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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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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长不大的,需要人照顾; 需要人深爱,需要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的女孩。
  是的,直到今天,已经40岁了的安碧拉仍然把自己视为是那个还留在路易斯安那,不曾出嫁的16岁少女。她保持着自己出嫁前的一切生活习惯,从早餐的样式,到午后门廊下的栖息,再到夜间的娱乐活动,甚至包括她一直饲养的那只博美犬,也会在快要老死去世时被女仆悄悄抱走,更换上一只早就准备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也会对同样的名字有所反应的新狗。玛德敢打赌,安碧拉直到今日,也不知道一条狗的寿命究竟该有多长,更不知道在她膝下撒欢的动物早就不是她7岁时陪伴她的那一只。玛德偶尔会在镜中看到的,自己脸上因为长相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天真,便全都来自于安碧拉,即便如今后者眼角已经浮上了丝丝浅纹,当她含着笑,娇俏地抬起眼,咬着唇看向旁人的时候,模样仍与十几岁的少女无异。
  至于她仍然坚持要求家中的仆从全是黑人,除了她自己的贴身女仆以外,并且从来都将他们当做奴隶看待这一点,就更不用提了。南北战争结束,黑奴解放这些事件似乎与她全无关系,她只愿意遵从着她的祖辈教导给她的生活方式继续走下去,把自己当成那统领家族奴隶的公主殿下,理应被所有人顺从着。
  因此,安碧拉只会对她身边的人说法语,偶尔穿插着一两句拉丁语,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任何时候,任何仆从对她说话,都必须像对待一位贵族一般地用“是的,夫人”,“不是,夫人”来应答,而她所有异想天开的要求,总是必须得到满足,否则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剪碎自己的曲卷长发,将昂贵的水晶瓷器一件一件地向仆人们砸去,直到她厌倦了那个想法,或者是被想法设法地做到了为止。
  大部分时候,安碧拉还算是安静,只是总在娇嗔着抱怨自己的头晕与神经衰弱,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安慰她身上。因为她柔弱得就连装满了葡萄酒的杯子都拿不起来,因此除了悠闲地躺在长椅上,喝喝下午茶,弹弹钢琴唱唱歌,她什么事都做不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照顾自己的孩子。
  而玛德的父亲并非是她所期望的那种,会将自己被忽视的孩子从母亲的身旁带离,尽自己全力为她提供保护的父亲。甚至,她的父亲一开始也不过是看上了她的母亲的美貌,与家族代代积累下来的,尽管历经内战却仍然丰厚的遗产,迫不及待在安碧拉刚年满16岁时就迎娶了她,同年,玛德便出生了。在那之后,她的父亲就搬去了城中的一间公寓中居住,另外有了一个情人,与对方又生了4个孩子,过得舒心又快乐,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那间白色的西班牙殖民地风格大屋中。
  于是,在十几年的时间中,在玛德生活中,唯一扮演着近似于母亲的角色的,就是莎拉·洛里斯。
  “博克小姐,我们到了。”
  艾略特勋爵的低低呼唤,让玛德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因着他提起了那个有6年不曾想起的名字,她似乎在半梦半醒间又回到了那间大屋之中,发觉自己正站在母亲的身后,看着洛里斯是如何俯身,如同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小心不让它洒出一滴般地拉起安碧拉的长发,凑在嘴边亲吻着,低声喃喃着对她的爱意,同时用迷恋的眼神注视着对方的面颊——安碧拉很享受那目光,玛德知道,那让她的母亲感到自己就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最美丽无暇的存在。有时,她甚至不禁怀疑,她那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只吃稍稍煮熟的一口羊羔肉,些许蔬菜与水果,再外加一瓶上好的葡萄酒的母亲,是否就靠着这目光汲取着足以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养分?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的母亲才会如此不能忍受,那目光有一天,却落在了玛德自己身上。
