了几场亨利·欧文爵士——那时他还未被授封爵位,但已是英国上流社会人人追捧的宠儿——的演出,深深为他的团队精彩绝伦的临场发挥能力与情感渲染能力而打动。因此,她坚信,除了亨利·欧文爵士以及他所带领的演员以外,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完成得了她所设计出的故事。
  在信上,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以及弥补亨利·欧文爵士可能要临时更改演出计划而造成的损失,康斯薇露开出了丰厚得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的酬劳,邀请亨利·欧文爵士前来布伦海姆宫,为布伦海姆宫的慈善晚宴而演出。
  这既会是慈善晚宴上的“展示”环节,也将成为“节目”的环节。
  回信很快就随着第二天的晨报一同送到了。亨利·欧文爵士应承了康斯薇露的邀请,推掉了原定在12月3号与4号的舞台剧演出,但在回信上,他指出“这并非为了您慷慨大方的报酬,如果我能这么说的话,公爵夫人,是为了您那大放异彩的剧本。”
  这句话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康斯薇露心中除了伊莎贝拉以外的精神支柱。
  12月3号的上午,亨利·欧文爵士如约带领着他的团队前来——这是即兴演出,因此并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彩排,演练,直到所有的演员都对剧情熟记于心;康斯薇露所寄去的剧本上,除了寥寥的几句旁白,也没有设计出任何的对白,唯有大段大段的她对该如何展现故事内容的艺术形式与思考——这是康斯薇露所擅长的,将虚无缥缈,仿佛覆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小块拼图上的细微粒子吹起,糅合了世间所有的色彩,最终以艺术的形式呈现。
  为了保险起见,亨利·欧文爵士还是在伊莎贝拉与康斯薇露的面前预演了一遍。这个为康斯薇露所推崇的男人——不负她望地体现了艺术不仅不分国界,同时也不分时代——尽管剧本上杂糅了诸多来自于2018世界才有的一些观念,却仍然成功地被亨利·欧文爵士以王尔德式的讽刺言语,莎士比亚笔下的反讽喜剧形式,优雅而辛辣地表达了出来。
  “为什么不把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角色加入进去呢?”同样也与她们一同欣赏着预演的博克小姐提出了这个建议——她将要为这场慈善晚会专门写一篇专题报道,从而扩大这场晚宴的影响力,“慈善晚宴的募捐环节要到明天才会正式举行,今晚只是让来宾相互认识,相互熟悉罢了。我们可以明天早上向宾客们提供有着刊登了《拯救,保护,与预防》的报纸,而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出现一定会让这部剧目的现实意义更深一层。”
  还没等有关这个新加入的角色一切被商议好,伊莎贝拉便不得不上楼为迎接宾客而梳妆打扮了。
  直到她穿上了美丽的薄纱长裙——袖子是可爱的长灯笼型样式,在手肘处收紧,垂下一圈恍若褪尽颜色的仅剩脉络的树叶版透明的蕾丝袖边;边缘纹绣着精美蕾丝,法式花边,以及天鹅绒蝴蝶结的雪白罩裙从伊莎贝拉的腰间两旁坠下,露出中央层层叠叠缝着厚重蕾丝的浅粉色内裙,隆重而又典雅,足以接待大英帝国未来储君的到来;直到她戴上了艳光四射的珠宝——按照英国贵族的规矩,已婚的贵族夫人也能在重要场合头戴皇冠作为装饰——因此,一顶曾经属于法国的玛丽王后的红宝石皇冠,沉甸甸而又颤巍巍地待在伊莎贝拉高耸地堆叠而起的发髻上,曾经悬挂在那被砍断的脖颈上的红宝石项链,也垂悬在伊莎贝拉的胸间;直到一切都打扮停当,就连阿尔忒弥斯也不能为伊莎贝拉再增添一分更多的光彩,才令人真正感觉到——
  这的确就是慈善晚宴的开端。
  即便身为一个鬼魂,在经过了那么多天对于这场晚宴紧锣密鼓的准备过后,康斯薇露也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盛会感到了一丝期盼与紧张。
