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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诱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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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官员知他爱这一口,不到夜里,便明里暗里朝他下榻的宅子塞美人。
一想到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各个嫩的能掐出。水来,他便心猿意马,拒了底下人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来了后院。
待问明丫鬟后,他迫不及待的推门入内。
靠窗的桌案上,燃着豆大的烛火,将背对着他坐在妆镜前的女子背影笼上一层朦胧黄光,将女子婀娜的身姿照的更显纤细,楚楚动人,听底下人说,这女子是名动南京的花魁,姝色无双,今夜不愿服侍他,他令人喂了她催……情的药才过来。
对于美人,他一向怜惜。虽恨不得立马和美人温存一番,却还是耐着性子轻声过去,俯身挑起美人背后一缕秀发放在鼻端轻嗅,嘴里低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听到他的赞美,女子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对他投怀送抱,而是身子倏然紧绷,似对他亲近十分抗拒。
这令他微微不悦,以往那些被官员送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对他极尽献媚,而这花魁竟屡次无视他的讨好,哪怕被喂了药还嫌弃他是阉人?身子残缺?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巍威面色陡沉,重重按着美人双肩,正要将她掀翻在地,令人毒打一顿撵出去。
那女子却忽的转头,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中,巍威惊骇的“啊”的一声,朝后退了半步,险些踉跄倒地。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私兵闻声,一脚踹开门,仓惶入内,齐刷刷的抽。出长刀,团团护卫住巍威。
“快,快将这丑八怪扔出去!”巍威指着倌倌惊怒道。
倌倌却是趁势瞧了眼巍威。
世人皆传巍威容貌俊美,似和当今圣上有一腿,因和圣上这一层关系,令巍威深受圣上宠信,进而高官厚禄,年纪轻轻就坐上东厂大太监的位置。
这种皇室秘辛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知真假,不过瞧巍威姿容,倒也和传说中一样俊美,乍一看和韩暮长相有些相似,可又有不同,韩暮是终日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巍威……许是阉人的缘故,虽风度翩翩,可周身透着阴柔之感。
见她打量他,巍威神色一凛,似只仰着脖颈和同类斗殴的大白鹅,管管忙垂下眼,状作惊惧他的模样。
众人这才看向倌倌,随即一愣,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只见那女子白。皙的脸上,布满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黑斑,似是染上了天花,这种烈性的传染病,一旦染上,十有八。九便会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众位私兵似约好了般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半步,谁也不愿主动缉拿倌倌。巍威怒极,一脚揣在为首的私兵身上,“没用的废物,你去!”
那私兵被掀翻在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颤巍巍的举起长剑抵着倌倌后背,怒道:“走。”
见众私兵皆对她惊惧交加,倌倌紧绷的心弦猛的一松,诸如她所猜想的那般,掳她的人是想将她献给巍威,那么好色如命的巍威见到她装病扮丑的模样,猛然惊骇之下,下意识便会驱赶她。
她便是要趁着震怒的巍威无暇猜疑她身份的时候,扮演好“被人送来服侍巍威却被他退回苦苦哀求的女子模样”,令巍威对她身份不再起疑,这样,她便能全身而退。
于是,为显真实,她狠狠掐自己掌心一把,霎时痛意顺着手臂袭来,疼的她飙出两道泪花。
她“扑通”一声,跪在巍威跟前,装作青楼姑娘苦苦哀求恩客垂怜的模样,比葫芦画瓢的仰头看他哀求道:“巍大人别撵走我,我没病,我还能服侍巍大人……”
果然,她话音未落,巍威嫌恶的朝后退了半步,朝私兵怒吼道:“还不赶紧把人拖走!”