  “这里就是那个女孩居住的地方?”玛德一边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一边向马车外看去,那是一栋灰扑扑,似乎从来没有经过维护的砖砌居民楼,明显不是一个家境良好的中产阶级家庭该居住的地方。看出了玛德的疑惑,艾略特勋爵解释道,“被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侵犯了以后,那女孩实在是过于害怕他会找上门来,再次对自己实施侵害,说什么也不敢待在自己家里,也不敢去其他的亲戚家,害怕会连累她的表姐妹们,因此她的家人只好把她放到了小时候曾经照顾过她的乳母家中,好让她感觉安全一些。”
  “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曾经有过二次侵害同一个女孩的记录吗?”玛德询问道,她无视着艾略特勋爵向她伸出的手,自己稳当地走下了马车,抬头看向三楼那唯一亮着暖黄色光芒的窗户,看来那就是这可怜的女孩如今躲藏的地点了。
  “没有,似乎一旦夺走了女孩的贞|操,并在她们身上留下了刺青,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就会丧失对她们的兴趣,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企图与那些女孩取得联系,或者寻找她们如今在哪的举动,至少我所接触到的受害者中情况是如此。”
  “我想也是,”玛德喃喃地说着,看着艾略特勋爵按响了门铃,“对他而言,那样的举动就足以让他知道自己实际上完全拥有着对方,即便那些女孩以后想方设法地开始了新生活,他也会永远牢牢占据着她们心中最脆弱的角落,光是他的名字就足以让她们夜不成寐,日不成行。我想,光是这样就已经能让他足够满足了。”
  一盏幽黄的灯亮从台阶上游移了下来,握着蜡烛柄的是一名个子中等,腰身臃肿的老奶奶,她警惕地看了艾略特勋爵好几秒,又迷惑不解地看了看他身后的玛德,才低声发问了,“艾略特勋爵,您怎么又来了?这又是谁?”
  “她是我在法国的一个联络人,”艾略特勋爵回答道,他在这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她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记者身份,免得让这个女孩和她的乳母以为玛德是上门来猎取新闻的,会将他们赶出去,“上次我与克拉克小姐谈话的时候,她似乎流露出了想要离开英国,躲避到法国,就像我为其他女孩安排那般的想法,因此我便把她带了过来。”
  “晚上好。”玛德配合地用法语向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她那被自己母亲培养出的正宗发音似乎让眼前的老奶奶信服了她的身份,对方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楼道的大门,侧身让他们进来,嘴里还嘟囔着,“我不得不小心一点,艾略特勋爵,路易莎现在处于一个很脆弱的状态,我看,要不您就在客厅等着,就让——呃——”
  “我的名字是安碧拉·杜兰,太太。”这时已经走进了客厅的玛德装出了一副浓郁的法国口音,借用了自己的母亲婚前的那彻头彻尾的法国名字。她瞥了艾略特勋爵一眼,心想他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一次的这个受害者竟然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表妹是同一个名字。
  “杜兰小姐单独与她见面,也许会比较好。上次您来了以后——我当然知道您是被克拉克太太找来帮忙的,她说您有门道帮助……帮助像我的路易莎这般的孩子重新在国外开始生活——但那可怜的女孩还是受了不少刺激,希望您能谅解。”
  “当然。”艾略特勋爵点了点头。“那就好,”老奶奶如释重负,脸上紧绷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些,“您与杜兰小姐先坐一会,让我去给你们泡几杯茶,再通知路易莎你们来了。”
  等她一离开客厅,玛德就迫不及待地向艾略特勋爵发难了。
  “你究竟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没有告诉我?”她压低了声音,嘶嘶地吼道,“你之所以认为这个女孩能够站出来指证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而不是用帮助的恩情胁迫他曾经的受害者站出来作证,是因为她是那个唯一不同的受害者,对不对?就因为她有着与路易莎小姐一样的名字。”