  眼下,她与伊莎贝拉正站在马尔堡公爵与温斯顿·丘吉尔的中间,只是,伊莎贝拉特意拉开了与公爵之间的距离,反而与温斯顿·丘吉尔站得格外接近,若是不熟悉公爵夫妇模样的人看了,甚至可能会以为温斯顿·丘吉尔才是伊莎贝拉的丈夫。康斯薇露轻声在心中提醒了伊莎贝拉一句,然而后者不为所动,仍然坚持在自己的原位上。
  这多半与伊莎贝拉昨日与公爵在那间农舍中度过的十几分钟有关。
  康斯薇露想着,不让伊莎贝拉听见。
  从那匹“明显属于布伦海姆宫”的马匹,到公爵仿佛一夜之间被爱尔兰小矮妖偷取了智力的言行,再到他刻意制造的两人共骑的情形——康斯薇露完全能够肯定公爵昨日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能够拉近与伊莎贝拉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跟着伊莎贝拉一同进入那农舍的原因,或者说,原因之一。
  她只知道公爵将那几间农舍改造成了一所新的学校——范德比尔特学校——用以袭承曾经属于被关闭的伍德斯托克学校的职责。公爵与伊莎贝拉在那之中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当事人则对此缄口不言,不过,康斯薇露也能猜得出大概——恐怕公爵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为村庄安置下这所学校,不仅仅是为了那些村民,更是为了不得不做出选择而关闭伍德斯托克学校,由此而要忍受着村民们的误解的伊莎贝拉。
  然而,不管公爵原本打算的计划是什么,从伊莎贝拉的反应来看,都是失败的。
  康斯薇露并不为这一点而感到惊讶,唯一让她疑惑,并一直不动声色地寻找着答案的是公爵为何会有如此之巨大的转变——几天下来,康斯薇露已经有了一些头绪,然而,无论是她的哪一个猜测,都无法说服伊莎贝拉如今的阿尔伯特·斯宾塞…丘吉尔的确与过去那个傲慢冷漠的马尔堡公爵有所不同。
  一个被烧伤的孩子,将会永远惧怕火焰(a burnt child dreads the fire)。
  一个模糊的影子从道路远处的地平线上探出头来,伊莎贝拉的声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康斯薇露,我们的宾客来了。
  率先到来的是梅,以及她来到了英国的父母,艾德娜与美国驻英国大使则是被他们所带来的附加宾客。
  在这场由斯宾塞…丘吉尔家族所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最后确定前来的人数一共有68名,令人意外的是其中大半的宾客都是英国贵族,除此以外,有几名附加的宾客没有透露身份,也不确定是否一定会前来 ,因此没有算在这个总数中。但伊莎贝拉已经与携带他们前来的客人确认了那并非需要特别注意的尊贵人物,因此今晚最需要伊莎贝拉注意力的便只有威尔士王子一人——
  似乎是因为佩吉夫人,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以及伦道夫·丘吉尔夫人都要前来的关系,威尔士王妃最终还是决定不出席了,她的缺席使得几个原本会作为附加宾客前来的,思想老派的贵族夫人也随之撤回了自己的应邀。不过,那一日参加了保守党秘密会议的政客几乎全都因为威尔士王子的出席而不请前来,不用说也是为了要探明斯宾塞…丘吉尔家族是否私下获得了皇室的宠爱。其中的两位,德文郡公爵,以及兰斯顿侯爵,便紧跟在梅之后到达布伦海姆宫。
  稍后,到达的便是康斯薇露的父母,威廉与艾娃,听说这场宴会将会有威尔士王子的出席过后,便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想要前来的意愿,康斯薇露只对此而感到了悲哀——他们带来的附加宾客是阿斯特太太,阿斯特太太的儿子,J。J阿斯特,以及他的妻子,名字也叫作艾娃。显然,能够压过阿斯特太太一头,亲自带着她前来英国会见威尔士王子殿下,给予了艾娃的虚荣心无比的满足,从下了马车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就从未褪色过,她不仅热情地给了伊莎贝拉一个拥抱,还顺势将她从温斯顿·丘吉尔的身边拉开,推到了马尔堡公爵的身边。