那用剑尖抵着她后背的私兵,再不犹豫,唤来几个私兵架着她双臂,将她从后门丢出去。
府门从身后“啪”的一声摔上,摔在地上的倌倌,身子似被小兽撕裂般疼的小。脸倏然变得惨白,她并未因疼痛而咒骂那些私兵粗。鲁,而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胸脯,说了两声:“好险好险。”
方才她只是略施小计瞒过了巍威,待震怒后的巍威反应过来,定会对她身份起疑,继而会派人抓她回去审问,她要赶在这之前,赶回客栈找韩暮。
她咬牙忍着脚腕传来钻心的痛意,扶着墙从地上缓慢爬起来,待站稳身形,快速的打量一圈周遭。
此处是一条暗巷,不知连着谁家的后院,竟隐隐能闻到热闹喧嚣声,她轻蹙娥眉,朝巷子口望一眼,离她站的位置还颇有些距离,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巷子里空无一人,眼下很难找到人帮她回客栈。
逗留在此处等人来救她,已是不可能,倌倌极快打定主意,扶着墙艰难的朝外走,心里想着只要能走到巷子口,便有机会寻人帮她。
可老天似乎专门和她作对,她还没走出多远,忽闻“啪啪”几声摔门声隐隐从深巷传来,似乎是巍威派人来抓她了。
她心中一惊,仓惶的朝巷子口走,可偏偏扭到的右脚使不上力,只瞬息功夫,巍威已带着十多个手持火把的私兵赶至她跟前。
他竟是来亲自抓她。
倌倌攥紧指尖,冷冷的瞧着他。只见他下巴一抬,顷刻有人拿着块醮了水的烂布蒙在她脸上,粗。鲁将上面黑斑擦掉。
眼前女子肌肤胜雪,杏眸桃腮,高。挺的鼻梁下,绛唇一点,容貌迭丽,称为倾城美人也不为过。
而就是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人,竟敢诓骗他,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简直胆大妄为,同时也令他对她感到无比新奇,想知道她的底细。
方才他已问过府中下人,无人知她身份,也无人知道本该出现在那房里的花魁怎么变成了她?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说,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混入我宅子里的?”
“我说我是被人掳到你宅子里的,你信吗?”见逃走无望,倌倌倚着墙粗喘口气,苦笑道。
死到临头还敢挑衅他!巍威简直被这胆大妄为的女子气笑了,他当真笑了出来,饶有兴致的睨着她:“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从天上掉到我府上的?”
也可以这么说!掳她的人肯定是翻墙入了他的府邸,如若不然,她昏迷前好好的脚不会扭到,倌倌见他并未露出怒意,舔。了下唇角,便附和他道;“……大人您若这样想,也不算错。”
“……”巍威。
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这般挑衅他!巍威气的眉骨后方突突直跳,眯眸威胁她道:“你说什么?”
她不是说的挺清楚的?倌倌瞥了眼巷口,忽见几个人影从街上转入巷口朝这边走来,看身形似是官府的人,若等人走的近些,她出声呼救说不准能获救,便绷紧身子措辞道:“我宿在客栈好好的,忽然有贼人将我从客栈二楼房间打晕后掳走,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巍大人的宅子,所以……我省略过程,三下五除二便可称是从天上掉到您府邸的。”
巍威何其敏锐,一下子窥到她想拖延时间的想法,他冷冷的朝巷子口瞥去一眼,下巴一抬吩咐她手边私兵:“带走好好审。”
霎时,三五个私兵架着她臂膀就要朝回走,倌倌索性心一横,眼一闭,拗足了全身力气冲巷口的几个身影大喊:“救命啊,救命——”
所有人不意她忽然求救,皆是一愣,被私兵拖着挣扎的倌倌,无望的望着巷口的几道身形似定住的黑影,眸底希翼之色渐渐熄灭。
她本就抱着侥幸的想法才唤那几个人,他们畏惧巍威,不敢救她也是应当。无人会拿身家性命救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虽这样想,可她到底不甘心。
她爹还没救出,她怎么敢允许自己出事?