  “有些事情就这么直接告诉你,博克小姐,反而会削弱你得知真相时的感受。”艾略特勋爵不动声色地回答道,“等你自己见了路易莎·克拉克小姐,你就明白了。”
  玛德不由得觉得有些烦躁,但她按捺下了这阵不愉快——反正她也曾经把他当做是一个劲爆新闻的来源利用过,而这不过是对方的礼尚往来罢了。她安慰着自己,而这个想法让她迅速平静了下来。她早该明白的,对方是势在必得要让她帮这个忙,她走进酒店套房后的欲言又止,以及隐瞒了的关键信息,不过都是他诱使自己最终坐在这个狭小温馨的客厅中的手段罢了,更不用说他抬出了洛里斯以及——
  他的名字。
  时至今日,她仍然没法在心中念出他的姓名。
  克里斯·泰勒,克里斯·泰勒,克里斯·泰勒。
  这个名字会让她的心口与眼眶同时一热,随之便流出潺潺的血与泪,而每一滴都如同刀锋针尖般,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
  他是她的第一个恋人,第一个爱人,第一个老师,第一个父亲,第一个愿意保护她,也教会了她如何保护自己的人。
  在13岁那一年,玛德用头巾将自己的金色长发包裹住,换上了偷偷藏起的一套,比她的身材实在是大了太多的男仆衣饰,又不得已穿上了一双女式皮鞋,怀揣着她平时或偷或撒谎而积攒下的几千美金,在一个旧金山难得一见的下着大雨的夜晚,来到了克里斯·泰勒的公寓楼下,等待着他的归来。
  那时候,泰勒是一个25岁,赢得了无数场拳击比赛,名声如日中天的重量级拳击手,如果他如今还活着,名声不会比约翰·沙利文少,成就不会比詹姆斯·科贝克低。尽管这项运动在当时——乃至于今天的大部分美国领土上是违法的,却不妨碍无数旧金山的居民痴迷于他每一场精彩的比赛,津津乐道着他的名字,也不妨碍旧金山最负盛名的体育俱乐部下重金聘请他前来担当教练。就连玛德的父亲,也以与他一同吃了一顿晚饭而感到十分的荣幸,而她就是从自己的父亲口中打听到了对方的住址。
  女子拳击那时刚刚在美国兴起,甚至是作为一种猎奇的畸形秀存在,参加的全是一些体形庞大得能在马戏团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女性。她很清楚她无法加入进行那种比赛的俱乐部,而那样也太高调,不要说她的母亲,就连她的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因此她必须低调行事,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
  而克里斯·泰勒,就成了她的目标。
  要么就不学,要么师从最好的教练。玛德是如此想着,而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反抗自己的人生,发泄自己的怒气,并在未来保护自己的手段。
  她已经受够了在那座刷着白漆的大屋中所发生的一切——她的母亲是一个如此自我而又幼稚的孩子,她不允许玛德拥有任何属于自己的物品,她不允许玛德为自己做出任何的决定,她甚至不允许玛德将左边的头发绾到耳后,而非她更喜欢的右边。在安碧拉的眼中,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精美的,仅供玩乐的洋娃娃,穿的衣服,梳的发型,言行举止,都必须符合自己的喜好,都必须顺着自己的心意。一旦玛德表现出了任何一个孩子都会有的不耐烦,任性,还有脾气,她就会立刻把女儿丢给洛里斯,也许是两三天,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半年,等她什么时候想起了自己还有着这样的一个玩具,又恰巧在兴头上,她才会吩咐洛里斯将玛德带来与自己见面。
  然而,比起那样的母亲,玛德反而更加痛恨与洛里斯相处。
  还好,一杯适时递来的热茶,掩盖了她湿润的眼眶,也中断了她继续回忆起不堪回首的过去。
  “恐怕那孩子还要一会才能见您,杜兰小姐,”老奶奶带着歉意对她说道,“她——呃——正在沐浴,您不介意等待一会吧?”
  “当然不介意。”玛德微笑着回答,没有询问对方为何在这样一个不适宜的时间段沐浴的原因,不必说,那自然是与她的遭遇有关的。
  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尽管她不曾遭到过侵犯。
  “那请您稍等一下,我去帮助她更衣。”老奶奶说着,将一盘看起来已经软趴趴,想必拿出来已经有了一段时日的饼干放在他们面前,又欠了欠身,便离开了。不愿让自己又接着沉溺在适才的记忆之中,玛德转向了艾略特勋爵,“你既然那么喜欢挖掘别人的过去,”她轻声问道,“想必你肯定对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对吗?”