  在这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内,剩余的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达了,马尔堡公爵不停地派出男仆快马加鞭前去村庄中勘察王子殿下是否已经到达,好提前让停在广场上马车为王子殿下让道。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宫殿的周围新安装的电灯一盏盏亮起以前,威尔士王子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布伦海姆宫。
  在此之前,康斯薇露只见过王子殿下的画像,对他仅有的印象不过是一个身材高大,面相严肃而端正的中年男子,有着皇室所该具有的低调威严——而现实中的王子殿下也的确如此。马车门刚由跟随着马车一同前来的皇家侍卫打开,马尔堡公爵便恭敬地迎了上去,在仅剩的朦胧日色下,康斯薇露看见阴影中显露了一个与画像并无二致,只是头发稀疏了许多的面庞,在公爵向他鞠躬行礼后,他点了点头,迈出了马车,并转身将手递给了他的女伴,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康斯薇露从前便已与她见过面,因此并不觉得陌生——牵着她走下了马车。
  伊莎贝拉与温斯顿·丘吉尔这才一前一后地迎上去,前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而后者则也向王子殿下鞠了一躬。然而,王子殿下几乎看也没看温斯顿·丘吉尔一眼,从伊莎贝拉来到他面前起,他的目光便完全集中在了前者身上,在伊莎贝拉屈膝蹲下的时刻,他甚至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扶起来,刹那间,康斯薇露注意到伦道夫·丘吉尔夫人脸上的神色有了些微的改变。
  “公爵夫人,幸会,我不得不说,您比我在伦敦所听到的传言还更加要美丽三分。”
  王子殿下说着,露出了玩味的神情,然而那并不使他的神色显得猥琐抑或下流,他仍然保持着那温和的风度,仿佛此刻他正在打量着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以目光赞叹着每一寸细节的完美的同时,也在估算着自己如何才能将其据为己有——
  就在这个念头浮上康斯薇露心间的同时,马尔堡公爵向旁跨出了一步,刚好挡在了王子殿下与伊莎贝拉之间,“想必您已经很劳累了,殿下。”康斯薇露听到他低声说着,“您也许想要在晚宴开始前先休息一会,殿下?”
  康斯薇露意识到这实际上一句主人想要督促宾客进屋时都会说的客套话,然而,王子殿下似乎有些犹豫,直到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或许是表达了想要与儿子相处一会的意愿——他才要求温斯顿·丘吉尔跟着他,一同向布伦海姆宫内部走去。王子殿下刚离开,已经在广场外面等了好半天的下一辆马车便迫不及待地驶到了门口,布伦海姆宫的男仆熟练地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只见玛丽·库尔松熟悉的笑容登时便在门后出现了。
  “晚上好,公爵大人,还有公爵夫人——”她一边亲热地说着,一边在男仆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然而,紧跟在她身后冒出的却是她的父亲,莱特先生——他尽管也在受邀请的客人名单上,但却说明了会与自己的女儿分开前来,只因他今天才刚刚从纽约回到利物浦,因此不便与从伦敦出发的库尔松夫人汇合。
  康斯薇露迅速将这个男人的身份告知了伊莎贝拉,似乎感受到了后者因此而投来的疑惑视线,先给了伊莎贝拉一个热情的拥抱的玛丽向后退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起来,“噢,老天,你绝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我竟然在半路上发现了我的父亲与他要带来慈善晚宴的宾客——显然,他们乘坐的马车在大路上不小心与一个冒冒失失的骑着马的小伙子相撞了——万幸的是,正当他们站在路边手足无措的时候,我的马车夫在一瞥之间便认出了我的父亲。上帝啊,还能有比这更加巧妙的故事吗?”