倌倌忍着酸涩的眼眶,惊惧的浑身发颤,正想改求巍威饶她一命时,只闻一阵马蹄声从巷口入内,一道迅疾的身影骑马朝她的方向奔来,似是要来救她。
倌倌心中一喜,正要对来人呼救,忽闻几道迅疾的风声挟裹着千钧之势朝众人袭来。
倌倌尚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闻几道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按在她双臂的大掌弹跳似的消失。那原本束缚她的私兵已被那几道力道掀翻在地,痛苦的握着手打起滚来。
接着,她身子被来人一捞,放在马背上,那人紧紧的圈拥着她,似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倌倌却身子一僵,忙挺直腰身避开那人宽阔的胸膛,那人对她避嫌的动作,似恼的磨了磨牙,将她身子复揽入怀里紧紧搂着。
“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倌倌倏然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俊俏的脸,男人额上布满汗珠,鼻翼阖动,薄唇起了一层细泡泛着白皮,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而那双眼睛望着她却炯炯有神。
是韩暮。
只一刹那,巨大的狂喜从胸口内爆溅而出,倌倌险些喜极而涕,憋在胸腹间一晚上的惊怕似一下子找到井口,喷薄而出。
她猛地张开双臂,想要搂韩暮脖子表达她的感谢,可在即将触上他脖颈时,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生生的止了动作。
韩暮以为她猝然看到自己救她,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忙用手轻拍她后背,以示安抚。
结果下一瞬,只见她皱巴着小。脸,樱。唇一张一合的抽着细气,哽咽道:“我听你的话了,没有乱跑,也没有出客栈,是那贼子将我掳出客栈的,你不能生我的气!”
“……”韩暮。
“韩大人深夜至此劫走我的人,是何意?”
忽然,巍威阴柔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幽幽传来,劫后余生的倌倌一愣,这才想起来巍威等外男还在,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想抱一抱韩暮的举动是多么不合时宜。
平时她外人面前向来懂得分寸,今夜不知怎的面对韩暮却失了理智,只想不顾一切的偎依着他,和他亲近。
韩暮抬眸看向巍威,挑唇讥讽道:“倌倌是我府里的丫鬟,京城内无人不知,怎么到了巍大人这怎么就成了你的人?莫不是巍大人老眼昏花认错了人?”
此话一出,霎时周遭的温度骤降。
巍威和韩暮同为圣上办事,一个是东厂大太监,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权势相当,两人曾彼此惺惺相惜过,也曾内斗过,因政见不合,如今只能维持明面上的一团和气,私下却斗的你死我活,
眼下,刚好有个由头怎会不斗上一斗?
巍威用挑剔的眼神睨着韩暮,反刺回去:“既然你说这丫头是你的人,我就要问问这丫鬟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上?莫不是……”
他语气一顿,唇角掀起一丝冷笑:“是受韩大人指使,来我府上做探子为你探听虚实?”
这也不是不可能?他和韩暮斗了数年,彼此都在对方府上安插的探子打探对方一举一动,以图绊倒对方。
听出巍威这是想借她找韩暮麻烦,倌倌微微一惊,正要替韩暮辩驳两句,韩暮已冷嗤出声:“巍大人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对付你这个狗东西,我韩某还不屑用一个丫鬟!”
“你……”巍威没想到韩暮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顿时脸上不是颜色。
“唰唰唰———”
几声利刃破空的声音齐齐响起。却是巍威手下的人抽。出长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韩暮。
韩暮只身前来并未带锦衣卫,只见他猛地抽。出绣春刀,紧握在手里,一派鹰眼狼顾,和巍威的人对峙着。
只一刹那,原本平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韩暮眯眸看着巍威,巍威毫不退让,两人彼此凝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出挑衅,僵持着一语不发。
倌倌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心跳骤停,她看了看韩暮,又看了看誓不罢休的巍威,眸色微动,狠狠的掐自己大。腿。根一把,痛的“哎呀”一声,痛呼出声。
韩暮垂眸紧张的看她:“怎么了?”
窝在他怀里的倌倌,小。脸皱的紧紧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抓着他衣襟,咬着下唇细细的抽气,“我受伤了,脚腕很疼很疼。”
韩暮那听得了这个,他“唰”的一声收刀入鞘,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俊逸,倌倌看的面红耳热忙垂下头紧攥着发颤的指尖,下一刻,只听他紧张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倌倌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韩暮抬眸盯着巍威,冷声道:“今夜的事,事有蹊跷,若是我这边出了纰漏,待我回去调查清楚后会给你个交代,可若叫我知晓你掳走我的人妄想强占,后果你掂量掂量。”
什么叫他掂量掂量?他好好的府中消受美人恩招惹谁了?被个丫鬟败坏兴致不说,还险些被来寻人的韩暮气死了,呕了一肚子闷气的巍威气结:“……”
他正要怼回去,忽闻马儿一声嘶鸣,韩暮已调转马头,带着美人扬长而去。他□□马儿翻起的尘土滚滚,精准的扑他满脸。
韩暮欺负他,他的马也欺负他。巍威怒火无处可发,一脚将近侧的私兵踹翻在地,沉声道:“给我查,那女子是韩暮什么人!”