  “是的。”艾略特勋爵爽快地承认道,“他父亲那一系没有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母亲菲丽斯·菲茨赫伯来自于一个奇特的,姓谢泼德的家族——就我查到的资料而言,这个家族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关在疯人院中,就连菲丽斯·菲茨赫伯也被斯塔福德男爵以疗养的名义送到了英格兰北边的一个村庄中。
  “另一半即便没有疯癫,寿命也很短暂,几乎都活不到50岁,便去世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家族中的男性几乎都有着各种因为暴力行为而被逮捕的记录,只除了一个,然而或许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警察的缘故。”
  “看来,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也没有逃过这被诅咒的命运。”玛德挑了挑眉毛,说道。
  “不仅如此,谢泼德家族因为这种种原因,在菲丽斯·菲茨赫伯的这一代已经变得穷困潦倒,而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父亲尽管是男爵的后代,却也没什么出息,是个酗酒成性的赌徒,早就跟自己的父母断开了联系。据谢泼德家曾经的邻居说,他会与自己的妻子结婚,也是由于他不小心让对方怀孕了,才在不得已之下娶了对方。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刚出生没多久,他的父亲就在喝醉后失足掉进了泰晤士河,淹死了。而他直到十岁时,如今的斯塔福德男爵夫人被医生断言以后再也无法生育,才被当成继承人接到了斯温纳德厅,而他在那之前过的生活,简直悲惨得不可想象——”
  “杜兰小姐,她已经准备好要见你了。”
  就在这时,老奶奶从走廊上探出半个身子,呼唤着玛德。
  作者有话要说:  约翰·沙利文与詹姆斯·科贝克是美国历史上真实存在,在1870…1910年间美国赫赫有名的拳击手,前者被公认为第一位带着手套拳击而取得冠军的美国重量级拳击手,也是最后一位裸拳拳击的冠军。而后者则是击败了前者,被誉为“现代拳击之父”的,在旧金山赫赫有名的重量级拳击手。
  克里斯·泰勒则是我根据这两个人的形象综合后创造出的虚构角色。


第152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
  玛德推开了门——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蜷缩在扶手椅上的女孩; 所有的光源似乎都被推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只有几根蜡烛在斗柜上点燃着,而克拉克小姐所在的地方则完全地笼罩在了幽暗之中; 玛德只能看见她似乎用斗篷一样的衣物将自己全身都笼罩了起来,像一只栖息在扶手边的蝙蝠; 唯有在脚踝边缘漏出的一点蕾丝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只穿着睡裙; 这自然是极为不雅的见客装扮,但玛德敢肯定克拉克小姐没有任何梳妆打扮的心情。
  “晚上好,克拉克小姐。我是安碧拉·杜兰; 艾略特勋爵的一个好朋友,”她开口了; 仍然维持着那法国口音极重的英文; “我可以帮助你。”
  “怎么帮?”几秒以后; 从斗篷下闷闷地传来了这句话; 克拉克小姐似乎既不打算与她打招呼,也对对方的提议毫无兴致。不禁让玛德开始怀疑艾略特勋爵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的。
  “我可以帮助你在法国用一个全新的名字; 全新的身份定居下来; ”她说着,拿过了另一把椅子; 坐在对方的身旁; 柔声说道; “这样,你就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那并不是真的,不是吗?”克拉克小姐迅速回答道,语气里的讥讽带着浓厚的厌恶之情,玛德登时就明白了,她并不是第一个向对方说出这些话的人,恐怕艾略特勋爵上一次已经给了同样的提议,却遭到了驳回。
  “如果我告诉你,你有朝一日是可以从今日的梦魇中走出,那么我就是在撒谎了。”玛德继续柔声说了下去,“但从你还活着,没有试图做出任何轻生的举动来看,你还是想要将你的人生继续下去,只是你不知道你是否有勇气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只当做是一场噩梦来对待,我说的对吗?”
  “别说的好像你知道我现在正在经历些什么一样,”克拉克小姐不耐烦地开口了,尽管带着哭腔,语气里却仍然残存着过去的一丝脾气。玛德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她要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侵犯,会是一个多么有朝气而又开朗的女孩,就如同梅一般,她叹息着想着,“别试图理解我,也别试图帮助我,我根本就不想见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为我做些什么——”
  “那么,你为什么同意见我呢?”