  微笑着站在一边听完这个故事的莱特先生上前了一步,握了握伊莎贝拉的手,“我的故事恐怕让您见笑了,公爵夫人,还好我们能够及时赶到布伦海姆宫参加您的慈善晚宴,这是最重要的——”他低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向您提过,我可能会带来四位附加宾客吗?结果是,有两名宾客临时改变了主意,因此,请容许我向您介绍——”
  就在这时,康斯薇露与伊莎贝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一起被那个正被库尔松勋爵扶着走下马车的年轻女子所吸引,她偏过头,向马尔堡公爵所站的方向看来,容貌精致美丽得像无意间被上帝放置在此处,以夏娃形象捏造的人偶——
  “路易莎·菲茨赫伯小姐,以及她的未婚夫,杰弗森·菲尔德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a burnt child dreads the fire的意思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第93章 ·Albert·
  阿尔伯特缓缓地向布伦海姆花园走去。
  晚餐结束后; 大多数的宾客都分散到了不同的会客厅,沙龙; 娱乐室——当然; 今晚不同于以往,大多数宾客都会聚集在王子殿下; 以及几位保守党内地位颇高的贵族身旁; 而不是像通常的贵族宴会的夜晚,男宾与女宾各自有着不同的消遣活动。慈善晚宴第一天的意义就在于此,让各有目的; 然而所生活的阶级又毫无交集的; 亦或是没有理由交集的人们相互接近,试探; 商议; 交易; 从而最终赢得自己想要的事物。能够达成的协议越多; 就说明这越是一场成功的晚宴,就越能在第二天的慈善拍卖环节上获得更多的筹款。
  而那些各怀心思的人们当中,路易莎也是其中一员。
  当她借助在布伦海姆宫门口与自己握手的时机,将一张纸条塞进自己的手心时; 不需要看那上面的内容,阿尔伯特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与路易莎,曾经在布伦海姆花园中有一个秘密的约会地点——那是隐藏在一圈高大灌木中间的小花园。小时候,那是与母亲玩捉迷藏的他最喜欢的躲藏地点,他也曾将才两岁的妹妹抱上花坛边缘; 用她的陶瓷娃娃以夸张的表演演绎着童话故事,将她逗得哈哈大笑——母亲去世以后,那是唯一一个他能获得心灵安宁的地方。
  而路易莎也正是在那时走进他的生活。
  让这个地方成为了他们得以单独相处约会的秘密花园。
  只是,阿尔伯特并不想去。
  拿到纸条的那一刹那,他实际没有如同自己过去所想象的那般兴奋,那般雀跃,反而只感到了丝丝渗入心间的不安与烦躁——就好似他将要赴的不是昔日情人的邀约,而是某个棘手的会议——甚至,就连再一次见到挽着自己未婚夫的手臂的路易莎,也不过令阿尔伯特当场轻微地颤抖一下,快得如同不过被猫轻挠一下,他的心跳依旧稳健,他的双手没有颤抖。那些被他在思念着路易莎的夜晚所幻想出的再见时的狂喜,幸福,与满足,这些激烈的情绪似乎集体选择在今夜沉默,徒余留下一地空白,能被涂抹上去的唯有惊讶与困惑。
  阿尔伯特不明白她为何要过来,不明白她为何要私下与自己见面,他的位置该是在布伦海姆宫中,该是在他的妻子身旁,与她共同以马尔堡公爵及马尔堡公爵夫人的身份来款待他们的宾客——这种想法随着晚餐的推进,随着他看到路易莎的一言一行的愈发强烈。然而,坐在他右手边的婶婶,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尽管她对这场邀约一无所知。
  “不管你心中如今是怎么想的,阿尔伯特,如果你还想要这场慈善晚宴大获成功,那么路易莎小姐就必须离开。”她那时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倘若说你过去遗留下了什么没讲清楚的缺憾的话,阿尔伯特,是时候将它们解决了。”
  她是对的,阿尔伯特知道,唯有一点她说错了。
  他未曾言明的缺憾并非发生在过去,而是现在。
  “路易莎。”
  阿尔伯特站定了脚步,轻声喊了一声。站在秘密花园中央的少女转过身来,在背后灯火通明的布伦海姆宫,与她放在花坛边上的蜡烛交映之间,阿尔伯特能清楚地看见那张曾经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庞就在离他不足3英尺的地方,他想吻而不曾吻过的双唇浮现着他曾经那样喜爱的温柔笑容,她依旧如他记忆中初见时那般美丽,精致,似乎什么也没有变,然而,同时又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就好像一副珍藏的油画,笔触与景色依旧精致,可过去那些阿尔伯特所察觉不到——或者暂时因为爱情而被蒙蔽的缺点,突然一一浮现了出来,使得它失却了被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时所具有的光彩。刹那之间,他明白了艾略特曾经对路易莎的评价,她的确是美的,没有任何人能否认这一点,但她的美波澜不惊,就像一副有着最完美的言行举止躯壳顶着世间最完美的面具,任何关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可挑剔,以至于阿尔伯特如今甚至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让他爱上了路易莎。