底下的人领命去了。
这厢,韩暮驱马刚驶出巷口,就回过味来了,他捏了捏倌倌的脸,语气危险:“你方才支开我,是怕我打不过巍威?”
倌倌立马摇头表忠心:“没有没有,韩大人武艺高强,冠绝天下,你看……你还没出手,那巍威就害怕的浑身发抖了,若你出手,指不定他都要吓得尿裤子了,你就当给他留条活路,做件好事,不是?”
韩暮唇角一抽,正要叱责她,忽的唇上一暖,却是倌倌捂住他的嘴,她摇晃着小脑袋,眸色晶亮哪还有方才忍痛难受的模样。只听她轻咳一声,冷着张脸学他的强调,指着自己轻嗤:“油嘴滑舌!”
她说罢,黑眸一弯,笑的仰倒在他怀里,活像只背着主人偷腥的幼猫邀功:“快看我,我学的像不像?”
“……”韩暮。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好好写日常小甜饼不行吗?非要写剧情?心好累!但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爱情的气息。
韩儿子(幽怨脸):正解!今日还没被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开心。
亲妈:放心,已安排上。
第35章
从手下口中得知她被人掳走后,他寝食难安,脑中不停冒出她被恶人凌虐的惨状,那些可怖的念头险些逼疯了他。
可他不敢疯,他心心念念的人还下落不明,他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抱着这个最坏打算的念头,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并未如他先前想象的那般惨状,而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和她同生同体再不分开,同时也对把她带离他身边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若非方才她拦着他,他定要和欺负她的巍威打上一架,哪怕是掳走她的人不是巍威。
而这小东西……竟当真以为他打不过巍威?甚至还说一大串好听的话恭维他?
他在她心里就这么靠不住?
于是,他垂眼看她,压低嗓音凉凉的道:“以为说点好听话就能贿赂我?”
“那你接受贿赂吗?”倌倌知韩暮武艺高强,寻常私兵伤不了他,可方才那种情形敌众我寡,他和巍威一旦打斗起来,刀剑无眼一个不慎便会受伤,她不愿看到他受伤。
可这话到底不敢当着韩暮的面说,怕他曲解她的好意以为自己技不如巍威,便扬起脸冲他眨了眨眼,甜甜的笑。
随着话音落下,怀里的小姑娘瓷白的小。脸上,双颊袭上一层薄红,那红晕迅疾的蔓延至耳珠,见他看她,她报涩的轻。咬下下唇,似掩饰什么极快的垂下头,紧攥着马缰。
竟是在害羞,再非以往把他当朋友时嬉闹斗嘴的淡然神情。
得出这个认知,韩暮胸腹内那点被心上人质疑能力的憋屈一哄而散,顿时心头大悦,他俯身凑在她耳边压低嗓音道:“接受。”
男人忽然的靠近,令倌倌身子猛地紧绷,霎时耳珠那一抹红极快的朝颈下蔓延而去,不消片刻,她似只煮熟的大虾般脸同颈子红彤彤的。
她掐了把作怪的男人,将脸一扳佯装气恼的道:“你再逗我,我就不理你了。”
可男人压根没把她这点假意威胁放在眼里,只闻他低笑一声,扬起马鞭猛地抽身下的马儿一鞭子,那马儿似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她猝不及防,身子被那股朝前冲的惯力带着朝后一撞,狠狠地撞上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她顿时大囧,忙要挺直背脊离他远一些,下一瞬,只听他凉凉的道:“别乱动,我这马儿从没驼过女人极容易受惊,若他发起疯来将你掀下去,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倌倌。
刚从韩暮哪里找回气势的倌倌闻言,立马怂了,她吓得身子一动不敢动,老老实实的窝在男人怀里,睁着滴溜溜转的杏眸,声音发颤的问:“……我这样坐着不动,马还会不会受惊?”