  玛德问道,她意外地发现自己依旧耐性十足,尽管从上了马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而那通常都能让她冷静下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让她想起了自己,玛德思忖着,在十一年前的那个雨夜,当她终于等来克里斯·泰勒,对方却不肯教她拳击,而是一个劲地打听是否有人欺负她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么的一个态度,她还记得对方脸上那极其无奈,却因为担心惊吓到她,而硬是包装上一层温柔的模样——
  “我需要你教我拳击,仅此而已。”
  她当时把现金全堆在了桌子上,在1884年,几千美金已经是一笔巨款,足以在旧金山城中买下一栋小屋,请上一个女仆与厨子,再舒舒服服地过上几年。但克里斯·泰勒就连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些钱,他只是苦笑着看着瘦弱的自己,一个劲地摇着头。
  “你不明白吗,”他说道,“我是一个重量级拳击手,就算作为教练,我也只能训练与我同等量级的选手,就更不要提——”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玛德,千百个形容词清晰地从他那双婴儿般的湛蓝的眼睛里流淌而过,玛德看得真切——火柴杆,麦秸秆,指头般粗细,等等——但最后,他只是用“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作为了自己句子的收尾,给当时的玛德留足了情面,“你为什么想要学拳击?”他诚恳地询问道,“很少——至少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女孩,除非天生就体格巨大,家境又贫寒得没有别的出路,否则不会选择这一条道路。倘若有任何人欺负了你,而你想反击回去,我可以帮助你。你并不需要选择学习拳击。”
  “你帮不了我,”她昂起了下巴,傲慢地说道,“你根本就不懂。”
  但她后来还是将理由告诉了他,因为她又接着去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无论她如何恳求,如何哭泣,如何将洛里斯太太曾经教导给她的一切引诱男人的方式用上(她企图□□克里斯的模样只让对方哈哈大笑了半个小时,除此以外毫无任何反应),克里斯就是不松口,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指导她,等到她第五次偷偷拜访克里斯时,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而玛德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好吧,我告诉你。”她那天端坐在克里斯公寓中,一看见他走进门便如此开口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事实,你仍然不愿意指导我的话,那么就请当玛德·博克这个人从未活在世界上过,也从未与你碰过面。”
  事后想想,这样的宣言实在是令人脸红羞愧,但的确成功地引起了克里斯的重视,他拉过一把扶手椅,也端坐在玛德的对面,极其认真专注地注视着她的面庞,“请告诉我吧,博克小姐,”他说,“你现在有我全部的注意力。”
  于是她讲述了发生在那栋刷着白漆的西班牙殖民地风格大屋中的一切。
  洛里斯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尽管只比她的母亲大上两岁,却已经有了两次婚姻,两次都是与70多岁的富有商人结婚,几个月后便通过对方的死亡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当她买下位于玛德家不远处的另一栋稍小一些的豪宅时,玛德才3岁左右。因此,从她的记事起,洛里斯就一直住在她的家中,与她的母亲形影不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年幼的玛德根本不明白洛里斯在这个家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她有时觉得对方似乎是那些照顾她的保姆中的管家,因为她是陪伴着自己时间最久的人,而其他所有保姆都不敢忤逆她的命令,而有时,她又怀疑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亲戚,亦或者是自己的母亲最好的朋友。等到她再长大一些,隐约明白洛里斯与自己母亲做的一些事情,是只有相爱的结为夫妻的男女之间才会发生的行为以后,她便更加迷惑了。以至于到13岁那年向克里斯讲述过去时,她仍然含糊地将洛里斯的存在一嘴带过,只说她是一个常住在家中的客人。
  她并不讨厌洛里斯,至少在她明白过来对方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以前,她都十分喜欢这个美丽,温柔,如同母亲一般照料她的女人。洛里斯极其聪慧又自大,她从来没对任何上门应聘的女家庭教师满意过,因此最后是她手把手地教导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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