  “你为什么要前来布伦海姆宫?”
  他低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花园见你?”
  这两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阿尔伯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只是隐约地觉得,若是路易莎开口说话——若是与她面对面的交流,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或许他会发现自己对对方的爱意仍然静静流淌在心间,不过只是被一年多分开的岁月所带来的瓦砾腐叶而堵塞;或许她实际上有着一个自己无可辩驳的理由表明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阿尔伯特知道,他只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原谅曾经的恋人,他只是试图让自己通过会面而在那张他一次次拥入怀中的面孔上寻找着能令他心底一软的细枝末节。
  一切只因阿尔伯特无法解释——
  他怎么可能,仅仅在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失去了对路易莎的感情。
  “我不会去撒一些拙劣的谎,亲爱的,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那么去做,”路易莎走上前来,轻轻地抱住了他,轻柔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从他胸前传来。阿尔伯特僵硬地站着,像立在草坪中央的木桩,他的鼻尖嗅到了某种陌生的气息,“我会前来这场慈善晚宴,是因为你很久都没有给我写任何回信了——我很担心,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当然,也是因为我太过于思念你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们分开了一年,而过去的我们连一星期都做不到。”
  “请放开我,路易莎。”
  阿尔伯特低声说着。
  “阿尔伯特,怎么了?”路易莎抬起头来,伸手拂开滑落在阿尔伯特脸颊旁的几根细发,娇嗔地笑了起来,“你是为了我将杰弗森带来而不高兴吗,亲爱的?你该明白的,我没法独自一人地参加这种晚宴,那多么地不成体统啊。”
  她的模样的确可爱至极,而又惹人怜爱,阿尔伯特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她这憨态而被逗得大笑起来,但如今,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轻轻拉开路易莎搂着他的那只胳膊,随即向后了一步。
  “我需要你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路易莎,无论使用什么合理的理由,我相信那对你来说并不困难——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与杰弗森·菲尔德先生在明天宾客下楼吃早餐以前,就离开布伦海姆宫。”
  他自认说得诚恳而又温和,甚至极力压制了因为路易莎为晚餐所带来的影响而在他心中引起的怒意。他过去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与路易莎说话,然而这个念头却并不使他感到难过。
  路易莎闻言便咯咯笑了起来。
  “天啊,我亲爱的阿尔伯特,你妒忌起来的模样总是如此可爱——还记得那一次某个勋爵想要连着邀请我跳两支舞时,你气疯了的模样吗?我敢说——”
  “我并非是在妒忌,路易莎小姐。”
  这句话立竿见影地抹掉了她脸上的笑意。
  “我的确希望您与杰弗森·菲尔德先生搭乘明天最早的火车离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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