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堪称是温柔:“靠紧我,就不会。”
“……”
他的马驮女人会受惊,难道她靠紧他马儿就不会因她是女人而不受惊了吗?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被蒙面人掳走扔到巍威宅中担惊受怕一夜的倌倌,脑子有点懵,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忙听话的紧紧靠着韩暮,为防意外甚至将头也紧紧的贴在韩暮胸口,方才觉得踏实些。
许是身后温暖的胸膛,给了她心灵上强有力倚靠的感觉,她紧绷一夜的神经倏然一松,霎时感到困乏的睁不开眼,便强撑着睡意,问起失踪的任道萱:“萱萱妹妹找到了吗?”
韩暮一只臂膀从她腋下穿过揽住她腰。肢,令她紧紧贴着自己不掉下去,才沉沉回话:“还没找到,不过任道非已派人去找了。”
倌倌闻言,顿时睡意全无。
她一愣,惊疑道:“到底是何人掳走的她?”
任道萱只是个闺阁女子,她本人又无甚心机,不可能和旁人交恶,那么谁会掳走她?还在任道非的眼皮子底下……
她正想着,头上忽然挨了一个爆栗,她疼的“嘶”了一声,扭头看罪魁祸首韩暮,还没质问他,他已冷着脸下令:“不许想她,先睡一会儿。”
“……”
这人不仅霸道还专横!她想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他连这也要管?倌倌嗔瞪他一眼,不服气的小声反驳回去:“不想她,难道要想你?”
她原意是:他又没失踪,失踪的是道萱,她不想道萱安危想他这个完好无损的人做甚么?
明显男人会错了意,他眼梢微微向上一挑,用颇为为难的语气道:“想我……也行吧。”
他仿佛在说:对于你的爱意我不忍心推拒那么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
倌倌脸上刚消退些的热意霎时势如破竹席卷而来,她羞燥的一把捂着脸想要从马上跳下去再不理这恶人,身子刚一挣动,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便从头顶落了下来,“别动,马儿若受惊会将你甩下去。”
于是……除了上次两人一同去如厕,这是倌倌第二次在韩暮面前这般窘迫,她恨不得躲韩暮远远的,却怂的不得不紧窝在韩暮怀里求他保护,一路又是忐忑又是羞燥……
话说两头。
这厢,任道非和柳时明在找任道萱途中,接到韩暮将倌倌救回时的消息时,皆是一愣。任道非是不意韩暮能这么快救回倌倌,而柳时明却想的是……手下传回韩暮和巍威对峙的话。
因六。九并未事先禀明巍威要献给美人给他的情况下,将倌倌送去巍府的失误的举动,令巍威对倌倌身份起疑,进而要调查倌倌这无可厚非。
可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巍威和韩暮并未因倌倌这个美色大打出手,而是因他府中莫名出现个倌倌而和韩暮争吵。
那么,以巍威和韩暮的行。事手段,听了倌倌被掳走的话后,定会猜疑倌倌忽然出现在巍府的事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进而想要揪出这个幕后的人。
六。九是他的心腹,供出六。九就等于供出自己和任道非,届时,一旦令韩暮和巍威知晓是他们两个布下的圈套,那么,他和任道非的下场不言而喻。
任道非见他眉峰紧锁,一下子想到了他所想,忧心忡忡的道:“如今咱们做的事事迹败露,且不说巍威,就说韩暮,他若是查下去,恐怕不出两日就能查到咱们,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对于柳时明,他从来都是信任其能力的。
柳时明远比任道非镇定,他睨任道非一眼,冷嗤道:“慌什么。”
任道非也想不慌!可马上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他能不慌吗?便实诚的道:“要不,咱们将六。九供出去吧?就说六。九前几日被倌倌羞辱,对倌倌怀恨在心,就想报复秦倌倌,可碍于韩暮,不敢当韩暮的面把倌倌怎么样,恰逢听闻巍威来南京,就将倌倌扔到巍威宅子里,借巍威的手报复倌倌。”
“不行。”柳时明面上骤然变得阴沉,厉声打断他的话。
听出柳时明不愿将六。九退出去弃车保帅,任道非亦是一急,拔高了音道:“六。九不过是个奴才,为主子挡灾天经地义,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时明你想想你眼前的大好前程,怎能因这小小奴才而断绝仕途?”
依韩暮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想要绊倒柳时明轻而易举,更别说阻断柳时明的仕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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